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香江过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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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寒假, 有一次聊天的时候,周然就和李蓁蓁说起了回香江过年的事情:“蓁蓁, 你考完试就放假了, 你打算回香江过年吗?”
说到了回香江, 李蓁蓁就想起来一件事,她有些兴奋地说:“我当然要回去过年,前几天波音公司的经理告诉我, 我的飞机已经组装好,现在还在调试的阶段, 我们再等几天吧, 到时候坐我的新飞机回去。”
早在她第一次来美国的时候, 李蓁蓁就察觉到没有飞机的不便, 洪门虽然也有飞机,但他们的飞机续航能力太差了, 从香江飞到美国一路上要停下来两三次,非常耽误事情,也让坐在飞机上面的人特别累, 以后她就算回到香江,也还需要经常到美国来, 所以必须购买一架自己的飞机。
买飞机很简单, 在美国只要有钱就能买得到, 但是生产飞机的周期却很长,李蓁蓁也是运气好,她订购飞机的时候, 恰巧碰到美国经济不景气,有一个大佬订购了飞机中途撤单,那架飞机就由李蓁蓁接手了,就连飞机上面的装潢都是她亲自挑选的。
周然知道她买飞机,却不知道她的飞机已经做好了,他也有些欣喜地说:“就是你那架波音747吗?你的出来的真快,我的那架还要再等一年,它飞一趟刚好从纽约到香江,你找了机长没?要是没有还是用我的人。”
李蓁蓁根本没找机长,她打定主意就要用洪门的人,这架飞机以后她也打算停靠在洪门的机场,他们那里有专门的技术人员可以帮忙维护,买飞机很简单,但是要一架飞机就需要花费很多心思,有许多琐事需要操心,李蓁蓁最不喜欢打理这些琐事,能花钱解决的她就花钱解决,她已经跟周然商量好了,这架飞机出来以后,他们洪门的人想用都能用,因为她平时也用得不多,干放在机场太浪费了,她并不在意这是一架豪华的私人订制飞机,买了就是让人用的。
因此她笑吟吟地说:“我没找机长,还是用你们的人,等过几天飞机来了,还要让他们去帮忙验收一下。”
周然和煦地笑着说:“这些都是小事,我会帮你安排好的,你安心考试就行了。”
李蓁蓁去学校里考完了试,刚拿到考试成绩没几天,她的飞机就来到了纽约,她当天就兴奋地和周然去看了,这家飞机是当前世界上最大的飞机,长达76米,可以容纳得下四五百个人,当然飞机的内部已经经过改装,变成了富豪的专属配置。
李蓁蓁登上了这架飞机,首先就看到了一间宽敞的迎宾室,旁边还有一个小型的衣帽间,这是为主人托外套换鞋子而专门准备的,纽约的天气很冷,飞机里却很温暖,李蓁蓁走进里面把外套脱了,穿上便鞋又走出来继续看。
里面就是客厅餐厅书房工作台,当然私人休息室也是免不了的,整架飞机的装潢都非常高雅大气,让李蓁蓁越看越觉得满意,果然这么贵的一笔钱没有白花,看见洪门的人已经在到处检查了,李蓁蓁就换好衣服鞋子从更衣室出来。
波音公司派来的人就站在迎宾室里,看见李蓁蓁走出来了,立刻点头哈腰地笑着说:“李小姐,这架飞机你还满意吗?要是有哪里觉得不满意,你随时都可以提出来。”
李蓁蓁很和善地说:“暂时还没看出来哪里不满意,等我的人把整架飞机都检查过,如果没有问题,我会把尾款结清给你们,这样吧,明天这个时候你到我办公室找我,我到时候直接给你机票。”
这个经理听完之后特别高兴,李蓁蓁可是他们公司的大客户,她一个人就拉来了两单,像她这种身家的富豪,向来都是他们公司最看中的服务对象,因此公司专门派了他来,就是为了表现出他们的态度,现在看李蓁蓁的样子,应该对飞机很满意,他心里也就放心了不少。
李蓁蓁跟他告别之后就离开了机场,这两天她都待在纽约处理公司的事情,就连今天也不得闲,其他的工作倒还好,但是熊猫风投刚刚成立,许多事情都需要她亲自拍板,而她很快就要回香江过年了,所以千头万绪忙起来就没有时间了。
过了几天,李蓁蓁终于把公司的事情安排好,她新买的飞机也被机组人员调配好,她这才拎着几件行李坐上了飞机,新飞机的体验就是不一样,虽然飞行时间依旧很长,需要十几个小时,但比以前那种两天一夜,中途还要下来加油周转的情况好多了,由于两地时差的关系,她白天从纽约出发,到了香江还是晚上,这一天她都闷在飞机里,身体上也很疲惫,回到了家就直接睡下了。
她回到家里休息了两天,第三天几个手下都拎着礼物早上门来了,李蓁蓁刚好就待在客厅里,保镖们打开了门让他们进来,谢长平等人走到客厅前面,对着李蓁蓁团团拱手说:“老板,预祝新年大吉,万事如意,老板年年岁岁都这么青春靓丽,你不在香江我们可想念你了。”
李蓁蓁掩着唇笑起来:“你们这几个嘴巴怎么那么甜?看来我过年要给你们包一份大红包才行了,都坐下来说话,我让人给你们弄点喝的。”
等大家都坐下之后,李蓁蓁看着对面的一帮手下,发现他们一个个都精神饱满红光满面,就知道他们一定都过得不错,她朗声询问说:“你们都有心了,公司最近怎么样了?”
谢长平是这帮手下的领头人了,他率先回答说:“老板,鸿基的情况非常好,去年我们就从股市上撤退了,所以香江的股市波动都没有影响到我们,很多房产公司都在去年破产了,也有很多苦苦支撑到了今年,也支撑不下去了,只有我们保住了自己的实力,而且还兴建了许多厂房,老板,新界那边的厂房都建好出租出去了,我还趁着其他公司破产,把他们的楼盘都给盘下来,给我们壮大了不少实力,嘿嘿嘿,这里面多亏了杨经理帮忙。”
“哦,杨经理,你做了什么?”李蓁蓁饶有兴致地看向了杨帆,其实她早已猜出来几分。
果然杨帆的回答也证实了她的猜想:“老谢是自己人,我们在股市上操作,我担心会波及到他们,所以提前跟他通了气,其实就算没有我老谢自己也能搞定,这真的不是我的功劳。”
李蓁蓁倒不介意这些,就听见谢长平又兴致勃勃地说:“老板,还是你英明神武,让我们公司提前退市,我们现在的股份都在老板手上,赚到的钱也不用跟外面的人分成,而且我们在浅水湾的豪宅建成之后也卖得很好,我都按照老板的要求限购了,但是这些豪宅实在太受欢迎了,没过多久就把第一期都卖完了。”
谢长平摸了摸领带说:“哎呀,我现在也算是看出来了,这些豪宅不能卖得太快,我们卖得太早还少赚了很多钱,现在第二期还没开始出售,第一期已经涨价了两三成,那些老板转手一卖出去,也能赚到不少差价,还是老板说得对,我们就要慢慢地建,再慢慢地卖。”
李蓁蓁心里有些满意,还不忘叮嘱说:“谢副总,浅水湾的豪宅不用急,我们在纽约和伦敦也买了不少土地,接下来我打算在那边多建几栋高级酒店和写字楼,那些地方你之前去过的,等我改天到公司,你叫上汤姆森,我们几个再好好商量商量。”
听到李蓁蓁又要建酒店,最高兴的人还不是谢长平,而是酒店集团的总经理钟旭伟,他咧开嘴笑得特别欣喜地说:“老板,我们这么快就要建酒店了,还要在纽约和伦敦建,那以后咱们酒店集团就真的冲出香江,走向世界了,对菠萝酒店和梦幻岛酒店都是利好消息呀。”
李蓁蓁听他说起这两座酒店,也很感兴趣地询问说:“钟经理,我去年都在美国也没到这两家酒店去过,它们现在怎么样了?客人住得还满意吗?”
“满意,他们当然满意了。”钟旭伟兴奋地满脸通红地说:“老板你是不知道啊,你的名声在全世界都很有名,菠萝酒店又是唯一的七星级酒店,有了老板的知名度,许多人都愿意过来这边住宿,就连梦幻岛酒店也是一样,现在浅水湾开发了豪宅区,商业价值也增强了许多,游客越来越多了,很多人去浅水湾就是专门为了我们的酒店去的,香江还没有这种度假酒店呢,生意非常好,就算是现在这样的冬天,入住率也能达到百分之八十,非常不错。”
李蓁蓁听他这么一说,也忍不住眼前一亮,去年她只通过财务报表看见了业绩,但是酒店真实的经营情况到底怎么样,她就不是那么清楚了,她虽然不太管事,但是酒店里面的眼线倒是有不少,还有杨帆和谢长平一帮人在旁边盯着,倒也不用担心会出什么纰漏。
现在她难得回到了香江,看来还是没有多少休息的时间,有钱到了她这种地步,有时候也是蛮苦恼的,她索性站起身笑着说:“钟经理,我今天也没什么事,我请你们到菠萝酒店去逛逛,你们要是有空今晚可以住在那里,对了把你们家里人也一起叫来,要是没空我就请你们吃顿便饭,咱们好久没有聚会了,趁这个机会好好聚聚。”
老板有邀请,谢长平他们求之不得,傻子才会拒绝,都笑呵呵地答应下来,还借了李蓁蓁家里的电话,给各自的家里人打去了电话,让他们都尽快赶往菠萝酒店。
虽说他们都是身家过百万甚至过千万的人了,但由于平时工作忙,他们也很少有机会住在菠萝酒店,现在老板请他们白吃白喝,还能跟老板好好地亲近亲近,汇报近来的业绩,想想也是一件美差事。
李蓁蓁也不耐烦坐车去,直接从院子里坐上直升飞机飞走了,金马伦道距离中环非常近,直升飞机两分钟之内就到了,坐在飞机上,李蓁蓁看见了跟以前不一样的维多利亚湾,一年没回过这里了,维港的两岸多了许多宏伟壮观的摩天大楼,其中最高的一座,当然是她的鸿基100了。
谢长平顺着她的眼光望过去,就看见了那座耸入云端的宏伟建筑,他笑眯了眼睛有些得意地说:“老板,鸿基100现在可不得了,它已经是全世界的新地标,很多世界著名的企业都愿意来我们这里租用写字楼,你看那外面的摩天轮,每天抢着上去的市民特别多,还有很多游客慕名而来,香江人对鸿基100可骄傲了,报纸上都说这是我们香江人的精神象征。”
这就是李蓁蓁当初建这栋楼的目的,现在果然听见谢长平这么说,她也很是高兴,她看着飞机里的众人说:“我在美国也听过鸿基100、菠萝酒店和pd基金,你们都给我好好干,我们华人一点也不必美国人差。”
谢长平笑得特别得意地说:“老板说得是呢,我听说启明实验室的人,还把美国人狠狠地刷了一顿,哈哈真是大快人心。”
其他的手下虽然没有说话,但也都是非常骄傲非常自豪的表情,只有生活在香江的华人才能明白这种心理,他们长期受到白人的剥削和压迫,尽管他们这一代人已经好了很多,但是那种植根于灵魂深处的耻辱感还是深深地伴随他们一身,在他们小的时候,就经常看见自己的父辈祖辈忍辱负重地生活,现在他们终于有机会改变这种现状,无疑是一件大块人心的事。
这就是华人跟其他种族最大的区别,外国人崇尚个人主义,说起国家和民族也就是那么一回事,但是华人就不同了,他们天生就把荣耀和责任看得很重,这就是文化带给他们的强烈影响,再加上有了李蓁蓁这个经常搞事的老板,这帮人听见白人倒霉他们就很高兴。
大家在飞机里说不到几句话,飞机就已经缓缓地降落在顶楼的停机坪里,酒店的员工刚才已经收到消息,这会儿几个高层都聚集在停机坪下方,看见李蓁蓁从机舱里走出来,急忙迎了上去,齐刷刷地说:“欢迎老板来到酒店视察。”
李蓁蓁微笑着摆了摆手说:“大家不用紧张,我就带几个人过来这边玩,你们该去干什么还是去干什么,别为了我一个人耽误了酒店里的事。”
听她这么一说,其他的几名高层也不敢待在这里献殷勤,跟李蓁蓁说了几句话之后就离开了,只有张凯还留在这里。
张凯也是跟着李蓁蓁很久的老人了,从李蓁蓁开那间美国人度假酒店的时候,他就去到那里为她工作,这么多年过去了,张凯现在也成长为一个独挡一面的高级经理人,上次钟旭伟在香江走不开,还是他亲自到美国给李蓁蓁做的汇报。
张凯心里最感激李蓁蓁,想当初他只是管家部门的一个小管家,地位就跟导游和服务员差不多,要不是李蓁蓁给了他机会,他绝对不会有今天这样的成就,张凯出生贫困,他的父母都是从大陆移民过来的贫民,他的人生要是没有李蓁蓁的提携,恐怕还是跟父辈一个样子,现在的他就不同了,凭借着他的努力,他不仅改变了自身的命运,还把家里的弟弟妹妹都带出来了,还给父母换了大房子,命运跟以前天差地别。
张凯的转变只是一个缩影,实际上李蓁蓁名下的产业那么多,员工更是超级多,光靠她一个人的产业,就为整个香江提供了大量就业岗位,这些人当中也不乏有出人头地的,而给他们带来机遇的人,正是李蓁蓁,所以现在香江人一提起李蓁蓁,无不交口称赞,认为李蓁蓁正是香江的大善人。
李蓁蓁很久没有来过菠萝酒店,这里还跟刚建好的时候那样金碧辉煌,甚至还要比以前更加奢华了,而且客人还都不少,看到顶楼健身房那些来来往往的客人,李蓁蓁都要忍不住感慨一句,这里的客人真的好多。
李蓁蓁带到自家的酒店,当然是有专属的套房和专属餐厅的,当初酒店在建设之前就考虑过她的需求,这里不仅有一套总统套房是长年空着留给李蓁蓁的,还有一间专门为李蓁蓁准备的大会议室,所有的位置和装修都是最好的,但是建好之后,她其实也没使用过几次。
大家在餐厅里等了没多久,几个手下的家里人也都到了,这么多年他们都和李蓁蓁互相认识了,甚至钟旭伟的女儿还是她的学妹,大家见到李蓁蓁也不拘束,寒暄着聊了聊,就开开心心地吃完了酒店大厨为他们准备的大餐。
好不容易出来聚餐,李蓁蓁也不说那些工作上的事情,等大家都吃好喝好,她就吩咐钟旭伟好好地招待他们,她自己带着保镖去到酒店的地下商场,兴致勃勃地在里面逛了起来。
这个商场一共有三层,罗列的都是世界上最奢华的品牌,来往期间的客户也都是非富即贵,甚至很多香江的名流还会专门来到这里逛街,他们在这里能够买到外面买不到的限量版,而且购物体验更加尊贵,所以来到这里的人也不全是酒店里的客人,看他们的穿着就知道了,香江市民一般都穿得比较体面,但酒店里的客人就穿得比较随意了,有些人甚至做完spa就直接跑来了,身上还穿着浴袍呢。
在这么一群人当中,李蓁蓁和保镖们虽然有些显眼,但比起那些浴袍一族还不是很引人瞩目,她离开香江快一年的时间,香江人经常念叨她的名字,却已经忘了她长什么样子了,她也乐于不被大家发现,混在人群中就开始逛街。
不过李蓁蓁只在其中的两家店选了几个包包,对其他的衣服都不太感兴趣,她现在身上穿的都是高级手工定制,对于这些商场里的衣服已经看不上眼了,她正感到有些无聊,就看见前面有一个超大的店面灯火辉煌,散发出一股令人迷醉的气息,定睛看去原来是克莱德珠宝店。
这家珠宝店可不得了,它是克劳德珠宝公司专门开在这里的,里面的很多珠宝都是非卖品,放在店里出售的珠宝也都是出自名家之后,每一颗宝石或者钻石都非常名贵,没有一定经济地位的人连走进来都不敢,因为里面最便宜的一件珠宝也是他们买不起的。
李蓁蓁透过橱窗往里面张望,发现诺大一间展厅也没有几个客户,仅有的那几个一看就是名媛贵妇,有些身边还跟着男人,显然是一起过来的,店里的几个经理正围着他们,殷勤地为他们试戴珠宝。
保镖们给李蓁蓁推开门,她悠哉悠哉地就走了进去,看到她这么有气质,有几个销售员就想走过去接待,没想到他们还没行动呢,就被店长推开了,他自己亲自跑了上去,满脸笑容却压低了嗓音说:“老板你好久没来了,几天是过来查账吗?我马上就去准备账册。”
李蓁蓁微微地摇头阻止他说:“你别忙了,我不是过来查账的,我就是路过这里过来看看,你先去忙吧,不用管我。”
尽管听见李蓁蓁这么说,但店长还是老老实实地跟在她后面,开什么玩笑,李蓁蓁可是他们珠宝公司唯二的老板之一,他们公司的实力有多强,身为店长的他不会不知道,更何况李蓁蓁的身份可不仅仅这一个,她还有更多更显赫的身份,这样的人他要是服务好了,说不定人家随便提拔一下,他就能飞黄腾达了。
李蓁蓁走在前面随便的转悠,珠宝店很大,里面摆放的珠宝也是克劳德中最珍贵的那一批,另一批就被放在了纽约的专卖店,当然了,他们公司还有大量珍贵的钻石和宝石没用拿出来,都放在公司的宝库里,外界的人根本不知道他们眼里极其贵重的珠宝,在李蓁蓁眼里压根不算什么。
店里本来没有几个人,李蓁蓁带着那么多保镖走进来就特别显眼,起初那些名媛贵妇们只敢偷偷地打量她,结果她们一回头,发现跟着她们一起来的男人,竟然都盯着李蓁蓁看呆了,她们心里顿时就不乐意了,她们这么尊贵的身份,进到珠宝店里来买珠宝,既然被一个狐狸精比下去了,这个狐狸精还在那里瞎逛,一看就是买不起进来钓凯子的。
很快就有一个妒火中烧的贵妇不满了,她放在手上的首饰不阴不阳地说:“我看你们珠宝店也不怎么样嘛,不三不四的人你们也让进来,看来我以后要换一家珠宝店了。”
她的话还说得特别大声,一边说还一边用眼神上上下下打量着李蓁蓁,生怕别人不知道她是在说李蓁蓁,店员们虽然不清楚李蓁蓁的身份,但是他们刚才已经看见了店主亲自过去招待,肯定也是一个大人物,他们两边都不敢得罪,只好尴尬地陪着笑脸,在心里寄希望于李蓁蓁没有听见。
但李蓁蓁又不是聋子,对方明晃晃地指着她的鼻子骂,她要是能好脾气地饶过她,她就不是李蓁蓁了,还没等她开口呢,店长就快速地冲上去说:“住口,你知道你在说谁吗?李蓁蓁小姐是我们总公司的大老板,这个名字你总听说过吧?我看张女士的生意我们是做不起了,你还是请回吧。”
店长这么说,完全就是不把这位所谓的张女士放在眼里,他根本不在乎他的行为是不是在赶客,说实话李蓁蓁在他的店里被人怠慢,他也有一份责任在里面,要是他早点公布李蓁蓁的身份,肯定没人敢说出这种笑话,他也不在乎损失张女士这个客户,他们店里的珠宝卖得很好,少她一个不少,多她一个不多,如果能让李蓁蓁消消气,那么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那个张女士听见店长的话之后悚然一惊,再看李蓁蓁的时候,发现她果然就是那个传说中的李蓁蓁,这下她难堪得几乎要当场晕过去,像李蓁蓁这样的大牛人到了她嘴里,竟然变成了不三不四的人,就差没被她当面说是狐狸精了,天呐,她到底得罪了什么样的人。
不仅仅是她,就连她身边的男人和其他的几对客户也很震惊,他们都没想到出来买给珠宝,竟然就遇见了大名鼎鼎的李蓁蓁,他们都很庆幸刚才没有出言不逊,不然现在那个难堪的说不出话来的人就是他们自己了。
张女士的丈夫非常恼怒,颤抖着嘴唇企图上来跟李蓁蓁道歉,却被李蓁蓁面前的保镖拦住了,紧接着他们夫妻两个就被堵住嘴押了出去,李蓁蓁都还没有来得及开口,那两只碍眼的苍蝇就被解决了。她本来还想着亲自教训教训他们,没想到她还没出手呢,这人就直接不见了,她想说话都来不及。
这样也好,倒费了她一番口舌,她对那些想要凑上来跟她搭讪的顾客感到很反感,她是什么人,也是他们可以套近乎的吗?
她把店长叫到一边说:“你这店里要好好管管了,别让什么客户都跑进来,我们克劳德珠宝也不是什么人都有资格戴的,像这些人戴着我们的珠宝出去外面,都拉低了我们的格调。”
她虽然假装自己在说悄悄话,实际上却是正常的音量,让店里的几个客户听见了,简直羞愧得无地自容,他们还不敢声张出来,生怕别人知道了他们得罪了李蓁蓁,谁让他们有眼不识泰山呢,李蓁蓁可是香江人的财神爷,说出去都没人同情他们,不趁机落井下石就不错了,这几个客户反应过来,赶紧告了一声罪,捂住脸就跑了出去,就怕晚了被李蓁蓁盯上了,他们家的生意可经不住李蓁蓁的折腾,香江人谁不知道她的厉害呀。
李蓁蓁看着他们走了也不去阻止,知道怕了就好,店长当然也不会去阻止了,他脑子又没有长坑,其他的销售员都还沉浸在惊讶之中,盯着李蓁蓁呆呆地发愣,这些人大多没有见过李蓁蓁本人,现在才发现她就跟传说中那样漂亮,不,比传说中还要漂亮得多,还特别有气质,跟她们这些人相比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能当销售的女员工都是长得相貌姣好的类型,她们以前还为自己的容貌和工作感到骄傲,现在看到李蓁蓁才知道什么就做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好半天都说不出话来。
李蓁蓁大摇大摆地逛了一圈,最后心血来潮地还顺便查了查账册,她当然没有发现什么问题,这里的账目每个月都是由洪门亲自派人过来检查的,要是有问题,这些人一个两个都逃不了,李蓁蓁就是做做样子敲打敲打他们。
做完了这些,她才带着保镖们回到了总统套房里,她的卧室正对着太平山,李蓁蓁换完衣服正准备睡个午觉,冷不丁看见了对面的太平山,她的苏州园林掩映在山林之中,竟然只能看见一个塔尖,其他的建筑物都看不到,她想起了园林里面的美景,自从她离开香江去到美国读书,这座园林就一直让它空着了,从建好之后到现在,她一天也没有住进去过。
想到了这里,李蓁蓁打开房门交代了保镖一声:“你派人去憩园里打扫打扫,再派人回金马伦家里帮我拿几件衣服,我这几天要住在苏州园林里,对,等我睡醒之后就过去,有什么问题吗?”
站在她面前的女保镖低眉顺眼地说:“没问题老板,我这就打电话让他们去办。”
李蓁蓁关上房间睡觉,这个保镖却一个电话先打给了周然,把这件事情告诉了他,再打电话去安排李蓁蓁交代的事情。
因此李蓁蓁睡醒过后,坐着直升飞机来到苏州园林,才刚到门口就看见了周然坐在旁边的石凳上,他侧着身子坐在那里,眼睛好像在打量大门的照片,上面“憩园”两个大字正是这座园林的名字,这个名字是李蓁蓁取的,她把这里当做一个可以休憩的地方,园林的美景,也能够让她的灵魂短暂地停靠在这里,仿佛这个地方带着对故国的思念。
李蓁蓁看见了周然,就知道肯定是女保镖通风报信,她转过身瞪了一眼那个女保镖,对方古铜色的脸上面无表情,也看不出来她是不是脸红了,算了算了,反正她都已经习惯了,有这帮保镖在的地方,她甭想摆脱周然的耳目了。
她走上前去说:“你不是说要处理码头上的事么?怎么还有空过来?”
周然早在她走过来的时候就站起身,笑得特别温柔地说:“快过年了,我来给你送点年货。”
他朝随从使了一个眼色,就有人从旁边的车子里提出一个又一个礼盒,都包装得特别精美,李蓁蓁也看不出来里面装了什么,但是这些所谓的年货也太多了吧,她就一个人哪里用的过来。
周然指着门内让他们搬进去,笑得特别和煦地说:“我给家里备了一份,也给你备了一份,都是过年用到的东西,你就随便用用不要嫌弃。”
李蓁蓁才不相信呢,能被周然送出手的东西,就没有普通的东西,但她转念一想,年货嘛也贵重不到哪里去,也就欣然收下了,等周然走了之后,她自己打开了那些礼盒,才发现里面都是些鱼翅燕窝鲍鱼之类的滋养品,还有很多金猪金福的过年摆设,这可都是用金子做的,还有很多其他的东西,零零总总堆满了一间屋子,这就有点太夸张了。
拿了他这么多东西,再送回去是不可能了,好在过两天就过年了,李蓁蓁索性也备上两样贵重的礼物,带着保镖们去到周家拜访。
她要来的消息当然提前通知过周然,他要来家里接她她没让,自己带着保镖就去了洪门的总部,还是那一栋巍峨的城堡,她进去的时候,周老爷子已经穿着一身唐装坐在沙发上等着了,还笑呵呵地指着对面的沙发说:“蓁蓁啊,你今年终于主动来看望我这个老头子了,我还想着你什么时候过来呢,来了就好,还带什么礼物。”
李蓁蓁把手上的礼物轻轻地放在他面前的桌子上,笑吟吟地跟他说:“周爷爷,这么久不见你还是这么龙马精神,祝你新年大吉大利,这就是一点小小的礼物不成敬意,对了我还给周然也准备了一份。”
周然就在旁边坐下来,收到礼物的时候还有些惊喜,站在他后面的廖叔看着他们三个,脸上浮现出欣慰的表情,还很殷勤地给李蓁蓁拿来了果汁。
李蓁蓁感觉到这次过来拜访,周家人对她的态度比以前更亲近了,其中周近南最为明显,他以前可是很威严的大佬模样,就算面对她也是不苟言笑的,现在的他却像一个最普通的老头子,仿佛整个人一下子就放松了。
接下来周近南跟她说的话,恰恰解开了李蓁蓁心中的疑惑,他指了指周然说:“蓁蓁啊,我在这里顺便跟你说一件事,你以前给我们的建议都挺好,我年纪也大了,打算过了今年就把龙头的位置传给阿然,到时候你们两个要相互扶持呀。”
李蓁蓁笑得很腼腆,却很狡黠地说:“周爷爷,你们洪门的事物我也不懂啊,周然自己就处理得挺不错的,我可没有这个能耐。”
没想到周近南却哈哈大笑起来,看她的眼神好像她跑不掉,摆了摆手说:“你们年轻人的事情自己搞定,我一个老头子也管不了那么多。”
等李蓁蓁要走的时候,周然送她回家,周近南看着紧闭的大门忽然有些感慨地叹了一声,廖叔关切地走上来说:“龙头,你真的已经决定了吗?”
周近南微微点头很坚定地说:“事实证明李蓁蓁那小丫头说得没错,洪门还是要洗白才有前途,从前年到现在,兄弟们的日子也比以前好过多了,兄弟们都有了好归宿,我相信没有人愿意再打打杀杀,我也老了,我现在就像阿然这臭小子什么时候给我挑明了,我好赶紧抱上曾孙子呀。”
周近南已经痛下决心,决定要把洪门的未来交给周然,等廖叔也走出去了,客厅里就剩下他一个人,他的眼神隐在窗帘的阴影中,竟意外地显得有些落寞,也许属于他的那个时代已经落幕了。
临近寒假, 有一次聊天的时候,周然就和李蓁蓁说起了回香江过年的事情:“蓁蓁, 你考完试就放假了, 你打算回香江过年吗?”
说到了回香江, 李蓁蓁就想起来一件事,她有些兴奋地说:“我当然要回去过年,前几天波音公司的经理告诉我, 我的飞机已经组装好,现在还在调试的阶段, 我们再等几天吧, 到时候坐我的新飞机回去。”
早在她第一次来美国的时候, 李蓁蓁就察觉到没有飞机的不便, 洪门虽然也有飞机,但他们的飞机续航能力太差了, 从香江飞到美国一路上要停下来两三次,非常耽误事情,也让坐在飞机上面的人特别累, 以后她就算回到香江,也还需要经常到美国来, 所以必须购买一架自己的飞机。
买飞机很简单, 在美国只要有钱就能买得到, 但是生产飞机的周期却很长,李蓁蓁也是运气好,她订购飞机的时候, 恰巧碰到美国经济不景气,有一个大佬订购了飞机中途撤单,那架飞机就由李蓁蓁接手了,就连飞机上面的装潢都是她亲自挑选的。
周然知道她买飞机,却不知道她的飞机已经做好了,他也有些欣喜地说:“就是你那架波音747吗?你的出来的真快,我的那架还要再等一年,它飞一趟刚好从纽约到香江,你找了机长没?要是没有还是用我的人。”
李蓁蓁根本没找机长,她打定主意就要用洪门的人,这架飞机以后她也打算停靠在洪门的机场,他们那里有专门的技术人员可以帮忙维护,买飞机很简单,但是要一架飞机就需要花费很多心思,有许多琐事需要操心,李蓁蓁最不喜欢打理这些琐事,能花钱解决的她就花钱解决,她已经跟周然商量好了,这架飞机出来以后,他们洪门的人想用都能用,因为她平时也用得不多,干放在机场太浪费了,她并不在意这是一架豪华的私人订制飞机,买了就是让人用的。
因此她笑吟吟地说:“我没找机长,还是用你们的人,等过几天飞机来了,还要让他们去帮忙验收一下。”
周然和煦地笑着说:“这些都是小事,我会帮你安排好的,你安心考试就行了。”
李蓁蓁去学校里考完了试,刚拿到考试成绩没几天,她的飞机就来到了纽约,她当天就兴奋地和周然去看了,这家飞机是当前世界上最大的飞机,长达76米,可以容纳得下四五百个人,当然飞机的内部已经经过改装,变成了富豪的专属配置。
李蓁蓁登上了这架飞机,首先就看到了一间宽敞的迎宾室,旁边还有一个小型的衣帽间,这是为主人托外套换鞋子而专门准备的,纽约的天气很冷,飞机里却很温暖,李蓁蓁走进里面把外套脱了,穿上便鞋又走出来继续看。
里面就是客厅餐厅书房工作台,当然私人休息室也是免不了的,整架飞机的装潢都非常高雅大气,让李蓁蓁越看越觉得满意,果然这么贵的一笔钱没有白花,看见洪门的人已经在到处检查了,李蓁蓁就换好衣服鞋子从更衣室出来。
波音公司派来的人就站在迎宾室里,看见李蓁蓁走出来了,立刻点头哈腰地笑着说:“李小姐,这架飞机你还满意吗?要是有哪里觉得不满意,你随时都可以提出来。”
李蓁蓁很和善地说:“暂时还没看出来哪里不满意,等我的人把整架飞机都检查过,如果没有问题,我会把尾款结清给你们,这样吧,明天这个时候你到我办公室找我,我到时候直接给你机票。”
这个经理听完之后特别高兴,李蓁蓁可是他们公司的大客户,她一个人就拉来了两单,像她这种身家的富豪,向来都是他们公司最看中的服务对象,因此公司专门派了他来,就是为了表现出他们的态度,现在看李蓁蓁的样子,应该对飞机很满意,他心里也就放心了不少。
李蓁蓁跟他告别之后就离开了机场,这两天她都待在纽约处理公司的事情,就连今天也不得闲,其他的工作倒还好,但是熊猫风投刚刚成立,许多事情都需要她亲自拍板,而她很快就要回香江过年了,所以千头万绪忙起来就没有时间了。
过了几天,李蓁蓁终于把公司的事情安排好,她新买的飞机也被机组人员调配好,她这才拎着几件行李坐上了飞机,新飞机的体验就是不一样,虽然飞行时间依旧很长,需要十几个小时,但比以前那种两天一夜,中途还要下来加油周转的情况好多了,由于两地时差的关系,她白天从纽约出发,到了香江还是晚上,这一天她都闷在飞机里,身体上也很疲惫,回到了家就直接睡下了。
她回到家里休息了两天,第三天几个手下都拎着礼物早上门来了,李蓁蓁刚好就待在客厅里,保镖们打开了门让他们进来,谢长平等人走到客厅前面,对着李蓁蓁团团拱手说:“老板,预祝新年大吉,万事如意,老板年年岁岁都这么青春靓丽,你不在香江我们可想念你了。”
李蓁蓁掩着唇笑起来:“你们这几个嘴巴怎么那么甜?看来我过年要给你们包一份大红包才行了,都坐下来说话,我让人给你们弄点喝的。”
等大家都坐下之后,李蓁蓁看着对面的一帮手下,发现他们一个个都精神饱满红光满面,就知道他们一定都过得不错,她朗声询问说:“你们都有心了,公司最近怎么样了?”
谢长平是这帮手下的领头人了,他率先回答说:“老板,鸿基的情况非常好,去年我们就从股市上撤退了,所以香江的股市波动都没有影响到我们,很多房产公司都在去年破产了,也有很多苦苦支撑到了今年,也支撑不下去了,只有我们保住了自己的实力,而且还兴建了许多厂房,老板,新界那边的厂房都建好出租出去了,我还趁着其他公司破产,把他们的楼盘都给盘下来,给我们壮大了不少实力,嘿嘿嘿,这里面多亏了杨经理帮忙。”
“哦,杨经理,你做了什么?”李蓁蓁饶有兴致地看向了杨帆,其实她早已猜出来几分。
果然杨帆的回答也证实了她的猜想:“老谢是自己人,我们在股市上操作,我担心会波及到他们,所以提前跟他通了气,其实就算没有我老谢自己也能搞定,这真的不是我的功劳。”
李蓁蓁倒不介意这些,就听见谢长平又兴致勃勃地说:“老板,还是你英明神武,让我们公司提前退市,我们现在的股份都在老板手上,赚到的钱也不用跟外面的人分成,而且我们在浅水湾的豪宅建成之后也卖得很好,我都按照老板的要求限购了,但是这些豪宅实在太受欢迎了,没过多久就把第一期都卖完了。”
谢长平摸了摸领带说:“哎呀,我现在也算是看出来了,这些豪宅不能卖得太快,我们卖得太早还少赚了很多钱,现在第二期还没开始出售,第一期已经涨价了两三成,那些老板转手一卖出去,也能赚到不少差价,还是老板说得对,我们就要慢慢地建,再慢慢地卖。”
李蓁蓁心里有些满意,还不忘叮嘱说:“谢副总,浅水湾的豪宅不用急,我们在纽约和伦敦也买了不少土地,接下来我打算在那边多建几栋高级酒店和写字楼,那些地方你之前去过的,等我改天到公司,你叫上汤姆森,我们几个再好好商量商量。”
听到李蓁蓁又要建酒店,最高兴的人还不是谢长平,而是酒店集团的总经理钟旭伟,他咧开嘴笑得特别欣喜地说:“老板,我们这么快就要建酒店了,还要在纽约和伦敦建,那以后咱们酒店集团就真的冲出香江,走向世界了,对菠萝酒店和梦幻岛酒店都是利好消息呀。”
李蓁蓁听他说起这两座酒店,也很感兴趣地询问说:“钟经理,我去年都在美国也没到这两家酒店去过,它们现在怎么样了?客人住得还满意吗?”
“满意,他们当然满意了。”钟旭伟兴奋地满脸通红地说:“老板你是不知道啊,你的名声在全世界都很有名,菠萝酒店又是唯一的七星级酒店,有了老板的知名度,许多人都愿意过来这边住宿,就连梦幻岛酒店也是一样,现在浅水湾开发了豪宅区,商业价值也增强了许多,游客越来越多了,很多人去浅水湾就是专门为了我们的酒店去的,香江还没有这种度假酒店呢,生意非常好,就算是现在这样的冬天,入住率也能达到百分之八十,非常不错。”
李蓁蓁听他这么一说,也忍不住眼前一亮,去年她只通过财务报表看见了业绩,但是酒店真实的经营情况到底怎么样,她就不是那么清楚了,她虽然不太管事,但是酒店里面的眼线倒是有不少,还有杨帆和谢长平一帮人在旁边盯着,倒也不用担心会出什么纰漏。
现在她难得回到了香江,看来还是没有多少休息的时间,有钱到了她这种地步,有时候也是蛮苦恼的,她索性站起身笑着说:“钟经理,我今天也没什么事,我请你们到菠萝酒店去逛逛,你们要是有空今晚可以住在那里,对了把你们家里人也一起叫来,要是没空我就请你们吃顿便饭,咱们好久没有聚会了,趁这个机会好好聚聚。”
老板有邀请,谢长平他们求之不得,傻子才会拒绝,都笑呵呵地答应下来,还借了李蓁蓁家里的电话,给各自的家里人打去了电话,让他们都尽快赶往菠萝酒店。
虽说他们都是身家过百万甚至过千万的人了,但由于平时工作忙,他们也很少有机会住在菠萝酒店,现在老板请他们白吃白喝,还能跟老板好好地亲近亲近,汇报近来的业绩,想想也是一件美差事。
李蓁蓁也不耐烦坐车去,直接从院子里坐上直升飞机飞走了,金马伦道距离中环非常近,直升飞机两分钟之内就到了,坐在飞机上,李蓁蓁看见了跟以前不一样的维多利亚湾,一年没回过这里了,维港的两岸多了许多宏伟壮观的摩天大楼,其中最高的一座,当然是她的鸿基100了。
谢长平顺着她的眼光望过去,就看见了那座耸入云端的宏伟建筑,他笑眯了眼睛有些得意地说:“老板,鸿基100现在可不得了,它已经是全世界的新地标,很多世界著名的企业都愿意来我们这里租用写字楼,你看那外面的摩天轮,每天抢着上去的市民特别多,还有很多游客慕名而来,香江人对鸿基100可骄傲了,报纸上都说这是我们香江人的精神象征。”
这就是李蓁蓁当初建这栋楼的目的,现在果然听见谢长平这么说,她也很是高兴,她看着飞机里的众人说:“我在美国也听过鸿基100、菠萝酒店和pd基金,你们都给我好好干,我们华人一点也不必美国人差。”
谢长平笑得特别得意地说:“老板说得是呢,我听说启明实验室的人,还把美国人狠狠地刷了一顿,哈哈真是大快人心。”
其他的手下虽然没有说话,但也都是非常骄傲非常自豪的表情,只有生活在香江的华人才能明白这种心理,他们长期受到白人的剥削和压迫,尽管他们这一代人已经好了很多,但是那种植根于灵魂深处的耻辱感还是深深地伴随他们一身,在他们小的时候,就经常看见自己的父辈祖辈忍辱负重地生活,现在他们终于有机会改变这种现状,无疑是一件大块人心的事。
这就是华人跟其他种族最大的区别,外国人崇尚个人主义,说起国家和民族也就是那么一回事,但是华人就不同了,他们天生就把荣耀和责任看得很重,这就是文化带给他们的强烈影响,再加上有了李蓁蓁这个经常搞事的老板,这帮人听见白人倒霉他们就很高兴。
大家在飞机里说不到几句话,飞机就已经缓缓地降落在顶楼的停机坪里,酒店的员工刚才已经收到消息,这会儿几个高层都聚集在停机坪下方,看见李蓁蓁从机舱里走出来,急忙迎了上去,齐刷刷地说:“欢迎老板来到酒店视察。”
李蓁蓁微笑着摆了摆手说:“大家不用紧张,我就带几个人过来这边玩,你们该去干什么还是去干什么,别为了我一个人耽误了酒店里的事。”
听她这么一说,其他的几名高层也不敢待在这里献殷勤,跟李蓁蓁说了几句话之后就离开了,只有张凯还留在这里。
张凯也是跟着李蓁蓁很久的老人了,从李蓁蓁开那间美国人度假酒店的时候,他就去到那里为她工作,这么多年过去了,张凯现在也成长为一个独挡一面的高级经理人,上次钟旭伟在香江走不开,还是他亲自到美国给李蓁蓁做的汇报。
张凯心里最感激李蓁蓁,想当初他只是管家部门的一个小管家,地位就跟导游和服务员差不多,要不是李蓁蓁给了他机会,他绝对不会有今天这样的成就,张凯出生贫困,他的父母都是从大陆移民过来的贫民,他的人生要是没有李蓁蓁的提携,恐怕还是跟父辈一个样子,现在的他就不同了,凭借着他的努力,他不仅改变了自身的命运,还把家里的弟弟妹妹都带出来了,还给父母换了大房子,命运跟以前天差地别。
张凯的转变只是一个缩影,实际上李蓁蓁名下的产业那么多,员工更是超级多,光靠她一个人的产业,就为整个香江提供了大量就业岗位,这些人当中也不乏有出人头地的,而给他们带来机遇的人,正是李蓁蓁,所以现在香江人一提起李蓁蓁,无不交口称赞,认为李蓁蓁正是香江的大善人。
李蓁蓁很久没有来过菠萝酒店,这里还跟刚建好的时候那样金碧辉煌,甚至还要比以前更加奢华了,而且客人还都不少,看到顶楼健身房那些来来往往的客人,李蓁蓁都要忍不住感慨一句,这里的客人真的好多。
李蓁蓁带到自家的酒店,当然是有专属的套房和专属餐厅的,当初酒店在建设之前就考虑过她的需求,这里不仅有一套总统套房是长年空着留给李蓁蓁的,还有一间专门为李蓁蓁准备的大会议室,所有的位置和装修都是最好的,但是建好之后,她其实也没使用过几次。
大家在餐厅里等了没多久,几个手下的家里人也都到了,这么多年他们都和李蓁蓁互相认识了,甚至钟旭伟的女儿还是她的学妹,大家见到李蓁蓁也不拘束,寒暄着聊了聊,就开开心心地吃完了酒店大厨为他们准备的大餐。
好不容易出来聚餐,李蓁蓁也不说那些工作上的事情,等大家都吃好喝好,她就吩咐钟旭伟好好地招待他们,她自己带着保镖去到酒店的地下商场,兴致勃勃地在里面逛了起来。
这个商场一共有三层,罗列的都是世界上最奢华的品牌,来往期间的客户也都是非富即贵,甚至很多香江的名流还会专门来到这里逛街,他们在这里能够买到外面买不到的限量版,而且购物体验更加尊贵,所以来到这里的人也不全是酒店里的客人,看他们的穿着就知道了,香江市民一般都穿得比较体面,但酒店里的客人就穿得比较随意了,有些人甚至做完spa就直接跑来了,身上还穿着浴袍呢。
在这么一群人当中,李蓁蓁和保镖们虽然有些显眼,但比起那些浴袍一族还不是很引人瞩目,她离开香江快一年的时间,香江人经常念叨她的名字,却已经忘了她长什么样子了,她也乐于不被大家发现,混在人群中就开始逛街。
不过李蓁蓁只在其中的两家店选了几个包包,对其他的衣服都不太感兴趣,她现在身上穿的都是高级手工定制,对于这些商场里的衣服已经看不上眼了,她正感到有些无聊,就看见前面有一个超大的店面灯火辉煌,散发出一股令人迷醉的气息,定睛看去原来是克莱德珠宝店。
这家珠宝店可不得了,它是克劳德珠宝公司专门开在这里的,里面的很多珠宝都是非卖品,放在店里出售的珠宝也都是出自名家之后,每一颗宝石或者钻石都非常名贵,没有一定经济地位的人连走进来都不敢,因为里面最便宜的一件珠宝也是他们买不起的。
李蓁蓁透过橱窗往里面张望,发现诺大一间展厅也没有几个客户,仅有的那几个一看就是名媛贵妇,有些身边还跟着男人,显然是一起过来的,店里的几个经理正围着他们,殷勤地为他们试戴珠宝。
保镖们给李蓁蓁推开门,她悠哉悠哉地就走了进去,看到她这么有气质,有几个销售员就想走过去接待,没想到他们还没行动呢,就被店长推开了,他自己亲自跑了上去,满脸笑容却压低了嗓音说:“老板你好久没来了,几天是过来查账吗?我马上就去准备账册。”
李蓁蓁微微地摇头阻止他说:“你别忙了,我不是过来查账的,我就是路过这里过来看看,你先去忙吧,不用管我。”
尽管听见李蓁蓁这么说,但店长还是老老实实地跟在她后面,开什么玩笑,李蓁蓁可是他们珠宝公司唯二的老板之一,他们公司的实力有多强,身为店长的他不会不知道,更何况李蓁蓁的身份可不仅仅这一个,她还有更多更显赫的身份,这样的人他要是服务好了,说不定人家随便提拔一下,他就能飞黄腾达了。
李蓁蓁走在前面随便的转悠,珠宝店很大,里面摆放的珠宝也是克劳德中最珍贵的那一批,另一批就被放在了纽约的专卖店,当然了,他们公司还有大量珍贵的钻石和宝石没用拿出来,都放在公司的宝库里,外界的人根本不知道他们眼里极其贵重的珠宝,在李蓁蓁眼里压根不算什么。
店里本来没有几个人,李蓁蓁带着那么多保镖走进来就特别显眼,起初那些名媛贵妇们只敢偷偷地打量她,结果她们一回头,发现跟着她们一起来的男人,竟然都盯着李蓁蓁看呆了,她们心里顿时就不乐意了,她们这么尊贵的身份,进到珠宝店里来买珠宝,既然被一个狐狸精比下去了,这个狐狸精还在那里瞎逛,一看就是买不起进来钓凯子的。
很快就有一个妒火中烧的贵妇不满了,她放在手上的首饰不阴不阳地说:“我看你们珠宝店也不怎么样嘛,不三不四的人你们也让进来,看来我以后要换一家珠宝店了。”
她的话还说得特别大声,一边说还一边用眼神上上下下打量着李蓁蓁,生怕别人不知道她是在说李蓁蓁,店员们虽然不清楚李蓁蓁的身份,但是他们刚才已经看见了店主亲自过去招待,肯定也是一个大人物,他们两边都不敢得罪,只好尴尬地陪着笑脸,在心里寄希望于李蓁蓁没有听见。
但李蓁蓁又不是聋子,对方明晃晃地指着她的鼻子骂,她要是能好脾气地饶过她,她就不是李蓁蓁了,还没等她开口呢,店长就快速地冲上去说:“住口,你知道你在说谁吗?李蓁蓁小姐是我们总公司的大老板,这个名字你总听说过吧?我看张女士的生意我们是做不起了,你还是请回吧。”
店长这么说,完全就是不把这位所谓的张女士放在眼里,他根本不在乎他的行为是不是在赶客,说实话李蓁蓁在他的店里被人怠慢,他也有一份责任在里面,要是他早点公布李蓁蓁的身份,肯定没人敢说出这种笑话,他也不在乎损失张女士这个客户,他们店里的珠宝卖得很好,少她一个不少,多她一个不多,如果能让李蓁蓁消消气,那么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那个张女士听见店长的话之后悚然一惊,再看李蓁蓁的时候,发现她果然就是那个传说中的李蓁蓁,这下她难堪得几乎要当场晕过去,像李蓁蓁这样的大牛人到了她嘴里,竟然变成了不三不四的人,就差没被她当面说是狐狸精了,天呐,她到底得罪了什么样的人。
不仅仅是她,就连她身边的男人和其他的几对客户也很震惊,他们都没想到出来买给珠宝,竟然就遇见了大名鼎鼎的李蓁蓁,他们都很庆幸刚才没有出言不逊,不然现在那个难堪的说不出话来的人就是他们自己了。
张女士的丈夫非常恼怒,颤抖着嘴唇企图上来跟李蓁蓁道歉,却被李蓁蓁面前的保镖拦住了,紧接着他们夫妻两个就被堵住嘴押了出去,李蓁蓁都还没有来得及开口,那两只碍眼的苍蝇就被解决了。她本来还想着亲自教训教训他们,没想到她还没出手呢,这人就直接不见了,她想说话都来不及。
这样也好,倒费了她一番口舌,她对那些想要凑上来跟她搭讪的顾客感到很反感,她是什么人,也是他们可以套近乎的吗?
她把店长叫到一边说:“你这店里要好好管管了,别让什么客户都跑进来,我们克劳德珠宝也不是什么人都有资格戴的,像这些人戴着我们的珠宝出去外面,都拉低了我们的格调。”
她虽然假装自己在说悄悄话,实际上却是正常的音量,让店里的几个客户听见了,简直羞愧得无地自容,他们还不敢声张出来,生怕别人知道了他们得罪了李蓁蓁,谁让他们有眼不识泰山呢,李蓁蓁可是香江人的财神爷,说出去都没人同情他们,不趁机落井下石就不错了,这几个客户反应过来,赶紧告了一声罪,捂住脸就跑了出去,就怕晚了被李蓁蓁盯上了,他们家的生意可经不住李蓁蓁的折腾,香江人谁不知道她的厉害呀。
李蓁蓁看着他们走了也不去阻止,知道怕了就好,店长当然也不会去阻止了,他脑子又没有长坑,其他的销售员都还沉浸在惊讶之中,盯着李蓁蓁呆呆地发愣,这些人大多没有见过李蓁蓁本人,现在才发现她就跟传说中那样漂亮,不,比传说中还要漂亮得多,还特别有气质,跟她们这些人相比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能当销售的女员工都是长得相貌姣好的类型,她们以前还为自己的容貌和工作感到骄傲,现在看到李蓁蓁才知道什么就做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好半天都说不出话来。
李蓁蓁大摇大摆地逛了一圈,最后心血来潮地还顺便查了查账册,她当然没有发现什么问题,这里的账目每个月都是由洪门亲自派人过来检查的,要是有问题,这些人一个两个都逃不了,李蓁蓁就是做做样子敲打敲打他们。
做完了这些,她才带着保镖们回到了总统套房里,她的卧室正对着太平山,李蓁蓁换完衣服正准备睡个午觉,冷不丁看见了对面的太平山,她的苏州园林掩映在山林之中,竟然只能看见一个塔尖,其他的建筑物都看不到,她想起了园林里面的美景,自从她离开香江去到美国读书,这座园林就一直让它空着了,从建好之后到现在,她一天也没有住进去过。
想到了这里,李蓁蓁打开房门交代了保镖一声:“你派人去憩园里打扫打扫,再派人回金马伦家里帮我拿几件衣服,我这几天要住在苏州园林里,对,等我睡醒之后就过去,有什么问题吗?”
站在她面前的女保镖低眉顺眼地说:“没问题老板,我这就打电话让他们去办。”
李蓁蓁关上房间睡觉,这个保镖却一个电话先打给了周然,把这件事情告诉了他,再打电话去安排李蓁蓁交代的事情。
因此李蓁蓁睡醒过后,坐着直升飞机来到苏州园林,才刚到门口就看见了周然坐在旁边的石凳上,他侧着身子坐在那里,眼睛好像在打量大门的照片,上面“憩园”两个大字正是这座园林的名字,这个名字是李蓁蓁取的,她把这里当做一个可以休憩的地方,园林的美景,也能够让她的灵魂短暂地停靠在这里,仿佛这个地方带着对故国的思念。
李蓁蓁看见了周然,就知道肯定是女保镖通风报信,她转过身瞪了一眼那个女保镖,对方古铜色的脸上面无表情,也看不出来她是不是脸红了,算了算了,反正她都已经习惯了,有这帮保镖在的地方,她甭想摆脱周然的耳目了。
她走上前去说:“你不是说要处理码头上的事么?怎么还有空过来?”
周然早在她走过来的时候就站起身,笑得特别温柔地说:“快过年了,我来给你送点年货。”
他朝随从使了一个眼色,就有人从旁边的车子里提出一个又一个礼盒,都包装得特别精美,李蓁蓁也看不出来里面装了什么,但是这些所谓的年货也太多了吧,她就一个人哪里用的过来。
周然指着门内让他们搬进去,笑得特别和煦地说:“我给家里备了一份,也给你备了一份,都是过年用到的东西,你就随便用用不要嫌弃。”
李蓁蓁才不相信呢,能被周然送出手的东西,就没有普通的东西,但她转念一想,年货嘛也贵重不到哪里去,也就欣然收下了,等周然走了之后,她自己打开了那些礼盒,才发现里面都是些鱼翅燕窝鲍鱼之类的滋养品,还有很多金猪金福的过年摆设,这可都是用金子做的,还有很多其他的东西,零零总总堆满了一间屋子,这就有点太夸张了。
拿了他这么多东西,再送回去是不可能了,好在过两天就过年了,李蓁蓁索性也备上两样贵重的礼物,带着保镖们去到周家拜访。
她要来的消息当然提前通知过周然,他要来家里接她她没让,自己带着保镖就去了洪门的总部,还是那一栋巍峨的城堡,她进去的时候,周老爷子已经穿着一身唐装坐在沙发上等着了,还笑呵呵地指着对面的沙发说:“蓁蓁啊,你今年终于主动来看望我这个老头子了,我还想着你什么时候过来呢,来了就好,还带什么礼物。”
李蓁蓁把手上的礼物轻轻地放在他面前的桌子上,笑吟吟地跟他说:“周爷爷,这么久不见你还是这么龙马精神,祝你新年大吉大利,这就是一点小小的礼物不成敬意,对了我还给周然也准备了一份。”
周然就在旁边坐下来,收到礼物的时候还有些惊喜,站在他后面的廖叔看着他们三个,脸上浮现出欣慰的表情,还很殷勤地给李蓁蓁拿来了果汁。
李蓁蓁感觉到这次过来拜访,周家人对她的态度比以前更亲近了,其中周近南最为明显,他以前可是很威严的大佬模样,就算面对她也是不苟言笑的,现在的他却像一个最普通的老头子,仿佛整个人一下子就放松了。
接下来周近南跟她说的话,恰恰解开了李蓁蓁心中的疑惑,他指了指周然说:“蓁蓁啊,我在这里顺便跟你说一件事,你以前给我们的建议都挺好,我年纪也大了,打算过了今年就把龙头的位置传给阿然,到时候你们两个要相互扶持呀。”
李蓁蓁笑得很腼腆,却很狡黠地说:“周爷爷,你们洪门的事物我也不懂啊,周然自己就处理得挺不错的,我可没有这个能耐。”
没想到周近南却哈哈大笑起来,看她的眼神好像她跑不掉,摆了摆手说:“你们年轻人的事情自己搞定,我一个老头子也管不了那么多。”
等李蓁蓁要走的时候,周然送她回家,周近南看着紧闭的大门忽然有些感慨地叹了一声,廖叔关切地走上来说:“龙头,你真的已经决定了吗?”
周近南微微点头很坚定地说:“事实证明李蓁蓁那小丫头说得没错,洪门还是要洗白才有前途,从前年到现在,兄弟们的日子也比以前好过多了,兄弟们都有了好归宿,我相信没有人愿意再打打杀杀,我也老了,我现在就像阿然这臭小子什么时候给我挑明了,我好赶紧抱上曾孙子呀。”
周近南已经痛下决心,决定要把洪门的未来交给周然,等廖叔也走出去了,客厅里就剩下他一个人,他的眼神隐在窗帘的阴影中,竟意外地显得有些落寞,也许属于他的那个时代已经落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