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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4 对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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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法弥斯第二远东舰队抵达西贡后,立刻开始重新整顿安南防务。

    首先当然是吸收第一远东舰队的残余舰艇,保留此时尚有战斗力的“普利莫盖”、“拉佩鲁斯”两艘巡洋舰,以及所有炮舰。其他在海防受创尚未修复的战舰,一律前往英格雷殖民地马来亚的星家坡,在那里借用英格雷人的设备和工人进行全面维护休整。

    七海霸主的英格雷保证一个月之内让所有巡洋舰恢复战斗力。

    如果说,法弥斯人多3艘巡洋舰不算什么大事的话,英格雷人的态度未免太让人心惊了!

    他们居然不惜明面上打破中立,从暗中支持大明转变为直接支持法弥斯!

    得到这个消息后,李少荃立刻追问英格雷调解特使赫德,关于英方对明法战争的态度。

    赫德再次强调,英格雷帝国希望明法尽快停战,如果大明一定要打到底,那么英格雷为了东亚平衡,将不得不站在法弥斯一边!

    赫德的语气十分强硬,甚至隐隐饱含威胁,李少荃意识到,英格雷为达成自己的目的,有直接动武的可能性!

    大明没有战胜英法两国的能力,实际上,40多年前那场禁烟战争,大明也是抽调10多万边军,拼尽全力才与区区4千英格雷远征军拼了个平手!

    如果不是当时英格雷人被天竺大起义闹的焦头烂额,再派1、2万援军过来,大明当时就危险了!

    所以别看大明表面上一副保持传统,对洋夷抵抗到底的样子,实际上对洋夷特别是英夷的畏惧还是不低的。

    探知英夷的态度后,李少荃立刻给国内发报,请求指示,同时又去打探德里至人的态度。

    没成想,德里至人的态度居然也改变了。

    他们也希望明法停战,甚至希望法弥斯能在安南获得一块殖民地,原因是经此一役,法弥斯人想要保护安南殖民地,就必须在这里保留一支强大的军事力量以应对大明的压力。

    这有助于削弱法弥斯本土的防御力量。

    说不定也可以因此缓和一下德法之间剑拔弩张的关系?

    不过德里至人同样认为,这场战争确实是法弥斯人先挑起的,如果大明有能力继续战争而停战,理应获得合理的赔偿。

    但是,如果大明不愿意让步,那么德里至将不得不严格遵守中立法,停止继续暗中给大明供应炮弹。

    这问题也十分严重,大明没有自产先进大炮和炮弹的能力,水师经过连番大战,炮弹储备早已见底,一切都得依靠英格雷、德里至暗中走私。

    如果失去走私渠道,大明甚至都凑不出一次大海战所需要的炮弹了!

    ‘洋夷重利轻义,这事我应该知道,却还是上当了!’

    李少荃不由得在心中埋怨自己:

    ‘一定要记住这个教训!一定要学会造炮弹!一定要武器自主!’

    ……

    885年3月,明军在安南继续发展,冯子才的部队消灭了少数来不及逃走的法弥斯军队,大量安南伪军缴枪投降,安南北方的据点被一一拔出,明军逐渐向17度线附近靠拢。

    在陆地上,法弥斯人没有抵抗之力,但在海上,把第一第二舰队重组后,其远东舰队实力又一次稳稳压过大明水师。

    虽然丁汝昌有再来一次海防海战的想法,可实际情况已经不再允许——国内送来的炮弹越来越少,特别是急缺的大口径榴弹,之前的海战,水师已经把榴弹消耗的差不多了,但德里至人切断走私渠道后,补充已经基本不可能。

    剩下的穿甲弹倒是不少,可事实证明穿甲弹对巡洋舰是过穿的,对装甲舰的作用也不足。

    而且,法弥斯人在西贡加强了警戒,丁汝昌也不能指望再出现一艘鱼雷艇击沉两艘大舰的奇迹了——实际上,舰队最后一艘鱼雷艇“定二”号曾经尝试突袭西贡港,却很遗憾没有孙笑的好运气,被法军击沉,一点战果都没有。

    迫于现实情况,水师并未继续主动挑起战斗,只在陆军南下时参与几次掩护炮击任务。

    3月5号,明军占领顺化,5天后进攻岘港,孙笑指挥“精灵”号炮舰炮击岘港4个小时(因为他的炮弹反而是最充足的)。

    “精灵”号有2门140mm和2门100mm舰炮,4个小时内他发射炮弹200发。

    少数法弥斯守军无力支撑,最终放弃城市,向南撤退。

    3月6号,丁汝昌会见冯子才,明确表示舰队已经无法继续掩护陆军南下了——支援陆军的任务甚至已经把缴获的炮弹都消耗殆尽。

    舰队的中流砥柱“定远”、“镇远”,8门305巨炮,一共还只剩下3发4倍径长杆榴弹,刘步蟾和林泰曾每人分了一发,第三发还是靠抛硬币分给了林泰曾。

    虽然舰队依旧阵列堂堂,但其实战斗力已经下降很多,不进行海战倒还好,一旦法弥斯舰队北上水师被迫应战,大明水师依旧很强的假象就有可能被戳破。

    因此,丁汝昌认为还不如继续维持这种假象,这样说不定还能依靠海防大捷的威名吓住法弥斯舰队。

    冯子才当然希望水师继续提供支持,安南的地形南北长而东西狭窄,陆军南下基本都是靠着海,沿着一个个大小港口行动,水师控制附近海域后,陆军的补给可以用帆船和蒸汽运输船运到前线,伤员也可以快速后送,这样的战争打得实在太舒服了。

    但相对的,如果水师不愿提供更多掩护,继续南下就要冒很大风险了——敌人有可能在自己背后突然登陆,切断自己退路,运输船在没有强力掩护的情况下也太过危险。

    只是水师不归冯子才管,丁汝昌不愿继续南下,他也没什么办法。

    因此部队暂时只能呆在岘港,等待局势改变。

    期间,冯子才不时透露出前线增援数万十数万大军的消息吓唬法弥斯人。

    但其实这些队伍都是在安南本地的签军,根本没什么战斗力,作用更像是劳工。

    而海军倒是得到了较为切实的增援——巡洋舰“福靖”号和炮舰“琛航”号抵达岘港加入舰队。

    修理舰“刚毅”号也已经抵达海防,开始对“巴雅”号进行浮起维修工作。

    明面上舰队实力增加不少,但是丁汝昌最期盼的炮弹却始终没有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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