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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现在已经不恨政治老师了，她死了。她的死因存疑，你竟不知道她是因为脑血管破裂涌出的瘀血致死还是那场打斗真的令她五脏俱废，肝肠寸断？！总之，麻子来后，---他无情的镇压了那场最惨烈的肢体冲突。当当事人的情绪平复之后，还是那个女孩首先像一只失去了孩子的母狼一样顿起的哀哭（这里稍作注解，女孩的声调凄厉而又绝望，惊悚到了这间病房里所有在场的人！晓晓是人，但是以后的章节读者会慢慢发觉，她有人生，没人养。悲惨的身世之谜我会抽丝剥茧，一点一滴的来呈现。），我们才发觉，政治老师的输液管里的白色滴液早已经静止不动，---她死了！无声无息的在叮铃哐啷的打斗于哀嚎声中，睁着绝望而又恐怖的一双灰眼睛，默默的走了。现在，她已经是一具尸体，盛着喜怒哀乐的灵魂，从窗子开着的缝隙当中跻身而去，---那个女孩没有附身在她的枯枝一样的躯体上悲恸而是迈过身体与胖脸上满是血污渍的她的二哥，纵身追至窗台处，---也许她能看见人的灵魂也不一定！她在窗台处哭着喊了几声‘姨’。每个人都大惊失色，就像每个人都看见了她的灵魂飞走了似的。病房里哀声大起，老头跟个小姑娘一样嘤嘤的啜泣；两个大胖子开始高调的哭丧，似乎他两个更爱这具尸体而疏爱活着时的亲娘。。。。。我知道了那个女孩叫晓晓，这是我第一次见到她，她却给我留下了刻骨铭心的，动物性的，野蛮的几乎能够敲碎一切我对于一个女孩子有过的所有认知：温婉贤良，甜美，天真，活泼开朗，或者文静含蓄，再不行咋咋呼呼，蓬头盖面，傻了吧唧，二百五，矫揉造作，自负轻佻。。。。她都不是，她沉默寡言，冷峻残酷，眼神，？我没法形容那两道目光背后的心灵世界里究竟在起伏着什么，那是跟人类相距甚远的另外一个世界。咳，你就跟着我的笔一点一点搜寻这个故事的最后结局吧。
一个星期之后麻子来找我借钱。
“兄弟，考验你的时候又来了，你说说，我是你哥不？”
“不是。”
“真□□操蛋你，---见死不救？”
“你活的比我惬意，比我滋润，倒来笑话我？”
“我惬意啥？滋润啥？你说说，刚刚杀出婚姻的重围，穷的叮当乱响，你看，你看，---”他指了指自己的脚，--他穿着一双灰了吧唧的凉拖，光着脚丫子。“连袜子都穿不起了。”
“那你还抽风离哪门子婚？小鸡鸡能忍受的了孤单跟荷尔蒙的泛滥嘛？净干些缺魂儿少心眼的事。。。”
“嘚嘚？继续嘚嘚，兄弟，你哥跟条狗也似的可怜丝毫也不能撩拨起你的恻隐之心吗？拿给哥点，一万就行，一万你哥就翻了身了。”
“赌去呀？”
“我告诉你啊，兄弟，一条新的致富之路，即他妈刺激又来钱快，别人我都不说给他。嗨，你知道瘦狗张（张小飞）他们干什么哩嘛？赌狗。我去过两回，老刺激了，一场下来运气好的话能赢三四千块呢。我有秘密，”说着得意的笑起来，我也不知道他这个秘密已经有多少人知道了都。“我发现了一条好狗，正宗的新疆牧羊犬，草他哥的，真屌的天上去了。我拿你一万，估计五千就能买到手，---你哥要时来运转了要。。。”他轻狂的咯咯笑起来，就像我已经拿给了他一万块，他又顺利的买了那条狗，最后又赢了一场场比赛。
“这么多年，你就连一万块钱也没留下？涮你弟呢吧？”
他一看借钱遭到质疑，马上板起一张严肃的面孔。
“说实话兄弟，我有钱，不过跟没有一样。不是借给我叔了嘛，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婶也没了，我叔要还上我那两万，咳，以现在他的每个月的退休金来说，我只能祈福我婶泉下有知福佑我叔能再多活个十年八年的了。你是不知道我多么卑微龌蹉？上次我号召同学们募捐，我是打着自己的小算盘呢，今天我拿来坦白，就算哥开口向你借钱的诚意。那次募捐了不到七千的钱，只要我婶能够坚持下那一天来，其实我想把钱迫使我叔先还了我。你是知不道啊，就那俩玩意儿是真不是东西啊，我婶死到火花出殡，一个子儿没出！还白吃了好几顿饭！都是乡亲们看着可怜拿的份子钱才勉强把事办了。你说人心都是肉长的，就我叔那落魄样儿，如果我再。。。。你说我这么好心肠，老天爷咋也不保佑着我呢？”麻子叨叨絮絮没完没了。
“老二的伤情怎么样子了现在？”我岔开话题，其实我关心的是那个古怪神秘的女孩。
“老二啊？我觉得你该关心关心老大的脸，你给人家那几计老拳可给揍的不轻，我婶出殡那天还乌眼青着呢，他可说了，非找你来不可，---我可是给拦住了（他装腔作势的提高声调），还吹嘘你是XXX（社会上一混混，打架斗狠在这个县城里很有名气）的得意小弟，就这么说他还说这两天要来揍死你来哩。”他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
“来吧，告诉他，小爷等着他呢。”
“你赶紧给我取钱去，哥哥这一段时间保你平安，---不行就跟着哥混吧，绝对也亏待不了你。”
我知道他一来就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着好心，我已经看清他心意，威逼利诱无所不用其极！除了李，我可没随便跟谁交过‘心’。跟麻子他们这一伙人的交往始于人世终于酒桌，我不受他们托付，也绝不托付他们任何事。最终，麻子悻悻而去，并且放下狠话：一，他不想护佑一个小肚鸡肠忘恩负义的绝情之人（他无情抛出这句话的时候我脑海里飞快搜索他曾经有没过施舍过我什么恩情，而我又忘了还！--结果没有！）。二，他信誓旦旦说我一定会在最近几天突然发现我此时做的这个抉择是大错特错，大蠢特蠢的决定，---因为我一定会眼红他如探囊取物般容易就会捞到一大笔钱。三是他再也不愿意来我这个破落不堪的手机店里来了。
其实这小子说话才言而无信呢，仅仅过了五天就猴急猴急的跑到我这里显摆来了。我大吃一惊，以为他接受了普京的或者是奥巴马的国事邀请？终于摆脱了穿不上袜子的窘状，这次西装革履，小皮鞋锃亮，脖子里还系了一条蓝色的领带，---兔崽子这是要去相对象去呀？他再怎么打扮捯饬也脱不了贼眉鼠眼的一副小人得志的蠢相。你说为了在我面前显摆这一回也不知道来前往自己身上喷洒了多少香水，弄得我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我稀里糊涂的揣摩着这次他的来意。看着他大爷一样阔绰的从衣兜里掏出‘中华’，优雅优雅的剥皮打开烟盒，跟个娘们一样矫揉造作般细心抽出一根香烟，---他的嘴朝一边撇，拉扯的整张脸上的肌肉都扭曲成一个歪脖子茄子样貌了。
“接着，你哥赏你的。”
“绑架了马云了这是？还是直接打劫了中国银行？还是喝多了一头栽倒进银子窖里了这是？”
“NO，NO，”
“你这是又想起你婶来了？不对呀，麻子，你婶不是教政治吗？你又缅怀韭菜味韩老师哩吧？”我讥笑他。知道这种嘲讽对他也无济于事，因为他早已经百毒不侵。
“滚，”
“赌狗？赢了？”
“赌狗准赢，不过嘛那条狗我还没买回来呢。行了，行了，你也别瞎猜了，小心脏平复着慢慢跳吧，别哥一开口向你借钱再吓出个好歹。钱嘛，现在已经不是问题了，---敢情当个老师真是好啊，我临时决定，等你哥玩狗玩腻了赶紧花点钱找找关系去当个老师，哇噻，---我婶，我跟我叔去局里一递火化证明，第二天就给我打来电话，第二日上午就去财务室里一次性领取了十三万块钱的抚恤金，激动的我啊真他妈没法形容啦。你说我叔得了这笔巨款，好家伙，俩小子披麻戴孝就来了，这通嚎，尤其是老二，正在县医院里输着消炎液呢，我二嫂子小花架着输液瓶子就他妈跑来了。那场面你真没见过，--他俩猛劲这通自己抽自己，那啪啪的耳光响声此起彼伏，吓得鸡圈里的鸡四处翻飞，母鸡都破天荒的直个劲儿打鸣。如果不是有我那个疯妹子还有她那条新疆正宗牧羊犬，最重要的还有我在，我想一场大战就又爆发。看--”麻子从西服上兜里取出一个农行卡，“最关键的是老头没糊涂，他宁肯信任我也不再指望那俩个儿子了。这里面可有十三万啊。”
我很乐意想象一下那个场景：俩胖子，跪伏在地，一把鼻涕两把眼泪，痛斥自己猪油蒙了心，忤逆不孝已经是昨天，因为老爹有了钱，立马就幡然醒悟痛改前非。抽自己耳光一定要往死里抽，要不不能显出已经在真正意义上脱胎换骨了。我奇怪的又为老头伤起心来，他也是老眼昏花，这刚逃脱了狼窝，一个不留神又入了虎穴，---你看麻子这个无赖这副德行，这是屁股后面没有长了尾巴，要是长了，这会儿一准翘到天上去了都！
“现在柳大爷腰缠万贯，来寒舍有啥贵干啊这是？”
“看看，看看，又来了，我知道你妒忌我，羡慕嫉妒恨，不过那也没法，谁让哥正享着大运呢？我不跟你一样，小肚鸡肠子的小熊样儿。这么着吧，谁让咱们是自家弟兄呢？发财的路子即宽敞又坦顺，你张嘴就咬神仙，神仙能跟你一般见识嘛？不能，你帮哥一个忙，一个小忙，哥亏待不了你。”
“你这财大气粗的，也有用我效劳的地方？”
“非你不可。”
“嘛事？”
“上次你在医院揍老大的时候。。。”
这厮卖起了官司，翘着二郎腿，悠哉悠哉的抽起烟来。
“你要是不说，我还有事呢，走了可。”
“看看猴急的，我说，我说---”他像打了兴奋剂，立马精神百倍。“还记得那个丫头不？咬人的那个？”
“有点印象。”
“她有条好狗，你帮我弄了来。”
“你有毛病嘛？那不是你妹嘛？牵来不就得了，至于脱了裤子放个屁呀还？”
“咳，要是我妹就好了，我算了算，九竿子也打不着。再说了，我试探过，人家不卖。”
“那不是还有你叔嘛？搬道圣旨不就结了。？”
“我求我叔来，不抵事。人家还是不卖。”
“那你找我人家就卖啦？麻子，我说你怎么了？钱骤然多了，烧糊涂了？”
“那次打架，我瞟着女孩对你有好感。”
“又来了？！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我觉得她就是个半人半兽的人间妖孽，那家伙只要以下嘴就跟一条母狼似的，看着心里就瘆的慌！她什么来路？”
“她娘在她五岁时在她眼皮子底下上吊自杀了，精神上肯定受了点刺激，---我也就知道这么多。”
“那是不是吊死在一棵合欢树上？”
“合欢树？不知道，听说叫‘芙蓉树’。”
“我cao,那不是我们村的那个案例嘛？什么时候变成她了？”
“她爹是大合村的，我什么时候说她不是你们村的来呢？你又没问我她是哪个村的？---她就是你们村的！不过她从她娘出事后跟了我婶一年，后来就被她姥爷接回东政村了。再后来一直跟着她外公生活，她外公几年前去世了。这会儿一个人过，不过平心而论，丫头长的不错，她娘活着的时候也是村子里首屈一指的大美妞，要不怎么会上吊自杀呢？听说被什么人性暴了下，---搁这会儿，绝对死不了，谁还拿着那档子事当回事啊？现在电视上的生殖与卫生专家都讲呢，如果你是一个漂亮有姿色的女性千万出行不要忘记兜里装一个避孕套，遇到躲不过去的性侵事件时恳求人家一定戴套，避免怀孕。我就说了这些专家都是禽兽，弱智，你干脆把漂亮女性都强制上环不就结了，这样既能遵守计生政策又能避免一旦遭到性侵意外怀孕。”
“我觉得如果把流氓们都集体结扎一下更有效！”
“有毛病你，男的做了结扎就完了！---女的带了环还能摘下来呢，”他嘿嘿的笑，“至于究竟爷们受罪还是娘们带环咱先搁置再议，说正格的，还说咱们那利益共同体，--那条狗！这个忙你老弟一定要以帮到底了，晓晓跟你有同村之谊，并且对你还有好感。”
“滚--那也不去！”
“我给钱，我有钱！”
“麻子，我看你头顶冒泡脚底流脓，---你算是坏到底了！干嘛啊你这是？你不是有钱嘛，拿钱砸她呀，还有不待见钱的？”
“我不是怕她，--咬我嘛！”
“合计着我就不怕啊？！”
“你们是同村，她对你有好感。”
“少来你！”
“开个价吧？你说，要多少？！”....
你就不知道我费了多大劲才把这个腻歪包支了走？这厮如同一贴强力十足的狗皮膏药，沾上你你就休想轻而易举撕下来！我只得假意应承他说我会考虑考虑这个忙到底该怎么帮他。我急于摆脱他事出有因，因为，李跟条金鱼一样难得消声沉溺突然‘微了’我一下。在麻子死缠烂打喋喋不休的时刻，---我的手机响了一下提醒。
“哥，在吗？”
李的事就是天，麻子的事只是天上飘着的云彩，没有天，这些云彩也只能是瞎变幻。
我更多的是想知道李突然想召唤我做什么。麻子一走我赶紧款待李的询问，出乎预料的是他向我求购一个小型的摄录一体的监控摄相头。开始我以为他做什么案，后来才知道跟办坏事没有丝毫关系。那下面我就如数引用他发过来的微信信息，---不过有些长，会占用读者不少功夫。我还是有信心你会往下接着读，因为，你跟我一样，都是李的朋友。
‘昨天，我潜进一户住户里去偷点吃头儿，这样的事情我干的很少，因为同样是偷窃，入室盗窃罪过极大，偷吃头跟偷财务罪过一样，被逮住一定会被法院判好几年。不过，我生活的这个村子里，---你也可以说是我隐藏在这个村子里，在这里藏匿真是绝妙！就像藏身诺亚方舟里一样，嘻嘻，这里人烟稀少，零零落落的旧房子里都是一些留守老人，我只能透漏给你这么多，其他的人都搬进新村了。所以你不必为我担惊受怕，我几乎被他人捕获的机会渺茫。好了，好了，我抓紧叙述。知道你卖个破手机有时候也挺忙的。
这里一米七八的墙头是搪不住我的，我说我会飞檐走壁你指定不会相信，---我的确会。’
“我信，要是我是贼，我也得学会！”我回他。后者发过来两个微信上的笑脸。
‘我还会驯狗，你会吗？’
“这个不会，见了猎狗我就跑---”
‘真正给我们带来威胁的可不是狗，因为我们这行业首先要懂得贿赂这些人类最忠实的朋友。即便在凶猛的狗它也架不住骨头的诱惑！如果我们打算偷一家有狗看门护院的人家我们首先要把它搭治的服服帖帖，这样花几十块钱弄点骨头跟它套套近乎是最简洁的方法。最令人头疼的是养鹅的人家，这样的人家我们基本上不会光照顾。这种红脑袋长脖子的家禽才叫渗人呢，它们对陌生人的敌意比烈性犬藏獒有过之无不及！并且软硬不吃，直到强敌退却！听说鹅还能抓蛇斗黄鼠狼，除了吃的多，下的蛋也大。你兄弟运气不错，这家既没养狗也没养鹅。一旦试探清楚了，你兄弟我镇定自诺的跳墙而入。’
“注意点，跳那么高，别崴了脚。”
‘从来没过那样的事情发生。你别光废话，听我说啊！
小院子拾掇的干净利落，主人是个生活情趣很高的人，一整个院子里栽满花花草草，我只认识月季花，花开的正茂盛，阵阵花香扑鼻，惬意而宁静，那种感觉好的没法说出来，还有许多我说不上名字来的盆景花，红色、黄色、还有开蓝花的，盆景都雅致别趣，看着赏心悦目。我刚开始觉得这个住户的主人一定是个年逾古稀的老头儿，要不，谁又闲工夫种这么多花草呢？---我一时间竟然不那么饿了！小院子东边是个小菜园子，里面勾着绿绿绒绒的小细葱，西红柿架子上西红柿有青的也有跟一张笑脸一样红扑扑的粉红的，还有一簇簇的小黄花等着蜜蜂光顾授粉，---也有蜜蜂跟暗红色翅膀的蝴蝶围着西红柿架上下翻飞。’
“你这是偷东西去了还是赏花看草去了？”
‘我不是跟你说了吗？来偷吃的了。’
“麻子刚走，来吧，哥哥给你压压惊。”
‘我说正事哩，别光打岔！’
“偷东西也是正事哈？！”
‘我让人家逮住了！你给我分析分析，到底是怎么一个情况！’
“我以为你说故事呢？什么情况这是？”
‘昨天失手了！’
“没事吧你？让人家打了？”
‘挠了我一把，’
“是个娘们？”
‘是个姑娘，疯姑娘，。。。’
“慢慢说，最好从头说。”
我奇怪的有种身临其境的感觉，就像我见证了他被人家发现，然后一个女孩不但面无惧色并且果敢的冲上前去，---伸手就是一把，---跟我看到的医院里的那一幕一模一样！
‘我穿过那些盆景花，我仔细打量一下院子的格局，西面的空场被浓密的树荫罩锁其中，一颗法国梧桐像巍峨的高山一样，看样子要高耸入云；还有一棵花树，我不认识它。它枝繁叶茂花针浓密，这是一种什么树呢？它的花像针一样一簇一簇的，花体银白花尖却是粉红的，烈日照射之下像烧着了一样，诡秘惊骇！更令我惊悚的是这课花树上垂下两条真用□□皮编织的绳子，---一个秋千，丑陋的一条黑木板，离地三尺静悄悄的悬空悬着！你兄弟就像一不小心掉进了蒲松龄写的某一段聊斋的故事情节里，---我倒吸了一口冷气，从树上惊慌失措的飞走了两只也不知道是什么鸟，它门叫声凄厉，吓得我直打哆嗦。我蹑手蹑脚的走向西边的窗子，一条木棍支着一条缝隙，花树的阴影像一张大嘴死死含着这间简陋的小土房子。这样的小土房子我记忆里清晰无比，因为我一直没住过高楼，这些年来一直跟这样的房子有缘，即便我身处异地他乡的客房宾馆里时做梦也会梦到所有故事的场景就是这样的小土房子。我钻进去很容易，我也急不可待的钻进去了，---我想赶紧偷点吃的赶紧离开这里！忘了告诉哥了，这个已经搬迁的村子里没有小卖部之类的供销店，据我估计，尚留守在这里的老人住户不会超过四十家。这里暂时没有人我也是怀疑主人一定去堤南那个村子里去采购生活用品了，---所以，留给我的时间不会太过宽绰，我得抓紧才行。我翻身跃进屋子里。这家主人令我大失所望，几乎我一脚跳进了0年代的一家人家里来！还留着七八十年代的老炕头儿，被褥虽陈旧但都浣洗一新，好像还有一种清清淡淡的香味，说不出什么味道。靠着西墙是一座米黄色的梳妆台，圆圆的镜面灰尘不染，奇怪的就是一张照片都看不见。梳妆台上也是空无一物，连把梳子也不见身影。靠北墙是一只柜子，柜口只一个拉栓，另外一个坏掉了，裸着里面锈迹斑斑的螺丝钉。紧挨着柜子的是一只半米高的电视柜，一台比我还大年纪的老式十四寸黑白电视机鼓着大屁股寂寞的蹲在电视柜子上。我迅速开始搜索看看有没有一座老式的冰箱摆在外间屋里的某个角落，结果没有。跟猪八戒先生一样猴急的打开脏啦吧唧的锅盖，里面也没有什么奇迹。外间屋里还有一个黑黢黢的碗橱，里面只有一双碗筷，---还好，我终于不虚此行，几个熟透了的西红柿摆在一个篦子里，---我已经一整天没进食过什么能吃的东西了。赶紧抓起一个狠狠咬了两口。我沉思一会儿，这里独居的是一个什么人，刚开始我也不能确定这里的主人是男是女。
我进到最东边的那间屋子里时惊呆了哥，这间屋子里有股浓烈的染料味，一张自制的木床，简陋寒酸：它是由两摞红砖跟一块木板组合而成！木板上铺开一张巨大的画景，旁边还有作画时要用的一格一格的颜料浓液。小格子颜料一边是一个罐头瓶子，里面盛着数不清的画笔。我刚开始确定这里一定是个退了休的老人，因为只有他们有这个闲情雅致写写画画，可我看到了画像我就不那么单纯的认为这里生活的是一个老年人了。这张巨大的画纸上将近完成一幅完整的作品了。我不以为她的画技会多么高超，她几乎就是在涂鸦，小屁孩的水品。画的是一棵树，色彩调的过于暗淡，花又过于鲜艳。就是画的院子里的那棵树，---但是令人惊恐的是她再画一个女人上吊自缢的情形。女人的脸调的苍白惨淡昏暗，那双眼睛却画活了，我看了一眼激动震撼了一刻钟！她的眼睛流出混浊的眼泪，眼泪介于血色跟豆腐一样的浊白！她的目光前方凝视着一个孩子，那个孩子蓬头垢面，眼泪却是星星一样亮的光芒。我给震摄住了！那个跪着哭泣，确切的说，绝望的哀嚎的女孩穿着一件耦荷色的小小衬衣，□□着小小的白白的肚皮，她痛苦的咧着嘴，还有几滴从嘴边滴下的泪水悬在了下颌跟肚皮之间的半空。
哥，你知道我还发现了什么吗？我还发现了在画板最上角摆着女人上吊的那条黑色的布条，跟曾经的那个女孩的藕荷色的短小上衣！那条黑色的布条确定是遗物！它就搁在折叠的平坦退了色的藕荷色小衣服上。刚才那种呛鼻子的颜料味道瞬间变成了死亡的气息，---我能闻到，我守着这张恐惧的画布及那件小衣服和那条绳子，就像我已经回到了那个生命残忍自戕的那一幕！我听见了那个女孩的哭泣声，也听见了那个上吊的女人心碎声，就像我记忆里冬天冰层吱吱断裂的声响。...’
“你没赶紧离开哪里了吗？别守着那些东西！赶紧走！”
‘我也是那么想的，我想赶紧脱身，---我也那么做了！我跟跶拉趄的仓皇逃命，这个时候，我却听见大门吱吱扭扭开启的声响，---主人来了！我跑是跑不了了！---是个女孩子！她长长的头发，一张白脸，冷如冰霜。她的身后还跟着一条又细又长的牧羊犬！更惊异的是还有两只鸟落在她的肩头上！---我从明亮清澈的窗玻璃里看到这一切！我完了---这次，我奇怪她像有备而来！随后就又把门戴好。她机敏的看见了我隐秘的窥看！我浑身战抖，心缩紧成一块石头，---我完了！我举足无措，像一只老鼠被蛇定住了一样，---我几乎就在原地瘫作一块泥巴，想跑都不知道该迈开那条腿，更不知道该朝哪里跑！
女孩走近西边的窗台旁，怒喝一声：出来！
我哆哆嗦嗦的从窗子里爬出来，我奇怪那条狗一直没叫！倒是那两只鸟喳喳的才叫唤，像是它俩在指认我。我忽然出自本能的哀声祈求她的原谅，---我潜意识里女孩都和蔼可亲心肠柔善。我低着头走进她，开口就叫姐。
姐，我错了，我偷吃了你一个西红柿！我不是偷钱的，。。。
没想到她上来就是一把，瞬间我的脸就火辣辣的钻心疼。
东边屋子里去来嘛你？！她怒气冲冲的问道。我赶紧指天指地得发誓:
没有，姐！我饿了，这个村子里没有日货商店，我就想偷吃你点东西，---我还没走到东边的屋子里呢，你就来了！
她显然不相信我所说的，更糟糕的是她对我充满了敌意，上来就要又攻击我，---我转身跟灵巧的猫一样，三下两下就攀上那颗花树上去了。她最后那两下子差点就揪住我的腿，可还是让我跑到树上去了。
下来你！她愠怒，大喝道。
‘姐，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黄，看住他！她对那条灰毛狗发布指令。
‘那条狗即刻就裂开长嘴裸着尖利的长牙狂吠不止。我发现人家比我更通晓跟这些动物们交流情感。她几乎就是它们的领袖，是它们那个世界里的一份子！是它们的王！
她发号完施令就打开屋门上的锁头急匆匆进屋，我想她可能去急切的看看到底丢失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了没有。我趴在树杈上思量着如果再爬高一米就能冒点小风险从屋顶上逃之夭夭。那条狗不依不饶在树底下狂吠，它的一双眼睛凶光毕露，怀着百分百敌意，只要我不幸掉下来，它一口就能叼住我，进而降服我！’
“李，兄弟，你是不是打算吓死我呀？！后来呢？”
‘一会儿功夫，女孩从屋里轻盈盈走出来。我看着她不那么愤怒了，我又开给她叫姐，希望她原谅我。
赶紧下来！
她像给那条狗发号施令一样朝着我说道。我趴在树上，向下俯瞰，她的眸子清澈高远，就像远眺一片海一样朦胧空渺。我想就这么着吧，任她打或者什么别的吧，只要打不死我就行了。我纵身跳下来，灰毛狗嗖的就蹿过来。
黄，回来！
心嘭嘭的这个跳，那条狗又重新回归温顺，---我震惊的连呼吸都快忘了。
你多大了？她问我。
我骗她说2岁，---因为我觉得她跟我年级相仿，我说我27岁再比她实际年龄大了问题就要穿帮，---一旦穿帮，事情就又会滑向一个未知的困厄境地。
你叫什么？她接着问。
他们都叫我小亮。我开始胡诌把咧。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要骗她！
你姓什么？她不依不饶，我说点别的，我很纳闷她的眼神，那目光值得科学家或者心理学家来研究研究，跟人类的情感相去甚远。
我不知道了，很小时候我随着我爸爸流浪，后来我爸爸意外死了，我被别人收养。我好像姓高或者是孟呀柳的，我都记不起来了。
女孩的眼神越来越奇怪，我这个障眼法起了效果。
你几岁上丢的，她再问。看着她的表情很紧张似的，---她美丽又性感的胸脯因为紧张一鼓一鼓的，她的白脸瞬间充血，红扑扑的，眼神真跟铁钩子一样已经深深嵌进了我的肉体里！’
“你aote了？”
‘我觉得这里面一定有什么事？可是，我不能靠着我的抽象的想象力能够揣度出这个疯姑娘到底在为什么纠结着！她忽然美丽的眸子里滚落两串长长的清泪，鼻子抽搭抽搭的，眼神无限温柔，---我差点没吓傻了！那条狗也悲伤起来，两只停在她肩上的灰褐色小鸟默不作声，我是说，连满身长毛的鸟都能体味她的，沉甸甸的伤痛！我那哥，这个，真他妈像一个童话故事木偶剧里的一幕啊，敲碎了你的脑袋你都会觉得不可思议。姐，我装作懂了她的忧伤似得深情得喊了她一声，这下更坏了！她一把攥紧我的手，---这个时令是秋后，她的手却冰凉，我的手跟贴着一块冬天的冰块一样。她的目光像蜘蛛在织网一样，我觉的我的心都被她打了死结。她拽着我往屋子里走，她一转身，那两只鸟扑楞着翅膀飞到花树的枝干上，它们舍不得走掉，转动着小脑掉好奇的瞅着我跟她。\'
“后来呢？”我在我的店里，屏住呼吸---
‘后来？你还想听？’
“屁话！当然了！”
‘好啊！我接着给你讲---，以下章节需要付费！’
我现在已经不恨政治老师了，她死了。她的死因存疑，你竟不知道她是因为脑血管破裂涌出的瘀血致死还是那场打斗真的令她五脏俱废，肝肠寸断？！总之，麻子来后，---他无情的镇压了那场最惨烈的肢体冲突。当当事人的情绪平复之后，还是那个女孩首先像一只失去了孩子的母狼一样顿起的哀哭（这里稍作注解，女孩的声调凄厉而又绝望，惊悚到了这间病房里所有在场的人！晓晓是人，但是以后的章节读者会慢慢发觉，她有人生，没人养。悲惨的身世之谜我会抽丝剥茧，一点一滴的来呈现。），我们才发觉，政治老师的输液管里的白色滴液早已经静止不动，---她死了！无声无息的在叮铃哐啷的打斗于哀嚎声中，睁着绝望而又恐怖的一双灰眼睛，默默的走了。现在，她已经是一具尸体，盛着喜怒哀乐的灵魂，从窗子开着的缝隙当中跻身而去，---那个女孩没有附身在她的枯枝一样的躯体上悲恸而是迈过身体与胖脸上满是血污渍的她的二哥，纵身追至窗台处，---也许她能看见人的灵魂也不一定！她在窗台处哭着喊了几声‘姨’。每个人都大惊失色，就像每个人都看见了她的灵魂飞走了似的。病房里哀声大起，老头跟个小姑娘一样嘤嘤的啜泣；两个大胖子开始高调的哭丧，似乎他两个更爱这具尸体而疏爱活着时的亲娘。。。。。我知道了那个女孩叫晓晓，这是我第一次见到她，她却给我留下了刻骨铭心的，动物性的，野蛮的几乎能够敲碎一切我对于一个女孩子有过的所有认知：温婉贤良，甜美，天真，活泼开朗，或者文静含蓄，再不行咋咋呼呼，蓬头盖面，傻了吧唧，二百五，矫揉造作，自负轻佻。。。。她都不是，她沉默寡言，冷峻残酷，眼神，？我没法形容那两道目光背后的心灵世界里究竟在起伏着什么，那是跟人类相距甚远的另外一个世界。咳，你就跟着我的笔一点一点搜寻这个故事的最后结局吧。
一个星期之后麻子来找我借钱。
“兄弟，考验你的时候又来了，你说说，我是你哥不？”
“不是。”
“真□□操蛋你，---见死不救？”
“你活的比我惬意，比我滋润，倒来笑话我？”
“我惬意啥？滋润啥？你说说，刚刚杀出婚姻的重围，穷的叮当乱响，你看，你看，---”他指了指自己的脚，--他穿着一双灰了吧唧的凉拖，光着脚丫子。“连袜子都穿不起了。”
“那你还抽风离哪门子婚？小鸡鸡能忍受的了孤单跟荷尔蒙的泛滥嘛？净干些缺魂儿少心眼的事。。。”
“嘚嘚？继续嘚嘚，兄弟，你哥跟条狗也似的可怜丝毫也不能撩拨起你的恻隐之心吗？拿给哥点，一万就行，一万你哥就翻了身了。”
“赌去呀？”
“我告诉你啊，兄弟，一条新的致富之路，即他妈刺激又来钱快，别人我都不说给他。嗨，你知道瘦狗张（张小飞）他们干什么哩嘛？赌狗。我去过两回，老刺激了，一场下来运气好的话能赢三四千块呢。我有秘密，”说着得意的笑起来，我也不知道他这个秘密已经有多少人知道了都。“我发现了一条好狗，正宗的新疆牧羊犬，草他哥的，真屌的天上去了。我拿你一万，估计五千就能买到手，---你哥要时来运转了要。。。”他轻狂的咯咯笑起来，就像我已经拿给了他一万块，他又顺利的买了那条狗，最后又赢了一场场比赛。
“这么多年，你就连一万块钱也没留下？涮你弟呢吧？”
他一看借钱遭到质疑，马上板起一张严肃的面孔。
“说实话兄弟，我有钱，不过跟没有一样。不是借给我叔了嘛，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婶也没了，我叔要还上我那两万，咳，以现在他的每个月的退休金来说，我只能祈福我婶泉下有知福佑我叔能再多活个十年八年的了。你是不知道我多么卑微龌蹉？上次我号召同学们募捐，我是打着自己的小算盘呢，今天我拿来坦白，就算哥开口向你借钱的诚意。那次募捐了不到七千的钱，只要我婶能够坚持下那一天来，其实我想把钱迫使我叔先还了我。你是知不道啊，就那俩玩意儿是真不是东西啊，我婶死到火花出殡，一个子儿没出！还白吃了好几顿饭！都是乡亲们看着可怜拿的份子钱才勉强把事办了。你说人心都是肉长的，就我叔那落魄样儿，如果我再。。。。你说我这么好心肠，老天爷咋也不保佑着我呢？”麻子叨叨絮絮没完没了。
“老二的伤情怎么样子了现在？”我岔开话题，其实我关心的是那个古怪神秘的女孩。
“老二啊？我觉得你该关心关心老大的脸，你给人家那几计老拳可给揍的不轻，我婶出殡那天还乌眼青着呢，他可说了，非找你来不可，---我可是给拦住了（他装腔作势的提高声调），还吹嘘你是XXX（社会上一混混，打架斗狠在这个县城里很有名气）的得意小弟，就这么说他还说这两天要来揍死你来哩。”他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
“来吧，告诉他，小爷等着他呢。”
“你赶紧给我取钱去，哥哥这一段时间保你平安，---不行就跟着哥混吧，绝对也亏待不了你。”
我知道他一来就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着好心，我已经看清他心意，威逼利诱无所不用其极！除了李，我可没随便跟谁交过‘心’。跟麻子他们这一伙人的交往始于人世终于酒桌，我不受他们托付，也绝不托付他们任何事。最终，麻子悻悻而去，并且放下狠话：一，他不想护佑一个小肚鸡肠忘恩负义的绝情之人（他无情抛出这句话的时候我脑海里飞快搜索他曾经有没过施舍过我什么恩情，而我又忘了还！--结果没有！）。二，他信誓旦旦说我一定会在最近几天突然发现我此时做的这个抉择是大错特错，大蠢特蠢的决定，---因为我一定会眼红他如探囊取物般容易就会捞到一大笔钱。三是他再也不愿意来我这个破落不堪的手机店里来了。
其实这小子说话才言而无信呢，仅仅过了五天就猴急猴急的跑到我这里显摆来了。我大吃一惊，以为他接受了普京的或者是奥巴马的国事邀请？终于摆脱了穿不上袜子的窘状，这次西装革履，小皮鞋锃亮，脖子里还系了一条蓝色的领带，---兔崽子这是要去相对象去呀？他再怎么打扮捯饬也脱不了贼眉鼠眼的一副小人得志的蠢相。你说为了在我面前显摆这一回也不知道来前往自己身上喷洒了多少香水，弄得我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我稀里糊涂的揣摩着这次他的来意。看着他大爷一样阔绰的从衣兜里掏出‘中华’，优雅优雅的剥皮打开烟盒，跟个娘们一样矫揉造作般细心抽出一根香烟，---他的嘴朝一边撇，拉扯的整张脸上的肌肉都扭曲成一个歪脖子茄子样貌了。
“接着，你哥赏你的。”
“绑架了马云了这是？还是直接打劫了中国银行？还是喝多了一头栽倒进银子窖里了这是？”
“NO，NO，”
“你这是又想起你婶来了？不对呀，麻子，你婶不是教政治吗？你又缅怀韭菜味韩老师哩吧？”我讥笑他。知道这种嘲讽对他也无济于事，因为他早已经百毒不侵。
“滚，”
“赌狗？赢了？”
“赌狗准赢，不过嘛那条狗我还没买回来呢。行了，行了，你也别瞎猜了，小心脏平复着慢慢跳吧，别哥一开口向你借钱再吓出个好歹。钱嘛，现在已经不是问题了，---敢情当个老师真是好啊，我临时决定，等你哥玩狗玩腻了赶紧花点钱找找关系去当个老师，哇噻，---我婶，我跟我叔去局里一递火化证明，第二天就给我打来电话，第二日上午就去财务室里一次性领取了十三万块钱的抚恤金，激动的我啊真他妈没法形容啦。你说我叔得了这笔巨款，好家伙，俩小子披麻戴孝就来了，这通嚎，尤其是老二，正在县医院里输着消炎液呢，我二嫂子小花架着输液瓶子就他妈跑来了。那场面你真没见过，--他俩猛劲这通自己抽自己，那啪啪的耳光响声此起彼伏，吓得鸡圈里的鸡四处翻飞，母鸡都破天荒的直个劲儿打鸣。如果不是有我那个疯妹子还有她那条新疆正宗牧羊犬，最重要的还有我在，我想一场大战就又爆发。看--”麻子从西服上兜里取出一个农行卡，“最关键的是老头没糊涂，他宁肯信任我也不再指望那俩个儿子了。这里面可有十三万啊。”
我很乐意想象一下那个场景：俩胖子，跪伏在地，一把鼻涕两把眼泪，痛斥自己猪油蒙了心，忤逆不孝已经是昨天，因为老爹有了钱，立马就幡然醒悟痛改前非。抽自己耳光一定要往死里抽，要不不能显出已经在真正意义上脱胎换骨了。我奇怪的又为老头伤起心来，他也是老眼昏花，这刚逃脱了狼窝，一个不留神又入了虎穴，---你看麻子这个无赖这副德行，这是屁股后面没有长了尾巴，要是长了，这会儿一准翘到天上去了都！
“现在柳大爷腰缠万贯，来寒舍有啥贵干啊这是？”
“看看，看看，又来了，我知道你妒忌我，羡慕嫉妒恨，不过那也没法，谁让哥正享着大运呢？我不跟你一样，小肚鸡肠子的小熊样儿。这么着吧，谁让咱们是自家弟兄呢？发财的路子即宽敞又坦顺，你张嘴就咬神仙，神仙能跟你一般见识嘛？不能，你帮哥一个忙，一个小忙，哥亏待不了你。”
“你这财大气粗的，也有用我效劳的地方？”
“非你不可。”
“嘛事？”
“上次你在医院揍老大的时候。。。”
这厮卖起了官司，翘着二郎腿，悠哉悠哉的抽起烟来。
“你要是不说，我还有事呢，走了可。”
“看看猴急的，我说，我说---”他像打了兴奋剂，立马精神百倍。“还记得那个丫头不？咬人的那个？”
“有点印象。”
“她有条好狗，你帮我弄了来。”
“你有毛病嘛？那不是你妹嘛？牵来不就得了，至于脱了裤子放个屁呀还？”
“咳，要是我妹就好了，我算了算，九竿子也打不着。再说了，我试探过，人家不卖。”
“那不是还有你叔嘛？搬道圣旨不就结了。？”
“我求我叔来，不抵事。人家还是不卖。”
“那你找我人家就卖啦？麻子，我说你怎么了？钱骤然多了，烧糊涂了？”
“那次打架，我瞟着女孩对你有好感。”
“又来了？！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我觉得她就是个半人半兽的人间妖孽，那家伙只要以下嘴就跟一条母狼似的，看着心里就瘆的慌！她什么来路？”
“她娘在她五岁时在她眼皮子底下上吊自杀了，精神上肯定受了点刺激，---我也就知道这么多。”
“那是不是吊死在一棵合欢树上？”
“合欢树？不知道，听说叫‘芙蓉树’。”
“我cao,那不是我们村的那个案例嘛？什么时候变成她了？”
“她爹是大合村的，我什么时候说她不是你们村的来呢？你又没问我她是哪个村的？---她就是你们村的！不过她从她娘出事后跟了我婶一年，后来就被她姥爷接回东政村了。再后来一直跟着她外公生活，她外公几年前去世了。这会儿一个人过，不过平心而论，丫头长的不错，她娘活着的时候也是村子里首屈一指的大美妞，要不怎么会上吊自杀呢？听说被什么人性暴了下，---搁这会儿，绝对死不了，谁还拿着那档子事当回事啊？现在电视上的生殖与卫生专家都讲呢，如果你是一个漂亮有姿色的女性千万出行不要忘记兜里装一个避孕套，遇到躲不过去的性侵事件时恳求人家一定戴套，避免怀孕。我就说了这些专家都是禽兽，弱智，你干脆把漂亮女性都强制上环不就结了，这样既能遵守计生政策又能避免一旦遭到性侵意外怀孕。”
“我觉得如果把流氓们都集体结扎一下更有效！”
“有毛病你，男的做了结扎就完了！---女的带了环还能摘下来呢，”他嘿嘿的笑，“至于究竟爷们受罪还是娘们带环咱先搁置再议，说正格的，还说咱们那利益共同体，--那条狗！这个忙你老弟一定要以帮到底了，晓晓跟你有同村之谊，并且对你还有好感。”
“滚--那也不去！”
“我给钱，我有钱！”
“麻子，我看你头顶冒泡脚底流脓，---你算是坏到底了！干嘛啊你这是？你不是有钱嘛，拿钱砸她呀，还有不待见钱的？”
“我不是怕她，--咬我嘛！”
“合计着我就不怕啊？！”
“你们是同村，她对你有好感。”
“少来你！”
“开个价吧？你说，要多少？！”....
你就不知道我费了多大劲才把这个腻歪包支了走？这厮如同一贴强力十足的狗皮膏药，沾上你你就休想轻而易举撕下来！我只得假意应承他说我会考虑考虑这个忙到底该怎么帮他。我急于摆脱他事出有因，因为，李跟条金鱼一样难得消声沉溺突然‘微了’我一下。在麻子死缠烂打喋喋不休的时刻，---我的手机响了一下提醒。
“哥，在吗？”
李的事就是天，麻子的事只是天上飘着的云彩，没有天，这些云彩也只能是瞎变幻。
我更多的是想知道李突然想召唤我做什么。麻子一走我赶紧款待李的询问，出乎预料的是他向我求购一个小型的摄录一体的监控摄相头。开始我以为他做什么案，后来才知道跟办坏事没有丝毫关系。那下面我就如数引用他发过来的微信信息，---不过有些长，会占用读者不少功夫。我还是有信心你会往下接着读，因为，你跟我一样，都是李的朋友。
‘昨天，我潜进一户住户里去偷点吃头儿，这样的事情我干的很少，因为同样是偷窃，入室盗窃罪过极大，偷吃头跟偷财务罪过一样，被逮住一定会被法院判好几年。不过，我生活的这个村子里，---你也可以说是我隐藏在这个村子里，在这里藏匿真是绝妙！就像藏身诺亚方舟里一样，嘻嘻，这里人烟稀少，零零落落的旧房子里都是一些留守老人，我只能透漏给你这么多，其他的人都搬进新村了。所以你不必为我担惊受怕，我几乎被他人捕获的机会渺茫。好了，好了，我抓紧叙述。知道你卖个破手机有时候也挺忙的。
这里一米七八的墙头是搪不住我的，我说我会飞檐走壁你指定不会相信，---我的确会。’
“我信，要是我是贼，我也得学会！”我回他。后者发过来两个微信上的笑脸。
‘我还会驯狗，你会吗？’
“这个不会，见了猎狗我就跑---”
‘真正给我们带来威胁的可不是狗，因为我们这行业首先要懂得贿赂这些人类最忠实的朋友。即便在凶猛的狗它也架不住骨头的诱惑！如果我们打算偷一家有狗看门护院的人家我们首先要把它搭治的服服帖帖，这样花几十块钱弄点骨头跟它套套近乎是最简洁的方法。最令人头疼的是养鹅的人家，这样的人家我们基本上不会光照顾。这种红脑袋长脖子的家禽才叫渗人呢，它们对陌生人的敌意比烈性犬藏獒有过之无不及！并且软硬不吃，直到强敌退却！听说鹅还能抓蛇斗黄鼠狼，除了吃的多，下的蛋也大。你兄弟运气不错，这家既没养狗也没养鹅。一旦试探清楚了，你兄弟我镇定自诺的跳墙而入。’
“注意点，跳那么高，别崴了脚。”
‘从来没过那样的事情发生。你别光废话，听我说啊！
小院子拾掇的干净利落，主人是个生活情趣很高的人，一整个院子里栽满花花草草，我只认识月季花，花开的正茂盛，阵阵花香扑鼻，惬意而宁静，那种感觉好的没法说出来，还有许多我说不上名字来的盆景花，红色、黄色、还有开蓝花的，盆景都雅致别趣，看着赏心悦目。我刚开始觉得这个住户的主人一定是个年逾古稀的老头儿，要不，谁又闲工夫种这么多花草呢？---我一时间竟然不那么饿了！小院子东边是个小菜园子，里面勾着绿绿绒绒的小细葱，西红柿架子上西红柿有青的也有跟一张笑脸一样红扑扑的粉红的，还有一簇簇的小黄花等着蜜蜂光顾授粉，---也有蜜蜂跟暗红色翅膀的蝴蝶围着西红柿架上下翻飞。’
“你这是偷东西去了还是赏花看草去了？”
‘我不是跟你说了吗？来偷吃的了。’
“麻子刚走，来吧，哥哥给你压压惊。”
‘我说正事哩，别光打岔！’
“偷东西也是正事哈？！”
‘我让人家逮住了！你给我分析分析，到底是怎么一个情况！’
“我以为你说故事呢？什么情况这是？”
‘昨天失手了！’
“没事吧你？让人家打了？”
‘挠了我一把，’
“是个娘们？”
‘是个姑娘，疯姑娘，。。。’
“慢慢说，最好从头说。”
我奇怪的有种身临其境的感觉，就像我见证了他被人家发现，然后一个女孩不但面无惧色并且果敢的冲上前去，---伸手就是一把，---跟我看到的医院里的那一幕一模一样！
‘我穿过那些盆景花，我仔细打量一下院子的格局，西面的空场被浓密的树荫罩锁其中，一颗法国梧桐像巍峨的高山一样，看样子要高耸入云；还有一棵花树，我不认识它。它枝繁叶茂花针浓密，这是一种什么树呢？它的花像针一样一簇一簇的，花体银白花尖却是粉红的，烈日照射之下像烧着了一样，诡秘惊骇！更令我惊悚的是这课花树上垂下两条真用□□皮编织的绳子，---一个秋千，丑陋的一条黑木板，离地三尺静悄悄的悬空悬着！你兄弟就像一不小心掉进了蒲松龄写的某一段聊斋的故事情节里，---我倒吸了一口冷气，从树上惊慌失措的飞走了两只也不知道是什么鸟，它门叫声凄厉，吓得我直打哆嗦。我蹑手蹑脚的走向西边的窗子，一条木棍支着一条缝隙，花树的阴影像一张大嘴死死含着这间简陋的小土房子。这样的小土房子我记忆里清晰无比，因为我一直没住过高楼，这些年来一直跟这样的房子有缘，即便我身处异地他乡的客房宾馆里时做梦也会梦到所有故事的场景就是这样的小土房子。我钻进去很容易，我也急不可待的钻进去了，---我想赶紧偷点吃的赶紧离开这里！忘了告诉哥了，这个已经搬迁的村子里没有小卖部之类的供销店，据我估计，尚留守在这里的老人住户不会超过四十家。这里暂时没有人我也是怀疑主人一定去堤南那个村子里去采购生活用品了，---所以，留给我的时间不会太过宽绰，我得抓紧才行。我翻身跃进屋子里。这家主人令我大失所望，几乎我一脚跳进了0年代的一家人家里来！还留着七八十年代的老炕头儿，被褥虽陈旧但都浣洗一新，好像还有一种清清淡淡的香味，说不出什么味道。靠着西墙是一座米黄色的梳妆台，圆圆的镜面灰尘不染，奇怪的就是一张照片都看不见。梳妆台上也是空无一物，连把梳子也不见身影。靠北墙是一只柜子，柜口只一个拉栓，另外一个坏掉了，裸着里面锈迹斑斑的螺丝钉。紧挨着柜子的是一只半米高的电视柜，一台比我还大年纪的老式十四寸黑白电视机鼓着大屁股寂寞的蹲在电视柜子上。我迅速开始搜索看看有没有一座老式的冰箱摆在外间屋里的某个角落，结果没有。跟猪八戒先生一样猴急的打开脏啦吧唧的锅盖，里面也没有什么奇迹。外间屋里还有一个黑黢黢的碗橱，里面只有一双碗筷，---还好，我终于不虚此行，几个熟透了的西红柿摆在一个篦子里，---我已经一整天没进食过什么能吃的东西了。赶紧抓起一个狠狠咬了两口。我沉思一会儿，这里独居的是一个什么人，刚开始我也不能确定这里的主人是男是女。
我进到最东边的那间屋子里时惊呆了哥，这间屋子里有股浓烈的染料味，一张自制的木床，简陋寒酸：它是由两摞红砖跟一块木板组合而成！木板上铺开一张巨大的画景，旁边还有作画时要用的一格一格的颜料浓液。小格子颜料一边是一个罐头瓶子，里面盛着数不清的画笔。我刚开始确定这里一定是个退了休的老人，因为只有他们有这个闲情雅致写写画画，可我看到了画像我就不那么单纯的认为这里生活的是一个老年人了。这张巨大的画纸上将近完成一幅完整的作品了。我不以为她的画技会多么高超，她几乎就是在涂鸦，小屁孩的水品。画的是一棵树，色彩调的过于暗淡，花又过于鲜艳。就是画的院子里的那棵树，---但是令人惊恐的是她再画一个女人上吊自缢的情形。女人的脸调的苍白惨淡昏暗，那双眼睛却画活了，我看了一眼激动震撼了一刻钟！她的眼睛流出混浊的眼泪，眼泪介于血色跟豆腐一样的浊白！她的目光前方凝视着一个孩子，那个孩子蓬头垢面，眼泪却是星星一样亮的光芒。我给震摄住了！那个跪着哭泣，确切的说，绝望的哀嚎的女孩穿着一件耦荷色的小小衬衣，□□着小小的白白的肚皮，她痛苦的咧着嘴，还有几滴从嘴边滴下的泪水悬在了下颌跟肚皮之间的半空。
哥，你知道我还发现了什么吗？我还发现了在画板最上角摆着女人上吊的那条黑色的布条，跟曾经的那个女孩的藕荷色的短小上衣！那条黑色的布条确定是遗物！它就搁在折叠的平坦退了色的藕荷色小衣服上。刚才那种呛鼻子的颜料味道瞬间变成了死亡的气息，---我能闻到，我守着这张恐惧的画布及那件小衣服和那条绳子，就像我已经回到了那个生命残忍自戕的那一幕！我听见了那个女孩的哭泣声，也听见了那个上吊的女人心碎声，就像我记忆里冬天冰层吱吱断裂的声响。...’
“你没赶紧离开哪里了吗？别守着那些东西！赶紧走！”
‘我也是那么想的，我想赶紧脱身，---我也那么做了！我跟跶拉趄的仓皇逃命，这个时候，我却听见大门吱吱扭扭开启的声响，---主人来了！我跑是跑不了了！---是个女孩子！她长长的头发，一张白脸，冷如冰霜。她的身后还跟着一条又细又长的牧羊犬！更惊异的是还有两只鸟落在她的肩头上！---我从明亮清澈的窗玻璃里看到这一切！我完了---这次，我奇怪她像有备而来！随后就又把门戴好。她机敏的看见了我隐秘的窥看！我浑身战抖，心缩紧成一块石头，---我完了！我举足无措，像一只老鼠被蛇定住了一样，---我几乎就在原地瘫作一块泥巴，想跑都不知道该迈开那条腿，更不知道该朝哪里跑！
女孩走近西边的窗台旁，怒喝一声：出来！
我哆哆嗦嗦的从窗子里爬出来，我奇怪那条狗一直没叫！倒是那两只鸟喳喳的才叫唤，像是它俩在指认我。我忽然出自本能的哀声祈求她的原谅，---我潜意识里女孩都和蔼可亲心肠柔善。我低着头走进她，开口就叫姐。
姐，我错了，我偷吃了你一个西红柿！我不是偷钱的，。。。
没想到她上来就是一把，瞬间我的脸就火辣辣的钻心疼。
东边屋子里去来嘛你？！她怒气冲冲的问道。我赶紧指天指地得发誓:
没有，姐！我饿了，这个村子里没有日货商店，我就想偷吃你点东西，---我还没走到东边的屋子里呢，你就来了！
她显然不相信我所说的，更糟糕的是她对我充满了敌意，上来就要又攻击我，---我转身跟灵巧的猫一样，三下两下就攀上那颗花树上去了。她最后那两下子差点就揪住我的腿，可还是让我跑到树上去了。
下来你！她愠怒，大喝道。
‘姐，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黄，看住他！她对那条灰毛狗发布指令。
‘那条狗即刻就裂开长嘴裸着尖利的长牙狂吠不止。我发现人家比我更通晓跟这些动物们交流情感。她几乎就是它们的领袖，是它们那个世界里的一份子！是它们的王！
她发号完施令就打开屋门上的锁头急匆匆进屋，我想她可能去急切的看看到底丢失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了没有。我趴在树杈上思量着如果再爬高一米就能冒点小风险从屋顶上逃之夭夭。那条狗不依不饶在树底下狂吠，它的一双眼睛凶光毕露，怀着百分百敌意，只要我不幸掉下来，它一口就能叼住我，进而降服我！’
“李，兄弟，你是不是打算吓死我呀？！后来呢？”
‘一会儿功夫，女孩从屋里轻盈盈走出来。我看着她不那么愤怒了，我又开给她叫姐，希望她原谅我。
赶紧下来！
她像给那条狗发号施令一样朝着我说道。我趴在树上，向下俯瞰，她的眸子清澈高远，就像远眺一片海一样朦胧空渺。我想就这么着吧，任她打或者什么别的吧，只要打不死我就行了。我纵身跳下来，灰毛狗嗖的就蹿过来。
黄，回来！
心嘭嘭的这个跳，那条狗又重新回归温顺，---我震惊的连呼吸都快忘了。
你多大了？她问我。
我骗她说2岁，---因为我觉得她跟我年级相仿，我说我27岁再比她实际年龄大了问题就要穿帮，---一旦穿帮，事情就又会滑向一个未知的困厄境地。
你叫什么？她接着问。
他们都叫我小亮。我开始胡诌把咧。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要骗她！
你姓什么？她不依不饶，我说点别的，我很纳闷她的眼神，那目光值得科学家或者心理学家来研究研究，跟人类的情感相去甚远。
我不知道了，很小时候我随着我爸爸流浪，后来我爸爸意外死了，我被别人收养。我好像姓高或者是孟呀柳的，我都记不起来了。
女孩的眼神越来越奇怪，我这个障眼法起了效果。
你几岁上丢的，她再问。看着她的表情很紧张似的，---她美丽又性感的胸脯因为紧张一鼓一鼓的，她的白脸瞬间充血，红扑扑的，眼神真跟铁钩子一样已经深深嵌进了我的肉体里！’
“你aote了？”
‘我觉得这里面一定有什么事？可是，我不能靠着我的抽象的想象力能够揣度出这个疯姑娘到底在为什么纠结着！她忽然美丽的眸子里滚落两串长长的清泪，鼻子抽搭抽搭的，眼神无限温柔，---我差点没吓傻了！那条狗也悲伤起来，两只停在她肩上的灰褐色小鸟默不作声，我是说，连满身长毛的鸟都能体味她的，沉甸甸的伤痛！我那哥，这个，真他妈像一个童话故事木偶剧里的一幕啊，敲碎了你的脑袋你都会觉得不可思议。姐，我装作懂了她的忧伤似得深情得喊了她一声，这下更坏了！她一把攥紧我的手，---这个时令是秋后，她的手却冰凉，我的手跟贴着一块冬天的冰块一样。她的目光像蜘蛛在织网一样，我觉的我的心都被她打了死结。她拽着我往屋子里走，她一转身，那两只鸟扑楞着翅膀飞到花树的枝干上，它们舍不得走掉，转动着小脑掉好奇的瞅着我跟她。\'
“后来呢？”我在我的店里，屏住呼吸---
‘后来？你还想听？’
“屁话！当然了！”
‘好啊！我接着给你讲---，以下章节需要付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