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9 再忆旧时真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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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都死了！”
这句话就像是一记重锤，砸在千面心坎之上。虽然她心中早有预料，可当她确实听到这结果时，脸色还是难以抑制地惨白一片。
千面不由闭上双眼，身子有些摇晃。
阎三更赶紧上前将她肩膀扶住。那些个安慰的话就卡在他喉咙口，可当他触碰到千面颤抖的身子，偏偏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千面深深吸了口气，对阎三更挤出一抹微笑，“我没事。”说完这话，她便从阎三更的臂膀之中挣脱出来，重新面对小九九。
小九九已经哭得成了一个泪人。
千面敛住面上表情，淡淡地出声说道：“我离开之后，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小九九还在那里抽泣，半天才开口回答道：“千面姐姐你从礼佛寺突围了以后，那些黑煞派的贼人就重新加固了包围圈，将我们全部都团团围住。蓑衣大哥几次想要保护掌教突围都没能成功，他浑身都是血……到处都是血……”
千面重新闭上眼睛，继续问道：“然后呢？你们没有发出求救信号？”
小九九一边吸着鼻子，一边回答道：“求救信号的烟筒全部都是在攀云大哥手里，可是他第一个就被离火大哥，不，是被那个叛徒杀了。我们根本没有机会发出信号。”说到“叛徒”这两个字，小九九脸上又有惊恐又有憎恶。
“离火……”千面咬牙切齿地重复这个两个字，就像是要将这个代号的主人生吞活剥了下去。不过她看了小九九一眼，眉宇间出现一丝疑惑。那疑惑将她的愤怒压入心底，“小九九，如果他们都死了，你是怎么活下来的？”
“我？”小九九就像是受惊了的兔子，将目光移到一边，“我和黑煞派的一个敌人打斗的时候，想要和他同归于尽，没想到最后把他杀了，但是我却没死，只是晕了过去。”小九九咽了口唾沫，偷偷瞥了千面一眼，“然后，等我重新醒过来的时候，黑煞派已经全部撤走了。我，我是被大火的浓烟呛醒的。”
“你昏迷了过去，然后又被呛醒了？”千面皱眉看着小九九，与他拉开了一些距离，“黑煞派的人，没有确认你的死活？”
“我，我也不知道。”小九九干巴巴地说道：“或许是他们走得匆忙？”
千面对于这个回答不置可否，又问了另外一个问题，“你醒来之后，确认过其他人的尸首吗？”
“嗯，对，对的。”小九九赶忙点头，“我当时醒，醒过来之后，确认过他们的鼻息，他们……除了那个小孩子不见了，其他人全都死了。”说到这里，小九九面上再次挂上哭容，眼看就要落下泪来。
“你撒谎！”千面突然一翻手腕，指缝之间夹着三根银钉，对准小九九。
小九九顿时慌了手脚，连连后退，差点摔倒在地，“千面姐姐，你，你这是做什么？我，我没有……我没有撒谎。他们确实都是死了。”
“他们或许是全都死了。”千面面无表情地看着小九九，步步向前逼近，“但是你绝对不是晕了过去。”
小九九那种面孔立刻白得不见血色。
千面上下打量着小九九，话中带刀地说道：“你说你和人搏斗，将那人杀死之后，自己就昏迷了过去。那么我问你，为什么你身上没有血迹？”
小九九闻言赶忙低头查看。
千面不等他出声回答，再次逼问道：“你是不是同样是个奸细？”
听闻此言，小九九浑身一颤，“冤枉啊！我绝对不是内奸！”他跪倒在地，放声大喊，“我，我确实没有晕过去。可我绝对不是奸细！”
千面已将银钉定在小九九面前，“那你究竟做了什么？”
“我，我……我……”小九九低下头，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
千面运起真元，罡气在银钉之上汇聚，“如果你说不明白，那我只能将你当做奸细，就地正法！”
“我真的不是奸细！”小九九急得满头是汗，他抱着自己的脑袋，将嘴唇也咬出了血，最终颤颤巍巍地说道：“我只是……我只是逃走了……”小九九嚎啕大哭起来，“我实在是太害怕了，我临阵脱逃了……但是我没有背叛大家，我不是奸细。”
众人闻言皆是一滞。
千面闭上双眼，不由将真元收了回去。她长叹了口气，沉声说道：“临阵脱逃，难道算不得是背叛？”
“我只是害怕，到处都是血。”小九九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大家就死在我面前，倩儿姐姐满脸是血，那双眼睛就这么死死地看着我。我就是害怕……我害怕……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千面原本还想出声呵斥，可是听着小九九那撕心裂肺的哭声，她口中责骂怎么都说不出来。
“都是我的错！我该死！”小九九突然向前一扑，双手握住千面手掌，抢着那银钉就要扎向自己脖颈。
“你做什么？”千面顿时一惊，下意识地收回银钉。
银钉擦着小九九的脖颈划过，留下三条血痕。血珠立即从那伤口之中渗了出来。
小九九抓着千面的手掌不放，还想往自己脖颈上刺，“千面姐姐，是我对不起大家，你就杀了我吧！杀了我吧！”
阎三更原本一直在旁边看着。毕竟这是鬼见愁的内务，他们这些个人早些年已经不是鬼见愁中的成员了，不太好插手进去。但是现在小九九闹成了这样，阎三更担心千面牵扯到伤口，只能窜上前去，一掌劈在小九九手腕之上。
小九九发出一声痛呼，松了双手。
阎三更将他后颈一拎，甩到了一旁地上。
小九九被阎三更扔在地上，终于是不再纠缠千面，只是伏地痛哭。
“你没事吧。”阎三更看着千面。
千面摇了摇头，随后扭头望着小九九。他脖颈上那三道血印，看起来如此刺眼。
楼兰突然在一边小声说道：“如果这是在军营里，他这种临阵脱逃的人，肯定逃不过一刀。”
阎三更瞪了楼兰一眼，“这没你的事儿。”
楼兰学阎三更翻了个白眼，用手捂住嘴巴，示意自己闭嘴。
千面又看了楼兰一眼，随后迈步走向小九九，居高临下地看着对方。
“千面姐姐……”小九九勉强忍住哭泣，抬头看着千面。
千面沉声说道：“若是按照门规，你扔下同伴临阵脱逃，定然是逃不过三刀六洞。但是现在事情紧急，等此间事了，再和你追讨这责罚。”
“千面姐姐！”小九九停下哭泣，难以置信地看着千面。
千面挥了挥手，“你不要误会，责罚是少不了的。但是我们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那个孩子，你确定被他们劫走了？”
小九九眼眶又是泛红，他赶紧抹了抹眼泪，随后出声回答，“我当时逃出了礼佛寺，但是我没有离开，就躲在旁边的树林里。等黑煞派的人全都走光了，我赶紧又跑了过来。不过那个时候他们已经放了火，我根本来不及救火。”
千面出声将他打断，“我是说那个孩子。”
小九九略作思索，随后说道：“虽然火势我救不了，但是我进到庙里，确实看到了大家的尸体，而且绝对没有那个孩子。”
千面闻言点头，垂目沉思。
小九九见她不说话，小心翼翼地问道：“千面姐姐，我们，我们现在该做什么？”
千面听闻这话，忍不住又看了面前废墟一眼，随后咬牙做了决定，“我们现在马上离开这里，等待其他门人支援。”
“等待支援？”小九九惊讶地看着千面，伸手指着废墟，“那他们呢？他们就白死了吗？他们的仇就不报了吗？”
千面眉头紧皱，极力压抑着自己的语气，“不是不报，只是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我们应该以大局为重。”
小九九难以置信地看着千面，嘴唇颤抖得说不出话来。
千面背过身去，强迫自己不再看那废墟，“就这么定了，事关燕国社稷，我们必须从长计议。”
“我知道了。”小九九低下头去，双拳紧握。
两人之间顿时没了话说。
“其实，千面……”阎三更却在此时摸着鼻子走到千面跟前，“我不觉得从长计议，会是什么好事。”
千面立即抬头看着阎三更。她抱起双臂，寒声说道：“愿闻其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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阎三更：刚才你还笑呵呵的，这会儿就对我冷脸了，女人翻脸真是比翻书还快。
“他们都死了！”
这句话就像是一记重锤，砸在千面心坎之上。虽然她心中早有预料，可当她确实听到这结果时，脸色还是难以抑制地惨白一片。
千面不由闭上双眼，身子有些摇晃。
阎三更赶紧上前将她肩膀扶住。那些个安慰的话就卡在他喉咙口，可当他触碰到千面颤抖的身子，偏偏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千面深深吸了口气，对阎三更挤出一抹微笑，“我没事。”说完这话，她便从阎三更的臂膀之中挣脱出来，重新面对小九九。
小九九已经哭得成了一个泪人。
千面敛住面上表情，淡淡地出声说道：“我离开之后，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小九九还在那里抽泣，半天才开口回答道：“千面姐姐你从礼佛寺突围了以后，那些黑煞派的贼人就重新加固了包围圈，将我们全部都团团围住。蓑衣大哥几次想要保护掌教突围都没能成功，他浑身都是血……到处都是血……”
千面重新闭上眼睛，继续问道：“然后呢？你们没有发出求救信号？”
小九九一边吸着鼻子，一边回答道：“求救信号的烟筒全部都是在攀云大哥手里，可是他第一个就被离火大哥，不，是被那个叛徒杀了。我们根本没有机会发出信号。”说到“叛徒”这两个字，小九九脸上又有惊恐又有憎恶。
“离火……”千面咬牙切齿地重复这个两个字，就像是要将这个代号的主人生吞活剥了下去。不过她看了小九九一眼，眉宇间出现一丝疑惑。那疑惑将她的愤怒压入心底，“小九九，如果他们都死了，你是怎么活下来的？”
“我？”小九九就像是受惊了的兔子，将目光移到一边，“我和黑煞派的一个敌人打斗的时候，想要和他同归于尽，没想到最后把他杀了，但是我却没死，只是晕了过去。”小九九咽了口唾沫，偷偷瞥了千面一眼，“然后，等我重新醒过来的时候，黑煞派已经全部撤走了。我，我是被大火的浓烟呛醒的。”
“你昏迷了过去，然后又被呛醒了？”千面皱眉看着小九九，与他拉开了一些距离，“黑煞派的人，没有确认你的死活？”
“我，我也不知道。”小九九干巴巴地说道：“或许是他们走得匆忙？”
千面对于这个回答不置可否，又问了另外一个问题，“你醒来之后，确认过其他人的尸首吗？”
“嗯，对，对的。”小九九赶忙点头，“我当时醒，醒过来之后，确认过他们的鼻息，他们……除了那个小孩子不见了，其他人全都死了。”说到这里，小九九面上再次挂上哭容，眼看就要落下泪来。
“你撒谎！”千面突然一翻手腕，指缝之间夹着三根银钉，对准小九九。
小九九顿时慌了手脚，连连后退，差点摔倒在地，“千面姐姐，你，你这是做什么？我，我没有……我没有撒谎。他们确实都是死了。”
“他们或许是全都死了。”千面面无表情地看着小九九，步步向前逼近，“但是你绝对不是晕了过去。”
小九九那种面孔立刻白得不见血色。
千面上下打量着小九九，话中带刀地说道：“你说你和人搏斗，将那人杀死之后，自己就昏迷了过去。那么我问你，为什么你身上没有血迹？”
小九九闻言赶忙低头查看。
千面不等他出声回答，再次逼问道：“你是不是同样是个奸细？”
听闻此言，小九九浑身一颤，“冤枉啊！我绝对不是内奸！”他跪倒在地，放声大喊，“我，我确实没有晕过去。可我绝对不是奸细！”
千面已将银钉定在小九九面前，“那你究竟做了什么？”
“我，我……我……”小九九低下头，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
千面运起真元，罡气在银钉之上汇聚，“如果你说不明白，那我只能将你当做奸细，就地正法！”
“我真的不是奸细！”小九九急得满头是汗，他抱着自己的脑袋，将嘴唇也咬出了血，最终颤颤巍巍地说道：“我只是……我只是逃走了……”小九九嚎啕大哭起来，“我实在是太害怕了，我临阵脱逃了……但是我没有背叛大家，我不是奸细。”
众人闻言皆是一滞。
千面闭上双眼，不由将真元收了回去。她长叹了口气，沉声说道：“临阵脱逃，难道算不得是背叛？”
“我只是害怕，到处都是血。”小九九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大家就死在我面前，倩儿姐姐满脸是血，那双眼睛就这么死死地看着我。我就是害怕……我害怕……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千面原本还想出声呵斥，可是听着小九九那撕心裂肺的哭声，她口中责骂怎么都说不出来。
“都是我的错！我该死！”小九九突然向前一扑，双手握住千面手掌，抢着那银钉就要扎向自己脖颈。
“你做什么？”千面顿时一惊，下意识地收回银钉。
银钉擦着小九九的脖颈划过，留下三条血痕。血珠立即从那伤口之中渗了出来。
小九九抓着千面的手掌不放，还想往自己脖颈上刺，“千面姐姐，是我对不起大家，你就杀了我吧！杀了我吧！”
阎三更原本一直在旁边看着。毕竟这是鬼见愁的内务，他们这些个人早些年已经不是鬼见愁中的成员了，不太好插手进去。但是现在小九九闹成了这样，阎三更担心千面牵扯到伤口，只能窜上前去，一掌劈在小九九手腕之上。
小九九发出一声痛呼，松了双手。
阎三更将他后颈一拎，甩到了一旁地上。
小九九被阎三更扔在地上，终于是不再纠缠千面，只是伏地痛哭。
“你没事吧。”阎三更看着千面。
千面摇了摇头，随后扭头望着小九九。他脖颈上那三道血印，看起来如此刺眼。
楼兰突然在一边小声说道：“如果这是在军营里，他这种临阵脱逃的人，肯定逃不过一刀。”
阎三更瞪了楼兰一眼，“这没你的事儿。”
楼兰学阎三更翻了个白眼，用手捂住嘴巴，示意自己闭嘴。
千面又看了楼兰一眼，随后迈步走向小九九，居高临下地看着对方。
“千面姐姐……”小九九勉强忍住哭泣，抬头看着千面。
千面沉声说道：“若是按照门规，你扔下同伴临阵脱逃，定然是逃不过三刀六洞。但是现在事情紧急，等此间事了，再和你追讨这责罚。”
“千面姐姐！”小九九停下哭泣，难以置信地看着千面。
千面挥了挥手，“你不要误会，责罚是少不了的。但是我们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那个孩子，你确定被他们劫走了？”
小九九眼眶又是泛红，他赶紧抹了抹眼泪，随后出声回答，“我当时逃出了礼佛寺，但是我没有离开，就躲在旁边的树林里。等黑煞派的人全都走光了，我赶紧又跑了过来。不过那个时候他们已经放了火，我根本来不及救火。”
千面出声将他打断，“我是说那个孩子。”
小九九略作思索，随后说道：“虽然火势我救不了，但是我进到庙里，确实看到了大家的尸体，而且绝对没有那个孩子。”
千面闻言点头，垂目沉思。
小九九见她不说话，小心翼翼地问道：“千面姐姐，我们，我们现在该做什么？”
千面听闻这话，忍不住又看了面前废墟一眼，随后咬牙做了决定，“我们现在马上离开这里，等待其他门人支援。”
“等待支援？”小九九惊讶地看着千面，伸手指着废墟，“那他们呢？他们就白死了吗？他们的仇就不报了吗？”
千面眉头紧皱，极力压抑着自己的语气，“不是不报，只是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我们应该以大局为重。”
小九九难以置信地看着千面，嘴唇颤抖得说不出话来。
千面背过身去，强迫自己不再看那废墟，“就这么定了，事关燕国社稷，我们必须从长计议。”
“我知道了。”小九九低下头去，双拳紧握。
两人之间顿时没了话说。
“其实，千面……”阎三更却在此时摸着鼻子走到千面跟前，“我不觉得从长计议，会是什么好事。”
千面立即抬头看着阎三更。她抱起双臂，寒声说道：“愿闻其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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