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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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忙吗?”多日不见儿子,所以她来了。虽然她知道儿子并不需要她的关心。
“还好。”石胤简洁地响应,眉间是疏离神色。
“呵!那么该办婚事了吧?”老夫人笑问。
“不劳你费心!”他黑眸一瞥,淡然的响应。
“你是我的儿子,婚姻大事也得经过我的同意。尤其我要提醒你一点,石家讲求的是门当户对。”老眼锐利眸光一闪而逝,不容辩驳的话如圣旨般降临。
“看来母亲知道了。”他了然地朝老夫人一笑,但俊雅的笑容却失去了温度。
母亲二字听来仍是有礼但疏远的成分居多,老夫人淡然地一笑“这女孩不适合你。”石家的儿媳得谨慎挑选,当然最重要的是得爱她的儿子。
石胤一脸深沉的看着老夫人。
“你能保证她爱你吗?或许她看上的只是你的身分、地位”
深幽的黑眸一冷,他沉声打断了老夫人的话“这一点就不需要母亲操心了。”
“是吗?”老夫人幽幽地看了他一眼,下一秒便要守候在外的人儿进来。
纤细人儿缓缓现身,一身柔和的白衬托出她的娇美,但随着她的出现,周围的气氛顿时降到了冰点。
乍见赵芝晴,他迅速瞥了老夫人一眼,但在触及佳人眸光时,冷冽的黑眸不由得一柔,教他舍不得移开视线。
“老夫人好,总裁好。”赵芝晴十分有礼的问道,却闪着疑惑的眸光。刚刚老夫人先是叫她在外面守候,过了半响才叫她进来,这怪异的行径令她有些不安。
老夫人哼笑一声,凝视着眼前的人儿,但眼角却犀利地盯着坐在沙发上的儿子。
不可思议呀!她优秀的儿子发怒了,母子问多年来的相敬如冰,要打破了吗?而她却也惊见黑眸里一闪而逝的柔光,这代表什么?她冷漠的儿子也会爱人了老人家的心正缓缓地颤动着。
赵芝晴微愣,不明白老夫人为何一笑。
“我要你离开我的儿子,所以我给你两条路选择。第一,辞职走人。第二,你可以留下,但你必须承诺不再接近我的儿子。”老夫人面无表情的说道。
“什么?”她低呼,老夫人的话彷佛青天霹雳,压得她差点喘不过气来,这也是胤的意思吗?她不敢回头看他,纤细的身子突然害怕地微微发抖。
“母亲的强人所难未免过分。第一,我不会让芝晴辞职。第二,芝晴要不要接近我,全凭她的决定。这样母亲明白了吗?”石胤轻柔地说道,一派优雅地靠在沙发上,悠然地保持绝佳的风度。
石胤的话安抚了赵芝晴惶然不安的心,但她该喜还是该忧
老夫人逸出冷笑,锐利眸光再次对准了眼前的人儿。“你的爱会对石胤造成阻碍,如果你坚持留在他身边,那么我告诉你,他将一无所有。”
“什么意思?”赵芝晴不安的心紧缩着,忍不住转头看了石胤一眼,冰冷的黑色眸子瞬也不瞬地看着老夫人。
赵芝晴一怔,恍然明白石胤眼底的冷漠代表了什么。那是悲哀的防御,他的心有一部分受到了伤害,这么长久以来,她竟没发现,还误以为他只是坏脾气
“石胤是我的养子,并不是我的亲生儿子,但他是最优秀的继承人,这样你明白了吗?”
老夫人的话像雷般震惊了赵芝晴,她愣然地看着态度强硬的老人家,隐约地她也感受到了石胤的心正狠狠地作痛着。
“只要你离开他,石胤依然是石家的继承人。”老夫人眉一挑,凝视着赵芝晴。
黑眸不再冷漠,却阴骛得吓人,缠绕已久的梦魇再度降临了吗?悲哀啊说真的,他已经习惯了
“呵呵”突如其来的笑声,让老夫人和赵芝晴同时看向了石胤。
“母亲不用刻意强调你有多么地在乎我,因为你我都知道那不过是谎言罢了。哼!表面上我是尊贵的石家继承人,但真正的我和流浪狗没什么两样,我和母亲的关系不过是一张可笑的领养契约”他淡然的说道,优雅的身子没移动半分,像是有些僵硬。
“胤”赵芝晴动容的低呼一声,眼眶里早已蓄满了泪水。胤好可怜,他不是流浪的孩子,绝对不是
“胡说!你是我的儿子,石家唯一的继承人。”老夫人怒吼,微微颤抖的身躯却掩不住内心的激动。这孩子终于把它说出来了
“你该寻找下一个优秀人选了”他轻撇嘴角,不以为意。
眼前的这一切都不是他想要的,既然两者之中得择其一的话,那么他只能保有最珍贵的他起身,来到赵芝晴的身边,深邃的黑眸锁住了她,伸手握住了她的手,准备带她离开。
忽地,小手轻轻甩开了石胤,往后退了几步。
他一怔,看着离他有一段距离的赵芝晴。
“看来有人要露出真面目了”老夫人似笑非笑地道,窒碍的胸口吁了一口气。
“对不起”赵芝晴面无表情的说道,微颤的手指慢慢握成了拳头隐藏在身后。
“什么意思?你在开玩笑,对不对?快过来呀”他微笑,朝她何出的手却有些颤意。
“如果胤什么都没有的话,那么也不值得我爱了,对不起”向来温柔的眸子失去了暖意,漠然地说道,轻柔的语气听来更是伤人。
他抿紧唇,僵硬地将手收回来插进口袋中,黑眸瞬也不瞬的盯着赵芝晴。
“老夫人,我的答复是,我选择第二,接下来胤的事和我一点关系也没有”她撇清关系,以求自保的举动引来老夫人不屑的哼笑。
“很好!你可以走了。”老夫人冷瞪赵芝晴一眼,但眼里的锐利却消失了,了然地看着这一切。
“是。”赵芝晴轻应,迫不及待地旋过身子想离开,但前方有一道阻碍的身形她必须越过,微垂下的眼眸刻意回避他瞪视的黑眸,她不断在心底喊着:赵芝晴,你一定办得到
她缓步离开,在经过石胤身旁的那一剎那,忽然掀起眼睑看向他。她忍不住的好想看他,诧异的眸光一闪而逝,然后是心痛的表情,胤受伤了
“胤,你要幸福喔。”赵芝晴露出微笑真心说道,下一刻她迈开步伐离去。
忽地,老夫人低声笑出声“我冷漠的儿子也会爱人了吗?”外表尔雅斯文的他看似温和,其实是孤僻、沉冷得让人难以亲近。
“是的!我想爱人”石胤缓缓地说道,唇边泛起了一丝苦涩的笑。
“是吗?”再也掩不住心中的激动,严肃的脸庞出现了一丝欣慰,她想听的就是这句话,她已经等了好久
“但是母亲却扼杀了我唯一的爱”他的声音从齿缝里挤出,冰冷的眸子凝视老夫人。
“阿胤”老夫人心痛的唤了一声。石胤误会她这个母亲了,她想解释但声音却梗在喉咙发不出来。
“你给我的一切,从来就不是我想要的”真正想要的,却也失去了够了!母子的情分就到这里为止。他深深的看了老夫人一眼,而后离去。
老夫人闻言,微驼的身子一怔,而石胤毅然离去的身影,更是让她伤心欲绝。
猛地,胸口传来一阵悸痛,难受得让她喘不过气来。她紧捂着胸口想忍住,但身子一斜,失去了意识
-----
走出办公室的石胤怒气勃发,早已失去往日的优雅,脑子里的唯一念头就是他不放开芝晴!他心急地加快脚步,冷不防地却让人给扣住了手。
“放开!我现在没空理你。”他瞪着李潒龙,下一秒随即想甩开他。
察觉到石胤的举动,隐含怒火的李潒龙紧握住他的手,准备质问他时,身后奔驰而来的俏丽身影抢先开口询问--
“石大总裁,你给我解释清楚,为什么芝晴要辞职?”郝珍将手里的辞呈气愤地丢向石胤。
“你这女人来搅什么局?这句话应该由我这个做大哥的来质问才对!”李潒龙一脸阴骛地松开手,不满她的出现。
“你闭嘴!傍我滚远一点,我要找这小子算帐。”郝珍双手汊着腰,恨恨地看着石胤。敢欺侮她的妹子,她就要他好看!
石胤一脸冷然地盯着地上那张辞呈,尚存一丝希望的心,顿时之间破碎。半晌,惊慌的身子疾奔离去。
“怎么回事?”郝珍微皱眉头,斜睨了壮男一眼“你有什么看法?”
“我对阿胤有信心,这件事应该不是我们所想的那样。”李潒龙双手环胸,略有所思地道。
“是喔!”难得这家伙也会有冷静的一面,她不以为然瞥了一眼,看不出来他除了壮硕之外,还有点脑袋
忽地,深思的两人心中同时浮现了一个人而惊叫出声--
“死老太婆!”
“老夫人!”
两人互看对方一眼,李潒龙率先出声道:“由我来解决就好!你闪远一点,知道吗?”
郝珍瞅着他道:“谁理你呀!”说完,她迅速往前奔跑,让李潒龙预备抓住她的手,狠狠地扑了个空。
“妈的!”他怒吼一声,握紧拳头迅速追了上去。
一场百米赛跑就此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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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神的赵芝晴缓缓地走出石氏企业大楼,落寞的停下脚步,愣愣地看着眼前的景物。为了离开石胤,她递出辞呈,打算一个人走得远远的。
她转过头深深地看了石氏企业大楼一眼,拋下心中不舍后,缓慢离去,消失在人群之中。
她没错!她这样做是对的,有哪一个孩子会不渴望母亲的疼爱,即使是冷漠的胤也是一样的。
刻意地将自己比喻成流浪狗,状似无所谓,其实胤非常渴望母亲的爱,胤想要个家,所以她怎么能毁去胤的幸福,怎么能夺去他应得的一切?
可是可是胤竟在面临选择的那一刻,选了她呀而她还残忍地推开了他的手,胤受到伤害的眼神还不停的在脑子里盘旋,扎得她的心好痛
在眼眶里兜转已久的泪水终于忍不住的落下来,她难过地停下脚步掩面哭泣,爱他就要让他幸福,她相信让胤拥有一切,他会幸福的。
至于她呢?努力至此就够了,胤如果幸福,那么她也会跟着开心,这样她不算失败啊飘逸的发丝牵动了她的心,她又想起了那个梦,在她的心底仍是抱有一丝丝的希望,所以她留长了发,而现在她什么都没有了
手机铃声忽然响起,赵芝晴狼狈地抹去脸上的泪痕,吸了吸鼻子,按下通话键“喂”
“你现在在哪里?”焦躁的声音传来,夹杂着急促的喘气声。
赵芝晴一怔。这个声音听来好熟悉是胤吗?
“芝晴,你说话”他吼着,刚从二十一楼冲下来,他站在石氏企业大楼前搜寻她的身影。
现在她百分之百确定是石胤,拿着手机却不知如何是好颤抖的手指想挂断这通电话。
“你敢挂断电话,你试试看!”彷佛能看穿她的心思,石胤沉声威胁道,揪紧的心正努力的祈祷着。
“胤”她轻唤出声。她该怎么做才好?
“芝晴,你在哪里?”他压抑急怒的嗓音,用冷静的语调询问。
“胤,我别来找我了,刚刚我们分手了,不是吗?”她提醒,再次让他想起她卑鄙的模样,好让他死心。
“不!我们没分手,我并没有答应你”他强力否认,分手两个字听得他心惊胆跳,差点不能呼吸。“芝晴,你在哪里?”眼前不断晃过的身影,没有一个是她
“胤,你不是流浪的孩子,快回到你的家吧。”
他震愕得说不出话来。她什么都知道,他掩饰的伤痕全部暴露在她的眼前。
“胤,我希望你能够幸福,敞开心胸接受老夫人吧”她微笑说道,将自己推入痛苦的深渊中,然后让他幸福。“我得走了”
“不对,不对”他猛然大吼,愤怒的俊容吓得路过的人纷纷走避“不准走,你根本什么都不懂,就自私的为我安排一切”她错了,而且错得离谱。
“胤,你别这样”她想离开,不想剥夺他所拥有的一切,难道错了吗?胤你怎么能说我自私呢?
“芝晴,你出来,我会解释给你听,好不好?”他极力压抑惶惧的心,害怕她就此认定一切,然后拋下他一去不回。
“胤,我该走了”她强忍住在眼眶中兜转的泪水,她不能哭不能让胤知道她痛苦的心。
“不行!我不准!你出来!你要是敢走,天涯海角我也要找到你,你试试看!”惊慌失措的他已经想不出法子了,他该怎么做?
他为什么要这样?她快承受不住了她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困境中。
“你说话!赵芝晴!你难道要一辈子避不见面吗?我们把话说清楚,听到没有?!”
焦躁不已的心让他无法待在原地,隐约地听见从手机里传来的嘈杂声,是这附近的声音,
她还没走远,慌乱的步伐急切地搜寻起来。“你说过不离开我的,难道你忘了吗?为什么要毁了你的诺言?为我结上的黄丝带也是骗人的吗?芝晴、芝晴,你听见了吗?你回答我!”
离开你是我最不愿意的事,我也好想留在你的身边赵芝晴在心底呼喊着。
为什么他找不到?从未感到如此无助过的他,这一刻只能在心底祈祷。
“你在哪里?如果真要离开我,那么就别躲着,出来告诉我呀!你别当个胆小表,我真有这么可怕吗?”他不能让她挂断电话,他得确定她还在这附近。
赵芝晴听见手机那一头传来喘息不稳的呼吸声,胤在找她,而且找得好急,她可以感受到他此刻正奔跑不停的脚步。
“胤,求你别找我了,你不懂吗?我不喜欢你,不喜欢你这样你明白了吗?”
心疼他像只无头苍蝇般的奔走,她忍不住出声阻止。
“你说真的吗?芝晴,好啊!你出来告诉我,当着我的面说啊,那么我就相信你说的话。”他得快点找到她,把她紧紧地抱在怀中。
胤的喘息声彷佛更沉重了,赵芝晴难过得泪流满面,掩着嘴啜泣。
“芝晴,你在哪里,?我想见你呀!很想、很想见你”他感受到她的气息了。
他不停地奔走,只为尽快找到她。
泪水让她看不清眼前的景物,但一道穿梭在人群里的身影吸引了她的眸光,她凝望那抹疾速奔驰的身影,是是胤吗?他看起来好焦急,尔雅的模样早已不复见,他慌乱的样子揪得她的心好疼。
瞬间,白色纤细的身影闪进石胤的黑眸中,止住了他奔乱不已的脚步,隔着十字路口,他锁住了那抹纤影,残破的心还狠狠地作痛着。
棒着川流不息的车潮,赵芝晴难受地望着石胤,这一刻她真想不顾一切街过去抱住他,但是不行是她搅乱了他原本的生活,她根本就不该为了自己的幸福而来到他身边呀!
“胤!对不起!因为我的自私而害了你,所以别选我而放弃你的幸福好吗?这样,我会愧疚的”
“芝晴,我的幸福是你。”他对着手机说出心里的话。
远远地,她好像看见了他唇边扬起的温柔笑容。
骗人的!怎么可能呢?她总是在惹他生气,虽然胤到最后接受了她,可是她不值得他这样的认定。“胤,你”“你亲手为我做的早餐,是我第一次感觉到的幸福,每天有你陪着我一起吃早餐的日子,那是我生平感到最幸福的生活。”石胤缓缓道出心中深藏已久的情感。
赵芝晴愣傻地拿着手机望着前方,不敢置信却又十分地感动,为了争取和他相处的时间,她努力地养成吃早餐的习惯,没想到他会
她紧紧地闭上双眼,低吼道:“胤,分手吧!我们”
“芝晴,我爱你!”石胤沉稳的声音传来,止住了她的叫声。
“骗人的我不信!”她要逃!再不走,她就要撑不下去了。
“我会证明给你看!”
她的心猛地漏跳一拍,接着她看见他迈开步伐冲向她,惊险万分的景象马上让她呼吸一窒,一辆大卡车正疾驰而来
“不要”她狂吼,紧紧捂住耳朵,周围回荡喇叭声,最后是一阵刺耳的煞车声,颤抖的身子再也挺不住
“芝晴,我爱你”一双有力的臂膀拥住了她瘫软无力的身子,他坚定地说道,害怕怀中人儿会逃走似的,他搂紧的双手一刻也不敢放松。“我只要你一个!以前是我对你太凶,我道歉!原谅我,好吗?就算要惩罚我,也别选择离开我你承诺过不离开我的,难道你真要违背自己的诺言?”
怀中的她一句话也不说,惹得他不知如何是好。
“多少次被人遗弃的我,如今只求你别舍弃我,给我一个家,好吗?收留我跟我结婚对!我们结婚吧!我一辈子都不要和你分开”他激动地嚷道,深植在心中的伤痕化作恐惧,不断地侵蚀着他
一滴温熟的泪水滑落,赵芝晴静静地听着他说的每一句话。胤的心底深处始终是个恐惧的孩子,她竟没发现而现在她觉得自己是个大笨蛋
“走!我们现在就去办理结婚登记。”他心一横,拉起她的手往前走去。他不妥协,绝不放开她。
“喂”她轻唤,用力抽回了手“哪有人就这么结婚的,我才不要!”她眸子里染上一抹奇异的色彩。
石胤旋过身子,错愕地看着突然转变的她,有些反应不过来。
“起码也要穿白纱礼服啊”她嘟嘴喃道,眼角不时的瞥着他。
半晌,俊容不再僵硬,唇边的笑容慢慢扩大“那么还等什么?我们马上就去选礼服!”焦躁、不安的感觉瞬间消失,心彷佛又开始跳动了。
赵芝晴微微一笑。她不再轻言放弃他,既然她已经招惹了他,那么就让她对他负责到底吧!
“胤,我爱你!”她绽开一抹温柔的笑容。
“芝晴芝晴绝对、绝对不要再说出离开我的话,因为我的心会痛,很痛、很痛”他双臂再度拥紧她,俯在她耳边嘶哑地说。
“嗯!不会了”小手拥住微颤的身驱,努力地汲取他身上的气息。你是我的幸福啊这失而复得的感觉,只要有一次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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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色寂静的病房,白色布帘内躺着一名虚弱老人,隐约传来微弱的气息。
石胤站在门口,沉重的脚步有些跨不出去,过了半晌,一双小手由身后紧紧地图住他。
“胤,进去吧我会在这里等你。”语毕,小手轻轻地将他推进房里,再掩上了门。
石胤攒紧的眉微微舒开,走上前拉开了白色布帘。
静静凝视母亲沉睡的脸庞,昔日的严谨不再,灰白的发丝更增添几许憔悴
忽地,老人家缓缓地睁开眼眸“你来了”虚弱地一笑,十分欣慰地看着他。
“嗯!”一通电话急催他至此,若不是芝晴的劝说,他或许不会来。
“我可能活不久了对你,我有些遗憾”老夫人幽幽地叹息,吐出了些许的无奈。
“遗憾当初选错了孩子吗?抱歉,我辜负你的期望。”他轻扯一抹冷淡的微笑,听来讥讽的话,却是他不曾吐露过的心声。
“石胤,我的孩子,到现在为止,我依然没忘记第一眼见到你的情景,你是我的孩子啊,怎么能说选错呢?你也不曾辜负过我的期望,一直都是最好的”
“是吗?那么为什么母亲从来不对我说?”他像个等待奖励已久的孩子,终于听到母亲亲口说出对他的肯定了,但这迟来的喜悦他却无法感受,过往的忽视,仍是他心中的痛。
“你一定很辛苦吧!对你的期望过大,让我对你过于严谨,做母亲的不给孩子应有的关爱,孩子当然不懂得去爱人,你的冷漠一直是我心中的悔恨”眼里有着深切的慈祥,低哑的倾诉道出身为母亲的遗憾。
他听着,垂下的脸庞掠过一丝动容,慢慢的心开始释怀了
“还好!你终于想要去爱一个人了”心中的大石头总算可以落地了,念头一转,老夫人含笑瞅着他道:“追回那丫头了吧?呵应该是吧!要不然你也不会来见我了吧?”
石胤露出一抹温和笑意,深深地凝望着眼前的老人家。母亲总是在看着他吗?母亲以另一种方式在爱他,而他到现在才知道
“我的时间不多了,好想看看小孙子生得啥模样呀!”说着,老夫人禁不住一咳,孱弱的病态显现,令人心折。
赵芝晴赶忙推开门街上前,扶起虚弱的老人家,拍打后背帮助顺气。
“没事吧!老夫人”她担忧的询问,心底早已不在意老夫人之前的阻碍。
“你一直都在这吗?”老夫人笑问。
“嗯,但我不是有意偷听的”她不好意思地点头,本想出声,但又怕打搅他们的谈话。
“没关系。”老夫人握住赵芝晴的小手,充满歉意地一笑“对不起,对你做了很过分的事,我是个自私的母亲,我希望有一个全心全意爱我儿子的人,谢谢你,替我找回了我儿子的爱。”
她感动不已,双臂紧紧的拥住老夫人,泪水滴滴滑落。
“咳咳”老夫人幽幽地一叹“小孙子怕是看不见了你可不可以答应我一个要求?”
“好!我答应。”赵芝晴立即承诺。
“我想要十个小孙子。”老夫人掩不住兴奋,嘴角浮现一丝笑容,眼角瞥见赵芝晴略微讶异的眸光时,再度咳了数声,虚弱的身子摇晃了几下。“我时日无多了呀”
“好、好,我答应。”赵芝晴赶紧应道,深怕老夫人加重病情。
石胤摇摇头,轻叹口气,眉头微蹙地看着眼前这一幕感人好戏。
“母亲,够了!再演下去就不像了”他优雅的手一指“点滴的针头好像忘记插进去了”
相拥的两人忽然身子一僵,纷纷惊讶地看向石胤。
他眉一挑,无声走到门边,猛地一拉开,跌进了两个熟悉的身影。
“这两个混蛋也该现身了吧!”他冷哼。
“你还不快起来”李潒龙咆哮。这女人竟然拿他当肉垫压!
“人家也很痛,好不好?”郝珍挣扎地站了起来。
“大哥、姐姐”赵芝晴低呼一声,不敢置信他们竟躲在门外
“丢死人了!都是你出的烂点子啦!”郝珍不满地嚷道,手指戳了厚实胸膛一记。
“什么?”李潒龙马上反击“你不是也在一旁拍手叫好吗?况且老夫人脸上的妆还是你帮忙化的!”原本想找老夫人理论,但在明了一切之后,三人密谋了这个计画。
“好了!这一切是我的意思”老夫人沉吟地出声,慈祥的眸光看向石胤“孩子,你过来。”她缓缓地伸出手。
石胤来到床畔,握住母亲的手。
“生病虽然是假的,但我说的话是真的”这些话,她隐藏多年,却迟迟开不了口。
“是!我都知道几度让人拋弃的我,却让母亲收留至今,这代表了什么?直到今天我才明白,母亲养了个傻儿子谢谢你!母亲给我的,真的太多了”石胤绽开笑容。“妈!谢谢您”
老夫人激动的握紧了他的手,泪水爬满了她的脸颊,他终于喊她一声“妈”了,而且还惊讶之余,她感到好欣慰。
“你和芝晴都是我的家人”他伸手拥住老夫人和赵芝晴,温暖将他内心的裂缝填得满满的,他知道这份温暖会一直维持下去。
“真是个圆满的大团圆啊”李潒龙有感而发的说道,眼眶里打转的泪水晶光闪闪猛地,他吃痛地一皱眉,怒瞪着身旁那个踹了他一脚的女人。
“喂!懊走了吧!”这家伙真的很笨耶!还要她提醒该给这一家人独处的时间吗?突地,他眼中带泪的模样落入了她的眼。“哦!对了,记得先把眼泪抹干净”她忍住笑,感觉肚子里的肠子笑到快打结了。
“你说什么!”他阴骛的说道,恶狠的外表更加地吓人。丢脸啊!好死不死地竟让她瞧见他他但他大男人的自尊,岂能容许她践踏!
“没什么,我先走了。”郝珍无奈地一摆手,讨好似地一笑,临走前却突然转身轻道:“你的样子可真驼啊!”说完,快步走出病房。
李涤龙一愣,等回过神时,早已不见她的身影。
“啊”他懊恼地一吼。你最好祈祷别被我逮到
下一秒,疾风般的身影紧迫而去。
“最近忙吗?”多日不见儿子,所以她来了。虽然她知道儿子并不需要她的关心。
“还好。”石胤简洁地响应,眉间是疏离神色。
“呵!那么该办婚事了吧?”老夫人笑问。
“不劳你费心!”他黑眸一瞥,淡然的响应。
“你是我的儿子,婚姻大事也得经过我的同意。尤其我要提醒你一点,石家讲求的是门当户对。”老眼锐利眸光一闪而逝,不容辩驳的话如圣旨般降临。
“看来母亲知道了。”他了然地朝老夫人一笑,但俊雅的笑容却失去了温度。
母亲二字听来仍是有礼但疏远的成分居多,老夫人淡然地一笑“这女孩不适合你。”石家的儿媳得谨慎挑选,当然最重要的是得爱她的儿子。
石胤一脸深沉的看着老夫人。
“你能保证她爱你吗?或许她看上的只是你的身分、地位”
深幽的黑眸一冷,他沉声打断了老夫人的话“这一点就不需要母亲操心了。”
“是吗?”老夫人幽幽地看了他一眼,下一秒便要守候在外的人儿进来。
纤细人儿缓缓现身,一身柔和的白衬托出她的娇美,但随着她的出现,周围的气氛顿时降到了冰点。
乍见赵芝晴,他迅速瞥了老夫人一眼,但在触及佳人眸光时,冷冽的黑眸不由得一柔,教他舍不得移开视线。
“老夫人好,总裁好。”赵芝晴十分有礼的问道,却闪着疑惑的眸光。刚刚老夫人先是叫她在外面守候,过了半响才叫她进来,这怪异的行径令她有些不安。
老夫人哼笑一声,凝视着眼前的人儿,但眼角却犀利地盯着坐在沙发上的儿子。
不可思议呀!她优秀的儿子发怒了,母子问多年来的相敬如冰,要打破了吗?而她却也惊见黑眸里一闪而逝的柔光,这代表什么?她冷漠的儿子也会爱人了老人家的心正缓缓地颤动着。
赵芝晴微愣,不明白老夫人为何一笑。
“我要你离开我的儿子,所以我给你两条路选择。第一,辞职走人。第二,你可以留下,但你必须承诺不再接近我的儿子。”老夫人面无表情的说道。
“什么?”她低呼,老夫人的话彷佛青天霹雳,压得她差点喘不过气来,这也是胤的意思吗?她不敢回头看他,纤细的身子突然害怕地微微发抖。
“母亲的强人所难未免过分。第一,我不会让芝晴辞职。第二,芝晴要不要接近我,全凭她的决定。这样母亲明白了吗?”石胤轻柔地说道,一派优雅地靠在沙发上,悠然地保持绝佳的风度。
石胤的话安抚了赵芝晴惶然不安的心,但她该喜还是该忧
老夫人逸出冷笑,锐利眸光再次对准了眼前的人儿。“你的爱会对石胤造成阻碍,如果你坚持留在他身边,那么我告诉你,他将一无所有。”
“什么意思?”赵芝晴不安的心紧缩着,忍不住转头看了石胤一眼,冰冷的黑色眸子瞬也不瞬地看着老夫人。
赵芝晴一怔,恍然明白石胤眼底的冷漠代表了什么。那是悲哀的防御,他的心有一部分受到了伤害,这么长久以来,她竟没发现,还误以为他只是坏脾气
“石胤是我的养子,并不是我的亲生儿子,但他是最优秀的继承人,这样你明白了吗?”
老夫人的话像雷般震惊了赵芝晴,她愣然地看着态度强硬的老人家,隐约地她也感受到了石胤的心正狠狠地作痛着。
“只要你离开他,石胤依然是石家的继承人。”老夫人眉一挑,凝视着赵芝晴。
黑眸不再冷漠,却阴骛得吓人,缠绕已久的梦魇再度降临了吗?悲哀啊说真的,他已经习惯了
“呵呵”突如其来的笑声,让老夫人和赵芝晴同时看向了石胤。
“母亲不用刻意强调你有多么地在乎我,因为你我都知道那不过是谎言罢了。哼!表面上我是尊贵的石家继承人,但真正的我和流浪狗没什么两样,我和母亲的关系不过是一张可笑的领养契约”他淡然的说道,优雅的身子没移动半分,像是有些僵硬。
“胤”赵芝晴动容的低呼一声,眼眶里早已蓄满了泪水。胤好可怜,他不是流浪的孩子,绝对不是
“胡说!你是我的儿子,石家唯一的继承人。”老夫人怒吼,微微颤抖的身躯却掩不住内心的激动。这孩子终于把它说出来了
“你该寻找下一个优秀人选了”他轻撇嘴角,不以为意。
眼前的这一切都不是他想要的,既然两者之中得择其一的话,那么他只能保有最珍贵的他起身,来到赵芝晴的身边,深邃的黑眸锁住了她,伸手握住了她的手,准备带她离开。
忽地,小手轻轻甩开了石胤,往后退了几步。
他一怔,看着离他有一段距离的赵芝晴。
“看来有人要露出真面目了”老夫人似笑非笑地道,窒碍的胸口吁了一口气。
“对不起”赵芝晴面无表情的说道,微颤的手指慢慢握成了拳头隐藏在身后。
“什么意思?你在开玩笑,对不对?快过来呀”他微笑,朝她何出的手却有些颤意。
“如果胤什么都没有的话,那么也不值得我爱了,对不起”向来温柔的眸子失去了暖意,漠然地说道,轻柔的语气听来更是伤人。
他抿紧唇,僵硬地将手收回来插进口袋中,黑眸瞬也不瞬的盯着赵芝晴。
“老夫人,我的答复是,我选择第二,接下来胤的事和我一点关系也没有”她撇清关系,以求自保的举动引来老夫人不屑的哼笑。
“很好!你可以走了。”老夫人冷瞪赵芝晴一眼,但眼里的锐利却消失了,了然地看着这一切。
“是。”赵芝晴轻应,迫不及待地旋过身子想离开,但前方有一道阻碍的身形她必须越过,微垂下的眼眸刻意回避他瞪视的黑眸,她不断在心底喊着:赵芝晴,你一定办得到
她缓步离开,在经过石胤身旁的那一剎那,忽然掀起眼睑看向他。她忍不住的好想看他,诧异的眸光一闪而逝,然后是心痛的表情,胤受伤了
“胤,你要幸福喔。”赵芝晴露出微笑真心说道,下一刻她迈开步伐离去。
忽地,老夫人低声笑出声“我冷漠的儿子也会爱人了吗?”外表尔雅斯文的他看似温和,其实是孤僻、沉冷得让人难以亲近。
“是的!我想爱人”石胤缓缓地说道,唇边泛起了一丝苦涩的笑。
“是吗?”再也掩不住心中的激动,严肃的脸庞出现了一丝欣慰,她想听的就是这句话,她已经等了好久
“但是母亲却扼杀了我唯一的爱”他的声音从齿缝里挤出,冰冷的眸子凝视老夫人。
“阿胤”老夫人心痛的唤了一声。石胤误会她这个母亲了,她想解释但声音却梗在喉咙发不出来。
“你给我的一切,从来就不是我想要的”真正想要的,却也失去了够了!母子的情分就到这里为止。他深深的看了老夫人一眼,而后离去。
老夫人闻言,微驼的身子一怔,而石胤毅然离去的身影,更是让她伤心欲绝。
猛地,胸口传来一阵悸痛,难受得让她喘不过气来。她紧捂着胸口想忍住,但身子一斜,失去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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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办公室的石胤怒气勃发,早已失去往日的优雅,脑子里的唯一念头就是他不放开芝晴!他心急地加快脚步,冷不防地却让人给扣住了手。
“放开!我现在没空理你。”他瞪着李潒龙,下一秒随即想甩开他。
察觉到石胤的举动,隐含怒火的李潒龙紧握住他的手,准备质问他时,身后奔驰而来的俏丽身影抢先开口询问--
“石大总裁,你给我解释清楚,为什么芝晴要辞职?”郝珍将手里的辞呈气愤地丢向石胤。
“你这女人来搅什么局?这句话应该由我这个做大哥的来质问才对!”李潒龙一脸阴骛地松开手,不满她的出现。
“你闭嘴!傍我滚远一点,我要找这小子算帐。”郝珍双手汊着腰,恨恨地看着石胤。敢欺侮她的妹子,她就要他好看!
石胤一脸冷然地盯着地上那张辞呈,尚存一丝希望的心,顿时之间破碎。半晌,惊慌的身子疾奔离去。
“怎么回事?”郝珍微皱眉头,斜睨了壮男一眼“你有什么看法?”
“我对阿胤有信心,这件事应该不是我们所想的那样。”李潒龙双手环胸,略有所思地道。
“是喔!”难得这家伙也会有冷静的一面,她不以为然瞥了一眼,看不出来他除了壮硕之外,还有点脑袋
忽地,深思的两人心中同时浮现了一个人而惊叫出声--
“死老太婆!”
“老夫人!”
两人互看对方一眼,李潒龙率先出声道:“由我来解决就好!你闪远一点,知道吗?”
郝珍瞅着他道:“谁理你呀!”说完,她迅速往前奔跑,让李潒龙预备抓住她的手,狠狠地扑了个空。
“妈的!”他怒吼一声,握紧拳头迅速追了上去。
一场百米赛跑就此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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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神的赵芝晴缓缓地走出石氏企业大楼,落寞的停下脚步,愣愣地看着眼前的景物。为了离开石胤,她递出辞呈,打算一个人走得远远的。
她转过头深深地看了石氏企业大楼一眼,拋下心中不舍后,缓慢离去,消失在人群之中。
她没错!她这样做是对的,有哪一个孩子会不渴望母亲的疼爱,即使是冷漠的胤也是一样的。
刻意地将自己比喻成流浪狗,状似无所谓,其实胤非常渴望母亲的爱,胤想要个家,所以她怎么能毁去胤的幸福,怎么能夺去他应得的一切?
可是可是胤竟在面临选择的那一刻,选了她呀而她还残忍地推开了他的手,胤受到伤害的眼神还不停的在脑子里盘旋,扎得她的心好痛
在眼眶里兜转已久的泪水终于忍不住的落下来,她难过地停下脚步掩面哭泣,爱他就要让他幸福,她相信让胤拥有一切,他会幸福的。
至于她呢?努力至此就够了,胤如果幸福,那么她也会跟着开心,这样她不算失败啊飘逸的发丝牵动了她的心,她又想起了那个梦,在她的心底仍是抱有一丝丝的希望,所以她留长了发,而现在她什么都没有了
手机铃声忽然响起,赵芝晴狼狈地抹去脸上的泪痕,吸了吸鼻子,按下通话键“喂”
“你现在在哪里?”焦躁的声音传来,夹杂着急促的喘气声。
赵芝晴一怔。这个声音听来好熟悉是胤吗?
“芝晴,你说话”他吼着,刚从二十一楼冲下来,他站在石氏企业大楼前搜寻她的身影。
现在她百分之百确定是石胤,拿着手机却不知如何是好颤抖的手指想挂断这通电话。
“你敢挂断电话,你试试看!”彷佛能看穿她的心思,石胤沉声威胁道,揪紧的心正努力的祈祷着。
“胤”她轻唤出声。她该怎么做才好?
“芝晴,你在哪里?”他压抑急怒的嗓音,用冷静的语调询问。
“胤,我别来找我了,刚刚我们分手了,不是吗?”她提醒,再次让他想起她卑鄙的模样,好让他死心。
“不!我们没分手,我并没有答应你”他强力否认,分手两个字听得他心惊胆跳,差点不能呼吸。“芝晴,你在哪里?”眼前不断晃过的身影,没有一个是她
“胤,你不是流浪的孩子,快回到你的家吧。”
他震愕得说不出话来。她什么都知道,他掩饰的伤痕全部暴露在她的眼前。
“胤,我希望你能够幸福,敞开心胸接受老夫人吧”她微笑说道,将自己推入痛苦的深渊中,然后让他幸福。“我得走了”
“不对,不对”他猛然大吼,愤怒的俊容吓得路过的人纷纷走避“不准走,你根本什么都不懂,就自私的为我安排一切”她错了,而且错得离谱。
“胤,你别这样”她想离开,不想剥夺他所拥有的一切,难道错了吗?胤你怎么能说我自私呢?
“芝晴,你出来,我会解释给你听,好不好?”他极力压抑惶惧的心,害怕她就此认定一切,然后拋下他一去不回。
“胤,我该走了”她强忍住在眼眶中兜转的泪水,她不能哭不能让胤知道她痛苦的心。
“不行!我不准!你出来!你要是敢走,天涯海角我也要找到你,你试试看!”惊慌失措的他已经想不出法子了,他该怎么做?
他为什么要这样?她快承受不住了她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困境中。
“你说话!赵芝晴!你难道要一辈子避不见面吗?我们把话说清楚,听到没有?!”
焦躁不已的心让他无法待在原地,隐约地听见从手机里传来的嘈杂声,是这附近的声音,
她还没走远,慌乱的步伐急切地搜寻起来。“你说过不离开我的,难道你忘了吗?为什么要毁了你的诺言?为我结上的黄丝带也是骗人的吗?芝晴、芝晴,你听见了吗?你回答我!”
离开你是我最不愿意的事,我也好想留在你的身边赵芝晴在心底呼喊着。
为什么他找不到?从未感到如此无助过的他,这一刻只能在心底祈祷。
“你在哪里?如果真要离开我,那么就别躲着,出来告诉我呀!你别当个胆小表,我真有这么可怕吗?”他不能让她挂断电话,他得确定她还在这附近。
赵芝晴听见手机那一头传来喘息不稳的呼吸声,胤在找她,而且找得好急,她可以感受到他此刻正奔跑不停的脚步。
“胤,求你别找我了,你不懂吗?我不喜欢你,不喜欢你这样你明白了吗?”
心疼他像只无头苍蝇般的奔走,她忍不住出声阻止。
“你说真的吗?芝晴,好啊!你出来告诉我,当着我的面说啊,那么我就相信你说的话。”他得快点找到她,把她紧紧地抱在怀中。
胤的喘息声彷佛更沉重了,赵芝晴难过得泪流满面,掩着嘴啜泣。
“芝晴,你在哪里,?我想见你呀!很想、很想见你”他感受到她的气息了。
他不停地奔走,只为尽快找到她。
泪水让她看不清眼前的景物,但一道穿梭在人群里的身影吸引了她的眸光,她凝望那抹疾速奔驰的身影,是是胤吗?他看起来好焦急,尔雅的模样早已不复见,他慌乱的样子揪得她的心好疼。
瞬间,白色纤细的身影闪进石胤的黑眸中,止住了他奔乱不已的脚步,隔着十字路口,他锁住了那抹纤影,残破的心还狠狠地作痛着。
棒着川流不息的车潮,赵芝晴难受地望着石胤,这一刻她真想不顾一切街过去抱住他,但是不行是她搅乱了他原本的生活,她根本就不该为了自己的幸福而来到他身边呀!
“胤!对不起!因为我的自私而害了你,所以别选我而放弃你的幸福好吗?这样,我会愧疚的”
“芝晴,我的幸福是你。”他对着手机说出心里的话。
远远地,她好像看见了他唇边扬起的温柔笑容。
骗人的!怎么可能呢?她总是在惹他生气,虽然胤到最后接受了她,可是她不值得他这样的认定。“胤,你”“你亲手为我做的早餐,是我第一次感觉到的幸福,每天有你陪着我一起吃早餐的日子,那是我生平感到最幸福的生活。”石胤缓缓道出心中深藏已久的情感。
赵芝晴愣傻地拿着手机望着前方,不敢置信却又十分地感动,为了争取和他相处的时间,她努力地养成吃早餐的习惯,没想到他会
她紧紧地闭上双眼,低吼道:“胤,分手吧!我们”
“芝晴,我爱你!”石胤沉稳的声音传来,止住了她的叫声。
“骗人的我不信!”她要逃!再不走,她就要撑不下去了。
“我会证明给你看!”
她的心猛地漏跳一拍,接着她看见他迈开步伐冲向她,惊险万分的景象马上让她呼吸一窒,一辆大卡车正疾驰而来
“不要”她狂吼,紧紧捂住耳朵,周围回荡喇叭声,最后是一阵刺耳的煞车声,颤抖的身子再也挺不住
“芝晴,我爱你”一双有力的臂膀拥住了她瘫软无力的身子,他坚定地说道,害怕怀中人儿会逃走似的,他搂紧的双手一刻也不敢放松。“我只要你一个!以前是我对你太凶,我道歉!原谅我,好吗?就算要惩罚我,也别选择离开我你承诺过不离开我的,难道你真要违背自己的诺言?”
怀中的她一句话也不说,惹得他不知如何是好。
“多少次被人遗弃的我,如今只求你别舍弃我,给我一个家,好吗?收留我跟我结婚对!我们结婚吧!我一辈子都不要和你分开”他激动地嚷道,深植在心中的伤痕化作恐惧,不断地侵蚀着他
一滴温熟的泪水滑落,赵芝晴静静地听着他说的每一句话。胤的心底深处始终是个恐惧的孩子,她竟没发现而现在她觉得自己是个大笨蛋
“走!我们现在就去办理结婚登记。”他心一横,拉起她的手往前走去。他不妥协,绝不放开她。
“喂”她轻唤,用力抽回了手“哪有人就这么结婚的,我才不要!”她眸子里染上一抹奇异的色彩。
石胤旋过身子,错愕地看着突然转变的她,有些反应不过来。
“起码也要穿白纱礼服啊”她嘟嘴喃道,眼角不时的瞥着他。
半晌,俊容不再僵硬,唇边的笑容慢慢扩大“那么还等什么?我们马上就去选礼服!”焦躁、不安的感觉瞬间消失,心彷佛又开始跳动了。
赵芝晴微微一笑。她不再轻言放弃他,既然她已经招惹了他,那么就让她对他负责到底吧!
“胤,我爱你!”她绽开一抹温柔的笑容。
“芝晴芝晴绝对、绝对不要再说出离开我的话,因为我的心会痛,很痛、很痛”他双臂再度拥紧她,俯在她耳边嘶哑地说。
“嗯!不会了”小手拥住微颤的身驱,努力地汲取他身上的气息。你是我的幸福啊这失而复得的感觉,只要有一次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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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色寂静的病房,白色布帘内躺着一名虚弱老人,隐约传来微弱的气息。
石胤站在门口,沉重的脚步有些跨不出去,过了半晌,一双小手由身后紧紧地图住他。
“胤,进去吧我会在这里等你。”语毕,小手轻轻地将他推进房里,再掩上了门。
石胤攒紧的眉微微舒开,走上前拉开了白色布帘。
静静凝视母亲沉睡的脸庞,昔日的严谨不再,灰白的发丝更增添几许憔悴
忽地,老人家缓缓地睁开眼眸“你来了”虚弱地一笑,十分欣慰地看着他。
“嗯!”一通电话急催他至此,若不是芝晴的劝说,他或许不会来。
“我可能活不久了对你,我有些遗憾”老夫人幽幽地叹息,吐出了些许的无奈。
“遗憾当初选错了孩子吗?抱歉,我辜负你的期望。”他轻扯一抹冷淡的微笑,听来讥讽的话,却是他不曾吐露过的心声。
“石胤,我的孩子,到现在为止,我依然没忘记第一眼见到你的情景,你是我的孩子啊,怎么能说选错呢?你也不曾辜负过我的期望,一直都是最好的”
“是吗?那么为什么母亲从来不对我说?”他像个等待奖励已久的孩子,终于听到母亲亲口说出对他的肯定了,但这迟来的喜悦他却无法感受,过往的忽视,仍是他心中的痛。
“你一定很辛苦吧!对你的期望过大,让我对你过于严谨,做母亲的不给孩子应有的关爱,孩子当然不懂得去爱人,你的冷漠一直是我心中的悔恨”眼里有着深切的慈祥,低哑的倾诉道出身为母亲的遗憾。
他听着,垂下的脸庞掠过一丝动容,慢慢的心开始释怀了
“还好!你终于想要去爱一个人了”心中的大石头总算可以落地了,念头一转,老夫人含笑瞅着他道:“追回那丫头了吧?呵应该是吧!要不然你也不会来见我了吧?”
石胤露出一抹温和笑意,深深地凝望着眼前的老人家。母亲总是在看着他吗?母亲以另一种方式在爱他,而他到现在才知道
“我的时间不多了,好想看看小孙子生得啥模样呀!”说着,老夫人禁不住一咳,孱弱的病态显现,令人心折。
赵芝晴赶忙推开门街上前,扶起虚弱的老人家,拍打后背帮助顺气。
“没事吧!老夫人”她担忧的询问,心底早已不在意老夫人之前的阻碍。
“你一直都在这吗?”老夫人笑问。
“嗯,但我不是有意偷听的”她不好意思地点头,本想出声,但又怕打搅他们的谈话。
“没关系。”老夫人握住赵芝晴的小手,充满歉意地一笑“对不起,对你做了很过分的事,我是个自私的母亲,我希望有一个全心全意爱我儿子的人,谢谢你,替我找回了我儿子的爱。”
她感动不已,双臂紧紧的拥住老夫人,泪水滴滴滑落。
“咳咳”老夫人幽幽地一叹“小孙子怕是看不见了你可不可以答应我一个要求?”
“好!我答应。”赵芝晴立即承诺。
“我想要十个小孙子。”老夫人掩不住兴奋,嘴角浮现一丝笑容,眼角瞥见赵芝晴略微讶异的眸光时,再度咳了数声,虚弱的身子摇晃了几下。“我时日无多了呀”
“好、好,我答应。”赵芝晴赶紧应道,深怕老夫人加重病情。
石胤摇摇头,轻叹口气,眉头微蹙地看着眼前这一幕感人好戏。
“母亲,够了!再演下去就不像了”他优雅的手一指“点滴的针头好像忘记插进去了”
相拥的两人忽然身子一僵,纷纷惊讶地看向石胤。
他眉一挑,无声走到门边,猛地一拉开,跌进了两个熟悉的身影。
“这两个混蛋也该现身了吧!”他冷哼。
“你还不快起来”李潒龙咆哮。这女人竟然拿他当肉垫压!
“人家也很痛,好不好?”郝珍挣扎地站了起来。
“大哥、姐姐”赵芝晴低呼一声,不敢置信他们竟躲在门外
“丢死人了!都是你出的烂点子啦!”郝珍不满地嚷道,手指戳了厚实胸膛一记。
“什么?”李潒龙马上反击“你不是也在一旁拍手叫好吗?况且老夫人脸上的妆还是你帮忙化的!”原本想找老夫人理论,但在明了一切之后,三人密谋了这个计画。
“好了!这一切是我的意思”老夫人沉吟地出声,慈祥的眸光看向石胤“孩子,你过来。”她缓缓地伸出手。
石胤来到床畔,握住母亲的手。
“生病虽然是假的,但我说的话是真的”这些话,她隐藏多年,却迟迟开不了口。
“是!我都知道几度让人拋弃的我,却让母亲收留至今,这代表了什么?直到今天我才明白,母亲养了个傻儿子谢谢你!母亲给我的,真的太多了”石胤绽开笑容。“妈!谢谢您”
老夫人激动的握紧了他的手,泪水爬满了她的脸颊,他终于喊她一声“妈”了,而且还惊讶之余,她感到好欣慰。
“你和芝晴都是我的家人”他伸手拥住老夫人和赵芝晴,温暖将他内心的裂缝填得满满的,他知道这份温暖会一直维持下去。
“真是个圆满的大团圆啊”李潒龙有感而发的说道,眼眶里打转的泪水晶光闪闪猛地,他吃痛地一皱眉,怒瞪着身旁那个踹了他一脚的女人。
“喂!懊走了吧!”这家伙真的很笨耶!还要她提醒该给这一家人独处的时间吗?突地,他眼中带泪的模样落入了她的眼。“哦!对了,记得先把眼泪抹干净”她忍住笑,感觉肚子里的肠子笑到快打结了。
“你说什么!”他阴骛的说道,恶狠的外表更加地吓人。丢脸啊!好死不死地竟让她瞧见他他但他大男人的自尊,岂能容许她践踏!
“没什么,我先走了。”郝珍无奈地一摆手,讨好似地一笑,临走前却突然转身轻道:“你的样子可真驼啊!”说完,快步走出病房。
李涤龙一愣,等回过神时,早已不见她的身影。
“啊”他懊恼地一吼。你最好祈祷别被我逮到
下一秒,疾风般的身影紧迫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