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XT小说网 > 陈秋月文集 > 请给我们情

请给我们情

推荐阅读:我的帝国无双明天下唐枭乘龙佳婿长宁帝军盛唐风华银狐逆鳞续南明大明1617

TXT小说网 www.txt8.org,最快更新陈秋月文集最新章节!

    常常,我会和布布去ktv,两个人,她唱王菲和我唱那英。这两个人像我和布布,这些年来的这两个人像这些年来的我和布布。我们唱着唱着她们的歌我们就会想哭,我25岁,布布26。布布是爸爸单位下乡知青的孩子,小时候,我们的爸爸妈妈都特热爱工作,所以有时候我会去布布家住一阵子,布布也会来我家住一阵子。我们看上去就像一对双胞胎,穿同样的衣服,梳同样的小辨子,当然,我们也会打架,有一次为和她争一个布娃娃一把将她推倒,害她额头撞到桌角,血流不止,我也因此挨了妈妈掌掴脸上凸现五道红印。布布10岁的时候跟着父母回了上海,走的时候她给我送了一顶白色的帽子,那上面有两条奔跑的小鹿。以为从此不会再有她的消息,很神奇的,在我20岁的时候,意外在网上看到她寻找的的消息。我们竟然在同一座城市同一所大学读书。她读的是商业管理我读的是工艺美术。我们从小到大间隔了多少的流光飞逝,能够相遇实属奇迹。

    问她为什么会想到找我,回答是想念。想念那一起数星星的童年,那些想笑就笑想哭就哭的少年,在无忧无虑的时光里相亲相爱,不知疾苦,多么难得,多么留恋。

    我们这样样不由分说的对过去告别,长大。

    可我们并没有别来无恙。

    布布回上海后我了开始了不断变迁的生活。我的爸爸妈妈,不知为什么他们总是舍得,我想去外婆家就让我去外婆家,我想去爷爷家就让我去爷爷家,叔叔姑姑,舅舅姨妈,天南海北,我的血管里从此流着游牧的血液,像一只不该有同伴的鹰,具备有逃离的勇气和力量,爱无法在我这样的人身上存在。

    当那天布布出现在我面前,对我说木木你抱抱我,我迟疑,不愿意伸出双臂,分别是对时间最彻底的背叛,已经过了那么久,她在我眼中是一朵蓓蕾初绽的莲花,灼灼其华,刺痛我病态的双眼,而我,只不过是一片浮萍罢了。是生活让我学会了不靠近,让我冷僻自闭以及叛逆。我很艰难的说布林我觉得我们之间有很长的距离。“我不觉得,我看见你就想拥抱你。我是以前的布布。”是她的这句话让我的心瞬间柔软。她的身上有若有若无的温暖线索。引领着我不由自主前往和探寻。

    她已经不是小时候和我在阳光下恣意玩耍晒得皮肤黝黑的孩子,她变得几近病态的白净,黑的长发,发梢有微微的卷曲,我又从她凹陷的眼眶里捕捉到哀伤的味道。

    我和布布一起散步,我们的校园很大,有许多的林荫道,会有走在深山的小路的感觉,我喜欢走那些令人安心的看上去有很多人走的小道。这让我觉得总有路让我逃离,随时逃跑,我是这样的人。布布回到上海不久原来幸福的家庭开始充斥凶的耳光响的争吵,然后父母离了婚,她说很好,她已经长大,能够接受。可我分明在她的眼里看到怨怪。

    人与人之间的相通真的不需要过多的语言,一点点相同的痛苦或经历就已足够。原来这个世界上不只是我一个人觉得寒冷。

    我们如此相似。

    我说布布,比起别人,我们所遭遇的不过尔尔。

    我们都这样想就好了。

    有风隐隐的吹来,吹散我的长发,她伸出手,替我把头发理到耳后。她有一双散发着花朵香气的手。

    两个人走在校园,每每有熟识的同学来问木晴是你的姐姐啊?我就会觉得阳光普照,像小时候,总有人问爸爸妈妈这是你家的双胞胎啊?真漂亮,真幸福。真温暖。

    为什么这一切都会被埋到记忆的沙里?时间走过,如同风吹过,它们已经温暖舒适的睡着,在越来越深的地方。

    布布定期到银行取丰厚的生活费。这是她和她父母之间唯一的联系。他们已经各自重组了家庭,每当布布出现在哪一个家,那一个家必定会地动山摇一番,她是他们之间一个难堪的障碍物,也是她们之间一个突兀的利器,他们给她大把寄钱,只要她不出现。

    布布用这些钱,在假期去许多的地方,不停行走,为的是要把不幸磨损。

    我问布布为什么不谈恋爱,她又过来理我的头发,安静的微笑:我爱你。

    我也爱你,但我不会为爱停留。我入学才一年,就决心离开,因为象牙塔的光环已经气泡一样的裂爻,我想流浪已经成为我了我的恶习。布布还有一年就毕业,她不想前功尽弃。

    布布留下我的睡衣,留下我的气息。她固执的要为我买机票,还一再拜托他的同学一个跆拳道冠军:你要照顾好我妹妹。

    跆拳道冠军信誓旦旦的拍着胸捕保证:她在我在,她亡我亡!

    下了飞机我才不管他会不会发现我在他眼皮底下溜掉气得跳脚。

    丁唯,什么叫千里迢迢你知道的。我在那样冷的天去找你,我披着我的波西米亚长发来找你。

    我是在外婆家那个有江南味道的小镇遇到去旅行的丁唯的,那时我的头发还很短,丁唯说如果我留长的的话一定是个美人。他是一个画家,我不会忘记,他抬着画夹装注画我的样子,和风和流水都不能动摇他,我站在他面前,我想就那样一直站着,让他画清我的每一份喜悦和每一份感伤。

    多少天,多少年,他略带风尘的容颜,还是那样清标晰的刻在我的脑海,丁唯,我不能忘记你。

    我爱好的是孤灯夜雨的漂泊,原来,这不过是借口,原来,我和布布一样,都是为了去追寻所谓的爱,和温暖。

    我那样冷,在丁唯给我的那个地址的门外,我踢他的门,没有人给我开门。我冷得鼻子都好像要掉下来。我都没有哭。

    还好没有走投无路,没有饥寒交迫,我走进某间酒吧跟老板说我会唱歌,你给我钱请让我唱歌,我唱了一夜的歌,我一边唱一边看着天色一点一点的亮了太阳就要升起我会温暖无比。

    我从此就在那里唱歌,夜夜看到歌舞升平,就是没有人告诉我丁唯的消息。

    我跟布布写信说我这样做并不是对青春的放纵,而是隐忍,我已经懂得爱情和温暖的珍贵,我要慢慢的等。

    我在春天唱歌,我在夏天唱歌,我在秋天唱歌,我天天都在唱歌。别人听不听都没有关系,我和任何人没有关系。

    布布安慰我木木你要开心从未谋面才像爱情。

    霓裳退去,灯火灭,我才会在遥远之中想念布布,用我的孤单想她的孤单。我们是彼此的月光,照亮心底小小的阴暗的角落。不要有阴影。

    布布快要毕业的时候,我也在自已构筑的舞台纵横跋扈了快一年。她出现的那天,阳光滑过绿叶照耀到穿白裙子的她的身上,时光在那个瞬间突然倒流,一恍惚,一闪回,我突然看小时候的我们穿着小海军服在河边的沙滩上玩耍的样子,我有点难过,仿佛我们经历的不过是一场绚丽的魔术表演。

    那个有点搞笑的跆拳道冠军,其实是个非常英俊的男人,我还活着,他就不必死,那他的表情不应该那样严肃,还死皱着眉头,像一具石刻那样站在布布的身边,如果是一部电影,我和布布会是情敌,他应该是布布找来报复我的打手,生活不是电影,又是像是电影,你能想象到的情节生活都能为你安排,又常常让你很难预料。

    他妈的,那一天还是四月一日。空气里不知道从哪里飘来午间下雨的爵士乐,但我们不是在拍电影,跆拳道冠军过来告诉我,布布毕不了业了,校医听出她的心脏有杂音,来这里复查,已经确诊,先天性心脏病。我望向布布,她像盲女那样,安静的微笑。她脸上那健康的红晕,原来是阳光照耀的结果,虚假的。

    那天晚上的灯光弄得像在下雪,头一次,我的喉咙发不出流畅的声音,但没有人喝我的倒彩,我唱得像告别演唱会上的某个明星:“不要告别得那样匆忙,我要唱歌给你听,请所有的人闭上眼睛,想像温暖如灯的星星”如果你是当时的我,你会明白我担心是什么样的缺乏,如同两个人赶路,你转身的时候你的同伴突然消失不见。

    反而是布布有令人难以置信的淡然,她说每一个人从生下来,都是在静待命运的心血来潮,命运高兴你哭,你就只能哭,命运高兴让你笑,你才可以笑。她不愿意去换掉心脏,那是多么可怕的事情,仿佛是在为别人而活,那就等于:“死心”

    开始的那段时间,布布唯一可做的事情就是写字和上网,她给那些准时发刊的情感类杂志写稿子,有的也会贴到网上去,非常不错的是她的文字总会有许多的回贴。虽然我一早就知道网络是个大空洞,会让人丢进去许多的东西,但是布布需要那些从不可知的地方传递过来的快乐和温暖。

    她有时候在夜里睡得很不安稳,我常听到她在梦里喘急促的粗气,偶尔夹杂咳嗽,知道在梦里必定有幻影的追逐,我听人说,心怀恐惧的人,才会做噩梦,这样的人渴望很好的生存与被爱。

    我总是喜欢把自己放在一个被动的境地,这是我一个坏习惯,如果你不寒冷,我不会伸手给你,如果你不疼痛,我不会把关怀给你,如果你不孤单,我不会爱你。

    以前一个人的时候,会将音响开到可以将耳朵震聋的程度,随着鼓点在房间里独自跳舞,那些暴烈的声音是我安全感的唯一来源,为了让布布安静我换掉了音响,这样也好,因为那个时候我的耳朵已经出现了轻微的幻听。茶与苹果是我最讨厌的,但是医生说对心脏有好处,家里才开始不缺这两样东西,布布喜欢蓝色,我甚至为她换了蓝色的窗帘,上面有星星有月亮的那种,其实如果不出现异常她和正常人没什么两样,我觉得我对她的关怀有点装模作样。

    从前我是月光下自由的风,现在我要随担起她巨大的落难和危险,真是奇怪,仿佛这样的责任与生俱来,这样的感觉让我更加坚定的相信,一切都是值得的,珍贵。

    没事的时候候,我们这在这个城市城游荡,像小说和电影里的那样,背有很多带的背包,或是破旧的牛仔或是飘忽的裙子,在陌生的人群中穿行,我们用相机记下彼此的样子,不知为什么,照片洗出来,呈现出来的都是纵横杂乱扭曲的背景,布布的是,我的亦是。像某些意大利歌剧的高音,回旋,缠绕,沉闷和压抑。

    这慌乱城市,有多少人像我们这样惘然,无助的孩子一样。

    日子的失衡是从去看那个画展开始的,你知道的,丁唯是一个画家,所以我总会去那些大大小小的画展,我是想,也许能有他的消息,那一天,那幅画让我久久久久的停留:已故画家丁唯作于一九九八年:“清凉的甜”非卖品。没有人知道,上面那个沉静得让会让人呆住的女孩,此刻就站在面前。丁唯,那么久以后,你,一定要用这种方式告诉我你的消息吗?我对你的想念与寻找,都是徒劳。

    很久以后我明白那不是多么坚深的情感,只是对少年时代的那份懵懂一个交代,可是因为当时心境的不平,从唱流行歌曲改唱了摇滚,那段时间我的声音裂云断石,仿佛有什么仇恨在那里暗自涌动。我的脸比那沙尘暴充斥的天空更加阴暗。

    每场青春,都有它发泄的方式。

    酒吧是喝酒的地方,会有喝醉的客人,会有喝醉了打架的客人,难免,那天晚上吧台附近的客人真是喝多,他们在打闹的时候有杯子朝我这边飞来,终于按捺不住“哐”的摔掉话筒,走下去抡起椅子砸到桌上,,所有的人安静下来。顾林聪,请原谅我要在此说出你的名字,你为圆场摔我的那一巴掌,此生就这样在我耳内萦绕不绝,你是老板,感激你的知遇知恩,可我为你赚到的比你为我付出的多。你的一巴掌给了我多么惨重的一生。当然,你对此毫不知情。后来,你不跟我道歉说你不得不这么做,每场电影,都是这么演的吧?

    让我在家里做短暂的休整,喜欢躺在沙发上睡觉,布布在旁边安静的看书,还有我们的猫在甜蜜的睡觉觉。阳光透进来,正好。梦里突然听到鸟叫,告诉布布,听听小鸟的叫声,布布说哪里有呀,什么声音都没有。

    后来耳朵不再单是小鸟的叫声,还会有人和我说话,给我唱歌,让我去洗冷水澡我就去洗冷水澡,让我去用头撞墙我就用头撞墙,还说如果你用刀对大动脉动手,你能看到你的血扬起二米至三米高。不要来烦我呀。布布开始害怕我不停的面对墙壁说话。

    那个夏天,我在一个医院,穿白色宽大的病号服,医生说,你没有坚韧的神经,你需要我们的治疗,那里有厚重的门,窗上有栅栏,被没收一切锐利的东西,只能在走廊阴暗的过道里散步的时候看看外面晴朗的天空。

    爸爸,带我回家。

    爸爸他已不再年轻。我看到他的头发和眼睛,手指与面容,哪一样无不是透着饱经风霜的沧桑,他的身上还隐隐约约有一股药的味道,这种味道令我哭泣,爸爸他病休回家才不久。

    “木木,不要哭,爸爸带你回家。”他的话语里还有自责,仿佛我变成现在这样都是他纵容的结果,他总是纵容我的。

    “你们,都长大了。”是的,我们长大了,为什么爸爸的青春会如黎明前的星光,逐渐弥散了去,黯淡了去,而我们的,却格外漫长。

    如果离开,就真的带不走任何与这里有关的一切事物,多好。

    我和布布,回到最初的地方。是一个清贫闲适的小城,对它的感觉,依然是一个大旅舍亦或是一个大车站,如果妈妈知道我想的这里不是“家”必定会伤心不已。她一早为我们收拾好干净的房间和床铺,还有可口的食物,为什么,躺在那温暖的床上我会哽咽得难受,喉咙翻上翻下。窗外,是一排坚定绽放的向日葵,妈妈知道我喜欢,我已经有多久,不曾陪着它们开放。十五岁那个我偎着妈妈在向日葵前照的照片,被她放在床头柜的相框里,没有灰尘。

    布布,过来,我们说话。

    小时候也是这样睡一张床,你哈我的腋窝我哈你的腋窝,笑闹不停。只到妈妈进来说:快睡觉,鬼就要来了。她关掉灯,我们在黑里小心翼翼的呼吸,慢慢的慢慢的睡去,半夜了的时候,睡在外面的那个会滚到床下又被抱回床上都浑然不觉,呵呵。

    布布的妈妈,也是这个年纪,来到我们这里渡过她的青春岁月的,她响应时代的号召,把她的激情与才情留在这个当时还像农寸一样的小城,家里还能翻到她的照片,她是美丽的女人,头发是当时最流行的波浪卷,华达尼布做的衣服,皮肤白净细腻,神情高贵,布布的眼睛和她的简直一模一样。布布的爸爸也是知青,如果不是共同的命运,他们不会有这婚姻,也不会有布布。

    布布回到这里,我想,这是不是就叫做生命的循环?

    家就要靠近郊区,爸爸在郊外有一个鱼塘,竟然还在塘里弄了个稻草人,四周栽上芦苇,回去的时候,芦花飞扬。我和布布有时跟着爸爸去喂鱼,小狗妞妞在前面带路,那里,是看得到落日的。我总是觉得只有落日才能凸显天地之间的空旷,没有任何阻碍,从前,为什么没有发现,躺在那青绿草地,就能看到辽远的蓝天?

    没来由的想,就和布布在这里盖个屋吧,木屋草屋竹屋都可以,从此布衣从此草鞋从些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从此“农妇山泉有点田”种一大片向日的葵花。

    如果布布没有认识安东。

    如果罗成不是一直呆在这里。

    也许,到了最后我和布布真的也会长成一朵葵花的样子。

    无事可做,就和布布去看电影。那是很老的一座电影院,萧条,残败,破落,仿佛一个英雄的暮年。那样惨不忍睹。可我们。需要,在这里,对过去进行一次放浪的重温,曾经那些丢失的,温暖的少年时代,那些我们都是无辜的孩子我们端坐在莲花之上的岁月。认识安东那天去看的那部电影,名字已经不记得,大概是一个女人和一个男人,她给他爱,他总是说不,最后,她只有带着深深的悲伤离开。其实,我说的是那个看电影的地方它已不再是电影院,它已被改了名字叫:梦幻园。哈哈。可以喝酒,喝茶和咖啡,偶尔才会放电影,气氛有点阴森,它应该和电影剧院里放的那种被恐怖和阴影控制笼罩的城堡差不多。布布悄悄问我,那个沉默男人,会不会就是一个吸血僵尸?他可真高,左眼下面有一条斜斜的小疤,更像一条泪痕。我们一致认为这是个有故事的男人。很明显,布布对他产生了兴趣,写文字的人,大多都是这样,很容易就会对人或物产生浓厚的兴趣和臆想。

    确实是这样,安东他来自北方,他是带着少大学时代才开始有的走遍中国的梦想来到我们这里的。那天布布走过去跟他介绍自己,他有很警觉的幽默:我知道你是网络上很有人气的写手,但我不卖我的传奇故事。

    笑。

    当然会让我们知道,安东是来拍dv的,有时他是演员,有时他是编剧,但他不是导演,因为他没有dv机,他的在各个城市的朋友有,不断的被他诱惑来到我们这里,这个小城更像旧时没落贵族的栖居地,每一家最有特色的便是爬满滕蔓的小院,有落满黄叶的台阶,有看得到落日的阳台,朋友来来去去,于是安东开了这么一个地方,并不赚钱,也确实,在这里不并不需要花很多的钱。

    在王家卫的电影里,重复是永恒的主题,很不幸王家卫的御用摄影师杜可风是布布的偶像,布布也有dv机,她喜欢用它来拍风景而不是拍人,我看过那些精致的画面,而最多的,是不同地方的落日,那些昏黄的场景,和布布踽踽独行的寂寞相互映衬,安静的,从来不说话,确实,那样一路走来,她的生命里不能什么都没有经历过。

    就这样在这里重复,像她妈妈一样。在这里谈一场恋爱。

    那么,故事就这样:布布去对安东说我想拍拍你和你的梦幻园。布布把安东拍成了一个像患了抑郁症的人,抬头望天,仿佛中了一枪那样。一切皆因梦幻园,他们必须在这里遇见然后相互爱慕,可是谁都知道布布爱到极度的男子只能用来分别!非常可惜,布布的心不能对安东用力,情深不寿,这话怎么说得那样好,那样好!

    她要离开,我们只能让她离开,梦幻园,也就在那一段时间转手给了别人,而安东从此不知去向。

    我是那个剩下的人。

    布布走后不久,开始生很严重的病,伤寒。被送进罗成所在的医院,真可怕,病房是被隔离的,仿佛又回到了精神病院,我把脸贴在玻璃上,五官因挤压变形,罗成叫我:活该,你也有今天。

    是,活该,头疼,头晕,耳鸣,视力不清,痛不欲生,生不如死。我是病人鱼肉,罗成是刀俎。

    想当初,罗成让我像他一样考医学院,我表面答应,却暗中填了美院,拿到录取通知书的那天,罗成同学乎抓狂。骂我,让我滚得远远的。我走进因丁唯而起的迷雾,却不知罗成也走进因我而起的迷雾,因为,他总是这样跟人介绍:木晴,我妹。那时多傻,就真当他是哥。

    要怪就怪天地不仁,赠你自由身,又以情爱为刍狗!

    罗成给我看过他和他妻子还有孩子的照片,嗯,真幸福,那样的小小宝贝,我多么想要,想要一个这样的天使。

    病好以后,完全换了一个人,总是觉得冷。就像那个城市的冬天白茫茫的大雪那样冷。怎么又想到那个城市呢,怎么又是那个城市呢。

    爸妈,我又想走了。

    在跆拳道冠军家里,他和布布两个人瞪着两双眼,看着我醉,看着我吐,看着我疯,看着我沉沉睡去。

    有人说,如果在今生,一个女子选择在深夜写字和唱歌,而另一个女子选择在四季流浪和跋涉,那她们的前世,一定是宿命里不化可解的孽缘,她们的造化就是不能和世间一切的男子相爱与相守,只能就那样站在风里等待花落怀中,注定的总是注定,不过虚空,不过捕风。

    (完)

    秋月

    2004年5月20日

本站推荐:神医毒妃魅王宠妻:鬼医纨绔妃兽黑狂妃:皇叔逆天宠小阁老神医嫡女随身空间:神医小农女好色婶子绝色毒医:腹黑蛇王溺宠妻误惹妖孽王爷:废材逆天四小姐3岁小萌宝:神医娘亲,又跑啦!

陈秋月文集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TXT小说网只为原作者陈秋月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陈秋月并收藏陈秋月文集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