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7 覆水难收破镜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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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宁城，张家米铺，地下密室。
七人围坐一圈，八仙桌上放着一个铜锅。锅下煤炭熊熊，铜锅正热；锅上热气腾腾，烟熏雾绕；锅旁十八个大碟，如那花团锦绣。
“差不多了。”张掌柜看着锅里菜色翻腾，伸手拿起筷子。他环顾一圈，“今晚大家都受累了，店里来不及做什么好菜，围着火炉将就一样。”
说完这话，张掌柜便准备伸手去捞菜，却发现桌边其他人都没有动弹。
张掌柜抬眼去看，见到众人面色各异。
楼兰与小木头没有拿起筷子，而是将目光落在对桌的四大贼身上。
四大贼已经换了干净的衣物，只是神色不佳。
他们四人各自沉默。阎三更一杯接着一杯地喝着闷酒，屠炭虚弱地握拳咳嗽，何必知虽然面色如常，只是他那眼睛始终盯着身边的风易飞不放。
风易飞低头，双手搅在一起，不知在想些什么。
气氛凝重。
张掌柜皱了皱眉，随后舒展开来，带上些许笑意，“大战之后，大家多吃点补充体力。还有小飞啊，你这飞贼可是出了名的吃货，怎么今天成了锯嘴葫芦？”
风易飞恍然惊醒，抬头露出一丝苦笑，“我，我没有胃口。”
阎三更不以为然地饮酒一杯，“不就是个姑娘。”
风易飞顿时愣神，眼神复杂地看着阎三更。
何必知用扇子一拍桌面，“莽夫！你说的是人话？”
阎三更也将酒杯一拍，“人渣！你有什么资格训我？”
“好了好了。”屠炭咳了两声，“消停一会儿吧。”
阎三更与何必知互瞪了一眼，各自将头撇向别处。
屠炭拍了拍风易飞的肩膀，“小飞，马姑娘的事情，我也是刚刚听说……”
“三哥。”小飞惨笑着低下头去，“别说了，我明白的。”他语气更了低些，“我和马姑娘原本就是不可能的……这个，呵，我早该明白了。”
“这就对了。”阎三更倒了杯酒，推到风易飞面前，“大丈夫何患无妻。咱们这些刀尖舔血的人，原本就过不了清闲日子。还是跟着你大哥我，吃香的喝辣的。”
小飞只是苦笑，没有接杯。
“哼！莽夫！”何必知抱着双拳冷哼了一声，“要是我来处理，也不会闹到如今这种地步。”
阎三更双眉紧皱，“当时也没看到你这智多星说话啊！”
“如果不是我拦着梁饮冰！你这莽夫现在还有命在？”何必知直接指着阎三更的鼻子骂了起来，“就你那狗屁计划，没有我和闷葫芦救场，你就得撂在那儿。”
阎三更握紧双拳，目露凶光。
“好了！”屠炭猛得一拍桌子，“我叫你们安静！”
桌上顿时一静。
屠炭又咳了两声，伸手拿起筷子，“都安静吃饭，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
何必知不说话了，夹起一片牛肉便扔进锅里。
阎三更也不说话，继续闷头喝酒。
小木头扭头看了一眼阎三更，张嘴欲言。
楼兰抓住小木头的手腕，对他摇了摇头。
小木头疑惑地眨了眨眼，但还是闭上了嘴巴。
气氛越发凝重。
张掌柜抬着手腕，手中筷子落也不是，提也不是。
便在此时，密道尽头传来“扣扣扣”的敲击声响。
张掌柜赶紧放下筷子，如释重负地站起身来，“应该是有新消息来了，我去看看。”张掌柜逃离了饭桌，但是桌上的凝重依旧没有散去。
大家默不作声地做着自己事情，只能听到阎三更倒酒的轻轻声响，还有锅里的热水咕嘟。
许久之后，张掌柜回到了密室之中。他在餐桌外围顿住脚步，看了一眼桌上众人，随后面色沉重地坐回座上。
“怎么了？”屠炭瞥见张掌柜脸色，问询了一声。
“新消息。”张掌柜叹着气，瞥了风易飞一眼，“坏消息。”
众人脸色皆是一凝。
阎三更直接放下了酒杯，“娘的，老子今天就没听到过什么好消息。”
张掌柜并不去看阎三更，自顾自地说道：“刚刚，梁饮冰通报全城。”
“通报全城？”何必知露出沉思神色，“现在才是五更天，天都没亮。”
张掌柜面露苦笑，“饮冰武堂纠集了所有人。官兵，地痞，武士，敲锣打鼓，全城通报。”
众人听到这话，顿时面面相觑。
何必知伸手摸着下巴，“梁饮冰如此大费周章，定然是发生了什么，逼得他不得不出此下策。”
“不清楚。”张掌柜回应道。
阎三更不耐烦地用手指敲着桌子，“管他有什么大事，他带着手下乱吠了些什么？”
张掌柜闻言一顿，扭头看着风易飞。
众人也顺着他的目光，也向风易飞看去。
风易飞后知后觉地抬起头来，疑惑地看着众人，“怎么了？”
“小飞啊，你，不要太过激动。”张掌柜硬生生挤出一丝安慰的惨笑来，“梁饮冰他，他限令四大贼于日出之前去东城门自首，否则……否则……”
风易飞似是想到了什么，脸色一变，急忙抓住了张掌柜的手掌，“否则如何？”
“否则……”张掌柜按住风易飞的手背，“绞杀从犯，马菲儿。”
刹那间，众人屏息。
风易飞的身子骤然僵硬起来，他面上表情五味杂陈，转瞬之间便如失魂落魄一般，瘫坐在靠椅之上。
“小飞！”张掌柜赶紧出声，“事情应该还没有那么糟糕。”
风易飞低着头，脸色惨白，双唇不断颤抖。
阎三更张嘴欲言，可他看了一眼小木头，竟是没有开口。
何必知捏着下巴，陷入沉思之中。
屠炭关切地看着风易飞，伸手去拍风易飞的肩膀。
不等屠炭的手掌落在肩上，风易飞已经站起身来，扭头就走。
“小飞！”屠炭赶忙叫他，“你做什么去？”
风易飞面无表情地甩出袖中双飞燕，硬邦邦地吐出两个字来，“救人。”
阎三更站起身来，“你一个人去就是送死！”
“老大！”风易飞回头看着阎三更的眼睛，“你帮不帮我？”
“你说的是什么屁话？你是我兄弟，上刀山下火海老子都陪你……”阎三更把手中筷子一摔，就要离开座位，可他的目光扫过小木头，顿时一滞。
风易飞眼中闪过一丝落寞。
张掌柜看了一眼阎三更，眼中满是了然，他便接着阎三更的话头说道：“我们还是应该先确保小木头的安全。”
风易飞根本没理张掌柜，而是望向何必知，“二哥，你呢？”
何必知依旧摸着下巴，“我觉得这事情不简单，梁饮冰这么做，就像狗急跳墙一样。我猜测他那边一定是发生了什么重大变故，逼得他不得不用这种方法迫我们现身，再用我们的性命来巩固他的地位。当然了，还有一种可能……”
“二哥！”风易飞直接打断了何必知，“四弟只问你，你帮不帮我？”
何必知听到这话便抬起头来。他这才发现风易飞脸色不对，赶紧起身向风易飞的方向走了两步，“小飞，你先冷静一点，我觉得这事情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简单，应该要从长计议。”他伸手去抓风易飞的肩膀，“梁饮冰现在一定比我们更加着急。”
风易飞一个撤步，躲开了何必知的手掌，冷冷地看着何必知，眼神之中全是失望。
何必知看到这眼神，顿时一愣。
风易飞直接略过何必知，望向屠炭，“三哥，你怎么说？”
屠炭被问得手足无措，他看看阎三更，又看看何必知，最后又落在风易飞身上，“小飞，这件事情……”
“好了！”风易飞一声断喝，喝住在场众人。
此时此刻，他的脸上已是一片死寂，不过他还笑，那是没有灵魂的笑意，“不用说了，都不用说了，我明白，我全都明白。”说完这话，风易飞径直转身离去。
“小飞！”阎三更，何必知，屠炭三人异口同声地叫出声来。
风易飞没有停下脚步。
张掌柜赶忙喊道：“小飞，这也是为了大局着想，如今小木头关系着天下安危，这才是真正的大事。”
“大事？”风易飞猛得停下脚步，他双目赤红地转过身来，声嘶力竭地吼道：“天下的事就是大事！菲儿的命，就是一文不值？”
张掌柜惊觉自己说错了话，还想发声找补，“小飞，我不是这个意思。”
“你们什么意思还不明白？”风易飞对着众人嘶吼，“我的事情从来都是小事，只有你们的事情才是大事！”
风易飞“蹬蹬”向前两步，用刀指着阎三更喝骂道：“老大！我再叫你一声老大！你五年前一声不响地离开，我不怪你。你今天回来找我，我欣喜若狂。但是，我想不到！你已经变了！我只看到一个畏首畏尾，前思后想，踟蹰不定的懦夫！而不是过去那个顶天立地，义薄云天的阎三更！”
阎三更张口结舌，跌坐凳上。
“还有你，二哥！我的好二哥！”风易飞又指着何必知，“你从来都把我当成一个孩子，你为我做每一个决定，你觉得我什么都做不好。你以为我什么都看不出来，可我看得比谁都清楚。你见到老大回来，简直是喜上眉梢，可是你为了那抹不开的面子，硬是不愿承认！你就是想要老大低头，你就是想证明自己更强。”
“从长计议，呵呵，从长计议！”风易飞仰天狂笑，“从长计议，因为出事的那个人是菲儿，不是你的紫云！哦，对了对了！”风易飞那狂笑变成了冷笑，“你始终没有从刘姑娘的事情里走出来，除了刘姑娘，其他人都是你的玩物，都是替代品罢了！”
“风易飞！”何必知勃然大怒，指着风易飞，气得指尖发抖。
“还有三哥。”风易飞没理何必知，最后将矛头落在了屠炭头上，“就连一直呵护我的你，都在犹豫不决。呵呵呵呵，哈哈哈哈，我不知道你这五年之间发生了什么，我现在却是知道，你如今这副唯唯诺诺的模样，此生如何能摆脱疯血奴役？”
咆哮过后，整个密室之中死寂无声。
“或许，这间屋子里，只有我一个人还傻傻地以为，我们能够回到从前吧。”风易飞宛若虚脱一般，脚步发软地向后退了两步，他那脸上全是凄惨笑意，“我把你们当兄弟，你们又把我当成什么？”
丢下最后那声萧索，风易飞扬长而去。
密室之中，全无声息。
铜锅咕噜噜翻腾了两个泡，汤水翻出了锅外。
“嘶嘶”轻响过后，锅下炭火，悄然熄灭。
武宁城，张家米铺，地下密室。
七人围坐一圈，八仙桌上放着一个铜锅。锅下煤炭熊熊，铜锅正热；锅上热气腾腾，烟熏雾绕；锅旁十八个大碟，如那花团锦绣。
“差不多了。”张掌柜看着锅里菜色翻腾，伸手拿起筷子。他环顾一圈，“今晚大家都受累了，店里来不及做什么好菜，围着火炉将就一样。”
说完这话，张掌柜便准备伸手去捞菜，却发现桌边其他人都没有动弹。
张掌柜抬眼去看，见到众人面色各异。
楼兰与小木头没有拿起筷子，而是将目光落在对桌的四大贼身上。
四大贼已经换了干净的衣物，只是神色不佳。
他们四人各自沉默。阎三更一杯接着一杯地喝着闷酒，屠炭虚弱地握拳咳嗽，何必知虽然面色如常，只是他那眼睛始终盯着身边的风易飞不放。
风易飞低头，双手搅在一起，不知在想些什么。
气氛凝重。
张掌柜皱了皱眉，随后舒展开来，带上些许笑意，“大战之后，大家多吃点补充体力。还有小飞啊，你这飞贼可是出了名的吃货，怎么今天成了锯嘴葫芦？”
风易飞恍然惊醒，抬头露出一丝苦笑，“我，我没有胃口。”
阎三更不以为然地饮酒一杯，“不就是个姑娘。”
风易飞顿时愣神，眼神复杂地看着阎三更。
何必知用扇子一拍桌面，“莽夫！你说的是人话？”
阎三更也将酒杯一拍，“人渣！你有什么资格训我？”
“好了好了。”屠炭咳了两声，“消停一会儿吧。”
阎三更与何必知互瞪了一眼，各自将头撇向别处。
屠炭拍了拍风易飞的肩膀，“小飞，马姑娘的事情，我也是刚刚听说……”
“三哥。”小飞惨笑着低下头去，“别说了，我明白的。”他语气更了低些，“我和马姑娘原本就是不可能的……这个，呵，我早该明白了。”
“这就对了。”阎三更倒了杯酒，推到风易飞面前，“大丈夫何患无妻。咱们这些刀尖舔血的人，原本就过不了清闲日子。还是跟着你大哥我，吃香的喝辣的。”
小飞只是苦笑，没有接杯。
“哼！莽夫！”何必知抱着双拳冷哼了一声，“要是我来处理，也不会闹到如今这种地步。”
阎三更双眉紧皱，“当时也没看到你这智多星说话啊！”
“如果不是我拦着梁饮冰！你这莽夫现在还有命在？”何必知直接指着阎三更的鼻子骂了起来，“就你那狗屁计划，没有我和闷葫芦救场，你就得撂在那儿。”
阎三更握紧双拳，目露凶光。
“好了！”屠炭猛得一拍桌子，“我叫你们安静！”
桌上顿时一静。
屠炭又咳了两声，伸手拿起筷子，“都安静吃饭，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
何必知不说话了，夹起一片牛肉便扔进锅里。
阎三更也不说话，继续闷头喝酒。
小木头扭头看了一眼阎三更，张嘴欲言。
楼兰抓住小木头的手腕，对他摇了摇头。
小木头疑惑地眨了眨眼，但还是闭上了嘴巴。
气氛越发凝重。
张掌柜抬着手腕，手中筷子落也不是，提也不是。
便在此时，密道尽头传来“扣扣扣”的敲击声响。
张掌柜赶紧放下筷子，如释重负地站起身来，“应该是有新消息来了，我去看看。”张掌柜逃离了饭桌，但是桌上的凝重依旧没有散去。
大家默不作声地做着自己事情，只能听到阎三更倒酒的轻轻声响，还有锅里的热水咕嘟。
许久之后，张掌柜回到了密室之中。他在餐桌外围顿住脚步，看了一眼桌上众人，随后面色沉重地坐回座上。
“怎么了？”屠炭瞥见张掌柜脸色，问询了一声。
“新消息。”张掌柜叹着气，瞥了风易飞一眼，“坏消息。”
众人脸色皆是一凝。
阎三更直接放下了酒杯，“娘的，老子今天就没听到过什么好消息。”
张掌柜并不去看阎三更，自顾自地说道：“刚刚，梁饮冰通报全城。”
“通报全城？”何必知露出沉思神色，“现在才是五更天，天都没亮。”
张掌柜面露苦笑，“饮冰武堂纠集了所有人。官兵，地痞，武士，敲锣打鼓，全城通报。”
众人听到这话，顿时面面相觑。
何必知伸手摸着下巴，“梁饮冰如此大费周章，定然是发生了什么，逼得他不得不出此下策。”
“不清楚。”张掌柜回应道。
阎三更不耐烦地用手指敲着桌子，“管他有什么大事，他带着手下乱吠了些什么？”
张掌柜闻言一顿，扭头看着风易飞。
众人也顺着他的目光，也向风易飞看去。
风易飞后知后觉地抬起头来，疑惑地看着众人，“怎么了？”
“小飞啊，你，不要太过激动。”张掌柜硬生生挤出一丝安慰的惨笑来，“梁饮冰他，他限令四大贼于日出之前去东城门自首，否则……否则……”
风易飞似是想到了什么，脸色一变，急忙抓住了张掌柜的手掌，“否则如何？”
“否则……”张掌柜按住风易飞的手背，“绞杀从犯，马菲儿。”
刹那间，众人屏息。
风易飞的身子骤然僵硬起来，他面上表情五味杂陈，转瞬之间便如失魂落魄一般，瘫坐在靠椅之上。
“小飞！”张掌柜赶紧出声，“事情应该还没有那么糟糕。”
风易飞低着头，脸色惨白，双唇不断颤抖。
阎三更张嘴欲言，可他看了一眼小木头，竟是没有开口。
何必知捏着下巴，陷入沉思之中。
屠炭关切地看着风易飞，伸手去拍风易飞的肩膀。
不等屠炭的手掌落在肩上，风易飞已经站起身来，扭头就走。
“小飞！”屠炭赶忙叫他，“你做什么去？”
风易飞面无表情地甩出袖中双飞燕，硬邦邦地吐出两个字来，“救人。”
阎三更站起身来，“你一个人去就是送死！”
“老大！”风易飞回头看着阎三更的眼睛，“你帮不帮我？”
“你说的是什么屁话？你是我兄弟，上刀山下火海老子都陪你……”阎三更把手中筷子一摔，就要离开座位，可他的目光扫过小木头，顿时一滞。
风易飞眼中闪过一丝落寞。
张掌柜看了一眼阎三更，眼中满是了然，他便接着阎三更的话头说道：“我们还是应该先确保小木头的安全。”
风易飞根本没理张掌柜，而是望向何必知，“二哥，你呢？”
何必知依旧摸着下巴，“我觉得这事情不简单，梁饮冰这么做，就像狗急跳墙一样。我猜测他那边一定是发生了什么重大变故，逼得他不得不用这种方法迫我们现身，再用我们的性命来巩固他的地位。当然了，还有一种可能……”
“二哥！”风易飞直接打断了何必知，“四弟只问你，你帮不帮我？”
何必知听到这话便抬起头来。他这才发现风易飞脸色不对，赶紧起身向风易飞的方向走了两步，“小飞，你先冷静一点，我觉得这事情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简单，应该要从长计议。”他伸手去抓风易飞的肩膀，“梁饮冰现在一定比我们更加着急。”
风易飞一个撤步，躲开了何必知的手掌，冷冷地看着何必知，眼神之中全是失望。
何必知看到这眼神，顿时一愣。
风易飞直接略过何必知，望向屠炭，“三哥，你怎么说？”
屠炭被问得手足无措，他看看阎三更，又看看何必知，最后又落在风易飞身上，“小飞，这件事情……”
“好了！”风易飞一声断喝，喝住在场众人。
此时此刻，他的脸上已是一片死寂，不过他还笑，那是没有灵魂的笑意，“不用说了，都不用说了，我明白，我全都明白。”说完这话，风易飞径直转身离去。
“小飞！”阎三更，何必知，屠炭三人异口同声地叫出声来。
风易飞没有停下脚步。
张掌柜赶忙喊道：“小飞，这也是为了大局着想，如今小木头关系着天下安危，这才是真正的大事。”
“大事？”风易飞猛得停下脚步，他双目赤红地转过身来，声嘶力竭地吼道：“天下的事就是大事！菲儿的命，就是一文不值？”
张掌柜惊觉自己说错了话，还想发声找补，“小飞，我不是这个意思。”
“你们什么意思还不明白？”风易飞对着众人嘶吼，“我的事情从来都是小事，只有你们的事情才是大事！”
风易飞“蹬蹬”向前两步，用刀指着阎三更喝骂道：“老大！我再叫你一声老大！你五年前一声不响地离开，我不怪你。你今天回来找我，我欣喜若狂。但是，我想不到！你已经变了！我只看到一个畏首畏尾，前思后想，踟蹰不定的懦夫！而不是过去那个顶天立地，义薄云天的阎三更！”
阎三更张口结舌，跌坐凳上。
“还有你，二哥！我的好二哥！”风易飞又指着何必知，“你从来都把我当成一个孩子，你为我做每一个决定，你觉得我什么都做不好。你以为我什么都看不出来，可我看得比谁都清楚。你见到老大回来，简直是喜上眉梢，可是你为了那抹不开的面子，硬是不愿承认！你就是想要老大低头，你就是想证明自己更强。”
“从长计议，呵呵，从长计议！”风易飞仰天狂笑，“从长计议，因为出事的那个人是菲儿，不是你的紫云！哦，对了对了！”风易飞那狂笑变成了冷笑，“你始终没有从刘姑娘的事情里走出来，除了刘姑娘，其他人都是你的玩物，都是替代品罢了！”
“风易飞！”何必知勃然大怒，指着风易飞，气得指尖发抖。
“还有三哥。”风易飞没理何必知，最后将矛头落在了屠炭头上，“就连一直呵护我的你，都在犹豫不决。呵呵呵呵，哈哈哈哈，我不知道你这五年之间发生了什么，我现在却是知道，你如今这副唯唯诺诺的模样，此生如何能摆脱疯血奴役？”
咆哮过后，整个密室之中死寂无声。
“或许，这间屋子里，只有我一个人还傻傻地以为，我们能够回到从前吧。”风易飞宛若虚脱一般，脚步发软地向后退了两步，他那脸上全是凄惨笑意，“我把你们当兄弟，你们又把我当成什么？”
丢下最后那声萧索，风易飞扬长而去。
密室之中，全无声息。
铜锅咕噜噜翻腾了两个泡，汤水翻出了锅外。
“嘶嘶”轻响过后，锅下炭火，悄然熄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