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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杀人灭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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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黎民在省委开完会马不停蹄返回江东市,他目视不断消失车窗外荒凉的景色,初春的天空阴沉沉的,河网密布的平原绵延低矮山脉,远山近水,变幻无穷。忽然,天空乌云密布,一场大雨顷刻而下,车窗玻璃噼里啪啦被雨水溅得模糊不清。不一会儿,远近的景物笼罩在迷蒙的雨雾之中,黎民纵目远眺密如蛛网雨丝,大自然风景都只剩下模糊的轮廊,车窗外景色扑朔迷离。黎民轻瞌双眸闭目养神,他心乱如麻。春节假期还没有结束,省委临时通知他去开会。黎民在开会期间接到魏斌打来的电话,汇报了谭冠在皇宫娱乐城喝酒后瘁死在客房中,黎民马上打电话给龚安民抓紧时间破案。

    从省城到江东市走高速公路只有个把小时行程,黎民本想闭目养神打个盹,大脑却没有片刻休闲,他总在想谭冠在这个节骨眼上离奇死亡,是不是有人害怕谭冠显山露水,其中有没有杀人灭口的存疑?那滨江的水就太深了。黎民在车上打了几个电话,让党办通知龚安民带着刑警大队队长罗吉、还有区长傅鸿运、纪委书记魏斌、以及周子恒等到常委会议室听取谭冠案汇报。

    黎民一到了滨江区委就冒雨下了车,他急匆匆赶到常委会议室。会议室里傅鸿运、龚安民、魏斌,周子恒、刑警大队队长罗吉等均在等候黎民。黎民一落座就连忙问龚安民死亡结果。龚安民拿出勘查报告向黎民汇报:“根据死亡现场勘探,没有打斗痕迹,现场排除了他杀,据现场调查,谭冠案发当天晚上因为心情低沉喝多了酒,他要到客房休息。贾鸿达安排他到娱乐城楼上408号房间休息。第二天上午九点多,服务生打扫房间发现谭冠死在床上才报的案。根据尸检报告,死亡时间凌晨1点左右。刑警大队调取了娱乐城监控摄像资料,在这个时间段没有人进入408房间,只有谭冠一个人独处,他没有接触任何人,我们得出结论是醉酒引发心脏病猝死。”龚安民汇报案件掩饰内心慌张,他拿着罗吉交给他的现场勘查死亡报告照本宣科,龚安民对刑侦一窍不通,生怕露出破绽。刑警大队队长罗吉补充道:“据我们调查,谭冠生前患有心肌炎,重者可并发严重心律失常,心功能不全甚至猝死,当晚,谭冠喝了近一斤酒,足够引发心肌炎。”

    罗吉是龚安民一手带病提拔起来的区公安局刑警队大队长,案发当天,他在龚安民授意下,带着关系很铁刑警队员汪华进行现场勘查。娱乐城摄像资料被罗吉取回后经过技术处理,现场痕迹基本消除,可以办成醉酒猝死的铁案基本没有问题。魏斌本能有一种预感提出异议道:“除了他杀的可能性,有没有自杀可能性?我建议对尸体进行解剖。怀疑一切才会有真相。”魏斌与周子恒正在外围秘密调查谭冠关键时刻,谭冠却莫名其妙死亡,其死亡背后似乎隐藏更大隐情,也许是塌方似腐败,那些害怕拔出萝卜带出泥同伙杀人灭口。罗吉否定了魏斌的质疑道:“服毒自杀可能性不大,现场没有发现致毒死亡剧毒物。”罗吉在中越自卫反击战时候,他在特种兵突击队担任队员,魏斌是突击队队长,罗吉还救过魏斌一命。自卫反击战结束后,罗吉因立功保送军校学习后就分开了,转业地方两个人还来往一阵,龚安民从公安局排挤走了魏斌,罗吉攀上了龚安民大腿打的火热,两个人关系处在真空地带。

    谭冠死亡后,谭冠前妻坐飞机回来处理后事,傅鸿运生怕万一有个环节出了问题,他事先做了谭冠前妻的工作,答应给于工伤补偿,儿子愿意顶替,可以照顾一个公务员指标,让他入土为安,明天就要火化。眼看谭冠就要化作青烟驾鹤西归,这个魏斌要是节外生枝,恐怕要出纰漏,傅鸿运从大局出发解释道:“我征求家属的意见,家属不同意作尸体解剖,她相信公安部门的结论,希望早入土为安。我们滨江出现这样事情,喝酒瘁死,在中央八项规定大环境高压下,区领导也有推卸不了责任,今年评先就难以达标,我建议按意外死亡上报,给予一定的补偿,区领导责任也小多了。”傅鸿运说出家属不愿意解剖的理由,并把责任捆绑在黎民身上。罗吉从技术勘查细节说服黎民道:“黎书记,现场勘查没有任何痕迹证明自杀的证据链存在,自杀也得有药物,杯子茶具都做了勘查,醉酒瘁死症状明显。”

    周子恒也提出自己看法说道:“要是尸体解剖出饮食了剧毒物而死亡,就有他杀和自杀可能,尸体解剖才是解开谭冠死亡的原因。”周子恒最近阅读了大量刑侦学方面书籍,魏斌带他正在秘密调查谭冠却出现意外死亡,这绝不是偶然的,他心中十分存疑,作为办案人员,他第一次在会议上有了自己的话柄权。

    黎民严肃扫了一眼在座诸位,在他们当中,他到底该相信谁?如果是一件喝酒瘁死意外死亡案事情就简单多了,恰恰在谭冠贪腐案即将浮出水面,谭冠却离奇死亡,这不得不怀疑是一场精心密谋杀人灭口案件。案件是重在证据,要是在死亡前没有人进入谭冠客房,谋杀就不可能存立,春节期间饮酒过量也说的过去。黎民对傅鸿运所谓推脱责任十分反感,现在各级政府出了事首先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把所有问题掩盖起来,藏污纳奸,问题日积月累后积重难返,最终爆发出来。官场有些领导为升迁总是借口大局利益,在重大案件发生后还顾全所谓的荣誉,这是非常不负责的态度。黎民深思熟虑提出自己的建议:“我认为魏斌说法是可行的,是不是自杀,只有尸体解剖才下结论,至于我的责任,我还是这样观点,要向人民负责,个人荣辱算不了什么,我会向市委作出书面检讨,我们还是要做家属的工作,龚安民负责做好家属工作,争取解剖尸体,查清谭冠死因,也是向家属负责。”

    龚安民听到黎民书记让他去做家属的工作,不觉心中窃喜,恐怕不是做工作,而是让谭冠那个婆姨早点火化万事大吉,谭冠案就成了铁案,这毕竟是刑事案,纪委还插不上手。龚安民心不在焉回答黎民道:“我尽量去做说服家属的工作,不过丑话说在前头,家属不同意,我们也不好强行。现在依法治国,家属要告我们,那吃不了兜着走。”

    傅鸿运心中想到贾鸿达没有龚安民的配合,是不敢做出这样的案件结论,龚安民和贾鸿达打得火热,应该知道其中利害关系,只有保持沉默。黎民做了总结性发言后,挥了挥手宣布散会,他让魏斌和周子恒留下来。

    会议室只剩下魏斌和周子恒,黎民急于想知道谭冠案件调查最新进展问道:“老魏,你在公安局呆过,谭冠在关键时刻死亡是不是太蹊跷了。”黎民这次在省里开会造访了省委韦民书记,单独汇报了滨江所面临的情况,希望省委领导支持工作,韦民书记忧心忡忡鼓励他放手工作,必要时候给予组织保证,他有时觉得很荒唐,要想立足官场为老百姓办实事,不得不远交近攻,这本身就是人治的弊端,如果各级领导依法办事,现代官场也就没有那么错综复杂。魏斌马上回答:“我正在布置调查谭冠之时,春节过后就要向市纪检汇报双规谭冠,谭冠就离奇死亡,意味深长啊,公安勘查报告没有尸体解剖是有些疑点,从现场没有发现有人进入房间,似乎谭冠醉酒瘁死也存立,除非……”魏斌欲言又止,他简直不敢想象下去。黎民感觉魏斌话中有话问道:“除非什么?你大胆设想,一件案件发生,我们要有很多假设,谁都有可能成为嫌疑人,这件事情发生在贾鸿达皇宫娱乐城,我们推测是贾鸿达事先策划的,作案动机显而易见,谭冠要是浮出水面,对他肯定是不利的。”黎民心里也有这个悬念,谭冠早不出事晚不出事,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离奇死亡。魏斌认为没有证据不能随意怀疑说:“也怪我慢了半个节奏,要是及早把谭冠案情提报市纪委实行双规,也许就不发生这样措手不及的事情,可刑事案件归公安局负责,我们就是怀疑也不好插手公安局刑警队的工作。”魏斌还是不敢随意怀疑龚安民和罗吉在其中做了手脚,按说龚安民和谭冠是两条线的人,他们之间似乎没有内在的联系,龚安民胆敢涉入其中不是把自己也毁了。还有罗吉,尽管口碑不好,也不至于徇私枉法。

    周子恒也在思考这件案件背后的真相,他觉得很有必要从谭冠外围突破,周子恒打开带来的案卷提出了自己观点:“谭冠自杀应排除,调查谭冠是秘密进行的,他本人并不知道,只有我和魏书记两人知道,他还没有意识自己被查,他杀也可能存在,谭冠与多名女性有暧昧关系,情杀意义不大,最有可能是某些人害怕谭冠出事,谭冠外围社交关系还很模糊,到底谁最担心他落马,他分管城建是腐败高发地带,他与贾鸿达密切交往也是利益交换,首先传唤贾鸿达,看能不能从他那里打开缺口。”黎民认为有些不妥说:“贾鸿达是市人大代表,没有确切的证据不好传唤他,老魏,你汇报一下谭冠案调查具体情况。”黎民想通过谭冠案找出一些蛛丝马迹。魏斌拿出调查报告详细介绍了谭冠案情:“居调查,谭冠在本市有四套房产,两套房改房,两套商品房,前妻一套,儿子一套。银行存款显示不多,但进出资金流比较频繁,已经远远超过了他收入状况。谭冠五年前离异,前妻下海经商,一个做官,一个经商,这是一些贪官惯用手法,把受贿来的钱洗白了。前妻现在与儿子移居新西兰,但他们彼此之间仍然有资金往来。另外赠送给肖姗礼物也不是小的数目,我建议城建局的办公室代主任肖姗停职检查。她已经交代了谭冠许若扶正,平时送了不少贵重物品,她身上很多名牌衣物都是谭冠送给她的,肖姗还虚开不少发票,都是谭冠签字报销的,两人用这钱在外吃喝玩乐。谭冠玩弄了常艳的感情,开始常艳为了评高级职称有求于他,谭冠还许若娶她,常艳就跟老公分居闹离婚,常艳老公陈功写了举报信到市纪委,还在论坛发帖,常艳倒是受害者,不作处理。到底谭冠以权谋色玩弄了多少女性,有些人碍于面子没有举报。现在谭冠死亡,也只有他说得清。”黎民气愤站起身挥动右手地插话道:“这个贪财贪色的败类,死有余辜,他不下地狱谁下地狱,要是情杀,还不能揭开滨江盖子,排除情杀,就有可能是贪腐窝案杀人灭口,那可能牵扯出其他幕后的人。”周子恒还没有来得及向魏斌汇报,他提出自己的疑问说道:“我到移动公司调取了谭冠通讯记录,其中联系频繁有一个机主叫梅玫,是用四川外地身份证办理手机卡,最近该机主莫名其妙停机,这个女子跟谭冠到底是什么关系,也值得怀疑。”

    黎民听到周子恒汇报很兴奋,要是这个女子跟谭冠关系很密切,她也许知道一些内情,或许能破译谭冠的死因。黎民指示道:“这是个重要的情况,也许这个叫梅玫女子能知道谭冠一些情况,我们就着重从这个叫梅玫女子入手,就是掘地三尺也要把这个神秘的女子找出来。今天到此为止,我和老魏先到市纪委纪有为书记汇报案情,要求成立谭冠案专案组,要求市纪委派案件督查人员参与专案组,由老魏担任组长,周子恒担任副组长,再从外围检察院调几名有经验个干警配合,全力调查谭冠贪腐案,打开缺口,揭开滨江贪腐窝案的盖子。”魏斌说出自己顾虑道:“我建议不能从滨江区公安局抽人,我有点担心龚安民,他经营政法系统十多年,其中有很多盘根错节利益关系,能否从其他市县纪检公安抽调政治作风过硬、专业比较好人参与谭冠案调查,异地办案成功率高些。”黎民听了魏斌建议马上同意道:“这件事由我协调,在人员没有到位情况下,你们两先动起来,这就像打战,先下手为强,不要贻误战机,我当你们后勤服务,需要我协调,我全力以扑支持你们。”黎民痛下决心,腐败不除,国无宁日。

    周子恒兴奋起来,受命危难之中,他真正体会到一种大战降临的亢奋,他渴望有一番作为,充分发挥自己聪明才智,为民除害,还百姓一个晴朗乾坤,建立一片平等、民主、自由的大同社会,这是他的政治理想。(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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