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血溅竞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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徜徉流连在凯撒描绘的伟大光景中还不到五分钟，我就被他的下一个要求拉回冷酷的现实。
握着皇帝递来的小瓶子，我的双手微微打颤：“陛下是要我，对、对执政官大人……”
“不用你动手。”皇帝面色阴沉地望着我。“你拿到竞技场，自然会有人找你，他说‘今天的角斗一定会很精彩’，你回答‘我不喜欢角斗’，然后把瓶子交给他。”
“……是，我知道了。”
凯撒挥挥手示意谈话结束，先前带我进来的两名壮汉又将我通过地道带离。来时只需要走十分钟的地道，此刻却像没有尽头一般漫长无垠。
凯撒为什么要对普希金下毒，我百思不得其解，虽说一国不容二君，但普希金迄今为止并没有表现出要挑战凯撒权力的迹象。能想到的唯一理由是消除隐患，但这样做风险实在太大，普希金掌握着一支庞大的军队，而这支军队目前就驻扎在罗马城外。
不过这不是我该考虑的问题了，我需要做的，是在保全自身的前提下获取最大的利益。
一边是对我有恩的执政官，另一边是向我许诺了东方行省省长职位的皇帝；帮助皇帝毒死普希金，我顶多会受到良心的谴责；但帮助普希金，我会比他死得更快。也许我还有另一个选择：告诉普希金皇帝的阴谋，然后劝说他率军投靠西班牙。但普希金凭什么会相信我，一个装着毒药的小瓶子说明不了什么，没有任何证据能证明瓶子是皇帝给我的，
何去何从，看起来这个选择不难做出。
我来到竞技场，果然像皇帝所说，一个侍从模样的大胖子与我对了暗号，将药瓶拿走。
“你怎么才来？”看到我出现，普希金有些不满地问道。
对不起了，执政官阁下，我有些事情需要安排。“抱歉。寻找教师遇到些麻烦。”我低着头说。
“算了，那些老顽固不会那么轻易接受我们。”普希金不无所指地瞥瞥主看台另一侧的元老们，包括第一元老罗曼乌斯在内，他们自顾自地聊得热烈，却把新任终生执政官完全晾在一旁。
能容纳八万人的大竞技场此时已座无虚席，对于角斗迟迟不开始，观众们发出漫天的嘘声。
突然，嘘声转为更加热烈的欢呼，为他们带来帝国荣耀与这场杀戮盛宴的凯撒走上主看台。他先向普希金和元老们点头致意，然后高举双手示意民众安静下来——至于我，则根本不在皇帝的视野范围之内。
“罗马的公民们！今天这场演出是由我本人与普希金执政官共同为大家带来的。”凯撒扭头向普希金微微一笑，同时视线似不经意般扫到我的身上，刹那间令我浑身直冒鸡皮疙瘩。这一瞥于我来说不啻于是个警告。
然而这次警告却更加坚定了我的决心：绝不做凯撒的帮凶。无论事后可能得到的利益有多大，但如果违背良心，我永远不会得到快乐；更何况，他连最忠实的盟友普希金都能杀，对我还有什么做不出来的？
当然，行动的时候，我要考虑到如何自保。
“在座的罗曼乌斯和诸位元老代表着罗马的高贵传统……”皇帝继续滔滔不绝地演讲着，而我的注意力已被侍从端来的食物所吸引。
一托盘的面包圈、葡萄、樱桃和杏摆在普希金身旁的桌子上，毒药会藏在哪里呢？酒看起来是最有可能的，但其他食物也不能令人放心。好在普希金此刻正全神贯注地盯着演讲中的凯撒，没有立即进食，我悄悄拿起一个葡萄，在背对凯撒而面向普希金的一侧，挤碎。
不知普希金是否看到，又或者看到后是否理解，因为他没有做出任何表示，也许希腊人并未受过太多宫斗剧的熏陶。我又拿起一个樱桃，这时普希金以常人难以发觉的幅度微微摇头，我终于放心了。
伴随着皇帝以“享受这场盛宴吧”作为结束语，现场观众再次发出狂热的欢呼，竞技场两侧的铁栏杆门打开，两名角斗士走了出来。一位戴着熊形状的吓人头盔，手持剑盾，而另一位光着个大脑袋，竟然是关原决战前夜吹嘘能以一敌三个罗马兵的波斯大力士。
两位角斗士绕着圆形弧线缓步走着，观察对手，然而没耐心的罗马观众发出漫天的嘘声和咒骂，终于，波斯大力士一声怒吼，挥舞着狼牙棒冲向对手，现场气氛重又变得热烈，宛如一场跌宕起伏的嘉年华会。
在现场之中，至少有三个人是没心情观看这场角斗的。凯撒站起来向普希金祝酒：“愿我们携手努力，让罗马的伟业更进一步！”
我紧张地看着普希金，那杯酒在他手中重逾千斤，喝了，必死无疑；不喝，会死的是我。然而皇帝却像体察到了我们的难处似的，转身又向另一边的元老们祝酒，普希金趁机将酒“一饮而尽”，袖子上留下大片的湿渍。
皇帝坐回座位，兴致勃勃地看起角斗来，目前是戴头盔的角斗士占上风，他用盾牌抵消了波斯大力士的大部分攻击，又灵巧地利用反击机会在对手的胳膊上、腿上留下了数道划伤。
这时，我看见了一件令我毛骨悚然的事，凯撒竟然若无其事地拿起普希金身旁托盘上的水果，吃了起来。
难道是我多心了吗？皇帝其实并没有下毒吧。不！也许水果是正常的，但酒里肯定有毒。
仿佛要印证我的猜测似的，侍从上前来给皇帝和执政官的酒杯里又斟满了酒，用的是同一个酒壶。我一直紧紧盯着侍从的手，想看看是否有多余的动作，以此来证明他用的是机关壶，然而我又失望了，侍从的动作很麻利，酒壶也没看出什么特别之处来。
难道凯撒真的没打算对普希金下毒？那他让我带进竞技场的瓶子里装的是什么？难道、难道……
突然，现场观众发出整齐划一的惊呼声，竞技场上局势突变，波斯力士故意卖了个破绽，用身体硬接住对手的一剑，反手一棒将对手的头盔打飞，血流满面、奄奄一息地倒在地上。
波斯力士捡起对手掉落的剑，指着落败者的脖颈。
“死亡！死亡！死亡！死亡！”观众们用统一的向下拇指宣布裁决。在罗马人看来，剑盾斗士这种游击性的战法是怯懦的、不值得同情的。
波斯力士发出如野兽般的嘶吼，一剑刺穿对手的喉咙，将整个大竞技场变成狂欢的海洋。而与此同时，耳畔传来椅子被打翻的声音，第一元老罗曼乌斯倒在地上，痛苦地掐着自己的脖子，满是皱纹的老脸涨得通红。
“有毒！他被下毒了！”一位元老惊恐地喊道。
这句话仿佛加速了罗曼乌斯的毒性发作，他的脸色由红变紫，片刻后就死了。
主看台上的这场变故就发生在现场八万名观众的眼皮底下，一时间窃窃私语声几乎要将大竞技场淹没。
“把今天的厨师和侍从都带上来。”凯撒面色阴沉地说。
原来凯撒让我带来的毒药，是准备用在这位不太听话的元老院领袖身上。行为虽然卑鄙，但好在与我没有直接的关系。
我如果这么想过，那就大错特错了，因为被士兵们带上来的厨师长，竟然就是先前与我接头的大胖子。
“说！是谁下的毒！”皇帝威严地问道。
厨师和侍从站成一列，都耷拉着脑袋，显然没有人准备自首。
皇帝在下一瞬间做出了令所有人惊掉下巴的举动，他拔出佩剑，直接斩杀了最靠近自己的一名侍从。与主看台众人惊恐的神情相反，现场观众却为皇帝的“英勇”举动击节赞叹。
凯撒又将剑架在了胖子厨师长脖子上：“说不说！”
胖子立刻就崩溃了，跪在地上指着我：“是他！是他给我的毒药！”
在我还没来得及有所反应之前，两名士兵已经将我按倒在地。
被利用了！这是进入一片乱麻的脑子里的第一个清晰想法。
一位元老用颤巍巍地手指着普希金：“一个小小的奴隶哪敢谋杀第一元老？一定是他指示的，因为罗曼乌斯元老反对他担任执政官，竟然下此毒手！”
该元老的话引起其他元老的纷纷赞同，凯撒面有难色地对普希金说：“普希金，我相信你是无辜的，不过既然大家有此疑虑，还希望你能解释清楚。”
“哼哼哼哼。”普希金从鼻子里发出阵阵冷笑。“明人不做暗事。皇帝陛下，城外还有一万名我的士兵，你真的要对我下手吗？”
“你要相信我，我会为你证明清白的。”说罢，凯撒拍了拍手，一名将领走上主看台。
“林登万，你……”一看到来人，普希金的脸颊不自然地扭曲起来。
“执政官阁下，”林登万向普希金行礼道，“请您放心。如果罗马做出了不公正的判决，我们一定会用手中的剑为您讨个公道。”
言下之意，如果罗马做出了“公正”的判决，他就什么也不做。不知这位普希金的爱将何时投靠的凯撒，不过既然他都差点能将我收买，要策反一个野蛮人NPC自然不是难事。
不！凯撒一开始就没打算收买我，无非是想利用我来栽赃普希金，同时再顺手除掉罗曼乌斯，可谓一石二鸟。
凯撒把我当成了一枚棋子，然而我并不是一枚可以任人宰割的棋子，就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主看台上之时，我瞥见了竞技场中，一队持盾角斗士正在向此快速奔来。
终于，一些观众注意到了异象，在他们的尖声提醒下，皇帝也看到了这群不速之客，然后我第二次在他脸上看到了惊恐的神色——第一次是见到雅典娜之时。
跑在最前方的角斗士，高高举起标枪，猛地朝凯撒掷来。皇帝的反应还算灵敏，侧身躲过，但他身后的胖子厨师长就没那么幸运了，被标枪直直钉在墙上，枪杆仍在打着颤。
来人抬起头大喊：“大王，跳！”阳光照在他的脸上，正是蛮族将军阿拉里克。
毫无疑问，这群角斗士都是由他手下的蛮族士兵假扮的，此刻他们齐齐蹲在地上，将长盾举过头顶。普希金瞬间拔剑击杀了架着我的两名罗马士兵，然后趁其他人还没来得及反应之前，拉着我跳下主看台，我们落在长盾阵上打了个滚，落入竞技场中。
“你怎么来了？”普希金欣喜地看着阿拉里克。
“以后再解释，快走！”我催促道。先前我以为凯撒将要毒死普希金时，为预防变故，已经嘱咐阿拉里克早做准备了。对于他，我是信得过的，而这信任在关键时候救了我们一命。
蛮兵保护我们从竞技场门撤退，大批罗马士兵追杀过来，我看见上一局角斗的胜者波斯大力士还愣在场中，便说：“一起走吧。”
波斯力士冲我嘿嘿一笑，回身便杀入了罗马追兵之中。
依靠着他的断后，我们顺利逃出竞技场，接应的蛮兵已备好马匹。
“回军营吗？”阿拉里克问普希金。
“军营？”普希金无奈地笑了笑，“凯撒为这一天应该已经准备很久了，连林登万都被他收买了，想必蛮族战士大多已效忠于他了。”
“去西班牙吧！”
说出上一这句话的当然是我，然而普希金只是木然地瞪了我一眼：“太远……不过，我倒是可以送给西班牙一件礼物。”
他顿了顿，似笑非笑地举起手臂。
“去希腊！”
徜徉流连在凯撒描绘的伟大光景中还不到五分钟，我就被他的下一个要求拉回冷酷的现实。
握着皇帝递来的小瓶子，我的双手微微打颤：“陛下是要我，对、对执政官大人……”
“不用你动手。”皇帝面色阴沉地望着我。“你拿到竞技场，自然会有人找你，他说‘今天的角斗一定会很精彩’，你回答‘我不喜欢角斗’，然后把瓶子交给他。”
“……是，我知道了。”
凯撒挥挥手示意谈话结束，先前带我进来的两名壮汉又将我通过地道带离。来时只需要走十分钟的地道，此刻却像没有尽头一般漫长无垠。
凯撒为什么要对普希金下毒，我百思不得其解，虽说一国不容二君，但普希金迄今为止并没有表现出要挑战凯撒权力的迹象。能想到的唯一理由是消除隐患，但这样做风险实在太大，普希金掌握着一支庞大的军队，而这支军队目前就驻扎在罗马城外。
不过这不是我该考虑的问题了，我需要做的，是在保全自身的前提下获取最大的利益。
一边是对我有恩的执政官，另一边是向我许诺了东方行省省长职位的皇帝；帮助皇帝毒死普希金，我顶多会受到良心的谴责；但帮助普希金，我会比他死得更快。也许我还有另一个选择：告诉普希金皇帝的阴谋，然后劝说他率军投靠西班牙。但普希金凭什么会相信我，一个装着毒药的小瓶子说明不了什么，没有任何证据能证明瓶子是皇帝给我的，
何去何从，看起来这个选择不难做出。
我来到竞技场，果然像皇帝所说，一个侍从模样的大胖子与我对了暗号，将药瓶拿走。
“你怎么才来？”看到我出现，普希金有些不满地问道。
对不起了，执政官阁下，我有些事情需要安排。“抱歉。寻找教师遇到些麻烦。”我低着头说。
“算了，那些老顽固不会那么轻易接受我们。”普希金不无所指地瞥瞥主看台另一侧的元老们，包括第一元老罗曼乌斯在内，他们自顾自地聊得热烈，却把新任终生执政官完全晾在一旁。
能容纳八万人的大竞技场此时已座无虚席，对于角斗迟迟不开始，观众们发出漫天的嘘声。
突然，嘘声转为更加热烈的欢呼，为他们带来帝国荣耀与这场杀戮盛宴的凯撒走上主看台。他先向普希金和元老们点头致意，然后高举双手示意民众安静下来——至于我，则根本不在皇帝的视野范围之内。
“罗马的公民们！今天这场演出是由我本人与普希金执政官共同为大家带来的。”凯撒扭头向普希金微微一笑，同时视线似不经意般扫到我的身上，刹那间令我浑身直冒鸡皮疙瘩。这一瞥于我来说不啻于是个警告。
然而这次警告却更加坚定了我的决心：绝不做凯撒的帮凶。无论事后可能得到的利益有多大，但如果违背良心，我永远不会得到快乐；更何况，他连最忠实的盟友普希金都能杀，对我还有什么做不出来的？
当然，行动的时候，我要考虑到如何自保。
“在座的罗曼乌斯和诸位元老代表着罗马的高贵传统……”皇帝继续滔滔不绝地演讲着，而我的注意力已被侍从端来的食物所吸引。
一托盘的面包圈、葡萄、樱桃和杏摆在普希金身旁的桌子上，毒药会藏在哪里呢？酒看起来是最有可能的，但其他食物也不能令人放心。好在普希金此刻正全神贯注地盯着演讲中的凯撒，没有立即进食，我悄悄拿起一个葡萄，在背对凯撒而面向普希金的一侧，挤碎。
不知普希金是否看到，又或者看到后是否理解，因为他没有做出任何表示，也许希腊人并未受过太多宫斗剧的熏陶。我又拿起一个樱桃，这时普希金以常人难以发觉的幅度微微摇头，我终于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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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位角斗士绕着圆形弧线缓步走着，观察对手，然而没耐心的罗马观众发出漫天的嘘声和咒骂，终于，波斯大力士一声怒吼，挥舞着狼牙棒冲向对手，现场气氛重又变得热烈，宛如一场跌宕起伏的嘉年华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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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坐回座位，兴致勃勃地看起角斗来，目前是戴头盔的角斗士占上风，他用盾牌抵消了波斯大力士的大部分攻击，又灵巧地利用反击机会在对手的胳膊上、腿上留下了数道划伤。
这时，我看见了一件令我毛骨悚然的事，凯撒竟然若无其事地拿起普希金身旁托盘上的水果，吃了起来。
难道是我多心了吗？皇帝其实并没有下毒吧。不！也许水果是正常的，但酒里肯定有毒。
仿佛要印证我的猜测似的，侍从上前来给皇帝和执政官的酒杯里又斟满了酒，用的是同一个酒壶。我一直紧紧盯着侍从的手，想看看是否有多余的动作，以此来证明他用的是机关壶，然而我又失望了，侍从的动作很麻利，酒壶也没看出什么特别之处来。
难道凯撒真的没打算对普希金下毒？那他让我带进竞技场的瓶子里装的是什么？难道、难道……
突然，现场观众发出整齐划一的惊呼声，竞技场上局势突变，波斯力士故意卖了个破绽，用身体硬接住对手的一剑，反手一棒将对手的头盔打飞，血流满面、奄奄一息地倒在地上。
波斯力士捡起对手掉落的剑，指着落败者的脖颈。
“死亡！死亡！死亡！死亡！”观众们用统一的向下拇指宣布裁决。在罗马人看来，剑盾斗士这种游击性的战法是怯懦的、不值得同情的。
波斯力士发出如野兽般的嘶吼，一剑刺穿对手的喉咙，将整个大竞技场变成狂欢的海洋。而与此同时，耳畔传来椅子被打翻的声音，第一元老罗曼乌斯倒在地上，痛苦地掐着自己的脖子，满是皱纹的老脸涨得通红。
“有毒！他被下毒了！”一位元老惊恐地喊道。
这句话仿佛加速了罗曼乌斯的毒性发作，他的脸色由红变紫，片刻后就死了。
主看台上的这场变故就发生在现场八万名观众的眼皮底下，一时间窃窃私语声几乎要将大竞技场淹没。
“把今天的厨师和侍从都带上来。”凯撒面色阴沉地说。
原来凯撒让我带来的毒药，是准备用在这位不太听话的元老院领袖身上。行为虽然卑鄙，但好在与我没有直接的关系。
我如果这么想过，那就大错特错了，因为被士兵们带上来的厨师长，竟然就是先前与我接头的大胖子。
“说！是谁下的毒！”皇帝威严地问道。
厨师和侍从站成一列，都耷拉着脑袋，显然没有人准备自首。
皇帝在下一瞬间做出了令所有人惊掉下巴的举动，他拔出佩剑，直接斩杀了最靠近自己的一名侍从。与主看台众人惊恐的神情相反，现场观众却为皇帝的“英勇”举动击节赞叹。
凯撒又将剑架在了胖子厨师长脖子上：“说不说！”
胖子立刻就崩溃了，跪在地上指着我：“是他！是他给我的毒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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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元老用颤巍巍地手指着普希金：“一个小小的奴隶哪敢谋杀第一元老？一定是他指示的，因为罗曼乌斯元老反对他担任执政官，竟然下此毒手！”
该元老的话引起其他元老的纷纷赞同，凯撒面有难色地对普希金说：“普希金，我相信你是无辜的，不过既然大家有此疑虑，还希望你能解释清楚。”
“哼哼哼哼。”普希金从鼻子里发出阵阵冷笑。“明人不做暗事。皇帝陛下，城外还有一万名我的士兵，你真的要对我下手吗？”
“你要相信我，我会为你证明清白的。”说罢，凯撒拍了拍手，一名将领走上主看台。
“林登万，你……”一看到来人，普希金的脸颊不自然地扭曲起来。
“执政官阁下，”林登万向普希金行礼道，“请您放心。如果罗马做出了不公正的判决，我们一定会用手中的剑为您讨个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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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凯撒一开始就没打算收买我，无非是想利用我来栽赃普希金，同时再顺手除掉罗曼乌斯，可谓一石二鸟。
凯撒把我当成了一枚棋子，然而我并不是一枚可以任人宰割的棋子，就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主看台上之时，我瞥见了竞技场中，一队持盾角斗士正在向此快速奔来。
终于，一些观众注意到了异象，在他们的尖声提醒下，皇帝也看到了这群不速之客，然后我第二次在他脸上看到了惊恐的神色——第一次是见到雅典娜之时。
跑在最前方的角斗士，高高举起标枪，猛地朝凯撒掷来。皇帝的反应还算灵敏，侧身躲过，但他身后的胖子厨师长就没那么幸运了，被标枪直直钉在墙上，枪杆仍在打着颤。
来人抬起头大喊：“大王，跳！”阳光照在他的脸上，正是蛮族将军阿拉里克。
毫无疑问，这群角斗士都是由他手下的蛮族士兵假扮的，此刻他们齐齐蹲在地上，将长盾举过头顶。普希金瞬间拔剑击杀了架着我的两名罗马士兵，然后趁其他人还没来得及反应之前，拉着我跳下主看台，我们落在长盾阵上打了个滚，落入竞技场中。
“你怎么来了？”普希金欣喜地看着阿拉里克。
“以后再解释，快走！”我催促道。先前我以为凯撒将要毒死普希金时，为预防变故，已经嘱咐阿拉里克早做准备了。对于他，我是信得过的，而这信任在关键时候救了我们一命。
蛮兵保护我们从竞技场门撤退，大批罗马士兵追杀过来，我看见上一局角斗的胜者波斯大力士还愣在场中，便说：“一起走吧。”
波斯力士冲我嘿嘿一笑，回身便杀入了罗马追兵之中。
依靠着他的断后，我们顺利逃出竞技场，接应的蛮兵已备好马匹。
“回军营吗？”阿拉里克问普希金。
“军营？”普希金无奈地笑了笑，“凯撒为这一天应该已经准备很久了，连林登万都被他收买了，想必蛮族战士大多已效忠于他了。”
“去西班牙吧！”
说出上一这句话的当然是我，然而普希金只是木然地瞪了我一眼：“太远……不过，我倒是可以送给西班牙一件礼物。”
他顿了顿，似笑非笑地举起手臂。
“去希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