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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击掌为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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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空荡荡的长廊,依旧安静,依旧明亮。

    方墨背倚着窗户,方魔则站在另一头的窗户前。两扇窗户打开着,风通过外面的铁网吹进走廊,两边皆是白衣激扬。

    又回到这条走廊,同样的位置,同样的情况,不同的是手中多了一个魔方。

    方墨手一握,魔方越来越小,最后化成一个发亮的光点消失在手中。手一打开,光点又从掌心涌出,同时旋转出无数碎片,重新复原成一个魔方。

    原来如此,魔方一直在自己的身上。不,是心锚一直在自己的身上。

    这一刻,方墨终于明白了。自己与心锚从未分开过,什么物体化、什么条件反射、什么意识联系都只是心锚的外衣,心锚最根本的东西是意志,相信自己的意志。

    方墨重新收起魔方,抬抬眼皮,注意到走廊的尽头的方魔正看着自己,想必等了很长时间了。

    走廊上一边三个房间,总共六个房间,还是别墅的二楼。

    方墨目光一闪,倒吸一丝凉气,不对,走廊变化了。

    他清楚的记得,自己是顺着三楼的楼梯下来的,楼梯当时位于走廊的右边,但现在楼梯消失了。不仅上面的楼梯消失了,连下到一楼的楼梯也消失了。

    或者说,除去六道房间门,和两扇封着铁网的窗户,走廊被封闭了。

    可谁能封闭这条走廊?

    方魔?

    不,这里还在疯爷的潜意识世界里,他与方魔都没有这个能力。

    此时此刻,他坐着,对面的方魔站着,他心里有些不舒服,有一种被居高临下的压迫感。

    他扶着墙,试图站起来。

    可方墨刚动动胳膊,肩膀上立马传来一阵剧痛,麻木了左边整片琵琶骨。

    他转头一看,注意到了左肩膀上的一道黑痕,想起十几分钟前书生的扇子正是打在了这个位置。

    他又看看右手,手臂上的鲜血已经凝固了。

    他怔住了。虽然捡回一条命,但按照现在的伤势,他几乎失去了行动能力。

    “愚蠢。”对面的方魔开了口,“你既然知道了心锚的本质,难道还不理解在这个世界中自己身体的本质吗?”

    “身体的本质?你的意思是说……”方墨眼神一愣。

    “你已经明白在这个世界受伤,在真实世界也会因留在潜意识的痕迹倒映出生理反应。难道注意不到,当你在真实世界中没有醒来的时候,其实你还是没有受伤的。而这个世界是意识的世界,在意识世界里受伤,也可以通过意识来修复。就像你找回自己的魔方,找回自己的心锚一样。一切的关键在于你坚定不坚定,相信不相信自己。”方魔说完不屑地呸了一声,“真是麻烦。”

    方墨皱起眉头,怀疑着看着自己的手掌,然后轻轻抹过肩膀上的黑痕。

    再一看,黑痕没有消失。

    但他明显感觉到了肩膀上的血液沸腾了起来。

    他闭上眼睛,心理回忆着之前肩膀的感觉,又用手一抹。

    瞬间,他左手有了感觉,握起了手掌。

    黑痕消失了,伤势消失了。

    同样的方法,连他碎裂的衣袖也恢复如初。

    重新站起来的方墨有些尴尬。方魔的几次提醒不光帮他找回了心锚,还让他对这个世界有了更深刻的理解。

    “不用表现得如此做作,就算我不告诉你,你早晚有一天也会发现这些东西。我只是等不及了。”方魔诡异一笑。

    “等不及了,你有什么企图?”方墨问。

    方魔一步一步走来:“还记得我们的赌约吗,只要我赢了我将拥有你的一切。哈哈——”

    “当然记得,你难道是想……”方墨瞧了一眼周围,明白了方魔的意思。方魔想要与他对赌疯爷的这个世界。一直以来,他和方魔在现实世界中只能有一方掌控身体。而在潜意识世界里,由于病人也能认出他,同时会保留部分治疗的记忆,所以他和方魔也不能同时出现。无论切入之前哪一个病人的世界,他与方魔只能成为同伴,不能成为对手。所以他们之间的赌约也一直无法履行。

    但似乎疯爷的潜意识世界有所不同,首先疯爷不认识方墨,甚至就算治疗结束,疯爷可能也没有机会认识方墨。再者,这个世界太复杂,方墨已经进过两个房间,而两个房间分别代表了不同的世界。他怀疑另外四个房间也是如此,可为什么会这样啊?而且他至今没有再见到过疯爷,没有找到一点线索。

    “和你想的一样,每一扇门的背后的确都是一个小世界。造成这种城中城、洞内洞格局的原因很简单,因为每一个房间都代表了疯爷的一本书,”方魔解释道。

    “一本书?难道之前进入的真的是《雪域迷途》?还有其他五本书?那么,疯爷在……”方墨这才明白了为什么会进入一个世界观如此完整、人物性格如此丰富的武侠世界,原来那也是一本书。

    “你我所在的这条走廊不过是最外面的一层,门后面还有一层。如果所料不错,疯爷应该在这些世界的最里面。疯爷的失忆,想必是因为整日埋头于自己的作品中,为了完成写作每天不停地带入不同的世界观、不同的人物角色,最后自我意识淡化,忘记了自己。”方魔继续道。

    “你的意思是这个世界至少分为三层,第一层即我们所在的走廊,第二层是门后面的世界,第三次才是疯爷自我意识居住的地方。”方墨一惊,沉默了片刻,方魔如此推断不是没有道理。

    “对。这里有六扇门,六个小世界。我们各自选三扇门,都有机会找到疯爷。正是我们完成赌注的最佳场所,何乐而不为?”方魔又笑了。

    “恐怕不仅如此吧。”方魔目光一寒,“这条走廊上下楼的楼梯都消失了,而我刚才使用魔方没有返回现实世界反倒是又返回了这里。看来此处,已经完全封闭了。或者说,这个大世界不仅困住了疯爷的自我意识,还困住了你我的自我意识。如果找不到疯爷主动打开这个世界,我们都不可能出去。”

    “怎么,你怕了?”方魔伸出右手。

    “我是越来越觉有意思了。”方墨也伸出了右手。

    “啪——”

    二人击掌为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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