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脚飞奔（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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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会跑到这种地方来呢？
保持着蹲坐的姿态，又一次扪心自问。
没有答案。
得不出答案。
即使未来依然是那样未知而迷茫，
此时此刻，自己除了这样静待时间流逝以外，真的就再无可做的事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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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了‘打算离开这里’？那还真是有些意外呢。”
律子一边把咖啡杯移向最边，一边用清醒的语气说道。虽然额头上的绷带还没有拆除，但她已经开始了工作。
Dummy Plug的正式采用，外加零号机的修理工作，想必她也没那个时间在家里休养吧。
“他只是说了‘让我考虑一下’而已啦……不过，他和丽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吗？那两个孩子看上去，样子都很奇怪呢。”
“昨天晚上，小丽她一直闷闷不乐的呢……虽说今天早上也一样就是了。”
望着神色灰暗的美里，摩耶答道。对于这几个月来，一直像一家人似的生活在一起的两个孩子，要说不担心，那是不可能的吧。
“真嗣君他，仅仅是在闹情绪而已吧？不过嘛，现在他已经不再是驾驶员了，我们这里也没有权利和理由阻止他离开就是了。”
“至今为止，只是把他当作道具来利用，一旦哪天没有用了，就立马拜拜？我可还做不到那么绝情哦。”
“所以都说了啊，选择权在那个孩子自己手上不是吗？谁也没有对他说‘给我滚出去’之类的话吧？”
对于美里略带讥讽的话语，律子以冷笑回应。对她来说，真嗣这一存在或许并不是那么重要吧。
“那孩子肯定是，已经厌烦了留在这里继续照顾你俩的生活起居了吧？”
“我说你啊——！”
美里的声音变得粗暴起来，望着不由得迸发出感情的她，律子用告诫一般的语气继续道。
“既然这么不想让他走，那当初别用‘何去何从，你选吧！’这样的语气对他说话不就好了吗？反正你当时肯定是想问问他‘打算怎么办’的吧？”
“…………因为根本没料到他会像那样回答我嘛。”
“以为自己被别人当作是‘在不在都无所谓’的存在……或许真嗣君的内心因此受到了创伤也说不定呢。”
摩耶也成了律子的盟友。她俩都这么一说，美里的额头不禁冷汗直冒。
“啊哈哈……我是不是过于草率了一点呢。”
“去向他好好说清楚吧。不然，要是真嗣君向司令作了‘离开这里’的答复的话，事情可就无法挽回了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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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应该作为补充的两台机体都失去了。这和预定的计划可是存在着大幅的偏差哦。”
司令室里。一如往常地，一手拿着将棋杂志，一手摆弄着棋子的冬月，向身边的源度问道。
而源度也还是那个样子，两手交叉于桌前。
“还在可以修正的范围之内。在Dummy已经完成的情况下，甚至可以说一切顺利。”
“已经打倒了11个使徒，剩下的还有4个。也确实可以说是‘顺利’呢。”
“是啊，德国那里的五号机和六号机也在开发当中了。作为补充，应该还来得及的。”（这又是源度在放烟雾弹了……）
与冬月那包含着怀疑色彩的语气相对，源度的话却显得充满自信。如果做不到这一点，或许也就无法站在一个组织的最顶端了吧。
“之后就看‘她’了呢。觉醒的时刻毫无疑问是很近了。虽说在那一刻来临之前，还不清楚我们得再打倒几个使徒就是了。”
“这也是很头痛的一点。打倒使徒，也就意味着‘约定的时刻’临近了。那样以来，补完计划的正式发动就会变得越发容易。”（“约定的时刻”也就是SEELE的老人们发动补完的时刻，而源度自然是不会希望老人们的计划实现的）
“要阻止起来也会越来越困难呢。从这层意义上来讲，或许现在正是最好的时机呢。”
“是啊，老人们的动作也还很迟钝。如果能在他们开始怀疑我们之前就把一切都收拾了的话，那才是最理想的。”
“……就算话是这么说，你也稍微有些心急了吧。在还未觉醒的情况下，‘她’会回来的可能性并不高啊。这一点，你也是很清楚的不是吗。”
对于冬月平静的劝言，源度的嘴角扭出一丝笑容。之前的战斗中，他会下令把初号机当作天使的背骨的目标，这里面隐藏的深意，冬月也和自己一样心知肚明。
“……确实是呢。唯的灵魂还在沉睡着。确实没有必要操之过急，正如你所说的。”
他仿佛自言自语一般，话说到一半。冬月目不转睛地注视着源度。
“……但是，在无法预见未来的情况下，不能让任何一个机会白白溜走。因为无法保证‘还有下次’啊。”
这才是源度的本意吧。为了再一次和唯相见——他仅仅是为了这个目的，才会待在这里的。
就像是代替哑然的冬月做出回答一般，就在这个时候，紧急警报响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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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样子，看上去就像一个巨大的短腿布偶一般。
就仿佛从一队蚂蚁身上踏过去似的，使徒不费吹灰之力地突破了驹岳防卫线，已经来到了第三新东京市的上空。
从它的面貌上感觉不出一丝威压感。尽管如此，只见那眼睛的部位闪过一道亮光，市区的地面立即裂开，一个巨大的十字形光柱闪耀着。
“从第1到第18层装甲，全部损坏！！”
面对使徒前所未有的强大力量，操作员不禁提高嗓门喊了起来。地面上的特殊装甲被破坏，也就意味着使徒将很快侵入地下空洞。
“二号机在目标进入地下空洞的瞬间开始迎击！！但是背骨不可以使用啊。丽那边呢？”
美里下达完指令，望向监视屏。屏幕上正是丽打算启动初号机的画面。虽说之前有进行过机体交换实验，但那之后就再没有试验过。
“A^10神经连接开始。”
随着律子发出的信号，监视器的画面转到丽所乘坐的插入栓中。本该像启动零号机时那样一切顺利的，可从某个瞬间开始，插入栓内却映出了大量的“警告”字样。
“呜……”
突如其来的呕吐感，插入栓中的丽不禁捂住了自己的嘴。
“脉冲逆流！”
“初号机，拒绝神经连接！”
“……怎么会这样……”
对于这一意料之外的报告，律子露出惊异的表情。因为，这是理论上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见到这一幕，冬月和身旁的源度说起了悄悄话。他的眼神十分严肃。
“碇，搞不好‘她’已经觉醒了也说不定哦。”
“嗯……初号机用Dummy Plug出击。丽换回零号机里。”
对于冬月的话，源度点了点头，向部下发出了指令。
“但，但是零号机还……”
美里反驳道。没有左臂的零号机根本就无法承受战斗。
这时，像是要盖过她的声音一般，扬声器响了起来。
“没有关系。让我出击。”
“丽！？”
画面中那双红色眼眸，看上去比任何时候，都要来得黯淡而没有神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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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空洞的顶部，看上去简直像一片蓝天一般。
金色的机体手持来复枪，摩耶就这样望着上方。
天使的背骨被卸了下来，因为在不能使用的情况下，它只会变为妨碍行动的累赘。然而，这对于平日里基本着重训练远距离射击的摩耶而言，却并非什么好事。
真嗣和丽都不在，一个人单独出击。对于目前无法启动的初号机和失去了左臂的零号机，根本无法抱以太大的期望。
只能自己想办法阻止这家伙了。想到这里，摩耶不禁咬住了嘴唇。
“我……我不努力一点的话……”
双眼已经开始湿润起来了。
已有些模糊的眼瞳里，映出了来自上方的强烈爆炸。
从炸开的巨大缺口里，使徒慢慢地降了下来。
“看招，看招！”
枪口指向使徒，摩耶一边发出宛如哀鸣的声音，一边扣下了来复枪的扳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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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号机的启动顺利地完成了。
面前的监视屏里映出使徒与二号机的身影。明明应该已经中和了AT力场的，可二号机打出的子弹却简直像没有任何效果一般。
透过扬声器，摩耶焦急的声音不断传来，可丽却仿佛望着另一个世界的景象一般，就这样用漠然的眼神注视着面前的荧幕。
没有了真嗣的战场。
自己应当守护的人，同时也是守护着自己的人。仅仅是这样的一个人不在了而已，为什么自己会有如此空虚的感觉呢。
从自己第一次出击开始，真嗣就总是陪在自己身边。当然，也有过他因战斗而受伤，从而令自己惴惴不安的日子。
可现在不同。胸口已无法涌出任何感情，剩下的，只有一颗空虚至极的心而已。
所以，也就没有了恐惧。
二号机的来复枪弹药已经用尽，它换上了火箭筒。那东西本该拥有着远超来复枪的威力，但却也没有给使徒带来任何伤害。
也就是说，用普通的武器是不会有效果的吧。那么，就不得不寻找其他的手段才行。
才刚刚离开停机间，丽就立即操纵着机体，向着武器仓库走去。
自己现在的举动是多么地自暴自弃，这一点，连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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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为什么啊！？”
摩耶的叫声回响着。
即使火箭弹已经命中了好几次，却依然没有对使徒造成任何影响。
它就这样无声地浮在空中，向着这里越飞越近了。
弹药用尽，再一次换了枪。已经像这样用掉了多少把枪了呢。
“我、我不努力一点的话是不行的啊！”
仿佛要说给自己听一般，摩耶的声音早已混入了哭腔。其实自己很想逃跑，但是已经无路可退了，律子她们就在自己身后的本部设施里。
“快点被击落吧！我求求你了！”
继续向着迫近的使徒开了火。然而猛烈的射击，在对方看来却连蚊虫叮咬都不如，使徒就这样降落到了地面，和二号机对峙起来。
之前仿佛固定在使徒身上一般一动不动的两“手”，终于活动了起来。仿佛被层层折叠起来的纸似的，使徒的“手”一口气伸展开来，向二号机袭去。
“咿呀啊啊啊啊啊啊！！”
向着二号机的两肩袭去的，使徒的带状双“手”，就这样直接把二号机的双臂切了下来。被连根切断的两臂飞了出去，二号机立刻像一个稻草人一般，僵立在了那里。
“摩耶！！”
望着监视屏的美里她们惊叫起来。然而，插入栓中的摩耶却抱住了脑袋，完全没有注意到从本部传来的声音。
由于没有直接与机体同步，所以并不会感觉到疼痛。可是，在她的脑海中，却有一个声音惨叫着。
两耳并没有“听见”，但那是令她感到十分熟悉的，一个少年的声音。
“不要啊啊啊啊啊啊啊！！”
那直接作用于摩耶大脑中的惨叫声，夺去了摩耶全部的理智。她大睁着双眼尖叫起来。并非因为疼痛，而是由于深深的恐惧。
“摩耶！快逃开！”
“呜哇啊啊啊啊啊啊！！”
美里的声音想必是没有传入她的耳中吧。二号机仿佛精神错乱了一般，面朝使徒冲了过去。
使徒的“手”再次向着二号机伸了出去。
“切断所有的神经连接！！马上切断！！”
律子的叫声在发令所里回响着。也不知道这一指令是否赶上了那电光火石的一刹那。使徒伸出的带状“手臂”切下了二号机的头部，金色的机体就这样，再也不动了。
为什么，会跑到这种地方来呢？
保持着蹲坐的姿态，又一次扪心自问。
没有答案。
得不出答案。
即使未来依然是那样未知而迷茫，
此时此刻，自己除了这样静待时间流逝以外，真的就再无可做的事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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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了‘打算离开这里’？那还真是有些意外呢。”
律子一边把咖啡杯移向最边，一边用清醒的语气说道。虽然额头上的绷带还没有拆除，但她已经开始了工作。
Dummy Plug的正式采用，外加零号机的修理工作，想必她也没那个时间在家里休养吧。
“他只是说了‘让我考虑一下’而已啦……不过，他和丽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吗？那两个孩子看上去，样子都很奇怪呢。”
“昨天晚上，小丽她一直闷闷不乐的呢……虽说今天早上也一样就是了。”
望着神色灰暗的美里，摩耶答道。对于这几个月来，一直像一家人似的生活在一起的两个孩子，要说不担心，那是不可能的吧。
“真嗣君他，仅仅是在闹情绪而已吧？不过嘛，现在他已经不再是驾驶员了，我们这里也没有权利和理由阻止他离开就是了。”
“至今为止，只是把他当作道具来利用，一旦哪天没有用了，就立马拜拜？我可还做不到那么绝情哦。”
“所以都说了啊，选择权在那个孩子自己手上不是吗？谁也没有对他说‘给我滚出去’之类的话吧？”
对于美里略带讥讽的话语，律子以冷笑回应。对她来说，真嗣这一存在或许并不是那么重要吧。
“那孩子肯定是，已经厌烦了留在这里继续照顾你俩的生活起居了吧？”
“我说你啊——！”
美里的声音变得粗暴起来，望着不由得迸发出感情的她，律子用告诫一般的语气继续道。
“既然这么不想让他走，那当初别用‘何去何从，你选吧！’这样的语气对他说话不就好了吗？反正你当时肯定是想问问他‘打算怎么办’的吧？”
“…………因为根本没料到他会像那样回答我嘛。”
“以为自己被别人当作是‘在不在都无所谓’的存在……或许真嗣君的内心因此受到了创伤也说不定呢。”
摩耶也成了律子的盟友。她俩都这么一说，美里的额头不禁冷汗直冒。
“啊哈哈……我是不是过于草率了一点呢。”
“去向他好好说清楚吧。不然，要是真嗣君向司令作了‘离开这里’的答复的话，事情可就无法挽回了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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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应该作为补充的两台机体都失去了。这和预定的计划可是存在着大幅的偏差哦。”
司令室里。一如往常地，一手拿着将棋杂志，一手摆弄着棋子的冬月，向身边的源度问道。
而源度也还是那个样子，两手交叉于桌前。
“还在可以修正的范围之内。在Dummy已经完成的情况下，甚至可以说一切顺利。”
“已经打倒了11个使徒，剩下的还有4个。也确实可以说是‘顺利’呢。”
“是啊，德国那里的五号机和六号机也在开发当中了。作为补充，应该还来得及的。”（这又是源度在放烟雾弹了……）
与冬月那包含着怀疑色彩的语气相对，源度的话却显得充满自信。如果做不到这一点，或许也就无法站在一个组织的最顶端了吧。
“之后就看‘她’了呢。觉醒的时刻毫无疑问是很近了。虽说在那一刻来临之前，还不清楚我们得再打倒几个使徒就是了。”
“这也是很头痛的一点。打倒使徒，也就意味着‘约定的时刻’临近了。那样以来，补完计划的正式发动就会变得越发容易。”（“约定的时刻”也就是SEELE的老人们发动补完的时刻，而源度自然是不会希望老人们的计划实现的）
“要阻止起来也会越来越困难呢。从这层意义上来讲，或许现在正是最好的时机呢。”
“是啊，老人们的动作也还很迟钝。如果能在他们开始怀疑我们之前就把一切都收拾了的话，那才是最理想的。”
“……就算话是这么说，你也稍微有些心急了吧。在还未觉醒的情况下，‘她’会回来的可能性并不高啊。这一点，你也是很清楚的不是吗。”
对于冬月平静的劝言，源度的嘴角扭出一丝笑容。之前的战斗中，他会下令把初号机当作天使的背骨的目标，这里面隐藏的深意，冬月也和自己一样心知肚明。
“……确实是呢。唯的灵魂还在沉睡着。确实没有必要操之过急，正如你所说的。”
他仿佛自言自语一般，话说到一半。冬月目不转睛地注视着源度。
“……但是，在无法预见未来的情况下，不能让任何一个机会白白溜走。因为无法保证‘还有下次’啊。”
这才是源度的本意吧。为了再一次和唯相见——他仅仅是为了这个目的，才会待在这里的。
就像是代替哑然的冬月做出回答一般，就在这个时候，紧急警报响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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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样子，看上去就像一个巨大的短腿布偶一般。
就仿佛从一队蚂蚁身上踏过去似的，使徒不费吹灰之力地突破了驹岳防卫线，已经来到了第三新东京市的上空。
从它的面貌上感觉不出一丝威压感。尽管如此，只见那眼睛的部位闪过一道亮光，市区的地面立即裂开，一个巨大的十字形光柱闪耀着。
“从第1到第18层装甲，全部损坏！！”
面对使徒前所未有的强大力量，操作员不禁提高嗓门喊了起来。地面上的特殊装甲被破坏，也就意味着使徒将很快侵入地下空洞。
“二号机在目标进入地下空洞的瞬间开始迎击！！但是背骨不可以使用啊。丽那边呢？”
美里下达完指令，望向监视屏。屏幕上正是丽打算启动初号机的画面。虽说之前有进行过机体交换实验，但那之后就再没有试验过。
“A^10神经连接开始。”
随着律子发出的信号，监视器的画面转到丽所乘坐的插入栓中。本该像启动零号机时那样一切顺利的，可从某个瞬间开始，插入栓内却映出了大量的“警告”字样。
“呜……”
突如其来的呕吐感，插入栓中的丽不禁捂住了自己的嘴。
“脉冲逆流！”
“初号机，拒绝神经连接！”
“……怎么会这样……”
对于这一意料之外的报告，律子露出惊异的表情。因为，这是理论上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见到这一幕，冬月和身旁的源度说起了悄悄话。他的眼神十分严肃。
“碇，搞不好‘她’已经觉醒了也说不定哦。”
“嗯……初号机用Dummy Plug出击。丽换回零号机里。”
对于冬月的话，源度点了点头，向部下发出了指令。
“但，但是零号机还……”
美里反驳道。没有左臂的零号机根本就无法承受战斗。
这时，像是要盖过她的声音一般，扬声器响了起来。
“没有关系。让我出击。”
“丽！？”
画面中那双红色眼眸，看上去比任何时候，都要来得黯淡而没有神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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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空洞的顶部，看上去简直像一片蓝天一般。
金色的机体手持来复枪，摩耶就这样望着上方。
天使的背骨被卸了下来，因为在不能使用的情况下，它只会变为妨碍行动的累赘。然而，这对于平日里基本着重训练远距离射击的摩耶而言，却并非什么好事。
真嗣和丽都不在，一个人单独出击。对于目前无法启动的初号机和失去了左臂的零号机，根本无法抱以太大的期望。
只能自己想办法阻止这家伙了。想到这里，摩耶不禁咬住了嘴唇。
“我……我不努力一点的话……”
双眼已经开始湿润起来了。
已有些模糊的眼瞳里，映出了来自上方的强烈爆炸。
从炸开的巨大缺口里，使徒慢慢地降了下来。
“看招，看招！”
枪口指向使徒，摩耶一边发出宛如哀鸣的声音，一边扣下了来复枪的扳机。
--------------------------------------------------------------------------------
零号机的启动顺利地完成了。
面前的监视屏里映出使徒与二号机的身影。明明应该已经中和了AT力场的，可二号机打出的子弹却简直像没有任何效果一般。
透过扬声器，摩耶焦急的声音不断传来，可丽却仿佛望着另一个世界的景象一般，就这样用漠然的眼神注视着面前的荧幕。
没有了真嗣的战场。
自己应当守护的人，同时也是守护着自己的人。仅仅是这样的一个人不在了而已，为什么自己会有如此空虚的感觉呢。
从自己第一次出击开始，真嗣就总是陪在自己身边。当然，也有过他因战斗而受伤，从而令自己惴惴不安的日子。
可现在不同。胸口已无法涌出任何感情，剩下的，只有一颗空虚至极的心而已。
所以，也就没有了恐惧。
二号机的来复枪弹药已经用尽，它换上了火箭筒。那东西本该拥有着远超来复枪的威力，但却也没有给使徒带来任何伤害。
也就是说，用普通的武器是不会有效果的吧。那么，就不得不寻找其他的手段才行。
才刚刚离开停机间，丽就立即操纵着机体，向着武器仓库走去。
自己现在的举动是多么地自暴自弃，这一点，连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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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为什么啊！？”
摩耶的叫声回响着。
即使火箭弹已经命中了好几次，却依然没有对使徒造成任何影响。
它就这样无声地浮在空中，向着这里越飞越近了。
弹药用尽，再一次换了枪。已经像这样用掉了多少把枪了呢。
“我、我不努力一点的话是不行的啊！”
仿佛要说给自己听一般，摩耶的声音早已混入了哭腔。其实自己很想逃跑，但是已经无路可退了，律子她们就在自己身后的本部设施里。
“快点被击落吧！我求求你了！”
继续向着迫近的使徒开了火。然而猛烈的射击，在对方看来却连蚊虫叮咬都不如，使徒就这样降落到了地面，和二号机对峙起来。
之前仿佛固定在使徒身上一般一动不动的两“手”，终于活动了起来。仿佛被层层折叠起来的纸似的，使徒的“手”一口气伸展开来，向二号机袭去。
“咿呀啊啊啊啊啊啊！！”
向着二号机的两肩袭去的，使徒的带状双“手”，就这样直接把二号机的双臂切了下来。被连根切断的两臂飞了出去，二号机立刻像一个稻草人一般，僵立在了那里。
“摩耶！！”
望着监视屏的美里她们惊叫起来。然而，插入栓中的摩耶却抱住了脑袋，完全没有注意到从本部传来的声音。
由于没有直接与机体同步，所以并不会感觉到疼痛。可是，在她的脑海中，却有一个声音惨叫着。
两耳并没有“听见”，但那是令她感到十分熟悉的，一个少年的声音。
“不要啊啊啊啊啊啊啊！！”
那直接作用于摩耶大脑中的惨叫声，夺去了摩耶全部的理智。她大睁着双眼尖叫起来。并非因为疼痛，而是由于深深的恐惧。
“摩耶！快逃开！”
“呜哇啊啊啊啊啊啊！！”
美里的声音想必是没有传入她的耳中吧。二号机仿佛精神错乱了一般，面朝使徒冲了过去。
使徒的“手”再次向着二号机伸了出去。
“切断所有的神经连接！！马上切断！！”
律子的叫声在发令所里回响着。也不知道这一指令是否赶上了那电光火石的一刹那。使徒伸出的带状“手臂”切下了二号机的头部，金色的机体就这样，再也不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