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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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周一，下午四点多就没课了，我出现在学校附近的农贸市场。
“精品牛肉，今日特价，五十一斤，五十一斤——”
“青菜便宜便宜喽——”
“西瓜保甜，不甜不要钱嘞——”
尽管这个时间人不算太多，但小贩的吆喝声此起彼伏，吵吵嚷嚷。往来的多是妇人和老人，几乎没有年轻小伙，我在里面走感觉有些不自在。
但为了给阿姨做菜来道歉，这点小事也就无所谓了。
“叔叔，油菜心给我装点”
“阿姨，虾仁这两种有什么区别？”
“姐姐，香菇能便宜点吗？”
我到处奔走，按照手机里的记录一个一个地寻找要买的原材料，手里的袋子越来越多，于是把它们放进一个大袋子里。
今天买菜只是为了回去练习，所以没必要一口气把所有的东西都买到。等到请阿姨来的那天再买新鲜的菜，口感会更好。
值得一提的是冰箱里已经有了一些菜，但时间有点长了，我准备先用它们来练手。
走到卖葱的摊位，我刚低头准备挑选形状完好，新鲜的大葱，旁边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老板，称一下”
“好嘞”
我顿时一惊，脑子乱得像缠在一起的拖把头，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可终究人在旁边，也不能装作没看见，不然只会雪上加霜。
阿姨今天穿了一件绿色V字领短袖和八分牛仔裤，纤细的腰肢让人想不出如何支撑这副身体，胸部的两团肉和屁股的两团肉的轮廓完全没法遮掩，形状彻底向行人展示出来。她把头发往后拢起，扎了一个马尾辫，显得精神干练。
好几天没看到她了，我竟愣在原地盯着她看。
老板热情地给阿姨找了钱，阿姨接过大葱的袋子，转身就要走。刹那间正好和我四目相对。
“嗯？”
“阿姨…”
我支支吾吾，想说什么也说不出，竟然憋得脸通红。
“来买菜啊”
“是，是的”
没想到她只打了个招呼就从我身边走过去了，留我在原地怅然若失。
好冷漠，她这下已经彻底对我死心了吧。我果然做了很对不起她的事，现在已经跟陌生人没两样了。
我想追过去跟她道歉，但回头一看，哪里还有半点人影？早就消失在人群里了。
“小伙子…”
感觉心里空空的，缺了一块，她就这么不在意我吗？那为什么一开始对我那么热情？
“小伙子……”
可是作为一个大人，这点宽容心都没有吗？因为我的几句话就气得不得了，没必要这样吧。
“小伙子！”
“啊！”
我猛地一惊，看到摊位的大叔笑着叫了我。
“还愣着呢，她是你什么人呐？”
“是我的女朋…啊不，是我的房东”
我刚才差点脱口而出什么东西！看来我脑袋一惊乱糟糟一团了。
“都看呆了呀，这副痴情…啧啧啧”
“我才没有痴情！大叔给我装葱！”
耳朵烫得要命，我指着葱让大叔装了几根，手忙脚乱地付钱走了。
回到家是五点十分，我取出各种材料，搬进厨房，准备大干一场。
在农村生活，洗菜切菜自然是手到擒来，油菜心、冬笋、香菇、葱丝被我一一切好，放进碗里。虾干用温水发透，变得晶莹透亮。香菇用沸水略掉，捞出沥干。
按照手机上菜谱的指示，我有条不紊地开始起锅，开油烟机，放料。油的噼啪声和油烟机轰隆声让安静的屋子变得热闹起来，算是一点安慰。
我刚才说了安慰这个词了吗？应该没有吧。
葱丝和姜丝下了后炒出了香味，料酒和虾干随后放入。只是练习，我就没用太多原材料，剩下的留在正式做菜的那天再用。
二十分钟后，菜出锅，盛进盘子。香气扑鼻，这下肯定是成功了，真有我的，一次就成功。
我盛了口饭，和这道菜一起摆在餐桌上。餐桌上只有我一个人，和食堂相比感觉怪怪的。
不过不要紧，我夹了一口虾仁，随后强烈的咸度让我的舌头爆炸。
“咳咳咳…咳咳咳…”
咸死我了！我抓起水杯一口气喝了半杯水，这才缓过来。
怎么会这样？我明明放的盐不是…哦，我想起来了。虾仁本来就是咸的，再加盐就加多了，怪不得这样咸。我是个笨蛋。
虾仁不能吃了，我只能吃掉剩下的菜。
失败了，果然做菜没那么简单啊。
接下来的几天里我每天都很早回家，练习做菜。做咸了，做淡了，火候没到，辣椒放多了…各种状况层出不穷，简直是对我的舌头的折磨。我深深体会到厨师的伟大，没有什么事是容易的。
就算是这样，经过一周的反复练习（当然也花掉我不少钱），我总算是做出算是能摆上台面的菜了。虽然还是有些忐忑，但总不能在这里退缩。我给阿姨编辑了一条微信消息，邀请她来这里吃饭。这条消息写了删，删了写，足足写了半小时才发出去。
没想到阿姨立刻回了我。
“好吧”什么“好吧”？还是很不情愿的样子啊…但起码答应了要来，那就算成功了第一步，这一周的努力不算白费。
时间定在明晚，正好明天是周六，有一天时间来准备，绝对不能搞砸。
一大早起来就去农贸市场买菜，回来洗菜切菜花了两个小时，中午随便吃了点剩饭。下午学了一会习，从三点开始准备晚饭。
尽管已经练习过了不止一遍，中途还是出了不少岔子。萝卜的时候刮到了手，流了不少血。我在客厅翻箱倒柜找到了一打创可贴，同时还发现一堆避孕套，无视之。煮的饭水放多了，变得黏黏糊糊，只好继续煮，把饭煮干一点，结果又煮过火，米饭变硬了。
越接近阿姨来的时间，我感觉就越紧张，能清楚地听到心脏砰砰跳动的声音。
炒完最后一个菜，摆上桌后用铁盆罩上，防止变凉，然后倒上两杯青岛啤酒。阿姨是山东人，每次吃饭必少不了酒。不过她总是酒后乱性，也是没办法的事。
做完这一切，我坐在餐桌前等待，约好的时间是五点半，不知道阿姨能不能按时来。打开微信，和阿姨的聊天记录停留在“好吧”两个字上。
啊！真是的，让人猜不透她在想什么。到底要我怎样才能原谅我啊！
五点二十五，我忍不住在地上踱走来走去。心里烦得很，一会见面要怎么道歉还没有想好，万一再说错话，岂不是错上加错？
就在这时，门口响起“咔嚓”一声，吓得我一激灵。知道是阿姨来了，连忙快步走到门口迎接。
香蕉色纽扣外套和大理石色的牛仔热裤首先闯进我的视野里，随后是披下的柔顺黑发。肩膀挂着一个橘黄色的双链大挎包，不知装了些什么。
她表情冷淡，瞟了我一眼，自顾自地换下高跟鞋，穿上粉色小拖鞋。
“那个…额…阿姨晚上好”
我连话都说不利索了！太丢脸了！
“哦，晚上好”
她敷衍地回应了一下，往里面走，我急忙跟着她，把她带到餐桌这边。
糟了，忘记揭盖子了。
我手忙脚乱地把做好的菜上面盖着的铁盆一个个拿起来，阿姨把外套脱下挂在衣架上，翘着二郎腿坐在了餐桌旁边的椅子上。
盖子一揭开，热腾腾的香气顿时弥散到空气中，让人忍不住口水翻涌。我偷看了一眼阿姨，发现她嘴角扬起一丝弧度。再看时被她发现，弧度顿时消失。
“哪个是你做的啊？”
“啊？什么？”
“哪道菜是你做的？我怎么没看到外卖包装？扔哪去了？”
“因为不是外卖…”
“都是你做的？”
“嗯”
她张大了的嘴巴，可以塞下一根玉米了。
“你在家经常做饭？”
“不经常，家里人有点封建思想，不让我进厨房”
“嚯，闻起来还不错”
“阿姨喜欢就好，吃吧”
桌上一共四道菜，虾干炒油菜、鱼香肉丝、辣子鸡丁和菠菜银耳羹，还有一道凉菜，拌黄瓜。阿姨拿起筷子，夹了一块虾仁，我的心脏坐上了过山车，咚咚咚跳个没完。
只见她嚼了嚼，点了点头，又去夹了一筷子肉丝吃，又点了点头。
“还不错”
“嗯…”
心情像开了花一样舒畅，我感觉自己的努力没有白费。
“我去盛饭”
我腾地起身，到电饭锅那里盛了两碗米饭。
米饭是重新煮的，原来硬的米饭全让我扔掉了，好生心疼。
坐在餐桌上，阿姨只顾着吃，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于是沉默而尴尬的气氛在餐桌上蔓延着，只有碗筷相碰的叮当声和牙齿咀嚼的咔嚓声。
趁着阿姨心情好了点，赶紧道歉比较好。
我下定决心，必须要道歉才行。
“那个…阿姨”
“嗯？”
她把虾仁都吃光了，鱼香肉丝里的肉丝挑着吃了八成，鸡丁也几乎看不见了。
“不要光吃肉啊，吃点蔬菜才有营养”
“我就爱吃肉”
不对，我要说的不是这个啊！
“我有些话想跟阿姨说”
“嗯？什么？说”
“其实就是…那天我说得太过火了，不应该那么顶撞你…其实我的意思不是那样的…”
我支支吾吾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那是什么样？”
她毫不犹豫地甩给我这句反问。
“我其实觉得吧，父母的意思是希望我过上好生活，不要再像他们那样辛苦。只要能赚钱，读不读书其实也不是那么关键…”
“哦？这可不像你会说的话。你不是要好好学习报答父母的养育之恩吗？”
“是…那是不假，但报答父母的恩情的方法也不是只有一种。如果有办法混个文凭就能过得很好的话…总、总之，上次的事真是对不起了！是我没有考虑阿姨的感受，让阿姨生气了那么久…我…我…”
我下意识地抓住阿姨的手，低下头。
此时此刻就像考完试发成绩的前几分钟，时间变得极为漫长。阿姨的手还是一样炽热如火，光滑修长而充满女性魅力。
我不敢抬头看阿姨的表情，她会怎么想呢？会不会原谅我呢？半天都没有反应，是不是更生气了？可是她为什么不甩掉我的手呢？
等待审判落下的一刻，我已经失去了思考能力。能做的都做了，剩下的只有听天由命。
“哼嗯~乖得不像话了呀~”
她抽掉被我握住的手，在我的左脸旁边刷的一下。我以为要挨打了，结果只是雷声大雨点小，到了我的脸附近就变成轻轻抚摸。
“抬起头来，让阿姨看看”
我抬起头，和阿姨成熟而漂亮的脸蛋面对面，四目相对，她的眼里就好像变成了波浪阵阵的湖面，闪烁着欲望的光。
“诶？阿姨？”
她变得十分奇怪，这样的情况只在以前上床之前看到过。
“阿姨有钱，足够两个人用，只要你不大手大脚，不到外面刷钱，阿姨可以养你。你这么大了，就不想找个女朋友？”
“谢谢阿姨，我…”
我的同学都已经成双入对，甜蜜得很，就连图书馆里的学生都是鸳鸯了。
“怎么了？不喜欢阿姨吗？”
“喜欢…”
“呵呵呵，再说一次嘛”
“喜欢”
我的脸开始发烫，她捧着我的脸笑嘻嘻地，哪里还有半点生气的样子？
“喜欢阿姨的话，不如都从了阿姨如何？保你吃穿不愁哦，你家里看你这么幸福，也就没什么可说了吧？”
“可是我这样花阿姨的钱怎么过意的去？阿姨对我这么好，我却不能…”
“记得阿姨跟你说了当年是校花了吧？”
“嗯，是的”
“我玩够了就找了个大款嫁了，把他玩弄于股掌之中，可是这个臭男人，竟然背着我找小三…死了活该”
“啊？难道是阿姨把他…”
“你猜猜看呢？”
今天周一，下午四点多就没课了，我出现在学校附近的农贸市场。
“精品牛肉，今日特价，五十一斤，五十一斤——”
“青菜便宜便宜喽——”
“西瓜保甜，不甜不要钱嘞——”
尽管这个时间人不算太多，但小贩的吆喝声此起彼伏，吵吵嚷嚷。往来的多是妇人和老人，几乎没有年轻小伙，我在里面走感觉有些不自在。
但为了给阿姨做菜来道歉，这点小事也就无所谓了。
“叔叔，油菜心给我装点”
“阿姨，虾仁这两种有什么区别？”
“姐姐，香菇能便宜点吗？”
我到处奔走，按照手机里的记录一个一个地寻找要买的原材料，手里的袋子越来越多，于是把它们放进一个大袋子里。
今天买菜只是为了回去练习，所以没必要一口气把所有的东西都买到。等到请阿姨来的那天再买新鲜的菜，口感会更好。
值得一提的是冰箱里已经有了一些菜，但时间有点长了，我准备先用它们来练手。
走到卖葱的摊位，我刚低头准备挑选形状完好，新鲜的大葱，旁边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老板，称一下”
“好嘞”
我顿时一惊，脑子乱得像缠在一起的拖把头，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可终究人在旁边，也不能装作没看见，不然只会雪上加霜。
阿姨今天穿了一件绿色V字领短袖和八分牛仔裤，纤细的腰肢让人想不出如何支撑这副身体，胸部的两团肉和屁股的两团肉的轮廓完全没法遮掩，形状彻底向行人展示出来。她把头发往后拢起，扎了一个马尾辫，显得精神干练。
好几天没看到她了，我竟愣在原地盯着她看。
老板热情地给阿姨找了钱，阿姨接过大葱的袋子，转身就要走。刹那间正好和我四目相对。
“嗯？”
“阿姨…”
我支支吾吾，想说什么也说不出，竟然憋得脸通红。
“来买菜啊”
“是，是的”
没想到她只打了个招呼就从我身边走过去了，留我在原地怅然若失。
好冷漠，她这下已经彻底对我死心了吧。我果然做了很对不起她的事，现在已经跟陌生人没两样了。
我想追过去跟她道歉，但回头一看，哪里还有半点人影？早就消失在人群里了。
“小伙子…”
感觉心里空空的，缺了一块，她就这么不在意我吗？那为什么一开始对我那么热情？
“小伙子……”
可是作为一个大人，这点宽容心都没有吗？因为我的几句话就气得不得了，没必要这样吧。
“小伙子！”
“啊！”
我猛地一惊，看到摊位的大叔笑着叫了我。
“还愣着呢，她是你什么人呐？”
“是我的女朋…啊不，是我的房东”
我刚才差点脱口而出什么东西！看来我脑袋一惊乱糟糟一团了。
“都看呆了呀，这副痴情…啧啧啧”
“我才没有痴情！大叔给我装葱！”
耳朵烫得要命，我指着葱让大叔装了几根，手忙脚乱地付钱走了。
回到家是五点十分，我取出各种材料，搬进厨房，准备大干一场。
在农村生活，洗菜切菜自然是手到擒来，油菜心、冬笋、香菇、葱丝被我一一切好，放进碗里。虾干用温水发透，变得晶莹透亮。香菇用沸水略掉，捞出沥干。
按照手机上菜谱的指示，我有条不紊地开始起锅，开油烟机，放料。油的噼啪声和油烟机轰隆声让安静的屋子变得热闹起来，算是一点安慰。
我刚才说了安慰这个词了吗？应该没有吧。
葱丝和姜丝下了后炒出了香味，料酒和虾干随后放入。只是练习，我就没用太多原材料，剩下的留在正式做菜的那天再用。
二十分钟后，菜出锅，盛进盘子。香气扑鼻，这下肯定是成功了，真有我的，一次就成功。
我盛了口饭，和这道菜一起摆在餐桌上。餐桌上只有我一个人，和食堂相比感觉怪怪的。
不过不要紧，我夹了一口虾仁，随后强烈的咸度让我的舌头爆炸。
“咳咳咳…咳咳咳…”
咸死我了！我抓起水杯一口气喝了半杯水，这才缓过来。
怎么会这样？我明明放的盐不是…哦，我想起来了。虾仁本来就是咸的，再加盐就加多了，怪不得这样咸。我是个笨蛋。
虾仁不能吃了，我只能吃掉剩下的菜。
失败了，果然做菜没那么简单啊。
接下来的几天里我每天都很早回家，练习做菜。做咸了，做淡了，火候没到，辣椒放多了…各种状况层出不穷，简直是对我的舌头的折磨。我深深体会到厨师的伟大，没有什么事是容易的。
就算是这样，经过一周的反复练习（当然也花掉我不少钱），我总算是做出算是能摆上台面的菜了。虽然还是有些忐忑，但总不能在这里退缩。我给阿姨编辑了一条微信消息，邀请她来这里吃饭。这条消息写了删，删了写，足足写了半小时才发出去。
没想到阿姨立刻回了我。
“好吧”什么“好吧”？还是很不情愿的样子啊…但起码答应了要来，那就算成功了第一步，这一周的努力不算白费。
时间定在明晚，正好明天是周六，有一天时间来准备，绝对不能搞砸。
一大早起来就去农贸市场买菜，回来洗菜切菜花了两个小时，中午随便吃了点剩饭。下午学了一会习，从三点开始准备晚饭。
尽管已经练习过了不止一遍，中途还是出了不少岔子。萝卜的时候刮到了手，流了不少血。我在客厅翻箱倒柜找到了一打创可贴，同时还发现一堆避孕套，无视之。煮的饭水放多了，变得黏黏糊糊，只好继续煮，把饭煮干一点，结果又煮过火，米饭变硬了。
越接近阿姨来的时间，我感觉就越紧张，能清楚地听到心脏砰砰跳动的声音。
炒完最后一个菜，摆上桌后用铁盆罩上，防止变凉，然后倒上两杯青岛啤酒。阿姨是山东人，每次吃饭必少不了酒。不过她总是酒后乱性，也是没办法的事。
做完这一切，我坐在餐桌前等待，约好的时间是五点半，不知道阿姨能不能按时来。打开微信，和阿姨的聊天记录停留在“好吧”两个字上。
啊！真是的，让人猜不透她在想什么。到底要我怎样才能原谅我啊！
五点二十五，我忍不住在地上踱走来走去。心里烦得很，一会见面要怎么道歉还没有想好，万一再说错话，岂不是错上加错？
就在这时，门口响起“咔嚓”一声，吓得我一激灵。知道是阿姨来了，连忙快步走到门口迎接。
香蕉色纽扣外套和大理石色的牛仔热裤首先闯进我的视野里，随后是披下的柔顺黑发。肩膀挂着一个橘黄色的双链大挎包，不知装了些什么。
她表情冷淡，瞟了我一眼，自顾自地换下高跟鞋，穿上粉色小拖鞋。
“那个…额…阿姨晚上好”
我连话都说不利索了！太丢脸了！
“哦，晚上好”
她敷衍地回应了一下，往里面走，我急忙跟着她，把她带到餐桌这边。
糟了，忘记揭盖子了。
我手忙脚乱地把做好的菜上面盖着的铁盆一个个拿起来，阿姨把外套脱下挂在衣架上，翘着二郎腿坐在了餐桌旁边的椅子上。
盖子一揭开，热腾腾的香气顿时弥散到空气中，让人忍不住口水翻涌。我偷看了一眼阿姨，发现她嘴角扬起一丝弧度。再看时被她发现，弧度顿时消失。
“哪个是你做的啊？”
“啊？什么？”
“哪道菜是你做的？我怎么没看到外卖包装？扔哪去了？”
“因为不是外卖…”
“都是你做的？”
“嗯”
她张大了的嘴巴，可以塞下一根玉米了。
“你在家经常做饭？”
“不经常，家里人有点封建思想，不让我进厨房”
“嚯，闻起来还不错”
“阿姨喜欢就好，吃吧”
桌上一共四道菜，虾干炒油菜、鱼香肉丝、辣子鸡丁和菠菜银耳羹，还有一道凉菜，拌黄瓜。阿姨拿起筷子，夹了一块虾仁，我的心脏坐上了过山车，咚咚咚跳个没完。
只见她嚼了嚼，点了点头，又去夹了一筷子肉丝吃，又点了点头。
“还不错”
“嗯…”
心情像开了花一样舒畅，我感觉自己的努力没有白费。
“我去盛饭”
我腾地起身，到电饭锅那里盛了两碗米饭。
米饭是重新煮的，原来硬的米饭全让我扔掉了，好生心疼。
坐在餐桌上，阿姨只顾着吃，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于是沉默而尴尬的气氛在餐桌上蔓延着，只有碗筷相碰的叮当声和牙齿咀嚼的咔嚓声。
趁着阿姨心情好了点，赶紧道歉比较好。
我下定决心，必须要道歉才行。
“那个…阿姨”
“嗯？”
她把虾仁都吃光了，鱼香肉丝里的肉丝挑着吃了八成，鸡丁也几乎看不见了。
“不要光吃肉啊，吃点蔬菜才有营养”
“我就爱吃肉”
不对，我要说的不是这个啊！
“我有些话想跟阿姨说”
“嗯？什么？说”
“其实就是…那天我说得太过火了，不应该那么顶撞你…其实我的意思不是那样的…”
我支支吾吾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那是什么样？”
她毫不犹豫地甩给我这句反问。
“我其实觉得吧，父母的意思是希望我过上好生活，不要再像他们那样辛苦。只要能赚钱，读不读书其实也不是那么关键…”
“哦？这可不像你会说的话。你不是要好好学习报答父母的养育之恩吗？”
“是…那是不假，但报答父母的恩情的方法也不是只有一种。如果有办法混个文凭就能过得很好的话…总、总之，上次的事真是对不起了！是我没有考虑阿姨的感受，让阿姨生气了那么久…我…我…”
我下意识地抓住阿姨的手，低下头。
此时此刻就像考完试发成绩的前几分钟，时间变得极为漫长。阿姨的手还是一样炽热如火，光滑修长而充满女性魅力。
我不敢抬头看阿姨的表情，她会怎么想呢？会不会原谅我呢？半天都没有反应，是不是更生气了？可是她为什么不甩掉我的手呢？
等待审判落下的一刻，我已经失去了思考能力。能做的都做了，剩下的只有听天由命。
“哼嗯~乖得不像话了呀~”
她抽掉被我握住的手，在我的左脸旁边刷的一下。我以为要挨打了，结果只是雷声大雨点小，到了我的脸附近就变成轻轻抚摸。
“抬起头来，让阿姨看看”
我抬起头，和阿姨成熟而漂亮的脸蛋面对面，四目相对，她的眼里就好像变成了波浪阵阵的湖面，闪烁着欲望的光。
“诶？阿姨？”
她变得十分奇怪，这样的情况只在以前上床之前看到过。
“阿姨有钱，足够两个人用，只要你不大手大脚，不到外面刷钱，阿姨可以养你。你这么大了，就不想找个女朋友？”
“谢谢阿姨，我…”
我的同学都已经成双入对，甜蜜得很，就连图书馆里的学生都是鸳鸯了。
“怎么了？不喜欢阿姨吗？”
“喜欢…”
“呵呵呵，再说一次嘛”
“喜欢”
我的脸开始发烫，她捧着我的脸笑嘻嘻地，哪里还有半点生气的样子？
“喜欢阿姨的话，不如都从了阿姨如何？保你吃穿不愁哦，你家里看你这么幸福，也就没什么可说了吧？”
“可是我这样花阿姨的钱怎么过意的去？阿姨对我这么好，我却不能…”
“记得阿姨跟你说了当年是校花了吧？”
“嗯，是的”
“我玩够了就找了个大款嫁了，把他玩弄于股掌之中，可是这个臭男人，竟然背着我找小三…死了活该”
“啊？难道是阿姨把他…”
“你猜猜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