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鸳鸯战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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织田信长听到七年这个数字，险些吐出一口老血。
“七年，这也太久了吧？”源胜卿喃喃道。
“那源公什么意见？”织田信长也觉得太久，这算是听到心里话了。
源胜卿说道：“我是明国人，在明国攻取一座城池不过是几个月甚至是十几天的事情，我只是搞不懂为什么在倭国，规模相仿的邻国互相争斗都要这么久？”
这话简直是一石激起千层浪，家臣们纷纷觉得源胜卿这么说太狂妄了。
织田信长问道：“那你觉得应该怎么样？”
源胜卿说道：“依我看，只要战法得当，即便是正面作战，几千人打败几万人也不在话下。”他心里暗自一笑，这帮矮脚虎哪里敢相信在中原的历史上经常发生正面战场上以少敌多的战役呢。
丹羽长秀冷笑一声，侧目道：“那怎么可能，如果是在正面，人数相等的情况下都很难说得准，更何况人数还比敌人少。你啊，也别因为偷袭打赢了一场仗就以为自己了不起了。”
“就是，一个明国人怎么可能熟悉我们这里的战争呢？”
家臣们几乎都站在了源胜卿的对立面，织田信长一时也拿不准主意了。
忽然有一人高声说道：“我看源大人说的有道理。”源胜卿见有人替自己背锅，不免松了口气，再一看，却是当时被自己和于天舜绑架的木下藤吉郎。
柴田胜家鄙夷地看了他一眼，吼道：“一个农民，谁允许你说话的？”
织田信长训斥了下柴田胜家，示意木下藤吉郎说说自己的观点。
木下藤吉郎行了个礼，开始说道：“我觉得源公说的有道理。打个比方，一队足轻有五十个人，就按人数比来说，我方派出一队足轻，美浓派出五队足轻和我们作战，如果在宽阔地带所有部队同时接战，那么我方部队恐怕只要一刻时间就会被全部消灭。但是如果换到狭窄的山间，同时只能有两队接战，那么说不准半个时辰过去了，敌人的其他四队足轻还被挡在后面没有机会出手呢。”
织田信长点点头，示意继续说。
木下藤吉郎又说道：“这只是最简单的单一兵种对抗。假如换成我方一队持枪足轻加一队武士，武士按一般是二十人来看，地方是四队足轻和一队武士。如果还是在山间狭小地带，我方先派出武士大量杀伤地方先头的足轻，敌方足轻伤亡严重想要往后逃跑，那么势必又要影响到他们自己后面部队的阵型，而我方趁机再让精神饱满的足轻投入战斗。由于局限的视野，很有可能地方的后方部队看不清楚，以为我方突然投入了大批部队，从而人心惶惶，乃至于心理崩溃，这样一场击溃战就完美达成了。”
这番话巧妙运用小例子，深深折服了其他家臣。
不过仍然有些家臣为了面子，还是要坚持自己的意见，泷川一益就说道：“你这打的比方是在山间这种特殊地形，如果是在平地，或者是两方在路的两边对峙，那战术就不奏效了。”
木下藤吉郎不慌不忙，他反问道：“那为什么我们非要在宽阔的地形和敌人交战呢？”
家臣们不解其意。
“我们完全可以让敌人主动进入有利于我们的地形来和我们作战，只要能够欺骗——”
“懦夫！这是懦夫的行为！”柴田胜家吼道：“作为武士就应该堂堂正正地和敌人作战，欺骗敌人是软弱的表现！”
“胜家大人的想法恐怕有些过时了。”木下藤吉郎恭敬地说道。
“过时？你什么意思？”柴田胜家挽起袖子，露出布满青筋的小臂，木下藤吉郎吓得赶紧低头。
织田信长却一拍大腿说道：“对，确实是过时。”
“主公，难道你也要像这个猴子一样当个懦夫吗？”柴田胜家责问。
织田信长瞪着柴田胜家，突然骂道：“当时今川义元入侵的时候，你们哪个是主动参战的？还不是靠老子！你自己吓得那狗样，还说老子是懦夫？”织田信长教训地这帮家臣都低下头，缄默不语。
“战场上，有什么方法是不能用的？只要能获取胜利，就不用在乎别人的看法。你们想想，武田、北条、上杉、毛利、大友这些大家族，哪一个不是依靠着诡诈的战术走到今天的？所谓堂堂正正地对决，那是剑道场上的事情，在战场上就是过时了！更何况——”织田信长又拿起一支铁炮说道：“更何况如今铁炮大行于世，一发子弹便能杀死一个训练有素的武士，是时候改变过去的战法了！”
家臣们不说话，但是心里已经开始同意这种观点了。
源胜卿看着织田信长和能言善辩的木下藤吉郎心，里暗暗叫惊：没想到日本矮脚虎还有这样有头脑人的，过去自己是小瞧他们了，看来人不可貌相啊。
织田信长看见抬着头的源胜卿说：“至于新的阵法，就交给源公你来研究吧。”
刚夸你几句，仅仅就是这种程度吗？
源胜卿硬着头皮接下来这个任务。他的本意是来这儿搞经济的，却莫名其妙搞起了军事，还要研究什么倒霉新阵法，难不成让我画一个出来？
源胜卿苦思冥想了多日，才想起来自己还有本《纪效新书》。他忙不迭拿出书来翻开看，从里面找插图。最终，他找到了一张看起来最有特点的插图，插图上还有繁体字说明：鸳鸯阵。
鸳鸯阵阵形以十二人为一队，最前为队长，然后是二人一执长牌、一执藤牌，长牌手执长盾牌遮挡倭寇的箭矢、长枪，藤牌手执轻便的藤盾并带有标枪、腰刀，长牌手和藤牌手主要掩护后队前进，藤牌手除了掩护还可与敌近战。
再二人为狼筅手执狼筅，狼筅是利用毛竹，选其老而坚实者，将竹端斜削成尖状，又留四周尖锐的枝枝丫，每支狼筅长一丈左右，狼筅手利用狼筅前端的利刃刺杀敌人以掩护盾牌手的推进和后面长枪手的进击。接着是四名手执长枪的长枪手，左右各二人，分别照应前面左右两边的盾牌手和狼筅手。
再跟进的是两个手持“镗钯”的士兵担任警戒、支援等工作。如敌人迂回攻击，短兵手即持短刀冲上前去劈杀敌人。各种兵器分工明确，每人只要精熟自己那一种的操作，有效杀敌关键在于整体配合，令行禁止。最后一名是火枪手。
既然日本火器广泛运用于战场，那么大而密集的战斗队形势必难以适应作战需要。日本又多丘陵沟壑、河渠纵横、道路窄小，简直就是鸳鸯阵大肆发挥的地方。
接下来一次评定，源胜卿带着鸳鸯阵阵图去了议事堂，他怎么也不会想到，这个做法对历史的走向已经产生了巨大影响。（未完待续）
织田信长听到七年这个数字，险些吐出一口老血。
“七年，这也太久了吧？”源胜卿喃喃道。
“那源公什么意见？”织田信长也觉得太久，这算是听到心里话了。
源胜卿说道：“我是明国人，在明国攻取一座城池不过是几个月甚至是十几天的事情，我只是搞不懂为什么在倭国，规模相仿的邻国互相争斗都要这么久？”
这话简直是一石激起千层浪，家臣们纷纷觉得源胜卿这么说太狂妄了。
织田信长问道：“那你觉得应该怎么样？”
源胜卿说道：“依我看，只要战法得当，即便是正面作战，几千人打败几万人也不在话下。”他心里暗自一笑，这帮矮脚虎哪里敢相信在中原的历史上经常发生正面战场上以少敌多的战役呢。
丹羽长秀冷笑一声，侧目道：“那怎么可能，如果是在正面，人数相等的情况下都很难说得准，更何况人数还比敌人少。你啊，也别因为偷袭打赢了一场仗就以为自己了不起了。”
“就是，一个明国人怎么可能熟悉我们这里的战争呢？”
家臣们几乎都站在了源胜卿的对立面，织田信长一时也拿不准主意了。
忽然有一人高声说道：“我看源大人说的有道理。”源胜卿见有人替自己背锅，不免松了口气，再一看，却是当时被自己和于天舜绑架的木下藤吉郎。
柴田胜家鄙夷地看了他一眼，吼道：“一个农民，谁允许你说话的？”
织田信长训斥了下柴田胜家，示意木下藤吉郎说说自己的观点。
木下藤吉郎行了个礼，开始说道：“我觉得源公说的有道理。打个比方，一队足轻有五十个人，就按人数比来说，我方派出一队足轻，美浓派出五队足轻和我们作战，如果在宽阔地带所有部队同时接战，那么我方部队恐怕只要一刻时间就会被全部消灭。但是如果换到狭窄的山间，同时只能有两队接战，那么说不准半个时辰过去了，敌人的其他四队足轻还被挡在后面没有机会出手呢。”
织田信长点点头，示意继续说。
木下藤吉郎又说道：“这只是最简单的单一兵种对抗。假如换成我方一队持枪足轻加一队武士，武士按一般是二十人来看，地方是四队足轻和一队武士。如果还是在山间狭小地带，我方先派出武士大量杀伤地方先头的足轻，敌方足轻伤亡严重想要往后逃跑，那么势必又要影响到他们自己后面部队的阵型，而我方趁机再让精神饱满的足轻投入战斗。由于局限的视野，很有可能地方的后方部队看不清楚，以为我方突然投入了大批部队，从而人心惶惶，乃至于心理崩溃，这样一场击溃战就完美达成了。”
这番话巧妙运用小例子，深深折服了其他家臣。
不过仍然有些家臣为了面子，还是要坚持自己的意见，泷川一益就说道：“你这打的比方是在山间这种特殊地形，如果是在平地，或者是两方在路的两边对峙，那战术就不奏效了。”
木下藤吉郎不慌不忙，他反问道：“那为什么我们非要在宽阔的地形和敌人交战呢？”
家臣们不解其意。
“我们完全可以让敌人主动进入有利于我们的地形来和我们作战，只要能够欺骗——”
“懦夫！这是懦夫的行为！”柴田胜家吼道：“作为武士就应该堂堂正正地和敌人作战，欺骗敌人是软弱的表现！”
“胜家大人的想法恐怕有些过时了。”木下藤吉郎恭敬地说道。
“过时？你什么意思？”柴田胜家挽起袖子，露出布满青筋的小臂，木下藤吉郎吓得赶紧低头。
织田信长却一拍大腿说道：“对，确实是过时。”
“主公，难道你也要像这个猴子一样当个懦夫吗？”柴田胜家责问。
织田信长瞪着柴田胜家，突然骂道：“当时今川义元入侵的时候，你们哪个是主动参战的？还不是靠老子！你自己吓得那狗样，还说老子是懦夫？”织田信长教训地这帮家臣都低下头，缄默不语。
“战场上，有什么方法是不能用的？只要能获取胜利，就不用在乎别人的看法。你们想想，武田、北条、上杉、毛利、大友这些大家族，哪一个不是依靠着诡诈的战术走到今天的？所谓堂堂正正地对决，那是剑道场上的事情，在战场上就是过时了！更何况——”织田信长又拿起一支铁炮说道：“更何况如今铁炮大行于世，一发子弹便能杀死一个训练有素的武士，是时候改变过去的战法了！”
家臣们不说话，但是心里已经开始同意这种观点了。
源胜卿看着织田信长和能言善辩的木下藤吉郎心，里暗暗叫惊：没想到日本矮脚虎还有这样有头脑人的，过去自己是小瞧他们了，看来人不可貌相啊。
织田信长看见抬着头的源胜卿说：“至于新的阵法，就交给源公你来研究吧。”
刚夸你几句，仅仅就是这种程度吗？
源胜卿硬着头皮接下来这个任务。他的本意是来这儿搞经济的，却莫名其妙搞起了军事，还要研究什么倒霉新阵法，难不成让我画一个出来？
源胜卿苦思冥想了多日，才想起来自己还有本《纪效新书》。他忙不迭拿出书来翻开看，从里面找插图。最终，他找到了一张看起来最有特点的插图，插图上还有繁体字说明：鸳鸯阵。
鸳鸯阵阵形以十二人为一队，最前为队长，然后是二人一执长牌、一执藤牌，长牌手执长盾牌遮挡倭寇的箭矢、长枪，藤牌手执轻便的藤盾并带有标枪、腰刀，长牌手和藤牌手主要掩护后队前进，藤牌手除了掩护还可与敌近战。
再二人为狼筅手执狼筅，狼筅是利用毛竹，选其老而坚实者，将竹端斜削成尖状，又留四周尖锐的枝枝丫，每支狼筅长一丈左右，狼筅手利用狼筅前端的利刃刺杀敌人以掩护盾牌手的推进和后面长枪手的进击。接着是四名手执长枪的长枪手，左右各二人，分别照应前面左右两边的盾牌手和狼筅手。
再跟进的是两个手持“镗钯”的士兵担任警戒、支援等工作。如敌人迂回攻击，短兵手即持短刀冲上前去劈杀敌人。各种兵器分工明确，每人只要精熟自己那一种的操作，有效杀敌关键在于整体配合，令行禁止。最后一名是火枪手。
既然日本火器广泛运用于战场，那么大而密集的战斗队形势必难以适应作战需要。日本又多丘陵沟壑、河渠纵横、道路窄小，简直就是鸳鸯阵大肆发挥的地方。
接下来一次评定，源胜卿带着鸳鸯阵阵图去了议事堂，他怎么也不会想到，这个做法对历史的走向已经产生了巨大影响。（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