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从前有个大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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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前说过, 叶时归原身是个二百五十斤的大胖子，就算瘦了三十斤了, 也依旧是个二百多斤的高大个。
那门的大小只能容他一人, 他走进来的时候，光线像是被严严实实地堵住了一样, 班主任一抬眸, 就见到了他难得阴沉的脸色。
那女人发现班主任脸色不对，扭头也望了过来，乍一看到一个大胖墩，细细画过的两条柳眉微微地皱了那么一下。
叶时归走到楼兰生身边, 在她带点无助茫然的注视下按了按她的肩膀, 朝那女人笑道：“你刚刚说我偷人东西——能不能详细跟我说一下，我是在什么时候偷什么人的什么东西了？”
那女人的视线在他俩身上徘徊着, 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就是你啊——”她再开口时, 已经又带着尖酸刻薄的语气了：“好啊，你倒还来问我了？你偷同学的钱，拿人家的饭卡去用，你还不认了？”
杨尤想说什么，被何以安拉住，让他再等等。
果然那女人又道：“我儿子现在成天不见这个不见那个的, 谁知道是不是被你给拿去了？他心肠软不说你，觉得大家同学一场不好做的太绝，但我这个当妈的可没那么好说话！”
她高昂着头，又朝班主任道：“既然现在人都齐了, 我就把话都挑明了吧，我不想我儿子跟这位小同学一起坐了，老师您看着办吧。”
班主任简直头大，这一群人看着，她尽量用平和的语气问叶时归：“夏元妈妈说的这事儿是真的吗？”
杨尤没忍住走上前道：“假的。夏元听谁说的这事我不知道，但那次是我丢的钱，后来我自己找回来了，跟叶时归没关系。”他对稍稍愣住的女人道：“阿姨，我不知道夏元跟你怎么说的这些事情，但我是因为自个儿做错了事才把自己饭卡给他的，你刚刚说叶时归是小偷那句话，我希望你能收回去。”
那女人下意识道：“那我儿子平时丢的东西又怎么解释……”
“他丢什么东西关我什么事？”因为还站着，叶时归如今是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那身形莫名的给人一种无法言说的压迫感：“你有时间在这里怀疑我，不如问问夏元现在还有没有群那高二的人勒索更好？”
他慢腾腾地道：“不过您儿子也真是厉害，我帮他一回，他反倒是在背地里这样说的我。”
那女人脸色越来越差，叶时归模仿着她刚刚恍然大悟的表情点着头又幽幽补充了一句：“果然成绩跟人品不是挂钩的，成绩好的人不见得人品就能好到哪儿去，我今天也算是明白这道理了。”
叶时归一直以来都秉承着忍三分才回一分的做人理念，所以寻常里别人惹到了他，一天不到底线他都会无所谓地一笑而过。
但那是在对他的前提下。
如果被惹的被指着鼻子骂的是自己重视的人，不要说一分，半分他都会整个人爆炸。
那女人丢了脸，指着他道：“你……你这个……”
“我什么？”叶时归笑了笑：“你有空在这里骂我，不如先下去找你儿子问问我刚刚说的是不是真的，毕竟下回他再被人堵着要钱，我是肯定不会去管他的了。”
夏元就是他刚来到时捂着鼻子退远了的那个同桌，因为班里男生人数尴尬，他算是多出来的一个，开学的时候被机选分到了别班的宿舍里呆了一个学期。
一间宿舍八个人，他被分到的那个宿舍，剩余的七个人里有五个都是十二班成天搞事的不良学生。
夏元发育的慢，人矮个子小，偏生又心高气傲的很，难免就成了他们捉弄的目标。
后来夏元寝室那帮男生认了高二的人做老大，第一学期过了将近一半的时候，夏元便开始了被人敲诈要钱的日子。
叶时归为了减肥，每次跑步都会跑到宿舍快要熄灯的时候才回去，一次他拖得久了，为了能掐着时间赶上宿管吹哨，埋头就钻进了一条被封起来的小道，接着好巧不巧的，就让他碰见了勒索现场。
他什么人啊，就算现在是个胖子了，那也是个身手灵活的胖子，见到自己同桌被人欺负了，几乎是二话不说的就上前把人打趴赶走了。
当时小道里黑漆漆的一片，夏元脸上是什么表情他没看清，叶时归只将人扶了起来就赶着回了宿舍，只是都耽误那么久的时间了，最后还是没逃过宿管的一顿痛骂。
现在想想，从那时一直到现在，即便后来他又几次出手帮忙，好像也真的是没听到他对自己说过一声“谢谢”。
也不是非要对方感激自己，而是忽然觉得，像夏元这种性子的人，比起被勒索，大概更不想被自己这种人救吧。
所以才更加的不能接受自己，更加敌视自己，以证明自己比他更加的可怜……之类的。
这会儿离家长会开始还有半个小时，人都已经来了一半了，无端出了这么一场闹剧，班主任也是倍感心累。
她看着夏元母亲真的蹭蹭蹭跑下楼去找人了，想了想，对叶时归道：“夏元的先放一边……你刚刚说的是真的吧？”
叶时归嗯了一声：“我不撒谎。”
班主任道：“行。我知道了。”她朝楼兰生带着歉意笑了笑：“让您第一次开会就遇到这种事，真的是很抱歉，你们如果有空的话，家长会以后我想跟你们谈一谈。”
楼兰生诚惶诚恐地忙点头说好。
不久后那女人回到座位上，表情复杂又微妙，简直没法用词语来形容，还是班主任温声给了她个台阶下场，那铁青的面色才勉强缓和了一点。
大概是夏元都坦白了吧，所以才这幅样子。
杨尤站在走廊啧了一声：“那小子平时瞧着一副三好学生的样子，看不出来还挺会颠倒黑白的。”
温年昊道：“就是咯，帮了他他还这样子对人，老归刚要是没炸我也得炸。不过看他妈妈刚刚的表情，大概是都认了吧？不然按她开始那表现，大概一回来就不依不挠地开喷了……唉我去，真是贼鸡儿可怕，整个武则天似的。”
初春的天气还有点冷，何以安看了看叶时归身上那薄薄的外套，将他们带到了学生会办公室后，才斟酌着开口道：“不过夏元刚刚没跟着回来，应该也是觉得尴尬吧。时归你有没有想好接下来怎么做？”
叶时归道：“换座位呗，老师让我等下留下来应该也是想说这个。”
他们聊着聊着，不知不觉就已经两个多小时过去了，叶时归看了看时钟，走回去的时候，班里的家长刚好开始散场，他带着楼兰生去到班主任的办公室，对方果然谈起了换座位这件事。
叶时归没多想就同意了，班主任犹豫了片刻，又小心翼翼地问他能不能跟寝室里的人说说，让他们别把今天的事情讲出去，不然夏元以后在班里的立场会比较尴尬。
先前说过，家长会这天学生是爱干嘛就干嘛的，只是因为何以安是班长，所以叶时归他们才会回来帮忙。
闹剧发生的时候，在场的都是家长，只有他们几个学生，家长那边老师刚刚已经委婉地说过了，现在主要就是看他们几个的想法。
叶时归本来也没想过要靠孤立人来让对方难堪，接触到楼兰生有点担忧的视线，只面不改色地点头道：“好，我回去跟他们说一声。”
班主任松了口气，终于是笑着转向了楼兰生，将叶时归从身体到学习再到人缘一个不漏的全都夸奖了一番。
……
家长会是在周五开的，周日刚好是楼兰生的生日，叶时归掏出之前一点一点存起来的小金库，先是跑出去买了个蛋糕，接着又转了几个商场买了条最满意的崭新的碎花连衣裙，最后回到家里，掐好时间做好饭，就这样熄了灯静悄悄地等人回来。
楼兰生果然吓了一跳，她手足无措地握着塑料刀，好半晌，才颤着手慢慢地切开了那铺满了奶油的蛋糕。
叶时归看着她在烛光映照下格外温柔的眼帘，无端的就开了口：“生日快乐，妈。”
【——警告。】
大脑刹那间一阵钝痛！
叶时归一手捂着头，另一手撑着桌角才勉强将身体稳住。
【共感超过规定指数，共感超过规定指数——】
脑海里一直重复着同一句话，叶时归闭着眼甩了甩头，蓦地，除了这几个大字，似乎还有别的一些画面不断涌进了大脑里头。
如同旧时的录像带，再被播放时不可避免地闪着点点雪花。
一幕是他伤痕累累地坐在小道里哽咽。
一幕是他被关在阴暗的储物室里无措地拍着门大喊。
接转着的，是白晁在空荡的办公室里跟人接吻时，朝自己露出的若有若无的轻笑。
最后画面停格在了一间旧房子里，一个女人倒在水泥地板上，一动不动的像是早已没了气息。
叶时归终于是没忍住哇的一声吐了出来。
楼兰生吓得几乎要没了魂，刚刚还洋溢着笑意的脸蛋此时此刻是煞白了一片，她丢了蛋糕扶住叶时归，连话都断断续续地说不完整。
叶时归吐完那一下，脑袋里的东西似乎是在恍惚间都消失不见了，他强稳了情绪让自己平复下来，对楼兰生安抚性地笑着道：“我没事，你别怕。”
那大概，就是原身的记忆了。
作者有话要说：今晚会二更！宝宝们等我哇嗷呜~~搂过来挨个亲亲~=3=
小剧场：
杨尤：颠倒黑白！真过分！
叶时归：（若有所思地盯着）
杨尤（蓦地想起自己的黑历史）：……
好像没什么资格说别人呢。
杨尤（小声哔哔）：我现在改了，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哼。
谢谢：逐溺、琴萝、逍遙遊客、飞鸟与她、何处无花、丝滑、南江、刺木青篖、小心肝、钟故、独堂雅奕的地雷~mua~=3=
先前说过, 叶时归原身是个二百五十斤的大胖子，就算瘦了三十斤了, 也依旧是个二百多斤的高大个。
那门的大小只能容他一人, 他走进来的时候，光线像是被严严实实地堵住了一样, 班主任一抬眸, 就见到了他难得阴沉的脸色。
那女人发现班主任脸色不对，扭头也望了过来，乍一看到一个大胖墩，细细画过的两条柳眉微微地皱了那么一下。
叶时归走到楼兰生身边, 在她带点无助茫然的注视下按了按她的肩膀, 朝那女人笑道：“你刚刚说我偷人东西——能不能详细跟我说一下，我是在什么时候偷什么人的什么东西了？”
那女人的视线在他俩身上徘徊着, 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就是你啊——”她再开口时, 已经又带着尖酸刻薄的语气了：“好啊，你倒还来问我了？你偷同学的钱，拿人家的饭卡去用，你还不认了？”
杨尤想说什么，被何以安拉住，让他再等等。
果然那女人又道：“我儿子现在成天不见这个不见那个的, 谁知道是不是被你给拿去了？他心肠软不说你，觉得大家同学一场不好做的太绝，但我这个当妈的可没那么好说话！”
她高昂着头，又朝班主任道：“既然现在人都齐了, 我就把话都挑明了吧，我不想我儿子跟这位小同学一起坐了，老师您看着办吧。”
班主任简直头大，这一群人看着，她尽量用平和的语气问叶时归：“夏元妈妈说的这事儿是真的吗？”
杨尤没忍住走上前道：“假的。夏元听谁说的这事我不知道，但那次是我丢的钱，后来我自己找回来了，跟叶时归没关系。”他对稍稍愣住的女人道：“阿姨，我不知道夏元跟你怎么说的这些事情，但我是因为自个儿做错了事才把自己饭卡给他的，你刚刚说叶时归是小偷那句话，我希望你能收回去。”
那女人下意识道：“那我儿子平时丢的东西又怎么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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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什么人啊，就算现在是个胖子了，那也是个身手灵活的胖子，见到自己同桌被人欺负了，几乎是二话不说的就上前把人打趴赶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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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时归终于是没忍住哇的一声吐了出来。
楼兰生吓得几乎要没了魂，刚刚还洋溢着笑意的脸蛋此时此刻是煞白了一片，她丢了蛋糕扶住叶时归，连话都断断续续地说不完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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