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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9章 吴妈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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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婆婆两口子被抓了,连夜突审之后他们交代了所有的案情,对于盗用尸体一事供认不讳。

    第二天一大早社区的后山变的热闹起来。

    以前后山就是一座荒山,现在被改造成了森林公园,一到早上就会有不少的居民在公园里爬山散布。

    大批的警车聚集到了山下,公园的入口也被警方封锁了起来,叶婆婆夫妇被押解上山指认现场。

    他们盗挖的尸骨就在一颗松树下面,几个民工拿着锄头挖开了地面,一具用麻袋包裹的尸体露了出来,尸体已经完全腐烂只剩下了一堆骨头,张力和严多鱼进入现场处理尸骨,时隔多年麻袋也腐烂了,空气里散发着一股难以言表的怪味,在尸骨上面还有一根很新的木桩,一米多长,削的特别的尖,从尸体的胸腔位置穿过,胸骨都被压断了。

    这种东西张力在东北就见识过了,镇魂钉,专门用来钉鬼魂的。

    张力看了一眼严多鱼,说道:“你行吗?怕的话在一边看着。”

    说着张力就俯下身跪在了土坑边上。

    “我当然行,我可是法医。”严多鱼不由分说的跳了下去,抓起一根骨头就递了过来。

    张力接过骨头稍微辨认了一下摆放在了白布上。

    尸检痕迹鉴定都是非常细致的活,两个人足足花了十几分钟才将所有尸骨捡了起来,一副无头的人体骨架也被张力拼接了出来。

    尸体为男性,身高在一米八五左右,从现场的衣服残片来看,他当时穿着一件军绿色的军大衣,脚上是一双大头皮鞋,手腕上还戴着一块老式的中华牌手表。

    而梁奇伟的身高正好就是一米八五,出事的时候穿的也是军大衣,也戴着一块中华牌手表。

    身高穿着完全吻合,这个人极有可能就是梁奇伟。

    负责技术的同事也打来了电话,他们完成了头骨的复原,比对梁奇伟的身份证照片两个人的吻合度极高,受害人基本刻意肯定就是梁奇伟,他那张脸每个人都记得,印象异常的深刻。

    张丹采访了周边的居民,得知梁奇伟真的死了,居民们都非常的高兴,纷纷赞扬皱雄是个为民除害的好人。

    看着这一张张叫好的面孔张丹的心里乐开花了,她有种想哭的冲动。

    群众的眼睛是雪亮了,谁是好人,谁是坏人他们比谁都清楚。

    文征明也匆匆赶到了现场,还在公园的门口文征明就被一群跳广场舞的大妈拦住了,她们以前长期在公园的空地上跳舞,这会儿公园里发现了尸体,她们觉得离案发现场太紧有些晦气,所以一来就直接把公园里的篮球场给霸占了,一群正在打球的孩子不干了,两拨人发生了激烈的争吵。

    一群人围着文征明七嘴八舌的说个不停,文征明心乱如麻整个人都要爆炸了。

    “文主任,你可是咱们社区的主任,我们平时怎么支持你工作的你是知道的,我们老了,需要一个地方锻炼身体,这篮球场给我们用用怎么了,这些年轻人完全可以去更远的球场打球。”

    “打什么球啊,回家好好写作业去。”

    “就是,篮球场是打球的地方吗?”

    大妈大爷们趾高气扬,指指点点,吵吵嚷嚷就像是一窝蜂,几个少年拿着篮球站在不远处义愤填膺的看着文征明,什么话也不说。

    “够了!”

    文征明突然一声吼了出来,在场的人都被镇住了。

    一向和蔼可亲的文主任今天居然发飙了,他瞪着眼睛脸上写满了愤怒。

    “你们这些人从早跳到晚不累吗?你们腿脚不好不能走,我看你们跳舞的时候生龙活虎的啊,几个小时都不带喘口气的,这是腿脚不好吗?年轻的时候你们扛着收音机穿着喇叭裤在广场上乱蹦乱跳,老了又是你们整天不是暴走就是广场舞,你们那是腿脚不好,分明就是精力过剩,篮球场不是打篮球的地方是什么?你们在烈士园林都能跳这会儿怕什么啊?都记住了,这是篮球场,不是你们跳舞的地方,谁去跳舞我收谁的音响,不服气的去举报我!”

    文征明拨开发愣的大爷大妈们快步走了进去,少年们乐的连声欢呼,纷纷叫好。

    这下大妈们不敢了,当即有两个人倒在了地上,又滚又叫,犹如杀猪。

    “救命啊,打死人啊,欺负老年人啊。”

    文征明看都不看一眼,转眼间就消失不见了。

    这些人他早就受够了,从早到晚整天都在惹事,不是从楼上丢垃圾,就是在小区门口辱骂保安,拆迁补了房子就以为自己是人上人了,趾高气扬,不可一世,撒泼霸座,不是老人变坏了,是坏人变老了。

    文征明今天彻底的爆发了,整个人就像是一个火药桶,一点就着。

    半道上文征明碰到了下山的张力,连忙迎了上去,深吸一口气调整了一下情绪,笑着递了一根香烟过去。

    “听说梁奇伟找到了?”文征明问。

    “是,基本上可以确定就是梁奇伟,你来的正好,听说吴妈就住在你的家里,这会儿有空吗,我想去看看。”

    张力满脸笑容很是高兴,可文征明却笑不出来了,他最害怕的还是来的,昨天还只是一个人头,今天连人都找到了。

    不过这也再次加大了他的疑惑,梁奇伟不是在枫树沟落水的吗,怎么会出现在山上?

    森林公园距离枫树沟直线距离起码两公里,一具尸体绝不可能自己跑到山上去,要么他是从河里爬起来被人杀死在了山上,要么他就是死在河里被人发现抛尸在山上的。

    “好啊,那走吧。”文征明嘴上笑嘻嘻,可心里却一万个不愿意。

    昨晚吴妈说话模棱两可似乎她已经知道一些事情了,这会儿张力去找她,指不定她一个情绪激动就把事情抖出去了。

    但他这会儿又不能阻止张力,唯一能做的就是祈祷吴妈不会乱说话。

    回去的路上文征明有些心不在焉的,整个人都不在状态,开车的速度也比以往要慢了很多。

    回到家里远远的就能看见吴妈正在院子里晒太阳。

    “你说话最好注意点,吴妈得了帕金森综合征,记忆力下降的很厉害,不要刺激她,说话尽量委婉一点。”文征明撒谎了,他先做好铺垫,到时候就算是吴妈说了什么也能说她得了老年痴呆记不清楚了,毕竟一个精神上有问题的人说的话是不能当做证据的。

    就算是吴妈指认他,她也拿不出任何的证据,最后也会不了了之。

    这会儿真正让文征明害怕的还是郝建和李飞他们。

    文征明抢先几步走到了张力的前面,来到吴妈前他刻意的提高了声调。

    “吴妈,这是张力,你还记得他吗?老张家的儿子,是个警察,他有些事情想问问你。”

    文征明的这个举动无疑是在证明吴妈真的老了,她的记忆力和听力都出了问题,已经没法正常交流了。

    “吴妈,你还记得我吗,张力啊。”

    张力微笑着走到了吴妈的面前,吴妈抬起头一脸陌生的看着张力,那眼神就像是不认识一样,她的嘴唇在微微的颤抖,似乎在努力的搜索记忆中这张脸的主人。

    看着吴妈茫然的样子张力有些心酸,吴妈老了,她已经不记得他了。

    一旁的文征明心里也不是滋味,他很清楚,吴妈还没到老年痴呆的地步,她这是在演戏。

    这无疑证明了她真的知道一些事情,她这是在帮他。

    文征明实在是难以想象她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她什么都知道为什么不说出来?一定是她不愿意提及,这位老母亲一生最大的遗憾就是没有培养好儿子,让他变成了一个无恶不作的人渣,这是她一生的痛,她不愿意提及,更没法反驳,虽然明知道她的儿子是被文征明杀死的,但她还是选择了隐忍,她知道文征明替大家做了一件好事,她的儿子死有余辜,她也知道这个年轻人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赎罪。

    揭发举报只会让一个害人坐牢偿命,文征明才二十多岁,勤劳,热情,前途光明,吴妈实在是不愿意看着张力送命。

    所以她选择了隐忍,选择了什么都不说。

    这一刻文征明的眼睛都湿润了。

    “吴妈,你看看我啊,老张家的小力啊,以前经常去你家偷吃板栗的,你还记得我吗?”张力的声音都变了。

    此刻的张力不像是一个警察,更像是一个谦卑的晚辈。

    过了好久吴妈这才露出了笑容,欣喜的说道:“你就是老张家的孩子啊,你小时候可调皮了。”

    “对对对,是我,就是我……”张力兴奋的不得了。

    看着吴妈这个样子张力到了嘴边的话还是咽下去了,他实在是不忍心去刺激这样一个老人,而且由于她的智力出了问题,她的话也未必会被被采信。

    或许她的话可以提供一些线索,可张力这会儿实在是开不了口,吴妈老了,再刺激她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或许在她的记忆里儿子只是失踪了,她还有希望见到儿子,现在告诉她梁奇伟的死讯也太残忍了。

    “吴妈,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张力心里堵得慌,以前的吴妈对他就像是对待自己的孩子,张力想走,一刻也不想留。

    “这就走了吗?不再多坐会儿?”文征明跟了上来。

    “不用了,你照顾好吴妈,梁奇伟的事情先别说。”

    张力拍了拍文征明的肩膀快步上车头也不回的走了。

    看着张力远去的身影文征明的心里长出了一口气,他回过头走到了吴妈跟前,突然噗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

    “小明,你这是干嘛啊,你快起来,快起来。”吴妈吓坏了,连忙将文征明扶了起来。

    “吴妈,我对不起你,我对不起你……”文征明的眼圈在一次的红了。

    “孩子你别这样,人都会犯错的,知错能改就可以了。”

    “可是我……”

    “别说了。”

    吴妈温柔的打断了张力的话,“什么都别说了,过去的事情就让他过去了,有时候真相真的没有那么重要。”

    文征明感到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一阵突如其来的手机铃声打破了这种氛围,文征明看了一眼发现是个新号码,走到一边接了电话。

    “喂。”

    “是我,李飞。”

    电话居然是李飞打来的,这大大的超出了文征明的预料,要知道他们两个人已经好多年都没有联系了,当年的事情以后李飞是第一个搬走的,走后再也没有踏足过村子半步,也没有和文征明进行过任何形势的联系。

    昨晚开会他也没来。

    “怎么了?”文征明有些冷淡。

    其实他对李飞是有怨言的,当年文征明大学毕业没有路子,听说李飞混的很好就想去投靠李飞,他带着一腔热情,结果连李飞的毛都没见着,他的助理赵雪更是直说了,李飞不想见他,以后也不想见。

    那是文征明第一次求人,没想到吃了闭门羹。

    “听说当年的事情被翻出来了,他的尸体被找到了是吗?”

    “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

    电话那边愣了下,笑了,笑的有些不屑。

    “老大,说话不要那么难听,你别忘记了,我们是一条船上的人。”

    “你也知道我们是一条船上的人啊,昨晚为什么没来?”

    “我在开会,实在是来不了。”

    “哦,开会开来比你的命都要重要啊,说吧,找我干嘛。”

    “当然是为了当年的事情,我的助理赵雪已经来了,这会儿就在时代广场等你,你快去吧,不管以前怎么样,但在当年的事情上我们还是兄弟,你也不想出事吧?”

    “说完了吗,就这样。”

    文征明毫不犹豫的挂断了电话,他不想听李飞废话,李飞的地产公司丑闻不断,很多人都骂他是个黑心的资本就,文征明对此深信不疑。

    无事不登三宝殿,这时候来电话要求见面绝没有什么好事。

    考虑到自身安全文征明回到房间里,打开抽屉的暗格将一个木盒子抱了出来,盒子上刻着一个五角星,打开盒子里面躺着一把用油纸包裹的77手枪。

    这把家伙是文征明从一个朋友手上搞到的,只有五十发子弹,练枪的时候打了几十发去了,现在就剩二十发子弹了。

    文征明已经好久没有拿过这把东西了,那时候他就在想,如果有一天兄弟几个人反目那么他就只能跟他们拼了,他早就做好了防范的准备。

    本以为用不上了,没想到来的如此之快。

    文征明拉开弹夹看了一眼黄灿灿的子弹再次推了进去,关上保险用布包好塞到了公文包里,拎起包迅速出门上车直奔时代广场而去。

    时代广场是县里面刚刚开放的新广场,地处新城区域,人流并不密集,广场上只有稀稀拉拉几个人在堆雪人。

    还离的老远文征明就看见了赵雪的红色福特轿车了,加速靠了过去。

    赵雪摇下了车窗,指了指不远处的酒店启动车子开了过去。

    两个人一起走进了酒店,赵雪已经开好了包间,醒好了红酒,包间里散发着淡淡的沉香味。

    “你这是几个意思?”文征明问。

    “当然是找你聊聊天啊,怎么,你怕我吃了你吗?”

    赵雪拿起酒瓶主动为了文征明倒了一杯酒,今天她穿着一身深V的礼服,美腿修长,身材火辣。

    上一次见面赵雪那张冰冷高傲的脸文征明依旧记忆犹新。

    “这是李飞的安排还是你的意思?”文征明坐了下来。

    “见面是李总的意思,但来这里见面是我的意思,这么冷的天在广场上聊天谁受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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