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戴家寨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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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宣发领着五个人，还背着一个伤者，匆匆逃进了戴家寨。
戴云农在后山上点燃了一堆干草之后，很快就听到粮站中传出的枪声，看到了火光，知道事情已经败露，便先一步回到了山上，打算安排后事。见戴宣发一行逃回，仅只伤了一人，不由得连呼侥幸，把伤者送回了他自己家中。
“妈的！他们早有准备，姓胡的就守在仓库中等我们上钩！”戴宣发说。
“如果明天对方进寨搜捕被打伤的人，怎么应付？”戴云农说。
“子弹对穿对过，血是止住了，必须给他上消炎药。藏在山背后的那个岩洞中，民兵找不着。”
“消炎药没有问题！只是他家里没一颗粮食，怎么办？”
“晚上我回家拿一点来，多给他熬点稀饭！”
“好吧！我现在去给他上药包扎，看这条腿还能保住不？”
“凭运气吧！此仇不报，誓不为人！我先回去了。”
戴宣发已经长成了一个大男子汉，却还不满十八岁。他匆匆行走在山路上，心情十分恶劣。父亲被捕下狱，听说会判死刑。已经弄进家中的粮食被搜走了一大半。幸好地窖秘密，藏在里面的钱粮财物未曾被没收，但戴宣发已经对县委书记和政府恨之入骨。
踏进街头，戴宣发发现公安局的一辆小车停在公社门口，心头反而镇定下来。没有任何证据证明自己参与了此事，谁都把他无法。他径直走进戴家老宅，搬了凳子坐着和母亲聊天。
母亲为他担心了整个晚上，显得十分憔悴。见他平安回家，竟高兴得留下泪来。
“娘，不能哭！我不是好好的回来了么！”
“是，娘不哭。儿子，不要再干傻事了！好么？”
“好！儿子听娘的话。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唉，如果没了你爹，娘绝不能再离开你！儿子，你晓得么？”
“儿子明白！娘，来人了！记住，我昨晚没出过门。”
**刚带着几个民兵进入院子中，问：“戴宣发，昨晚粮仓放火，是不是你带人干的？”
“胡大主任，你不要血口喷人！我会告你诬陷！”
“随你去告！给我里里外外搜一搜！”
“无故闯入民宅，非法搜查！我非告你不可！”
“起来！走两步我瞧瞧！”
戴宣发站起身，在地上蹦了两蹦：“姓胡的！老子健康得很，我们走着瞧！”
民兵们从房内出来：“连长，什么也没有！”
**刚一挥手：“走！”率众扬长而去。
戴宣发吐了口长气：“娘！我得睡一会儿，你装一口袋粮食，晚上我送上山。”
天黑下来，戴宣发就着油炸豆腐蘸辣椒面，饱饱地吃了一顿饭，扛起粮袋，提了瓦罐钻进了山里。公社炖了几大锅蛇肉汤，她娘连肉带汤也分到了两碗。戴宣发知道蛇肉汤或许可以救伤者的性命，所以舍不得吃，用瓦罐装着带上山去。
转过山弯，一只手电筒的光线迎面而来。
“发崽，是你么？”是戴云农，从山下迎了下来。
“二叔，你下山干什么？”戴宣发问。
“来接你啊！黑黢黢的，担心你害怕！”
“我怕？这一辈子，只有人怕我！老三怎么样？”
戴云龙接过粮袋扛上：“失血太多，一直昏迷不醒。老四、老五在岩洞中守着的。”
“妈的，凭命闯吧！快走，说不定蛇肉汤能救老三。”
“哪来的蛇肉汤？”
“县里分的蛇肉，听说从水落洞打来的。”
“水落洞？山背后那几个天坑，应该也有蛇的！可惜我们没有枪，不敢下！”
“砍刀行不行？”
“对付小蛇可以，蟒蛇不行！”
“算了！县里一定会来人的，我们在边上看，寻找机会！快走吧！”
一盏煤油灯照亮了山后的岩洞，戴老三躺在草席上，面无血色。戴宣发把蛇肉汤倒在小碗中，让老四、老五把老三扶起来，一匙匙地把仍然温热的蛇肉汤灌了下去。
一连灌了两碗蛇肉汤后，戴老三奇迹般地睁开了眼睛。
“醒过来就好了！把肉也喂给他！”戴云农说。
连肉带汤吃了个精光，戴老三的精神明显好了许多：“哈！我没死啊？”
戴宣发说：“三哥，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戴云农说：“要看能不能熬过饥荒这一关！发崽拿来那一口袋粮食，只够老三养伤。”
“每天供应的二两粮，还是让大家去领回来。”
“酒坊地窖里还有两百多斤麦子，一家能分十来斤。”
“二叔，先分了再说。无论如何，戴家寨不能饿死人！”
“可是，这也顶不了几天呀！”
“我会想办法！我会想办法！我不相信我是无用之人！”戴宣发几近疯狂地喊！
“发崽不用着急！二叔知道你关心戴家人！”
“我明天去县城，想法见见老伯，回来再说吧！”
“好吧！寨子里有二叔看着，应该出不了啥事！”
第二天，戴宣发揣了一些钱，进了县城。县里的监狱在西门外，戴宣发买了几个肉饼，又买了几包烟带着，来到了警卫室。由于他要探望之人是重犯，虽然给狱警塞了包烟，仍不能不层层上报。最后，狱方同意让他尽尽孝心。
会见室里，戴云武被手铐铐着，满脸胡茬，双目无神，呆坐在木椅上。戴宣发流着泪，隔了条桌把肉饼掰成小块，递到戴云武的口中。
“娃儿，你自己吃吧！你还要活下去的！”
“不！老伯！你吃！你也要活下去！儿子会经常来看你的！”
“晚了！老伯知道自己那些事民愤太大！逃不过死刑！你别浪费钱了！”
“不！我们已经连续向省里写信了，要求准确定罪量刑！老伯不会有事的！”
“娃娃，政府会听你们的么？别花费那气力了！后山的煤洞，你定要守好！那是戴家祖业！”
“是！儿子一定守好祖业！老伯，你千万不要灰心，多多保重！”
“探视结束！犯人回监！”两名狱警进屋，架走了戴云武。
“老伯！老伯！”戴宣发哭喊着，被狱警拉出了监狱门。
县城到洪丰不过二十里路，戴宣发当晚就赶回了戴家寨。
“二叔，我家有一口煤洞在山背后么？”戴宣发悄悄地问。
“是啊！这些年你老伯都没让挖过里面的煤呢！说要留给下一代。”戴云龙也悄悄回答。
“走！二叔，你现在就带侄儿去看个地方！”
戴云农没有多问。叔侄二人各带了一棵手电，避开众人，悄悄走向后山。
下到半坡，一排有好几个荒废的煤洞。戴云农打着手电，穿过一片枯草，来到一个已经用石头封闭了的煤洞之前：“就是这儿！是你爷爷传下来的，你老伯封了快十年！”
“二叔，你老先回去吧！侄儿在这里想些事情，天不亮就下山回家！”
戴云农转身回去。戴宣发见电筒光已经被山石所挡，便奔向煤洞口。他灭了手电，伸手逐一推去，在下面发观了一块松动的石头。他左摇右晃，终于把那块石头弄了出来。见四下无人，便接连取出几块石头，现出一个洞来。他钻了进去，打开手电筒走了几丈，不禁惊得呆了！
这简直是一个地下粮仓！由于防水，通风良好，上万斤粮食闻不到霉烂气息。
戴宣发领着五个人，还背着一个伤者，匆匆逃进了戴家寨。
戴云农在后山上点燃了一堆干草之后，很快就听到粮站中传出的枪声，看到了火光，知道事情已经败露，便先一步回到了山上，打算安排后事。见戴宣发一行逃回，仅只伤了一人，不由得连呼侥幸，把伤者送回了他自己家中。
“妈的！他们早有准备，姓胡的就守在仓库中等我们上钩！”戴宣发说。
“如果明天对方进寨搜捕被打伤的人，怎么应付？”戴云农说。
“子弹对穿对过，血是止住了，必须给他上消炎药。藏在山背后的那个岩洞中，民兵找不着。”
“消炎药没有问题！只是他家里没一颗粮食，怎么办？”
“晚上我回家拿一点来，多给他熬点稀饭！”
“好吧！我现在去给他上药包扎，看这条腿还能保住不？”
“凭运气吧！此仇不报，誓不为人！我先回去了。”
戴宣发已经长成了一个大男子汉，却还不满十八岁。他匆匆行走在山路上，心情十分恶劣。父亲被捕下狱，听说会判死刑。已经弄进家中的粮食被搜走了一大半。幸好地窖秘密，藏在里面的钱粮财物未曾被没收，但戴宣发已经对县委书记和政府恨之入骨。
踏进街头，戴宣发发现公安局的一辆小车停在公社门口，心头反而镇定下来。没有任何证据证明自己参与了此事，谁都把他无法。他径直走进戴家老宅，搬了凳子坐着和母亲聊天。
母亲为他担心了整个晚上，显得十分憔悴。见他平安回家，竟高兴得留下泪来。
“娘，不能哭！我不是好好的回来了么！”
“是，娘不哭。儿子，不要再干傻事了！好么？”
“好！儿子听娘的话。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唉，如果没了你爹，娘绝不能再离开你！儿子，你晓得么？”
“儿子明白！娘，来人了！记住，我昨晚没出过门。”
**刚带着几个民兵进入院子中，问：“戴宣发，昨晚粮仓放火，是不是你带人干的？”
“胡大主任，你不要血口喷人！我会告你诬陷！”
“随你去告！给我里里外外搜一搜！”
“无故闯入民宅，非法搜查！我非告你不可！”
“起来！走两步我瞧瞧！”
戴宣发站起身，在地上蹦了两蹦：“姓胡的！老子健康得很，我们走着瞧！”
民兵们从房内出来：“连长，什么也没有！”
**刚一挥手：“走！”率众扬长而去。
戴宣发吐了口长气：“娘！我得睡一会儿，你装一口袋粮食，晚上我送上山。”
天黑下来，戴宣发就着油炸豆腐蘸辣椒面，饱饱地吃了一顿饭，扛起粮袋，提了瓦罐钻进了山里。公社炖了几大锅蛇肉汤，她娘连肉带汤也分到了两碗。戴宣发知道蛇肉汤或许可以救伤者的性命，所以舍不得吃，用瓦罐装着带上山去。
转过山弯，一只手电筒的光线迎面而来。
“发崽，是你么？”是戴云农，从山下迎了下来。
“二叔，你下山干什么？”戴宣发问。
“来接你啊！黑黢黢的，担心你害怕！”
“我怕？这一辈子，只有人怕我！老三怎么样？”
戴云龙接过粮袋扛上：“失血太多，一直昏迷不醒。老四、老五在岩洞中守着的。”
“妈的，凭命闯吧！快走，说不定蛇肉汤能救老三。”
“哪来的蛇肉汤？”
“县里分的蛇肉，听说从水落洞打来的。”
“水落洞？山背后那几个天坑，应该也有蛇的！可惜我们没有枪，不敢下！”
“砍刀行不行？”
“对付小蛇可以，蟒蛇不行！”
“算了！县里一定会来人的，我们在边上看，寻找机会！快走吧！”
一盏煤油灯照亮了山后的岩洞，戴老三躺在草席上，面无血色。戴宣发把蛇肉汤倒在小碗中，让老四、老五把老三扶起来，一匙匙地把仍然温热的蛇肉汤灌了下去。
一连灌了两碗蛇肉汤后，戴老三奇迹般地睁开了眼睛。
“醒过来就好了！把肉也喂给他！”戴云农说。
连肉带汤吃了个精光，戴老三的精神明显好了许多：“哈！我没死啊？”
戴宣发说：“三哥，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戴云农说：“要看能不能熬过饥荒这一关！发崽拿来那一口袋粮食，只够老三养伤。”
“每天供应的二两粮，还是让大家去领回来。”
“酒坊地窖里还有两百多斤麦子，一家能分十来斤。”
“二叔，先分了再说。无论如何，戴家寨不能饿死人！”
“可是，这也顶不了几天呀！”
“我会想办法！我会想办法！我不相信我是无用之人！”戴宣发几近疯狂地喊！
“发崽不用着急！二叔知道你关心戴家人！”
“我明天去县城，想法见见老伯，回来再说吧！”
“好吧！寨子里有二叔看着，应该出不了啥事！”
第二天，戴宣发揣了一些钱，进了县城。县里的监狱在西门外，戴宣发买了几个肉饼，又买了几包烟带着，来到了警卫室。由于他要探望之人是重犯，虽然给狱警塞了包烟，仍不能不层层上报。最后，狱方同意让他尽尽孝心。
会见室里，戴云武被手铐铐着，满脸胡茬，双目无神，呆坐在木椅上。戴宣发流着泪，隔了条桌把肉饼掰成小块，递到戴云武的口中。
“娃儿，你自己吃吧！你还要活下去的！”
“不！老伯！你吃！你也要活下去！儿子会经常来看你的！”
“晚了！老伯知道自己那些事民愤太大！逃不过死刑！你别浪费钱了！”
“不！我们已经连续向省里写信了，要求准确定罪量刑！老伯不会有事的！”
“娃娃，政府会听你们的么？别花费那气力了！后山的煤洞，你定要守好！那是戴家祖业！”
“是！儿子一定守好祖业！老伯，你千万不要灰心，多多保重！”
“探视结束！犯人回监！”两名狱警进屋，架走了戴云武。
“老伯！老伯！”戴宣发哭喊着，被狱警拉出了监狱门。
县城到洪丰不过二十里路，戴宣发当晚就赶回了戴家寨。
“二叔，我家有一口煤洞在山背后么？”戴宣发悄悄地问。
“是啊！这些年你老伯都没让挖过里面的煤呢！说要留给下一代。”戴云龙也悄悄回答。
“走！二叔，你现在就带侄儿去看个地方！”
戴云农没有多问。叔侄二人各带了一棵手电，避开众人，悄悄走向后山。
下到半坡，一排有好几个荒废的煤洞。戴云农打着手电，穿过一片枯草，来到一个已经用石头封闭了的煤洞之前：“就是这儿！是你爷爷传下来的，你老伯封了快十年！”
“二叔，你老先回去吧！侄儿在这里想些事情，天不亮就下山回家！”
戴云农转身回去。戴宣发见电筒光已经被山石所挡，便奔向煤洞口。他灭了手电，伸手逐一推去，在下面发观了一块松动的石头。他左摇右晃，终于把那块石头弄了出来。见四下无人，便接连取出几块石头，现出一个洞来。他钻了进去，打开手电筒走了几丈，不禁惊得呆了！
这简直是一个地下粮仓！由于防水，通风良好，上万斤粮食闻不到霉烂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