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堂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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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年的印象里，丧事好象和喜事一样热闹。喜事所有的形式，丧事都有，只不过内容不同而已，但是在孩子的眼里，热闹就好。
办喜事要大排宴席，丧事也一样；喜事有鞭炮，丧事同样有；喜事有好看的仪式，有赞礼的人高声喊：“一拜天地——，二拜高堂——”丧事也有，在送葬的路上，披麻戴孝的孝子，哀哀痛苦的亲人和陪哭的亲戚，在司仪的引导下，给来吊唁的人回礼，呼啦啦跪下去一大片人，然后纸钱飘飞，锣鼓铿锵唢呐呜咽地继续前行。小孩子们都象过年似的高兴。我也差不多。
街上有户人家老人过世，妈妈和果果的妈妈都去帮忙，也就是去帮厨，照例是要带我和果果去的。那家门口人来人往，热闹非凡，我和果果先在门口玩，瞥见堂屋里摆着花圈，靠墙的地上陈着遗体，脸上蒙着白纸，簇新的衣服，脚上是青布白底鞋，用白色线绳将两只脚松松地绑着，使两个脚尖都朝上。遗体周围摆着大块的冰，冒着冷气，旁边跪坐着个老妇人，已经哭得嘶了声，有人来行礼的时候，哭声又尤为大些。我和果果听厌了，就从边门跑到房后面去，把橡皮筋撑在树上，来来回回地跳，一边唱：“一二三四五六七，马兰开花二十一”在热天暑气里，一点也不知道疲倦。妈妈端来两碗堆得冒尖的饭给我和果果，吩咐我们不要跑远，一会儿送葬还要去持花圈。我和果果三口两口吃完了饭，又去爬树，抓知了，直到妈妈来喊我们，赶快跑到房前去，听候主持的人吩咐。
起灵的时候，我和果果各持着一幅花圈。两根交叉的竹杆上缚着两圈弯成园形的竹篾，外面用白纸糊了，缀上五色纸花，两边垂下白纸黑字的挽联，惨白的底子上艳丽的彩色花朵罗列着，鞭炮声一响，队伍开始移动，我听见一片哭声。我个子小，夹在持花圈的小孩队里缓缓向前走。满眼里都是白色的幡，白色的孝布，惨白的底子上艳丽的彩色花朵，在号哭声里起伏着，漂浮着。向前远远看去，骑在棺木上的，年纪和我相仿佛的男孩子，穿着重孝，垂着头，头上尖尖的白色麻布帽，一个无助的，茫然的背影，在白色飘飞的幡丛里一起一伏。
二十多年过去了，生活中一有人故去，我就想起那个送葬的日子，在喧闹的灵堂后面，和果果跳皮筋，唱着：“一二三四五六七，马兰开花二十一”死亡让那些成年人哭泣，可是不能撼动我们分毫。
生死的深层意义老百姓是不关心的，他们只管活着，恭喜着生的，吊唁着死的，都会操持得那么热闹，红要红得鲜艳，白要白得显眼，在高亢婉转的唢呐声里有条不紊地忙碌，喜庆的时候是欢喜着，哀痛的时候也不见得就伤心欲绝。生也生得欢喜，死也死得热闹。
童年的印象里，丧事好象和喜事一样热闹。喜事所有的形式，丧事都有，只不过内容不同而已，但是在孩子的眼里，热闹就好。
办喜事要大排宴席，丧事也一样；喜事有鞭炮，丧事同样有；喜事有好看的仪式，有赞礼的人高声喊：“一拜天地——，二拜高堂——”丧事也有，在送葬的路上，披麻戴孝的孝子，哀哀痛苦的亲人和陪哭的亲戚，在司仪的引导下，给来吊唁的人回礼，呼啦啦跪下去一大片人，然后纸钱飘飞，锣鼓铿锵唢呐呜咽地继续前行。小孩子们都象过年似的高兴。我也差不多。
街上有户人家老人过世，妈妈和果果的妈妈都去帮忙，也就是去帮厨，照例是要带我和果果去的。那家门口人来人往，热闹非凡，我和果果先在门口玩，瞥见堂屋里摆着花圈，靠墙的地上陈着遗体，脸上蒙着白纸，簇新的衣服，脚上是青布白底鞋，用白色线绳将两只脚松松地绑着，使两个脚尖都朝上。遗体周围摆着大块的冰，冒着冷气，旁边跪坐着个老妇人，已经哭得嘶了声，有人来行礼的时候，哭声又尤为大些。我和果果听厌了，就从边门跑到房后面去，把橡皮筋撑在树上，来来回回地跳，一边唱：“一二三四五六七，马兰开花二十一”在热天暑气里，一点也不知道疲倦。妈妈端来两碗堆得冒尖的饭给我和果果，吩咐我们不要跑远，一会儿送葬还要去持花圈。我和果果三口两口吃完了饭，又去爬树，抓知了，直到妈妈来喊我们，赶快跑到房前去，听候主持的人吩咐。
起灵的时候，我和果果各持着一幅花圈。两根交叉的竹杆上缚着两圈弯成园形的竹篾，外面用白纸糊了，缀上五色纸花，两边垂下白纸黑字的挽联，惨白的底子上艳丽的彩色花朵罗列着，鞭炮声一响，队伍开始移动，我听见一片哭声。我个子小，夹在持花圈的小孩队里缓缓向前走。满眼里都是白色的幡，白色的孝布，惨白的底子上艳丽的彩色花朵，在号哭声里起伏着，漂浮着。向前远远看去，骑在棺木上的，年纪和我相仿佛的男孩子，穿着重孝，垂着头，头上尖尖的白色麻布帽，一个无助的，茫然的背影，在白色飘飞的幡丛里一起一伏。
二十多年过去了，生活中一有人故去，我就想起那个送葬的日子，在喧闹的灵堂后面，和果果跳皮筋，唱着：“一二三四五六七，马兰开花二十一”死亡让那些成年人哭泣，可是不能撼动我们分毫。
生死的深层意义老百姓是不关心的，他们只管活着，恭喜着生的，吊唁着死的，都会操持得那么热闹，红要红得鲜艳，白要白得显眼，在高亢婉转的唢呐声里有条不紊地忙碌，喜庆的时候是欢喜着，哀痛的时候也不见得就伤心欲绝。生也生得欢喜，死也死得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