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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绿女情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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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明白你不知道,但我知道。他,刘宠刘大爷手下智多星兼猛将的飞枪将南门彪。他的师兄,就是十五年前在河南嵋山,与我争夺武林第一艳姬霍无双的毒剑阴雷郝君王,被我一记霹雳神掌,打下百尺深渊几乎淹死。人都有弱点,喜欢娇美女人,就是我大龙卷的弱点。”

    “花花前辈”

    “你已经被吓住了,是不是?在这一点上,你就不胜任了。呵呵!放轻松点,我不会伤害你,不管你们的美人计是否成功。

    一个有声望有地位的成熟男人,不会如你所想像的那么恶劣。享受人生,当然要享受美好的一面,对一个喜欢的女人用强用暴,那不是享受,那是把自己看成禽兽。”

    “我我我”

    “贵长上选这地方很不错,风景绮丽,鸟语花香,娇美活泼、天真无邪的美女路水出浴,情调和气氛都很美,可是,凭你这小姑娘的价码,还不足以交换我大龙卷出山,替刘六打天下。”

    “花爷,我只是价码的一部分。”她觉得自己已经可以控制情绪了。

    “来!坐下。”大龙卷挽着她在石上并排坐下,举动温柔有礼,笑意更浓:“说说看,还有其他什么价码?”

    “我的武功很不错,可以做你行走江湖的得力助臂。”她逐渐放松了自己,说的话已渐渐恢复正常,正常便十分悦耳动听了。

    “呵呵!这价码押错了边。”大龙卷大笑:“简直是南辕北辙。男人对女人的要求,一万个男人中,恐怕不会有一个喜欢自己心爱的女人耍刀舞剑。女人只能一笑倾国倾城,绝对没有靠一刀一剑可以倾国倾城的女人。”

    “给我时间,我会使你觉得,我是你值得爱的可爱女人。”她勇敢地说,转首向对方嫣然一笑。

    这一笑决不是卖弄风情,而是出于内心的动情羞笑。

    大龙卷一怔,目不转瞬地注视着她。

    她被注视得浑身躁热,脸红到脖子,嗯了一声,扭头躲避对方灼人的目光。

    “这还差不多。”大龙卷点头微笑:“这才是可爱女人的想法。”

    “你答应了?”她问,芳心怦怦跳。

    “你把事情看得太简单了,不要自作聪明,小姑娘。”大龙卷的答复令她失望:“你的芳名是”

    “秋素华。”

    “回去叫南门彪亲自来,我派人在此地等他,明日午正,过期不候。”大龙卷整整衣服而起:“他来多少人,我不在乎,我会尽地主之谊。你也来,我对你很欣赏。”

    “谢谢你的欣赏,明天我一定来。”

    “欢迎光临梅宫。”大龙卷含笑挥手,领了男女两童和壮汉,消失在原来出现的松林。

    她怔怔地目送大龙卷的身影消失,似乎自己也跟着走了。

    “小姐,你在想什么?”青霜拉拉她的衣袖问。

    “他他不像一个一代宇内魔头。”她有点魂不守舍:“想不到他是那么和蔼可亲,那么善体人意”

    “宇内三魔没有一个魔外表具有魔相,一个比一个俊逸,大龙卷还只是中等的呢!”

    “想不到,这么容易就把事情办成功了!”

    “成功?小姐,你乐观得太早了。”青霜给她泼冷水。

    “太早了!青霜,你的意思是”

    “就凭他对你的好感,就能办成功了?早着呢!长上与他谈判,条件岂会简单?他说不在乎长上带多少人来,弦外之音难道没听出来?”

    “这”“走吧!回去禀报。”青霜提起食篮:“他说欢迎光临梅宫,天知道梅宫在什么地方?”

    “可能在那边。”她向崖谷一指,大龙卷四个人,就是消失在那边的。

    “那是死崖谷,深不及百步,高有千仞,连建一座屋的地方都没有,还能建宫?”

    两人沿小径上行,不久便登上登山道路。

    上行是天街,下行是玉皇庙小街,这是有小街有旅店的歇脚地方。

    她俩是向下走的,不久,到达跨虹桥。在这里面望南天门,像是直入霄汉,气势浑雄无比。

    桥右的桥栏旁站着一位中年游客,等她俩接近,便随在后面缓步而行。

    “直接下山。”中年游客用低而清晰的语音说:“你大姐在下面等候。”

    “可是,我有要事禀报大法师”她低声回答。

    “我们的人已经猜出结果,可惜相距太远,听不见你们说些什么。”

    “哦!那人真是大龙卷?”

    “正是他。”

    “下山有何急事?”

    “姓宋的知道得太多了。”

    “大姐应付不了?”

    “应付不了。目前,他又知道咱们一件机密,如果让他到处胡说八道,将会引起剧变,大龙卷一生疑,咱们将一败涂地,不杀姓宋的灭口,恐误大事。”

    “这”“快走吧!小心了。”

    未牌时分,舒云正在房中与小绿品茗聊天。

    上午复仇客偕龙姑娘造访时,曾说过他的气色不大好。其实,是复仇客来得不是时候,碰上他正在练功,半途停止练功接见访客,脸上有汗水元气未复,当然气色不算佳。

    他曾经说过,五毒阴风虽然可怕,但只要他能拖过两个时辰,他就死不了,解毒丹丸并不十分对症,所以他拖了两天,利用本身所发的排毒功能,将余毒排出体外,事实上他已完全康复了。

    “我真想跟你到蓬莱,看看传说中的三神仙。”他笑吟吟地说:“也许,真可以找到长生不老的药呢!”

    “这可是你说的啊!”小绿又捉住他的话柄:“你如果不去,我就跟你没完没了,我这个东道主是很尽心的”

    “慢来慢来!”他叫:“我可没说要去呀!想与做是两码子事!”

    “哟!你又来了!”小绿笑得花枝乱抖:“这次我一点也没听错,你说你想看看传说中的三神仙,也许真可以找到长生不老药,没错吧?”

    “可是我爹还在德州等我呢!”

    “那我跟你去德州,拜望你爹,请你爹答应。对老人家撒娇撒赖,我是有一套的。”小绿颇为得意的说。

    “老天爷!我可领教过了。我爹是个老好人,我家三兄弟没有姐妹,他想女儿想得发疯,被你一缠,那还了得?恐怕你想要天上的月亮,他也会飞上去把月亮摘下来。你好烦人,你知不知道?”

    “你我烦人?”

    “看见你就头疼,穷于应付,你说烦不烦?”他的手指头几乎点在姑娘的鼻尖上:“我看,你老爹一定烦透了你,才兴高采烈的把你赶到中原来游荡,眼不见为净,我没有说错吧?”

    “你完全说错了。我爹才不让我来呢!”小绿向他做鬼脸:“是我吵着要到天子脚下见见世面的。大哥,你家在江南?”

    “是的,镇江府,扬州的对面。”

    “哎哟!好地方嘛!是不是那个什么隋炀帝去玩的扬州?

    镇江还有什么三山四寺是不是?再往南走是什么地方?“小绿问得怪认真的。

    “苏州。”

    “好啊!上有天堂,下有苏杭。”

    “话是这么说,但”

    话未说完,房门响起三声叩击,店伙在外面叫:“宋爷,有你的书帖。”

    他一怔,这怎么可能?

    推开房门,店伙将一封书信交给他,匆匆走了。

    里面的信笺,简简单单写了三行字“宋爷侠鉴:凤凰台候驾,末学秋素华拜。”

    “谁的信?”小绿脸色一变,被他的严肃神情所惊。

    他回到桌旁,将信往桌上一放。

    “秋素华?”小绿又是一惊。

    “她这步棋相当高明。”他摇头苦笑。

    “你要去?”

    “不去行吗?我本来就是来找她的。”

    “这是陷阶。”

    “可能的。”

    “不能让她掌握主动。”小绿沉声说:“信上语气含糊,有地无时,你可以不去。”

    “就在对面,我能不去?”

    “这我们先防变,我也去。”

    “天色还早,你跟我去,不如扮游客替我警戒,留意可疑的人。”

    “晤!也好。”

    “谢谢你,小绿,我这就准备赴约。”

    五丈见方的凤凰台,面积已是相当大了,上面的石制设备也简单,一座祭台,一座拜坛,一只香鼎,九座六尺高的凤凰石雕华表。

    出乎意外的,台上只有一个人,是穿水湖绿衫裙佩了承影剑的秋素华。

    舒云拾级而上,秋素华已在拜坛前俏立相候。

    “是你!”秋素华并不太感惊讶。

    “果然是你。”舒云却感到心中一沉。

    他真不希望马家桥那位飞腾扑击的红衣小姑娘,是惊鸿一剑的女儿秋素华。在他保护华知县,秋素华鲁莽行刺失败时,他便已料定秋素华的身份了,只是不愿相信而已。

    一旦对方肯定表示出身份,他感到十分遗憾和沮丧。

    “在下宋舒云。”他强抑心潮抱拳施礼。

    “火凤秋,秋素华。”秋素华冷冷地说。

    “再次幸会了。”他知道自己的话硬梆梆地。

    “上次在马家桥,你逃得很快。”秋素华嘴上不饶人,可能事先已有人面授机宜:“听说你在找我?”

    “是的。请问,姑娘可是惊鸿一剑的爱女?”

    “不错,在德平你就知道了,何必多此一问?你找我,是不是要求决斗?”

    “秋姑娘,请听我说”

    “你该听我说。”秋素华打断他的话,脸泛重霜:“如果你是替毕狗官缉拿我的,你亮剑吧!我不信你逃得比上一次快。”

    “德平的事”

    “我不是来听你废话的。”秋素华咄咄逼人:“如果你没有决斗的勇气,你可以走,必须立即下山,远远地离开泰安城,我不阻你。”

    “我不想和你斗嘴缠夹不清,你不是一个不可理喻的人,令尊的案子,在下已经打点停当。秋姑娘,一误不可再误,你还来得及返回德平故里,为令尊洗脱嫌疑”

    “啐!你这狗腿子鹰爪孙想得真妙,也够阴毒,居然要我回德平送死。”

    “秋姑娘”

    “拔剑!”秋素华沉叱,手搭上了剑把。

    “令尊之所以涉嫌通匪,是有人从中策划陷害”

    “拔剑!”

    “请听我说”

    “你不拔剑,我会毫不迟疑地杀死你。”秋素华不是虚声恐吓,而是用行动来证明,声落剑发,果真翩若惊鸿,不等一瞥,剑已及体。

    太快了!舒云如果事先不曾暗中提防,这一剑必定贯穿他的心坎。

    他在剑尖前疾退,创尖则如影附形连续追击,剑虹急剧地吞吐,一剑连一剑绵绵不绝。

    七剑紧迫急袭,他已退下第三级石阶,剑剑生险,步步杀机,强劲无匹的剑气,在奇异的神功御使下,具有可怕的彻骨裂肤威力,普通的内家气功根本失去抗拒的效能,在剑尖前三尺便气散功消。

    他已运功护身,神奇的劲道在他体外形成一道看不见的网罩气墙,可刚可柔收发由心,自保的强韧、化力、消劲,迸发时有如气爆,刚猛、坚实,反震力猛烈。

    神功封神功,功深者胜,秋素华虽仗宝剑之威,仍然无法未破他的护体神功。他也极为小心,不愿冒险让宝剑及体,所以只好一退再退,用快速的身法自保。

    他不能伤了秋素华。

    “秋姑娘,请听我说”他急叫。

    秋素华不听他说,一声娇叱,一闪即至,承影剑撤出了重重剑网,把他要说的话迫回腹中。

    他除了游走避招,别无他途。

    这次他不再挺着身躯挨剑,展开奇奥的身法八方游走闪避,不断地出没在剑网的空隙中,也不时地突然出现在秋素华的身后伸手夺剑。

    秋素华的身法和功招的速度,已经是捷如电火流光,但与他相较,仍然差了那么一点。

    攻了三四十招,他已摸清了惊鸿剑术的路数,压力自然减弱。

    秋素华的御剑劲道,也每况愈下,后劲难继啦!至于秋素华奇奥绝伦的凌空扑击身法,更无法威胁他,这种扑击身法除了出其不意粹然袭击,或可发挥惊人的震慑威力之外,在他这种闪掠如电的高手面前,不仅威力薄弱,而且弱点暴露得更多。

    “秋姑娘,请冷静下来。”他已可从容闪避了,抓住机会一面避招一面发话相劝:“请听我说,我在德平所查获的线索”

    “不听!不听不听!”秋素华疯狂地挥剑,疯狂地尖叫。

    “听完了你再决定好不好?家父与令尊是神交”

    “杀!”秋秦华的厉喊划空而起,是求援的信号。

    不远处一丛柏树后,闪出三个女人:天风许小凤、云凤李慧慧、侍女紫电。今天,她们都不敢穿红衣裙。

    仅奔出二十步左右,几株柏树后闪出乔小绿、青姨、两侍女,四个人三枝剑,青姨手中圈着那怪异的龙筋捆仙绳,迎面截住了。

    “冤家路窄。”小绿冒火地叫。她本来是个天真无邪心地善良的小姑娘,曾经劝舒云少造杀孽,但今天她变了,变得杀气腾腾。

    她真的对舒云动了真情,爱是不可思议的。

    她知道舒云对秋素华有一份奇异的感情。妒是自私的、排他的、不讲理性的,没有爱就没有妒。

    不仅是妒火在她的心底燃烧,石固寨那些人陷害她的怒火也在心中燃烧。

    天凤许小凤那天晚上并没有看见乔小绿,在小绿撞门而人的同时,已被舒云的手肘无意中击昏了,所以对小绿尚无印象。

    但李慧慧在石固寨认识小绿几个人,也亲见秋素华与小绿交手,知道大事不妙,真是冤家路窄呢!

    “今天我们要开杀戒!”青姨也暴怒地叫。

    这位青姨,真名叫公良青,是东海散仙的门人。东海散仙乔元昊有两子一女,长子乔亭舟是小绿的父亲。

    公良青虽比小绿大一辈,但对恩师一家老小执礼甚恭,在家在外,皆称小绿为小姐,小绿也是她最喜欢的人。

    她结婚十五年,生了两个娃娃而没有女儿。尽管她平时称小绿为小姐,心深处却把小绿当成自己的女儿。

    这次她自告奋勇保护小绿至京都游历,担了天大风险,石固寨不幸身陷死境,要不是舒云和乾坤手及时赶到解厄,她即使不死也会自杀以谢师门。她的恨,比小绿更为深切,仇人相见,份外眼红,她说要开杀戒,可不是说着玩的。

    “去不得。”李慧慧拖住了天风:“大姐,神山门下可怕,撤!”

    “她们是神山门下?”天风心中一跳。

    “是的,就是石固寨管闲事的人。”

    青姨飞掠而进,捆仙绳作势挥出。

    “撤!”天风急急发令,转身一跃三丈。

    “不许走”小绿大叫。

    没有人肯听她的,三个女人纵跃如飞,冉冉而去。

    另一面,四名中年人刚现身,便被闪出的乾坤手,和小绿的四骑士拦住了。

    “神山门下,风雨云雷。”为首的骑士举剑高呼:“冲咱们来,独斗群殴悉从尊便,上啦!”

    东海散仙有十位得意门人,长子乔亨舟则有四名弟子,就是这四位骑士,对外的排名是风、雨、云、雷。

    那位扮车夫的人,就是老四雷。今天他没用长鞭,用剑,首先从侧方绕走,要截断对方的退路。

    “哈哈哈哈”乾坤手拂动着如意狂笑:“你们四个臭蛋,老夫认识一个,四海邪神费元冲,你是嫌命长了,老夫陪你玩命。”

    四海邪神在西河镇秋家,糊糊涂涂被舒云制住,这时奉命派来打头阵,本来就有点心中发毛,突然看到与舒云同行的乾坤手出现,更是心惊胆跳,斗志全消,怎敢出来和乾坤手玩命?

    另三位仁兄一听四骑士亮名号,已是脸色大变,再一看有人抄后路,更是心慌,不约而同一打手式,转身如飞而去。

    凤凰台上,秋素华已到了油将尽灯将灭境界,大援被阻,她心中更慌。

    “秋姑娘,能不能平心静气谈谈?”舒云一面游走,一面心平气和相劝:“令尊一代名剑客,在武林声誉极隆。他无辜受歹徒陷害,含冤而死死不瞑目,你难道甘心放弃为亲洗雪的机会,随匪徒们偕令尊的名号,做女亡命四处拉武林朋友下水”

    “我不听你的花言巧语,我跟你挤了!”秋素华像疯子般尖叫,连攻五剑。

    “我只好擒住你再说。”舒云说,突从剑侧疾探而入,巨手闪电似的扣抓秋素云的右肘。

    秋素华已经知道绝望,舒云赤手空拳斗她的宝剑,至今尚未还手反击呢!这是一场毫无希望的拚搏,再笨的人也知道该怎么办?

    她沉肘侧闪,间不容发地脱出舒云的手下,蓦地斜飞而起,有如飞隼投林,先飞出台外,快速地投射而下,射落三丈外的台基,如飞而遁,用上了全部剩余的精力,落荒而逃。

    “请不要伤她!小绿”舒云在台上焦灼地大叫。

    已经快要剑及秋素华背部的小绿,闻声刹住冲势,银牙一咬,大声叫:“秋素华,下次你离开我宋大哥远一点,不然我必定杀你,一定杀你,决不饶你你给我记住。”

    身后,一只强而有力的手臂,挽住了她的肩膀,熟悉的体气令她芳心怦然。

    “谢谢你,小绿。”舒云的温柔语音,令她的心跳得更快。

    “大哥,我我决不许可任何人伤害你。”她激情地偎入舒云怀中:“我不饶她

    我我要用太清神罡杀她,我是当真的。”

    “请给她机会,好吗?”舒云挽住她向客店方向走:“宽恕一个家破人亡的人,保持你以往的慈悲襟怀。”

    “大哥”

    “我喜欢天真无邪的你,喜欢和你斗嘴时刁蛮慧黠的你,而不喜欢提着剑杀气腾腾的小绿。”

    “哦!大哥,我我想哭”她第一次听到舒云说得这么亲切的话,几乎走不动。

    “不要哭。我可没欺负你啊!”舒云在她的额上托了一把,笑说:“青姨跟在后面,我可不愿挨揍呢!”

    “不给你说!”她羞笑,眼角还有泪光呢!

    暮色朦胧,四个女人奔入山崖下的一座棚屋,有两个村妇打扮的人将她们接入,是八手仙婆和侍女青霜。

    八手仙婆不但没有八只手,而且只有一只手,左手已被舒云砍掉了,但她的右手依然十分厉害,一只手比双手齐全的人更高明。

    她的顶门也秃了,也是蒙舒云之赐,因此,她与舒云可说恨重如山,搏杀舒云的心念,比任何人都殷切。

    “八个人也奈何不了他?”八手仙婆硬着头皮问。

    “小畜生已和神山门下结了伙。”云风李慧慧犹有余悸,极感沮丧:“真要命!他一个人我们已经应付困难,再加上神山门下一大群,咱们毫无希望,糟透了!”

    “那就据实向上禀报吧!”八手仙婆恨恨地说:“除非大总领直亲率雷霆小组全力以赴,这样拖下去,会坏事的,大总领为何不早些设法解除威胁?我不甘心。”

    “大龙卷的事不解决,大总额不会为了小畜生而全力以赴的。”天风许小风也有抱怨:

    “要不是怕小畜生传播不利的消息,大总领还不肯同意素华妹露面呢!”

    “此地事了!”秋素华突然提出意外的问题:“大姐,我想回德平老家看看清形。”

    “什么?你想回德平老家?”天风脸色一变。

    “是的,宋舒云不像是替毕狗官缉拿我归案的人,他说家父是受人陷害”

    “那小畜生的话能信?秦华,你可千万不要上他的大当。”天凤眼中出现阴森的冷电寒芒:“不过,他说今尊是受人陷害的,确是不假,陷害令尊的人,就是狗官毕知县,错不了。地方一乱,地方官第一件想到的事,就是怕地方上具有势力的人乘机作乱。所以第一件要做的事,就是先发制人,把这里具有势力的人除掉,美其名为防患于未然,肃奸防谍。”

    “听他的口气,似乎我家并未列为乱匪”

    “你只和他见了两次面,就这么听他的话了?”李慧慧焦躁地打断她的话:“鹰爪孙狗腿子的话,你能相信?他如果不这么说,怎能引你上钩?素华妹,你可千万不要三心两意,乱了章法可不是好玩的。”

    “二姐,不弄清楚,我有点放心不下。”秋素华显然对舒云的话有了印象,开始冷静地思索了。

    如果舒云要擒她,似乎并非难事,根本犯不着费事苦苦相劝,这种人的话,真应该冷静下来好好思索的。

    “你打算”李慧慧改变态度,不再急于劝阻。

    “打算归打算。我想,等这里事了,再作打算还来得及。

    奇怪,他说他的父亲与家父是朋友”

    “上次他也曾经向我提过,我还问你呢!”

    “家父的朋友很多,是不是我也不清楚。”

    “他要不这样说,怎能引你上钩!”

    “也许我真该找他谈。”秋素华郑重地说。

    “去找他谈?你疯了?”天风许小风吃了一惊:“你简直是送羊入虎口,不要命了,他不把你擒住带回德平法办才是怪事,快打消这愚蠢的念头。下次与他见面,只有一个结果,他必须死。”

    意志一动摇,早晚会出毛病的。

    脚步声急促,把守在棚外的侍女青霜向棚内叫:“信使来了,来得甚急,后面好像有人追赶。”

    众人一惊而起,急急抢出棚外。

    一个青衣人飞奔而来,一看便知正在全力狂奔。

    “后面有十余名高手追赶。”天风呼叫:“哎呀!像是在附近办案的姜巡捕,和他手下那一群来历不明的神秘高手。

    “撤!我接应使者!”

    崖两侧是树林,脱身容易。

    “老身接应使者。”八手仙婆自告奋勇:“天风,你必须主持大局,不能出意外,快走!”

    “仙婆”

    “几个鹰爪,老身一个人便可应付,放心吧!”

    青衣人飞奔而至,后面五六十步,姜巡检跑在最后,领先狂追的,是那位姓景的人。六位袋中有飞枪的人,轻功也相当高明,速度比猎物快一倍。

    “从右面走,快!”在棚外大树后藏身的八手仙婆低喝,然后从树的另一面窜出。

    青衣人往树林中一钻,鼠窜而走。

    八手仙婆向相反的方向急窜,故意分枝拨叶发声。

    姓景的已接近至二十步内,毫无顾忌地冲入树林,循声狂追,树林高仅一两丈,枝浓叶茂,野草及肩,人一钻进去就无踪迹,唯一的办法是听声辨位。

    十三个人,全被八手仙婆引开了。

    八手仙婆老得快进棺材了,身手依然矫捷绝伦,发觉已将人引来,立即展开轻功脱身,速度突然增加了一倍。去势奇疾,片刻便将追的人抛落三十步外。

    从对面脱身的信使已将近脱力,突觉香风入鼻,手臂被人搁上肩,腰部一紧,被人架住往前窜走。不久,进入另一处崖坡,到了安全地区。

    “你们照料他。”秋素华将救来的信使放开,向天风四女说:“我去接应八手仙婆。”

    “秋姑娘,你不要回去了!”坐在树下喘息的信使说:“总监命在下传口信,请秋姑娘立即前往商议。

    总监急于了解姑娘与大龙卷见面的经过,他对大总领不先了解见面详情,便派姑娘下山对付宋舒云的事颇为不满,认为是本末倒置影响大局。你赶快去吧!”

    “素华你真成了大忙人。”李慧慧苦笑:“你走吧!上上下下跑,真够累的。”

    “好,那我先走了。”秋素华只好依言动身。

    “二妹,我去见大总领。”天风许小凤指指秋素华远去的背影,低声向李慧慧说:“我要大总领注意她,不能让她再与姓宋的小畜生见面了,除非是见面便生死相决。”

    “有此必要,大姐,不能让她从姓宋的口中获知任何消息。”李慧慧不住点头:“她已开始意志动摇了。”

    秋素华去意匆匆,根本不曾留意她们注视她的警戒眼神,也从来没想到自己的言行,犯了些什么忌讳。

    到达高老桥,天色将黑,下面斗姆宫已传来暮鼓声,登山道上行人绝迹。

    她沿龙泉溪峡谷小径往上走,不久,前面山脚树林中传来一声鸟鸣,她立即回应了一声,悄然折入一处小坡脚。

    林深处有一栋土瓦屋,原是看守山林的看守人居所,小屋泄出一线灯光,似乎四周并未布下警戒网,陌生人大白天也找不到此地来,夜间更不可能有人接近。

    推开门,她脚下迟疑,小厅堂不见人踪,八仙桌上摆了酒菜餐具,烛台上有烛,门一动火焰摇摇,怎么没有人?这地方出了意外?

    “秦华,你先歇歇。”堂后传出她熟悉的声音,她心中一定:“我就出来。”

    她掩上门,解剑在木凳落座,酒菜香弓讲起她的食欲,这是出生入死之后的必然现象。

    她觉得好累,好疲乏,便闭上凤目养神,没来由的发出一声低喟。这种连番杀搏勾心斗角的日子,对一个十七岁的小姑娘来说,太苦太苦了,甚至近乎残忍。

    脚步声赶走了她的乏意,张开双目,她软弱地叹息一声,感到眼前一阵迷股,但她强忍着不让泪水掉下来。

    “我失败了!”她觉得自己好软弱,需要有人支持她:“我比宋舒云差得太远,帮助我”

    一双强而有力的手臂将她拉起,抱人怀中。

    “我会帮助你,我在找他的弱点,信任我!”

    她突觉浑身发僵,因为自己某些敏感的地方正受到侵扰。

    山上经常打打杀杀,治安问题严重,官府派人出面劝阻游山客登山,也劝告进香的人尽可能返城住宿,不要在山区作不必要的逗留,因此东岳老店的旅客少得可怜,偌大的大型旅舍数百间客房,客人不超过五十,冷冷清清,店主人叫苦连天,伙计们更是无精打采,天黑后,店中各处静得简直成了空寂的废墟。

    乔小绿神山门下八个人,都迁来东岳老店与舒云作伴,住在同一进的院子对面几间上房,彼此可以相互照应,人多可以应付意外。

    每一进院子,皆有供旅会活动的小厅。

    已经二更将尽,舒云仍和小绿在小厅品茗聊天,双方情投意合,不放过相聚的机会,自然而然地距离拉近,感情日渐增进。

    小厅点了两盏长明灯,店伙们都走了,空旷的店堂只有他们两个人,长明灯的光度有限,人太少,胆气不够的人真不敢逗留。

    “德平西河镇秋家,在武林甚有地位,算起来,与蓬莱神山也可以算是近邻。”小绿的话锋转到目下情势:“我和青姨回程途经德平,难免会一时意动而打听惊鸿一剑出事的内情。大哥,你的消息来源是从官方获得的,内情与我们所获得的消息有些出入呢!”

    “有些什么出入?”舒云间。

    “这我不知道该不该说?”小绿有点不安。“你该打,什么是该与不该?我们是凡事要保留五七分的普通朋友吗?”舒云目光有责备的神色。

    “我怕你误会呀!”

    “误会?误会什么?”

    “我觉得你正在全力为秋家尽力,你对秋素华又怀有好感,如果我说秋家的是非,你会疑心我在挑拨离间你和秋家的感情。”

    “废话!我可不是刚愎固执的人,说说看啦!”

    “惊鸿一剑遭遇变故,并非全然无辜。”

    一语惊人,舒云颇感意外。

    “有证据吗?”他问,眼神中有狐疑。

    “我们从京师来,走的是旱道,有些地方已经是响马盘据区,经过三不管地带,常可获得一些传闻秘辛。

    白衣神兵如果要走德平,争取惊鸿一剑合作乃是重要的急务。飞龙秘队的密谍,早就在德平作了妥善的安排。先期潜伏在城内负责策反和暗杀的高手中,有两个颇为出色的人,快刀褚一春和草上飞莫邪,一个刀法惊人,一个轻功超尘拔俗,他们就是负责策反惊鸿一剑的人。”

    “德平捕头旱天雷没有这两个人的档案。”

    “旱天雷并不真的精明,有很多事他处理不当,处理惊鸿一到的案件就是例子,他不该操之过急。

    快刀褚一春花了大笔银子,收买了西河镇派往县城守城的三个子弟,再透过他们的关系,暗中引草上飞与惊鸿一剑接头。可能条件没谈拢,但秘使往还多次却是事实。

    惊鸿一剑不但不将秘使扣留,也没向官府告密,如果他真的心无二念,这两件事都是他要做而必须做的事,但他没有做。”

    “我明白了,我想他另有苦衷。”

    “他的错误是观望,没有执一的风骨。”小绿不客气地说:“也许,他想一脚跨两只船。他以为飞龙秘队会和他不断谈判,却没料到对方迫不及待逼他走险,等到发现上当,已经晚了。只要他那三位子弟被官府揪出来,他能逃通匪的罪名?至少,也有知情不报的罪责。”

    舒云感到心中一凉,沮丧已极。

    “大哥,如果不是你在德平,为他做了那么多事,官府岂肯停止追究?旱天雷是在卖你的人情,知道吗?大哥,你已经保全了秋家,情至义尽。再说,秋素华沿途所造的杀孽,她是应该负责的。”小绿继续分析:“也许她不知道她父亲的秘密,痛心亲仇而存心报复,情有可原。但是,被她杀死的人何罪?谁无父母妻儿呢?这些无辜被杀的人的亲友,是不是也有权报复?”

    “让我冷静的想一想。”舒云心中紊乱:“她已经身不由主,她所造的杀孽都是奉命行事,错不在她唉!真烦人!

    当局者迷,人们对于牵涉到自己的事故,常会感情用事,难免主观。

    舒云也不例外,一开始他就认为惊鸿一剑是受冤屈的一方,所以希望所有的证据都对惊鸿一剑有利,他就可以理直气壮为惊鸿一剑洗雪冤屈而尽力了。

    旁观者清,小绿事不关己,在对舒云钟情之前,她是完完全全的局外人,她的证据和分析应该是正确的,除非舒云失去理性,才会为惊鸿一剑继续作强词夺理的辩护。

    “我希望能替你分忧。”小绿诚恳地说:“为了你,那一剑我竟然能收回来。但是,我决不许可她再向你动手,决不允许她恩将仇报。”

    “我会避开她。”舒云呼出一口长气:“但愿她能在陷溺更深之前及早回头。”

    “但愿如此。大哥。要不要我去找她谈谈?”

    “这”“只要她不向你动剑,我不会和她计较的。”

    慕地,舒云挺身而起,面向厅门,虎目神光乍现,小绿一惊,也推凳而起。

    “怎么了?大哥!”小绿惊疑地问。

    “咱们有不速之客光临。”舒云迅疾地解下佩剑,塞在腰带内。

    “她还敢来?”小绿冒火地叫。

    “不是她。”她,双方都知道是指秋素华。

    “纵众行凶?哼?”

    幽暗的厅口,出现一个青衣侍女。

    “哪一位是宋舒云?”青衣女寒着脸问。

    “在下宋舒云。”舒云扬声答,颇感意外,似乎对方并不认识她。

    “出来到院子里说话。”诗女说完往后退。

    长方形的院子不小,摆放着一些盆栽,是客人们舒伸手脚或聊天的好地方,方砖地已踩得光滑发亮。

    廊口有一盏灯笼,通向另一座院子的月洞门旁也有一盏,光线朦胧,仅可看清道路而已。

    舒云举步便走,小绿气冲冲地跟出。

    院子中间,站着另三位女人。

    一位紫衣裙佩剑的中年妇人站在前面,后面是一位老妪,一位小丫环。

    侍女到了中年妇人面前行礼,退在旁说:“启禀夫人,那就是宋舒云。”

    四面人影-一出现,乾坤手、青姨、和小绿的四男二女六骑士,都出来作壁上观。

    舒云示意小绿留在廊下独自沉静地向中年妇人走去,在两丈外止步,虎目炯炯打量这四位不速之客。

    中年妇人一双眼睛又黑又亮,森森冷电像天上的星星在闪烁,注视他片刻,不言不动气氛一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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