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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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号外勤特工倒下时，5号和6号正在做破门而入的准备，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门口上，没有看到那个身材高大、公司职员打扮的杀手撂倒4号特工后正大步向他们走来，把手中一个做工考究的公文包横拿在手里。
这是一支伪装成公文包的MP5K冲锋枪，枪声在狭窄的走廊空间内震撼人心，曳光弹的火光像礼花绽放。5号特工被当场打死，6号特工试图还击，MP5K精准和相对凶猛的火力让他的努力变成徒劳。杀手把打光了子弹的公文包扔在地上，从怀里抽出另外一支伯莱达9毫米手枪，背对着门口，瞄准了走廊的另一端。
“猛虎，走廊安全。”杀手对着隐藏在衣领里的微型麦克说话时，声音很镇定。
代号猛虎的信使把巴克拉到身后，推开诊所的门走出去。
他出枪的动作让巴克意识到这是一名军人。
没有从军经历的人很难分得清楚军人和普通人的区别，而像巴克这样曾经在海军中服役、又在中情局工作的人，一眼就能看出这之间的不同。军人的动作总是简洁利索，目的性很强。在巴克看来，同样出枪的动作，甚至军人和警察之间都在气质上有很大的差别。
门外的杀手平举两支手枪，眼睛看着走廊的尽头一眨不眨，那种镇定就更不是普通人伪装得出来的。
“警方马上就到。”杀手头也不回。“枪声肯定惊动整个大厦。”
“要是那样脱身就会有点困难。”信使把冲锋枪架在巴克的肩头，粗暴地推着他往前走。“还说这家伙是个老手，竟然把尾巴带到这里来，幸亏我们早有准备。”
巴克对他的举动表示抗议，要从信使手里挣脱。信使扭转枪口顶在巴克的脑袋上，恶狠狠地看着他。
“这里没人在乎你的死活，听话你才有活路。”
巴克这才知道为什么他会觉得这个信使的眼神很古怪，因为就算信使微笑的时候，眼睛里闪动也是冷酷。信使没有说错，在这个时候没人会把他当成一回事，现在他才知道自己那些优越感在这个时候完全派不上用场，在军人眼里，他最多只有做掩护的价值，所以他也只好乖乖听话。
信使和杀手的武器同时开火，把从两个方向试图接近的其余三名特工压制住。他们的枪法精准，极度追求子弹的效率，又有一个安全部的特工倒在走廊里，但剩下的两名特工也用两支MP5封锁住了走廊，把他们也压制在走廊的尽头。特工们的目的很明确，他们坚持的时间越长，这些人离开的可能性就越低。
“这些国安真不错，比香港警察要难对付得多。”在开火的间隙，杀手居然有心情跟信使调侃对手。“看起来等下来到的飞虎队也不过如此。”
“遗憾的是这次我们不能跟他们过招，虎鲨。”
信使打光了自己的子弹，但没有仍掉枪，而是仍然挂回自己腋下，从走廊里拣起特工们丢下的枪支，还把一支MP5扔给巴克。
“你一定还记得怎么开枪。”
巴克耸了耸肩膀。他曾经在最早使用MP5的海军陆战队中服役，当然会使用这种优秀的冲锋枪，尽管他手中的这支还是85年以前的型号，因此没有三发点射装置，但这对巴克不是问题。这样一来，他的身份就等于完全暴露，但巴克知道自己别无选择。好在代号猛虎的信使和代号虎鲨的杀手都一直使用英语交谈，所以他也没有太担心。
猛虎和虎鲨肯定更在意他们自己能不能够逃脱，如果他们真的是如巴克猜想的现役特种军人，那他们在行动前一定有从进入到脱离的计划，而且不止一套。
在北京的宋非和安念蓉都没有料到会招致这样凶狠的反抗，只得把现场指挥权交给当地的负责人。情况越来越让人担心，在最初的交火过后，进入大厦的外勤特工与外面的联系完全中断。很明显，对方准备充足，干扰了特工们的全部通信频段，包括应急用的紧急频率，这就让外面的人无法支援。现在的情况是，交火场面持续的时间越长，国安部面临的问题就越多，而更重要的是，以有心对无心，外勤特工们的处境很危险。
宋非把安念蓉叫到一边，他的脸色很难看。
“你要对付的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情况会变得这么糟糕？”
安念蓉摇头。“这也是我想要知道的问题。”
宋非咬着牙。“别跟我来这一套。那些外勤特工都是国家的宝贵资源，我不能让他们白白地被浪费，你必须要告诉我你在对付什么人。”
安念蓉面色苍白，看得出她也对香港发生的事情感到震惊，但她仍然镇静。
“我理解你的心情，但是我不能告诉你任何事。这是目前的绝顶机密，机密到没有几个人知道事情的全部内容，连你也不能知道。”
宋非冷冷地看着安念蓉，半天没有说话。
内部数据传输系统里传来香港当地指挥官布置命令的声音，他正在吩咐两外两支小队强力进攻太子大厦26层。
“如果是这样，那你以后再也得不到我的帮助。”宋非的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怒气。“除非我知道谁该为这些损失负责。”
安念蓉的眼中闪过一丝失望，她没有说话。
宋非转过身，嘶哑的声音在指挥中心的嘈杂中听起来软弱无力。
“你们要对付的是军事组织，一切情况都不明朗之前，交给当地警方处理。强攻只会造成更多的死伤。”
“什么？”当地指挥官愕然反问。“就这样？”
“就这样，快下达你的命令。”宋非忽然想到了什么，语气变得急切起来。“不许任何人进入大厦，现在一切由我来接手。”
如果对手是军人，那么肯定会使用炸弹。如果再有外勤特工损失，就完全是香港分部负责人的责任，宋非一向爱护部下，不会坐视这种事情发生。这个时候他想的是，他已经失去了一队特工，没理由再因此损失一名优秀的指挥官。
走廊里，信使猛虎用霰弹枪连续射击，不断地轰碎走廊墙上的装饰，眼前是一片灰尘弥漫，加上巴克的参加，让1号和2号特工立刻感觉到走廊对面敌人的火力比刚才要强大得多，他们回击的强度和频率都有所减弱。
猛虎从领子里拉出隐藏的通话麦克。“毒蛇，我们现在可以离开。”
越来越模糊的视界和激烈的枪声让特工们担心敌人会借机冲锋，完全没有注意到身后的电梯已经悄然开启，又一名杀手迈出电梯。叫毒蛇的杀手好整以暇地用冲锋枪打死了猝不及防的两名特工，随着他一声尖利的口哨，弥散着刺鼻的火药味儿的走廊里忽然沉寂下来。
猛虎抢过巴克的冲锋枪扔到地上，扯着他走进电梯，虎鲨跟在他后面，机警地注视着周围的动静。
毒蛇摘下墨镜，好笑地看着虎鲨。“每个小队只有6人，现在全都完蛋了，你还摆出这么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吓鬼啊？我们的情报这样细致，准备这么周详，他们根本连一点机会都没有。”
虎鲨没有笑。“你去跟猛虎说。”
猛虎看着毒蛇微笑。“也许你说得对，接下来你要做什么？”
毒蛇举了举肩膀上的一个旅行袋。“总共有二十个定向炸弹掩护我们离开，做为一名出色的爆破专家，我有信心站在我安排的炸弹旁边。”
猛虎点点头，巴克再次注意到他那种冰冷的微笑。
猛虎转向巴克。“我该拿你怎么办？”
巴克笑了笑，擦了擦自己的黑边眼镜。“我有我的方法离开，你不用担心我。”
猛虎和同伴们交换了一下眼色。虎鲨的眼神是若有所思的，毒蛇的眼神则是嘲讽的，猛虎则是不怀好意的。
巴克忽然明白过来。“你不能这样做。”
猛虎把手枪顶在巴克的脑袋上。“别以为每个人都会对美国人俯首贴耳，其实你不知道我们这些人有多么痛恨美国，因为美国是全世界的大麻烦，没有美国，这世界会安静很多。但这都不重要，如果你没有带尾巴过来，你或许还能活着回去，但现在，你让我们都置身于危险之中，猜猜看，谁会为此负责呢？”
“可我是信使。”巴克很快镇定下来。“你这样做，对我们的合作不会有好处。”
这句话似乎打动了猛虎，他想了想，然后放下手枪。
“你提到我们之间的合作，那我要好好想一想。”
4号外勤特工倒下时，5号和6号正在做破门而入的准备，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门口上，没有看到那个身材高大、公司职员打扮的杀手撂倒4号特工后正大步向他们走来，把手中一个做工考究的公文包横拿在手里。
这是一支伪装成公文包的MP5K冲锋枪，枪声在狭窄的走廊空间内震撼人心，曳光弹的火光像礼花绽放。5号特工被当场打死，6号特工试图还击，MP5K精准和相对凶猛的火力让他的努力变成徒劳。杀手把打光了子弹的公文包扔在地上，从怀里抽出另外一支伯莱达9毫米手枪，背对着门口，瞄准了走廊的另一端。
“猛虎，走廊安全。”杀手对着隐藏在衣领里的微型麦克说话时，声音很镇定。
代号猛虎的信使把巴克拉到身后，推开诊所的门走出去。
他出枪的动作让巴克意识到这是一名军人。
没有从军经历的人很难分得清楚军人和普通人的区别，而像巴克这样曾经在海军中服役、又在中情局工作的人，一眼就能看出这之间的不同。军人的动作总是简洁利索，目的性很强。在巴克看来，同样出枪的动作，甚至军人和警察之间都在气质上有很大的差别。
门外的杀手平举两支手枪，眼睛看着走廊的尽头一眨不眨，那种镇定就更不是普通人伪装得出来的。
“警方马上就到。”杀手头也不回。“枪声肯定惊动整个大厦。”
“要是那样脱身就会有点困难。”信使把冲锋枪架在巴克的肩头，粗暴地推着他往前走。“还说这家伙是个老手，竟然把尾巴带到这里来，幸亏我们早有准备。”
巴克对他的举动表示抗议，要从信使手里挣脱。信使扭转枪口顶在巴克的脑袋上，恶狠狠地看着他。
“这里没人在乎你的死活，听话你才有活路。”
巴克这才知道为什么他会觉得这个信使的眼神很古怪，因为就算信使微笑的时候，眼睛里闪动也是冷酷。信使没有说错，在这个时候没人会把他当成一回事，现在他才知道自己那些优越感在这个时候完全派不上用场，在军人眼里，他最多只有做掩护的价值，所以他也只好乖乖听话。
信使和杀手的武器同时开火，把从两个方向试图接近的其余三名特工压制住。他们的枪法精准，极度追求子弹的效率，又有一个安全部的特工倒在走廊里，但剩下的两名特工也用两支MP5封锁住了走廊，把他们也压制在走廊的尽头。特工们的目的很明确，他们坚持的时间越长，这些人离开的可能性就越低。
“这些国安真不错，比香港警察要难对付得多。”在开火的间隙，杀手居然有心情跟信使调侃对手。“看起来等下来到的飞虎队也不过如此。”
“遗憾的是这次我们不能跟他们过招，虎鲨。”
信使打光了自己的子弹，但没有仍掉枪，而是仍然挂回自己腋下，从走廊里拣起特工们丢下的枪支，还把一支MP5扔给巴克。
“你一定还记得怎么开枪。”
巴克耸了耸肩膀。他曾经在最早使用MP5的海军陆战队中服役，当然会使用这种优秀的冲锋枪，尽管他手中的这支还是85年以前的型号，因此没有三发点射装置，但这对巴克不是问题。这样一来，他的身份就等于完全暴露，但巴克知道自己别无选择。好在代号猛虎的信使和代号虎鲨的杀手都一直使用英语交谈，所以他也没有太担心。
猛虎和虎鲨肯定更在意他们自己能不能够逃脱，如果他们真的是如巴克猜想的现役特种军人，那他们在行动前一定有从进入到脱离的计划，而且不止一套。
在北京的宋非和安念蓉都没有料到会招致这样凶狠的反抗，只得把现场指挥权交给当地的负责人。情况越来越让人担心，在最初的交火过后，进入大厦的外勤特工与外面的联系完全中断。很明显，对方准备充足，干扰了特工们的全部通信频段，包括应急用的紧急频率，这就让外面的人无法支援。现在的情况是，交火场面持续的时间越长，国安部面临的问题就越多，而更重要的是，以有心对无心，外勤特工们的处境很危险。
宋非把安念蓉叫到一边，他的脸色很难看。
“你要对付的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情况会变得这么糟糕？”
安念蓉摇头。“这也是我想要知道的问题。”
宋非咬着牙。“别跟我来这一套。那些外勤特工都是国家的宝贵资源，我不能让他们白白地被浪费，你必须要告诉我你在对付什么人。”
安念蓉面色苍白，看得出她也对香港发生的事情感到震惊，但她仍然镇静。
“我理解你的心情，但是我不能告诉你任何事。这是目前的绝顶机密，机密到没有几个人知道事情的全部内容，连你也不能知道。”
宋非冷冷地看着安念蓉，半天没有说话。
内部数据传输系统里传来香港当地指挥官布置命令的声音，他正在吩咐两外两支小队强力进攻太子大厦26层。
“如果是这样，那你以后再也得不到我的帮助。”宋非的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怒气。“除非我知道谁该为这些损失负责。”
安念蓉的眼中闪过一丝失望，她没有说话。
宋非转过身，嘶哑的声音在指挥中心的嘈杂中听起来软弱无力。
“你们要对付的是军事组织，一切情况都不明朗之前，交给当地警方处理。强攻只会造成更多的死伤。”
“什么？”当地指挥官愕然反问。“就这样？”
“就这样，快下达你的命令。”宋非忽然想到了什么，语气变得急切起来。“不许任何人进入大厦，现在一切由我来接手。”
如果对手是军人，那么肯定会使用炸弹。如果再有外勤特工损失，就完全是香港分部负责人的责任，宋非一向爱护部下，不会坐视这种事情发生。这个时候他想的是，他已经失去了一队特工，没理由再因此损失一名优秀的指挥官。
走廊里，信使猛虎用霰弹枪连续射击，不断地轰碎走廊墙上的装饰，眼前是一片灰尘弥漫，加上巴克的参加，让1号和2号特工立刻感觉到走廊对面敌人的火力比刚才要强大得多，他们回击的强度和频率都有所减弱。
猛虎从领子里拉出隐藏的通话麦克。“毒蛇，我们现在可以离开。”
越来越模糊的视界和激烈的枪声让特工们担心敌人会借机冲锋，完全没有注意到身后的电梯已经悄然开启，又一名杀手迈出电梯。叫毒蛇的杀手好整以暇地用冲锋枪打死了猝不及防的两名特工，随着他一声尖利的口哨，弥散着刺鼻的火药味儿的走廊里忽然沉寂下来。
猛虎抢过巴克的冲锋枪扔到地上，扯着他走进电梯，虎鲨跟在他后面，机警地注视着周围的动静。
毒蛇摘下墨镜，好笑地看着虎鲨。“每个小队只有6人，现在全都完蛋了，你还摆出这么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吓鬼啊？我们的情报这样细致，准备这么周详，他们根本连一点机会都没有。”
虎鲨没有笑。“你去跟猛虎说。”
猛虎看着毒蛇微笑。“也许你说得对，接下来你要做什么？”
毒蛇举了举肩膀上的一个旅行袋。“总共有二十个定向炸弹掩护我们离开，做为一名出色的爆破专家，我有信心站在我安排的炸弹旁边。”
猛虎点点头，巴克再次注意到他那种冰冷的微笑。
猛虎转向巴克。“我该拿你怎么办？”
巴克笑了笑，擦了擦自己的黑边眼镜。“我有我的方法离开，你不用担心我。”
猛虎和同伴们交换了一下眼色。虎鲨的眼神是若有所思的，毒蛇的眼神则是嘲讽的，猛虎则是不怀好意的。
巴克忽然明白过来。“你不能这样做。”
猛虎把手枪顶在巴克的脑袋上。“别以为每个人都会对美国人俯首贴耳，其实你不知道我们这些人有多么痛恨美国，因为美国是全世界的大麻烦，没有美国，这世界会安静很多。但这都不重要，如果你没有带尾巴过来，你或许还能活着回去，但现在，你让我们都置身于危险之中，猜猜看，谁会为此负责呢？”
“可我是信使。”巴克很快镇定下来。“你这样做，对我们的合作不会有好处。”
这句话似乎打动了猛虎，他想了想，然后放下手枪。
“你提到我们之间的合作，那我要好好想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