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遥忆当年遇袭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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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下衣裳，她看到心前与肩处两处伤口，那心口是钻心小孔，如今虽是结了痂，却依旧连着心存着疼。那肩上的伤口是被守护青霜剑的白虎所伤，那爪子撕裂的皮肉之痛还犹记在心，一想起就后怕。她还得感谢忱木的木之岩，若不是他，想必自己早已成为灵兽腹中之物。
她想起以前习武射箭，总也会受些皮肉之伤，那是如瑶总会在她沐浴之时为她上药，还一边上药一边嘟囔着：怎么又这么不小心啊小姐。这以后要是留疤了可怎么办呀。
她还老是吵着让如瑶不要唠叨她，明明是个比她还年小的丫头，却这么爱啰嗦她。如瑶，现在你可还好？对不起，你肯定会怪我没把你带出来。
那场大火，如今依旧好像在眼前般，熊熊燃烧，满眼皆是红光。她那晚虽是知道会有人来带走她，却未知竟是一场大火，她被辛梧叫醒拉走时，那火舌已经舔遍了几乎整个外殿，外殿之外，烧得任谁都进不来。
正被呛得喘不了气时，辛梧把一块湿布给了她捂在鼻子上，在人手慌乱无法顾及之时，将她带出了遇霖殿，她本想带走如瑶，辛梧却只说，来不及了，我们必须现在走。
她逃出那院子时，似乎瞥见了那人匆忙跑来，她永远忘记不了的眉眼，他曾在她颈间低吟凉儿的声音。
来不及带走如瑶，来不及带走深爱，来不及去恨你。
后来，辛梧说，那场大火不是他们计划之中的事，但还好时间是一样的。她也不再去想，那宫中究竟是谁要她死，因为那宫中除了他，个个都容不下她。
唯独他，那三年即便留着她在离得最远的宫殿，却依旧是要留住她，如同一个谁也说不动的孩子。即便是个孩子，这皇宫之中又有谁敢违逆帝王之言？
如今，往事如烟。“他以为，我已经死了吧？”她不自觉说出话来，突然自己才发觉，看向那铜镜之中穿好衣裳的自己，如同不认识之人。“也好。”
他们之间总是要有一个人退出这个爱不了也恨不了的局面，她能够死在他的意识里面，倒也是极好的结局。从此两人，便在这海角与天涯两处各自珍重。
她突然觉得自己脸颊有些凉，手背一擦才知全是泪水。
用袖子胡乱擦了擦，拿着剑出了房间，空留那一室的换衣之后的香气氤氲。
万木葱茂遮住那骄阳之光，林中叽喳有些知了鸣着，绿树成荫，叶影闪烁。喝了翼可花入味的汤药，穆轩的脸色好了些，那嗜睡症也缓解多了，清醒时还能与穆凉下下棋，可这往时盯紧了棋盘的她，今日却总是走神忘记走棋。
“穆凉，该你了”穆轩拿手在她面前晃了晃，才把她的魂找了回来。“啊，到我了”她看着棋盘，胡乱整理了下思绪，下在那一处，穆轩只需几步棋便可将她的棋子尽都围在其中，可是反倒是赢得这么容易，穆轩反而觉得她今日似有心事，无心棋局。
她下了那步棋，才知道自己已经输了。她皱着眉头说，我输了。
穆轩将棋子放下，看着她说，这是怎么了？
穆凉摇摇头，扯出一个笑容，说，没什么。而后又扬起更灿烂的笑容：二哥，我陪你出去散散步吧。
树影摇曳之下，他看着穆凉将心事一一压下，却也不忍心再往下问，只轻轻点头。
靳亭关街上，尽是各式北方风情特色，女子脸上都蒙着纯色艳丽的轻纱卖着一些精巧样式，男子则穿着水纹绣靴子配着短刀。她到这里来倒也是三个月之久了，虽是听闻这里的女子都爱蒙着面纱，嫁人之时更是要选一块自己喜欢的薄纱钉上蝴蝶银扣，在结婚之夜戴在脸上，由夫君亲自摘下，留作定情之物，方能白头偕老，永结同心。但她一直极少出来，基本从不记得带上面纱，那路上之人视她为怪人的眼神她今日却毫不在意，兀自失了神般走着。
穆轩看了她这幅模样，也不与她走远，一同进了酒家饮茶休息。
“阿凉，我近日精神较好，偶然记起你以前在诺海遭袭曾看过那群蒙面人腕上有一块龙腾半月印记是吗？”穆轩问，穆凉那喝水一半，点了点头说，嗯，怎么了？
那酒家中间台上一老人与一女子拉琴唱曲，众声欢呼鼓掌，穆轩却想起三年前绑了自己的那群人，虽然自己被敲晕了，但迷迷糊糊之间似乎看到那抬着他的人手边也有一块这样相似的印记。
他一直怀疑这不是凑巧。
“我怀疑，三年前绑了我的人跟在诺海刺杀你的人是同一伙的”他饮了一口茶，将茶杯缓缓置下。
穆凉顿时一惊，三年前穆轩突然失踪，直至她被带往晋国，都找不到他，如若说那绑走了二哥的人也是在诺海刺杀她的人，那下那梦蛊的人是不是也是那群刺客，可是锦羽却说这蛊毒只有晋国的暗罗杀手才能下。难道那刺客也是晋国派来的？
在想什么？穆轩见她一直不说话，眼睛却一直盯着一个方向，似乎在想些什么，他叫了她一声，才对上她的眼神。
穆凉仍旧觉得有些疑惑未解，二哥当时接到密函告知他穆凉在晋国受了伤，他连夜百里加急去了晋国，却在晋国境内便失踪了，可是如果是晋国之人抓了二哥，又何须下毒留着二哥的命呢？
她说，总觉得，二哥当时所受的埋伏不是那么简单。
穆轩消瘦了许多，但那眼睛仍是有着些许病情缓解后的亮光，他拍了拍穆凉桌子上的手：不必为我多想，如今在这塞北倒也挺好，远了凡尘世事，远了权势纠葛。
他虽是毒病缠身，神情气色不比以前，但那高挺鼻梁、剑眉星目，精致修刻一般的脸仍是成为了这酒馆里最引人瞩目的男子，一身素色银锦狮舞图腾衣袍，身形纤长直挺，与这北方的壮气豪天胡须拉扎的男子似乎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不知觉间那酒馆里的年轻女子都已悄悄红了脸窃窃私语，躲在那纱帘之后偷偷看着。
但似乎只有他还没发现。
“扑哧”穆凉眼珠子环视一圈，不小心笑出声来，“怎能说远了凡尘世事，二哥只是生病了，又不是出家”她俯近穆轩，压低了声，“二哥且看看，有多少适龄少女在为你魂牵梦绕”
穆轩倒没去看别人，只用手点了点穆凉的额头，不好气地说道，你啊你，若是我好起来，看我怎么收拾你。
他难得笑开了嘴，眉角溢出了温暖的流光，穆凉跑到穆轩身后，如小时候一样将头靠在哥哥们的肩上，她呢喃着，也不管穆轩是否能听到
二哥，你快点好起来，我再也不嫌弃谁当我嫂子了。你快点好起来啊。
穆轩宠溺地摸摸这颗小脑袋。
皇宫之内，回宫后的他洗漱完毕，便到长乐宫给太后请安。
“儿臣给母后请安”他福了身，身后一同前来的皇后也同样屈膝作礼，太后笑着，摆摆手示意他们俩免礼就坐，“皇帝与皇后不必多礼，坐吧。”
长乐宫的佛香轻绕盘着，奴才呈来盛着包含芝兰之香的西湖龙井，缓缓搁下，太后便问道皇上，皇帝微服私访之行，可是收获颇丰？
早就在皇上砍了安尔其与林白的头之前，便有其家眷进宫跪求皇后太后，让皇上网开一面，赵辰燮倒什么都还没来得及说，便心知肚明。
儿臣此次出宫，才发现有着不少人总是对朕的命令阳奉阴违。他凌厉的眼神看向皇后，独孤瑾绒心里一乱，表情变得有些不自然。
太后若有所思点了点头，见他语气不佳，便不再问此次出宫之事，又见他与皇后貌合神离之举，转而谈起：过些日子，就到为皇上挑选秀女的时候了。不知皇后可有对这批新入宫的秀女留意过一二？
皇后对太后微笑一下，便开口说道：臣妾倒也见过几个贤淑大方、温良敦厚，确是佳人。
赵辰燮喝了一口茶，对这选秀女之事他一向不上心，也一直都是交于后宫之主独孤瑾绒去操办，但想起她明明容不下任何令他上心的女子，却还要去为自己选美人，他不禁心中冷笑。
“听皇后这么一说，朕还真有些想见见”他嘴角的那一抹笑意看不出什么意思，却令独孤瑾绒难受起来。她还是那端庄的笑容，丝毫看不出她内心的波澜壮阔。
那屋外奴才通报“云妃娘娘驾到”
一身水蓝兰花银丝绣锦袍的云妃走进来，缓缓福身行礼，“参加太后、皇上、皇后娘娘，臣妾前来问安”她虽是平日不爱到处走动，可是这每日一问安她是从来不少，太后还在想今日倒是巧了，难得云妃也在这时候来。
却不想，杜云意特是找的这个时辰过来。
“免礼”皇上示意她就坐。
独孤瑾绒嘴角的弧度却似乎大了一点，眼里尽是杜云意缓缓起身，坐在自己的对面下座。她没有看向独孤瑾绒，而是垂下睫毛，也不直接看向谁。
太后笑了道：听闻云妃有一位才艺双绝的母亲，尤是琴艺超群，自小你便得琴技真传，堪比蜀僧之声。
杜云意浅浅抿嘴淡笑，朝太后与皇上所坐的方向：太后过奖了，臣妾不过是班门弄斧，怎可比上蜀僧行云流水之音。
太后今日倒十分开心，皇上摆摆手对杜云意说道，云妃可太过于谦虚，不如今日便为太后与朕弹奏一曲，如何？
那流光束束，从奴才搬来的古琴弦瑟之间穿过，她唯有起身，走向那古琴。
那臣妾，便献丑弹奏一曲，幽兰思。
她十指如葱纤长笔直，缓缓放在那弦弦上。
换下衣裳，她看到心前与肩处两处伤口，那心口是钻心小孔，如今虽是结了痂，却依旧连着心存着疼。那肩上的伤口是被守护青霜剑的白虎所伤，那爪子撕裂的皮肉之痛还犹记在心，一想起就后怕。她还得感谢忱木的木之岩，若不是他，想必自己早已成为灵兽腹中之物。
她想起以前习武射箭，总也会受些皮肉之伤，那是如瑶总会在她沐浴之时为她上药，还一边上药一边嘟囔着：怎么又这么不小心啊小姐。这以后要是留疤了可怎么办呀。
她还老是吵着让如瑶不要唠叨她，明明是个比她还年小的丫头，却这么爱啰嗦她。如瑶，现在你可还好？对不起，你肯定会怪我没把你带出来。
那场大火，如今依旧好像在眼前般，熊熊燃烧，满眼皆是红光。她那晚虽是知道会有人来带走她，却未知竟是一场大火，她被辛梧叫醒拉走时，那火舌已经舔遍了几乎整个外殿，外殿之外，烧得任谁都进不来。
正被呛得喘不了气时，辛梧把一块湿布给了她捂在鼻子上，在人手慌乱无法顾及之时，将她带出了遇霖殿，她本想带走如瑶，辛梧却只说，来不及了，我们必须现在走。
她逃出那院子时，似乎瞥见了那人匆忙跑来，她永远忘记不了的眉眼，他曾在她颈间低吟凉儿的声音。
来不及带走如瑶，来不及带走深爱，来不及去恨你。
后来，辛梧说，那场大火不是他们计划之中的事，但还好时间是一样的。她也不再去想，那宫中究竟是谁要她死，因为那宫中除了他，个个都容不下她。
唯独他，那三年即便留着她在离得最远的宫殿，却依旧是要留住她，如同一个谁也说不动的孩子。即便是个孩子，这皇宫之中又有谁敢违逆帝王之言？
如今，往事如烟。“他以为，我已经死了吧？”她不自觉说出话来，突然自己才发觉，看向那铜镜之中穿好衣裳的自己，如同不认识之人。“也好。”
他们之间总是要有一个人退出这个爱不了也恨不了的局面，她能够死在他的意识里面，倒也是极好的结局。从此两人，便在这海角与天涯两处各自珍重。
她突然觉得自己脸颊有些凉，手背一擦才知全是泪水。
用袖子胡乱擦了擦，拿着剑出了房间，空留那一室的换衣之后的香气氤氲。
万木葱茂遮住那骄阳之光，林中叽喳有些知了鸣着，绿树成荫，叶影闪烁。喝了翼可花入味的汤药，穆轩的脸色好了些，那嗜睡症也缓解多了，清醒时还能与穆凉下下棋，可这往时盯紧了棋盘的她，今日却总是走神忘记走棋。
“穆凉，该你了”穆轩拿手在她面前晃了晃，才把她的魂找了回来。“啊，到我了”她看着棋盘，胡乱整理了下思绪，下在那一处，穆轩只需几步棋便可将她的棋子尽都围在其中，可是反倒是赢得这么容易，穆轩反而觉得她今日似有心事，无心棋局。
她下了那步棋，才知道自己已经输了。她皱着眉头说，我输了。
穆轩将棋子放下，看着她说，这是怎么了？
穆凉摇摇头，扯出一个笑容，说，没什么。而后又扬起更灿烂的笑容：二哥，我陪你出去散散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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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轩看了她这幅模样，也不与她走远，一同进了酒家饮茶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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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酒家中间台上一老人与一女子拉琴唱曲，众声欢呼鼓掌，穆轩却想起三年前绑了自己的那群人，虽然自己被敲晕了，但迷迷糊糊之间似乎看到那抬着他的人手边也有一块这样相似的印记。
他一直怀疑这不是凑巧。
“我怀疑，三年前绑了我的人跟在诺海刺杀你的人是同一伙的”他饮了一口茶，将茶杯缓缓置下。
穆凉顿时一惊，三年前穆轩突然失踪，直至她被带往晋国，都找不到他，如若说那绑走了二哥的人也是在诺海刺杀她的人，那下那梦蛊的人是不是也是那群刺客，可是锦羽却说这蛊毒只有晋国的暗罗杀手才能下。难道那刺客也是晋国派来的？
在想什么？穆轩见她一直不说话，眼睛却一直盯着一个方向，似乎在想些什么，他叫了她一声，才对上她的眼神。
穆凉仍旧觉得有些疑惑未解，二哥当时接到密函告知他穆凉在晋国受了伤，他连夜百里加急去了晋国，却在晋国境内便失踪了，可是如果是晋国之人抓了二哥，又何须下毒留着二哥的命呢？
她说，总觉得，二哥当时所受的埋伏不是那么简单。
穆轩消瘦了许多，但那眼睛仍是有着些许病情缓解后的亮光，他拍了拍穆凉桌子上的手：不必为我多想，如今在这塞北倒也挺好，远了凡尘世事，远了权势纠葛。
他虽是毒病缠身，神情气色不比以前，但那高挺鼻梁、剑眉星目，精致修刻一般的脸仍是成为了这酒馆里最引人瞩目的男子，一身素色银锦狮舞图腾衣袍，身形纤长直挺，与这北方的壮气豪天胡须拉扎的男子似乎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不知觉间那酒馆里的年轻女子都已悄悄红了脸窃窃私语，躲在那纱帘之后偷偷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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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扑哧”穆凉眼珠子环视一圈，不小心笑出声来，“怎能说远了凡尘世事，二哥只是生病了，又不是出家”她俯近穆轩，压低了声，“二哥且看看，有多少适龄少女在为你魂牵梦绕”
穆轩倒没去看别人，只用手点了点穆凉的额头，不好气地说道，你啊你，若是我好起来，看我怎么收拾你。
他难得笑开了嘴，眉角溢出了温暖的流光，穆凉跑到穆轩身后，如小时候一样将头靠在哥哥们的肩上，她呢喃着，也不管穆轩是否能听到
二哥，你快点好起来，我再也不嫌弃谁当我嫂子了。你快点好起来啊。
穆轩宠溺地摸摸这颗小脑袋。
皇宫之内，回宫后的他洗漱完毕，便到长乐宫给太后请安。
“儿臣给母后请安”他福了身，身后一同前来的皇后也同样屈膝作礼，太后笑着，摆摆手示意他们俩免礼就坐，“皇帝与皇后不必多礼，坐吧。”
长乐宫的佛香轻绕盘着，奴才呈来盛着包含芝兰之香的西湖龙井，缓缓搁下，太后便问道皇上，皇帝微服私访之行，可是收获颇丰？
早就在皇上砍了安尔其与林白的头之前，便有其家眷进宫跪求皇后太后，让皇上网开一面，赵辰燮倒什么都还没来得及说，便心知肚明。
儿臣此次出宫，才发现有着不少人总是对朕的命令阳奉阴违。他凌厉的眼神看向皇后，独孤瑾绒心里一乱，表情变得有些不自然。
太后若有所思点了点头，见他语气不佳，便不再问此次出宫之事，又见他与皇后貌合神离之举，转而谈起：过些日子，就到为皇上挑选秀女的时候了。不知皇后可有对这批新入宫的秀女留意过一二？
皇后对太后微笑一下，便开口说道：臣妾倒也见过几个贤淑大方、温良敦厚，确是佳人。
赵辰燮喝了一口茶，对这选秀女之事他一向不上心，也一直都是交于后宫之主独孤瑾绒去操办，但想起她明明容不下任何令他上心的女子，却还要去为自己选美人，他不禁心中冷笑。
“听皇后这么一说，朕还真有些想见见”他嘴角的那一抹笑意看不出什么意思，却令独孤瑾绒难受起来。她还是那端庄的笑容，丝毫看不出她内心的波澜壮阔。
那屋外奴才通报“云妃娘娘驾到”
一身水蓝兰花银丝绣锦袍的云妃走进来，缓缓福身行礼，“参加太后、皇上、皇后娘娘，臣妾前来问安”她虽是平日不爱到处走动，可是这每日一问安她是从来不少，太后还在想今日倒是巧了，难得云妃也在这时候来。
却不想，杜云意特是找的这个时辰过来。
“免礼”皇上示意她就坐。
独孤瑾绒嘴角的弧度却似乎大了一点，眼里尽是杜云意缓缓起身，坐在自己的对面下座。她没有看向独孤瑾绒，而是垂下睫毛，也不直接看向谁。
太后笑了道：听闻云妃有一位才艺双绝的母亲，尤是琴艺超群，自小你便得琴技真传，堪比蜀僧之声。
杜云意浅浅抿嘴淡笑，朝太后与皇上所坐的方向：太后过奖了，臣妾不过是班门弄斧，怎可比上蜀僧行云流水之音。
太后今日倒十分开心，皇上摆摆手对杜云意说道，云妃可太过于谦虚，不如今日便为太后与朕弹奏一曲，如何？
那流光束束，从奴才搬来的古琴弦瑟之间穿过，她唯有起身，走向那古琴。
那臣妾，便献丑弹奏一曲，幽兰思。
她十指如葱纤长笔直，缓缓放在那弦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