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碎裂（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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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实在楼下清洗咖啡杯，Julian则是诡异地看着她，因为这个咖啡杯已经被她洗了将近半个小时。
严峻笑又一次让方实小惊了一下。最近，她不再觉得咖啡店的工作是既无趣又枯燥的，因为只要严峻笑在，总会有不一样的事情发生。这次突然冒出两个莫名的访客，又让她诧异了很久，一男一女，个性迥异不说，长得还都像画里出来的人，走在街上回头率绝对100%。
女的有着很漂亮的高鼻梁，头发略黄看上去像个混血儿，一身红色的针织衫和紧身牛仔裤衬出她凹凸有致堪称完美的身材，然而最瞩目的是她一身宛如白瓷一般的皮肤，使得她就像个瓷娃娃一样美丽精致。方实从来也没有见过这么美丽的女人，只是她冷漠又淡然的表情，却又给人很深的疏远感，见到方实也只是意思性地点了点头，就直往严峻笑办公室走去。相比她的冷漠，她身旁的男子则和她完全相反，一见到方实就露出几乎带点痞子气的微笑，说了声”Hi”，斜叼着烟，语气轻佻，却无法掩盖他的帅气和非同寻常的气质。
最让方实好奇的，还是他们来咖啡馆的目的。这是她工作以来，第一次看见严峻笑让客人进自己的办公室，并且足足谈了有一个多小时。如此特殊的一对男女，来到咖啡馆是为了什么？和严峻笑之前的“失踪”又有什么关系？
“可是这和我又有什么关系？”想到这，方实又不禁自嘲，觉得自己最近实在是越来越怪了，以往的自己绝对没有那么“八卦”，可是现在却越来越好奇严峻笑的事，想知道他究竟是怎么样的人，究竟在从事什么职业。
“方实？方实！！”
“啊！？”方实硬被拉回现实，回头看到Julian在指她手中的杯子，“这个，应该已经很干净了，你洗了快半小时了，
方实飞快地放下杯子，感到脸上火辣辣的，“不好意思。”
“你在想什么？”
“没什么，”方实摇了摇头，“只是好奇严峻笑的那些朋友。”
“他们是这里的常客了，经常来找严先生谈事情。莫小姐比较冷淡，我并不太了解，但是对人还是很客气的。至于李先生，我就比较熟悉了，他叫李聿，是个考古学家，性格很随便，平日非常随意，喜欢开不正经的玩笑。简直是活宝一个。”
“你竟然敢说我活宝！？你还想不想在这里混了？小子！”
Julian和方实怎么也没有想到，此刻谈论的对象李聿，竟然就在他们后面，他走路完全没有声音，不知不觉，仿佛是突然冒出来的。
“呵呵，我怎么敢阿！那个，你和严先生谈完了吗？”拿人手短，说人嘴长，Julian此刻是尴尬万分，只能转换话题。
“恩，不过景於还有事要和峻笑说，别去打扰他们，给我来杯咖啡吧。”说完就走到咖啡台坐下。
莫景於拿着小勺调着咖啡，静静地看着窗前的严峻笑。他还是像以前一样的斯文，一样的温柔，她尽力地想记住此刻的一切，如果这个景象能代替那个房间进入自己的梦，成为自己的唯一的回忆，那该有多好。
“最近还在做噩梦吗？”严峻笑首先打破沉默。
莫景於摇了摇头，隐瞒昨晚噩梦惊醒的事实，“很久都没有，快忘了。”
严峻笑静静地看着她的小动作，“那很好，”知道她在说谎但并不揭穿，每当她紧张的时候，手都会停下原先的动作。她还是和以前一样，爱逞强，又高傲。就像青花瓷，高贵，美丽，有着坚硬的外表，却比任何东西都容易碎。
“时间过得真快，转眼你已经离开3年了，现在见面的机会也越来越少，我们上次见面是半年前吧！”景於一边说一边调着手里的咖啡，这是严峻笑最擅长的蓝山，也是专为她调的蓝山。
蓝山本不适合添加任何伴侣和糖，但是因为她的心脏不好，严峻笑就专门为她调淡，味道却保持不变。同样苦不入口，略带微酸而入喉即转甜，是属于严峻笑的味道，也是自己最熟悉的味道，
“很少来看你们，我很抱歉。”严峻笑淡淡地笑着，往景於的咖啡里又加了块方糖“我要一直在外地跑。几乎不怎么停留。”
“那什么可以让你永远的留下来？”莫景於很想这么问，然而终究没有问出口。她心里明白，严峻笑不会给她答案，他比任何人都要会隐藏自己，也从来没有一个人能够真正地走进他心里，包括她自己。最讽刺的是，外表如此温柔宁静的他却是世界上最无情的人，默默地刺痛着所有想走进他心里的人！
“那个女孩是你新招的员工？”莫景於有些好奇，“她看上去还很年轻。”
“没错，是个挺不错的女孩，大学才刚毕业。”
“那……她知道你的事？”
“不，她什么也不知道。不过……”严峻笑想了一会儿，“她很聪明，能够感觉到我除了咖啡馆之外，还有别的工作。”
“你打算让她知道吗？”
对此，严峻笑不予答复。
莫景於惊讶于严峻笑的沉默。以她对他的了解，善于隐藏的严峻笑应该立刻给予否定的答案，可是，他的回答却是沉默。莫景於感到心脏明显快跳了一下。
“真好，我一进门就看见她在笑。她是那么漂亮又阳光，完全和我们是两个世界的人，她天生就生活在阳光下，带着我们所没有的天性。”
严峻笑静静地听着莫景於的话默不作声，两人相对无言许久，最终，莫景於轻轻放下咖啡杯，起身离开座位，“时间差不多了，李聿还在下面等我，再见。”
打开门，背对着严峻笑，莫景於停下脚步，带着一丝迟疑问道“峻笑，现在的你，过得幸福吗？”
严峻笑想了一会儿，走上前像个大哥哥，温柔地抚摸着莫景於的头，“我很幸福，然而，小於，我更希望你可以得到幸福。”
“谢谢”莫景於难得地露出微笑，随即离开，还没到楼梯口，就听见李聿的长篇大论，“Hi，你就是严峻笑这家伙瞒着我们偷偷雇佣的小秘书吧！我叫李聿，是严峻笑的朋友，考古学家，严峻笑这个人是天下第一不坦白，你有什么事问他那是绝对问不出来的，怎么样？有兴趣的话今晚聊聊，我把他的事情全告诉你，包括他的身高体重三围！”
面对眼前这样一个人，方实除了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她只是想帮他端杯咖啡，却引发他一大段不知所以然的长篇大论，还身高体重三围……
“啪！”莫景於毫不犹豫地拿着一本卷宗打在李聿的头上，“收起你的不正经，走了。”
“喂，用得着吗？我只是开玩笑罢了。”李聿无奈地摸了摸头。“你们聊完了?”
“嗯”莫景於简简单单回了一句，向方实点了点头，随后就头也不回地走出咖啡厅。
“那下次再聊啊！美女”李聿亦随即跟着离开。
是夜，周围已经一片静寂，已经深秋的季节，夜色一浓即转为阴冷。
莫景於将自己关在房间里，自己也不知道待了多久，只知道天色由亮转为暗，最后成了一片漆黑。她抱着双腿坐在地上，旁边散乱着酒杯和酒瓶。
乌云渐渐散开，月光逐渐显露透过窗户照在桌上的青花瓷上，发射出一道耀眼的光亮刺着她的眼睛。她站起身，一阵眩晕又有些喘不过气，看着眼前的青花瓷，散发幽亮的光芒，缠绕纹饰的青花错综复杂，宛如人生那剪不断理还乱的烦扰，她心中一阵厌烦，颤抖的手重重地一挥，将花瓶砸在地上，伴随着一阵清脆的碎裂声，顿时满地的青花碎片。
那一挥也抽去了她所有的力气，她无力地坐回地上，看着满地碎裂的瓷片，闭上眼睛。脑中回响着瓷器碎裂时的声音，嘲笑着她的无力，也应着她的心碎。
“小於，我更希望你可以得到幸福。”
“我怎么得到幸福？”一道泪从她的眼中流出，“我的幸福早就随着你的离开而消逝了。”
门外，一倒身影印在地上，一动不动，就这样静静地守候着。（未完待续）
方实在楼下清洗咖啡杯，Julian则是诡异地看着她，因为这个咖啡杯已经被她洗了将近半个小时。
严峻笑又一次让方实小惊了一下。最近，她不再觉得咖啡店的工作是既无趣又枯燥的，因为只要严峻笑在，总会有不一样的事情发生。这次突然冒出两个莫名的访客，又让她诧异了很久，一男一女，个性迥异不说，长得还都像画里出来的人，走在街上回头率绝对100%。
女的有着很漂亮的高鼻梁，头发略黄看上去像个混血儿，一身红色的针织衫和紧身牛仔裤衬出她凹凸有致堪称完美的身材，然而最瞩目的是她一身宛如白瓷一般的皮肤，使得她就像个瓷娃娃一样美丽精致。方实从来也没有见过这么美丽的女人，只是她冷漠又淡然的表情，却又给人很深的疏远感，见到方实也只是意思性地点了点头，就直往严峻笑办公室走去。相比她的冷漠，她身旁的男子则和她完全相反，一见到方实就露出几乎带点痞子气的微笑，说了声”Hi”，斜叼着烟，语气轻佻，却无法掩盖他的帅气和非同寻常的气质。
最让方实好奇的，还是他们来咖啡馆的目的。这是她工作以来，第一次看见严峻笑让客人进自己的办公室，并且足足谈了有一个多小时。如此特殊的一对男女，来到咖啡馆是为了什么？和严峻笑之前的“失踪”又有什么关系？
“可是这和我又有什么关系？”想到这，方实又不禁自嘲，觉得自己最近实在是越来越怪了，以往的自己绝对没有那么“八卦”，可是现在却越来越好奇严峻笑的事，想知道他究竟是怎么样的人，究竟在从事什么职业。
“方实？方实！！”
“啊！？”方实硬被拉回现实，回头看到Julian在指她手中的杯子，“这个，应该已经很干净了，你洗了快半小时了，
方实飞快地放下杯子，感到脸上火辣辣的，“不好意思。”
“你在想什么？”
“没什么，”方实摇了摇头，“只是好奇严峻笑的那些朋友。”
“他们是这里的常客了，经常来找严先生谈事情。莫小姐比较冷淡，我并不太了解，但是对人还是很客气的。至于李先生，我就比较熟悉了，他叫李聿，是个考古学家，性格很随便，平日非常随意，喜欢开不正经的玩笑。简直是活宝一个。”
“你竟然敢说我活宝！？你还想不想在这里混了？小子！”
Julian和方实怎么也没有想到，此刻谈论的对象李聿，竟然就在他们后面，他走路完全没有声音，不知不觉，仿佛是突然冒出来的。
“呵呵，我怎么敢阿！那个，你和严先生谈完了吗？”拿人手短，说人嘴长，Julian此刻是尴尬万分，只能转换话题。
“恩，不过景於还有事要和峻笑说，别去打扰他们，给我来杯咖啡吧。”说完就走到咖啡台坐下。
莫景於拿着小勺调着咖啡，静静地看着窗前的严峻笑。他还是像以前一样的斯文，一样的温柔，她尽力地想记住此刻的一切，如果这个景象能代替那个房间进入自己的梦，成为自己的唯一的回忆，那该有多好。
“最近还在做噩梦吗？”严峻笑首先打破沉默。
莫景於摇了摇头，隐瞒昨晚噩梦惊醒的事实，“很久都没有，快忘了。”
严峻笑静静地看着她的小动作，“那很好，”知道她在说谎但并不揭穿，每当她紧张的时候，手都会停下原先的动作。她还是和以前一样，爱逞强，又高傲。就像青花瓷，高贵，美丽，有着坚硬的外表，却比任何东西都容易碎。
“时间过得真快，转眼你已经离开3年了，现在见面的机会也越来越少，我们上次见面是半年前吧！”景於一边说一边调着手里的咖啡，这是严峻笑最擅长的蓝山，也是专为她调的蓝山。
蓝山本不适合添加任何伴侣和糖，但是因为她的心脏不好，严峻笑就专门为她调淡，味道却保持不变。同样苦不入口，略带微酸而入喉即转甜，是属于严峻笑的味道，也是自己最熟悉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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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什么可以让你永远的留下来？”莫景於很想这么问，然而终究没有问出口。她心里明白，严峻笑不会给她答案，他比任何人都要会隐藏自己，也从来没有一个人能够真正地走进他心里，包括她自己。最讽刺的是，外表如此温柔宁静的他却是世界上最无情的人，默默地刺痛着所有想走进他心里的人！
“那个女孩是你新招的员工？”莫景於有些好奇，“她看上去还很年轻。”
“没错，是个挺不错的女孩，大学才刚毕业。”
“那……她知道你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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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景於惊讶于严峻笑的沉默。以她对他的了解，善于隐藏的严峻笑应该立刻给予否定的答案，可是，他的回答却是沉默。莫景於感到心脏明显快跳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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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峻笑静静地听着莫景於的话默不作声，两人相对无言许久，最终，莫景於轻轻放下咖啡杯，起身离开座位，“时间差不多了，李聿还在下面等我，再见。”
打开门，背对着严峻笑，莫景於停下脚步，带着一丝迟疑问道“峻笑，现在的你，过得幸福吗？”
严峻笑想了一会儿，走上前像个大哥哥，温柔地抚摸着莫景於的头，“我很幸福，然而，小於，我更希望你可以得到幸福。”
“谢谢”莫景於难得地露出微笑，随即离开，还没到楼梯口，就听见李聿的长篇大论，“Hi，你就是严峻笑这家伙瞒着我们偷偷雇佣的小秘书吧！我叫李聿，是严峻笑的朋友，考古学家，严峻笑这个人是天下第一不坦白，你有什么事问他那是绝对问不出来的，怎么样？有兴趣的话今晚聊聊，我把他的事情全告诉你，包括他的身高体重三围！”
面对眼前这样一个人，方实除了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她只是想帮他端杯咖啡，却引发他一大段不知所以然的长篇大论，还身高体重三围……
“啪！”莫景於毫不犹豫地拿着一本卷宗打在李聿的头上，“收起你的不正经，走了。”
“喂，用得着吗？我只是开玩笑罢了。”李聿无奈地摸了摸头。“你们聊完了?”
“嗯”莫景於简简单单回了一句，向方实点了点头，随后就头也不回地走出咖啡厅。
“那下次再聊啊！美女”李聿亦随即跟着离开。
是夜，周围已经一片静寂，已经深秋的季节，夜色一浓即转为阴冷。
莫景於将自己关在房间里，自己也不知道待了多久，只知道天色由亮转为暗，最后成了一片漆黑。她抱着双腿坐在地上，旁边散乱着酒杯和酒瓶。
乌云渐渐散开，月光逐渐显露透过窗户照在桌上的青花瓷上，发射出一道耀眼的光亮刺着她的眼睛。她站起身，一阵眩晕又有些喘不过气，看着眼前的青花瓷，散发幽亮的光芒，缠绕纹饰的青花错综复杂，宛如人生那剪不断理还乱的烦扰，她心中一阵厌烦，颤抖的手重重地一挥，将花瓶砸在地上，伴随着一阵清脆的碎裂声，顿时满地的青花碎片。
那一挥也抽去了她所有的力气，她无力地坐回地上，看着满地碎裂的瓷片，闭上眼睛。脑中回响着瓷器碎裂时的声音，嘲笑着她的无力，也应着她的心碎。
“小於，我更希望你可以得到幸福。”
“我怎么得到幸福？”一道泪从她的眼中流出，“我的幸福早就随着你的离开而消逝了。”
门外，一倒身影印在地上，一动不动，就这样静静地守候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