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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绿衣媚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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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位小姑娘像狐仙。”刘长河不胜惊讶:“来得诡奇,去得神秘,幸好没鲁莽得把她当作响马密谍,不然咱们麻烦大了。”

    “那可是你的看法。”吴市吹萧客不再回到原来戒备的位置,就站在舒云身前约八尺左右,有意提防刘长河接近,打狗棍随时准备攻出。

    “咦!吴前辈,你像在提防在下呢。”刘长河终于看出气氛不对了。

    “宋老弟不信任你。”吴市吹萧客沉声说。

    “他如果真的不信任我,就不会冒险在这时行功自疗。”刘长河不介意地笑笑:“因为他心中明白,你根本就保护不了他。”

    吴前辈,说句不中听的话,你还不是在下的敌手,你在江湖的声望虽然很高,但真才实学还难登大雅之堂。”

    “真的?”吴市吹萧客冒火地问。

    “不骗你。”刘长河笑道:“在下对江湖名流武林高手,所知不敢说渊博,至少足以派用场用得上。像我这种人,必须知道得越多越好。”

    “哦!你老弟又是干什么的?”

    “天上报应神,人间复仇客。”刘长河一字一吐,脸上一片肃杀。

    吴市吹萧客吃了一惊,脸色一变。

    “你你就是江湖上最最神秘,最精明,最可怕的杀手复仇客?”吴市吹萧客嗓音都有点变了。

    “吴前辈,你是有名的侠丐,所以我尊敬你。”刘长河用充满豪气的口吻说:“平生不做大好大恶亏心事的人,用不着怕复仇客。你是第一个看到复仇客本来面目的人。但是在进行工作时的复仇客,可就不是这副德行了。”

    “不会是魔鬼面孔吧?”吴市吹萧客半真半假说。

    “也许。”复仇客也半真半假:“这位宋兄弟,是咱们凑巧同患难的人,前辈没有提防在下的必要。咯!前辈可曾听到可疑的声息小心!”

    异声四起,四个青影从四方三丈外飞跃而起,刀剑挟着隐隐风雷,口中发出震人心魄的啸吼。以雄浑的慑人声势猛扑而下。胆气不够的人,必定心胆俱寒,惊怖得失去应变的能力。显然,四个人是以缓慢无声的身法悄然接近。然后同时发动猛烈的攻击,认位奇准,配合得恰到好处,可知这些人全是久经训练的高手。

    两个猛扑刘长河,另两个分别向舒云与吴市吹萧客攻击,凌空下搏,骁勇绝伦,刀剑皆势如雷霆,可怕极了。

    这瞬间,复仇客突然看到舒云的双目睁开了,放在膝上的双手,十指的肌肉突然一收一放,不像是行功驱毒的人。

    复仇客不是胆气弱的人,反应超尘出俗,一声沉叱,左手疾挥,电虹破空而飞,两把刺客使用的三棱透风锥有如电光一闪,出手的速度与他的意念变化同样的快捷。

    同一瞬间,他的剑风雷乍起,铮一声磕飞扑向他那位青衣人的狭锋刀,剑锋疾转疾吐,砍开了对方半边颈脖,一招生死已判。

    一照面,三个青衣人全倒了。

    两把三棱透风锥,贯入两个青衣人的小腹,四寸长的指粗锥身,全投入体内。袭击舒云的青衣人,在丈外的半空中便被射中了。

    像中了箭的雁子往下掉,几乎摔落在舒云的身侧,相距不足两寸滚滑而过,好险!

    只有一个人,正和吴市吹萧客展开恶斗,老化子的打狗棍虽然八面威风,但却无法迫退青衣人的狭锋刀。

    仅能挡住青衣人不能接近舒云而已,可知三个人中,吴市吹策客是武功最弱的人,果然不出刘长河所料。

    “小心还有其他的人。”吴市吹萧客大叫,阻止刘长河冲来相助:“我应付得了。”

    西面传来声息,有人以高速狂奔而来。

    “速战速决!”刘长河叫,向西移动。

    这瞬间,眼角突然看到棍影有了异动,也看到别的异状。

    老化子一棍落空,未击中青衣人,棍势却收不住了,噗的一声,反而扫中侧方打坐的舒云。

    舒云一声未吭,扭身摔倒,倒势怪怪的。

    “你”刘长河怒叫,扭身猛扑吴市吹萧客:“你不可能失手呃”西面两个女的青衣人出现在后面,先打出一把梅花针。

    刘长河在愤怒之下,猛扑吴市吹萧客,却没料到西面来的人如此迅疾,发现不对,已经来不及了。

    他感到背部一震,五枚针有两枚人体,一中右背琵琶骨,一中左背肋,三寸长的针,入体半寸左右。

    千紧万紧,性命要紧。

    复仇客知道大事去矣!向侧一窜,全力飞逃,去势居然奇快绝伦,梅花针未中要害,尤其是琵琶骨的一针,钉在骨上起不了多少作用。

    逃生的人会产生神力,速度惊人。

    两个女青衣人跟踪便追,怎能让受伤的人逃掉?

    吴市吹萧客跃近舒云,舒云正要翻身而起。

    “你还没死?哈哈”吴市吹萧客狂笑,一棍劈向舒云的脑袋。

    这一棍如果击中,舒云的脑袋不被劈烂才是怪事。

    “啪”一声怪响,打狗棍突然折断。

    “咦!”吴市吹萧客大吃一惊,扭身一看,愣住了,倒抽了一口凉气。

    刚才与他交手的青衣人,俊愣愣地站在那儿像是木鸡。

    而先前已经走了的绿衣小姑娘,正站在青衣人身旁,一双充满灵气的风目,涌起不悦的神情。

    “老人家,你是这些人中,最坏最坏的一个。”绿衣小姑娘微愠地责备他:“向一个受你保护的人下毒手,你也未免”

    吴市吹萧客突然将半段木棍向绿衣小姑娘掷击,迅疾地拔萧。

    “你可恶!”绿衣小姑娘冷叱,在丈外扣指疾弹。

    “哎”吴市吹萧客惊叫,右手突然失去活动力,无法拔萧了。

    吴市吹萧客不是笨虫,早先已看出小姑娘身怀绝技,是个不好惹的人物,现在相距丈外,自己的手突然失去活动能力。

    他这一惊,几乎惊走了真魂,突然扭头狂奔,像老鼠般鼠窜而逃,像是见了鬼般,害怕得心胆俱寒,再不逃可就怪啦!

    绿衣小姑娘并不追赶,转身向呆立的青衣人一袖拂出,一股奇异的劲流,把青衣人震得仰面摔倒。

    “你走。”小姑娘说:“你也不是好人。”

    青衣人如受雷殛,浑身一震,突然恢复活动能力,爬起撒腿狂奔。

    “咦!他呢?”小姑娘讶然轻呼。舒云不见了,像是平空消失了。

    复仇客一口气逃出三里外,精力终于濒临崩溃边缘,脚下一慢,开始感到头晕目眩,背部的针伤开始令他感到受不了啦!

    “我完了!”他突然脚下一虚,向前一栽。

    “不要动,我替你取针。”耳中突然听到熟悉的语音,是舒云:“也许针没有淬毒,因为你已经支持了许久,信任我,刘兄。”

    他手中死抓住剑,手一松,放了剑,戒意尽消。

    “果然没有毒。”舒云替他取外:“可是,第二枚外伤了内腑,有点腹内溢血,好在针眼小血也少,不要紧,但你得在床上躺一些时日。”

    “死不了就成。”他咬牙说:“老弟,你你好象不不要紧呢!”

    “我的内功火候,比你们想像中的要精纯得多。”舒云将他翻转躺好:“那老狗的打狗棍及体前的一刹那,我恰好真气回流大功告成。当然,即使更早些,他也杀不了我。”

    “我以为你死了呢!”他挺身坐起苦笑。

    “刘兄,很抱歉。”舒云真诚地说:“我的确对你起疑,对老化子却十分信任,没料到却完全料错了,这真是一次可怕的教训。”

    “我复仇客居然也瞎了眼。”他咬牙切齿抬回创:“今后,我再也不相信那些颇有侠名的王八蛋了。”

    “吴市吹萧客居然投效响马,他为了什么?”舒云也苦笑:“难道说,他也像惊鸿一剑一样,被逼走上了这条痛苦的道路?”

    “我不会饶地。”他恨愤地说:“我复仇客一辈子,为了替别人复仇而奔忙,现在,该为自己复仇的事而全力以赴了。”

    “在你伤势未痊之前,你还不能找他。而且,我敢打赌,他已经逃得很远很远了。”舒云往来路眺望:“刘兄,我得去找他们。”

    “把他留给我。”他郑重地说。

    “好的。”舒云一口答应:“留给你。”

    “你现在要去找那些人?”

    “是的。”

    “日后你的去向是”

    “无法预期,很可能是济南。”

    “那么,济南见。”复仇客欣然说,眼中有特殊的光芒。

    “济南见。”舒云抱拳行礼道别,神情是诚挚的。

    舒云又出现在十里亭。

    大道空荡荡,不见人马的踪迹。但他知道,那些人仍在附近搜索。

    先前被他击毙的人已被带走了,猜想必定是伏路的几人来善后的。十二名骑士被刘长河杀掉三个,应该还有九名。

    现在一比九,对方的实力仍然十分雄厚,但他已决定了应敌的行动,有把握消除对方的优势。

    他发出一声长啸,以吸引那些人,同时也通知藏匿在庄滚内的乾坤手,告知他目下是安全的。

    他在等候,等候即将到来的生死斗。

    他想到那位适逢其会,奇迹般出现的绿衣小姑娘。

    他觉得,小姑娘秀丽明慧,似乎不沾人间烟火味,而胆气与武功皆出人意料之外。

    他觉得,把这么一位天真无邪心地善良的小姑娘,拖入这种血腥的杀劫,真是一大罪过。

    由绿衣小姑娘身上,他想起了那位手中有宝剑的红衣小姑娘。

    迄今为止,他还不知红衣小姑娘的底细,只有鲜明的印象留在脑海里,以及想与对方重逢的强烈思念留在心中。

    自然而然地,他心中把两位外貌、气质、性格,似乎皆不相同的两个人,放在一起加以比较。

    也许是先入为主的想法影响了他的判断力,他觉得绿衣小姑娘,不属于刀光血影的红尘。

    只有红衣小姑娘,才是与他一样属于这个世代、这个环境、这个血腥尘世的同道,互相吸引的同类。才是值得他去探索、追逐。获取的目标。

    当一个人对某一位异性没有希求时,心里面就不会有负担,就没有得失的念头,那么,在言行上便会活泼洒脱,不会出现手足无措、魂不守舍、结结巴巴等等尴尬现象。

    他对绿衣小姑娘的印象十分良好,但心中没有负担,因此略一思念,便又释怀。

    他不得不承认,他留在此地等候那些响马密谍,冒生命之险,其目的可说完全是为了那位红衣小姑娘。

    他往济南追踪,也是为了红衣小姑娘。

    终于,路北县城方向,传来了隐隐的奔驰蹄声。原来那些人追过了头,被他的啸声吸引回来了。

    各怀机心,各有目的。

    三匹健马并辔腾跃而至,三个青衣骑士大概以为中了奖,毫无顾忌地策马,快速狂冲而来。

    “嘿!”他站在亭内大叫:“不要纵马逞英雄唬人,总不致于驱马冲入亭子里来吧?

    喂!来吧!在下这次不会走啦!”

    三骑士到了事外,这次不再像上次一样摆阵式示威,将坐骑驱出路外,大踏步向亭前走去。

    “喂!你们不等其他的人了?”他笑吟吟地向外挥手打招呼。“咱们三个对付你已经足够了。”为首的中年骑上傲然地说:“咱们的长上高估了你,你原来是个胆小鬼,反而上了你的当。”

    “哦!原来你们对在下的看法已经改变了。”他装出恍然大悟的怪表情:“被对手摸清了底细,是最悲哀的事,看来,你们是赢定了。”

    “是你出来呢,抑或是要在下进去赶你出来?”为首的中年骑上傲态依旧。

    “好吧!输定了也得出去充充好汉,是不是?”他举步出亭:“诸位,在下居然不远走高飞,反而折回来,诸位难道就没感到奇怪?一点也不起疑?”

    “没有什么好奇怪的,你知道事实上逃不掉。咱们到处都派有人潜伏拦截,你绝对没有马跑得快。

    同时,你有一个受了伤的同伴乾坤手需要照顾,不可能丢下他独自逃命。乾坤手是不是躲在十里庄里面?

    他躲不住的,咱们派有行家在内搜索,不久一定可以把他搜出来的,决不容许你两人脱逃。”

    “呵呵”他大笑,笑得相当得意:“我以为底细已经被你们摸清了,原来你们还没有摸清,白担心啦!

    乾坤手根本就没躲在庄内,而且,他这个老江湖躲的本领高人一等,你们不可能把他搜出来。喂!你们三位仁兄,是不是打算一拥而上?”

    “反正你已经是个死人。”青衣中年人傲态依旧:“怎样杀死你无关紧要。咱们奉命必须尽快地杀死你,三人一起上当然要快些。”

    一声剑鸣,长剑出鞘,青衣中年人大概要尽快了。

    另两人一拔刀,一拔三尺护手短矛。

    舒云一声长笑,重施故技,突然扭转身撒腿便跑。

    三骑士早有准备,怎容他再跑?

    人影飞腾而起,为首的青衣人一跃三丈,剑发流星坠地,快速地纵落,剑下射直攻后心,剑势加上落势,猛烈的程度可想而知。

    舒云飞奔的身形突然静止,向下挫、侧闪,快得令人肉眼难辨,太迅疾了。

    下攻的一剑走空,青衣人下飘的双脚也无法踹中舒云侧闪的身影,还来不及有所反应,噗一声闷响,背心便挨了一劈掌。

    身体一震,似乎整条脊骨都崩散了,像一堆烂泥,往地面掉落摊开坍倒,倒下便起不来了。

    同一瞬间,舒云的左脚,踢中左面那位使刀青衣人的右胁肋,有骨折声传出,攻势快得令人咋舌。

    “哎”使刀的青衣人惊叫,丢掉刀左倒,倒在地上痛得错缩成刺猬。

    从右面抄出的人扑了个空,扭转身止步返扑,却看到两位同伴已经倒了,惊得心胆俱寒,骇然向后退。

    舒云慢慢跟上,拍拍手表示胜得十分轻松。

    “不要走,老兄。”舒云笑吟吟地说:“你总不能把两个被打得半死的同伴,留在此地要在下善后吧?”

    “你你会妖妖术?”那人大骇,几乎语不成声:“你你是怎怎样把我的同同伴,-一下子就就弄倒的?”

    “妖术在下欠学。”舒云像在和老朋友叙旧,和和气气:“这得怪他们学艺不精,就这样一下子就完了,很快的。太过自侍的人,失败得也快。”

    “你你把他们”

    “他们死不了,以后,就难说了。人早晚会死的,老兄。”

    “我跟你挤了!”那人沉喝,知道走不了,走不了就只好拚命了,短矛一伸,冲进出招进攻。

    但见矛影连续吞吐,一口气攻了七八矛,一步赶一步,迅疾灵活如蛇,矛影似已完全控制了舒云。

    攻势虽猛,锋利的矛尖也吞吐如电,但却无法刺中舒云奇快奇疾的闪动身影,第九矛攻出,矛杆却被舒云一把扣住了。

    青衣人做梦也没料到,灵活万分的短矛,居然被一个赤手空拳的人贴身切入,那几乎是不可能发生的事。

    矛一被带离中宫,便失去攻击力了。

    “你想死得多快呢?说啦!”舒云的右手五指,奇准地扣住对方的咽喉,只要五指再加一分力,喉部的气管一定破裂。

    身后,轻微的声息人耳。

    两个青劲装、打扮与男人全同的女人,从亭侧的农地里急掠而出,奇快地到了他身后,剑已先一刹那出鞘,身手已臻上乘境界。

    “放了敝同伴。”那位年纪稍长,年龄不足三十的女人冷厉地说:“你已经在本姑娘的剑势完全控制下,除非你想同归于尽。”

    “女人,你不要说大话。”他说,并未回头察看。

    “你”他左手向后一挥,扣住的短矛以可怕的速度,向说大话的女人飞射。

    “哎呀!”女人急闪,同时挥剑拍击短矛,但一剑落空。

    短矛擦左肋而过,不但几乎伤了左臂,甚至以一发之差擦肋而过,幸而未伤肌肤,但胁衣已被擦破了一条小洞,危险已极。

    这可把女人吓得花容变色,惊跳起来。

    这瞬间,他抓起了受制的青衣大汉,信手便抛,同时先一刹那制了对方的七坎大穴,将人飞抛而起。

    大汉手舞足蹈,以雷霆万钧之威,向另一名女人砸去,大汉想叫也来不及,而且也叫不出声音。

    “砰!”一声,人被掷落出三丈外,把第二名女人吓得侧闪两丈,方脱出危境。

    瞬息间,身后的危机瓦解,两个女人算是失败了。

    “我陪你们玩玩。”他轻松地说,缓缓拔剑:“看你们到底有什么惊世的绝学,胆敢一而再向在下兴师问罪?姑娘们,双剑联手,上!”

    两个女人不是白痴,这刹那间的变化,足以说明双方的武功修为、胆气、经验皆相差了一大截。

    尤其舒云那谈笑自若的镇静神情,足以让那些自以为气吞河岳,目空一世的人惊然而惊,气为之沮。

    “先退!”胁衣被矛擦裂的女人,毛骨惊然向同伴低声说,一面急步靠近,举剑的手,出现颤抖之象。

    显然已经心惊胆怯,被刚才那一记飞矛闪击,吓得心胆俱寒,勇气已消散无踪,斗志已化为乌有了。

    两人并肩紧张地后退,却不像是心惊胆落的人。

    “退得了吗?哈哈”舒云狂笑。

    他毫无顾忌地,倒垂着剑快速地冲上。

    两人的惊然害怕,外表突然变得阴森冷狠,一声娇叱,左右一分,左手齐扬,满天飞芒呼啸有声。

    由于两面分开,因此飞针成了交叉袭击的广散布面针网,所以击中的机会,增加了好几倍。

    在交叉针网中心的舒云,必定凶多吉少。

    第一次针雨,按理决无失手的可能,舒云那上当急冲的毫无防范的神情,已注定了死在针雨下的命运。

    急冲的身影,突然在针网罩来的前一刹那,以不可思议的速度突然上升,针网从他脚下呼啸而过,毫发未伤。

    整个人升时蜷缩成团,面积已减少至最小限,像一只在半空中滚转的肉球,已没有人的形状。

    剑不会缩,所以放眼仔细察看,赫然像是一把剑贯在一只滚转的、悬空的肉球中,在空中旋转。

    下面另一根转动的物体,是空的剑鞘。

    第二次针雨洒出,满天花雨洒银针。

    肉球陡然坠落,在针雨到达的前一刹那落地。

    两女大惊失色,第三次针雨出手。

    可是,慢了一刹那,坠地的肉球眨眼即贴地滚到,外雨洒出,肉球已到了脚前,第三次针雨也因而落空。

    “哎”右面第一个女人惊叫着仰面便倒。

    原来她的双腿被舒云架起、掀翻。

    第二个女人知道完了,火速转身飞遁,一跃三丈,轻功已经到了练武人体能的极限境界了。

    不借势不助跑,而能一跃三丈,足以名列轻功高手中的高手之林。

    可是,反应仍然慢了一刹那,人向下纵落,单足正待点地用劲再升起,身后的雷霆打击已经及体。

    背心挨了不轻不重的一击,身形不但无法再起,反而向下挫,砰一声大震,像一堆死肉往下掉。

    剑丢了,人也昏过去了。

    他先制了两女的软穴,再把人弄醒,一手一个拖至亭前,往亭脚下一丢。

    三男两女,并排躺在地上,每个人眼中,皆有痛苦,惊恐、绝望等等表情。

    “你们的针玩得相当熟练。”他站在两女身旁,用嘲弄性的口吻说:“女人的针不用在女红上,而用来杀人,是最可恶最不可原谅的事。这比强盗用刀杀人不同,因为强盗本来就是靠刀挣口食的。”

    “你你要把把我们”最先与他打交道的女人惊恐地问。

    “我要把你们交给旱天雷。”他说。

    “天杀的!你不能这样做。”女人尖叫。

    “能的。”他嘿嘿笑:“你们这样计算我,我有权用任何方法来回报你们。”

    “你”“你两个贼婆娘,打扮起来,一定是怪标致的,年纪也不大,隆胸细腰,身材依然十分动人。

    也许,旱天雷会网开一面,不把你们当响马细作一般,杀头示众,把你们发交官媒发卖,呵呵!

    你们最好赶快向上苍祷告,希望能卖给好人家做奴做婢,甚至做妾充下陈,可不要被那些天杀的教访鸨婆抢先一步,把你们卖去做摇钱树。”

    “我宁可死”女人尖叫。

    “那你可以嚼舌呀!”他怪腔怪调:“那是很容易的,女人自杀,大多数是上吊、投河、吞金、嚼舌等等。嚼舌不太痛的,血流尽就可以断气了,你是行家,应该知道舌底的两条血脉断了就容易自行毙命。一定会死的,如果没有人抢救的话。”

    “放了我们”女人崩溃了,开始哀求:“我们奉上命所差,身不由己。要杀,就给我们一次痛快,不怨你,请不要把我们交给旱天雷。”

    “我对杀人的兴趣不大。”他笑笑,坐在亭栏上神态悠闲:“我在天下各地走动了五载,看过无数人间惨事,觉得人之所以不惜丧心病狂的坏事做尽,说穿了只为了一件事:活命。为名为利其实也是为了活,只不过希望活得比别人好,活得比别人强,如此而且。因此,我觉得人希望活,并不是什么天大的罪过。”

    “我们”

    “你们虽然也为了活,但你们也必须知道,做任何事都需要付出代价的,并不是为了活而不惜杀掉其他的人。这也能算是正当的理由,你要想杀人,就必须也要冒被人所杀的风险,老天爷是公平的。”

    “那你就杀掉我们好了。”

    “我不是说过吗?姑娘,我对杀人没有多少兴趣,尤其不愿意杀已失去抵抗力的人。”

    “你”“交给旱天雷,让国法来决定你们的命运好了!”他用坚定的口吻说,不容对方有所误解。

    “不要!请请不要”

    “要的,姑娘,上法场并没有什么好怕的。”他说得轻松之至:“听说,德平县那位刽子手姓朱。他家三代都是刽子手,家传绝活眼明手快,杀头的手艺干净俐落,手肘一压一拖,人头便会落地,比屠夫剔骨分肉还要熟练。

    他朱家那把刽刀,也是了不起的通灵神物,要杀人的头一天晚上,半夜里会自行出鞘啸鸣。

    平常的人犯,见了那把刽刀,煞气一冲,命都去了半条,灵得很。刀不会杀人,是人杀人,人操刀杀人。

    但是,那把刽刀真的会自己杀人,真是邪得令人毛骨惊然,不可思议,有些死囚见了那把刀就崩溃了。”

    人的话一多,便会露出马脚。

    “宋爷,你说了一大难吓死人的话。”女人的心中一定,就开口说话了:“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真的?”

    “你并不想把我们交给官府杀头。”

    “呵呵!姑娘,你真聪明。”

    “你说吧!来爷,什么条件?”

    “哦!这个这个嘛”

    “我会答应你任何条件,包括做你的奴婢。”

    “呵呵!江湖人双肩担一口,何等自在?要奴婢来做什么?缠手缠脚的,来自找麻烦吗?”

    “那你的意思”

    “好吗!反正你很聪明,我又何必装糊涂?”

    “条件是”

    “把你们陷害惊鸿一剑的经过内情告诉我。”

    “老天啊!我们都是执行的人,怎么能够知道决策上司的锦囊妙计呢?”女人绝望地叫。

    “这”“求求你,别再为难我。”

    “飞龙秘队的领头人是谁?”

    “我发誓,没有人会知道。”

    “火凤密谍又是谁领导?”

    “我们是飞龙秘队的人,根本不知道火凤密谍的底细。”女人痛苦地说:“宋爷,你所问的问题,都不是我们所能答复得了的,你在逼我说谎”

    “说谎的人,在下决不饶恕他的,我会逐一盘问,我会求证每一句话”

    “宋爷,杀掉我吧!”女人发狂般哀求。

    “好吧,问小事情。火风密谍平时喜穿红衣裙?”

    “出动执行命令才穿红。”

    “昨天出现在城北马家庄,有几位穿红的美丽母大虫。其中一位十七八岁,凌空搏击术十分了得,手中有一把见光难见影的神物宝剑,那是谁?”

    “见光难见影你是说承影剑?”

    “鬼的承影剑。”他大笑:“承影剑是传说神话中的殷帝三宝之一,早就上天入地了,哪会仍在人间让你们这些人用来杀鸡屠狗?”

    “那把剑的剑身近把处,的确是刻了承影剑三个古篆字,你必须相信。”女人郑重地说。

    “好吧!我相信好了。”

    “那就怪了,承影剑不在女人手中。”

    “那把剑的确在一位红衣裙小姑娘手中。”

    “在本队的军师谋士天罡大法师手中。他是一位年届古稀,相貌奇丑的老道,再高明的化装易容术,也不可能把他化装成十七八岁的美丽小姑娘。”

    舒云知道问不出什么结果来,好在多少知道飞龙秘队的一些底细了。

    “喝!你这女人倒是怪可爱怪风趣的。”他举步出亭:“答应我,远走高飞,洗净手上的血腥,做一个活得心安理得的人,怎样?”

    “这”“我不能勉强你们答应,勉强不来的。”他替三男两女解穴道:“但你们必须记住,我宋舒云一双眼睛锐利得很,记性很好,过目不忘。下次你们再碰上我,不用我多说,结果你们心里面明白,可一不可再,明白吗?好了,你们可以走了。”

    三个男的有一个肋骨断了三根,需要有人背着走。

    五个男女略为活动一下手脚,然后向他抱拳一礼,一言不发狼狈而遁,向南面迅速的走了。

    亭附近冷清清,他坐在亭中等。

    他记得,对方应该还有几个人。

    片刻,他突然一蹦而起,虎目炯炯,冷然注视亭西不远处的高粱丛。

    “不要躲躲藏藏,偷袭不会成功的,出来吧?”他沉声说。

    高粱簌簌而动,绿影出现。

    “咦!怎会是你?”他松一口气。

    正是替他解危的绿衣小姑娘。

    “不准是我吗?”小姑娘嫣然微笑,向凉亭走来,步履轻盈,灵秀的钻石明眸中,有慧黠俏皮的神情。

    “你像个老鼠,躲得很隐密。”他也笑了,话说得也风趣:“天下间居然会有这么漂亮美丽的老鼠,猫一定会成为人见人厌的怪物啦!抱歉,小妹妹,还没专城向你道谢援手之德呢,这里补谢,尚未为晚。”

    他抱拳行礼,笑容是真诚的。

    “你到底是在骂人呢,抑或是棒人?”小姑娘脸一红,白了他一眼。

    “休怪休怪。”他向亭中伸手虚引:“亭里坐。情势凶险,说几句轻松的话以消除紧张的情绪,只要不存心损人,无伤大雅,对不对?在下姓宋,宋舒云,半个江湖闯荡者。小妹妹休怪唐突,不知道可不可以请教贵姓芳名?”

    “你对姑娘们说话,都是这样随随便便的?”小姑娘盯着他笑问。

    “喝!刚才你不是见到了吗?我对那两位姑娘,可是凶霸霸的,没错吧?”

    “宋爷,你能宽宏大量慨然释放他们,委实令人肃然起敬,这是绝大多数江湖闯道者难以办到的事。”小姑娘摇头轻轻一叹:“江湖人恩怨分明,以血还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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