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惊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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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声音虽然柔弱，可也显得坚定而清亮，一字不落的传入了宋蔻香的耳中。宋蔻香听得仔细，不由仔细打量起那少女。
然崔婆子那闻言早就炸了起来，气嚷嚷的骂道：“真是给脸不要脸！凭你是什么穷乡烂户里来的人，竟然还敢自称是我家的小姐！来人啊，都给我打，狠狠的打，这些个贱蹄子，不打得她们满地找牙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也不想想咱们府是什么人家，也敢来乱攀亲戚，真个是骨头轻了不晓得自己几斤几两了！”
崔婆子的话还没说完，就有个急着抢功的护院一把将那少女推了出去，那少女吃不住那样大的力气，径直摔在了地上。
宋蔻香吓了一跳，拎着裙大步跑了上前，“住手！谁允许你们动手的！”
原本那些准备撸袖子动手的护院纷纷停了下来，又迟疑的看向崔婆子。崔婆子“啊哟”大喊了一声，“小姐可别靠近了！这些人都脏都很。”
宋蔻香有些厌烦她这咋咋呼呼的模样，瞧了一眼被推在地上的瘦弱少女，越发觉得崔婆子才是恶人，眉眼间闪过厌恶。
迎春眼尖，立即去拂开了崔婆子搭在小姐臂弯间的那只手。
崔婆子讪笑笑抽回了手，心中暗想平日府里大小事都经由吴妈妈那过，落在自己身上的差事少得可怜，都是些无关键要的不说，油水更是少得很。今儿个好不容易吴妈妈跟着夫人去上香，府里就她主事，恨不得在主子面前抖出全身本事来。
“我也是为了小姐着想，这些人着实不好碰。”
宋蔻香却不再理会，满心思的疑惑在唇齿间挣扎了会才出声问道：“你……你刚才说什么？你也是宋家的小姐？”
那少女粗衣麻布却不掩清丽，抬起头时眼眶通红含着莹莹泪水，她点了点头，“是。”
宋蔻香满脸的稀奇，一双漆黑的眼眸溢着诧异：“可我怎么不认得你？你要找的是这家宋府？”
她行为语气都坦坦荡荡，充满了至真至诚。
“我叫宋兰织……”少女望着宋蔻香，放下了内心的戒备。
“宋……兰织……兰织……”宋蔻香将这名字在口中念叨了两遍，这个“兰”和她名字当中的“蔻”字都属于花草，难道这人真是……
正当她举棋不定的时候，那少女又道：“我同我娘原先一直住在长洲的梅园里，只是今年我娘的病一直不见好，这才……”言至此处，她又落下了眼泪来，模样神情都是惨兮兮的，“我娘是魏姨娘，我叫宋兰织，我没有撒谎……”
“咳咳、咳咳咳。”稍远些的牛车里传出一连串的咳嗽声，又急又响，那情形叫人觉得晃晃悠悠的牛车都要被咳散架了。
宋兰织连忙起身，忍着疼跌跌撞撞的去了牛车旁。只见那牛车里头伸出了一只颤颤巍巍的手来，枯瘦如柴。
宋蔻香看了只觉十分可怜，问身边的迎春：“我好像记得的……咱们在长洲是有一处叫梅园的园子。”
她并未去过，只是前几年的冬日闹着要看红梅，家里头就栽了几棵。当时宋蔻香欢喜得不成，不经意却听见有人说长洲梅园里的梅花才是最好的，她央求着许氏带自己去，不想许氏去发了好大的怒，那碎嘴的仆役也让打发走了。
迎春虽是大丫鬟，却没出过府，摇了摇头称不清楚。
宋蔻香转而又去问崔婆子，“你去账房查查，咱们是不是在长洲有这个园子。”
“不瞒小姐，咱们府在长洲的确有这么个园子，可……”崔婆子面露难色，欲言又止。
宋蔻香不由挑起了眉稍，“这么说来……她说的那些话都是真的了？”
崔婆子立即摇头，“长洲……确实有这么一位姨娘长住着养病。”
其实她自己个儿也没瞧见过真人，又隐约听说是不得老爷喜欢才叫搬外头住的，“可那位姨娘梅园住得好好的，又有丫鬟仆役伺候，哪会这般？小姐可仔细别被骗了。”
宋蔻香却也有些疑惑，心想此时她爹娘都不在，此时门外聚了不少热闹的人……“是真是假，先带回府在查证，别叫人觉得我宋府仗势欺人。”
那崔婆子还想开口争辩几句，看见小姐一脸坚决，是好闭了嘴。她一面吩咐了人将这两人从侧门领回了府，一面遣了腿脚灵活去的严华寺告知夫人。
宋蔻香被这事这么一闹，也没心思再出去玩儿了，让丫鬟去支会了贺文瑶改日另约。等回了屋，又让丫头封春去府外请大夫瞧一瞧先前接进府的那两人。
迎春给她沏了杯茶，到底忍不住说道：“奴婢瞧今日的事有些稀奇，还是等夫人回来再说。”
“你也觉得她们是骗子？”宋蔻香问。
迎春摇了摇头，“不好说，只是今日她们出现的时辰有些凑巧，偏是老爷夫人不在，小姐要出门的时候，奴婢……觉得太凑巧。”
话到这也就歇了，不多时，竟有人来通传说夫人回来了。
宋蔻香立即起身过去，还没走到堂屋，就听见瓷器摔在地上的声音，她娘的声音中透着腾腾怒气，“她们怎么来的？！”
“娘——”宋蔻香站在门口喊了一声，瞧见堂中正跪着崔婆子。
吴妈妈也跟着许氏折返了回来，一见宋蔻香立即上前，“小姐怎么来了？您先回去春苑去，夫人这有要紧事要办。”
宋蔻香道：“娘不是要问她们是怎么进门来的吗？是女儿让她们进来的。”
许氏脸色不好看，气得身子都在微微打着颤，她似是不置信地望着宋蔻香：“你？”
宋蔻香坦然的点了点头，“她们两个在府门外不肯离开，崔婆子喊打喊骂，外头围了不少看热闹的人，女儿只好先将人带进来。”
这么一说，许氏想想倒也是，怒气也稍稍消减了两分。只是想到这桩事实在不好让她参合进来，匆匆让吴妈妈送回春苑里头去。
宋蔻香纵然再不情愿，也只好回去，路上不由问道：“吴妈妈，为什么娘这么不喜欢她们回府？”
吴妈妈心知瞒不住，只好道：“小姐不晓得，这魏姨娘头先染了治不好的恶毛病，夫人心善才让他们去梅园养着病的。这病容易过人，不然夫人哪是容不下来人的主母？”
“嗯。”宋蔻香长舒了一口气，脸上终于重新染上了一些笑容。她母亲的人这样心慈，怎么会故意苛待她们呢。
“却没想到如今她们冒冒失失的入了府，那魏姨娘的毛病看着更厉害了些，夫人担心染了旁人就不好了。”吴妈妈眉宇间带着担忧，说话的语气也是十分沉重。
宋蔻香不想其中还有这样隐情，想起之前自己实在意气用事，鲁莽得很，不由懊恼了起来，摇晃着吴妈妈的手臂道：“那怎么办？”
迎春也适时开口哄着道：“小姐宽心，夫人和吴妈妈都在，出不了岔子的。”
末了，宋蔻香问吴妈妈：“那她们呢？是送回长洲的梅园吗？”
吴妈妈怅然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还要看夫人的意思，总归……这宋府不该是她们该来的地方的。”
且说吴妈妈将宋蔻香送回了春苑就就紧赶紧的回了瞻苑，许氏心火未消，开口道：“要我看也都是有能耐的，梅园那养的都是吃闲饭的？竟闹出这样大的纰漏来！等这的事解决了，梅园里的管事我要一个个亲自过问！”
“夫人消消气，如今这人已经来了，后头怎么办，夫人可想好了？”吴妈妈皱着眉头问。
许氏却反问道：“你送香儿回去，她可有问什么？”
吴妈妈道：“我已经跟小姐解释了，夫人放心吧。”
许氏叹了口气，伸手捏了捏眉心，“她年纪小，不晓得世道险恶，叫人利用了都不知道。”
“长洲到京城……路可远着呢，真是魏姨娘跟……两个人就一路走回来了？”吴妈妈有些不可置信，人刚才她已经远远的去看了一眼，魏姨娘病的上气不接下气，那姑娘也瘦弱的可怕，真要是这两人就这么一路摸索着来京城的，实在叫人意外。
许氏意味不明的叹道：“只要有心，有什么是办不到的。”静默了会，她又接着道：“也是我疏忽了。人早早的送回去，一刻也耽误不得。今儿老爷沐休，不知几时就回来了，可别再生什么事。等等……我让崔李家的去办了，总还有些不放心，你过去给我盯着瞧瞧，送人出来城再回来。”她口中所提的崔李家就是崔婆子。
吴妈妈应了下来，却没想刚转身宋老爷就从垂花门穿了过来，“夫人，老爷回了。”
许氏心思飞快转过，到底决定按下那事不提，让吴妈妈照旧行事，自己则站了起来迎了宋老爷，“怎这么早就回来了？“
她斟了热茶递过去，伸出手在宋致学的肩膀上轻轻揉按。
宋致学闭着眼放松，隔了会才道：“严华寺的法会这么快就结束了？”
许氏心里咯噔一声，心说老爷何时过问自己这种小事来了，旋即笑了道：“走到一半车轴坏了就回来了。”
“哦……”宋致学应了声。隔了许久才忽然睁开眼，“听说，魏姨娘和兰织从长洲回来了？”
这声音虽然柔弱，可也显得坚定而清亮，一字不落的传入了宋蔻香的耳中。宋蔻香听得仔细，不由仔细打量起那少女。
然崔婆子那闻言早就炸了起来，气嚷嚷的骂道：“真是给脸不要脸！凭你是什么穷乡烂户里来的人，竟然还敢自称是我家的小姐！来人啊，都给我打，狠狠的打，这些个贱蹄子，不打得她们满地找牙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也不想想咱们府是什么人家，也敢来乱攀亲戚，真个是骨头轻了不晓得自己几斤几两了！”
崔婆子的话还没说完，就有个急着抢功的护院一把将那少女推了出去，那少女吃不住那样大的力气，径直摔在了地上。
宋蔻香吓了一跳，拎着裙大步跑了上前，“住手！谁允许你们动手的！”
原本那些准备撸袖子动手的护院纷纷停了下来，又迟疑的看向崔婆子。崔婆子“啊哟”大喊了一声，“小姐可别靠近了！这些人都脏都很。”
宋蔻香有些厌烦她这咋咋呼呼的模样，瞧了一眼被推在地上的瘦弱少女，越发觉得崔婆子才是恶人，眉眼间闪过厌恶。
迎春眼尖，立即去拂开了崔婆子搭在小姐臂弯间的那只手。
崔婆子讪笑笑抽回了手，心中暗想平日府里大小事都经由吴妈妈那过，落在自己身上的差事少得可怜，都是些无关键要的不说，油水更是少得很。今儿个好不容易吴妈妈跟着夫人去上香，府里就她主事，恨不得在主子面前抖出全身本事来。
“我也是为了小姐着想，这些人着实不好碰。”
宋蔻香却不再理会，满心思的疑惑在唇齿间挣扎了会才出声问道：“你……你刚才说什么？你也是宋家的小姐？”
那少女粗衣麻布却不掩清丽，抬起头时眼眶通红含着莹莹泪水，她点了点头，“是。”
宋蔻香满脸的稀奇，一双漆黑的眼眸溢着诧异：“可我怎么不认得你？你要找的是这家宋府？”
她行为语气都坦坦荡荡，充满了至真至诚。
“我叫宋兰织……”少女望着宋蔻香，放下了内心的戒备。
“宋……兰织……兰织……”宋蔻香将这名字在口中念叨了两遍，这个“兰”和她名字当中的“蔻”字都属于花草，难道这人真是……
正当她举棋不定的时候，那少女又道：“我同我娘原先一直住在长洲的梅园里，只是今年我娘的病一直不见好，这才……”言至此处，她又落下了眼泪来，模样神情都是惨兮兮的，“我娘是魏姨娘，我叫宋兰织，我没有撒谎……”
“咳咳、咳咳咳。”稍远些的牛车里传出一连串的咳嗽声，又急又响，那情形叫人觉得晃晃悠悠的牛车都要被咳散架了。
宋兰织连忙起身，忍着疼跌跌撞撞的去了牛车旁。只见那牛车里头伸出了一只颤颤巍巍的手来，枯瘦如柴。
宋蔻香看了只觉十分可怜，问身边的迎春：“我好像记得的……咱们在长洲是有一处叫梅园的园子。”
她并未去过，只是前几年的冬日闹着要看红梅，家里头就栽了几棵。当时宋蔻香欢喜得不成，不经意却听见有人说长洲梅园里的梅花才是最好的，她央求着许氏带自己去，不想许氏去发了好大的怒，那碎嘴的仆役也让打发走了。
迎春虽是大丫鬟，却没出过府，摇了摇头称不清楚。
宋蔻香转而又去问崔婆子，“你去账房查查，咱们是不是在长洲有这个园子。”
“不瞒小姐，咱们府在长洲的确有这么个园子，可……”崔婆子面露难色，欲言又止。
宋蔻香不由挑起了眉稍，“这么说来……她说的那些话都是真的了？”
崔婆子立即摇头，“长洲……确实有这么一位姨娘长住着养病。”
其实她自己个儿也没瞧见过真人，又隐约听说是不得老爷喜欢才叫搬外头住的，“可那位姨娘梅园住得好好的，又有丫鬟仆役伺候，哪会这般？小姐可仔细别被骗了。”
宋蔻香却也有些疑惑，心想此时她爹娘都不在，此时门外聚了不少热闹的人……“是真是假，先带回府在查证，别叫人觉得我宋府仗势欺人。”
那崔婆子还想开口争辩几句，看见小姐一脸坚决，是好闭了嘴。她一面吩咐了人将这两人从侧门领回了府，一面遣了腿脚灵活去的严华寺告知夫人。
宋蔻香被这事这么一闹，也没心思再出去玩儿了，让丫鬟去支会了贺文瑶改日另约。等回了屋，又让丫头封春去府外请大夫瞧一瞧先前接进府的那两人。
迎春给她沏了杯茶，到底忍不住说道：“奴婢瞧今日的事有些稀奇，还是等夫人回来再说。”
“你也觉得她们是骗子？”宋蔻香问。
迎春摇了摇头，“不好说，只是今日她们出现的时辰有些凑巧，偏是老爷夫人不在，小姐要出门的时候，奴婢……觉得太凑巧。”
话到这也就歇了，不多时，竟有人来通传说夫人回来了。
宋蔻香立即起身过去，还没走到堂屋，就听见瓷器摔在地上的声音，她娘的声音中透着腾腾怒气，“她们怎么来的？！”
“娘——”宋蔻香站在门口喊了一声，瞧见堂中正跪着崔婆子。
吴妈妈也跟着许氏折返了回来，一见宋蔻香立即上前，“小姐怎么来了？您先回去春苑去，夫人这有要紧事要办。”
宋蔻香道：“娘不是要问她们是怎么进门来的吗？是女儿让她们进来的。”
许氏脸色不好看，气得身子都在微微打着颤，她似是不置信地望着宋蔻香：“你？”
宋蔻香坦然的点了点头，“她们两个在府门外不肯离开，崔婆子喊打喊骂，外头围了不少看热闹的人，女儿只好先将人带进来。”
这么一说，许氏想想倒也是，怒气也稍稍消减了两分。只是想到这桩事实在不好让她参合进来，匆匆让吴妈妈送回春苑里头去。
宋蔻香纵然再不情愿，也只好回去，路上不由问道：“吴妈妈，为什么娘这么不喜欢她们回府？”
吴妈妈心知瞒不住，只好道：“小姐不晓得，这魏姨娘头先染了治不好的恶毛病，夫人心善才让他们去梅园养着病的。这病容易过人，不然夫人哪是容不下来人的主母？”
“嗯。”宋蔻香长舒了一口气，脸上终于重新染上了一些笑容。她母亲的人这样心慈，怎么会故意苛待她们呢。
“却没想到如今她们冒冒失失的入了府，那魏姨娘的毛病看着更厉害了些，夫人担心染了旁人就不好了。”吴妈妈眉宇间带着担忧，说话的语气也是十分沉重。
宋蔻香不想其中还有这样隐情，想起之前自己实在意气用事，鲁莽得很，不由懊恼了起来，摇晃着吴妈妈的手臂道：“那怎么办？”
迎春也适时开口哄着道：“小姐宽心，夫人和吴妈妈都在，出不了岔子的。”
末了，宋蔻香问吴妈妈：“那她们呢？是送回长洲的梅园吗？”
吴妈妈怅然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还要看夫人的意思，总归……这宋府不该是她们该来的地方的。”
且说吴妈妈将宋蔻香送回了春苑就就紧赶紧的回了瞻苑，许氏心火未消，开口道：“要我看也都是有能耐的，梅园那养的都是吃闲饭的？竟闹出这样大的纰漏来！等这的事解决了，梅园里的管事我要一个个亲自过问！”
“夫人消消气，如今这人已经来了，后头怎么办，夫人可想好了？”吴妈妈皱着眉头问。
许氏却反问道：“你送香儿回去，她可有问什么？”
吴妈妈道：“我已经跟小姐解释了，夫人放心吧。”
许氏叹了口气，伸手捏了捏眉心，“她年纪小，不晓得世道险恶，叫人利用了都不知道。”
“长洲到京城……路可远着呢，真是魏姨娘跟……两个人就一路走回来了？”吴妈妈有些不可置信，人刚才她已经远远的去看了一眼，魏姨娘病的上气不接下气，那姑娘也瘦弱的可怕，真要是这两人就这么一路摸索着来京城的，实在叫人意外。
许氏意味不明的叹道：“只要有心，有什么是办不到的。”静默了会，她又接着道：“也是我疏忽了。人早早的送回去，一刻也耽误不得。今儿老爷沐休，不知几时就回来了，可别再生什么事。等等……我让崔李家的去办了，总还有些不放心，你过去给我盯着瞧瞧，送人出来城再回来。”她口中所提的崔李家就是崔婆子。
吴妈妈应了下来，却没想刚转身宋老爷就从垂花门穿了过来，“夫人，老爷回了。”
许氏心思飞快转过，到底决定按下那事不提，让吴妈妈照旧行事，自己则站了起来迎了宋老爷，“怎这么早就回来了？“
她斟了热茶递过去，伸出手在宋致学的肩膀上轻轻揉按。
宋致学闭着眼放松，隔了会才道：“严华寺的法会这么快就结束了？”
许氏心里咯噔一声，心说老爷何时过问自己这种小事来了，旋即笑了道：“走到一半车轴坏了就回来了。”
“哦……”宋致学应了声。隔了许久才忽然睁开眼，“听说，魏姨娘和兰织从长洲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