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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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林麟打碎了墙壁的线路，这栋建筑的灯光忽明忽暗。因此，张野和林隐只能大致推测出对方所在的位置。
不过，沉稳的脚步声打断了他们的猜想。
对方似乎并不在意暴露自己的位置，而且也不在乎两人是否会反击，只是不紧不慢地向他们走来。
脚步声越来越近，对方已经来到他们面前。白色灯光忽闪忽闪的，不过却已经能够让两人看清来的人的样貌。
暗金色的装甲反射着微光，胸甲、腿甲和肩甲全部都是硬质金属打造，而小腿、小臂、面罩以及其他关节处则被软甲覆盖。相比于张野和林隐的战衣，似乎对方的战衣更加完整，也更加精妙。三道紫色的条纹镶嵌在胸甲上，在暗金色战衣的印衬下十分显眼。
面罩打开，那是张野永远不敢忘记的容貌，从十岁的孩童到现在长大成人，张野无时无刻不想着砍下这个人的脑袋。当年他还是个孩子，却指挥了一群人将自己的同伴全部杀死。
“没想到又回到乱区了，这里的空气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差呢。”那人环顾四周，自顾自说道。
张野举起手枪，却只是打中空气。下一刻，他的腹部一阵绞痛，对方已经来到他的面前，手臂贯穿了他的腹腔。
血流如柱，张野的身体很快便凉了下来，即便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他依旧握着手中的枪，只可惜他再也无法扣动板机，去打倒眼前的敌人了。
“山本荣，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林隐微微后撤。
他没打算逃跑，对方同样是使用s级战衣的家伙，而且拥有整个组织帮助他改良。相比于自己装备的这款年久失修的老古董，他的战衣实在是先进太多了。
更何况，他自身也又与对方交流的筹码。只要能够用实验体的信息与对方交易，他不会杀了自己。
“来找实验体啊，不然呢？”山本荣回答得理所当然，“可是林爷爷那辈人留下的遗产，谁不想要？”
“你怎么……”
“你们在实验体上进行了差不多三天的数据，这些数据一直通过检测设备在网络上传播。当然了，这是利用了林爷爷残留下来的数据找到的，只有我们能找到。”山本荣解释道，“所以，实验体呢？”
“丢了。”林隐微微一笑。只要对方想要实验体，那自己就还有活下来的价值。
“丢了？”山本荣有些惊讶。
林隐点头：“他重创了我和张野，夺走了张野的战衣。不过我可以帮你们找到实验体，只要……”
砰！
子弹贯穿了林隐的眉心，在墙壁上留下弹孔。
“明明已经抓住了却被它逃掉，可见你们有多弱。帮我找到实验体？笑死了，就凭你？”山本荣阴沉着脸，“既然实验体逃跑了，想再次找到它可不容易。这里可是乱区啊。”
“老大，这里……”山本荣旁边，一个手下上前鞠了一躬。
“你想要做研究的话，可以拿去。”山本荣随意地摆了摆手，“回去吧，任务结束了。”
“既然已经知道实验体在这片地区逃窜，更应该加紧收缩区域，一旦让他逃跑，再想抓住可就难了。”黑暗中，一道沙哑的声音突然说道。
“安排一下人手吧。”山本荣随口道，随后顿了顿，“这件事回头再议。想要大海捞针，必须做好长远打算，不过这里的人手需要多安排一点了。”
“是。”沙哑的声音没入黑暗中。
……
林麟的体力已经到了极限，庆幸的是，他已经带着王秀来到地下世界的入口处。即便是在最外层的“盒子”中，依旧会记录每个生活在其中的人的信息。只要基因序列能够对应上，并且进行简单的身份核实，王秀和林麟就能回去。
现在还是晚上，林麟已经彻底失去意识，昏睡过去。王秀打开战衣，将林麟从里面掏出来。
林麟身上的鳞片已经脱落，利爪与獠牙全部恢复为人类的样子，就连头顶微微凸起的双角也已经消失不见。
现在的林麟，无疑看起来是一个正常的人类。
王秀抱着林麟走进地下世界的入口，在巡查人员的带领下终于回到了久违的家。然而，等待林麟的并不是喜悦的重逢。
在张野入侵学校后不久，姚飞爷爷便做出了行动。然而林隐使用的是s级战衣，姚飞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整个林宅中，已经空无一人。
王秀不断向白正初询问关于姚飞和林姚的消息，然而得到的答复永远都是不知道。
“就算他们真的还活着，如果姚飞爷爷想躲起来，我们可能会知道吗？”面对王秀不断追问，白正初反问道。
王秀闻言一惊：“你是说……”
“就现在而言，没有消息或许就是最好的消息。”白正初宽慰道，“他可是活了一百多年，连无脑都能战胜的姚飞爷爷啊。”
王秀看着白正初露出笑容，也忍不住笑了起来。她感受到白正初拍在她肩膀上温暖有力的手掌，眼中充满了光。
只是，在白正初转过身时，望着那微驼的后背，她的喜悦瞬间被浇灭。
即便王秀只参加过一次实战，可她也是从暗影组织里走出来的。掌控s级战衣需要什么实力，张野和林隐有多强，她多少还是有点数的。
希望这种东西，究竟有多大呢？而且，自己和林麟还可以有希望，可他呢？
白浩是真真切切已经没了，彻底没了。
王秀回到家中，守在林麟身旁。
从地面回来，林麟一直在昏睡，已经四天了。王秀一直在思考林麟醒来后该如何开口，可到最后，却发现根本开不了口。
而令王秀没想到的是，这件事给林麟带来的打击远不止于此。
是啊，自己真是笨啊。白浩可是林麟一直追随的目标，林姚可是他的哥哥，姚飞更是一直照顾他长大成人的爷爷。这三个人几乎占据了林麟目前人生的全部生活，可现在他们三个都没了。
“阿麟，起来吧。你已经坐在墙角两天了。”王秀来到林麟身边，轻声道。
在林麟刚醒的时候，王秀只是想着他能自己消化突如其来的信息，而且林麟同样十分平静地对自己说他想一个人静静。然而一天过去了，林麟没有挪动一步。
第二天，王秀请假在家，专门陪在林麟身边。然而，这时的林麟已经一句话都不说了。无论王秀如何开导林麟，他始终没有任何动作。
“看，太阳已经下山了。”王秀强颜欢笑，“你还没吃饭呢，先吃饭吧。来，我们吃饭。”
看到林麟对自己伸出的手做出了反应，王秀也激动得笑了起来。
林麟的目光闪过一丝光芒：“吃……饭。”
“嗯，阿麟也饿了吧。走，我们吃饭！”王秀拉着林麟的手。
林麟就这样机械地，如同人偶般被带到餐桌前。
面对丰盛的晚餐，林麟的表情依旧没有任何波动。王秀并不指望通过一顿晚餐让林麟恢复过来，不过，能吃饭，就有走出去的希望。
“阿麟真乖，这是王阿姨最擅长的酱牛肉，尝尝看。”王秀将一片牛肉放入林麟的碗中。
林麟很机械地夹起牛肉送入口中。
“以你的体力铃响前去学校完全没有问题，好好吃饭！”
“爷爷说过让我们待在家里的，好好吃饭。”
是的，自己有在好好吃饭，自己会好好吃饭的，我是个听话的孩子。
只是因为自己没有好好吃饭，所以爷爷和哥哥都躲起来了而已。
一定是这样，一定是这样的。
他们在开自己的玩笑，只要自己好好吃饭，他们就会突然出现，然后看自己的笑话，一定是这样的。
林麟送菜入口的速度越来越快，越来越快，可他却连嚼都没嚼，更没有吞咽。食物不断在他的口腔中聚集，但他却没有停下来的动作。
“阿麟？”王秀意识到不对劲。
林麟没有回应，依旧在拼命往自己的嘴里塞东西。他的手不断颤抖，筷子不断撞击饭碗与餐盘。
“阿麟！”王秀按住林麟的手腕，惊慌地吼道。
林麟望了王秀一眼，他的目光依旧呆滞，却像是下了某种决心一般，用力将食物再次塞入口中。
王秀的手被林麟弹开，但她很快便抬起手掌，用力甩了出去。
啪！
响亮的耳光打断了筷子撞击饭碗的声音。这一耳光将林麟口中的饭菜打了出来，饭粒喷在墙壁上，被咬碎的牛肉片掉落在地板上，餐厅一片狼藉。
林麟的脑袋被打得偏了过去，他就这样呆呆的坐在那里。
王秀后悔自己这一巴掌，她忙蹲坐在林麟身旁，双手握紧林麟的双肩，晃动着他的身体，企图让他回过神。
“阿麟，姚飞爷爷和你的哥哥已经不在了！”王秀的声音带着哭腔，“你要知道！”
林麟的身子一颤，然后猛地推开王秀的双手：“不，他们还活着，他们一定还活着。是我不好，我没有好好吃饭，所以他们才躲起来了。只要我……只要我好好吃饭，他们就会出现。”
林麟已经语无伦次了。
“我会好好吃饭的，对，好好吃饭，好好……”
林麟抄起筷子准备再夹起一片牛肉，却被王秀制止。
“他们不会再出现了！”王秀咆哮道。
林麟歪过头，猛地将王秀推倒在地。
由于林麟打碎了墙壁的线路，这栋建筑的灯光忽明忽暗。因此，张野和林隐只能大致推测出对方所在的位置。
不过，沉稳的脚步声打断了他们的猜想。
对方似乎并不在意暴露自己的位置，而且也不在乎两人是否会反击，只是不紧不慢地向他们走来。
脚步声越来越近，对方已经来到他们面前。白色灯光忽闪忽闪的，不过却已经能够让两人看清来的人的样貌。
暗金色的装甲反射着微光，胸甲、腿甲和肩甲全部都是硬质金属打造，而小腿、小臂、面罩以及其他关节处则被软甲覆盖。相比于张野和林隐的战衣，似乎对方的战衣更加完整，也更加精妙。三道紫色的条纹镶嵌在胸甲上，在暗金色战衣的印衬下十分显眼。
面罩打开，那是张野永远不敢忘记的容貌，从十岁的孩童到现在长大成人，张野无时无刻不想着砍下这个人的脑袋。当年他还是个孩子，却指挥了一群人将自己的同伴全部杀死。
“没想到又回到乱区了，这里的空气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差呢。”那人环顾四周，自顾自说道。
张野举起手枪，却只是打中空气。下一刻，他的腹部一阵绞痛，对方已经来到他的面前，手臂贯穿了他的腹腔。
血流如柱，张野的身体很快便凉了下来，即便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他依旧握着手中的枪，只可惜他再也无法扣动板机，去打倒眼前的敌人了。
“山本荣，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林隐微微后撤。
他没打算逃跑，对方同样是使用s级战衣的家伙，而且拥有整个组织帮助他改良。相比于自己装备的这款年久失修的老古董，他的战衣实在是先进太多了。
更何况，他自身也又与对方交流的筹码。只要能够用实验体的信息与对方交易，他不会杀了自己。
“来找实验体啊，不然呢？”山本荣回答得理所当然，“可是林爷爷那辈人留下的遗产，谁不想要？”
“你怎么……”
“你们在实验体上进行了差不多三天的数据，这些数据一直通过检测设备在网络上传播。当然了，这是利用了林爷爷残留下来的数据找到的，只有我们能找到。”山本荣解释道，“所以，实验体呢？”
“丢了。”林隐微微一笑。只要对方想要实验体，那自己就还有活下来的价值。
“丢了？”山本荣有些惊讶。
林隐点头：“他重创了我和张野，夺走了张野的战衣。不过我可以帮你们找到实验体，只要……”
砰！
子弹贯穿了林隐的眉心，在墙壁上留下弹孔。
“明明已经抓住了却被它逃掉，可见你们有多弱。帮我找到实验体？笑死了，就凭你？”山本荣阴沉着脸，“既然实验体逃跑了，想再次找到它可不容易。这里可是乱区啊。”
“老大，这里……”山本荣旁边，一个手下上前鞠了一躬。
“你想要做研究的话，可以拿去。”山本荣随意地摆了摆手，“回去吧，任务结束了。”
“既然已经知道实验体在这片地区逃窜，更应该加紧收缩区域，一旦让他逃跑，再想抓住可就难了。”黑暗中，一道沙哑的声音突然说道。
“安排一下人手吧。”山本荣随口道，随后顿了顿，“这件事回头再议。想要大海捞针，必须做好长远打算，不过这里的人手需要多安排一点了。”
“是。”沙哑的声音没入黑暗中。
……
林麟的体力已经到了极限，庆幸的是，他已经带着王秀来到地下世界的入口处。即便是在最外层的“盒子”中，依旧会记录每个生活在其中的人的信息。只要基因序列能够对应上，并且进行简单的身份核实，王秀和林麟就能回去。
现在还是晚上，林麟已经彻底失去意识，昏睡过去。王秀打开战衣，将林麟从里面掏出来。
林麟身上的鳞片已经脱落，利爪与獠牙全部恢复为人类的样子，就连头顶微微凸起的双角也已经消失不见。
现在的林麟，无疑看起来是一个正常的人类。
王秀抱着林麟走进地下世界的入口，在巡查人员的带领下终于回到了久违的家。然而，等待林麟的并不是喜悦的重逢。
在张野入侵学校后不久，姚飞爷爷便做出了行动。然而林隐使用的是s级战衣，姚飞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整个林宅中，已经空无一人。
王秀不断向白正初询问关于姚飞和林姚的消息，然而得到的答复永远都是不知道。
“就算他们真的还活着，如果姚飞爷爷想躲起来，我们可能会知道吗？”面对王秀不断追问，白正初反问道。
王秀闻言一惊：“你是说……”
“就现在而言，没有消息或许就是最好的消息。”白正初宽慰道，“他可是活了一百多年，连无脑都能战胜的姚飞爷爷啊。”
王秀看着白正初露出笑容，也忍不住笑了起来。她感受到白正初拍在她肩膀上温暖有力的手掌，眼中充满了光。
只是，在白正初转过身时，望着那微驼的后背，她的喜悦瞬间被浇灭。
即便王秀只参加过一次实战，可她也是从暗影组织里走出来的。掌控s级战衣需要什么实力，张野和林隐有多强，她多少还是有点数的。
希望这种东西，究竟有多大呢？而且，自己和林麟还可以有希望，可他呢？
白浩是真真切切已经没了，彻底没了。
王秀回到家中，守在林麟身旁。
从地面回来，林麟一直在昏睡，已经四天了。王秀一直在思考林麟醒来后该如何开口，可到最后，却发现根本开不了口。
而令王秀没想到的是，这件事给林麟带来的打击远不止于此。
是啊，自己真是笨啊。白浩可是林麟一直追随的目标，林姚可是他的哥哥，姚飞更是一直照顾他长大成人的爷爷。这三个人几乎占据了林麟目前人生的全部生活，可现在他们三个都没了。
“阿麟，起来吧。你已经坐在墙角两天了。”王秀来到林麟身边，轻声道。
在林麟刚醒的时候，王秀只是想着他能自己消化突如其来的信息，而且林麟同样十分平静地对自己说他想一个人静静。然而一天过去了，林麟没有挪动一步。
第二天，王秀请假在家，专门陪在林麟身边。然而，这时的林麟已经一句话都不说了。无论王秀如何开导林麟，他始终没有任何动作。
“看，太阳已经下山了。”王秀强颜欢笑，“你还没吃饭呢，先吃饭吧。来，我们吃饭。”
看到林麟对自己伸出的手做出了反应，王秀也激动得笑了起来。
林麟的目光闪过一丝光芒：“吃……饭。”
“嗯，阿麟也饿了吧。走，我们吃饭！”王秀拉着林麟的手。
林麟就这样机械地，如同人偶般被带到餐桌前。
面对丰盛的晚餐，林麟的表情依旧没有任何波动。王秀并不指望通过一顿晚餐让林麟恢复过来，不过，能吃饭，就有走出去的希望。
“阿麟真乖，这是王阿姨最擅长的酱牛肉，尝尝看。”王秀将一片牛肉放入林麟的碗中。
林麟很机械地夹起牛肉送入口中。
“以你的体力铃响前去学校完全没有问题，好好吃饭！”
“爷爷说过让我们待在家里的，好好吃饭。”
是的，自己有在好好吃饭，自己会好好吃饭的，我是个听话的孩子。
只是因为自己没有好好吃饭，所以爷爷和哥哥都躲起来了而已。
一定是这样，一定是这样的。
他们在开自己的玩笑，只要自己好好吃饭，他们就会突然出现，然后看自己的笑话，一定是这样的。
林麟送菜入口的速度越来越快，越来越快，可他却连嚼都没嚼，更没有吞咽。食物不断在他的口腔中聚集，但他却没有停下来的动作。
“阿麟？”王秀意识到不对劲。
林麟没有回应，依旧在拼命往自己的嘴里塞东西。他的手不断颤抖，筷子不断撞击饭碗与餐盘。
“阿麟！”王秀按住林麟的手腕，惊慌地吼道。
林麟望了王秀一眼，他的目光依旧呆滞，却像是下了某种决心一般，用力将食物再次塞入口中。
王秀的手被林麟弹开，但她很快便抬起手掌，用力甩了出去。
啪！
响亮的耳光打断了筷子撞击饭碗的声音。这一耳光将林麟口中的饭菜打了出来，饭粒喷在墙壁上，被咬碎的牛肉片掉落在地板上，餐厅一片狼藉。
林麟的脑袋被打得偏了过去，他就这样呆呆的坐在那里。
王秀后悔自己这一巴掌，她忙蹲坐在林麟身旁，双手握紧林麟的双肩，晃动着他的身体，企图让他回过神。
“阿麟，姚飞爷爷和你的哥哥已经不在了！”王秀的声音带着哭腔，“你要知道！”
林麟的身子一颤，然后猛地推开王秀的双手：“不，他们还活着，他们一定还活着。是我不好，我没有好好吃饭，所以他们才躲起来了。只要我……只要我好好吃饭，他们就会出现。”
林麟已经语无伦次了。
“我会好好吃饭的，对，好好吃饭，好好……”
林麟抄起筷子准备再夹起一片牛肉，却被王秀制止。
“他们不会再出现了！”王秀咆哮道。
林麟歪过头，猛地将王秀推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