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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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占了一堆火，开始密谈。
听完李老兄的娓娓道述，豹头大汉疑声叫道：“鬼怪？”
老李心不在焉地耸了耸肩，临时的外裳太不合身了，还带着一股子臊味，眼巴巴探望着戏台两侧的便门，说：“这是就鬼东西的缘故，一阵瞎闹腾，让那点子抽隙逃了出去，也耽搁了我不少时间。哎，一翻心血算是白费了，又得南下重新布置，上头命令血洗长兴客店，就是要移脏嫁祸给点子，现在看来算是功败垂成。”他却不知，心里头一直惦念着去为他借衣的老王，已经回不来了。
豹头大汉粗眉紧皱，低低地喃语道：“那鬼东西出现的实在太巧了吧！偏偏选在这个时候，听得好像似跟雷霆使者有几分相似，不，不大可能……”
李老兄竖起耳朵问：“杨兄，你说什么，什么不大有可能。”
“我说不大可能是鬼怪作祟，极有可能是有人装神弄鬼。”老杨把话一带而过，递过酒碗。
李老兄饮尽酒，盘腿坐了下来，热辣辣的滋味令人畅快，心神随之安定不少，有感而发道：“对，跟我想到一块去了，这世上哪来的鬼，全是人在装神弄鬼。”
“这倒不尽然。”杨兄淡淡附以一笑，又帮着舀上一碗，“也许真有，也许没有，不一定，反正人总是要死的，或迟或早，等到生命尽头的那天，死亡时闭眼的一刹那也许才有可能真正知晓，这世间到底是否有鬼物的存在。”
李老兄嘴巴咂吧两下，嘴唇却依旧抖颤个不停，打个激淋，平空生出毛骨悚然的感觉：“杨，怎么好端端提到死，说得我心惊肉跳，有种抹不去的大祸临头感觉。”
杨兄听得大笑起来，酒碗一举豪声道：“李老弟，怕啥，脑袋掉了不就是个碗大的疤。来，干，！”
“干。”李老兄勉强应和干笑两声。
“等等。”杨兄脸色突然大变，到唇的酒碗放下，豹眼中寒光闪动，咄咄逼人目光让李老兄大不自在。
“杨兄，怎么了？”李老兄呐呐地问。
“李老弟，你得跟我说句实话，你在半道上真遇上三个劫匪？”
“对呀！”李老兄不明其意，顶着头皮撒谎。
“他们将你打晕后，就只单单抢走了你的坐骑和身上的些许钱财，把你扔在路边，却没另加伤害。”杨兄站了起来。
“是啊，那几个小贼还扒走了我的那身衣裳。”李老兄也跟着站起。
杨兄大摇其头：“不对不对……”
“什么？”
“伏路干买卖最忌什么？”
“被人瞅着了，怕见光……”
“对，尤其像这类流窜性的小股盗伙，苦主一旦报官，走路风声，官府肯定会严加追缉，杀人灭口是最基本的常识，而你……你现在却活得好好地，甚至没受到盘问。”
“杨兄，你是说那劫匪是故意地……”
“放长线钓大鱼，欲擒故纵。”杨兄还真有几分才干，从只言片语就把情形理了个通，“遭了，你极有可能成了对方的引路鬼，你刚才不是说，那点子冲栅出来了吗？此地不宜久留，咱们得立即走。”
李老兄眼前幻出昏死前那劫道者的模糊轮廓：“杨兄，你说那劫匪是……”
话还未落，祠外一声穿金裂石的长啸突起，声震屋瓦，直搏耳膜。
“砰”一具尸体从殿堂的瓦面栽落下来，脑壳结结实实撞在石阶上，滚势还没消停，脑浆和血水迸溅，红的白的流淌了一地，惨极恶心极了，心理素质不好，乍瞥上一眼就会把胃液全倒出来。
“啊”叫声撕心裂肺，门口也同时传入惨号。
“啊，是老王，小李也完了。”有反应快的人，已经提刀奔出。
“我的弓呢，那是我的刀，哎哟妈喂，我的脚。”
事发突然，殿里一阵暴乱。
杨兄大声发令：“大伙别慌，来的人不会超过三个，各自拿好趁手兵刃，准备应战。”。
三十几个假扮官的贼人像是没头苍蝇，闻声后总算冷静下来。
“呃”一个提刀的小贼活活被压垮了，一条青影从天降下，带着呼啸有如九天雷石滚落，在小贼肩上连蹬两下，肩骨塌陷深凹，肋骨根根断裂，刺穿胸腔肺叶，内出血严重，回天乏术，连啃都来不及啃气，就被报销了了帐。
就近两个小贼见状，吼叫着刚抬刀作势火杂杂地进袭，一条银影从戏台后逸射飞出，如狂风般刮至，风过人倒，一抹血飞飙喷溅而出，两个小贼捂着喉，踉踉跄跄像是吃醉了老酒，“咣”刀扔掉了，摇来摆去撞在一起，相继倒在血泊里。
弦声狂震，锐啸排空，殿内的惨叫声不绝。
一枝枝狼牙箭带着破空的厉啸，大发市利，比起死神的贴子还可怕三分，箭到人倒，几个持弓躲藏在柱后，准备施放冷箭的小贼首要目标，才露半张脸，利簇却像长了眼，穿眼入颅而没，强尽的力道把人钉死在石彻的地面上。
好一阵狂风暴雨般的袭击，杀得贼人胆裂魂飞，抱头鼠窜，还没有正式照面，人就去了三层。
从天而降的青影是陆炳，手中长刀挟着殷殷风雷，刀锋所过，如飞电撕裂长空，连劈两个挡路恶贼，大踏步进阶跨入殿内，如天神般屹立驻步，游目四顾。
连珠箭矢稍歇，一鸿如秋水的长剑从后掩上，挺步在傍侧以作策应。
惊魂乍定的冒牌官兵只见入殿的才只二人，沉落的胆气直线上升，凶悍的本性复发，纷纷从暗处掩体跳出。
人数依旧相当可观，二十几条上山能打虎，下海能搏蛟的好汉，还怕几个偷袭打滥仗的家伙不成？一人一刀，就可把人给活剐了。
“弟兄们，上啊！宰了他们！”呐喊声雷动，人潮前移，从四面八方向中间聚合、挤压，群狼搏虎，誓要将人活活撕成一块块。
“杀！”怒虎如柙。
刀光旋动，疯狂地劈砍。
所过处，刀剑崩折，尸分肢解，血肉横飞，旋出一片血雨腥风。
群贼没人能挡得住疯狂的三进击，照面后的挫身，就意味着踏入枉死城，“啊”又是一颗毛头飞起，有人发疯般的狂叫，受不了了。
对于在血腥里打滚的人而言，杀人也许是种享受，可以随意摆布决定他人的命运，但轮到被人像绵牛一样被宰杀，那可就不是滋味了。
挨刀地临死恐惧压过一切，悍贼狂叫着挥刀，夺路而走。
兵溃如山倒，二十来条好汉，几有一半在恐怖的刀光中被分了尸，人人欲夺路而逃。
但没人能逃得出去，祠堂如一座杀猪宰羊的围栏，三段式截杀。
甘勇守在殿门口，见一个挑一个，来一个倒一个。
张定边出现在戏台上，强弓严密监视着天井及戏台两侧，箭无虚发，跳栏逃跑的悍贼一一被射死在院中，像是老师在给学生点名。
好一阵疯狂地大搏杀，有如风卷残云，殿内外死伤枕籍，三十来条亡命好汉真成亡命鬼。
陆炳下手绝情，剁死了最后一个倒在血泊里呻吟并毫无反抗力的贼人，除恶要尽务，满身上下全是伤，血水汩汩从伤口中溢出。
杀人是要付出代价地，盖世的霸王也会受伤。
他在不意拔刀举步，徐徐地逼近殿后，沉喝道：“两位，长兴客店事发，出来吧！挺起你们胸膛，拿出你们的杀人勇气，挺刀冲上来。要死也得死个像人样，也许在下会留给你们一个全尸。”
杨兄脸无人色先行绕出，死亡的阴影下大概没有多少人能保持平常心，但总体而言尚算平静，至少没有发抖发颤。
陆炳把目光停留在下后头转出的老李身上，说：“从二位的眼中，我敢肯定一件事，你们认得我，认识我是谁？说，是受何方指使！”
老李一直瑟瑟抖个不停，一喝之下，魂飞天外，持刀的不稳，“咣”掉到了地上。
老李扔掉刀不要了，向前飞奔，叫：“陆大人，饶李三一条狗命，小人只是观风望色通气报信的小角色，没有参与长兴客店的血洗，一切都是杨虎所为，与小人没有干系。”杨虎就是杨兄的大名。
杨虎怒吼：“该死的叛徒，竟敢叛逃，你死吧！”手一抖，三枚飞镖破空激射。
无俦的剑气涌至，击落两枚，还是晚了一步，另有一格钢镖一无阻碍地锲入老李的背心。
“别杀他，擒活口。”陆炳急叫。
甘勇收剑，化剑诀变掌刀。
杨虎凶眼一瞪，表情扭曲：“呃，做……梦……去吧！”腐蚀性的毒药入喉，脸色逐渐变得铁青金紫，身体开始蜷缩成一团，正遭受非人的痛苦折磨，毒药正在腐蚀内脏，一口乌血从喉间喷出。
甘勇摇了摇头站起：“这家伙吞毒没救了。”手上的剑轻轻抹过杨虎的喉，结束了他的痛苦。
“陆大人，救……救小人一命，小人……没……没参与，我……我什么……全都愿意说。”老李仍在叫。
“你说，你说，你会没事的，我保证。”陆炳扔掉刀，露出一抹安慰的苦笑。
“是……是……上头命令……我们……我们干的……”
“上头是谁？”
“耳……报……使……者……”
“是不是蓝蝶？”
“是……”老李头一耷拉，没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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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李心不在焉地耸了耸肩，临时的外裳太不合身了，还带着一股子臊味，眼巴巴探望着戏台两侧的便门，说：“这是就鬼东西的缘故，一阵瞎闹腾，让那点子抽隙逃了出去，也耽搁了我不少时间。哎，一翻心血算是白费了，又得南下重新布置，上头命令血洗长兴客店，就是要移脏嫁祸给点子，现在看来算是功败垂成。”他却不知，心里头一直惦念着去为他借衣的老王，已经回不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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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老兄竖起耳朵问：“杨兄，你说什么，什么不大有可能。”
“我说不大可能是鬼怪作祟，极有可能是有人装神弄鬼。”老杨把话一带而过，递过酒碗。
李老兄饮尽酒，盘腿坐了下来，热辣辣的滋味令人畅快，心神随之安定不少，有感而发道：“对，跟我想到一块去了，这世上哪来的鬼，全是人在装神弄鬼。”
“这倒不尽然。”杨兄淡淡附以一笑，又帮着舀上一碗，“也许真有，也许没有，不一定，反正人总是要死的，或迟或早，等到生命尽头的那天，死亡时闭眼的一刹那也许才有可能真正知晓，这世间到底是否有鬼物的存在。”
李老兄嘴巴咂吧两下，嘴唇却依旧抖颤个不停，打个激淋，平空生出毛骨悚然的感觉：“杨，怎么好端端提到死，说得我心惊肉跳，有种抹不去的大祸临头感觉。”
杨兄听得大笑起来，酒碗一举豪声道：“李老弟，怕啥，脑袋掉了不就是个碗大的疤。来，干，！”
“干。”李老兄勉强应和干笑两声。
“等等。”杨兄脸色突然大变，到唇的酒碗放下，豹眼中寒光闪动，咄咄逼人目光让李老兄大不自在。
“杨兄，怎么了？”李老兄呐呐地问。
“李老弟，你得跟我说句实话，你在半道上真遇上三个劫匪？”
“对呀！”李老兄不明其意，顶着头皮撒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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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兄，你是说那劫匪是故意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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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一具尸体从殿堂的瓦面栽落下来，脑壳结结实实撞在石阶上，滚势还没消停，脑浆和血水迸溅，红的白的流淌了一地，惨极恶心极了，心理素质不好，乍瞥上一眼就会把胃液全倒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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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李扔掉刀不要了，向前飞奔，叫：“陆大人，饶李三一条狗命，小人只是观风望色通气报信的小角色，没有参与长兴客店的血洗，一切都是杨虎所为，与小人没有干系。”杨虎就是杨兄的大名。
杨虎怒吼：“该死的叛徒，竟敢叛逃，你死吧！”手一抖，三枚飞镖破空激射。
无俦的剑气涌至，击落两枚，还是晚了一步，另有一格钢镖一无阻碍地锲入老李的背心。
“别杀他，擒活口。”陆炳急叫。
甘勇收剑，化剑诀变掌刀。
杨虎凶眼一瞪，表情扭曲：“呃，做……梦……去吧！”腐蚀性的毒药入喉，脸色逐渐变得铁青金紫，身体开始蜷缩成一团，正遭受非人的痛苦折磨，毒药正在腐蚀内脏，一口乌血从喉间喷出。
甘勇摇了摇头站起：“这家伙吞毒没救了。”手上的剑轻轻抹过杨虎的喉，结束了他的痛苦。
“陆大人，救……救小人一命，小人……没……没参与，我……我什么……全都愿意说。”老李仍在叫。
“你说，你说，你会没事的，我保证。”陆炳扔掉刀，露出一抹安慰的苦笑。
“是……是……上头命令……我们……我们干的……”
“上头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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