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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5、番外 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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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武帝寝宫。
“陛下, 人来了。”太监恭敬地走到武帝身边, 垂首回禀。
武帝放下手中的奏折, 抬起头道：“把人请进来吧。”
“是。”
“一别多年，没想到，竟还能与文先生再见。”武帝望着站在面前的男人，轻笑了一声。
来人身着一身儒衫，气质文雅，眉目间多了丝平日没有的矜贵。
文叔也勾了勾唇道：“这么多年了, 陛下倒是比从前多了许多威严。”
武帝唇边笑意更浓，突地站了起来，朝文叔鞠了一躬道：“朕要多谢文先生，谢谢您把朕的公主送了回来。”
文叔别开身子, 躲开了这一礼，回道：“陛下不必如此，并非是草民把公主送了回来, 而是天意如此吧。”
“无论如何, 朕都要感谢您。否则, 朕这一生或许都见不到朕与卿卿的女儿了。”
“陛下若是要谢, 也应该谢草民的主公，而非是草民。”文叔不疾不徐地说着, “是主公用自己的命唤了柒儿一命。”
武帝的身子微顿，面色微微一变。
仿佛没有注意到他的神情变幻，文叔轻笑道：“当初我们都不同意主公收下柒儿, 为了一个小丫头，不但多年的努力付诸东流，甚至还丢了自己的命。陛下，您要谢便谢主公吧。”
武帝喉头上下滚动，半晌，才哑声问道：“当初，卿卿为何要把柒儿交给他？”
“陛下这是明知故问？”文叔笑看着他，声音依旧温柔如初，但说出的话却犹如利刃狠狠扎进人的心里，“你心里不早就有答案了吗？”
是啊，为什么卿卿要把柒儿托付给别人，而不是交给他这个亲爹？
“无非是因为，在这宫里，她活不下去啊。”文叔慢悠悠地晃了晃头，“这天下大多的男子都是有了新人便忘了旧人，陛下可是天下男子的表率啊。”
这冷嘲热讽的话成功让面前帝王白了脸色。
文叔心底有些快慰，可更多的却是索然无味，他笑了笑，感慨道：“这世上从来都是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谁能想到今天呢？”
武帝面色微白，没有说话。
文叔继续道：“陛下，请恕草民多嘴。草民今日来见陛下，唯有一个请求。”
“文先生请说。”武帝终于出了声。到底做了多年的帝王，他很快便恢复了情绪。文叔望着他回归正常的面色，心中哑然失笑，他怎么就忘了，面前的人是帝王，早已不是当初那个沉不住气的青年了。
文叔道：“柒儿是陛下亲女，只是这孩子命途坎坷，如今终于苦尽甘来。草民恳求陛下不要伤害她，让她能自由又幸福的活着。”
“文先生也说了，柒儿是朕的亲女，朕保护她疼爱她都来不及，又怎么可能伤害她？”武帝道。
“陛下不会嫌弃柒儿是个寡妇，丢了你们皇家的脸？”
“荒谬！”武帝冷下了脸色，“朕的女儿，乃是世上最尊贵的公主，谁敢嘲笑她？！文先生，在您的心中，朕便是这样的人吗？柒儿是朕与卿卿的女儿，朕错过一次，怎可能再错第二次！”
“那请陛下记住自己今天说过的话，君无戏言。”文叔面色不变，紧紧地看着武帝，“可莫要又违背了誓言。”
武帝动了动唇，冷声道：“朕说到做到！”
“陛下也莫要生气，柒儿是草民看着长大的，草民把她当做自己的亲女儿看待，自想她能够获得这世上最好的一切，成为最幸福的姑娘。”文叔温声笑了笑，“请陛下遵守自己的诺言，您若是做不到……”
“不可能！朕说了，她是朕的女儿，朕自会把世上最好的东西捧在她面前，任她挑选。”武帝沉声打断了文叔的话，冷哼道，“文先生，朕还没有那么卑鄙。”
“既然如此，那陛下明知柒儿对裴靖有意，为何还要把她禁锢在宫中，甚至还来了一出选驸马？”文叔问道。
提到裴靖，武帝的脸色沉了一下，他冷冷哼了哼，回道：“柒儿是朕掌上明珠，自然不是寻常男子可以娶到的。那小子是什么身份？若是朕直接同意了他们俩的事情，岂不是便宜了他？”
况且，两人到底还有一层叔嫂关系。
这世上对女子更为苛刻，即便戚柒成了公主，但也堵不住这悠悠之口。他不愿自己的女儿被人非议。
“裴靖若是有能力，便表现出来，公平竞争即可。”武帝唇角上扬，“他若是真爱柒儿，便应该主动承担这一切。朕可听说了，是裴靖先撩动的柒儿。”
况且，他才找回自己的女儿，还没来得及享受天伦之乐，便要把女儿嫁出去，这口气他还没有咽下去呢！
文叔瞧了瞧他，突然笑了笑道：“既然陛下心中有数，那草民便不多说了。”
“时辰不早了，草民先行告退。”
说罢，文叔行了一礼，欲转身离开。
“……文先生，”武帝却突地叫住他，殿中烛光闪亮，帝王的面色似是多了许多疲惫和沧桑，“谢谢，也替朕向他说一声谢谢。”
文叔身子顿了顿，半晌才躬身道：“陛下，早点休息吧。如今的大衍，已是你最好的谢礼了。”
扔下这一句，他转过了身子，不再回头，大步走了出去。
武帝站在殿中，听着殿外的风声，望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突地笑了笑，呢喃道：“因为这是我唯一能做得事了。”
若是连这事也做不好，那他便再也没有脸去见卿卿了。
为了这江山，他放弃了那么多，伤害了心爱之人。如今的四海升平，是用无数人的生命换来的。他走上这条路，便再也无法回头了。
“陛下，时辰不早了，您该就寝了。”太监脚步轻缓地走到武帝身边，“明儿就是为公主挑选驸马的日子，您可要好好保重自己的身子。”
“太子那便如何了？”武帝嗯了一声问道。
“回陛下，金麟卫已经寻到太子了，如今正护送太子殿下回京城，想必半月之后便能回来了。”
“那便好，朕看柒儿的心也早跑到那姓裴的小子身上了。太子这个亲哥哥若不早点回来，可要看不到自己妹妹出嫁了。”武帝笑了笑，只是笑容很快便收了起来，声音冷沉问道，“平王呢？”
“也已寻到了。”太监顿了顿，才小声回道。
武帝面色淡了淡，目光望着橘红色的烛光缓缓冷了下来。
******
明珠公主选驸马这日，天气甚好，京城适龄的贵族子弟们都身着华服，打扮得精神抖擞的进了宫。
说起来，世家贵族们的基因经过数代优化，这些青年才俊一个个都长得不差。随便拎一个出来，那都是俊美儿郎。
个个意气风发，举手投足都优雅不凡，极具贵族风范。
可就在这里面，却有一位很是特殊。
他身着紫色华服，容貌即便是在这堆美男子其中也是顶尖的，一举一动都淡定从容，气质不凡。
唯有一点不好，这么个好儿郎却是坐在轮椅上，被人推来的。
“裴伯爷既然受了伤，就应该在家里好好养伤嘛，这出来不小心磕着碰着，万一……”那人说着顿了一下，目光在裴靖的腿上转了一圈，笑道，“真摔着了，那裴伯爷这腿怕是受不住啊。”
“对呀，裴伯爷可要保重自己的身子。”
“听说公主殿下可是把裴伯爷当亲弟弟疼的，裴伯爷还是好好在家待着养伤吧，可莫要惹得公主担心啊。”
亲弟弟三个字说得尤其重，像是怕别人听不见似的，还刻意加大了音量。
此话一出，周围便传来了低低的轻笑声。
裴靖面色不改，只淡淡瞧了说话的人一眼，漫不经心地道：“既然知道公主殿下最疼本伯，你们还来这里干什么？还是早点回家，莫要给自个儿难堪了。”
说罢，也没等其他人回应，他淡淡地道：“应砚，推快点。可不能让公主等久了知道吗？”
“是，少爷。”应砚强压下嘴角的笑，推着裴靖朝前走。
“这裴靖脸皮可厚啊，公主都选驸马了，明摆着是看不上他了，他竟然还厚着脸皮来参加？”
“可不是，公主何等尊贵，怎看得上他一个泥腿子出身的。”
不过这话出来，周围顿时安静了下来，说话的人似乎也知道自己说错了，立刻闭了嘴。
虽然武帝重新给公主编造了身世，对外说得是另一套，可那也就是骗骗无知百姓罢了。他们这些世家贵族哪家不知公主曾是裴家妇啊？公主嫁进裴家时，裴家还是真正的泥腿子呢。
所以，这话不能说，说了打得可不仅仅是裴家的脸面，更是皇家的脸面！
“说起来，听说公主姿容绝色，乃是京城第一美人，也不知是何模样？”
“一会儿便能知道了。”
正说着，便听见太监尖利的声音传来——
“皇上驾到，明珠公主到！”
众人一听，忙躬身行礼，高声道：“参加陛下，参见公主殿下。”
“平身。”
“谢陛下，谢公主殿下。”
众人这才敢抬起头，悄悄朝上首看去，立时，一张芙蓉面印入眼帘，好些人都看得愣住了。
这些世家贵族子弟们，皆可说是阅尽了美色。
之前虽听说这位明珠公主貌美，可都二十多岁的女人了，还是个曾嫁给泥腿子的寡妇，大家心中其实都没报太大希望。
他们想尚公主，为得自然不是公主这个人，而是她身后的势。
可没想到，公主竟真的与传言一样生得如此美艳，一时间，好些人竟都看愣了。
裴靖的脸色立时冷了下来。
他脸色还有些苍白，清瘦了不少，穿着宽大的衣服，更衬得他瘦弱不堪，眉目间还有着病气。
戚柒一直偷偷瞧着他，见此，立时便有些急，武帝却按了按她的手。戚柒无奈，只好按捺下来，心里祈祷着，希望那小心眼的男人不要把自己给气坏了。
戚柒其实也搞不懂武帝的心思，她与武帝才相认，心中对这个父亲还有芥蒂，有些事便不好问出口。
武帝只说了不会让她失望，便让她稍安勿躁。
戚柒只好忍耐了下来。
这时，武帝高声开口：“众位都是大衍的好儿郎，今日，朕便要从诸位里择一位做朕的女婿。”
众人听到这儿，俱都打起了精神，目光灼灼的注视着上首的武帝。
唯有裴靖一人，墨黑的眸子一直都看着戚柒，让人猜不透心思。
“陛下，请问如何比试？”有人按耐不住问道。
武帝笑了笑道：“朕对女婿唯有一个要求，胆量够大。”
咦？
众人皆很好奇，就连戚柒也忍不住看向了武帝，下一瞬，便听这位帝王笑盈盈地道：“来人，备箭。”
“柒儿，你会射箭吗？”
“不会。”戚柒摇头。
“很好。”武帝唇角笑意更浓，“来人，把这些果子分下去，每人一个，统统顶在头顶上。”
“柒儿，你去把那些果子射下来。这样，你既然不会射箭，那距离也不用太远，便五十米吧。”
此话一出，好些人的腿便软了。
戚柒也没忍住咳了一声，睁大了一双桃花眼愣愣地看着武帝问道：“您，没开玩笑吧？”
“君无戏言，朕岂会开玩笑？”武帝沉下脸道，“朕的女婿决不能是胆小懦弱之辈，否则他怎么保护你？”
说着他看向下方的众才俊，笑问道：“诸位觉得朕说得可对？”
皇帝怎么可能错？！
“对，对，陛下说得自然是对的。”众人只能僵着脖子点头，脸上的笑差点都维持不了。
武帝满意一笑，伸手随意一指道：“那诸位便按身高排成一排，从最高的开始吧。”
最高的那位一听，立时咽了咽口水。
说起来，裴靖的身量在其中其实是最高的，可是他今日坐着轮椅，倒成了最矮的。
最高的那位头顶着果子，见戚柒低头研究手中的弓箭，那小手白嫩嫩，哪里是能射箭的？说不定这位公主根本射不到五十米，最多五米，箭就落了。
正这般想着，便见戚柒突然朝天上拉弓，下一刻，咻的一声，箭霎时飞了出去，许久没有落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亲们不好意思，今天双更不了了，先欠着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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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武帝寝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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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叔也勾了勾唇道：“这么多年了, 陛下倒是比从前多了许多威严。”
武帝唇边笑意更浓，突地站了起来，朝文叔鞠了一躬道：“朕要多谢文先生，谢谢您把朕的公主送了回来。”
文叔别开身子, 躲开了这一礼，回道：“陛下不必如此，并非是草民把公主送了回来, 而是天意如此吧。”
“无论如何, 朕都要感谢您。否则, 朕这一生或许都见不到朕与卿卿的女儿了。”
“陛下若是要谢, 也应该谢草民的主公，而非是草民。”文叔不疾不徐地说着, “是主公用自己的命唤了柒儿一命。”
武帝的身子微顿，面色微微一变。
仿佛没有注意到他的神情变幻，文叔轻笑道：“当初我们都不同意主公收下柒儿, 为了一个小丫头，不但多年的努力付诸东流，甚至还丢了自己的命。陛下，您要谢便谢主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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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这是明知故问？”文叔笑看着他，声音依旧温柔如初，但说出的话却犹如利刃狠狠扎进人的心里，“你心里不早就有答案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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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非是因为，在这宫里，她活不下去啊。”文叔慢悠悠地晃了晃头，“这天下大多的男子都是有了新人便忘了旧人，陛下可是天下男子的表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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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帝面色微白，没有说话。
文叔继续道：“陛下，请恕草民多嘴。草民今日来见陛下，唯有一个请求。”
“文先生请说。”武帝终于出了声。到底做了多年的帝王，他很快便恢复了情绪。文叔望着他回归正常的面色，心中哑然失笑，他怎么就忘了，面前的人是帝王，早已不是当初那个沉不住气的青年了。
文叔道：“柒儿是陛下亲女，只是这孩子命途坎坷，如今终于苦尽甘来。草民恳求陛下不要伤害她，让她能自由又幸福的活着。”
“文先生也说了，柒儿是朕的亲女，朕保护她疼爱她都来不及，又怎么可能伤害她？”武帝道。
“陛下不会嫌弃柒儿是个寡妇，丢了你们皇家的脸？”
“荒谬！”武帝冷下了脸色，“朕的女儿，乃是世上最尊贵的公主，谁敢嘲笑她？！文先生，在您的心中，朕便是这样的人吗？柒儿是朕与卿卿的女儿，朕错过一次，怎可能再错第二次！”
“那请陛下记住自己今天说过的话，君无戏言。”文叔面色不变，紧紧地看着武帝，“可莫要又违背了誓言。”
武帝动了动唇，冷声道：“朕说到做到！”
“陛下也莫要生气，柒儿是草民看着长大的，草民把她当做自己的亲女儿看待，自想她能够获得这世上最好的一切，成为最幸福的姑娘。”文叔温声笑了笑，“请陛下遵守自己的诺言，您若是做不到……”
“不可能！朕说了，她是朕的女儿，朕自会把世上最好的东西捧在她面前，任她挑选。”武帝沉声打断了文叔的话，冷哼道，“文先生，朕还没有那么卑鄙。”
“既然如此，那陛下明知柒儿对裴靖有意，为何还要把她禁锢在宫中，甚至还来了一出选驸马？”文叔问道。
提到裴靖，武帝的脸色沉了一下，他冷冷哼了哼，回道：“柒儿是朕掌上明珠，自然不是寻常男子可以娶到的。那小子是什么身份？若是朕直接同意了他们俩的事情，岂不是便宜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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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世上对女子更为苛刻，即便戚柒成了公主，但也堵不住这悠悠之口。他不愿自己的女儿被人非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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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叔瞧了瞧他，突然笑了笑道：“既然陛下心中有数，那草民便不多说了。”
“时辰不早了，草民先行告退。”
说罢，文叔行了一礼，欲转身离开。
“……文先生，”武帝却突地叫住他，殿中烛光闪亮，帝王的面色似是多了许多疲惫和沧桑，“谢谢，也替朕向他说一声谢谢。”
文叔身子顿了顿，半晌才躬身道：“陛下，早点休息吧。如今的大衍，已是你最好的谢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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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那便如何了？”武帝嗯了一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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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有一点不好，这么个好儿郎却是坐在轮椅上，被人推来的。
“裴伯爷既然受了伤，就应该在家里好好养伤嘛，这出来不小心磕着碰着，万一……”那人说着顿了一下，目光在裴靖的腿上转了一圈，笑道，“真摔着了，那裴伯爷这腿怕是受不住啊。”
“对呀，裴伯爷可要保重自己的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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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裴靖脸皮可厚啊，公主都选驸马了，明摆着是看不上他了，他竟然还厚着脸皮来参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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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这话不能说，说了打得可不仅仅是裴家的脸面，更是皇家的脸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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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柒一直偷偷瞧着他，见此，立时便有些急，武帝却按了按她的手。戚柒无奈，只好按捺下来，心里祈祷着，希望那小心眼的男人不要把自己给气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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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听到这儿，俱都打起了精神，目光灼灼的注视着上首的武帝。
唯有裴靖一人，墨黑的眸子一直都看着戚柒，让人猜不透心思。
“陛下，请问如何比试？”有人按耐不住问道。
武帝笑了笑道：“朕对女婿唯有一个要求，胆量够大。”
咦？
众人皆很好奇，就连戚柒也忍不住看向了武帝，下一瞬，便听这位帝王笑盈盈地道：“来人，备箭。”
“柒儿，你会射箭吗？”
“不会。”戚柒摇头。
“很好。”武帝唇角笑意更浓，“来人，把这些果子分下去，每人一个，统统顶在头顶上。”
“柒儿，你去把那些果子射下来。这样，你既然不会射箭，那距离也不用太远，便五十米吧。”
此话一出，好些人的腿便软了。
戚柒也没忍住咳了一声，睁大了一双桃花眼愣愣地看着武帝问道：“您，没开玩笑吧？”
“君无戏言，朕岂会开玩笑？”武帝沉下脸道，“朕的女婿决不能是胆小懦弱之辈，否则他怎么保护你？”
说着他看向下方的众才俊，笑问道：“诸位觉得朕说得可对？”
皇帝怎么可能错？！
“对，对，陛下说得自然是对的。”众人只能僵着脖子点头，脸上的笑差点都维持不了。
武帝满意一笑，伸手随意一指道：“那诸位便按身高排成一排，从最高的开始吧。”
最高的那位一听，立时咽了咽口水。
说起来，裴靖的身量在其中其实是最高的，可是他今日坐着轮椅，倒成了最矮的。
最高的那位头顶着果子，见戚柒低头研究手中的弓箭，那小手白嫩嫩，哪里是能射箭的？说不定这位公主根本射不到五十米，最多五米，箭就落了。
正这般想着，便见戚柒突然朝天上拉弓，下一刻，咻的一声，箭霎时飞了出去，许久没有落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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