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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6、现实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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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仰手里的饮料掉到了地上, 他机械地弯腰去捡。

    丁会春投出来的那枚重磅炸|弹炸翻了陈仰的世界,朝简不是唯一的黑户, 还有第二个。

    这个惊天信息来得毫无预兆, 又似乎早就埋了线。朝简不去医院, 却来小破诊所找丁会春, 丁会春知道朝简左腿的问题是心理原因,她有连钻石王老五画家都弄不到的,能解决任务者精神创伤的熏香……

    所以这是有铺垫的,不是突然跳出来的。丁会春跟朝简是同事, 黑户同事。

    两个黑户了, 已经有两个了, 该不会还有第三个吧?任务者跟黑户又有什么关联?陈仰有些晕, 他抓起饮料瓶,脑子里拥挤得快要爆炸。

    丁会春起身去点熏香,火柴“呲”一下擦亮。

    一缕缕的青烟从青面獠牙的香炉里飘出来,往陈仰的鼻息里钻, 他脑海躁动的声音慢慢减弱。平复了一点, 陈仰撑着腿部看背对着他的瘦高女人:“那你跟朝简是什么关系?”

    丁会春将火柴捏灭丢进垃圾篓里:“他救过我。”

    陈仰愣在当场,朝简还会救人?

    “别吃醋,”丁会春的语气里多了点兴味,“我不是他救的唯一一个。”

    陈仰没吃醋, 他只是震惊,没等他做出反应,丁会春就道:“朝简不是天生就有人格障碍。”

    那一瞬间, 陈仰捏紧了饮料瓶,又被他缓缓松开:“以前的朝简是什么样子?”

    丁会春转身:“想知道?”

    陈仰对她笑。

    快八点了,月明星稀,脏兮兮的野猫从小诊所门前露过,舔了舔爪子继续觅食。

    屋内寂静无声。

    “以前的朝简啊……” 丁会春倚着桌子抚摸长烟斗,她眼里那片干涸的记忆长河开始松动,水流动了起来,许许多多记忆的漂流瓶浮在水面上,其中一个被她拎了起来。

    陈仰两只手交叉着握住饮料瓶,定定看丁会春半张的发白唇瓣,他不知道自己想听到什么内容,只要有后半句就好。

    “开朗,爱笑。”丁会春打开了那个漂流瓶,看到了装在里面的四个字,并读给陈仰听。

    那是曾经的朝简,没有生病的朝简,生命和灵魂都还属于他自己的那个朝简。

    陈仰呆住了,丁会春形容的朝简跟他认识的完全是两个人。

    “你……”陈仰沙哑道,“你能再说一点吗?”

    丁会春抱歉道:“有限。”

    陈仰理解地抿了抿唇,他转开瓶盖喝了几大口茉莉花茶,甜涩的味道裹着冰凉在他口中炸开。

    丁会春一直在留意陈仰的心绪变化,整个过程中他的起伏不大,一般人会难以自制,他没有。

    但他是难过的。这一点从他眼角的水光里泄漏了出来。他也想知道的更多,却没有无理取闹歇斯底里不依不饶,甚至披着恳求的皮逼迫她这个知情者,他的感性在理性之下,不会为了一己私欲乱来,有分寸讲原则。

    丁会春抽一口烟斗,每个人表达情感的方式不同,有人浓烈炙热,有人收敛轻淡。选择了什么样的人红尘作伴,就是选择了什么样的情感方式。

    所以现在的陈仰怎样,那都是朝简的心甘情愿,是他的私有物。

    当然,丁会春跟陈仰不熟,她不清楚最初的他是什么性情,也许他之所以这样是朝简小火慢炖的原因,导致现在的他什么都能接受。哪怕世界在他眼前崩塌。

    旁观者没什么好评价的,丁会春也不会心疼朝简,觉得他在这条路上走了很久,走得很累,费尽心思不值得。怎么会不值得呢,不会不值得,他把陈仰拉离地狱苦海,陈仰就能带他靠岸。他们是互相救赎。

    只不过……

    漫长的谋划和等待等来的结局不一定就是好的。一切成败都在陈仰身上,最后一次机会了。

    最后一步在最合适的时机来临,陈仰准备得足够充分,他和朝简以后就会迎来光明。反之,没有以后。

    丁会春拢了拢枯糙的发丝:“你要明白一点,人格障碍是极难完全痊愈的,只能缓解克制,即便朝简控制住了病情,也回不到以前了。”

    陈仰重重摁了下眼睛,艰涩地摇摇头,没事,怎么都是他。

    空气里的烟味渐浓,陈仰调整好了情绪看丁会春,他觉得她每次抽烟斗的样子,都像是亡命之徒的一次停歇。

    “朝简知道我来找你,也准你透露给我一些东西。”陈仰的脑子在转,“他还有别的要你转告给我的吗?”

    陈仰琢磨朝简的处事风格:“或者他要你跟我暂时绑定?”

    丁会春说:“一个黑户只能绑定一个任务者。”

    陈仰动眉头,她有绑定的对象了,会是谁?小诊所里没有第二个人的物品。

    “没有,”丁会春微仰头吐出一口烟,仓白得近似透明的脖颈拉长,像濒死的天鹅,她说,“还在找。”

    陈仰从这几个字里听出了一个悲伤的故事,丁会春有想要寻找的人,一直找不到,希望渺茫,可她不会放弃。

    “黑户是怎么形成的?”陈仰问道,“需要什么条件?”

    丁会春手里的烟斗瞧了瞧桌沿,这根柴能不能添?还是不添了吧,让朝简自己来。

    “人为的。”丁会春给了个模棱两可的回答。

    陈仰又问:“条件呢?”

    “人为。”丁会春把前面那句答复里的两个字提出来。

    陈仰:“……”他知道这个问题只能暂时丢一边,等朝简回来告诉他。

    关于对黑户的理解,陈仰来了这里才知道他想错了,他一直以为朝简是进了任务世界发现没身份号,才得知自己是黑户。

    原来朝简一开始就是以黑户的身份来跟他绑定,和他经历一个一个任务。

    顺序反了。

    陈仰啃了啃嘴角,可要是这个顺序,那就有个捋不通的地方。朝简对他的态度不是一成不变的,第一个任务前期跟中期后期不同,第二个任务期间又会有点不一样,之后他就没在意了,等他发现的时候,朝简盯他的时间已经长到病态。

    因此陈仰确定,朝简一开始是把他当成特殊的存在,只接受他的靠近跟肢体接触,却并不过分偏执。朝简对他的情感有个转变的过程。

    所以朝简最初为什么选他?无意识的吗?

    陈仰的心跳加快,有个念头在他脑海深处疯狂生长,导致他无法再忽略逃避。朝简的自愿绑定背后是让他心酸的真相,他跟朝简的初次见面不是在深夜的路边,而是更早的时候,他忘了。

    命运把他变得可怜又可恨,他真的忘记过朝简。

    而且现在都没有想起来!

    陈仰将空饮料瓶放一边,两只凉手遮住脸维持着那个姿势不动,他其实想到了很多,只是担心自己的阈值出问题就竭力压制着,不敢再深入。不能破坏朝简的计划,他准备了那么久。

    “那我走了。”陈仰垂着眼站了起来。

    “等等。”丁会春转身上楼,下来时手里多了一个袋子,里面全是熏香。

    陈仰说:“我还有。”

    “你的朋友需要。”丁会春道。

    陈仰愣了下,向东不需要,画家有,他想到了凤梨。

    “谢谢。”陈仰接过袋子,他撩开帘子时顿了顿,“丁小姐,任务有尽头吗?”

    丁会春坐回椅子上,神态里透着几分疲惫:“有。”

    陈仰问:“尽头是什么?”

    “每个人的路尽头都不一样,由自己决定。”丁会春说。

    陈仰拎着一袋熏香回了家,他洗了个冷水澡躺到床上,一夜没睡。

    手机一直没响。陈仰在床上躺到天光大亮才起来,要不是03在叫,他还能躺。

    陈仰给03弄了早饭,拿起手机打给向东:“凤梨酥要熏香吗?”

    槟城那边的酒店房间里,向东看看手机,通话中,不是做梦,他赤着上半身坐起来:“要啊,给吗?”

    “给啊。”陈仰用脚碰了碰舔牛奶的小狗,“地址发我,我叫个快递寄过去。”

    “仙丹一样的东西,你也敢寄?”向东打着哈欠,“我跟梨子下午回去,到时候上你那拿。”

    “行。”陈仰要挂了,向东拦断道,“他呢?”

    “回德国看病去了。”陈仰说。

    向东“啧”了声:“老子就说你怎么蔫了吧唧的,没有平时那股劲。”

    “治病不是好事?你跟疯子在一起,早晚也会疯掉。”向东呵呵笑了两声,“这是常识,也很现实,懂吗?”

    陈仰往客厅走:“我刚脱单就异地恋,心情不太好,你别惹我。”

    向东:“……”老子还是睡觉吧。

    门外咚咚响,陈仰说:“有人敲门,我去看看,挂了。”

    “你是不是没睡醒,小孩子都知道不能随便给别人开门,要先问是谁。”向东鄙视地说。

    陈仰按掉电话阻拦向东的父爱,他喝了口水,走到玄关问是哪个。

    “不好意思啊,我是对门刚搬过来的,想问问能不能借点盐。”门外传来一道男声。

    陈仰听着那声音,脑中劈过白光,他猛地打开门,抽着眼角跟门口的人你看我,我看你,大型懵逼现场。

    “啪”

    草莓味大泡泡糊在了文青脸上,他快速卷进嘴里:“你等等。”说着就一边捞出手机翻号码,一边回对门边打电话,像是要找谁讨个说法。

    陈仰在关门声里回过神来,他回头去客厅找手机,拿起来又放下,朝简那边是凌晨。

    站了会,陈仰打给向东,开门见山道: “文青在我对门。”

    电话里静了几秒,向东爆粗口:“妈得,老子都出现幻听了。”

    陈仰说:“他穿机器猫的卡通睡衣……”

    向东:“果然是幻听。”

    陈仰不说话了。向东骂骂咧咧:“他妈的搞什么鬼?你把手机给他,老子跟他讲话。”

    “进屋了。”陈仰说,“看样子他也不知道我住在他对门,很吃惊很意外。”

    向东狐疑:“那逼王不是追着你来的?”

    “当然不是。”陈仰说。追着他来干嘛?他又不是唐僧肉。

    “那别管了。”向东倒回床上。文青那死逼害得他以断腿的状态多玩了一轮死亡陷阱,火车站的任务后他们就没再碰过面,没想到对方不但没死,还成了陈仰的邻居,这他妈什么发展?

    “不管不行,现在成了邻……”陈仰说到这,对面的门开了,文青笑嘻嘻地看着他,跟之前的反应判若两人,似乎已经完全接受了他们的邻居关系。

    文青嚼着口香糖走近:“在跟谁打电话呢?”

    陈仰瞥他的睡衣:“向东。”

    “哦……他啊……”文青一脸趣味地拉长了声音,他踮起脚,凑到陈仰的手机边打招呼, “嗨呀,向狗,早上好。”

    电话那头传来向东的咒骂。

    “好了好了,知道你见到我很激动,但是我现在要和我的邻居叙叙旧,你能明白我的心情吧?”文青做出为难的表情,“我会记下你的号码,晚点给你打电话,我们到时候慢慢聊。”

    文青踮起来的脚踩回地上,对陈仰做了个“请”的手势。

    三连桥这一片低楼层商品房都是老楼,处处弥漫着岁月残虐的痕迹和气味。然而文青住的屋子没有。

    陈仰闻着空气里的奢华味道,一言难尽地看着眼前的一样样精贵家具,对门跟他家的结构是一样,却让他有种不认识了的感觉。

    文青围着陈仰打转:“虽然我才知道自己成了游戏里的一环,但这一点也不影响我的好心情。”

    “什么游戏?”陈仰看他转来转去的,头晕。

    “不重要,一点都不重要,我们是邻居了,这才是最重要的。”文青停在陈仰面前,啪地击掌,“今天这么重要的时刻,必须要有仪式感!”

    陈仰眼皮一跳:“不用了吧。”

    文青脸上的笑意顿时消失。陈仰拧眉看他。

    下一刻文青又笑起来,嘟嘟囔囔地说道:“不用?那怎么行,我看得出来,你是一个很在乎仪式感的人,我们是老队友了,干嘛还藏着掖着。”

    陈仰:“……”他什么时候注重仪式感了?他怎么不知道?

    “啊,我想到了!”文青跑进了一个房间。

    陈仰打量屋子,他想起了海水浴场那个任务,当时文青穿着一身高档的西装三件套,犹如刚参加完一场名流宴会的富家少爷。那时候陈仰就知道自己低估了文青的家境,这会他的感知再次刷新了一个层次。

    一串轻快的脚步声靠近,文青端着两杯红酒过来,递一杯给陈仰。

    “重新认识一下,邻居你好,我姓邵,邵文青。”文青举杯,“邵是号召力的召带个耳朵的邵。”

    陈仰一愣,不姓文啊,他跟文青碰了下酒杯,香醇的酒液在杯子里晃出优雅的弧度。

    “不过我这个姓呢,”文青顿了下,笑容满面道,“一般只在特定场合用,其他时候无所谓。”

    陈仰没有多问:“你跟我借盐是……”

    “我在烧早饭,忘了买盐了,”文青浅抿一口红酒,“搬新家麻烦,事太多了,我现在还没收拾完。”

    “汪!”阳台响起吠叫声,一只大黑狗隔着玻璃门对陈仰龇牙警告示威。

    “妮妮,我跟你说了,能进我们家的都是我朋友,你那样很没礼貌。”文青做了个手势动作,黑狗就往地上一趴。

    陈仰看得新奇,打算回去训练训练03,他为了分散对朝简的思念,什么都可以尝试。

    “女孩子吗?”陈仰随意问道。

    “是啊,五岁的小姐姐。”文青把酒杯放到桌上,“你家的呢?”

    “小只的,才一岁多点。“陈仰刚说完,就听文青热情道,“抱过来一起玩啊。”

    陈仰觉得那只叫妮妮的狗看他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情敌,他默了默:“……下次。”

    文青还是老样子,表现欲旺盛,随时都能演一出,他拉着陈仰去厨房,说要请吃早饭。

    陈仰以为文青是纯表演,没料到他来真的,而且……早餐的食材很丰富,不像是一个人的量。

    “你平时也自己烧饭?”文青理了理蓬乱的刘海。

    陈仰点头。

    “那我们较量较量?”文青的眼睛一亮。

    陈仰抽了抽嘴角,这走向很迷,他摆摆手:“我现在的状态不好,影响发挥。”

    “那什么时候行?”文青很有耐心的样子,“你说个时间。”

    陈仰说:“等我对象回来。”

    “什么?你有对象了?”文青一副吃到馊瓜的天崩地裂表情,“你绿了朝简?!”

    陈仰静静看着他,不接他的戏。

    文青不满意地嘀咕:“还是向狗好玩。”

    “你们果然同居了。”文青耸耸肩,“什么时候结婚啊?”他清了下嗓子,正经地毛遂自荐,“我给你们当司仪。”

    陈仰:“……”

    文青烤了土司给陈仰吃,涂了很多番茄酱。

    陈仰一晚上没睡,现在精神依旧亢奋,他坐在桌前刷手机,指尖在朝简的号码上停了很久,凝成了一小圈汗湿的水印。

    信息提示音响起的时候,陈仰的手指颤了一下,他迅速点开。

    不是朝简。是昨天那个情感咨询机构。

    陈仰把手机一丢,又郁闷又想笑,朝简是昨天走的,现在满打满算才过了一天,他这么快就体会到了度日如年的感觉。

    明天怎么办?后天,大后天又要怎么办?

    陈仰觉得他的焦虑是合情合理的,刚开始谈就分开了,这谁受的了?他长长地叹口气,还有得煎熬。

    早知道就在朝简走之前多亲几下了,大不了亲一口洗把脸。直接淋冷水亲也行啊。

    陈仰咬土司的动作一停,那淋着冷水做呢?是不是也可以?

    不过热胀冷缩,会比较难进行……吧?陈仰不太懂,但他不想看片子学习,他想自己摸索自己体会。

    “大清早的,我都在想什么啊?”陈仰红着老脸嘀咕,这算不算苦中作乐?他抬起头环顾四周,视线落在一处。

    那是一个相框,照片上有两个小孩,大的是女孩,十一二岁的模样,她牵着一个四五岁的小男孩。

    陈仰通过小男孩额角的胎记认出了他的身份。

    阳台上的文青打完电话进来,他发现陈仰在看相框就大大方方介绍:“我姐。”

    陈仰没有从照片里的女孩身上看到文青的影子,轮廓并不相像。

    “不是亲的。”文青会意道,“她是我养父母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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