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心难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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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贵人家的奶娘究竟可以尊贵到什么程度?看过红楼梦的同学相信一定不会陌生。整个曹家,几乎就是靠着给康熙当过保姆的曹老夫人孙氏的恩泽,享尽荣华。 靖王府的君墨染的这个奶娘,养的虽不是皇帝,但人家的儿子出息哇,凭自己的本事爬到了王爷之位,手握重兵。比之靠当帝皇保姆的孙氏挣个江南织造的曹家又强了数十倍不止。 再加上,这靖王爷与当今圣上是过命的交情,皇上登基时大赏天下,御笔亲封陈氏为贤德夫人,一等诰命。 陈氏进京,是件大事。靖王府里,一干丫环仆妇,小厮杂役个个天没亮就起身,梳洗毕就在大门前按着身份依次列队相迎。 陈氏的软轿一直抬到思亲堂的院子里,这才停下,君墨染亲自打开轿帘,搀着老夫人下轿。 陈氏身边梅,兰,竹,菊四个大丫头跟在身边支应,八个二等丫头列着队侍候,指挥着小厮们把陈氏随身带着的物品按她的喜好习惯归置齐整。 再加上君墨染身边的几个侍卫,以及早安排在思亲堂当差的数十个仆妇丫头,小厮,思亲堂里人来人往,穿梭往复,根本是针插不下,水泼不进。 好在这些人都训练有素,人虽多,却不杂乱,快手快脚,机灵利索,几乎并不发出多余的声响。 那娘两半年未见,自顾自地拉着手进了内堂说话。这个时候,冷卉超然的地位就充分显现出来,没等多久,陈氏身边的大丫头梅雪就出来唤了她进去说话。 冷卉极有大家风范,荣宠不惊,面带微笑,袅袅婷婷如风摆荷叶般飘然入内,留下一阵香风扑面。 绿珠这个时候最是得意,捧着那只装了绝版经书的黑玉匣子,在众人艳羡的目光中昂然入内。 而在思亲堂外面等候老夫人传唤的八位侍妾可就害苦了。 这群女人天没亮就在门边等候,加上个个浓妆艳抹,盛妆华服,头上珠钗满头。 经姜梅目测,每个人头上戴的,身上挂的,衣上缀的光首饰就有好几斤。 时值五月中旬,烈日当头照下,香汗淋漓,妆糊脸花不说,谁又是受过这个罪的?个个痛苦难耐,偏又说不出口,只能强撑。 姜梅虽未全副武装,但她身子本弱,给太阳晒了这么一会,头昏目眩倒在其次,最难受的是汗一出来,身上陆陆续续长出许多红疹,麻麻酥酥似万千蚂蚁爬行,奇痒难耐,只得强行忍住不去抠抓。 跟主子们相比,那些手里捧着礼物的丫头就更苦不堪言了。 别的人还好,那捧着三尺高的红珊瑚阿秀和举着个青铜香炉的青烟真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姜梅悄悄搜寻,见萧佩琴神色镇定,似乎胸有成竹,但她身边的丫头侍剑却是两手空空。 她暗自纳罕,不知萧佩琴究竟寻了个什么好东西送陈氏? 正在胡乱猜测间,忽地前面一阵***动,众人引颈而望,却是柳管家引着一个白面无须的男子捧着一卷黄绫走了过来。 一声“圣旨”到,思亲堂里里外外忽拉拉跪了黑压压的一片。 君墨染和陈氏,冷卉从内室出来接旨,传旨太监宣了圣旨,不传乎是些歌功颂德,赞美思慕的好话,然后便是一长串的礼物清单,接着司礼太监捧着各色赏赐鱼贯而入。 于是乎,思亲堂里又是一阵忙碌,重新安置御赐之物。 大家支着耳朵听得清清楚楚,圣上赏的物品里,有一件正是白玉观音像。 几位夫人神色各异,都等着看好戏,先前趾高气扬的二夫人一下子慌了张。 她纵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与圣上送一样的礼。可,这一时半刻,又该上哪里去找件称心如意的礼物? 春红到底是丫头,沉不住气,又知主子若是吃了瘪,回去肯定第一个拿自己撒气,急得直掉眼泪。 宛儿黑着一张脸,强装镇定地训道:“哭什么哭?老夫人回来是大喜,你想触谁的霉头?” 姜梅见她面色惨白,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不禁心中生出同情不就是一样见面礼嘛?就算拉下了,以后再补上又怎样? 老太太若是真心喜欢你,又岂会在乎少收一两样礼物? 她寻思着,要怎样才能不着痕迹地把自己准备的那串佛珠塞给二夫人应急。自己反正没打算争宠,送不送都无所谓,到时随机应变也不迟。 “老夫人请几位夫人进内堂叙话。”梅雪又出来传话。 几位夫人如释重负,带着贴身丫头依次进了思亲堂。 据说“思亲堂”三个龙飞凤舞的大字是君墨染亲笔所提,进了门,迎面是一幢高逾丈许的照壁,上面书了九十九个不同形态的“寿”字。 绕过照壁,院子正中一个巨大的水池,太湖石堆成的假山,上有小桥流水,池中锦鲤肥美,池畔植了几株古松,两只白鹤立在池边,似是受了过多惊忧,目光警惕。 乍见二只活的白鹤,姜梅暗自砸舌,知道此景必是取松鹤延年之意。看来为了这老太太,君墨染真可谓费尽心机。 难怪几位夫人想破了脑袋也要讨得老人家的欢心,目前看来,这的确是亲近君墨染的捷径。 宛儿为众夫人之首,自然是第一个入内给老夫人请安奉茶。可此时此刻,原本的殊荣于她,已是一种折磨。
富贵人家的奶娘究竟可以尊贵到什么程度?看过红楼梦的同学相信一定不会陌生。整个曹家,几乎就是靠着给康熙当过保姆的曹老夫人孙氏的恩泽,享尽荣华。 靖王府的君墨染的这个奶娘,养的虽不是皇帝,但人家的儿子出息哇,凭自己的本事爬到了王爷之位,手握重兵。比之靠当帝皇保姆的孙氏挣个江南织造的曹家又强了数十倍不止。 再加上,这靖王爷与当今圣上是过命的交情,皇上登基时大赏天下,御笔亲封陈氏为贤德夫人,一等诰命。 陈氏进京,是件大事。靖王府里,一干丫环仆妇,小厮杂役个个天没亮就起身,梳洗毕就在大门前按着身份依次列队相迎。 陈氏的软轿一直抬到思亲堂的院子里,这才停下,君墨染亲自打开轿帘,搀着老夫人下轿。 陈氏身边梅,兰,竹,菊四个大丫头跟在身边支应,八个二等丫头列着队侍候,指挥着小厮们把陈氏随身带着的物品按她的喜好习惯归置齐整。 再加上君墨染身边的几个侍卫,以及早安排在思亲堂当差的数十个仆妇丫头,小厮,思亲堂里人来人往,穿梭往复,根本是针插不下,水泼不进。 好在这些人都训练有素,人虽多,却不杂乱,快手快脚,机灵利索,几乎并不发出多余的声响。 那娘两半年未见,自顾自地拉着手进了内堂说话。这个时候,冷卉超然的地位就充分显现出来,没等多久,陈氏身边的大丫头梅雪就出来唤了她进去说话。 冷卉极有大家风范,荣宠不惊,面带微笑,袅袅婷婷如风摆荷叶般飘然入内,留下一阵香风扑面。 绿珠这个时候最是得意,捧着那只装了绝版经书的黑玉匣子,在众人艳羡的目光中昂然入内。 而在思亲堂外面等候老夫人传唤的八位侍妾可就害苦了。 这群女人天没亮就在门边等候,加上个个浓妆艳抹,盛妆华服,头上珠钗满头。 经姜梅目测,每个人头上戴的,身上挂的,衣上缀的光首饰就有好几斤。 时值五月中旬,烈日当头照下,香汗淋漓,妆糊脸花不说,谁又是受过这个罪的?个个痛苦难耐,偏又说不出口,只能强撑。 姜梅虽未全副武装,但她身子本弱,给太阳晒了这么一会,头昏目眩倒在其次,最难受的是汗一出来,身上陆陆续续长出许多红疹,麻麻酥酥似万千蚂蚁爬行,奇痒难耐,只得强行忍住不去抠抓。 跟主子们相比,那些手里捧着礼物的丫头就更苦不堪言了。 别的人还好,那捧着三尺高的红珊瑚阿秀和举着个青铜香炉的青烟真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姜梅悄悄搜寻,见萧佩琴神色镇定,似乎胸有成竹,但她身边的丫头侍剑却是两手空空。 她暗自纳罕,不知萧佩琴究竟寻了个什么好东西送陈氏? 正在胡乱猜测间,忽地前面一阵***动,众人引颈而望,却是柳管家引着一个白面无须的男子捧着一卷黄绫走了过来。 一声“圣旨”到,思亲堂里里外外忽拉拉跪了黑压压的一片。 君墨染和陈氏,冷卉从内室出来接旨,传旨太监宣了圣旨,不传乎是些歌功颂德,赞美思慕的好话,然后便是一长串的礼物清单,接着司礼太监捧着各色赏赐鱼贯而入。 于是乎,思亲堂里又是一阵忙碌,重新安置御赐之物。 大家支着耳朵听得清清楚楚,圣上赏的物品里,有一件正是白玉观音像。 几位夫人神色各异,都等着看好戏,先前趾高气扬的二夫人一下子慌了张。 她纵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与圣上送一样的礼。可,这一时半刻,又该上哪里去找件称心如意的礼物? 春红到底是丫头,沉不住气,又知主子若是吃了瘪,回去肯定第一个拿自己撒气,急得直掉眼泪。 宛儿黑着一张脸,强装镇定地训道:“哭什么哭?老夫人回来是大喜,你想触谁的霉头?” 姜梅见她面色惨白,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不禁心中生出同情不就是一样见面礼嘛?就算拉下了,以后再补上又怎样? 老太太若是真心喜欢你,又岂会在乎少收一两样礼物? 她寻思着,要怎样才能不着痕迹地把自己准备的那串佛珠塞给二夫人应急。自己反正没打算争宠,送不送都无所谓,到时随机应变也不迟。 “老夫人请几位夫人进内堂叙话。”梅雪又出来传话。 几位夫人如释重负,带着贴身丫头依次进了思亲堂。 据说“思亲堂”三个龙飞凤舞的大字是君墨染亲笔所提,进了门,迎面是一幢高逾丈许的照壁,上面书了九十九个不同形态的“寿”字。 绕过照壁,院子正中一个巨大的水池,太湖石堆成的假山,上有小桥流水,池中锦鲤肥美,池畔植了几株古松,两只白鹤立在池边,似是受了过多惊忧,目光警惕。 乍见二只活的白鹤,姜梅暗自砸舌,知道此景必是取松鹤延年之意。看来为了这老太太,君墨染真可谓费尽心机。 难怪几位夫人想破了脑袋也要讨得老人家的欢心,目前看来,这的确是亲近君墨染的捷径。 宛儿为众夫人之首,自然是第一个入内给老夫人请安奉茶。可此时此刻,原本的殊荣于她,已是一种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