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失败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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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少年要从年纪上来说，与李佑现在的生理年龄相差仿佛，但与李佑相比他更加具有这个年龄段正常孩子的样子，有着灵气与单纯的心智。
他就这样一脸期待的堵住了众人的去路，浑然不觉，气氛早已经凝重异常。
“窦思杰，把钱谷的信给他……。”
沉默了许久，宋岩子才微微的低下了头，把头上的船长帽摘了下来，朝着混在众人之中的窦思杰一招手。年轻的导航员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掏出了那一份血染的信，一步一犹豫的走过来，最终将其放在了少年的手中。
茫然的看着手中这一封已经皱成一团的信，少年低下头，僵硬的拆开信封。里面所装的信纸并不多，只有一页，上面用木炭笨拙的写着一段话：理儿，爹以后不在了，你要记得照顾好自己，不要老和茶馆的那帮混混瞎逛，真正的朋友只要有几个就足够了。
“爸……。”少年的双眼，慢慢的变得湿润了起来，双肩也在不断的颤动着，显得非常的激动。这样的感觉李佑非常清楚，那种与亲人永远不能再见的痛苦，要承受起来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哪怕李佑只是穿越了而已，都曾经会感到绝望，变得一度癫狂，更何况真正的天人两隔？
心里一软，李佑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枚金币，塞到了少年的手中。这是一枚很特别的金币，因为上面图案在很久以前，便已经被他用夺天功真气重塑成不惧号的微型浮雕了。
记得当时李佑是为了纪念自己在不惧号上成为船员而做的，现在拿出来，也是一种寄托。“这是你父亲战斗过和为之牺牲的不惧号战舰，他为了捍卫他人的幸福而死，没有任何遗憾。”
“为什么，为什么……。”眼泪已经完全淹没了少年的脸，声音抖动着，一时间却什么也没法说出来。
“你的父亲，我不知道他有着怎样的经历，但是他有着一个光荣的结束。”说到这里，李佑感觉到鼻子发酸，因为钱谷正是为了救李茜，而牺牲的。
如果当时钱谷选择保住自己的命，那么现在的自己，又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呢。但是他绝对是没有理由去指责钱谷的，同时钱谷也没必要为此而自责，因为钱谷也有一个最重要的人在等着他。“对不起，每个人都尽力了，宋岩子船长也无法保证每一个人都能活下来。”
失去亲人的家庭，又何止钱谷一家，他想象的出这是一幅多么悲凉的画面。
“我……，我要……。”少年看着金币上的不惧号，猛地擦干眼泪，大声对李佑道：“我要为爸爸报仇，我要，报仇！”
这令李佑一愣，他完全没想到少年会这样反应，但是想到这个世界的尚武风气他也就释然了。面对巨变，每个人都有不同的思维，但是很显然，选择复仇也是一个非常正常的思路。
这个实力为尊的世界，要么窝囊的苟且偷生，要么以仇人的血去浇灌自己的荣誉，祭奠逝去的亡灵。
“绝对不行……。”雕像般矗立的宋岩子突然开口了，他的双手抖动着，双眼也瞪得老大。“已经有了太多的牺牲了，该结束了，这一切都该结束了！”
“……。”
这场惨败，不惧号被迫撤销编制，船员们前途未卜，就连曾经最自信的宋岩子也垮了。一股恨意没来由的涌上了李佑的心头，那艘可恶的敌舰，他一定要找出来亲手灭掉。
要不是它的突然出现，李茜也不可能一度陷入必死的危机，钱谷也不会因此英年早逝。
也不会有那么多人死去，那么多家庭破灭，那么多无辜的人承受生命危险。使得他们把矛头指向不惧号的船员们，在那颗早已经破碎的心上再撒一把盐。
他也不会被迫引爆火元素精血，从此他也和一般的职业者一样，时刻有可能面临真气不足的窘境。
最重要的是，李佑刚刚融入的集体败了，败得毫无余地，这等于给了李佑的经历中以巨大的耻辱。他要报仇，他要踏着这个连名字都不知道的敌人的尸骨，爬起来。
既为了钱谷和牺牲的兄弟，也为了自己，这事绝对还没完。
“船长，你还记得，你曾经承诺给我什么吗？”双手抓住宋岩子的肩膀，李佑和这位老人沧桑的目光逐渐交汇在了一起，一字一句的说道。“你不会是忘记了吧。”
奥萨尔叹了口气，想把李佑的手拉开，但是这并没有作用。“船长现在状态不是很好，你就不要再为难他了。”
“你去把钱谷的遗物都收集起来，交给他的遗孤，谢谢。”
“算了吧……。”看到李佑通红的双眼，知道自己插不上什么嘴，奥萨尔只能耸了耸肩，依言去拉着东西的大车上翻找。“船长他尽力了，我们能活下来，很大程度上都是他的努力。”
要不是宋岩子牵制住了敌舰的船长，不惧号的这一船人，估计还不够对方一个来回屠的。而且无论如何说，宋岩子的指挥都是完美的，巨大的实力的差距已经不是个人素质可以挽回的了。
但是李佑还是要和宋岩子说个明白。
“还记得你答应过我，要带领我成为强者，从此翱翔天际吗？”这句话问出来，却然李佑的情绪更加的沉重，声音自然也低了下来。“现在我还没成为强者，你难道就这样放弃了，放弃你对我的承诺？”
成为强者，多么简单的一句话，但是路又到底在何方。
“对不起。”宋岩子闭着眼，双手互相握着，深吸了一口气。“事实上，我也不知道强者是什么……，我食言了。”
“那天你说过，不惧号上不需要小丑，你难道就要像一个小丑一样谢幕吗。”
“已经没有不惧号了，先生。”宋岩子笑了笑，挣脱了李佑的双手，退后了几步。他掏出一副老花镜戴上，就在刹那之间，便让李佑有一种这只是一个普通的老绅士的错觉。“现在我只需要好好的去享受我的晚年，去祖先传下来的城堡呆着，侍弄那棵怎么也不肯死的罗莎木，还能来得及赶回去抱一抱没有满月的侄孙……。”
不需要宋岩子说完，便足以使郁闷的李佑明白，这个肩负太多的老人也有着家人，他也确实需要退休了。战争已经夺取了他的腿，他的青春，现在也只剩下一个安详的夕阳能够去争取了。
这一回，李佑栽了，没了宋岩子的支持和不惧号，他拿什么去找回场子。
“你可以选择离开，但是我不能，因为我还不曾放弃过。”最终，李佑还是没能选择承认失败，也么有把失败都归结于别人的那个脸皮。他还是要去复仇，这么多不可能战胜的敌人他都赢下来了，他让自己这么轻易的选择认输。“谢谢你，你让我明白我还年轻，我要把永不畏惧的那艘不惧号找回来！”
没有再理会宋岩子，他冲着不惧号的船员们举起一只手，大声道：“有谁要和我去找那艘军舰的，都到我这来，那些战死的人不该白死。”
厨房三人组一个接一个的走了出来，只见陆晴天是哭丧着脸，而道古和张魄邪却是一脸的无奈。而道古还在不停的嘀咕着，仔细一听，却是絮絮叨叨的一些不知所云的东西。
“不惧号解散了，这两个黑户就麻烦了，我不能看着他们不管。”陆晴天淡淡的道。“你也对我做过承诺，不过我相信，你能做到，是吧。”
又有十几个人犹豫了一番，一咬牙，站了出来。这几人都是没有家室的人，同样也是见惯了生死的老兵。而李佑要为不惧号死去的弟兄报仇，是触动他们的原因，没有什么关系比一同扛过枪能更铁了。
铁哥们白白死了，为了避免瘟疫连尸体都扔下了船，想来从此再难找到。现在又被人戳着脊梁骨，说自己是懦夫，窝囊废，这一腔憋闷自然不比李佑小。
只要有人肯挑个头一起干了，他们说什么，也不能没了卵蛋当缩头乌龟。
但是再往后，没有人再走过来了，有的只是沉默和寂寞。很多人明明迈出了步子，却依旧默默的缩了回去，不惧号的船员大多数有家室，理智让他们不得不以家人为重。当年不惧号建成时的热血少年，如今都已经过了知天命的时候，再也没有了冲动的资本。
奥萨尔摘下自己的佩剑，挂在了李佑的腰带上，一脸无奈。“身为军官，不惧号撤消后我将会被安排到其它军舰上服役……，窦思杰也是这样。所以，如果你想要去做的话，就大胆的去做吧，我的佩剑将带着我的祝福与你同在。”
“谢谢。”感受着剑鞘的冰凉触感，李佑没有说更多，能有人愿意与他站在一起，事实上已经非常出乎他的意料了。“看来我是赶不上今年的开学了。”
“那真可惜。”听到李佑所言，一旁的龚思杰一脸的惋惜，语重心长的道：“一年的时间对于帝都各个学院的学生来说，重要性还是非常高的，很多事情都会因为一年而变得不同。”
“没关系了，反正我也不是很想去读。”
钱谷的儿子这时拉了拉李佑的袖子，小声问道：“我能成为你的船员吗？”
这个少年要从年纪上来说，与李佑现在的生理年龄相差仿佛，但与李佑相比他更加具有这个年龄段正常孩子的样子，有着灵气与单纯的心智。
他就这样一脸期待的堵住了众人的去路，浑然不觉，气氛早已经凝重异常。
“窦思杰，把钱谷的信给他……。”
沉默了许久，宋岩子才微微的低下了头，把头上的船长帽摘了下来，朝着混在众人之中的窦思杰一招手。年轻的导航员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掏出了那一份血染的信，一步一犹豫的走过来，最终将其放在了少年的手中。
茫然的看着手中这一封已经皱成一团的信，少年低下头，僵硬的拆开信封。里面所装的信纸并不多，只有一页，上面用木炭笨拙的写着一段话：理儿，爹以后不在了，你要记得照顾好自己，不要老和茶馆的那帮混混瞎逛，真正的朋友只要有几个就足够了。
“爸……。”少年的双眼，慢慢的变得湿润了起来，双肩也在不断的颤动着，显得非常的激动。这样的感觉李佑非常清楚，那种与亲人永远不能再见的痛苦，要承受起来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哪怕李佑只是穿越了而已，都曾经会感到绝望，变得一度癫狂，更何况真正的天人两隔？
心里一软，李佑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枚金币，塞到了少年的手中。这是一枚很特别的金币，因为上面图案在很久以前，便已经被他用夺天功真气重塑成不惧号的微型浮雕了。
记得当时李佑是为了纪念自己在不惧号上成为船员而做的，现在拿出来，也是一种寄托。“这是你父亲战斗过和为之牺牲的不惧号战舰，他为了捍卫他人的幸福而死，没有任何遗憾。”
“为什么，为什么……。”眼泪已经完全淹没了少年的脸，声音抖动着，一时间却什么也没法说出来。
“你的父亲，我不知道他有着怎样的经历，但是他有着一个光荣的结束。”说到这里，李佑感觉到鼻子发酸，因为钱谷正是为了救李茜，而牺牲的。
如果当时钱谷选择保住自己的命，那么现在的自己，又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呢。但是他绝对是没有理由去指责钱谷的，同时钱谷也没必要为此而自责，因为钱谷也有一个最重要的人在等着他。“对不起，每个人都尽力了，宋岩子船长也无法保证每一个人都能活下来。”
失去亲人的家庭，又何止钱谷一家，他想象的出这是一幅多么悲凉的画面。
“我……，我要……。”少年看着金币上的不惧号，猛地擦干眼泪，大声对李佑道：“我要为爸爸报仇，我要，报仇！”
这令李佑一愣，他完全没想到少年会这样反应，但是想到这个世界的尚武风气他也就释然了。面对巨变，每个人都有不同的思维，但是很显然，选择复仇也是一个非常正常的思路。
这个实力为尊的世界，要么窝囊的苟且偷生，要么以仇人的血去浇灌自己的荣誉，祭奠逝去的亡灵。
“绝对不行……。”雕像般矗立的宋岩子突然开口了，他的双手抖动着，双眼也瞪得老大。“已经有了太多的牺牲了，该结束了，这一切都该结束了！”
“……。”
这场惨败，不惧号被迫撤销编制，船员们前途未卜，就连曾经最自信的宋岩子也垮了。一股恨意没来由的涌上了李佑的心头，那艘可恶的敌舰，他一定要找出来亲手灭掉。
要不是它的突然出现，李茜也不可能一度陷入必死的危机，钱谷也不会因此英年早逝。
也不会有那么多人死去，那么多家庭破灭，那么多无辜的人承受生命危险。使得他们把矛头指向不惧号的船员们，在那颗早已经破碎的心上再撒一把盐。
他也不会被迫引爆火元素精血，从此他也和一般的职业者一样，时刻有可能面临真气不足的窘境。
最重要的是，李佑刚刚融入的集体败了，败得毫无余地，这等于给了李佑的经历中以巨大的耻辱。他要报仇，他要踏着这个连名字都不知道的敌人的尸骨，爬起来。
既为了钱谷和牺牲的兄弟，也为了自己，这事绝对还没完。
“船长，你还记得，你曾经承诺给我什么吗？”双手抓住宋岩子的肩膀，李佑和这位老人沧桑的目光逐渐交汇在了一起，一字一句的说道。“你不会是忘记了吧。”
奥萨尔叹了口气，想把李佑的手拉开，但是这并没有作用。“船长现在状态不是很好，你就不要再为难他了。”
“你去把钱谷的遗物都收集起来，交给他的遗孤，谢谢。”
“算了吧……。”看到李佑通红的双眼，知道自己插不上什么嘴，奥萨尔只能耸了耸肩，依言去拉着东西的大车上翻找。“船长他尽力了，我们能活下来，很大程度上都是他的努力。”
要不是宋岩子牵制住了敌舰的船长，不惧号的这一船人，估计还不够对方一个来回屠的。而且无论如何说，宋岩子的指挥都是完美的，巨大的实力的差距已经不是个人素质可以挽回的了。
但是李佑还是要和宋岩子说个明白。
“还记得你答应过我，要带领我成为强者，从此翱翔天际吗？”这句话问出来，却然李佑的情绪更加的沉重，声音自然也低了下来。“现在我还没成为强者，你难道就这样放弃了，放弃你对我的承诺？”
成为强者，多么简单的一句话，但是路又到底在何方。
“对不起。”宋岩子闭着眼，双手互相握着，深吸了一口气。“事实上，我也不知道强者是什么……，我食言了。”
“那天你说过，不惧号上不需要小丑，你难道就要像一个小丑一样谢幕吗。”
“已经没有不惧号了，先生。”宋岩子笑了笑，挣脱了李佑的双手，退后了几步。他掏出一副老花镜戴上，就在刹那之间，便让李佑有一种这只是一个普通的老绅士的错觉。“现在我只需要好好的去享受我的晚年，去祖先传下来的城堡呆着，侍弄那棵怎么也不肯死的罗莎木，还能来得及赶回去抱一抱没有满月的侄孙……。”
不需要宋岩子说完，便足以使郁闷的李佑明白，这个肩负太多的老人也有着家人，他也确实需要退休了。战争已经夺取了他的腿，他的青春，现在也只剩下一个安详的夕阳能够去争取了。
这一回，李佑栽了，没了宋岩子的支持和不惧号，他拿什么去找回场子。
“你可以选择离开，但是我不能，因为我还不曾放弃过。”最终，李佑还是没能选择承认失败，也么有把失败都归结于别人的那个脸皮。他还是要去复仇，这么多不可能战胜的敌人他都赢下来了，他让自己这么轻易的选择认输。“谢谢你，你让我明白我还年轻，我要把永不畏惧的那艘不惧号找回来！”
没有再理会宋岩子，他冲着不惧号的船员们举起一只手，大声道：“有谁要和我去找那艘军舰的，都到我这来，那些战死的人不该白死。”
厨房三人组一个接一个的走了出来，只见陆晴天是哭丧着脸，而道古和张魄邪却是一脸的无奈。而道古还在不停的嘀咕着，仔细一听，却是絮絮叨叨的一些不知所云的东西。
“不惧号解散了，这两个黑户就麻烦了，我不能看着他们不管。”陆晴天淡淡的道。“你也对我做过承诺，不过我相信，你能做到，是吧。”
又有十几个人犹豫了一番，一咬牙，站了出来。这几人都是没有家室的人，同样也是见惯了生死的老兵。而李佑要为不惧号死去的弟兄报仇，是触动他们的原因，没有什么关系比一同扛过枪能更铁了。
铁哥们白白死了，为了避免瘟疫连尸体都扔下了船，想来从此再难找到。现在又被人戳着脊梁骨，说自己是懦夫，窝囊废，这一腔憋闷自然不比李佑小。
只要有人肯挑个头一起干了，他们说什么，也不能没了卵蛋当缩头乌龟。
但是再往后，没有人再走过来了，有的只是沉默和寂寞。很多人明明迈出了步子，却依旧默默的缩了回去，不惧号的船员大多数有家室，理智让他们不得不以家人为重。当年不惧号建成时的热血少年，如今都已经过了知天命的时候，再也没有了冲动的资本。
奥萨尔摘下自己的佩剑，挂在了李佑的腰带上，一脸无奈。“身为军官，不惧号撤消后我将会被安排到其它军舰上服役……，窦思杰也是这样。所以，如果你想要去做的话，就大胆的去做吧，我的佩剑将带着我的祝福与你同在。”
“谢谢。”感受着剑鞘的冰凉触感，李佑没有说更多，能有人愿意与他站在一起，事实上已经非常出乎他的意料了。“看来我是赶不上今年的开学了。”
“那真可惜。”听到李佑所言，一旁的龚思杰一脸的惋惜，语重心长的道：“一年的时间对于帝都各个学院的学生来说，重要性还是非常高的，很多事情都会因为一年而变得不同。”
“没关系了，反正我也不是很想去读。”
钱谷的儿子这时拉了拉李佑的袖子，小声问道：“我能成为你的船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