001 初卖蛐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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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值仲夏，天气闷热，即便是在这大山沟里温度能比城市里要低上个几度，但是总地来说，还是很闷热地。这不，从京都燕平市来走亲戚的王胖子就热得死去活来。如今正坐在他远房表姐家院子门口的大树下的石墩子上纳凉。在他面前还摆着一张实木的短腿八仙桌。桌上摆着刚从井里捞出来的半个西瓜，旁边放着一把用旧了的菜刀。一堆西瓜皮被胡乱地扔在桌子的一边。正在擦嘴的王胖子打了个饱嗝，拍了拍自己肥硕的大肚子，脸上这才露出了些许惬意，显然另外的半个西瓜已经进了他的肚子里。
这时，一个五十多岁的农村妇女拎着一桶脏水从院子里出来，看到桌子上的凌乱，忙蹲下捡起一块一块啃的秃露反帐的西瓜皮，扔到脏水桶里。碰到剩的红瓤太多的，她也不嫌脏，一手送到嘴里把红瓤啃掉，一手继续忙碌收拾着。
王胖子看着她的动作，丝毫没有伸手帮忙的意思，反而脸上漏出几分鄙夷之色，开口到:“我说表姐，别搞得那么穷酸，你家在村子里也算是富户了。再说这西瓜，昨天老弟我不是买了十来个呢吗？这旁边的半个你尽管吃，这才几个大钱儿啊？别尽啃剩下的。那些赶紧扔掉，脏水倒远点儿，省的招蚊子。”
“呦，可不敢浪费，都是花钱买来的，你的钱不也是靠力气赚来的钱啊。是大风刮来的？”一边说着这农妇麻利地收拾好了，拎着脏水桶转过了墙角，显然去远处倒脏水了。
王胖子不屑地目送表姐转过墙角，咂咂嘴，从嘴里咂吧出一颗黝黑的西瓜籽，然后用舌头卷起来，一使劲吐出好远，眼见都快到墙角了，这才满意地收回了目光。
也许是西瓜吃多了，王胖子有些尿急，站起身拐进菜园子，在豆角儿和黄瓜的支架中间方便起来。
“呦，胖子，在这儿尿尿呢。”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农，肩上扛着一把大锤子走进院子，看到王胖子的不雅行为，脸上露出了一丝恼怒，但是很快又藏起来，笑着跟王胖子打了个招呼。
“呦！姐夫回来了。我表姐倒水去了。你快进屋儿歇息吧，这么热的天儿，我动一动就是一身汗，就更别说干活儿了。”王胖子在人家菜园子撒尿，被姐夫堵个正着，还是有些尴尬的，再说现在他在人家吃住，多少有些心虚，所以他跟姐夫说话要客气得多，话里话外透着一丝奉承。
“嘿嘿，你这热啊，就怪城里的日子太好了，瞅瞅给你养出这一身肥肉。过年都够杀了。”老农笑了笑，开起了王胖子的玩笑。
王胖子也不示弱，一边往外走一边道:“城里呀，那是天堂一般的日子，天天大鱼大肉的，还没有活计，你要去了也能养一身肥肉。哪像你们这穷山沟儿啊。天天干活儿，还没什么好吃的。”
“呦？你不也是生在咱这山沟沟，这才出去几年啊，就忘了本了。”老农玩味的打趣道。
“我那……，我那都出去多少年了。”王胖子急道:“我说姐夫，马上就到新千年了，新世纪新气象，别总窝在这穷乡下，多到城里看看。去城里随便倒腾点儿什么都比你这么挣的多。就你现在这点儿收入，怎么供我外甥女上大学？”
老农露出沉思之色，王胖子接着劝道“你看你家大路我外甥，让我给弄到县城开出租，这怎么的一个月也挣他个一千多块，我在燕平，那就更是好几千一个月。这越大的城市啊，挣钱的机会越多。你就听我一句劝，别死守着那点儿地，除了给政府的税，还剩什么了？”说着，王胖子又朝着石头敦子走去，他也不理会这老农会不会听进他的良言，继续纳凉去了。
老农把锤子放在门边儿上，面带着沉思洗着手，心里想着，这个王胖子小时候总来家里蹭吃喝，确实有点儿烦人，即便是现在，自己也不待见他，但是这小子出去混了十多年，确实是长了本事了。而且他这几年对家里也帮助不小，刚才说的话也确实是那么个理儿。自己虽然快五十的人了，但是为了在县城读高中的老丫头，自己是不是也出去闯荡一番呢？儿子是个四肢发达没什么脑子的货，学了开车也能过日子。但是老丫头却从小就是个心眼儿玲珑的聪明孩子，每回考试都是第一，男娃子都比不过她。可不能因为没钱耽误了。他这心里一瞎想着事儿，洗手的动作就慢了。
这时，先前的农妇拎着空桶走了进来，把老农洗手的脏水倒进空桶里，又拿起水瓢去给老农舀了半盆水道:“饭菜都给你摆好了，你不好好洗手，瞎琢磨啥？”
“没琢磨啥。有点儿想咱老闺女了。”
“丫头住他哥家，担心啥，实在想了就去看看。”
“对了，王胖子吃了吗？”
“他尽吃西瓜了，说不吃了。”
“败家玩意儿，你给整点啥预备着，半夜三更又该饿了。”
“知道了，你吃饭去吧。我出去给小雨他们切点儿西瓜，这孩子也是个可怜的。”
“那快去吧，老邱太太身子骨一天儿不如一天儿了，可怜小雨这孩子了，比咱们老闺女都有心眼儿，却不能去念书了。”
“唉！谁说不是呢，我出去了，别一会儿，西瓜都让王胖子吃没了。”
说着话，农妇向外走去。到了门外就见王胖子正拿着一个野草编的精致的小笼子看，旁边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女正在哭桑着脸，眼角似乎带着泪痕，旁边一胖一瘦两个十五六岁的少年正在哄着。
“咋了，胖子，咋把山妮整哭了？”农妇问道。
“谁知道，许是我买了这蛐蛐，她舍不得了。”说完也不理农妇，借着夕阳的余晖，上下仔细翻看着精致的小笼子。
农妇走到桌子前，切了三片儿西瓜，双手拿了，又来到三个少年面前，给他们塞到手里搂过在哭的女孩儿道:“吃西瓜，都多大了，哭啥子？”
时值仲夏，天气闷热，即便是在这大山沟里温度能比城市里要低上个几度，但是总地来说，还是很闷热地。这不，从京都燕平市来走亲戚的王胖子就热得死去活来。如今正坐在他远房表姐家院子门口的大树下的石墩子上纳凉。在他面前还摆着一张实木的短腿八仙桌。桌上摆着刚从井里捞出来的半个西瓜，旁边放着一把用旧了的菜刀。一堆西瓜皮被胡乱地扔在桌子的一边。正在擦嘴的王胖子打了个饱嗝，拍了拍自己肥硕的大肚子，脸上这才露出了些许惬意，显然另外的半个西瓜已经进了他的肚子里。
这时，一个五十多岁的农村妇女拎着一桶脏水从院子里出来，看到桌子上的凌乱，忙蹲下捡起一块一块啃的秃露反帐的西瓜皮，扔到脏水桶里。碰到剩的红瓤太多的，她也不嫌脏，一手送到嘴里把红瓤啃掉，一手继续忙碌收拾着。
王胖子看着她的动作，丝毫没有伸手帮忙的意思，反而脸上漏出几分鄙夷之色，开口到:“我说表姐，别搞得那么穷酸，你家在村子里也算是富户了。再说这西瓜，昨天老弟我不是买了十来个呢吗？这旁边的半个你尽管吃，这才几个大钱儿啊？别尽啃剩下的。那些赶紧扔掉，脏水倒远点儿，省的招蚊子。”
“呦，可不敢浪费，都是花钱买来的，你的钱不也是靠力气赚来的钱啊。是大风刮来的？”一边说着这农妇麻利地收拾好了，拎着脏水桶转过了墙角，显然去远处倒脏水了。
王胖子不屑地目送表姐转过墙角，咂咂嘴，从嘴里咂吧出一颗黝黑的西瓜籽，然后用舌头卷起来，一使劲吐出好远，眼见都快到墙角了，这才满意地收回了目光。
也许是西瓜吃多了，王胖子有些尿急，站起身拐进菜园子，在豆角儿和黄瓜的支架中间方便起来。
“呦，胖子，在这儿尿尿呢。”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农，肩上扛着一把大锤子走进院子，看到王胖子的不雅行为，脸上露出了一丝恼怒，但是很快又藏起来，笑着跟王胖子打了个招呼。
“呦！姐夫回来了。我表姐倒水去了。你快进屋儿歇息吧，这么热的天儿，我动一动就是一身汗，就更别说干活儿了。”王胖子在人家菜园子撒尿，被姐夫堵个正着，还是有些尴尬的，再说现在他在人家吃住，多少有些心虚，所以他跟姐夫说话要客气得多，话里话外透着一丝奉承。
“嘿嘿，你这热啊，就怪城里的日子太好了，瞅瞅给你养出这一身肥肉。过年都够杀了。”老农笑了笑，开起了王胖子的玩笑。
王胖子也不示弱，一边往外走一边道:“城里呀，那是天堂一般的日子，天天大鱼大肉的，还没有活计，你要去了也能养一身肥肉。哪像你们这穷山沟儿啊。天天干活儿，还没什么好吃的。”
“呦？你不也是生在咱这山沟沟，这才出去几年啊，就忘了本了。”老农玩味的打趣道。
“我那……，我那都出去多少年了。”王胖子急道:“我说姐夫，马上就到新千年了，新世纪新气象，别总窝在这穷乡下，多到城里看看。去城里随便倒腾点儿什么都比你这么挣的多。就你现在这点儿收入，怎么供我外甥女上大学？”
老农露出沉思之色，王胖子接着劝道“你看你家大路我外甥，让我给弄到县城开出租，这怎么的一个月也挣他个一千多块，我在燕平，那就更是好几千一个月。这越大的城市啊，挣钱的机会越多。你就听我一句劝，别死守着那点儿地，除了给政府的税，还剩什么了？”说着，王胖子又朝着石头敦子走去，他也不理会这老农会不会听进他的良言，继续纳凉去了。
老农把锤子放在门边儿上，面带着沉思洗着手，心里想着，这个王胖子小时候总来家里蹭吃喝，确实有点儿烦人，即便是现在，自己也不待见他，但是这小子出去混了十多年，确实是长了本事了。而且他这几年对家里也帮助不小，刚才说的话也确实是那么个理儿。自己虽然快五十的人了，但是为了在县城读高中的老丫头，自己是不是也出去闯荡一番呢？儿子是个四肢发达没什么脑子的货，学了开车也能过日子。但是老丫头却从小就是个心眼儿玲珑的聪明孩子，每回考试都是第一，男娃子都比不过她。可不能因为没钱耽误了。他这心里一瞎想着事儿，洗手的动作就慢了。
这时，先前的农妇拎着空桶走了进来，把老农洗手的脏水倒进空桶里，又拿起水瓢去给老农舀了半盆水道:“饭菜都给你摆好了，你不好好洗手，瞎琢磨啥？”
“没琢磨啥。有点儿想咱老闺女了。”
“丫头住他哥家，担心啥，实在想了就去看看。”
“对了，王胖子吃了吗？”
“他尽吃西瓜了，说不吃了。”
“败家玩意儿，你给整点啥预备着，半夜三更又该饿了。”
“知道了，你吃饭去吧。我出去给小雨他们切点儿西瓜，这孩子也是个可怜的。”
“那快去吧，老邱太太身子骨一天儿不如一天儿了，可怜小雨这孩子了，比咱们老闺女都有心眼儿，却不能去念书了。”
“唉！谁说不是呢，我出去了，别一会儿，西瓜都让王胖子吃没了。”
说着话，农妇向外走去。到了门外就见王胖子正拿着一个野草编的精致的小笼子看，旁边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女正在哭桑着脸，眼角似乎带着泪痕，旁边一胖一瘦两个十五六岁的少年正在哄着。
“咋了，胖子，咋把山妮整哭了？”农妇问道。
“谁知道，许是我买了这蛐蛐，她舍不得了。”说完也不理农妇，借着夕阳的余晖，上下仔细翻看着精致的小笼子。
农妇走到桌子前，切了三片儿西瓜，双手拿了，又来到三个少年面前，给他们塞到手里搂过在哭的女孩儿道:“吃西瓜，都多大了，哭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