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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一章 转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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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时，茶终于沏好了，待到温度差不多的时候，温书怡将其端给了柳毓华。
“奶奶，我给你沏了茶，您快尝尝，它还能缓解您的病情呢。”
柳毓华一看到她进来，就舒展开眉眼，接过茶杯，轻轻抿了一口，细细品味起来。
茶味醇香，又带有一丝苦味，温度适宜，让人回味无穷，柳毓华忍不住点了点头:“嗯，不错。”
“书怡啊，你真是干什么都能干得这么出色，还这么为我着想，我真是找到了一个最棒的孙媳妇呢，真是便宜越琛那小子了，哈哈。”
她说着，笑了起来，温书怡闻言，只是跟着附和了两声，却明显不如柳毓华那么发自内心，是带有一丝无奈和难为情在里面的。
柳毓华年龄比温书怡的二倍还要多，此时她的这些神色落在眼里，柳毓华一下子就捕捉到并且读懂了，止了笑声，忽的开口。
“书怡啊，我知道，这两年越琛让你受了很多委屈。而你一直为了维护顾家在外的名声，顾全大局，委屈着自己。”
只是这一句话，温书怡就感到鼻头一酸，快速地眨了两下眼睛，减缓了眼泪的产生与流出。
柳毓华看着，感到内心一痛，忍着心疼，继续劝说:“可是，我这次回来，通过昨天的观察，我能看出来越琛这孩子，是有醒悟了的，你能感觉到吗？”
话头抛到自己这里，温书怡也不得不直面着这个困扰了自己一天半的问题:她确实是感到顾越琛有些许变化的，可和他过往说过的话、做过的事相比，这点改变又算得了什么呢？
但看着面前这个给予自己亲情的人，纵使保养得很好，但眼周已经布上了细纹，只是那双眼睛，还是黑亮黑亮的，丝毫没有老年人的浑浊，此时正直勾勾地注视着自己。
温书怡终归只是点了点头。
柳毓华松了一口气，也跟着点点头，叹道:“他这个人啊，就是行动撵不上想法，有什么感情都意识不到，也不会直接表达出来，才会总伤害在意他的人，和他在意的人。”
“这也许和他母亲的早逝，和那个有神经病的爹给他营造的过去环境有关系，但虽然童年给了他那样孤僻古怪的性格，这也的确不应该由你来承担。”
温书怡闻言，呼吸一滞。
她虽然嫁到顾家已经有好几个年头了，但对于顾氏这样的世家，顾越琛的这种童年过往，绝对不是什么可以拿出来放在台面上讲的东西，因此，这么多年来，自己只知道他无父无母，却不知道这背后的细节与隐情。
顾越琛居然从生下来开始，就没感受过父爱与母爱。
同时，柳毓华将这些事与自己提起，就说明她是打心眼儿里把自己看成是她的孙媳妇的。
尽管这件事她已经提过很多次，却总是在以任何方式、任何话语来证明着这句话是真的，每每都会给自己心间注入慰藉与暖流。
温书怡不禁心头就软了几分，听着她继续徐徐开口。
“虽然他口是心非，但是我带着他长到这么大，我可以看出来，他是很在乎你的。”
“书怡，既然他现在已经开始悔改了，你能不能，再给他一个机会？”
她眼中流露出了一丝恳切，温书怡内心开始纠结不断。
毕竟如果她信错了，就将是万劫不复的后果，她不能拿着自己，连带着玉青的未来一起赴这场有关顾越琛的赌约。
温书怡最终只是低低“嗯”了一声，在聊天中看着柳毓华把茶喝完，离开了。
也许是公司实在有要紧的事，顾越琛下午到底还是出了趟门，再次回来时，已经是傍晚。
温书怡本正躺在床上研读剧本，卧室门的锁突然“咔哒”一声，顾越琛风尘仆仆的模样就出现在门口。
二人对视一眼，顾越琛走进来带上了门，把西装外套脱下来随意搭在了书桌前的椅背上。
温书怡看着那衣服，一般来说，它应该是被挂在玄关的衣架上的，此时被带到了这里，就说明顾越琛是一回到家，就直奔自己的卧室的。
顾越琛去冲了个澡，很自然地直接躺在了温书怡的旁边。
在他的手即将触碰到自己的腰间的时候，温书怡率先开了口:“你今天轻一点，奶奶在隔壁。”
那只手一顿，居然立马缩了回去。
顾越琛坐起身，回头看着她:“我没那个意思，你的腿不是受伤了吗？医生说需要静养。”
温书怡一怔，轻轻张了张嘴，想问问之前，自己哪怕刚做完手术也要强上的人是不是他，最终还是识时务地没有说出口。
但旋即又一想，沉默岂不就会显得是自己有些欲求不满一样？
还没想到开口怎么解释，顾越琛已经贴近了她，手指轻佻地勾起了她的下巴:“不过，你要是实在想要的话，我倒是可以满足你，我会注意一点的。”
温书怡恨恨地闭了闭眼:“……不用，谢谢。”
顾越琛于是重新躺了回去，顺势抽走了她手中的手机，随意打量了一眼，便知道那密密麻麻的界面是她的剧本，开口时语气里带了不满和强势。
“把这剧本放一边儿去。你是在休病假，用不着看。”
温书怡一下子逆反心理也上来了，要去夺回自己的手机:“我不要，给我！我在放假，我爱干什么就干什么。”
她在自己的右侧，顾越琛直接将手机握到了左手里，胳膊伸直伸出去老长，温书怡眼里没有别的，只有自己的剧本，手臂下一个没支稳，整个人就直接趴到了他身上，一下子僵在当场。
顾越琛眯了眯眼，笑道:“温书怡，你是在和我玩欲情故纵吗？嘴上说着不要，身体倒是很诚实呢。”他知道温书怡是个脸皮很薄的人，此时她听到这话，果然立马缩到了床的一边，二人身上的被子都被抻平了。
温书怡还能感到刚刚顾越琛说话时，打在自己耳蜗出的气息，那里似乎还留着呼吸的余温。虽然话可以说是不好听，但比起以前的挖苦嘲讽来讲，那更像是一种调戏与暧昧的语气。
旋即突然想到事情的起初，他向自己这边伸出来的那只手，居然不是为了滚床单吗？
难道……
温书怡迫使自己不再去想象那温情的情景，又听到身后的人幽幽开口。
“你回来一点，冷风都钻进来了。”
“……”温书怡没说话，向中间挪了挪。
“是有人要和你争这个角色吗，为什么这么努力。”语气里并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温书怡一愣，随后便了然。
是啊，在顾越琛眼里，一切拿钱能解决的问题都不算问题，有人要挣角色，他就直接出资十倍拿下参演资格，因此在他的视角里，或许本就不存在“努力只是单纯为了拍好这部戏”这种事。
自己的沉默，换来了他的默认。
顾越琛再度出声:“你需要帮助的话，我可以给你提供几个剧本的女一角色。”气息戛然而止，似乎是在等着对面人的回应。
而温书怡此时，却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这个刚刚说要给自己找资源的人，真的是过去那个处处为难自己、三番五次阻止自己拍戏的顾越琛吗？
顾越琛看着她沉默的背影，仿若察觉到了她的一丝迟疑，又补充了一句:“作为对你的补偿。”可话一出口，他却又没理由地下意识皱了皱眉，不知是因为什么。
这句话是解释给温书怡听的，毕竟自己确实只是因为愧疚，才想要出手弥补她，仅此而已。
温书怡听到了他的理由，心头划过一丝自嘲的笑意，就因为他的一些举动和柳毓华的暗示，自己居然就开始幻想了起来，真是可笑。
既然是补偿，她还是不要白不要，思忖了一下，慢慢开口:“现在不需要，没有人和我挣这部戏的女二角色，我只是想把她演好，我要对得起我的观众。”
那边没了回音。
顾越琛盯着她露出的一小截白色的脖颈，纤细修长，在漆黑的环境里，那里像是蒙上了一层朦胧的纱，脆弱地好像一捏就会断一样。
这样一个弱小的女人，以前曾大言不惭地说过，要凭借她自己的力量，在娱乐圈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圈子里闯出一番天地，登上顶点。
自己曾嘲笑过、蔑视过这听起来天方夜谭的梦想，可现在，当现成的机会摆在她眼前时，她却没有走这条捷径，而是选择了把本职工作做好，不辜负她的每一个粉丝。
温书怡现在确实已经有了一定的名气，虽然其中不乏和几个男人的传闻带来的热度，可有关她的评论，百分之九十都是正面的，尤其是路人缘，好到连吕欣然这个有“影后”头衔的都比不了。
温书怡似乎真的在一点一点崛起。自己以前只能看到她不好的一面，而此时从惯性思维里走出来，就不由得产生了这个想法。
心里五味杂陈，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情绪正由内心扩散到思维。
末了，温书怡的后背开始有规律地起伏着，看样子是睡着了。
顾越琛揉了揉酸胀的太阳穴，感到今天大脑已经超负荷运转了，被异样的感觉笼罩着，最终也沉沉睡去。
不多时，茶终于沏好了，待到温度差不多的时候，温书怡将其端给了柳毓华。
“奶奶，我给你沏了茶，您快尝尝，它还能缓解您的病情呢。”
柳毓华一看到她进来，就舒展开眉眼，接过茶杯，轻轻抿了一口，细细品味起来。
茶味醇香，又带有一丝苦味，温度适宜，让人回味无穷，柳毓华忍不住点了点头:“嗯，不错。”
“书怡啊，你真是干什么都能干得这么出色，还这么为我着想，我真是找到了一个最棒的孙媳妇呢，真是便宜越琛那小子了，哈哈。”
她说着，笑了起来，温书怡闻言，只是跟着附和了两声，却明显不如柳毓华那么发自内心，是带有一丝无奈和难为情在里面的。
柳毓华年龄比温书怡的二倍还要多，此时她的这些神色落在眼里，柳毓华一下子就捕捉到并且读懂了，止了笑声，忽的开口。
“书怡啊，我知道，这两年越琛让你受了很多委屈。而你一直为了维护顾家在外的名声，顾全大局，委屈着自己。”
只是这一句话，温书怡就感到鼻头一酸，快速地眨了两下眼睛，减缓了眼泪的产生与流出。
柳毓华看着，感到内心一痛，忍着心疼，继续劝说:“可是，我这次回来，通过昨天的观察，我能看出来越琛这孩子，是有醒悟了的，你能感觉到吗？”
话头抛到自己这里，温书怡也不得不直面着这个困扰了自己一天半的问题:她确实是感到顾越琛有些许变化的，可和他过往说过的话、做过的事相比，这点改变又算得了什么呢？
但看着面前这个给予自己亲情的人，纵使保养得很好，但眼周已经布上了细纹，只是那双眼睛，还是黑亮黑亮的，丝毫没有老年人的浑浊，此时正直勾勾地注视着自己。
温书怡终归只是点了点头。
柳毓华松了一口气，也跟着点点头，叹道:“他这个人啊，就是行动撵不上想法，有什么感情都意识不到，也不会直接表达出来，才会总伤害在意他的人，和他在意的人。”
“这也许和他母亲的早逝，和那个有神经病的爹给他营造的过去环境有关系，但虽然童年给了他那样孤僻古怪的性格，这也的确不应该由你来承担。”
温书怡闻言，呼吸一滞。
她虽然嫁到顾家已经有好几个年头了，但对于顾氏这样的世家，顾越琛的这种童年过往，绝对不是什么可以拿出来放在台面上讲的东西，因此，这么多年来，自己只知道他无父无母，却不知道这背后的细节与隐情。
顾越琛居然从生下来开始，就没感受过父爱与母爱。
同时，柳毓华将这些事与自己提起，就说明她是打心眼儿里把自己看成是她的孙媳妇的。
尽管这件事她已经提过很多次，却总是在以任何方式、任何话语来证明着这句话是真的，每每都会给自己心间注入慰藉与暖流。
温书怡不禁心头就软了几分，听着她继续徐徐开口。
“虽然他口是心非，但是我带着他长到这么大，我可以看出来，他是很在乎你的。”
“书怡，既然他现在已经开始悔改了，你能不能，再给他一个机会？”
她眼中流露出了一丝恳切，温书怡内心开始纠结不断。
毕竟如果她信错了，就将是万劫不复的后果，她不能拿着自己，连带着玉青的未来一起赴这场有关顾越琛的赌约。
温书怡最终只是低低“嗯”了一声，在聊天中看着柳毓华把茶喝完，离开了。
也许是公司实在有要紧的事，顾越琛下午到底还是出了趟门，再次回来时，已经是傍晚。
温书怡本正躺在床上研读剧本，卧室门的锁突然“咔哒”一声，顾越琛风尘仆仆的模样就出现在门口。
二人对视一眼，顾越琛走进来带上了门，把西装外套脱下来随意搭在了书桌前的椅背上。
温书怡看着那衣服，一般来说，它应该是被挂在玄关的衣架上的，此时被带到了这里，就说明顾越琛是一回到家，就直奔自己的卧室的。
顾越琛去冲了个澡，很自然地直接躺在了温书怡的旁边。
在他的手即将触碰到自己的腰间的时候，温书怡率先开了口:“你今天轻一点，奶奶在隔壁。”
那只手一顿，居然立马缩了回去。
顾越琛坐起身，回头看着她:“我没那个意思，你的腿不是受伤了吗？医生说需要静养。”
温书怡一怔，轻轻张了张嘴，想问问之前，自己哪怕刚做完手术也要强上的人是不是他，最终还是识时务地没有说出口。
但旋即又一想，沉默岂不就会显得是自己有些欲求不满一样？
还没想到开口怎么解释，顾越琛已经贴近了她，手指轻佻地勾起了她的下巴:“不过，你要是实在想要的话，我倒是可以满足你，我会注意一点的。”
温书怡恨恨地闭了闭眼:“……不用，谢谢。”
顾越琛于是重新躺了回去，顺势抽走了她手中的手机，随意打量了一眼，便知道那密密麻麻的界面是她的剧本，开口时语气里带了不满和强势。
“把这剧本放一边儿去。你是在休病假，用不着看。”
温书怡一下子逆反心理也上来了，要去夺回自己的手机:“我不要，给我！我在放假，我爱干什么就干什么。”
她在自己的右侧，顾越琛直接将手机握到了左手里，胳膊伸直伸出去老长，温书怡眼里没有别的，只有自己的剧本，手臂下一个没支稳，整个人就直接趴到了他身上，一下子僵在当场。
顾越琛眯了眯眼，笑道:“温书怡，你是在和我玩欲情故纵吗？嘴上说着不要，身体倒是很诚实呢。”他知道温书怡是个脸皮很薄的人，此时她听到这话，果然立马缩到了床的一边，二人身上的被子都被抻平了。
温书怡还能感到刚刚顾越琛说话时，打在自己耳蜗出的气息，那里似乎还留着呼吸的余温。虽然话可以说是不好听，但比起以前的挖苦嘲讽来讲，那更像是一种调戏与暧昧的语气。
旋即突然想到事情的起初，他向自己这边伸出来的那只手，居然不是为了滚床单吗？
难道……
温书怡迫使自己不再去想象那温情的情景，又听到身后的人幽幽开口。
“你回来一点，冷风都钻进来了。”
“……”温书怡没说话，向中间挪了挪。
“是有人要和你争这个角色吗，为什么这么努力。”语气里并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温书怡一愣，随后便了然。
是啊，在顾越琛眼里，一切拿钱能解决的问题都不算问题，有人要挣角色，他就直接出资十倍拿下参演资格，因此在他的视角里，或许本就不存在“努力只是单纯为了拍好这部戏”这种事。
自己的沉默，换来了他的默认。
顾越琛再度出声:“你需要帮助的话，我可以给你提供几个剧本的女一角色。”气息戛然而止，似乎是在等着对面人的回应。
而温书怡此时，却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这个刚刚说要给自己找资源的人，真的是过去那个处处为难自己、三番五次阻止自己拍戏的顾越琛吗？
顾越琛看着她沉默的背影，仿若察觉到了她的一丝迟疑，又补充了一句:“作为对你的补偿。”可话一出口，他却又没理由地下意识皱了皱眉，不知是因为什么。
这句话是解释给温书怡听的，毕竟自己确实只是因为愧疚，才想要出手弥补她，仅此而已。
温书怡听到了他的理由，心头划过一丝自嘲的笑意，就因为他的一些举动和柳毓华的暗示，自己居然就开始幻想了起来，真是可笑。
既然是补偿，她还是不要白不要，思忖了一下，慢慢开口:“现在不需要，没有人和我挣这部戏的女二角色，我只是想把她演好，我要对得起我的观众。”
那边没了回音。
顾越琛盯着她露出的一小截白色的脖颈，纤细修长，在漆黑的环境里，那里像是蒙上了一层朦胧的纱，脆弱地好像一捏就会断一样。
这样一个弱小的女人，以前曾大言不惭地说过，要凭借她自己的力量，在娱乐圈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圈子里闯出一番天地，登上顶点。
自己曾嘲笑过、蔑视过这听起来天方夜谭的梦想，可现在，当现成的机会摆在她眼前时，她却没有走这条捷径，而是选择了把本职工作做好，不辜负她的每一个粉丝。
温书怡现在确实已经有了一定的名气，虽然其中不乏和几个男人的传闻带来的热度，可有关她的评论，百分之九十都是正面的，尤其是路人缘，好到连吕欣然这个有“影后”头衔的都比不了。
温书怡似乎真的在一点一点崛起。自己以前只能看到她不好的一面，而此时从惯性思维里走出来，就不由得产生了这个想法。
心里五味杂陈，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情绪正由内心扩散到思维。
末了，温书怡的后背开始有规律地起伏着，看样子是睡着了。
顾越琛揉了揉酸胀的太阳穴，感到今天大脑已经超负荷运转了，被异样的感觉笼罩着，最终也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