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欲擒故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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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古以来腐败的贪官只为自己谋利，一人当官，鸡犬升天，鱼肉百姓，大肆搜刮民财。江东市委在市委小会议室召开谭冠案常委扩大会，称之为谭冠案协调会，除了市委常委，江东市滨江区区长傅鸿运，区委纪检书记魏斌，区公安局局长胡青春，市公安局副局长熊钧通知到会。
江东常委会在江安众时代称为圆桌会议，会议室圆形桌，刚好坐十一位常委，常委扩大会，多余人员分布在圆桌四周，主次分明，众星捧月。圆桌会议意味班子统一意见会议，在江安众时代实质就是一言堂，江安众定调，与会者附和表态，大家保持一团和气，一把手武断专行，谁要有不同意见，就是破坏班子的团结，常委们紧紧团结在一把手周围。江安众升迁后，常委会已经没有昔日和气生财氛围，而是争论不断，今天到会的领导个个表情严峻，也有人交头接耳，各怀心态粉墨登场，会议气氛一开始就充满火药味。会议由杨光主持，杨光知道贺喜睨这个老狐狸把这棘手事情交给他来处理。昨夜傅鸿运跟他深谈到子夜，他也担心谭冠案牵扯太多的人，自己吃不了兜着走，傅鸿运言下之意，他出事，大家日子都不好过。杨光扫了一眼与会人员，除两名常委请假外，其余都到会，他对纪有为说：“纪书记，大家都到会了，开会吧。”杨光征求纪有为意见，此刻，他心里七上八下。纪有为才是他的对手，两个人共事以来就面和心不和，而这次会议要纪有为解散专案组，他心里没有底。
纪有为点点头说：“好吧。”纪有为漫不经心的喝口茶，心里知道杨光心中小九九，他要专案组交出吴天昊，谭冠案发生至今，接二连三出现杀人灭口连环案，东江腐败盖子眼看就要揭开盖子，杨光有些着急了，他今天要看这些人演戏，来个欲擒故纵。
杨光希望取得多数常委支持，他首先给会议定调子慢条斯理发言道：“贺书记身体不好，我受贺喜睨书记委托召开一次市委常委扩大会议，会议主要内容就是谭冠自杀案协调会，谭冠案成立专案组半年多，专案组同志们做了大量工作，案情也基本上水落石出，谭冠案基本已经定案，属于意外死亡，为了稳定经济建设大局，很有必要划分各自责任管辖范围。我建议吴天昊贪污受贿案件由市公安局副局长熊钧同志牵头，目前牵扯到罗吉生死不明，唐明死因很清楚，工作压力大，典型抑郁症自杀，这都属于市公安局内部的案件，应该由公安局内部调查处理，两个重要嫌疑人至今没有归案，除了保持网上追逃外，专案组没有存在的必要，我建议专案组撤销，案件移交由市公安局，熊钧同志也兼任了市局纪检书记一职，这也是老书记安众同志意见，有为书记意下如何？”杨光惯于拉虎皮作大旗，把江安众搬出来，再来假模假样征求纪有为意见，给与会者一个明确表态。
纪有为听到杨光武断专行的开场话，可以判断谭冠案，已经暴露出某些市领导深陷之中，这些人表演越充分，说明心中越有鬼，他干脆来个欲擒故纵，说不定引蛇出洞，看谁站在杨光一边，形成泾渭分明阵营。
纪有为亮出自己的观点发言道：“第一、我不赞成撤销专案组，不仅不撤销，还得加强力量，我已经向省纪委汇报了，省纪委指示无论涉及到谁，都要一查到底，对腐败零容忍。第二，我不赞成把案件移交市公安局，吴天昊案件正是因为谭冠案连环杀人灭口恶性案件中一个环节，一个案件怎么能分割开来，这是基本工作程序，何况纪委办案有自己独立性，杨市长所说稳定经济大局，腐败不除，国家财富被少数人瓜分，谈何稳定。第三，发展经济也是为百姓谋利益，让少数人瓜分经济发展大好成果，执政合法性受到质疑，这是要亡党亡国的，我们不能以经济发展为借口，而忽视了从严治党的要求。大家畅所欲言，这是我个人意见。”纪有为有备而来，昨夜贺喜倪打来电话，杨光上山胁逼他下山解散专案组，案件到了显山露水关键时候，有些人会跳出来当跳梁小丑。纪有为感谢贺喜倪支持和理解，说明关键时刻，这位一把手不糊涂，他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杨光听了纪有为发言极为不满，他毕竟在市委常委排名在纪有为前面，中国官场潜规则，官大一级压死人，杨光皮笑肉不笑反驳纪有为说：“有为同志言重了，有点小题大做，搞经济建设，正常经济交往也是必须的，这些年改革开放，让少数人富起来也是党的富民政策。我们干部也是人，也是人民一员，生活富裕是好事。我认为专案组搞得人人自危，有点像文化大革命上纲上线，这是左的思想路线抬头，严重影响政府的经济工作大局，以经济建设为中心，这是我党根本方针，所有工作都要以经济工作为中心，从一些经济数据分析，今年我市主要经济指标下滑。”杨光拿出许爱民调研报告拣了几个主要数据来论证自己观点。
常委扩大会的会场一下凝固到零点，其他人面面相觑，贺喜倪班长不在场，杨光和纪有为成为会议两种观点聚焦人物，双方观点一开始就对弈起来，这种争论，对于在座精英来说太容易判别真理和谬论，只不过是各取所需。这种红头文件任命官员，大多数属于骑墙派，风吹两边倒。
纪有为难以容忍杨光以权压人干涉纪委办案，他立马以理据争发言道：“罗吉一个副处级，商品房四套，股票价值几百万，外加昌河金屋藏娇的别墅楼，这就是党的富民政策？”纪有为敲着桌子毫不客气说：“你们在座各位亮亮家底，那个不是几套住房，老百姓连一套房子都买不起，按揭做一辈子房奴，我查了市委市政府干部财产登记，很多漏报隐报。一个社会如果只是官富商富而民穷，这个社会还稳定吗？外面有些干部就喜欢搞特权，三个代表，第一代表就是代表广大人民根本利益。要是提出这个口号的领导只带领少数官员富起来，要岂不是挂羊头卖狗肉。现在地方纪检工作已经严重错位，已经起不到监督作用，贪腐案件往往以经济工作为大局压制住不调查，纪检职能只是纠风，纠正行业不正之风，教育乱收费，医生收红包仍然屡禁不止，为什么？就是因为上梁不正下梁歪。纪检只好负责效能，抓劳动纪律成了纪检主要职能，纪检工作人员用最先进设备用来抓工作人员违反劳动纪律，柿子挑软的捏，专案组要理直气壮查大案要案。”纪有为颇为严肃扫了会场一眼。
杨光听了纪有为当场驳斥自己观点，他仔细玩味纪有为的发言，忽然，他发现了漏洞，提出三个代表挂羊头卖狗肉别有用心，他拉下面子上纲上线说道：“有为，我们干部不是人民了，你这是屎盆子领导人头上扣，这是严重的政治问题。”
“杨光同志才是上纲上线，党内没有特殊党员，党的领导也是一个普通党员，我们宗旨是什么？为人民服务，而不是当官做老爷。改革开放总设计师所说让一部分先富起来，还有走共同致富道路，不能把这句完整话割裂开来，否则，执政党合法性就会发生质疑。”黎民作为市委常委兼滨江区区委书记是案件中心，他也忍耐不住发言，他一直看不惯杨光对上媚态，对下欺压的做派，当初在一起共事，杨光就唯江安众马首是瞻。
会议室气氛顿时剑拔弩张，纪有为从省委空降下来，在场常委都知道纪有为说话分量，在反腐倡廉的大环境下，谁也无可挑剔，何况大家屁股下面也没有那么干净。傅鸿运如坐针毡，要是案件不能移交市局，谭冠案继续发酵，他也许就露出水面，他平时给杨光不少利益输送，杨光顶不住，他经营滨江官场十多年也将惨淡收场，傅鸿运马上作了表态发言：“谭冠案件发生在滨江区，我有推卸不了责任，我同意杨市长意见，贺喜睨书记不在，市委工作由杨市长主持，下级服从上级，这是党的纪律，我也赞成纪书记的意见，反腐零容忍，难道市公安局就不反腐了？市局技术力量强，专业素质高，应该成为反腐主力军。”傅鸿运来个刀切豆腐两面光。
“傅区长说得很对，我们公安干警都是为经济改革保驾护航，我们绝不护短，发现一起腐败就抓一起，吴天昊腐败的问题，我们坚决查个水落石出。”熊钧觉得时机成熟附和傅鸿运，熊钧也知道吴天昊是自己一手提拔起来，万一这小子为了立功赎罪，什么都说出来，他也难脱干系。
黎民感觉今天会议就是争夺吴天昊案件办案权，他听完熊钧发言针锋相对提出自己的观点：“这是一个概念问题，分工不同，谁说公安检察院不反腐，纪委执行党内纪律监督，这些人首先是违反党纪，收集违纪证据，触犯法律最终移交司法部门，这是基本调查程序，傅鸿运同志，你连这个基本常识都颠倒了，偷换概念，目的何在？杨市长主持工作也不能搞一言堂，这是封建家长作风。”黎民始终感觉谭冠与傅鸿运关系密切，要是谭冠案真相大白，傅鸿运扮演什么角色？
傅鸿运听了黎民发言脸色因激动充血，他因为黎民背靠背搞了一个专案组，就是要把他往绝路上逼，他也激动站起来指着黎民叫道：“我有什么目的，你这是蓄意打击报复，我们工作上有分歧，故意用谭冠案做文章，谭冠本身就是孤立案件，你黎民非要扩大事态，唯恐天下不乱。”
“都坐下，什么素质，这是市委常委扩大会议，在座各位也是党政一把手，不要随意发生人身攻击。”杨光看见滨江党政一把手脸红脖子粗争执起来敲敲桌子，他向傅鸿运丢了个眼色，意思他太沉不住气，杨光转身征求市委政法委书记冯峰意见：“冯峰书记意见呢？”
冯峰市委政法委书记兼公安局局长，公安局工作基本不过问，他本着家丑不外扬，倾向把案件移交市公安局查办，他也很矛盾，案子移交市局，自己控制不了局面，他再熬一年就到点退二线，他希望自己平安着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多栽花少扎刺，他故意问杨光：“贺喜睨同志意见呢？”冯峰马上来个急转弯，谁都不得罪。
“那你去征求贺书记意见。”杨光心里骂一句老狐狸，比泥鳅还滑，贺喜睨意见他怎么知道。杨光扫了一眼到会的常委，竟然都沉默不发言。
魏斌心情激愤，会议一开始就要求把案件移交，显然随着案件深入，已经触及一些人安危，他要求发言说道：“我是专案组负责人之一，案件到了关键时刻，我不知道开这个协调会有什么意义，谭冠显然是蓄意谋杀，知情人罗吉成了植物人，还有两名嫌疑人，我们已经南下追捕，已经有了线索，我相信很快会抓捕归案，吴天昊显然指使唐明狸猫换太子，致使罗吉中毒，紧接着唐明又被灭口，吴天昊是唯一嫌疑人，我不知道为什么有人非要把案件移交出去，用意何在？”
“魏书记言重啦，移交是为了更好结案，你就不相信市公安局秉公办案。”杨光马上打断了魏斌话。纪有为理直气壮地支持魏斌：“性质完全不一样，谭冠不是结案了，意外死亡，是不是蓄意谋杀？罗吉结的案，背后还牵扯一些人。不是我们不相信公安局办案人员，案件已经牵涉到公安局内部人，也要避嫌，杨光同志，我们不要在大是大非问题犯错误，要是出了问题，你担当的起吗？熊均同志，吴天昊是你直接下属，你的态度令人怀疑。鸿运同志，谭冠是你分管下属，他出了问题，你就没有责任吗？在坐诸位领导，大家要是同意解散专案组，出了问题谁问责？”纪有为扫了与会领导，他从气势上压倒这些主张解散专案组的人。
杨光感觉很难堪，熊均和傅鸿运脸上烟云密布，其他人本着事不关己高挂起，杨光知道这个会议开下去没有结果，自己也控制不了局面，只好把江安众搬出来说道：“我再请示省领导江安众同志。”杨光说完起身匆忙宣布散会。（未完待续）
自古以来腐败的贪官只为自己谋利，一人当官，鸡犬升天，鱼肉百姓，大肆搜刮民财。江东市委在市委小会议室召开谭冠案常委扩大会，称之为谭冠案协调会，除了市委常委，江东市滨江区区长傅鸿运，区委纪检书记魏斌，区公安局局长胡青春，市公安局副局长熊钧通知到会。
江东常委会在江安众时代称为圆桌会议，会议室圆形桌，刚好坐十一位常委，常委扩大会，多余人员分布在圆桌四周，主次分明，众星捧月。圆桌会议意味班子统一意见会议，在江安众时代实质就是一言堂，江安众定调，与会者附和表态，大家保持一团和气，一把手武断专行，谁要有不同意见，就是破坏班子的团结，常委们紧紧团结在一把手周围。江安众升迁后，常委会已经没有昔日和气生财氛围，而是争论不断，今天到会的领导个个表情严峻，也有人交头接耳，各怀心态粉墨登场，会议气氛一开始就充满火药味。会议由杨光主持，杨光知道贺喜睨这个老狐狸把这棘手事情交给他来处理。昨夜傅鸿运跟他深谈到子夜，他也担心谭冠案牵扯太多的人，自己吃不了兜着走，傅鸿运言下之意，他出事，大家日子都不好过。杨光扫了一眼与会人员，除两名常委请假外，其余都到会，他对纪有为说：“纪书记，大家都到会了，开会吧。”杨光征求纪有为意见，此刻，他心里七上八下。纪有为才是他的对手，两个人共事以来就面和心不和，而这次会议要纪有为解散专案组，他心里没有底。
纪有为点点头说：“好吧。”纪有为漫不经心的喝口茶，心里知道杨光心中小九九，他要专案组交出吴天昊，谭冠案发生至今，接二连三出现杀人灭口连环案，东江腐败盖子眼看就要揭开盖子，杨光有些着急了，他今天要看这些人演戏，来个欲擒故纵。
杨光希望取得多数常委支持，他首先给会议定调子慢条斯理发言道：“贺书记身体不好，我受贺喜睨书记委托召开一次市委常委扩大会议，会议主要内容就是谭冠自杀案协调会，谭冠案成立专案组半年多，专案组同志们做了大量工作，案情也基本上水落石出，谭冠案基本已经定案，属于意外死亡，为了稳定经济建设大局，很有必要划分各自责任管辖范围。我建议吴天昊贪污受贿案件由市公安局副局长熊钧同志牵头，目前牵扯到罗吉生死不明，唐明死因很清楚，工作压力大，典型抑郁症自杀，这都属于市公安局内部的案件，应该由公安局内部调查处理，两个重要嫌疑人至今没有归案，除了保持网上追逃外，专案组没有存在的必要，我建议专案组撤销，案件移交由市公安局，熊钧同志也兼任了市局纪检书记一职，这也是老书记安众同志意见，有为书记意下如何？”杨光惯于拉虎皮作大旗，把江安众搬出来，再来假模假样征求纪有为意见，给与会者一个明确表态。
纪有为听到杨光武断专行的开场话，可以判断谭冠案，已经暴露出某些市领导深陷之中，这些人表演越充分，说明心中越有鬼，他干脆来个欲擒故纵，说不定引蛇出洞，看谁站在杨光一边，形成泾渭分明阵营。
纪有为亮出自己的观点发言道：“第一、我不赞成撤销专案组，不仅不撤销，还得加强力量，我已经向省纪委汇报了，省纪委指示无论涉及到谁，都要一查到底，对腐败零容忍。第二，我不赞成把案件移交市公安局，吴天昊案件正是因为谭冠案连环杀人灭口恶性案件中一个环节，一个案件怎么能分割开来，这是基本工作程序，何况纪委办案有自己独立性，杨市长所说稳定经济大局，腐败不除，国家财富被少数人瓜分，谈何稳定。第三，发展经济也是为百姓谋利益，让少数人瓜分经济发展大好成果，执政合法性受到质疑，这是要亡党亡国的，我们不能以经济发展为借口，而忽视了从严治党的要求。大家畅所欲言，这是我个人意见。”纪有为有备而来，昨夜贺喜倪打来电话，杨光上山胁逼他下山解散专案组，案件到了显山露水关键时候，有些人会跳出来当跳梁小丑。纪有为感谢贺喜倪支持和理解，说明关键时刻，这位一把手不糊涂，他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杨光听了纪有为发言极为不满，他毕竟在市委常委排名在纪有为前面，中国官场潜规则，官大一级压死人，杨光皮笑肉不笑反驳纪有为说：“有为同志言重了，有点小题大做，搞经济建设，正常经济交往也是必须的，这些年改革开放，让少数人富起来也是党的富民政策。我们干部也是人，也是人民一员，生活富裕是好事。我认为专案组搞得人人自危，有点像文化大革命上纲上线，这是左的思想路线抬头，严重影响政府的经济工作大局，以经济建设为中心，这是我党根本方针，所有工作都要以经济工作为中心，从一些经济数据分析，今年我市主要经济指标下滑。”杨光拿出许爱民调研报告拣了几个主要数据来论证自己观点。
常委扩大会的会场一下凝固到零点，其他人面面相觑，贺喜倪班长不在场，杨光和纪有为成为会议两种观点聚焦人物，双方观点一开始就对弈起来，这种争论，对于在座精英来说太容易判别真理和谬论，只不过是各取所需。这种红头文件任命官员，大多数属于骑墙派，风吹两边倒。
纪有为难以容忍杨光以权压人干涉纪委办案，他立马以理据争发言道：“罗吉一个副处级，商品房四套，股票价值几百万，外加昌河金屋藏娇的别墅楼，这就是党的富民政策？”纪有为敲着桌子毫不客气说：“你们在座各位亮亮家底，那个不是几套住房，老百姓连一套房子都买不起，按揭做一辈子房奴，我查了市委市政府干部财产登记，很多漏报隐报。一个社会如果只是官富商富而民穷，这个社会还稳定吗？外面有些干部就喜欢搞特权，三个代表，第一代表就是代表广大人民根本利益。要是提出这个口号的领导只带领少数官员富起来，要岂不是挂羊头卖狗肉。现在地方纪检工作已经严重错位，已经起不到监督作用，贪腐案件往往以经济工作为大局压制住不调查，纪检职能只是纠风，纠正行业不正之风，教育乱收费，医生收红包仍然屡禁不止，为什么？就是因为上梁不正下梁歪。纪检只好负责效能，抓劳动纪律成了纪检主要职能，纪检工作人员用最先进设备用来抓工作人员违反劳动纪律，柿子挑软的捏，专案组要理直气壮查大案要案。”纪有为颇为严肃扫了会场一眼。
杨光听了纪有为当场驳斥自己观点，他仔细玩味纪有为的发言，忽然，他发现了漏洞，提出三个代表挂羊头卖狗肉别有用心，他拉下面子上纲上线说道：“有为，我们干部不是人民了，你这是屎盆子领导人头上扣，这是严重的政治问题。”
“杨光同志才是上纲上线，党内没有特殊党员，党的领导也是一个普通党员，我们宗旨是什么？为人民服务，而不是当官做老爷。改革开放总设计师所说让一部分先富起来，还有走共同致富道路，不能把这句完整话割裂开来，否则，执政党合法性就会发生质疑。”黎民作为市委常委兼滨江区区委书记是案件中心，他也忍耐不住发言，他一直看不惯杨光对上媚态，对下欺压的做派，当初在一起共事，杨光就唯江安众马首是瞻。
会议室气氛顿时剑拔弩张，纪有为从省委空降下来，在场常委都知道纪有为说话分量，在反腐倡廉的大环境下，谁也无可挑剔，何况大家屁股下面也没有那么干净。傅鸿运如坐针毡，要是案件不能移交市局，谭冠案继续发酵，他也许就露出水面，他平时给杨光不少利益输送，杨光顶不住，他经营滨江官场十多年也将惨淡收场，傅鸿运马上作了表态发言：“谭冠案件发生在滨江区，我有推卸不了责任，我同意杨市长意见，贺喜睨书记不在，市委工作由杨市长主持，下级服从上级，这是党的纪律，我也赞成纪书记的意见，反腐零容忍，难道市公安局就不反腐了？市局技术力量强，专业素质高，应该成为反腐主力军。”傅鸿运来个刀切豆腐两面光。
“傅区长说得很对，我们公安干警都是为经济改革保驾护航，我们绝不护短，发现一起腐败就抓一起，吴天昊腐败的问题，我们坚决查个水落石出。”熊钧觉得时机成熟附和傅鸿运，熊钧也知道吴天昊是自己一手提拔起来，万一这小子为了立功赎罪，什么都说出来，他也难脱干系。
黎民感觉今天会议就是争夺吴天昊案件办案权，他听完熊钧发言针锋相对提出自己的观点：“这是一个概念问题，分工不同，谁说公安检察院不反腐，纪委执行党内纪律监督，这些人首先是违反党纪，收集违纪证据，触犯法律最终移交司法部门，这是基本调查程序，傅鸿运同志，你连这个基本常识都颠倒了，偷换概念，目的何在？杨市长主持工作也不能搞一言堂，这是封建家长作风。”黎民始终感觉谭冠与傅鸿运关系密切，要是谭冠案真相大白，傅鸿运扮演什么角色？
傅鸿运听了黎民发言脸色因激动充血，他因为黎民背靠背搞了一个专案组，就是要把他往绝路上逼，他也激动站起来指着黎民叫道：“我有什么目的，你这是蓄意打击报复，我们工作上有分歧，故意用谭冠案做文章，谭冠本身就是孤立案件，你黎民非要扩大事态，唯恐天下不乱。”
“都坐下，什么素质，这是市委常委扩大会议，在座各位也是党政一把手，不要随意发生人身攻击。”杨光看见滨江党政一把手脸红脖子粗争执起来敲敲桌子，他向傅鸿运丢了个眼色，意思他太沉不住气，杨光转身征求市委政法委书记冯峰意见：“冯峰书记意见呢？”
冯峰市委政法委书记兼公安局局长，公安局工作基本不过问，他本着家丑不外扬，倾向把案件移交市公安局查办，他也很矛盾，案子移交市局，自己控制不了局面，他再熬一年就到点退二线，他希望自己平安着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多栽花少扎刺，他故意问杨光：“贺喜睨同志意见呢？”冯峰马上来个急转弯，谁都不得罪。
“那你去征求贺书记意见。”杨光心里骂一句老狐狸，比泥鳅还滑，贺喜睨意见他怎么知道。杨光扫了一眼到会的常委，竟然都沉默不发言。
魏斌心情激愤，会议一开始就要求把案件移交，显然随着案件深入，已经触及一些人安危，他要求发言说道：“我是专案组负责人之一，案件到了关键时刻，我不知道开这个协调会有什么意义，谭冠显然是蓄意谋杀，知情人罗吉成了植物人，还有两名嫌疑人，我们已经南下追捕，已经有了线索，我相信很快会抓捕归案，吴天昊显然指使唐明狸猫换太子，致使罗吉中毒，紧接着唐明又被灭口，吴天昊是唯一嫌疑人，我不知道为什么有人非要把案件移交出去，用意何在？”
“魏书记言重啦，移交是为了更好结案，你就不相信市公安局秉公办案。”杨光马上打断了魏斌话。纪有为理直气壮地支持魏斌：“性质完全不一样，谭冠不是结案了，意外死亡，是不是蓄意谋杀？罗吉结的案，背后还牵扯一些人。不是我们不相信公安局办案人员，案件已经牵涉到公安局内部人，也要避嫌，杨光同志，我们不要在大是大非问题犯错误，要是出了问题，你担当的起吗？熊均同志，吴天昊是你直接下属，你的态度令人怀疑。鸿运同志，谭冠是你分管下属，他出了问题，你就没有责任吗？在坐诸位领导，大家要是同意解散专案组，出了问题谁问责？”纪有为扫了与会领导，他从气势上压倒这些主张解散专案组的人。
杨光感觉很难堪，熊均和傅鸿运脸上烟云密布，其他人本着事不关己高挂起，杨光知道这个会议开下去没有结果，自己也控制不了局面，只好把江安众搬出来说道：“我再请示省领导江安众同志。”杨光说完起身匆忙宣布散会。（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