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人之义（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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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厅干净了，所有已经打开的小屋子也都干净了。
只是这里的人，还是那么少。一个教官，一个学生。一个男人，一个女人。
今天椰教官的衣服有点特别，至少安多还从来没有见过她穿这样的衣服呢。有点像是悬浮车拉力赛里，车手穿的安全服。充过了气的安全服，显得很臃肿。
她慢慢走上大厅前的讲台，眼睛盯着慢慢走进门来的安多。慑于她咄咄逼人的眼神，安多不由自主地走到了她的面前。
她点了点头，打开了身后的光幕屏。“从今天开始，你在步战兵学院的学习，算是正式开始了。”
安多听到这句话时，并没有太多的感触。至少此刻是没有的。他以为，这只是椰教官要履行自己的职责了。也许从今天起，自己就不用和打扫卫生为伍了。从这个方面讲，安多的心里，还是有点高兴的。可是如果他能预知，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他应该就不会这么地乐观了。
第一天的讲话后，确实也没有发生可怕的事情。甚至可以说是，这些天来，让安多度过得最轻松的一段时光。除了打开一份训练计划，并把这份文件传到了安多的腕仪中。整整一天，椰南都没有再给安多安排任何事情。这让忙碌好些天的安多，反倒有点不适应了。计划书中说，每天的训练时间为六个小时。上午三个小时，下午三个小时。
在安多正思考着，这个时间是不是也搞错了的时候。椰南从那间小屋子里走了出来，挥手让他离开，说是放学了。
这让安多在惊喜之余，又充满了疑惑。这个女教官，平常可没有这样守时的习惯呀？脚步踏出了那个锈迹斑斑的安全门时，安多还有点不敢相信这一切是真实的。
门，锈迹斑斑的安全门？嘴里念念有词，可是当安多回头看了一眼，自己刚刚走出的那扇门时，人却呆住了。
自己来的地方，那里还有门的影子啊！
不要说门，连那个十几层楼高的土岗子也不见了。回头所见，只有片一望无垠的草原。无尽苍翠的碧草，铺满了双眼。
“这是怎么了？”安多使劲揉着自己的眼睛。可是目之所及，依然是一片草原。再转身往前看时，来时的那条荒草小径，也已不见。
“他在干什么？看上去还蛮镇定的吗？”韦慈儿站在椰南的身后，指着光幕屏上出神的安多，轻声问道。
“镇定？蒙了吧！”椰南笑嘻嘻地回道。“舰长，我们拿这小子试，是不是太莽撞了呀？我观察，他的初体位应该也是刚刚进阶的。瞧他那缩手缩脚的样子，怕是试不出什么来，都被吓死了吧！”
“应该没你说的那么不堪。你看！”韦慈儿猛然伸手，指着光幕屏上的安多，大声喝道。“他这样子，应该是发现了什么 。”
“不会吧？那能这么快就发现了。我进去的时候，可也是很久才找到一点破绽的！”
“不是说他找到了破绽，是说他已经发现了异常！”
“哈哈，舰长，这么大的环境变化。除非他瞎了，不然那里会看不到周围的变化呀！”椰南轻声笑了一阵。
“没有这么简单。”韦慈儿轻轻摇了摇头。
“到了拟真界？没有这么简单吧？”停下脚步的安多，也小声嘀咕了一句。可是他的身子，却一动也不动。他在回想着，自己刚刚从基地的安全门出来时。究竟走了多远，走了几步。如果能把这个问题搞清楚，或许自己可以重新回到基地中去。这是安多现在能想到的唯一一个办法了。
“他在干嘛？”韦慈儿的眼神，一直在盯着光幕屏中安多的举动。这让一旁的椰南都觉着，有点不可思议。这位韦舰长，现在可不是一般的忙。自打她们侥幸从银天航道回来，这几个月的日子里。她们就没有一天是休息的。尤其是她，更是忙得不可开交。
总部有太多的交接，等着她去完成。可是这里的事情，又是整个绿馆重之又重的事情。虽然大头是由东门院长负责的。但里面最重要的一个事项，却是由大老板花妮，亲自交给韦舰长来处理的。这些日子里，韦舰长是怎么过来。再也没有人比她和那位应大参谋更清楚的了。
就是在视讯中与她和应大参谋的谈话，也从来都极其简短的。当面的交谈就更少了。可是今天，她不但亲自来到了二号特训基地。一来还就呆了大半天，从中午到现了。她一直都没有出这间控制室呢！
“他在找我们的位置！”在椰南脑子里的想法正多的时候，韦慈儿忽然大声说道。
不可能这句话椰南根本就没有说出，只是在脑子里转了转。她马上就发现，韦舰长的说法不是没有道理。那小子正贼头贼地，在地上画着圈。从衣服上撕下一绺布条，丈量着自己迈出的脚步长度。并一一作着记录。一个长度，从身上撕下一绺布条。并在现在站立的位置，开始向身后的几个方向量去。
“这小子不笨呢！”韦慈儿叹了口气。“这法子看上去蠢，可现在却是最有用的了。他现在的位置，距离基地有多远？”
“不到一百米。”椰南也叹了口气。
“那就别等了，进行下步吧。”
“好的。”椰南在听到韦慈儿的命令后，起身推起了控制台左上角，一个巨大的闸刀。
闸刀推到顶端的时候，正拿着一根布条，在小心地丈量着距离的安多。忽然感觉到了地面一阵急促的震动。起身抬头，草原和天边交界的地方。零零散散，一些黑点出现在那里。远看还不觉着，当那些黑点从草坡，一路小跑地向安多这个方向过来时。五六百米远的距离上，安多终于看清楚了那些黑点是什么。
狼，而且还是草原上最凶残的土狼。脑门上那特有的几绺纯黑色的毛发，迎风在额头摆动着。
土狼，而且不是一只两只。看着草原尽头的天际线上，不停地冒出的狼群。安多的脑门，立刻就渗出了满头的冷汗。这个时候，他的手边，连把匕首也没有。其实有匕
首，在这种情形下，也起不了多少用处。这种至少已经上百的土狼群，聚集在一起。不要说匕首，就是再长些的冷兵器，一个人也是没有办法对付的了。
此时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不要引起它们的注意。
还好这时的风，让安多的位置，不是完全逆着狼群奔走的方向。趴在地上，观察了一阵子。安多发现狼群行进的速度并不是很快，它们走走停停，显然不是在追击猎物。说明这个时候，应该还没有到它们进食的时间。
这个发现，让安多稍稍放松了一点紧张的心情。可是他也不敢站起身来，只能在草丛的遮掩下。偷偷摸摸地避开狼群可能要前进的方向。
“这小子一点也不傻呀！”韦慈儿看着趴在草丛下的安多，扭过头来向椰南说道。“你是不是早就发现了呀？”
“发现什么？”椰南也在盯着显得有些鬼鬼祟祟的安多。
“呵呵……”韦慈儿忽然轻笑了几声。“也是，我不该问你这些具体的事情。不过其他的人，都是你在自己的母校和总部的人选中挑出的。只有这个家伙，是你来了赫菲斯才选出的。我倒是真有点好奇，你为什么选他。别说，说过了这些事情我不该问。省得别人打探到了你的消息，而你又告诉了我，回头倒是白送了你一个嫌疑人。我可不想惹出这样子的麻烦。你的事情，还是你自己决定，自己保密吧。不过这小子，确实不像是看上去的那么笨，有点意思。”
“其他人呢？其他人是不是已经也进去了？”
“嗯，同时进入的。”
“他们能聚到一起嘛？这小子的手里，可是一点能用的家伙什都没有呀。要是就这样被狼群给撕了，倒是真有点可惜。”
“舰长不是经常告诉我们，每一个在战场中逝去的生命，都有他必然逝去的理由嘛？他又有什么可惜的？”
“我有经常说这种话吗？”韦慈儿皱起眉头看着椰南。“听上去这么冷血，不像是我说话的风格嘛！”
“舰长说过，战场就是血最冷的地方。只有血冷下来，才能抛却愚蠢的念头。”
“呵呵……，这也是我讲的呀？看来骨子里，我还真是一个冷血的人。”韦慈儿苦笑着摇了摇头。“不过这些话，你可是要少跟他们提。他们正是热血的年纪，听不得这种话。”
“舰长不是冷血，舰长那是睿智。”
“哈哈……椰南，你可不是一个喜欢阿谀奉承的人呀？今天这是怎么了？这些道理，等他们多流了几次血，大多都是能明白的。用不着我们苦口婆妈地告诉他们，这个世界有多么地残酷。我相信在你的手下，他们可能马上就能明白，残酷的真义。”
“谢谢舰长夸奖！”椰南半真半假地，向韦慈儿敬了个礼感谢道。
“也不全是夸你了。也是要提醒你注意，别搞得太过残酷，让他们对这个世界彻底丧失了信心。”韦慈儿不知道想起了什么，轻轻摇了下头。
大厅干净了，所有已经打开的小屋子也都干净了。
只是这里的人，还是那么少。一个教官，一个学生。一个男人，一个女人。
今天椰教官的衣服有点特别，至少安多还从来没有见过她穿这样的衣服呢。有点像是悬浮车拉力赛里，车手穿的安全服。充过了气的安全服，显得很臃肿。
她慢慢走上大厅前的讲台，眼睛盯着慢慢走进门来的安多。慑于她咄咄逼人的眼神，安多不由自主地走到了她的面前。
她点了点头，打开了身后的光幕屏。“从今天开始，你在步战兵学院的学习，算是正式开始了。”
安多听到这句话时，并没有太多的感触。至少此刻是没有的。他以为，这只是椰教官要履行自己的职责了。也许从今天起，自己就不用和打扫卫生为伍了。从这个方面讲，安多的心里，还是有点高兴的。可是如果他能预知，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他应该就不会这么地乐观了。
第一天的讲话后，确实也没有发生可怕的事情。甚至可以说是，这些天来，让安多度过得最轻松的一段时光。除了打开一份训练计划，并把这份文件传到了安多的腕仪中。整整一天，椰南都没有再给安多安排任何事情。这让忙碌好些天的安多，反倒有点不适应了。计划书中说，每天的训练时间为六个小时。上午三个小时，下午三个小时。
在安多正思考着，这个时间是不是也搞错了的时候。椰南从那间小屋子里走了出来，挥手让他离开，说是放学了。
这让安多在惊喜之余，又充满了疑惑。这个女教官，平常可没有这样守时的习惯呀？脚步踏出了那个锈迹斑斑的安全门时，安多还有点不敢相信这一切是真实的。
门，锈迹斑斑的安全门？嘴里念念有词，可是当安多回头看了一眼，自己刚刚走出的那扇门时，人却呆住了。
自己来的地方，那里还有门的影子啊！
不要说门，连那个十几层楼高的土岗子也不见了。回头所见，只有片一望无垠的草原。无尽苍翠的碧草，铺满了双眼。
“这是怎么了？”安多使劲揉着自己的眼睛。可是目之所及，依然是一片草原。再转身往前看时，来时的那条荒草小径，也已不见。
“他在干什么？看上去还蛮镇定的吗？”韦慈儿站在椰南的身后，指着光幕屏上出神的安多，轻声问道。
“镇定？蒙了吧！”椰南笑嘻嘻地回道。“舰长，我们拿这小子试，是不是太莽撞了呀？我观察，他的初体位应该也是刚刚进阶的。瞧他那缩手缩脚的样子，怕是试不出什么来，都被吓死了吧！”
“应该没你说的那么不堪。你看！”韦慈儿猛然伸手，指着光幕屏上的安多，大声喝道。“他这样子，应该是发现了什么 。”
“不会吧？那能这么快就发现了。我进去的时候，可也是很久才找到一点破绽的！”
“不是说他找到了破绽，是说他已经发现了异常！”
“哈哈，舰长，这么大的环境变化。除非他瞎了，不然那里会看不到周围的变化呀！”椰南轻声笑了一阵。
“没有这么简单。”韦慈儿轻轻摇了摇头。
“到了拟真界？没有这么简单吧？”停下脚步的安多，也小声嘀咕了一句。可是他的身子，却一动也不动。他在回想着，自己刚刚从基地的安全门出来时。究竟走了多远，走了几步。如果能把这个问题搞清楚，或许自己可以重新回到基地中去。这是安多现在能想到的唯一一个办法了。
“他在干嘛？”韦慈儿的眼神，一直在盯着光幕屏中安多的举动。这让一旁的椰南都觉着，有点不可思议。这位韦舰长，现在可不是一般的忙。自打她们侥幸从银天航道回来，这几个月的日子里。她们就没有一天是休息的。尤其是她，更是忙得不可开交。
总部有太多的交接，等着她去完成。可是这里的事情，又是整个绿馆重之又重的事情。虽然大头是由东门院长负责的。但里面最重要的一个事项，却是由大老板花妮，亲自交给韦舰长来处理的。这些日子里，韦舰长是怎么过来。再也没有人比她和那位应大参谋更清楚的了。
就是在视讯中与她和应大参谋的谈话，也从来都极其简短的。当面的交谈就更少了。可是今天，她不但亲自来到了二号特训基地。一来还就呆了大半天，从中午到现了。她一直都没有出这间控制室呢！
“他在找我们的位置！”在椰南脑子里的想法正多的时候，韦慈儿忽然大声说道。
不可能这句话椰南根本就没有说出，只是在脑子里转了转。她马上就发现，韦舰长的说法不是没有道理。那小子正贼头贼地，在地上画着圈。从衣服上撕下一绺布条，丈量着自己迈出的脚步长度。并一一作着记录。一个长度，从身上撕下一绺布条。并在现在站立的位置，开始向身后的几个方向量去。
“这小子不笨呢！”韦慈儿叹了口气。“这法子看上去蠢，可现在却是最有用的了。他现在的位置，距离基地有多远？”
“不到一百米。”椰南也叹了口气。
“那就别等了，进行下步吧。”
“好的。”椰南在听到韦慈儿的命令后，起身推起了控制台左上角，一个巨大的闸刀。
闸刀推到顶端的时候，正拿着一根布条，在小心地丈量着距离的安多。忽然感觉到了地面一阵急促的震动。起身抬头，草原和天边交界的地方。零零散散，一些黑点出现在那里。远看还不觉着，当那些黑点从草坡，一路小跑地向安多这个方向过来时。五六百米远的距离上，安多终于看清楚了那些黑点是什么。
狼，而且还是草原上最凶残的土狼。脑门上那特有的几绺纯黑色的毛发，迎风在额头摆动着。
土狼，而且不是一只两只。看着草原尽头的天际线上，不停地冒出的狼群。安多的脑门，立刻就渗出了满头的冷汗。这个时候，他的手边，连把匕首也没有。其实有匕
首，在这种情形下，也起不了多少用处。这种至少已经上百的土狼群，聚集在一起。不要说匕首，就是再长些的冷兵器，一个人也是没有办法对付的了。
此时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不要引起它们的注意。
还好这时的风，让安多的位置，不是完全逆着狼群奔走的方向。趴在地上，观察了一阵子。安多发现狼群行进的速度并不是很快，它们走走停停，显然不是在追击猎物。说明这个时候，应该还没有到它们进食的时间。
这个发现，让安多稍稍放松了一点紧张的心情。可是他也不敢站起身来，只能在草丛的遮掩下。偷偷摸摸地避开狼群可能要前进的方向。
“这小子一点也不傻呀！”韦慈儿看着趴在草丛下的安多，扭过头来向椰南说道。“你是不是早就发现了呀？”
“发现什么？”椰南也在盯着显得有些鬼鬼祟祟的安多。
“呵呵……”韦慈儿忽然轻笑了几声。“也是，我不该问你这些具体的事情。不过其他的人，都是你在自己的母校和总部的人选中挑出的。只有这个家伙，是你来了赫菲斯才选出的。我倒是真有点好奇，你为什么选他。别说，说过了这些事情我不该问。省得别人打探到了你的消息，而你又告诉了我，回头倒是白送了你一个嫌疑人。我可不想惹出这样子的麻烦。你的事情，还是你自己决定，自己保密吧。不过这小子，确实不像是看上去的那么笨，有点意思。”
“其他人呢？其他人是不是已经也进去了？”
“嗯，同时进入的。”
“他们能聚到一起嘛？这小子的手里，可是一点能用的家伙什都没有呀。要是就这样被狼群给撕了，倒是真有点可惜。”
“舰长不是经常告诉我们，每一个在战场中逝去的生命，都有他必然逝去的理由嘛？他又有什么可惜的？”
“我有经常说这种话吗？”韦慈儿皱起眉头看着椰南。“听上去这么冷血，不像是我说话的风格嘛！”
“舰长说过，战场就是血最冷的地方。只有血冷下来，才能抛却愚蠢的念头。”
“呵呵……，这也是我讲的呀？看来骨子里，我还真是一个冷血的人。”韦慈儿苦笑着摇了摇头。“不过这些话，你可是要少跟他们提。他们正是热血的年纪，听不得这种话。”
“舰长不是冷血，舰长那是睿智。”
“哈哈……椰南，你可不是一个喜欢阿谀奉承的人呀？今天这是怎么了？这些道理，等他们多流了几次血，大多都是能明白的。用不着我们苦口婆妈地告诉他们，这个世界有多么地残酷。我相信在你的手下，他们可能马上就能明白，残酷的真义。”
“谢谢舰长夸奖！”椰南半真半假地，向韦慈儿敬了个礼感谢道。
“也不全是夸你了。也是要提醒你注意，别搞得太过残酷，让他们对这个世界彻底丧失了信心。”韦慈儿不知道想起了什么，轻轻摇了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