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关原合战（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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决战当日，天还没亮大军就起床做饭，由于没有统一的后勤，五国联军仍是各管各的。古埃及人的早饭一般是面包、啤酒配洋葱，今天因为要打仗，士兵们每人额外配给了一条鱼。
趁着吃饭的工夫，军官们过来传令，待会要移营并入希腊军队，我这才搞清楚联军的部署。战争一开始由罗马军团打头阵，拼一波消耗，然后撤下来，由友军顶上，具体分成左中右三军，3000波斯军队作为中军，2400名凯尔特士兵配置在左翼，而希腊步兵与埃及并入一起，充当联军的右翼，另有800名希腊近卫骑兵游动作战，负责对付野蛮人的骑兵部队。而撤下来的罗马军队充当总预备队，哪里危险就支援哪里。
听说被配置在战场右翼，我有些失望，这么多天的接触下来，说实话我对这只战斗力孱弱的埃及军队真没啥期待。希腊军队虽然好些，但最有看头的显然是罗马军团啊，作为古典时代最为强大的兵种，想当年罗马VS汉朝被我们在网络论坛上YY了好久呢。另外，我也想看看战术奇才凯撒怎样将攻城用的弩炮在野战中发挥出威力。
“桑丘老弟。”唐吉坷德凑过来，一副愁眉不展的样子——自从上次欺骗蒙特祖玛说自己叫桑丘以后，越来越觉得这个名字比我先前胡乱起的西班牙名字好听，我便索性改了名——“这边有点无聊啊！我想看罗马人打仗。”
“是啊，要不咱想个办法溜到罗马人那边？”
“还是老弟勇敢！高迪那怂人，非说不喜欢看打仗，要留在营地里看家。”
被唐吉坷德称赞勇敢，我不禁在心里苦笑，其实我哪里是勇敢，只是知道这是个游戏，相对来说不怎么怕死罢了。
“其实我发现一个地方，” 唐吉坷德神秘兮兮地说，“视野很好，能看到战场全局。”
“那还等什么？赶紧去抢地方！”
这时埃及人已经吃完了早餐，匆匆集结，上百辆马拉战车在营地里制造此起彼伏的噪音。我和唐吉坷德便趁乱溜出军营。
唐吉坷德说的地方就在战场侧门的一座小山包，位置确实是得天独厚，不过我们爬上去的时候发现已经有人在了。是个二十多岁的男人，一头狂乱不羁的黑色长发，乱糟糟的络腮胡仍旧没刮，竟然是先前在塔拉那利佛酒馆遇见的神秘人。
“是你啊。”他似笑非笑地算是打了个招呼。
之前我听他谈吐有点像真人玩家，还怀疑是希腊或罗马的领袖，当然，这一猜测在五王会议上被推翻了。总觉得他不是个省油的灯，说不定也是某个被传错了地方的真人玩家——游戏既然在我身上出了bug，当然也有可能在别的地方出错，我总不能是唯一的倒霉蛋吧。
“我们在这里观战，没问题吧？”我小心翼翼地问，决定还是暂时不招惹他为妙。
长发男人从喉咙里发出一声闷哼，算是认可了。
太阳从联军一方的地平线上升起，罗马军团的披风、重盾，还有他们将军的冠羽，都是一色的红彤彤，在朝霞映照下显得格外耀眼。他们的队列从南到北横贯整个战场。整齐划一的长枪与重盾，即使在我这样的旁观者看来，也显得振奋人心。
而在罗马人对面，野蛮人大军也在集结，他们的阵型散乱，武器也是五花八门——刀剑、巨斧、长枪都有。两相对比，简直就像精锐中央军打地方杂牌部队，然而野蛮人胜在斗志高昂，人数也远远超过罗马人。
罗马人吹响了巨号，军团开始前进，走在最前的是十名百夫长，他们的步子不大，但坚定有力。野蛮人情绪高涨，仿佛被巫师加了嗜血术一般，怪叫着发起冲锋，那情形让我想起公牛冲向斗牛士的幕布。
眼看两军越来越近，罗马士兵突然高举起长枪，以统一的姿势投射出去，刹那间冲在前排的野蛮人就倒下一片，阵型自然也被打乱。紧接着罗马人拔出双刃短剑，高呼口号冲向敌人。
肉搏战，开始。
罗马军团将重盾顶在身前，任野蛮人疯狂击打而始终密不透风，突然，重盾阵列向左微微移动，空隙处伸出短剑，数十名野蛮人就被刺穿了肚子。重盾再次并拢，又成了一道不可逾越的铜墙铁壁。
见了血的野蛮人更加疯狂，再次一波波地顶上前来。在敌对双方的第一排士兵那里，不像是厮杀，倒像是一场推挤游戏。不同的是，野蛮人是用身体推挤，而罗马人用盾牌推挤，且时不时从盾牌阵中刺出冷剑。
第二个不同点，在于双方暂时还没有接战的后排士兵，野蛮人是满怀激情、挥舞着兵器发出怪叫；然而他们的罗马对手并不会被吓唬住，也不愿无谓地浪费精力，只是猫着腰一言不发，一旦前面的战友倒下，就递补上去。
这真是一支冷酷且训练有素的杀戮机器。
“太强了！太太超级厉害了！”唐吉坷德激动得有些语无伦次。
“我倒觉得有些不对头。”我说。
“什么不对头？”
“感觉有点……”我抓抓头皮屑，“太顺利了。”
“罗马军团本来就超级厉害啊！”
“也许是我想多了吧，总觉得野蛮人不应该这么弱啊。”
唐吉坷德困惑地眨巴眨巴眼睛，像他这样的单细胞生物，能跟我这种多疑的人相处这么久也真是不容易。
一旁的长发男人好像突然来了兴致，说道：“说说你的看法。”
“我也没什么看法啦，只是觉得蛮王能统一这么多的蛮族部落，应该不是个愚蠢的家伙。如果野蛮人战斗力这么差，他根本不应该答应与联军作战。”
“也许，是他判断失误了呢？”
“不会。”我肯定地说。原本只是觉得有蹊跷，但是在长发男人的追问下，我的大脑快速运转，思路也越来越清晰。“我见过蛮族大军，那阵势不输于罗马军团。而今天打头阵的这一波，感觉像是，弱兵。”
“弱兵？蛮王为什么要用弱兵打头阵？”
“这我就不知道了，也许他想麻痹敌人，也许这就是个诱敌之计。”
长发男人发出一声冷笑，不再言语。
远处忽然又传来号角声，罗马军团开始井然有序的撤退。粗略估算了下，双方的战损比大概是一比五，野蛮人不敢追得太凶，只是隔着一段距离呐喊鼓噪。
在罗马人身后，更为庞大的联军顶了上来。
决战当日，天还没亮大军就起床做饭，由于没有统一的后勤，五国联军仍是各管各的。古埃及人的早饭一般是面包、啤酒配洋葱，今天因为要打仗，士兵们每人额外配给了一条鱼。
趁着吃饭的工夫，军官们过来传令，待会要移营并入希腊军队，我这才搞清楚联军的部署。战争一开始由罗马军团打头阵，拼一波消耗，然后撤下来，由友军顶上，具体分成左中右三军，3000波斯军队作为中军，2400名凯尔特士兵配置在左翼，而希腊步兵与埃及并入一起，充当联军的右翼，另有800名希腊近卫骑兵游动作战，负责对付野蛮人的骑兵部队。而撤下来的罗马军队充当总预备队，哪里危险就支援哪里。
听说被配置在战场右翼，我有些失望，这么多天的接触下来，说实话我对这只战斗力孱弱的埃及军队真没啥期待。希腊军队虽然好些，但最有看头的显然是罗马军团啊，作为古典时代最为强大的兵种，想当年罗马VS汉朝被我们在网络论坛上YY了好久呢。另外，我也想看看战术奇才凯撒怎样将攻城用的弩炮在野战中发挥出威力。
“桑丘老弟。”唐吉坷德凑过来，一副愁眉不展的样子——自从上次欺骗蒙特祖玛说自己叫桑丘以后，越来越觉得这个名字比我先前胡乱起的西班牙名字好听，我便索性改了名——“这边有点无聊啊！我想看罗马人打仗。”
“是啊，要不咱想个办法溜到罗马人那边？”
“还是老弟勇敢！高迪那怂人，非说不喜欢看打仗，要留在营地里看家。”
被唐吉坷德称赞勇敢，我不禁在心里苦笑，其实我哪里是勇敢，只是知道这是个游戏，相对来说不怎么怕死罢了。
“其实我发现一个地方，” 唐吉坷德神秘兮兮地说，“视野很好，能看到战场全局。”
“那还等什么？赶紧去抢地方！”
这时埃及人已经吃完了早餐，匆匆集结，上百辆马拉战车在营地里制造此起彼伏的噪音。我和唐吉坷德便趁乱溜出军营。
唐吉坷德说的地方就在战场侧门的一座小山包，位置确实是得天独厚，不过我们爬上去的时候发现已经有人在了。是个二十多岁的男人，一头狂乱不羁的黑色长发，乱糟糟的络腮胡仍旧没刮，竟然是先前在塔拉那利佛酒馆遇见的神秘人。
“是你啊。”他似笑非笑地算是打了个招呼。
之前我听他谈吐有点像真人玩家，还怀疑是希腊或罗马的领袖，当然，这一猜测在五王会议上被推翻了。总觉得他不是个省油的灯，说不定也是某个被传错了地方的真人玩家——游戏既然在我身上出了bug，当然也有可能在别的地方出错，我总不能是唯一的倒霉蛋吧。
“我们在这里观战，没问题吧？”我小心翼翼地问，决定还是暂时不招惹他为妙。
长发男人从喉咙里发出一声闷哼，算是认可了。
太阳从联军一方的地平线上升起，罗马军团的披风、重盾，还有他们将军的冠羽，都是一色的红彤彤，在朝霞映照下显得格外耀眼。他们的队列从南到北横贯整个战场。整齐划一的长枪与重盾，即使在我这样的旁观者看来，也显得振奋人心。
而在罗马人对面，野蛮人大军也在集结，他们的阵型散乱，武器也是五花八门——刀剑、巨斧、长枪都有。两相对比，简直就像精锐中央军打地方杂牌部队，然而野蛮人胜在斗志高昂，人数也远远超过罗马人。
罗马人吹响了巨号，军团开始前进，走在最前的是十名百夫长，他们的步子不大，但坚定有力。野蛮人情绪高涨，仿佛被巫师加了嗜血术一般，怪叫着发起冲锋，那情形让我想起公牛冲向斗牛士的幕布。
眼看两军越来越近，罗马士兵突然高举起长枪，以统一的姿势投射出去，刹那间冲在前排的野蛮人就倒下一片，阵型自然也被打乱。紧接着罗马人拔出双刃短剑，高呼口号冲向敌人。
肉搏战，开始。
罗马军团将重盾顶在身前，任野蛮人疯狂击打而始终密不透风，突然，重盾阵列向左微微移动，空隙处伸出短剑，数十名野蛮人就被刺穿了肚子。重盾再次并拢，又成了一道不可逾越的铜墙铁壁。
见了血的野蛮人更加疯狂，再次一波波地顶上前来。在敌对双方的第一排士兵那里，不像是厮杀，倒像是一场推挤游戏。不同的是，野蛮人是用身体推挤，而罗马人用盾牌推挤，且时不时从盾牌阵中刺出冷剑。
第二个不同点，在于双方暂时还没有接战的后排士兵，野蛮人是满怀激情、挥舞着兵器发出怪叫；然而他们的罗马对手并不会被吓唬住，也不愿无谓地浪费精力，只是猫着腰一言不发，一旦前面的战友倒下，就递补上去。
这真是一支冷酷且训练有素的杀戮机器。
“太强了！太太超级厉害了！”唐吉坷德激动得有些语无伦次。
“我倒觉得有些不对头。”我说。
“什么不对头？”
“感觉有点……”我抓抓头皮屑，“太顺利了。”
“罗马军团本来就超级厉害啊！”
“也许是我想多了吧，总觉得野蛮人不应该这么弱啊。”
唐吉坷德困惑地眨巴眨巴眼睛，像他这样的单细胞生物，能跟我这种多疑的人相处这么久也真是不容易。
一旁的长发男人好像突然来了兴致，说道：“说说你的看法。”
“我也没什么看法啦，只是觉得蛮王能统一这么多的蛮族部落，应该不是个愚蠢的家伙。如果野蛮人战斗力这么差，他根本不应该答应与联军作战。”
“也许，是他判断失误了呢？”
“不会。”我肯定地说。原本只是觉得有蹊跷，但是在长发男人的追问下，我的大脑快速运转，思路也越来越清晰。“我见过蛮族大军，那阵势不输于罗马军团。而今天打头阵的这一波，感觉像是，弱兵。”
“弱兵？蛮王为什么要用弱兵打头阵？”
“这我就不知道了，也许他想麻痹敌人，也许这就是个诱敌之计。”
长发男人发出一声冷笑，不再言语。
远处忽然又传来号角声，罗马军团开始井然有序的撤退。粗略估算了下，双方的战损比大概是一比五，野蛮人不敢追得太凶，只是隔着一段距离呐喊鼓噪。
在罗马人身后，更为庞大的联军顶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