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拒母命孑然南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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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妃昨晚亲到静雅堂,告诉紫鹃,王爷远行,身边没有可靠的人照顾起居,所以太妃要紫鹃今日随王爷一起去。”紫鹃说完,便以头抵地,呜咽着不起来。

    “哦……”黛玉只感到一阵无力,仿佛身体内的血液凝固,而她的灵魂也不复存在一般。

    “主子,主子,您说句话,奴婢就是死在这里,也是心甘情愿的。”

    “傻瓜,哪儿那么容易就死了?”黛玉苦笑,太妃的话很对呢。水溶一个少年王爷,在家里被人伺候惯了,若是就这样离京,一去数月,怎么受得了?

    “主子,奴婢不去,奴婢死也不去。”

    “你可以不去,但王府里有上百个丫头,个个儿都盼着跟王爷去呢。”黛玉笑得苍白无力,这就是女人的悲哀了吧?

    “别人谁爱去,奴婢不管,如果主子不能救奴婢,奴婢……奴婢就死在这凝瑞轩,也不离开主子身边半步!”紫鹃说完此话,眼睛里闪过一丝悲凉,因见黛玉还陷在沉思中不言不语,便陡然起身,朝着边上抄手游廊的主子碰去。

    “不要!”黛玉猛然惊醒,大惊失色,伸出去的手只拉住了紫鹃的一角衣衫。

    绸缎衣衫太滑,在黛玉的手中一滞而落。

    “咚”的一声,紫鹃的头撞到柱子上,因为剧烈的撞击而昏迷,整个人瘫软下来,倒在地上。额角上的鲜血顺着脸颊慢慢的淌下来。

    “紫鹃——”黛玉失声痛哭,上前搂住紫鹃,哭的喘不过气来,几近昏厥。

    “紫鹃姐姐!”晴雯和几个丫头们闻声赶来,看见紫鹃这副模样也都吓得没了主意。

    “快去请王太医来!”秋茉疾声喊道,“青儿你扶好王妃,莲籽带着人把紫鹃扶回屋里去!”

    凝瑞轩的院子里乱作一团,王爷临行在即,家中见了血光,这乃是不吉之兆。太妃和水溶闻讯赶来时,紫鹃已经被抬走。只是那游廊下柱子上的鲜红血迹依然那样触目惊心。

    太妃因为惊讶,也因为气愤,而浑身发抖说不出话来。

    水溶则紧紧地抱着黛玉,连声安慰她道:“玉儿不怕,没事的。王太医就在家里住着,紫鹃不会有事。别怕,为夫不走了!”

    “这……这个丫头!哎!”太妃此时也有些后悔,知道自己这次真的有些过了。原本看着一个柔顺的丫头,想不到竟然有这样的烈性子。早知道这样,又何必非要逼她去随着水溶去?

    “徐嬷嬷,扶母妃回房歇息。”水溶的脸色也苍白着,弯腰抱起黛玉转身进了厢房,又对晴雯吩咐道:“让人去云轻庐府上等他!”

    黛玉被水溶抱着进了厢房,靠着水溶坐在炕上,地上的丫头们拿了热水绞了帕子来,给黛玉擦拭着额角上的细汗。

    “玉儿,别担心。紫鹃不会有事,只是你若是有个好歹,让为夫可怎么办?”水溶轻轻地拍着黛玉的面颊,在她耳边一遍遍的安慰她。

    太妃自然也没回房,而是跟进了厢房,黛玉这般模样,她做婆母的总归也不放心。

    不多时一个小丫头来回,说:“紫鹃姐姐已经醒来,额头上的伤口已经包扎好了。王太医已经开了药方,水总管安排人去抓药了。紫鹃姐姐醒来,便叫人来给王妃回一声,说她没事。请王妃不要为她担心。”

    黛玉听了此话,方长出一口气,眼泪扑簌簌落下来,打湿了胸前的大片衣襟。

    “玉儿,哭出来就好了,只是别太伤心了。”水溶拿过帕子给黛玉拭泪,又轻声劝她。

    “媳妇啊,这件事情真是怪母妃我,是母妃我心急了些。我是应该先同你商量一下再说,可是昨晚我去静雅堂,都没见到你们两个,问丫头们,都是一问摇头三不知的。我老婆子想着,今儿溶儿就要离京了,他从小被人服侍惯了,身边每个人,我做母亲的哪里放心的下?就是媳妇你,定然也是不放心的吧?紫鹃这孩子,自打一进这门,我就喜欢上她了,况且她同媳妇你的感情也好,果然把她收了房,你将来也有个膀臂不是?况且做北静王府的姨娘,岂不是比做哪些贫民百姓家的正房妻室还要体面?哎!想不到竟是我老婆子错了。”太妃说着,又连连哀叹,一副十分不解,十分可惜的样子。

    黛玉心中冷笑,嘴上却不好说的太过,只是强挣扎着身子,从水溶的怀里坐起来,对着太妃低了低头,轻声说道:“太妃原也是疼她,只是这丫头是我从小一起长大的,虽然不是南边跟我来的,却比我南边带来的还要亲近。她这女儿家的心思,媳妇也说不准。她不愿意,我们又岂能牛不喝水强按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志向,总不能因为咱们是主子,便可以把她们牲口一样,想配给谁就配给谁吧?”

    “哎,你这是什么话?好好地人,怎么会是牲口?”太妃被黛玉的话给噎住,一时瞪着眼睛干生气。

    “母妃,儿子出门是为了报效朝廷,又不是游山玩水,还带个女人,岂不叫人家笑话?这事母妃不要再提。儿子同玉儿情投意合,已经没了纳妾的心思。况且秦氏和陈氏的教训,咱们还不该好好的想想吗?”水溶又好气又好笑,气的是母妃竟然连招呼也不打,便去强迫紫鹃,真是有些左兴了。笑的是黛玉这个小东西,竟然暗骂自己的丈夫是牲口,这笔账得记着,回头跟她好好算。

    “可是,你去那么远的地方,又是一个人,你从小没离开过家门,母妃又怎么放心的下?”太妃说着,便又哭起来。

    “这也不难。”黛玉心知这次太妃是铁定了心要派个人跟着这个王爷出门了,索性也不再阻拦,“既然紫鹃不愿去,那就请太妃另择人选。”

    “哎,论理呢,府上的丫头也不少,且个个儿都是我千挑万选来的。只是溶儿一个也瞧不上,弄个他不喜欢的人跟着去,两个人不对眼,不是照顾他,倒是去气他了。”

    “母妃!”水溶实在忍不住了,从炕上站起来气呼呼的说道:“您到底想做什么?”

    “我……我……”太妃显然是没有什么心理准备,这个向来听话的好儿子,今儿却如此激烈的跟自己唱反调,还当着儿媳的面!她觉得自己颜面扫地,从来没有过的失望难过,一时间悲从中生,眼泪也哗哗的落下来,嘴唇哆哆嗦嗦,却哭起老王爷来!

    她一哭老王爷,水溶也有些难过,只是别的倒还罢了,这纳妾收房的,水溶真的不能再依着母妃,除非他想把心爱的人推出去。可是他和她昨晚刚刚约好了生生世世。

    “母妃,是儿媳不好。”黛玉见太妃这般模样,知道不叫水溶带个人走是不行了,因此劝道:“不知母妃觉得,潘姨娘如何?”

    “潘姨娘?”太妃闻言立刻停住了哭声,是啊,怎么忘了她?她可是名正言顺的姨娘啊。虽然平时不大爱说话,但也是正经人家选出来的女儿。且又为水溶生过孩子。她若是跟着去,倒也十分合适。

    “玉儿?”水溶皱着眉头,看着黛玉,心中猜想她这是要做什么?她不是说,她的东西不许别人再用吗?难道母妃哭一场,她就放弃了?果然她如此容易就放弃,那自己的坚持又算什么?

    “王爷不带个贴心的人随身伺候,妾身也不放心。潘姨娘向来沉稳,有她在身边服侍王爷,妾身也可高枕无忧了。”黛玉嘴上带着微笑,眼睛里带着落寞,因水溶目光炙热,她不敢与他对视,只好别过头,看向别处。

    懂了!玉儿想怎样就怎样吧,水溶纵然违背母亲的意愿,也不会违背黛玉。水溶暗暗地咬了咬牙,无奈的笑笑,对着太妃一弓身子,“儿子听凭母妃安排。”

    一锤定音。太妃不再哭闹,高高兴兴的扭头吩咐下人:“去春雪的屋子里说一声,叫她赶快的收拾一下,准备跟王爷出门。”

    潘姨娘原是在太妃院子里伺候的。王爷出门,她如何敢躲在屋子里偷懒?所以太妃身边的人没出院子,便把话传到了。

    “姨奶奶在这儿呢?快回去收拾一下吧,太妃的话,让姨奶奶随着王爷出门呢。”

    “啊?”潘姨娘惊讶的瞪大了眼睛,“不是说让紫鹃姑娘跟着吗?”

    “瞧姨奶奶说的,那紫鹃姑娘不是伤着了吗?您是这府上的姨奶奶,这好事不是您又是谁呢?您跟王爷出门,可是天大的荣耀,回来时,记得给奴婢们带点儿南边的土仪玩意儿也就罢了。”

    潘姨娘苦笑不已,这是好事吗?恐怕未必见得。

    只是太妃和王妃都发了话,若是不服从,恐怕也没什么好果子吃,自己又不能装刚烈的,学着紫鹃去碰头寻死,自己明明就是王爷的妾室,听从驱使,也是应当应分的。于是潘姨娘自回房去收拾。这边云轻庐也随着王府的婆子进凝瑞轩,来给黛玉诊脉。

    虽然下人们不敢多说,但云轻庐察言观色,也知道黛玉又跟太妃闹了别扭,确切说是太妃又给黛玉小鞋穿了。可是这不是小事,自己还是不要多嘴的好。

    诊脉,开药,到看着水溶带着随行属官,四个家人和一个妾室。浩浩荡荡的离了北静王府,云轻庐才轻叹一声。准备离开。

    “云大人请留步。”水安见云轻庐要走,忙上前躬身行礼,将他拦住。

    “嗯?大总管还有事?”云轻庐淡淡一笑。

    “我家王妃还有事麻烦大人,请大人到静韵堂略坐。”

    “哦,好。”王妃有话要说,这可不是小事,云轻庐转身随着水安又回去。

    黛玉身子虽然十分的不舒服,这会儿只想躺在床上好好地睡一觉,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做。可是不行,水溶临走时一再嘱咐,一定要把婧琪送到云轻庐的医馆去住,因为医馆里所有的人都懂医术,且有不少是云轻庐手把手带大的徒弟,婧琪住到那里,跟云轻庐救济来的那些贫苦孩子在一起,让懂医术的人时刻照顾着她,或许很快就会好起来。

    所以黛玉即便是要休息,也要先把这件事办好再说。

    静韵堂里,黛玉无力的靠在太师椅上,脸色苍白,憔悴的让人不忍多看。云轻庐进门后,唯一的心思便是,她需要多多休息,且不能再劳碌操心了。

    “云大人请坐。”黛玉看云轻庐看着自己的目光带着些许的悲悯,只当是大夫看病人的正常心情。淡淡一笑,抬手指了指下手的椅子。

    “谢王妃赐坐。”云轻庐对着黛玉轻身一躬,然后起身,坐在黛玉所指的椅子上。

    “请大人回来,还是为了我们家大姑娘的事情。”黛玉也想过,让婧琪这样身份的人住到云轻庐的医馆里,有些难为人家,可是水溶坚持要这样,她也只好照办。于是简单的说了自己的意思,便等云轻庐回话。

    云轻庐自然明白水溶如此安排的意思,因为他也一直在怀疑婧琪的病是不是有什么蹊跷,凭自己多年的行医经验,这婧琪原该是大好了才对,不知为何她还是反复无常。于是云轻庐对着黛玉颔首笑道:“王妃客气了。既然大姑娘是下官的病人,下官便有责任把她医好。王妃和王爷信任下官,是下官的荣耀,又怎敢言辛苦二字。”

    “既然这样,本宫就安排人把大姑娘和她的随从一起送过去吧。”黛玉感激云轻庐的帮忙,疲惫的脸上露出一丝难得的微笑,就像夜风中摇曳的白色蔷薇,让人心痛不已。

    “这些事情下官和大总管二人去办就好了。王妃身体不好,还要多休息才是。切不可因为这些事情糟蹋了身体。”

    “多谢云大人关心。那本宫就失陪了。”

    “王妃请自便,明日下官会来给王妃请脉。”云轻庐离座,对着黛玉深施一礼,算是恭送王妃之礼。

    黛玉感激的点头,离座后转到屏风之后,从静韵堂后门回静雅堂休息。

    紫鹃没有回自己房里,而是被黛玉留在了东暖阁。好歹东暖阁屋子宽敞,小丫头们从边上伺候,也不显得拥挤。黛玉也可以随时过来瞧她。

    “主子……奴婢……对不住您。”紫鹃的额头上缠着白布,脸色也苍白憔悴,头发也简单的绾住,穿一身家常松花色的裙袄,歪在东暖阁的矮榻上,连连自责。

    “你有什么对不住我的?你这个傻丫头,怎么就这么傻?若是你有个好歹,我又如何自处?”黛玉看着紫鹃这副模样,又心疼又心焦。

    “主子放心,奴婢没事。倒是累主子担惊受怕的,奴婢万死莫赎。主子的脸色差得很,不要再为奴婢的事情劳心,请主子快去歇息,奴婢好歹也心安些。”紫鹃说着,又喊晴雯道:“青儿,你死哪里去了?还不快服侍主子去歇着?”

    晴雯端着托盘应声而入,海棠花式黑漆托盘上,是两碗参汤。

    “自古以来,只有你一个人心疼主子,我们都是吃白饭的呢,自己都这副德行了,还不消停一点,这样大呼小叫的惹人厌。”晴雯把托盘放到高几上,端了一碗参汤给黛玉,又陪笑道:“主子,奴婢知道您不爱喝这个,可云太医说了,这个每日两次,必不可少,不然他又要给主子开药方子吃药了。主子,您就心疼心疼奴婢,快趁热喝了吧。奴婢可不想蹲茶炉子煎药去。”

    黛玉失笑,只得接过参汤:“这屋子里,就数着你最是磨牙。你看紫鹃都这副模样,你还不给她一点好气。”

    “她是自作自受。不愿意就不愿意呗,用得着寻死觅活的?”晴雯瞪了紫鹃一眼,把另一碗参汤端给她喝,想想当时那副情景,她都要吓死了!此时还心有余悸。只是害怕是没用的,一定要好好地说说这蹄子才行。这会子王爷走了,她又这副模样,主子跟前真真是打了饥荒。

    “让你一个人服侍主子,我心中却是不安。”紫鹃不好意思的笑笑。等黛玉把参汤喝完,她才敢喝。做奴婢的,凡事都不能在主子前头。

    “秋茉送走了婧琪,也该没什么事了。你放心,她回来就好了。”

    “嗯,这府上的奴才好像都很怕她。”晴雯点头,她是见识过秋茉的威风的。秋茉一句话,从来不用重复第二遍,包括水安在内,那些奴才们全都服服帖帖。

    那是一种习惯性的惧怕,不是一日两日形成的。黛玉也感觉到了,原也猜想过秋茉同水溶的关系,只是后来发现,秋茉看水溶的时候,眼睛纯净的如秋水一般,一丝杂质也没有。黛玉是深陷爱河之人,这种事情看看就明白,所以倒越发看重秋茉。

    用了参汤之后,晴雯劝黛玉回房歇着。黛玉也觉得自己身体不支,安慰了紫鹃两句,便回自己的卧室,歪在床上不多时便睡着了。

    秋茉和太妃跟前的两个嬷嬷一起把大姑娘婧琪送到云轻庐的医馆里,安排妥当之后已经是午时用饭的时间。秋茉在北静王府书房里伺候了四五年,和云轻庐算是老熟人了。向来同他说话,也算是随便的。因看今日云轻庐神情有些恍惚,且医馆并不忙,他也没什么事做,于是转身跟那两个嬷嬷说:“两位大娘请先回去,我上火了,这几天嗓子疼的厉害,找云大人讨几粒丸药吃,回头我自己回府。”

    两个嬷嬷也不多话,只答应着,坐着来时的车回府跟王妃回话。

    云轻庐便斜着眼睛看了看秋茉,笑道:“你神清气爽,哪有上火的样子?别蒙我,有事快说。”

    “哎,云大人这几天忙的很啊。见了谁都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好像大家都欠了你八百大钱似的。”秋茉笑看着云轻庐,转到他的眼前,又盯着他半晌,突然开口问道:“瞧你这一副神不守舍的样子,莫不是有了心上人了吧?”

    “胡说!”云轻庐瞪了秋茉一眼,转身进屋。

    “原来我是胡说?好吧好吧。”秋茉也不生气,而是跟着云轻庐一起进屋,进屋后也不客气,一屁股坐在椅子上,长叹一口气,“哎!既然这样,那我就别多嘴了。只是人家好不容易出来一趟,却不想现在就回去。”

    “你不回去,王妃那里怎么办?”云轻庐皱起眉头,看着秋茉不满的说道,“你们王爷前脚走,你后脚就偷懒?小心王爷回来,我告你的状。”

    “好啊,你去告啊。你告我偷懒,我就告你暗恋王妃。”秋茉一语惊人,把云轻庐吓得几乎说不出话来。

    “你胡说!”半晌之后,云轻庐猛然从椅子上跳起来,上前两步拉起秋茉便往外扯,“你给我出去,别在我这里胡说八道。你这个疯丫头想是要死了!你活腻歪了是不是?那也别拉上我陪葬!”

    “我疯了?我活腻歪了?呵呵……”秋茉不气不恼,只是淡淡的笑笑,一甩手挣开云轻庐的手,抬手摁住他心脏的位置,轻声问道:“那你这里为何跳的这样快?你自己听听,它就要蹦出来了。”

    “你放手!男女授受不亲你不知道吗?”云轻庐恼羞成怒,一把推开秋茉,慌张的背过身去。

    “怕了?慌了?”秋茉依然微笑着,走了几步,转到云轻庐的面前,一双明净的眼睛看着云轻庐,倒把云轻庐看的不敢直视她,反而仰头看着一边的天空。

    “你是皇上的专属御医,平日里太妃的身体抱恙你都不会轻易到王府走动。可如今王妃稍有头疼脑热,你都会屁颠屁颠的跑去,又是诊脉,又是煎熬汤药,那是千叮咛万嘱咐,生恐我们这些下人有一丝不慎。你说,这是为了什么?”

    为了什么?云轻庐的嘴角带着一丝苦笑。为了什么自己能说清楚吗?如果非要找一个理由,他可以说,因为他跟北静王是莫逆之交,北静王的事情就是他云轻庐的事情;或者,他也可以给自己是说,那是皇上的暗示,皇上关心北静王妃,要时刻知道她的身体状况,又碍于君臣礼仪不能时常探视,只有靠自己这个御医知道她的消息。

    可是王爷也好,皇上也好,这些都盖不住云轻庐自己心中的那个声音。那就是,天下人都可不救,唯有这个女子一定要安然无恙。

    云轻庐的沉默不语,让秋茉的悲伤迅猛延伸。她的眼睛里不知何时已经噙满了泪水,透过泪光她在看云轻庐时,他的面孔那样模糊不清,那样遥不可及。

    “我知道,在原来的时候,你的心中有另一个人。那个人在你心中十几年抹不去,后来她死了你更是无限缅怀她,我不能跟一个死去的人争,于是我等。可是我等了这么久,又等来了什么?你可以不爱我,但你不可以爱这个人。她不是你能爱的,她是高高在上的王妃!爱上她,你注定无路可退。”

    “秋茉,是我对不起你,你是个好姑娘,我一直都辜负了你。可是你别把这件事情牵扯到别人身上,这是你我二人的事情,与王妃无关。王爷和我是莫逆之交,老话说:朋友之妻不可欺。我云轻庐再不是人,也不敢对王妃存非分之想。”云轻庐苦笑,更何况王妃心中唯有王爷,他们伉俪情深恩爱有加,心中眼中哪里还能再看到别人?

    “那你带我走吧。王爷曾经答应过我,只要我愿意,随时可以离开王府。我们走的远远地,到一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你开医馆治病救人,做你喜欢做的事情。我纺线织布,换银钱来养活咱们二人。如何?”

    “呵呵……”云轻庐笑了,这个小丫头实在可怜,只是这不是自己要的那条路。

    “你笑什么?你笑我无知?还是不相信王爷会放我们走?”

    “秋茉,我云轻庐不是那种只求温饱之辈。我们在一起不合适,对不起……”

    “那你求的是什么?你不是说你最讨厌那些尔虞我诈的官场吗?”

    “是的,我是不喜欢官场的黑暗丑陋,但我要做天下名医。天下名医你懂吗?那就是要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我的名字,我要攻破世间的疑难杂症,还要把我今生所学著写医书,留给后人。”云轻庐看着蓝蓝的天空,春日的正午,阳光灿然,大地回暖,人们穿一身夹袍便可被这阳光烤的浑身暖暖的。

    “好……我明白了,你放心,我以后再不会纠缠你。”秋茉的脸苍白了许多,眼神中带着无助的哀伤。她慢慢转身离开。

    秋茉回府,晴雯见她一副怅然若失的样子,便悄声的问她怎么回事。秋茉只淡淡的说了一声:“身上乏的很,替我在王妃面前告个假,今晚就不进去服侍了。”

    “乏了就好好歇息。王妃也睡着呢,这会子也不用人伺候,晚上我值夜就是了。”晴雯给她倒了热茶,看着她躺下,方转身出去伺候黛玉。

    黛玉晚饭时方睡醒,醒来之后脸色好了很多。晚饭吃了点粥,太妃使人过来瞧了她,又说了太妃许多安慰的话,嘱咐黛玉好好保养身体,家中诸事交给管家即可。又说今日王爷出门,家中见了血光,太妃怕对王爷不利,明天便要进佛堂虔心礼佛,为水溶祈祷消灾。

    黛玉也不能说什么,只说些客套话而已。

    太妃的人刚走,晴雯正要服侍黛玉歇息,水安家的却来了。

    “王妃,王爷有书信回来,特别嘱咐书童务必今晚交到王妃手中。”水安家的说着,从袖子里拿出一封信,双手呈上。

    “这么快就有书信回来?”黛玉纳闷,询问的目光看着水安家的。

    “是啊,奴才也猜不透是为了什么,王妃莫急,拆开看看不就知道了?”水安家的忙回道。

    黛玉点头,转身从炕柜的小匣子里拿出一把精致的裁纸刀,那信封轻轻地划开,从里面拿出一张绵帛纸来,展开看时,正是水溶潇洒俊逸的行草书:

    玉儿吾妻:

    夫奉皇命,南去督水,无奈与妻新婚而别。一路出京,心情寂寥,春日胜景,无心顾暇。心中唯念吾妻,孤影对月,凄冷夜深,落寞之情可如为夫一般?

    想为夫与玉儿成婚日浅,但情深似海。夫早有心志,今生今世,非玉儿之手不执。卧榻之侧,非玉儿不容。

    此次离京,母命难违,不得已带潘氏离家。实非溶心所愿。因此出京之后,将其留于城外别院之中。家人不解其意,为夫窃以为不足为外人道。只告知玉儿一人,只盼卿能知溶心。

    生当同衾,死亦同穴。乃吾与玉儿今生之志,夫时刻谨记,想玉儿亦然。

    停笔沉思,如见玉儿娇颜。嘱吾妻务必保重身体,待为夫归来,共话相思情长。

    夫溶亲笔。

    黛玉读此书信,先是苦涩,后知水溶把潘氏留在城外别院,只带属官和书童上路,苦涩之中带着几分欣慰,暗叹自己没有看错人,他果然记得自己的话。又看到下面水溶毫不避讳,直抒对自己的思念之苦,欣慰中又有些酸楚。那眼泪便吧嗒吧嗒的落下来,打湿了信纸,把那飞龙走凤的墨迹洇化。

    “主子,怎么啦?您怎么哭啦?”晴雯不解,王爷刚离家半日,该不会有什么大事啊,想来顶多二人也就是说说相思之苦,可主子如此伤心,必定有她的缘故。

    “没什么,水安家的,你告你总管,明儿一早派个可靠地人,送些银两到城外的别院,告诉看护家院的人,要好生照顾潘姨娘,不许有任何闪失。”

    “什么?”晴雯奇怪的看着水安家的,水安家的也不解的看看晴雯,又疑惑的看着黛玉。

    “王爷没有带潘姨娘走,把她留在了城外别院。王爷做事自有他的道理,也不是我们能胡乱猜测的,只是这事不许让太妃知道,免得又生闲气。你们记住了?”黛玉正色道。

    “是,奴才记下了。”水安家的和晴雯忙福身答应。

    水安家的便告退出去,自去跟她男人商议明日之事。晴雯则服侍黛玉换了衣裳躺倒床上。

    “你别出去了,就睡我身边吧,跟我做个伴。”黛玉看着晴雯收拾杯盏,轻声说道。

    “是,主子放心,奴婢把这些收拾出去,就进来伺候。主子这会儿赶奴婢出去,奴婢也不出去。原来夜里有王爷伺候主子,这会儿王爷不在,端茶倒水的,便只好由奴婢来了。”晴雯一边说着,又对着黛玉坏笑。

    “你这死蹄子,一天不骂你你就皮痒。还不快换了衣服来睡觉。”黛玉啐了一声,转身朝里,闭上眼睛不再多话。(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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