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桃花朵朵开 引人犯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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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在老太爷得知百里老侯爷要过来将军府做客的时候,老侯爷便差人让云清莲去装扮一番随后过来,所以当云清莲以最快的速度洗漱装扮完好,来到前厅时,几人早以及落跑了。
但是几人虽然不再了,但是老太爷还在,是以,当老太爷满腔的怒火不知往哪里发泄时,见到云清莲这才慢吞吞的缓缓到来。
顿时心里的那一个玄便断开了,怒火更是蹭蹭的往上死命的蹿!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早知道你会是这个样子,当初你姨娘在生你之时就应该掐死。”老太爷一双如毒蛇般的双眼直直盯着云清莲,就如同盯着仇人一般“也免得我如今受这些窝囊气!”老太爷低吼一声道。
云清莲此时全然不清楚到底是怎么了,明明是老太爷让自己好好打扮一番,整的自己一过来老太爷便冲着自己狂骂一番!
对于这近几个月来在自己身上翻天覆地的情景,云清莲始终是不相信,不明白到底是哪里出错了!为什么原本好好的计划也几乎瘫痪了!
老太爷气急,见她脸上委屈的神情又软塌道“罢了,罢了,你先去给你母亲请安吧!”说完便挥挥手示意她出去。
云清莲欲言又止,见老太爷实在是没有心情便只得作罢“孙女告退!”
这头几人刚到梦璃院坐定,云卿世和老侯爷俩人就都缠着云溪,要她做好吃的,老侯爷更是连菜单都拟好了的。
“姐姐,姐姐,卿儿要吃茄子煲……”
“孙媳妇,老头子我要吃爆炒鸡丁……”
“乖女儿,你爹爹也快回来了,就给你爹爹做个十景香吧……”
“溪儿,你做什么我都爱吃呵呵……”
“……”云溪彻底无语了,感情自己就是一个厨子,想吃什么就得做什么是吧!若是其他人自己定会洗漱一番,但是无奈,这几人都是自己的挚情啊!
就在云溪十分悲催纠结之际外头守门的二等丫鬟来报“夫人,二小姐来了!”
水氏坐在椅子上,听到丫鬟的声音便一手拿着茶杯细细的品尝了一口,才道“喔……二小姐来做什么?”
“二小姐,说是要给夫人请安!”
水氏听罢好一会才出声说道“我乏了,这天寒地冻的,以后二小姐都不用过来请安了!”
“是,夫人,奴婢这就去”
云清莲在院门等了好一会,正当心里气闷之际那传话的丫鬟已经回来了“母亲怎么说?”
“回二小姐,夫人说了,现下她乏了,而最近天寒地冻的,二小姐就不用劳累过来请安了!”
“乏了?”云清莲明明听到里面有嬉闹的笑声,这样摆明了是打了自己一巴掌,明摆着就是我不待见你,所以也不想见到你。
云清莲虽然心里有不甘,但是却还是强笑道“既然如此,还请帮我向母亲问安,我明个在过来看望母亲!”那丫鬟还想说什么,但是见云清莲说完转身便走了,是以连忙道声“是”之后便回去给水氏复命了。
听完丫鬟对的回话,云溪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云清莲长大了!”因为若是以前的云清莲定冷嘲热讽一番才会罢休……
这一小段插曲并不影响众人的心情,在软磨硬泡之下,云溪终于迈入厨房,充当起了厨娘,给家里的老小做了一桌丰盛的晚餐,让一家老小都吃得很欢,老侯爷在临走时更是恋恋不舍,那含情脉脉的双眼就跟看恋人一般似的,看的云溪浑身上下都起了鸡皮疙瘩来……二月六
福王府
因为这日云阳郡主的生辰,所以这日一大早,云溪便早早起来穿戴好了,去给水氏请安,见水氏坐在榻上,屋里横七竖八的放着些箱笼,见了她来,眼底眉梢都是笑意,“过来我瞧瞧。”
云溪一身白蝶戏花大红洋缎小袄,月白的妆缎褶子,挖云鹅黄片金里的昭君套,耳朵上两个流光飞舞的明月铛,映衬得粉脸愈发雪白,云溪见了不住点头,神情颇有几分自得:“我们三小姐现下是越来越出众了。”
云溪一面吃茶,一面吃吃的笑,“那也是娘亲教养的好啊。”
水氏就望着她雪白的手腕上一层层南珠露出了笑容,“福王府与别家不同,今至其家,要步步留心,时时在意,别被人耻笑了去。”
云溪不住点头,“娘亲,女儿省得了。”水氏就拍了拍她的手背,“多的我也不嘱咐你了。”说着,给了她一个绣着莲花的荷包,“拿去打赏下人。”
云溪用手略掂了掂,至少有三十两重,可见不凡,也见得娘亲对自己这次赴宴的郑重,也就敛了敛神色,恭顺道:“女儿谨尊母训,不敢行错一步的。”
水氏默默看了她半晌,眼眶微湿,“一转眼就这么大了,那时候还是乳娘怀里依依呀呀的小姑娘家。”
水氏眨了眨眼,忙拿别话岔开,“娘亲可得把那鹿肉给我留着,不要让弟弟给我吃完了,等我回来的时候好吃。”
水氏忍俊不禁的点了点她的额头,“才说有了小姐的样子,一晃神的工夫,就成了馋嘴猫了!”
满屋子人都笑了,云溪眨巴眼睛说道“娘亲今日可是要去赴宴?”
“嗯,原本今日也是要带你一起去的,但是你那云阳郡主早就跟你约好了便也就作罢了,今日只带你四妹妹去边是!”
云溪点头眼瞧着时候不早,便跟水氏说了声,出了门口自上了轿,出了将军府。
从纱窗外往外瞧了一瞧,街市十分繁华,人来人往,摩肩擦踵。
云溪微微有些感叹,生于斯长于斯,却连这京城的全貌也不曾一见。
大约行了大半个时辰的工夫,在一处垂花门前落下,众婆子上来打起轿帘,扶着云溪下了轿。
云溪扶着翠竹的手,进了垂花门,就有几个穿红戴绿的妇人笑容满面的迎了上来,“三小姐可算来了,方才王妃还在念呢,可巧就来了。”
云溪听闻略微愣了一下便跟着妇人走去,只是心里却有点疑惑。自己何时得了福王妃的眼缘,自己经不知道!
想着便绕过两边的抄手游廊和当中的穿堂,云溪方进入正房,只见杜云阳已迫不及待的蹦了过来,兴高采烈的挽住她,“你可算来了!”
说着,挽着她进了正室东面的三间耳房,临窗的大炕上铺着猩猩毛毡子,石青色的钱蟒引枕,秋香色的大条褥,福王妃正端着梅花式小盖钟,眼睛却看着帘子,见了她进门,放下小盖钟,笑了起来,“我说这早晚该到了。”
云溪忙上去见礼,福王妃拉着她挨炕坐下,细细的看了一回,笑道:“比起前些日子来,可更俊了,真真是应了那句话,女大十八变。”
丫鬟忙捧上茶来,云溪略偏着身子接了,脸上谦虚的笑道:“王妃谬赞了。”心里却不断的诽谤,自己何时跟福王府的人这般好了!
云阳郡主眉开眼笑的依偎在福王妃身边坐下,拉着云溪的手,自得的笑:“我就说云姐姐生得好,万里挑一的。”
福王妃嗔怪的斜了她一眼,“就你话多。”云阳郡主吐了吐舌头,笑道:“难道母亲觉得不对?”福王妃点了点她的额头,“你就给我作怪吧,成日里没个正形的,白白让你云姐姐看笑话。”
云阳郡主趁势挽住云溪道,“云姐姐才不会笑话我,她是最最宽厚和善的,哪里会笑话我!”福王妃见女儿与云溪和睦,又见云溪举手投足都有一股子大家闺秀的做派,端庄雅淑,与女儿在一起,一静一动,心里满意,暗暗点头。
云溪默默吃茶,也不打量这屋子的陈设,平和如玉,只心里暗自带着警惕,虽然可能是自己太过于小心眼了,但是俗话说的好‘事出反常必有妖’。
在云溪心里疑惑之际,福王妃又问着家里可安好?都喜欢些什么?都会写什么?读的什么书等等的,云溪都一一做了回答。
待福王妃问完,云溪隐隐冒出一个念头,这不会是相看吧?不过一瞬间又甩掉心里的想法,因为现在谁都知道自己跟百里家有婚约,而且还是皇上赐婚。
所以只要是个人,都不会为了自己这么号小人物跑去跟那俩座高山做对呀!除非这福王妃想在自己身上得到什么!亦或者打击将军府打击百里家!但是……
云溪笑着光明正大的大量着福王妃,从她的脸上看不出什么,就在云溪以为自己误会了福王妃时,福王妃在跟云阳郡主说话之时,俩人眼里流露出的那么一瞬间的异样,若不是自己从小习武也被父亲押着练过眼力!自己还真就看不到。
云溪就这么静静的看着俩人表演,原以为那云阳郡主跟自己之前是一样的。一样的单纯没有心机,现在看来……也不是那么一回事!
云溪心里有点失望,毕竟自己对她还是很有好感的,但是现在仅有的这么一点好感也没有了!
福王妃看着云溪和杜云阳俩人笑道“瞧这丫头,只想跟着说体己话,也罢,你们俩自去罢。”
云阳郡主又拉着额福王妃撒娇了几下,便低低的欢呼一声,挽着云溪就出了正房,福王妃目视着云溪的背影,微微颔首,待她出去了,与林妈妈笑道:“果真是人比不得人,怎么云家的女儿就这样的聪敏,我这女儿就和混世魔王一般,这样顽劣!”
林妈妈笑道:“我看着郡主活泼灵动,不知道多喜欢,偏王妃您成日里抱怨!”福王妃眼睛眨了眨,“也罢也罢,合计着是要嫁入别人家的,我呀,也懒得操心了。”
林妈妈忍不住打趣道:“这云三小姐可算是合了您的心了,不如您和云夫人说说,换一换可好?”
福王妃更是笑得开怀,“若云夫人答应,我还有什么不乐意的!”可惜了这样可人的闺女竟被百里家的小子给占了便宜,但是这事也不急,若是云阳能把这事给办成了,倒也不难!
云阳郡主挽着云溪从后房门由后廊往西,出了角门,是一条南北宽夹道,“去我那里坐坐。”
云溪跟着走了半天后有些诧异,今日好歹也是云阳郡主的千秋,却不见别家小姐来道贺的,不由奇道:“怎么不见别家小姐?”
云阳郡主撇了撇嘴,“一个个矫揉造作的,不是说起哪家的绣工,就是谁家的秘事,谁爱听那些!”
云溪不由汗颜,说起来,自己对那些奇闻轶事,倒是好奇得紧。巴不得有人讲与自己听听呢,只是母亲素来不喜那些邪门歪说,只得罢了。
绕过西南角门,进入一座精巧的小院子,院中随处可见树木山石,云阳郡主抿着嘴笑,“这就是我的院子了。”
只见那门栏窗格,皆是细雕新鲜花样,银红的霞影纱做了窗屉吗,远远望着,似烟雾一般,左右一望,皆雪白的粉墙,不落富丽俗套,“是个好地方!”
云阳郡主却嘟着嘴,嗔道:“我这里可算不上好地方,你是没见过我大哥的院子,那才真是个大方气派。”
杜云阳的大哥,便是杜俊安了。云溪眼前浮现出一个纨绔子弟的影像来,笑道:“你大哥是男儿自然是要讲究些的!”
云阳郡主见状眼里流过一道异彩,随即又恢复正常说道“云姐姐,你觉得我大哥人怎么样?”
“嗯,福王府的世子爷自然是好的了!”云溪眼里快速闪过一抹异样才笑着说道。
“是吗,呵呵,走我带你去看看我屋里的画”说完也不等云溪回话便拉着云溪直奔向她的书房。虽然不知道云阳郡主打得什么主意,但是见她脸上的笑容便也没怎么在意,只要她不做什么越级的事儿,自己还是愿意迁就她的。
进了书房便见墙上挂着满满的画卷,上面有山有水有人,这人自然是福王妃和云阳郡主了,这些画都画得栩栩如生,可见此人画工很是了得,至少自己是比不上的!
云阳郡主见她看的都入了迷便说道“这些可都是我大哥画的哟,怎么样,好看吧!”
云溪脑里闪过一抹精光,快的抓不住“嗯,确实很好看,栩栩如生!”
“呵呵,那是自然的,也不看看是谁画的!我悄悄跟你说喔,我大哥不仅颜色生的好,而且还是个文武全才的人哟!”说完又拉着云溪道“在京城可是数一数二的才子哟!”
云溪听到这觉得有点意思了,这是想帮杜俊安牵线?还是跟自个牵线!啧啧啧……自己笨不觉得魅力不可挡,但是经过今日,自己不得不想自己当真是有让人神魂颠倒的魅力!要不这一家子怎么就赖上自己这么一个定了婚的人呢!
“确实,世子爷这样的人才不知要什么要的佳人才能配的上!”云溪笑看着云阳郡主道。
“喔,那么云姐姐,你觉得大哥应当配什么样的佳人才好?”云溪看着她双眼闪闪发光眼里闪过一抹异样道“这样的才子,只有第一才女能配的上了”云溪想着貌似云清莲自从上次在国公府登台之后就有第一才女的称号!
云阳听着没问答笑道“走,到我内室去!”
云阳郡主挽着云溪进了内室,丫鬟端着玛瑙碟子上来,里面装着红菱鸡头两样鲜果,又有缠丝白玛瑙碟子里乘着新鲜的葡萄,一颗一颗的沾着晶莹的水珠,十分的漂亮。云阳郡主自己剥了葡萄,用帕子托着递与云溪,“你尝尝这葡萄。”
云溪就着她的手吃了一粒葡萄,赞道:“果然时鲜水果,口味倒好。”云阳郡主掩唇微笑,“既吃了我的东西,可就是欠了我的情。”
云溪就扭头对一旁的翠竹嗔道:“你瞧瞧,这是吃了她家一点子葡萄,就欠了人情,赶明儿在吃一顿饭岂不是就不让我走了。”
“哎呀,那有什么,谁让你是我姐姐嘛。”云阳郡主不依不饶的拉着云溪的衣袖,“好姐姐,你就让让我这当妹妹的嘛,到时候,我扫地焚香也是情愿的。”
云溪听她话里有话便笑着斜了她一眼,“你堂堂郡主,我家可不兴这样扫地的。”
云阳郡主的眼珠子转了一转,吩咐丫鬟道,“去厨房预备一坛绍兴酒,三十碟果子。”说完,就扭头冲着云溪贼兮兮的笑,“今儿个也容我尽一回地主之谊,方不枉我们俩好了这一场。”
云溪见她说的有趣,若不是自己发现了她们娘俩的异样,自己指不定就会相信这人是真的拿自己当姐姐“说罢,让我依你什么呀?”
云阳郡主眼睛一亮,拿手比划了比划,随即神秘兮兮的说道“到时候你便知道了,现下我就不说,你自己猜猜。”
云溪也恍然不在意,便也就依着她“是吗,那我可得好生猜猜了,只怕姐姐我愚笨猜不出来呀!”
云阳郡主也没有在意,只拉着云溪说道“好姐姐,你会画画吗?你给妹妹画张山水画怎么样?”
云溪想着那满屋子的画,原来是打的这样的注意,云溪虽然知道但是也不揭穿她只道“姐姐的画儿难登大堂,当然若是妹妹不嫌弃,那么姐姐自是可为了妹妹画上一幅的,不知妹妹要画上什么样的?”
“呵呵,只要是姐姐画的,我都喜欢,姐姐帮我画上一幅睡莲吧,我想要这个”云阳郡主听罢便开心的说道。
云溪莞尔一笑,睡莲啊!只怕这睡莲不是她自个要的,而是要来给别人,亦或者是帮别人要的罢!云溪摆正一张脸道“你别哄我,睡莲这般清雅的东西,我知你素来不喜,这次又巴巴的让画了,是何居心?”
云阳郡主粉脸微红,别着头不做声,心里暗自思忖着,怎的就被发现了,这可如何是好?
云溪看着云阳郡主的模样,略微叹气,毕竟还是个小姑娘,心里能有多深!低声的问她,“替别人要的?”
云阳郡主脸上红云更盛,扭捏着不肯做声。
云溪目光微闪,笑着逗她,“究竟是连我也要瞒着了,可见你待我这份心是假意的。”
云阳郡主听了面红耳赤,忙道,“没有这回事!”左右看了看,就附在她耳边低语,“过些天我大哥生辰,我想送他礼物,只因他素来喜欢睡莲,便想着让你帮我画幅,我好送他!”
云溪眉角跳了跳,心里已翻起滔天大浪,闹不好,这可就是私相授受的罪名,跳进黄河洗不清的,这母女俩是打的这样的注意?“这可不行,既然你是要送礼,那自然是要自己画的才有诚意,更何况这人还是你大哥!”
云阳郡主不死心目含期待的望着她,“好姐姐,你就帮我这一回,我早已在大哥面前夸下海口说要送她一幅睡莲图,姐姐要是不帮我,岂不是让他笑话。”
云溪听了便低头细想,这画是断断不能画的,叫人拿捏住了把柄,以后可怎么做人!
自己也早已与那小侯爷定了亲事,只要有心人拿这事到并肩候那说上一说,自己这名声还要不要,即使百里钰执意要娶我进门,自己在侯府又要怎么过活?
想了想,云溪就正色看着她,“你是想让世子爷高兴呢,还是想要合了自己的小性子?”自己这番问她,一是想要提醒她,二是想看看她心底对自己还有没有善意!
云阳郡主怔了怔,没有半点犹豫的答道:“自然是想让我大哥欢喜了。”
云溪微微颔首,这样不犹豫想来是真心想那世子爷好,只是既然想那世子爷好,为什么又要让自己画这么一幅画,自己可不认为,就见过一次面自己就把那世子爷给迷住了!“你能这样想,最好不过。你和世子爷是嫡亲的兄妹,他能瞧不出你的画法?不过是激你一激,盼着你有所进益的意思,你若是假他人之手,纵然是经你的手送去的,这份心,也不虔了。”
云阳郡主心里转了无数遍,知晓今日这画自己定是要不到了,为了不让她起疑便笑着说道:“好姐姐,还是你说的在理,既是这样,少不得我自己劳动劳动了,你得闲可得指点指点我才是。”
云溪落落大方的应道:“指点不敢说,鉴赏鉴赏还是在行的。”
云阳郡主复杂的看着云溪,自己就喜欢她这份大方,但是为何偏偏是那人!
云阳郡主巧笑着说道“那可就这么说定了。”
丫鬟已带着丫头们将那定窑的果盘摆在花梨圆炕桌子上,满满的摆了一桌,都是些时鲜的果菜,又满满的斟了两杯酒,云阳郡主自己先饮了一杯,死活拉着云溪也灌了一杯,“好歹是我的生辰,不喝上一杯不见心诚。”
云溪无可奈何,只得薄薄的饮了一杯,摇了摇手,“我不胜酒力,可不能再灌了。”
云阳郡主不依又给倒了一杯酒,云溪注意到她给自己倒酒时的手势,在细细看了酒壶上的构造,云溪不动声色给身后的翠竹使了个眼色,云溪接过酒杯放在鼻翼闻了一下。
鼻翼飘过的甜香让云溪呆愣了一秒,随后才道“好香,这杯过后可不许在倒了喔”
见云阳郡主连连答应便笑着就要喝下,身后的翠竹忽然撞了云溪一下,云溪因为撞的向前倾所以酒水都洒在了桌子上,只有几滴落在了裙子上“啊……奴婢该死,都是奴婢的错”
云溪注意到云阳郡主脸上有一瞬间的脑意和失望“你这丫鬟怎么做事的?云姐姐,这样的丫鬟不要也罢,我家丫鬟很多,随后我让母亲给你换个好的……”
云溪微微诧异才道“罢了,这丫头从小就一直跟在我身边,回去之后我在让我娘发落便是了!”
“你起来罢,这事我回去在报了娘亲收拾你,现在你给我睁大眼睛好好注意了,不可在丢了我的脸面!”云溪斜了一眼翠竹趁着云阳郡主不注意便向翠竹眨了一眼。翠竹会意过来,要紧牙根沉声道“是,奴婢记住了”
云阳郡主也知晓此时自己不好太过插手别人家的事便道“云姐姐,你先到里头换一身衣服吧”
云溪笑笑“无妨,只是沾了一点而已”云阳郡主还想让云溪到里屋去换身行头,不过都被云溪软绵绵的推掉了。
云阳郡主这才罢了,“去看看母亲那传饭没”那丫鬟领命施礼之后便推了出去,云阳郡主抢过云溪的绣帕道“我来帮你擦拭”云溪拗不过她便由着她,只想看她能搞什么事儿来!
没一会只见那丫鬟回来道“王妃那里传午饭了。”云阳郡主见状便道“云姐姐,走吧”说着便把绣帕还给云溪,云溪接过绣帕笑笑。
云阳郡主遂与云溪一起去了福王妃处,只见福王妃身边一位穿着绿色的对襟襦裙的少妇吩咐着下人们安箸,云溪不由多看了她一眼,肌肤是赛雪欺霜的白,面如银盆,眼如桃瓣,合中身材,十分的明艳动人,只是不知为何眉宇间有一股阴霾,挥之不去。
云阳郡主笑着为她介绍,“这是我裴侧妃。”原来是裴氏,云溪早有耳闻,听得福王府的侧妃便是海塘的裴家出身,祖孙三代都是阁老,忙上去见礼,裴氏这才看了她一眼,眼里露出一抹惊艳,上下打量了她一番,旋即笑道:“这是镇国将军的三小姐吧,早就听云阳提起,闻名不如见面,果然是个美人儿。”
云溪坦然的任由她瞧,微笑道:“那是郡主抬爱了。”
福王妃见状便笑道“呵呵,三丫头,来,到我这里坐着”
云溪看着福王妃,还是一脸的慈祥,云溪笑着便迎了上去。福王妃一番盛意,自己也不好拒绝。杜水云也在右手边第一个坐下,旁边丫鬟捧着漱盂,巾帕,寂然无声。
丫鬟们络绎不绝的端着各色菜肴上桌,香气弥漫了整座花厅。主菜是龙戏珠,龙池鲫鱼似乎还是活的一般,酒凝金腿,十二朵白色的花映衬着乳白的莲花形盘子,显得十分好看。蜜汁火方红白分明,枣红色的蜜腿伴着糖桂花,红白相间,艳丽夺目。看得出来,花了不少心思,云溪心里略微不安,这一家子还真是不知着了什么魔,竟要这般待自己!
云阳郡主亲自替她夹了块酒酿鸭子,“你吃吃看,这是我们府上秘方做的鸭子,与别家不同。”
云溪看着云阳郡主莞尔细细尝过,也觉口味奇特,滑而不腻,不由称赞了几句,福王妃见着,眼底有了浅浅的笑意,云阳郡主似是无心的笑道:“我大哥也喜欢这味道,只是我们府上都觉得清淡了些,难为你还喜欢。”云溪微微一愣,不知为何,眼皮突的一跳。
饭毕,丫鬟用小茶盘捧上茶来,待漱过口,福王妃便絮絮拉起家常来,“好些日子没见着你母亲,也不出来走动走动,她可好?”云溪就笑道:“母亲一切都安好,只是府里最近事儿繁多。”
“那就好……”
想着今天云阳郡主和福王妃的怪异举动,云溪不得不小心谨慎起来。
果然这福王府就如娘亲所说的,就是狼窝。
正胡思乱想间,丫鬟进来道:“大少爷回来了!”福王妃精神一振,眉梢眼底都是笑意,“快让进来。”
见状云阳郡主便拉着云溪回避到了碧纱橱后,隔着碧纱橱,隐隐约约可见杜俊安走了进来,头上戴着洁白的簪缨,身着白蟒袍,面如美玉,目似明星,秀丽非常。
云阳郡主见着就在云溪耳边窃窃私语,“我大哥才貌双全,风流潇洒,可是京城少见的男子哟!”见云溪疑惑着一张脸又说道“而且我大哥到现在还没有通房的丫鬟哟,所以以后谁嫁给我大哥,一定很幸福!”
云溪呆愣了半天,若是现在还不清楚这一家子打的什么注意,自己就白活了!只是不知道这一家子打算怎么跟百里家抗争!
“嗯!”云溪敷衍的轻哼了声,表示自己听到了。
杜俊安向福王妃请了安,福王妃便端了茶,“今日云家三小姐在此做客,我也不多留你了。”
杜俊安微微一怔,脑海中不由浮现一张白若栀子花的面庞来,那样的落落大方,那样的娴静,眼底似是夜晚的星空一般璀璨,不知为何,就是令人难以忘怀
福王妃望着儿子少见的呆头鹅的模样,与林妈妈对视一眼,眼里浮出一丝促狭的笑意,“那日在宫里你也见过的。”
杜俊安这时才回过神来,淡淡的应了一声,起身告辞。
福王妃目光微闪,嘴角不由自主的微微上扬,看来,自家儿子也不见得不会起别样心思,这样想着,心里似三月的山坡,开满了雪白的梨花
待云溪走后,福王妃便与林妈妈打趣道:“我只道我这儿子是前世冤孽,再不肯让我少操份心的,现在看来,也不至无可救药。”
林妈妈素知福王妃心思,为了大公子包养戏子一事,暗地里不知怄了多少回气,好容易见着大公子有一丝松动的意思,哪里肯罢手,更何况这事还是一箭双雕的事情,所以也就附和着笑道:“您看着哪个日子合适,差人去探探口风,还有顺便把这两人的事给‘定下来’的好。”
福王妃却显得十分郑重,“嗯,怕是得要我自己亲自出手了,就是不知道那老侯爷到底是个什么想法!”说着,想到刚刚自己儿子呆愣的样子,便不由高兴了起来,只觉得心中的阴霾一扫而空,“你瞧瞧老大方才那副神情,只怕心中十分有意,只是面皮薄,不好说的,等这事有了眉目,我就进宫,恳请太后娘娘主婚。”
林妈妈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气,请太后娘娘主婚,就是平常的世子夫人进门,也没这份体面!但随即想到大公子是福王妃和太后娘娘最疼爱,更是放在心尖尖上的人,也不再多说,只是打趣道:“大公子纵然是有意,也只好搁在心里,方是大家公子的做派,哪能叨扰王妃的?再说了,那云家三小姐,现在名头上还是挂着百里家的预定媳妇,大公子就算在有意也没法说呀!”
福王妃越发来了兴致,语气竟有些急切,“老大今年也十六了,别家小子这个年纪的,早就做父亲了,只有我们家这个是左性子,不知赔了多少眼泪,就是不为所动的,最多再等上些许日子,等这事有了着落,也就不怕他们不会水到渠成了。”
林妈妈看着福王妃兴致勃勃的模样,隐隐有些担忧,“那王妃可是想到了好方法,若是有的话可得趁早,现在那两家人只是交换了更贴,却没有还没有下聘礼,所以这是只能是早早做准备的好!”
福王妃也是明白这个道理的,所以慎重的点点头,让人找来云阳郡主,两人便躲在内室里神神秘秘的商量起来。
此时在福王府最大的院落里,杜俊安坐在栅栏上,耳边听着侍卫的报告,便轻笑着说道“娘真是越来越活回去了,这样的事情她也能想的出来”抬头看天又喃喃自语道“不过,这样也许不错!”
……
云溪从福王府回到将军府已经是已是午时三刻,因为上次说了不会在去老太太屋里请安,所以云溪也是乐的清闲。
回到院子换了衣衫刚想去走出房门便被翠竹叫住“小姐……”
“嗯?”云溪疑惑的看着翠竹,只见她手上拿着一张绣帕看那样子好像是自己的。
“小姐,这绣帕不是您的!”云溪微微愣了片刻接过翠竹手上的绣帕,补料和颜色都是一样的,就连绣花也是一样的,只是上面的针线显得更为精致些,自己的手艺虽好,但是也只是好,而当不起一个精字!
既然这绣帕不是自己的,那么便是从福王妃带过来的了,只是这绣帕到底是谁的?想了想才焕然道,原来是那个时候给换掉了的!
云溪想了想便道“你先收起来罢”云溪原本还有点担忧,只是现在又不担忧了,因为这婚事不仅仅是皇上下的旨意,更是百里家请的旨意,所以,福王妃若是想要做出什么事来,还得掂量掂量到底值不值得了!
想通了便朝着梦璃院行去。
此时水氏刚叫来了云卿世让他背完书本,便听到了云溪的声音。
“娘,娘,溪儿回来了!”云溪上了廊檐掀了帘子自行进了屋。 “溪儿回来了,快进来,墨雨,去把那杏仁露沏上一杯给三小姐吃!”水氏正在屋子里抱着云卿世说话听到云溪的声音便赶紧说道。 “那感情好,女儿正渴着呢!……今个的杏仁露是用牛奶还是羊奶?羊奶太膻,女儿还是喜欢牛奶的味道。” 云溪挑了挑眉,最近水氏特别喜欢喝羊奶或者牛奶与杏仁交瘁了一起煮的杏仁露,不知道是从哪里打听出来的方子,说是喝了以后美容养颜,嫩白皮肤,为此这些日子连茶都戒了。 “姐,你今个可回来晚了!我刚给娘背完书呢!今个爹爹可是夸了我呢!”云卿世冲着云溪咧嘴笑了笑炫耀的道,一副夸我吧,快夸我吧的架势。 “呵呵,是嘛,咱们卿儿真棒,居然能让爹爹夸奖,但真是不容易呢!”云溪走到云卿世跟前摸了一把他的脸蛋随即说道。 “娘,卿儿如今也快六岁了,也该给他找个先生了!”云溪坐在绣墩上看着水氏说道。
“嗯,你爹爹已经物色了好几个先生了,可是我瞧着都不怎么好,所以便没有定下来,我是想着到时候让你外祖父帮着找个知根知底的,我也放心些!”水氏沉吟了一会便说道。
“嗯,到时候有了先生,我也能空出一些时间做自己的事儿!”云溪听着便巧笑着说道。
云卿世听着就不乐意了,顿时就发脾气道“姐姐……你是不是不喜欢卿儿了,都不愿意教卿儿,卿儿想要姐姐教我!”
“呵呵,你姐姐也是要上闺学的,而且你姐姐今后是要嫁人的,哪来那么多时间教你!”水氏听着便笑着说道。
“你也别气,你若是有不懂的或者是想要学的,你来找我我自是会教你的,但是先生是一定要请的,若不然到时候姐姐忙着顾不上你的时候怎么办?姐姐到时候嫁人了怎么办?所以你一定要学会独立,可不能一有什么事情就找姐姐,找爹娘,除非是你真的解决不了在找人帮助,否则都要你自己完成,明白吗?”
云溪叹了一口气忧心的说道,虽然自己这些要求确实是令人为难了,但是这却是为了他好,爹娘不能照顾他一辈子,当姐姐的也会有护不到的时候,所以他必须得学会独立!
云卿世低着头想着云溪的话,他现在毕竟还只是六岁不到的孩子,所以大道理还是理解的不够通透,但是低浅的道理还是懂得的。
姐姐曾说过‘骏马是跑出来的,强兵是打出来的,只有登上山顶,才能看到那边的风光。’所以如果想要过的好,想要护住家人就得努力学习补充知识!
见云卿世久久没有回答水氏叹了口气道“溪儿,卿儿还小,你这要求他那里能做的到,等以后慢慢教吧,毕竟还不到六岁!”
听到水氏的话云溪略微恍然道,是啊,卿儿如今才不过五岁,哪能懂得那么多,是自己强求了!“嗯,我不过就这么说说,我倒是不勉强他,只希望他以后能明白能懂得就好!”
“姐姐,娘亲……卿儿会好好学习,以后保护姐姐,保护娘亲和爹爹,绝对不会让姐姐失望的!”云卿世拉着云溪的衣袖低着头喏喏的保证道。
听到云卿世的话云溪欣慰的和水氏对视了一眼,才笑着打趣着云卿世,惹得他脸蛋接连赤红着。
从水氏屋里回到自个的院子,略微思索了下便道“翠竹,磨墨”
翠竹答应着便到内屋把纸张拿出来放在桌上,两边的角压着两块刻着坐下童子的墨玉石,云溪拿起笔,抵在下颚片刻才缓缓写下对于今个发生一系列事情的感想。
最后写道“虽是人面桃花,但若一不小心,歪了,就得细心掰直才好”拿起轻轻吹干拿起熏过熏香的信封放心去,想了想又道“翠竹,那绣帕在哪?拿来罢!”
待翠竹拿来绣帕才道“翠竹你去把今个在福王府发生的事说给百里小侯爷知道,在把绣帕给他,劳烦让他还给云阳郡主”
翠竹领命便行礼退了出去。
并肩侯府属老侯爷的宅院里的后厅里
“祖父,您想好下子没有”百里钰看着一手拿着云子一手撑着下鄂的老侯爷,只见老侯爷听到他的话便缓缓说道“急什么?你难道没有听说过吗?话说的慢的人,是聪明人,因为他说出的每一句话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所以举一反三,我现在落子慢并不是因为不会下,而是因为我在想最洽淡的位置!”
百里钰瞧着故作仙人姿态的老侯爷无奈的说道“祖父,在聪明的人,说话都没有一个时辰的!这天都黑了……”
“急什么急?做大事的,最要不得的就是急躁,我这是在练你的耐心!”说罢又继续摆在云子,要下不下的。
“是是是,您是在磨练乖孙的耐心!只是祖父,您不饿吗?孙儿饿了!”百里钰摸着肚子,暗自道:这何止是一个时辰啊,已经有两个时辰了!
“你说你,这性子真真是急躁只是坐一会都坐不住,你还能做什么?罢了罢了,啊贵,饭好了没有,我乖孙都饿着了,还不快点摆饭!”老侯爷一边高声说着一边赶紧把棋盘弄乱捡起云子来!
百里钰见状很是无奈,得,自己饿就饿吧!一边捡云子一边哄着老侯爷道“祖父最好了,最是疼孙儿了!以后孙儿把溪儿娶了回来给您当媳妇一定让她给您做好吃的!嘿嘿……”
“哈哈,好好好,我等着你娶孙媳妇,可是还要等好久,要不我明天去下聘礼,后天就娶回来!”老侯爷越想越觉得可行,双眼都是亮堂堂的!
百里钰闻言则是猛察汗“祖父,溪儿还为及笄!您太心急了!”
“是嘛!还未及笄啊!”老侯爷听着眼神都黯淡了许多,随后不知想到什么又眼冒精光起来了“要不你装病,我去下聘礼让她提早及笄,娶回来给你冲喜!”
“祖父,小心她知晓您骗她回来,闹脾气不给您做好吃的!您知道的,要想要做出好的美食,最主要的就是好心情,还有真心!”
这下老侯爷焉了“这也不行,那也不行……”
老侯爷还想说什么,便见阿贵带了一个女子进来“老侯爷,孙少爷,云家三小姐给孙少爷带了封信!”
“呵呵,在哪?”百里钰听闻便笑着道,见跟在阿贵后面的女子想了想才道“你是溪儿身边的丫鬟,你叫什么?”
“奴婢翠竹,见过老侯爷,见过小侯爷”翠竹给俩人行了主仆礼随后才拿出信件和一张绣帕递给百里钰。
百里钰接过信封拆开,拿出放在里面的信件细细的看起来,看到最后才笑道“溪儿可有话要你代传的?”百里钰话刚落地老侯爷便伸手把信件抢了去,百里钰连忙跳起来道“祖父,您可不能偷看孙儿的信,这是您孙媳妇给孙儿写的,您若是偷看了,溪儿脸皮薄铁定生气,到时候做不出美食给您!”
百里钰一边说着一边追着老侯爷想要把信抢了过来,老侯爷听闻只稍一犹豫瞬间便被百里钰抢了回来,老侯爷登时吹胡子瞪眼睛道“你个不孝子孙……”
不等老侯爷说话百里钰便赶忙道“溪儿还有话让那婢子传话,您不想听了?”百里钰把信贴身放好才拉着老侯爷坐下,便对翠竹道“你说罢”
翠竹从头到尾都是低着头,因为她不知道若是她抬头看到了不该看的会不会被灭口,所以尽管心里很是好奇还是老老实实的眼观鼻鼻观心。
听到百里钰的话,便略微组织了下语言把在福王府发生的事情从头到尾的说给俩人听最后才道“小姐说,那绣帕劳烦您代为转还给云阳郡主”
“阿贵爷爷,麻烦您领她下去喝杯水,我稍后还有事情交待你!”前面是对着阿贵说的,后面那句是对翠竹说的。
待两人下去后百里钰才道“祖父您听到了?她们都不想您有个会做美食的媳妇!哎……孙儿倒罢了,只是不忍心祖父每天想吃美食都吃不到啊!那个云阳郡主据说,刁蛮任性,除了会刺绣,其它的更是一窍不通,就连最基本的粥都不会熬啊!”
“哼,福王府,好啊,尽然敢跟我抢孙媳妇,看我饶不饶她!”百里钰见火候差不多了,便差人把翠竹领来道“你回去跟你家小姐说,十五的时候多准备两样小菜和一盘马蹄糕,我到时候会过去拿!”
翠竹虽然疑惑但是想着自家小姐说不定知道,便恭敬的答应着,随后便跟着原先带自己进来的小厮出去了!
百里钰见到人走了才对老侯爷道“祖父,孙儿厚道吧!”
老侯爷此时很是满意,满脑子想的都是美食,听见百里钰的话更是连连保证道“乖孙儿,你放心,这事包在祖父的身上,保管你能把云家的三丫头娶到手!”
百里钰听着便又连连拍着老侯爷的老马屁,只把老侯爷哄的哈笑连连……
这头云溪听着翠竹传回来的消息之后,便笑道“知道了,你且下去休息片刻吧!”更是拿出一本菜谱翻看着,这菜谱是自己没研究一样菜便记录下来的,现在拿出来翻看是想看看到时候要怎么什么样的菜色才好!
二月十五
在侯府议事厅里,此时一侯府侯爷和其兄弟几个脸上都异常的严肃。
“云家的小姐当真是不知廉耻,已经跟别人私定终身了还妄想嫁入百里家,哼,这等没皮没脸的东西百里家绝对不能让她进门的……”百里家的四老爷百里乾把手上的用绣帕包裹着的玉佩砸在地上愤然说道。
“哎,四弟,你怎么还是这么莽撞啊!”百里家的二老爷百里衡一边摇着头一边弯身捡起已经砸碎了的玉佩和掉落在一旁的绣帕“啧啧,这好好的玉佩就这么被你砸烂了!真是可惜了”又细看了绣帕上面提的诗句“榖则异室,死则同穴。谓予不信,有如皦日,啧啧啧……但真是情比金坚啊!”
“二哥,这脏东西有什么好可惜的,砸了还好,要不然到时候让人知道了还不知道怎么说我们百里家呢……还有啊,你也不看看那绣帕上提的什么诗!还情比金坚,哼,我看此女子定是放荡无比!”四老爷不以为意大嗓门的吼道。
“啧啧啧,你这嗓门还真是大,你轻声点,要是给老爷子听到了,指不定又要怎么闹腾呢!”二老爷一边掏耳朵一边说道。
四老爷一听连忙双手捂住嘴巴,生怕自己说的话已经被听到了,还连忙跑去门口打开门探出头去四处看了下,确定没人自后才猛地关上们,拍着胸口道“还好,还好,老爷子没在外头!”
侯爷看着径直哈哈大笑的二老爷和担惊受怕的四老爷暗自叹气,才转头对三老爷百里霄道“老三,你对这事怎么看?”
“这事其实很简单,不过就是有人不满意咱们钰哥儿娶云家三小姐罢了!”三老爷一边扇着扇子一边优雅的说道。
“嗯,我也是这样认为!”侯爷听着便点点头道。
“她跟人私定终身这关别人愿不愿意什么事啊?”四老爷听着走到桌边径直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待喝完了才略微放低了声音说道。
“四弟,你这性子还真是得改改了,凡是不要看表面!”三老爷摇摇头道。
“老四啊,你听哥的你确实得改改”二老爷冲着四老爷笑道“不过大哥,照我说这事还真不好办,你也是知道的,皇帝他可是一直都看咱家不顺眼的,而且这次还是他亲弟妹捅的事,我怎么看皇帝那人都不会帮我们!”二老爷嗤笑连连的说道。
“嗯,所以这事我不想管,既然那如月和福王这么中意那媳妇咱们就给她罢,不过……”侯爷沉吟了下又说道“如果解除婚约的话,对于咱家的名声肯定是会有受损的!”
“所以……”
还没等侯爷说完二老爷就接着说道“所以这事得瞒着老爷子,要不然这事给老爷子知道了,那就不好办了……”
二老爷话刚落地门口就听到外面有动静是以连忙吼道“是谁在门口”
“是老奴,阿贵”门口的人听到声音连忙说道。
听到是老侯爷身边的人四老爷连忙打开门问道“阿贵爷爷,你不再白鹤居照顾老爷子跑到这里来干什么?”因为阿贵是他们的祖父老老侯爷留下老照顾老侯爷的老仆,而且为人光明磊落知书达礼,所以侯爷几个对于阿贵都很尊重,又因他年岁也大了,便都尊称一声爷爷。
“是老侯爷从早上到现在都不肯进食,所以我才斗胆来找各位爷去劝劝他老人家的!”阿贵略垂眉说道。
“你说什么?老爷子一整天都没有吃饭,这可怎么得了,我得去看看,大哥二哥三哥你们快点,老爷子不吃饭啊,他那身子不吃饭哪里受得住啊!”四老爷一边吼着一边快速的往白鹤居冲了过去。
原本在里面对话的侯爷几个听四老爷的话之后便都紧张的跑了出来,拉着阿贵问着老爷子是为什么不吃饭,问不出来便急急忙忙的都往白鹤居跑去了。
四老爷是第一个到的,还没进屋就扯着嗓子叫到“爹,爹,我听阿贵爷爷说你不吃饭,您为什么不吃呀?”
老侯爷在听到四老爷的声音后便急忙躺在床上装死,四老爷在前厅没有看到老侯爷便赶紧进里屋看到老侯爷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大惊叫到“爹,爹,爹您这是怎么了?谁惹你生气了?您说话呀……”
后面跟上的侯爷哥几个听到四老爷的话,顿时就紧张了,连忙冲到内室里。
“爹,爹,爹……您怎么了,您说话呀爹!”侯爷紧张的凑到老侯爷跟前焦急的叫着。
“阿贵爷爷,你叫太医了没有,赶紧叫太医,指不定是哪里不舒服!”侯爷看着老侯爷脸色不是很好,便连连冲着阿贵说道。
“是,奴才马上叫!”说完便退了出去。
“爹,爹,您跟儿子说说话呀,您别吓儿子啊!”
“爹,您喝口水吧……”
“爹,您要不要吃饭,我让人做了好吃的,您赶紧起来吃啊!”兄弟几个看着躺在床上不吃不喝,不说不闹的人,都焦急的慌了神,连忙使出浑身解数哄着。
许久老侯爷终于说话了“我啊,已经老了,没有太多的精力去管你们了……咳咳”听到老侯爷的话侯爷心里暗自自责“爹,您说什么呢,您身体好的很,您先别说话,我已经让人叫太医了,您别担心!”
“我知道的,你们啊,肯定是对于我让钰哥儿做下人继承人感到不满意是不是,咳咳……”看着老侯爷有气无力的说着话几个当儿子的又连忙说道。
“怎么会,钰哥儿是月儿的孩子,让他承袭爵位我们都没有异议,而且钰哥儿又是个有才干的,我们自然是不会有意见的,爹,您放心,我们知道您的意思,我们一定会好好照顾他绝对不会让他受委屈的!”
侯爷话一说完二老爷便连声说道“就是就是,月儿不仅仅是您最疼爱的女儿,也是我们最疼爱的妹妹啊,所以您就放心吧”
“对啊,对啊,月儿的孩子就是我们的孩子,我们不会让他受委屈的!”四老爷也是连连说道。
“我知道的,你们只是哄我的,也罢我老头子时日也不多了……咳咳,咳咳……”听着老侯爷的话侯爷立马紧张的说道“爹,您胡说什么呢,您身体好的很,是要活到百年的,您一定没事的,而且儿子说了会好好照顾钰哥儿就会好好照顾他绝对不食言!”
“我自己的身子我自己知道,你们都已经长大了,也成亲了,小的有你们照顾我也很放心,就是钰哥儿,我放心不下啊,他还很小的时候娘就走了,若不是当年水家那丫头收留钰哥儿,钰哥儿哪里能好好的活到现在啊……咳咳,咳咳……我当心等我走了,没有人在他身边照顾他呀……”老侯爷说着说着就猛然哭了起来。
这下爷儿几个就更慌神了,爱老爷更是连忙说动“爹,钰哥儿不是已经定亲了吗?我马上让人去提亲,明儿就娶进来,这样你就不用当心了!”
“是啊,是啊,爹,钰哥儿有人照顾,云家的三小姐人好,心底也很好,所以一定会好好照顾钰哥儿的!”听到四老爷的话侯爷也是连忙说道,虽然他心里越说越觉的不对劲,但是眼看着自己老爹躺在床上放声哭着,就什么也不管了只要能让老爷子开心,那就比什么都重要。
早在老太爷得知百里老侯爷要过来将军府做客的时候,老侯爷便差人让云清莲去装扮一番随后过来,所以当云清莲以最快的速度洗漱装扮完好,来到前厅时,几人早以及落跑了。
但是几人虽然不再了,但是老太爷还在,是以,当老太爷满腔的怒火不知往哪里发泄时,见到云清莲这才慢吞吞的缓缓到来。
顿时心里的那一个玄便断开了,怒火更是蹭蹭的往上死命的蹿!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早知道你会是这个样子,当初你姨娘在生你之时就应该掐死。”老太爷一双如毒蛇般的双眼直直盯着云清莲,就如同盯着仇人一般“也免得我如今受这些窝囊气!”老太爷低吼一声道。
云清莲此时全然不清楚到底是怎么了,明明是老太爷让自己好好打扮一番,整的自己一过来老太爷便冲着自己狂骂一番!
对于这近几个月来在自己身上翻天覆地的情景,云清莲始终是不相信,不明白到底是哪里出错了!为什么原本好好的计划也几乎瘫痪了!
老太爷气急,见她脸上委屈的神情又软塌道“罢了,罢了,你先去给你母亲请安吧!”说完便挥挥手示意她出去。
云清莲欲言又止,见老太爷实在是没有心情便只得作罢“孙女告退!”
这头几人刚到梦璃院坐定,云卿世和老侯爷俩人就都缠着云溪,要她做好吃的,老侯爷更是连菜单都拟好了的。
“姐姐,姐姐,卿儿要吃茄子煲……”
“孙媳妇,老头子我要吃爆炒鸡丁……”
“乖女儿,你爹爹也快回来了,就给你爹爹做个十景香吧……”
“溪儿,你做什么我都爱吃呵呵……”
“……”云溪彻底无语了,感情自己就是一个厨子,想吃什么就得做什么是吧!若是其他人自己定会洗漱一番,但是无奈,这几人都是自己的挚情啊!
就在云溪十分悲催纠结之际外头守门的二等丫鬟来报“夫人,二小姐来了!”
水氏坐在椅子上,听到丫鬟的声音便一手拿着茶杯细细的品尝了一口,才道“喔……二小姐来做什么?”
“二小姐,说是要给夫人请安!”
水氏听罢好一会才出声说道“我乏了,这天寒地冻的,以后二小姐都不用过来请安了!”
“是,夫人,奴婢这就去”
云清莲在院门等了好一会,正当心里气闷之际那传话的丫鬟已经回来了“母亲怎么说?”
“回二小姐,夫人说了,现下她乏了,而最近天寒地冻的,二小姐就不用劳累过来请安了!”
“乏了?”云清莲明明听到里面有嬉闹的笑声,这样摆明了是打了自己一巴掌,明摆着就是我不待见你,所以也不想见到你。
云清莲虽然心里有不甘,但是却还是强笑道“既然如此,还请帮我向母亲问安,我明个在过来看望母亲!”那丫鬟还想说什么,但是见云清莲说完转身便走了,是以连忙道声“是”之后便回去给水氏复命了。
听完丫鬟对的回话,云溪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云清莲长大了!”因为若是以前的云清莲定冷嘲热讽一番才会罢休……
这一小段插曲并不影响众人的心情,在软磨硬泡之下,云溪终于迈入厨房,充当起了厨娘,给家里的老小做了一桌丰盛的晚餐,让一家老小都吃得很欢,老侯爷在临走时更是恋恋不舍,那含情脉脉的双眼就跟看恋人一般似的,看的云溪浑身上下都起了鸡皮疙瘩来……二月六
福王府
因为这日云阳郡主的生辰,所以这日一大早,云溪便早早起来穿戴好了,去给水氏请安,见水氏坐在榻上,屋里横七竖八的放着些箱笼,见了她来,眼底眉梢都是笑意,“过来我瞧瞧。”
云溪一身白蝶戏花大红洋缎小袄,月白的妆缎褶子,挖云鹅黄片金里的昭君套,耳朵上两个流光飞舞的明月铛,映衬得粉脸愈发雪白,云溪见了不住点头,神情颇有几分自得:“我们三小姐现下是越来越出众了。”
云溪一面吃茶,一面吃吃的笑,“那也是娘亲教养的好啊。”
水氏就望着她雪白的手腕上一层层南珠露出了笑容,“福王府与别家不同,今至其家,要步步留心,时时在意,别被人耻笑了去。”
云溪不住点头,“娘亲,女儿省得了。”水氏就拍了拍她的手背,“多的我也不嘱咐你了。”说着,给了她一个绣着莲花的荷包,“拿去打赏下人。”
云溪用手略掂了掂,至少有三十两重,可见不凡,也见得娘亲对自己这次赴宴的郑重,也就敛了敛神色,恭顺道:“女儿谨尊母训,不敢行错一步的。”
水氏默默看了她半晌,眼眶微湿,“一转眼就这么大了,那时候还是乳娘怀里依依呀呀的小姑娘家。”
水氏眨了眨眼,忙拿别话岔开,“娘亲可得把那鹿肉给我留着,不要让弟弟给我吃完了,等我回来的时候好吃。”
水氏忍俊不禁的点了点她的额头,“才说有了小姐的样子,一晃神的工夫,就成了馋嘴猫了!”
满屋子人都笑了,云溪眨巴眼睛说道“娘亲今日可是要去赴宴?”
“嗯,原本今日也是要带你一起去的,但是你那云阳郡主早就跟你约好了便也就作罢了,今日只带你四妹妹去边是!”
云溪点头眼瞧着时候不早,便跟水氏说了声,出了门口自上了轿,出了将军府。
从纱窗外往外瞧了一瞧,街市十分繁华,人来人往,摩肩擦踵。
云溪微微有些感叹,生于斯长于斯,却连这京城的全貌也不曾一见。
大约行了大半个时辰的工夫,在一处垂花门前落下,众婆子上来打起轿帘,扶着云溪下了轿。
云溪扶着翠竹的手,进了垂花门,就有几个穿红戴绿的妇人笑容满面的迎了上来,“三小姐可算来了,方才王妃还在念呢,可巧就来了。”
云溪听闻略微愣了一下便跟着妇人走去,只是心里却有点疑惑。自己何时得了福王妃的眼缘,自己经不知道!
想着便绕过两边的抄手游廊和当中的穿堂,云溪方进入正房,只见杜云阳已迫不及待的蹦了过来,兴高采烈的挽住她,“你可算来了!”
说着,挽着她进了正室东面的三间耳房,临窗的大炕上铺着猩猩毛毡子,石青色的钱蟒引枕,秋香色的大条褥,福王妃正端着梅花式小盖钟,眼睛却看着帘子,见了她进门,放下小盖钟,笑了起来,“我说这早晚该到了。”
云溪忙上去见礼,福王妃拉着她挨炕坐下,细细的看了一回,笑道:“比起前些日子来,可更俊了,真真是应了那句话,女大十八变。”
丫鬟忙捧上茶来,云溪略偏着身子接了,脸上谦虚的笑道:“王妃谬赞了。”心里却不断的诽谤,自己何时跟福王府的人这般好了!
云阳郡主眉开眼笑的依偎在福王妃身边坐下,拉着云溪的手,自得的笑:“我就说云姐姐生得好,万里挑一的。”
福王妃嗔怪的斜了她一眼,“就你话多。”云阳郡主吐了吐舌头,笑道:“难道母亲觉得不对?”福王妃点了点她的额头,“你就给我作怪吧,成日里没个正形的,白白让你云姐姐看笑话。”
云阳郡主趁势挽住云溪道,“云姐姐才不会笑话我,她是最最宽厚和善的,哪里会笑话我!”福王妃见女儿与云溪和睦,又见云溪举手投足都有一股子大家闺秀的做派,端庄雅淑,与女儿在一起,一静一动,心里满意,暗暗点头。
云溪默默吃茶,也不打量这屋子的陈设,平和如玉,只心里暗自带着警惕,虽然可能是自己太过于小心眼了,但是俗话说的好‘事出反常必有妖’。
在云溪心里疑惑之际,福王妃又问着家里可安好?都喜欢些什么?都会写什么?读的什么书等等的,云溪都一一做了回答。
待福王妃问完,云溪隐隐冒出一个念头,这不会是相看吧?不过一瞬间又甩掉心里的想法,因为现在谁都知道自己跟百里家有婚约,而且还是皇上赐婚。
所以只要是个人,都不会为了自己这么号小人物跑去跟那俩座高山做对呀!除非这福王妃想在自己身上得到什么!亦或者打击将军府打击百里家!但是……
云溪笑着光明正大的大量着福王妃,从她的脸上看不出什么,就在云溪以为自己误会了福王妃时,福王妃在跟云阳郡主说话之时,俩人眼里流露出的那么一瞬间的异样,若不是自己从小习武也被父亲押着练过眼力!自己还真就看不到。
云溪就这么静静的看着俩人表演,原以为那云阳郡主跟自己之前是一样的。一样的单纯没有心机,现在看来……也不是那么一回事!
云溪心里有点失望,毕竟自己对她还是很有好感的,但是现在仅有的这么一点好感也没有了!
福王妃看着云溪和杜云阳俩人笑道“瞧这丫头,只想跟着说体己话,也罢,你们俩自去罢。”
云阳郡主又拉着额福王妃撒娇了几下,便低低的欢呼一声,挽着云溪就出了正房,福王妃目视着云溪的背影,微微颔首,待她出去了,与林妈妈笑道:“果真是人比不得人,怎么云家的女儿就这样的聪敏,我这女儿就和混世魔王一般,这样顽劣!”
林妈妈笑道:“我看着郡主活泼灵动,不知道多喜欢,偏王妃您成日里抱怨!”福王妃眼睛眨了眨,“也罢也罢,合计着是要嫁入别人家的,我呀,也懒得操心了。”
林妈妈忍不住打趣道:“这云三小姐可算是合了您的心了,不如您和云夫人说说,换一换可好?”
福王妃更是笑得开怀,“若云夫人答应,我还有什么不乐意的!”可惜了这样可人的闺女竟被百里家的小子给占了便宜,但是这事也不急,若是云阳能把这事给办成了,倒也不难!
云阳郡主挽着云溪从后房门由后廊往西,出了角门,是一条南北宽夹道,“去我那里坐坐。”
云溪跟着走了半天后有些诧异,今日好歹也是云阳郡主的千秋,却不见别家小姐来道贺的,不由奇道:“怎么不见别家小姐?”
云阳郡主撇了撇嘴,“一个个矫揉造作的,不是说起哪家的绣工,就是谁家的秘事,谁爱听那些!”
云溪不由汗颜,说起来,自己对那些奇闻轶事,倒是好奇得紧。巴不得有人讲与自己听听呢,只是母亲素来不喜那些邪门歪说,只得罢了。
绕过西南角门,进入一座精巧的小院子,院中随处可见树木山石,云阳郡主抿着嘴笑,“这就是我的院子了。”
只见那门栏窗格,皆是细雕新鲜花样,银红的霞影纱做了窗屉吗,远远望着,似烟雾一般,左右一望,皆雪白的粉墙,不落富丽俗套,“是个好地方!”
云阳郡主却嘟着嘴,嗔道:“我这里可算不上好地方,你是没见过我大哥的院子,那才真是个大方气派。”
杜云阳的大哥,便是杜俊安了。云溪眼前浮现出一个纨绔子弟的影像来,笑道:“你大哥是男儿自然是要讲究些的!”
云阳郡主见状眼里流过一道异彩,随即又恢复正常说道“云姐姐,你觉得我大哥人怎么样?”
“嗯,福王府的世子爷自然是好的了!”云溪眼里快速闪过一抹异样才笑着说道。
“是吗,呵呵,走我带你去看看我屋里的画”说完也不等云溪回话便拉着云溪直奔向她的书房。虽然不知道云阳郡主打得什么主意,但是见她脸上的笑容便也没怎么在意,只要她不做什么越级的事儿,自己还是愿意迁就她的。
进了书房便见墙上挂着满满的画卷,上面有山有水有人,这人自然是福王妃和云阳郡主了,这些画都画得栩栩如生,可见此人画工很是了得,至少自己是比不上的!
云阳郡主见她看的都入了迷便说道“这些可都是我大哥画的哟,怎么样,好看吧!”
云溪脑里闪过一抹精光,快的抓不住“嗯,确实很好看,栩栩如生!”
“呵呵,那是自然的,也不看看是谁画的!我悄悄跟你说喔,我大哥不仅颜色生的好,而且还是个文武全才的人哟!”说完又拉着云溪道“在京城可是数一数二的才子哟!”
云溪听到这觉得有点意思了,这是想帮杜俊安牵线?还是跟自个牵线!啧啧啧……自己笨不觉得魅力不可挡,但是经过今日,自己不得不想自己当真是有让人神魂颠倒的魅力!要不这一家子怎么就赖上自己这么一个定了婚的人呢!
“确实,世子爷这样的人才不知要什么要的佳人才能配的上!”云溪笑看着云阳郡主道。
“喔,那么云姐姐,你觉得大哥应当配什么样的佳人才好?”云溪看着她双眼闪闪发光眼里闪过一抹异样道“这样的才子,只有第一才女能配的上了”云溪想着貌似云清莲自从上次在国公府登台之后就有第一才女的称号!
云阳听着没问答笑道“走,到我内室去!”
云阳郡主挽着云溪进了内室,丫鬟端着玛瑙碟子上来,里面装着红菱鸡头两样鲜果,又有缠丝白玛瑙碟子里乘着新鲜的葡萄,一颗一颗的沾着晶莹的水珠,十分的漂亮。云阳郡主自己剥了葡萄,用帕子托着递与云溪,“你尝尝这葡萄。”
云溪就着她的手吃了一粒葡萄,赞道:“果然时鲜水果,口味倒好。”云阳郡主掩唇微笑,“既吃了我的东西,可就是欠了我的情。”
云溪就扭头对一旁的翠竹嗔道:“你瞧瞧,这是吃了她家一点子葡萄,就欠了人情,赶明儿在吃一顿饭岂不是就不让我走了。”
“哎呀,那有什么,谁让你是我姐姐嘛。”云阳郡主不依不饶的拉着云溪的衣袖,“好姐姐,你就让让我这当妹妹的嘛,到时候,我扫地焚香也是情愿的。”
云溪听她话里有话便笑着斜了她一眼,“你堂堂郡主,我家可不兴这样扫地的。”
云阳郡主的眼珠子转了一转,吩咐丫鬟道,“去厨房预备一坛绍兴酒,三十碟果子。”说完,就扭头冲着云溪贼兮兮的笑,“今儿个也容我尽一回地主之谊,方不枉我们俩好了这一场。”
云溪见她说的有趣,若不是自己发现了她们娘俩的异样,自己指不定就会相信这人是真的拿自己当姐姐“说罢,让我依你什么呀?”
云阳郡主眼睛一亮,拿手比划了比划,随即神秘兮兮的说道“到时候你便知道了,现下我就不说,你自己猜猜。”
云溪也恍然不在意,便也就依着她“是吗,那我可得好生猜猜了,只怕姐姐我愚笨猜不出来呀!”
云阳郡主也没有在意,只拉着云溪说道“好姐姐,你会画画吗?你给妹妹画张山水画怎么样?”
云溪想着那满屋子的画,原来是打的这样的注意,云溪虽然知道但是也不揭穿她只道“姐姐的画儿难登大堂,当然若是妹妹不嫌弃,那么姐姐自是可为了妹妹画上一幅的,不知妹妹要画上什么样的?”
“呵呵,只要是姐姐画的,我都喜欢,姐姐帮我画上一幅睡莲吧,我想要这个”云阳郡主听罢便开心的说道。
云溪莞尔一笑,睡莲啊!只怕这睡莲不是她自个要的,而是要来给别人,亦或者是帮别人要的罢!云溪摆正一张脸道“你别哄我,睡莲这般清雅的东西,我知你素来不喜,这次又巴巴的让画了,是何居心?”
云阳郡主粉脸微红,别着头不做声,心里暗自思忖着,怎的就被发现了,这可如何是好?
云溪看着云阳郡主的模样,略微叹气,毕竟还是个小姑娘,心里能有多深!低声的问她,“替别人要的?”
云阳郡主脸上红云更盛,扭捏着不肯做声。
云溪目光微闪,笑着逗她,“究竟是连我也要瞒着了,可见你待我这份心是假意的。”
云阳郡主听了面红耳赤,忙道,“没有这回事!”左右看了看,就附在她耳边低语,“过些天我大哥生辰,我想送他礼物,只因他素来喜欢睡莲,便想着让你帮我画幅,我好送他!”
云溪眉角跳了跳,心里已翻起滔天大浪,闹不好,这可就是私相授受的罪名,跳进黄河洗不清的,这母女俩是打的这样的注意?“这可不行,既然你是要送礼,那自然是要自己画的才有诚意,更何况这人还是你大哥!”
云阳郡主不死心目含期待的望着她,“好姐姐,你就帮我这一回,我早已在大哥面前夸下海口说要送她一幅睡莲图,姐姐要是不帮我,岂不是让他笑话。”
云溪听了便低头细想,这画是断断不能画的,叫人拿捏住了把柄,以后可怎么做人!
自己也早已与那小侯爷定了亲事,只要有心人拿这事到并肩候那说上一说,自己这名声还要不要,即使百里钰执意要娶我进门,自己在侯府又要怎么过活?
想了想,云溪就正色看着她,“你是想让世子爷高兴呢,还是想要合了自己的小性子?”自己这番问她,一是想要提醒她,二是想看看她心底对自己还有没有善意!
云阳郡主怔了怔,没有半点犹豫的答道:“自然是想让我大哥欢喜了。”
云溪微微颔首,这样不犹豫想来是真心想那世子爷好,只是既然想那世子爷好,为什么又要让自己画这么一幅画,自己可不认为,就见过一次面自己就把那世子爷给迷住了!“你能这样想,最好不过。你和世子爷是嫡亲的兄妹,他能瞧不出你的画法?不过是激你一激,盼着你有所进益的意思,你若是假他人之手,纵然是经你的手送去的,这份心,也不虔了。”
云阳郡主心里转了无数遍,知晓今日这画自己定是要不到了,为了不让她起疑便笑着说道:“好姐姐,还是你说的在理,既是这样,少不得我自己劳动劳动了,你得闲可得指点指点我才是。”
云溪落落大方的应道:“指点不敢说,鉴赏鉴赏还是在行的。”
云阳郡主复杂的看着云溪,自己就喜欢她这份大方,但是为何偏偏是那人!
云阳郡主巧笑着说道“那可就这么说定了。”
丫鬟已带着丫头们将那定窑的果盘摆在花梨圆炕桌子上,满满的摆了一桌,都是些时鲜的果菜,又满满的斟了两杯酒,云阳郡主自己先饮了一杯,死活拉着云溪也灌了一杯,“好歹是我的生辰,不喝上一杯不见心诚。”
云溪无可奈何,只得薄薄的饮了一杯,摇了摇手,“我不胜酒力,可不能再灌了。”
云阳郡主不依又给倒了一杯酒,云溪注意到她给自己倒酒时的手势,在细细看了酒壶上的构造,云溪不动声色给身后的翠竹使了个眼色,云溪接过酒杯放在鼻翼闻了一下。
鼻翼飘过的甜香让云溪呆愣了一秒,随后才道“好香,这杯过后可不许在倒了喔”
见云阳郡主连连答应便笑着就要喝下,身后的翠竹忽然撞了云溪一下,云溪因为撞的向前倾所以酒水都洒在了桌子上,只有几滴落在了裙子上“啊……奴婢该死,都是奴婢的错”
云溪注意到云阳郡主脸上有一瞬间的脑意和失望“你这丫鬟怎么做事的?云姐姐,这样的丫鬟不要也罢,我家丫鬟很多,随后我让母亲给你换个好的……”
云溪微微诧异才道“罢了,这丫头从小就一直跟在我身边,回去之后我在让我娘发落便是了!”
“你起来罢,这事我回去在报了娘亲收拾你,现在你给我睁大眼睛好好注意了,不可在丢了我的脸面!”云溪斜了一眼翠竹趁着云阳郡主不注意便向翠竹眨了一眼。翠竹会意过来,要紧牙根沉声道“是,奴婢记住了”
云阳郡主也知晓此时自己不好太过插手别人家的事便道“云姐姐,你先到里头换一身衣服吧”
云溪笑笑“无妨,只是沾了一点而已”云阳郡主还想让云溪到里屋去换身行头,不过都被云溪软绵绵的推掉了。
云阳郡主这才罢了,“去看看母亲那传饭没”那丫鬟领命施礼之后便推了出去,云阳郡主抢过云溪的绣帕道“我来帮你擦拭”云溪拗不过她便由着她,只想看她能搞什么事儿来!
没一会只见那丫鬟回来道“王妃那里传午饭了。”云阳郡主见状便道“云姐姐,走吧”说着便把绣帕还给云溪,云溪接过绣帕笑笑。
云阳郡主遂与云溪一起去了福王妃处,只见福王妃身边一位穿着绿色的对襟襦裙的少妇吩咐着下人们安箸,云溪不由多看了她一眼,肌肤是赛雪欺霜的白,面如银盆,眼如桃瓣,合中身材,十分的明艳动人,只是不知为何眉宇间有一股阴霾,挥之不去。
云阳郡主笑着为她介绍,“这是我裴侧妃。”原来是裴氏,云溪早有耳闻,听得福王府的侧妃便是海塘的裴家出身,祖孙三代都是阁老,忙上去见礼,裴氏这才看了她一眼,眼里露出一抹惊艳,上下打量了她一番,旋即笑道:“这是镇国将军的三小姐吧,早就听云阳提起,闻名不如见面,果然是个美人儿。”
云溪坦然的任由她瞧,微笑道:“那是郡主抬爱了。”
福王妃见状便笑道“呵呵,三丫头,来,到我这里坐着”
云溪看着福王妃,还是一脸的慈祥,云溪笑着便迎了上去。福王妃一番盛意,自己也不好拒绝。杜水云也在右手边第一个坐下,旁边丫鬟捧着漱盂,巾帕,寂然无声。
丫鬟们络绎不绝的端着各色菜肴上桌,香气弥漫了整座花厅。主菜是龙戏珠,龙池鲫鱼似乎还是活的一般,酒凝金腿,十二朵白色的花映衬着乳白的莲花形盘子,显得十分好看。蜜汁火方红白分明,枣红色的蜜腿伴着糖桂花,红白相间,艳丽夺目。看得出来,花了不少心思,云溪心里略微不安,这一家子还真是不知着了什么魔,竟要这般待自己!
云阳郡主亲自替她夹了块酒酿鸭子,“你吃吃看,这是我们府上秘方做的鸭子,与别家不同。”
云溪看着云阳郡主莞尔细细尝过,也觉口味奇特,滑而不腻,不由称赞了几句,福王妃见着,眼底有了浅浅的笑意,云阳郡主似是无心的笑道:“我大哥也喜欢这味道,只是我们府上都觉得清淡了些,难为你还喜欢。”云溪微微一愣,不知为何,眼皮突的一跳。
饭毕,丫鬟用小茶盘捧上茶来,待漱过口,福王妃便絮絮拉起家常来,“好些日子没见着你母亲,也不出来走动走动,她可好?”云溪就笑道:“母亲一切都安好,只是府里最近事儿繁多。”
“那就好……”
想着今天云阳郡主和福王妃的怪异举动,云溪不得不小心谨慎起来。
果然这福王府就如娘亲所说的,就是狼窝。
正胡思乱想间,丫鬟进来道:“大少爷回来了!”福王妃精神一振,眉梢眼底都是笑意,“快让进来。”
见状云阳郡主便拉着云溪回避到了碧纱橱后,隔着碧纱橱,隐隐约约可见杜俊安走了进来,头上戴着洁白的簪缨,身着白蟒袍,面如美玉,目似明星,秀丽非常。
云阳郡主见着就在云溪耳边窃窃私语,“我大哥才貌双全,风流潇洒,可是京城少见的男子哟!”见云溪疑惑着一张脸又说道“而且我大哥到现在还没有通房的丫鬟哟,所以以后谁嫁给我大哥,一定很幸福!”
云溪呆愣了半天,若是现在还不清楚这一家子打的什么注意,自己就白活了!只是不知道这一家子打算怎么跟百里家抗争!
“嗯!”云溪敷衍的轻哼了声,表示自己听到了。
杜俊安向福王妃请了安,福王妃便端了茶,“今日云家三小姐在此做客,我也不多留你了。”
杜俊安微微一怔,脑海中不由浮现一张白若栀子花的面庞来,那样的落落大方,那样的娴静,眼底似是夜晚的星空一般璀璨,不知为何,就是令人难以忘怀
福王妃望着儿子少见的呆头鹅的模样,与林妈妈对视一眼,眼里浮出一丝促狭的笑意,“那日在宫里你也见过的。”
杜俊安这时才回过神来,淡淡的应了一声,起身告辞。
福王妃目光微闪,嘴角不由自主的微微上扬,看来,自家儿子也不见得不会起别样心思,这样想着,心里似三月的山坡,开满了雪白的梨花
待云溪走后,福王妃便与林妈妈打趣道:“我只道我这儿子是前世冤孽,再不肯让我少操份心的,现在看来,也不至无可救药。”
林妈妈素知福王妃心思,为了大公子包养戏子一事,暗地里不知怄了多少回气,好容易见着大公子有一丝松动的意思,哪里肯罢手,更何况这事还是一箭双雕的事情,所以也就附和着笑道:“您看着哪个日子合适,差人去探探口风,还有顺便把这两人的事给‘定下来’的好。”
福王妃却显得十分郑重,“嗯,怕是得要我自己亲自出手了,就是不知道那老侯爷到底是个什么想法!”说着,想到刚刚自己儿子呆愣的样子,便不由高兴了起来,只觉得心中的阴霾一扫而空,“你瞧瞧老大方才那副神情,只怕心中十分有意,只是面皮薄,不好说的,等这事有了眉目,我就进宫,恳请太后娘娘主婚。”
林妈妈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气,请太后娘娘主婚,就是平常的世子夫人进门,也没这份体面!但随即想到大公子是福王妃和太后娘娘最疼爱,更是放在心尖尖上的人,也不再多说,只是打趣道:“大公子纵然是有意,也只好搁在心里,方是大家公子的做派,哪能叨扰王妃的?再说了,那云家三小姐,现在名头上还是挂着百里家的预定媳妇,大公子就算在有意也没法说呀!”
福王妃越发来了兴致,语气竟有些急切,“老大今年也十六了,别家小子这个年纪的,早就做父亲了,只有我们家这个是左性子,不知赔了多少眼泪,就是不为所动的,最多再等上些许日子,等这事有了着落,也就不怕他们不会水到渠成了。”
林妈妈看着福王妃兴致勃勃的模样,隐隐有些担忧,“那王妃可是想到了好方法,若是有的话可得趁早,现在那两家人只是交换了更贴,却没有还没有下聘礼,所以这是只能是早早做准备的好!”
福王妃也是明白这个道理的,所以慎重的点点头,让人找来云阳郡主,两人便躲在内室里神神秘秘的商量起来。
此时在福王府最大的院落里,杜俊安坐在栅栏上,耳边听着侍卫的报告,便轻笑着说道“娘真是越来越活回去了,这样的事情她也能想的出来”抬头看天又喃喃自语道“不过,这样也许不错!”
……
云溪从福王府回到将军府已经是已是午时三刻,因为上次说了不会在去老太太屋里请安,所以云溪也是乐的清闲。
回到院子换了衣衫刚想去走出房门便被翠竹叫住“小姐……”
“嗯?”云溪疑惑的看着翠竹,只见她手上拿着一张绣帕看那样子好像是自己的。
“小姐,这绣帕不是您的!”云溪微微愣了片刻接过翠竹手上的绣帕,补料和颜色都是一样的,就连绣花也是一样的,只是上面的针线显得更为精致些,自己的手艺虽好,但是也只是好,而当不起一个精字!
既然这绣帕不是自己的,那么便是从福王妃带过来的了,只是这绣帕到底是谁的?想了想才焕然道,原来是那个时候给换掉了的!
云溪想了想便道“你先收起来罢”云溪原本还有点担忧,只是现在又不担忧了,因为这婚事不仅仅是皇上下的旨意,更是百里家请的旨意,所以,福王妃若是想要做出什么事来,还得掂量掂量到底值不值得了!
想通了便朝着梦璃院行去。
此时水氏刚叫来了云卿世让他背完书本,便听到了云溪的声音。
“娘,娘,溪儿回来了!”云溪上了廊檐掀了帘子自行进了屋。 “溪儿回来了,快进来,墨雨,去把那杏仁露沏上一杯给三小姐吃!”水氏正在屋子里抱着云卿世说话听到云溪的声音便赶紧说道。 “那感情好,女儿正渴着呢!……今个的杏仁露是用牛奶还是羊奶?羊奶太膻,女儿还是喜欢牛奶的味道。” 云溪挑了挑眉,最近水氏特别喜欢喝羊奶或者牛奶与杏仁交瘁了一起煮的杏仁露,不知道是从哪里打听出来的方子,说是喝了以后美容养颜,嫩白皮肤,为此这些日子连茶都戒了。 “姐,你今个可回来晚了!我刚给娘背完书呢!今个爹爹可是夸了我呢!”云卿世冲着云溪咧嘴笑了笑炫耀的道,一副夸我吧,快夸我吧的架势。 “呵呵,是嘛,咱们卿儿真棒,居然能让爹爹夸奖,但真是不容易呢!”云溪走到云卿世跟前摸了一把他的脸蛋随即说道。 “娘,卿儿如今也快六岁了,也该给他找个先生了!”云溪坐在绣墩上看着水氏说道。
“嗯,你爹爹已经物色了好几个先生了,可是我瞧着都不怎么好,所以便没有定下来,我是想着到时候让你外祖父帮着找个知根知底的,我也放心些!”水氏沉吟了一会便说道。
“嗯,到时候有了先生,我也能空出一些时间做自己的事儿!”云溪听着便巧笑着说道。
云卿世听着就不乐意了,顿时就发脾气道“姐姐……你是不是不喜欢卿儿了,都不愿意教卿儿,卿儿想要姐姐教我!”
“呵呵,你姐姐也是要上闺学的,而且你姐姐今后是要嫁人的,哪来那么多时间教你!”水氏听着便笑着说道。
“你也别气,你若是有不懂的或者是想要学的,你来找我我自是会教你的,但是先生是一定要请的,若不然到时候姐姐忙着顾不上你的时候怎么办?姐姐到时候嫁人了怎么办?所以你一定要学会独立,可不能一有什么事情就找姐姐,找爹娘,除非是你真的解决不了在找人帮助,否则都要你自己完成,明白吗?”
云溪叹了一口气忧心的说道,虽然自己这些要求确实是令人为难了,但是这却是为了他好,爹娘不能照顾他一辈子,当姐姐的也会有护不到的时候,所以他必须得学会独立!
云卿世低着头想着云溪的话,他现在毕竟还只是六岁不到的孩子,所以大道理还是理解的不够通透,但是低浅的道理还是懂得的。
姐姐曾说过‘骏马是跑出来的,强兵是打出来的,只有登上山顶,才能看到那边的风光。’所以如果想要过的好,想要护住家人就得努力学习补充知识!
见云卿世久久没有回答水氏叹了口气道“溪儿,卿儿还小,你这要求他那里能做的到,等以后慢慢教吧,毕竟还不到六岁!”
听到水氏的话云溪略微恍然道,是啊,卿儿如今才不过五岁,哪能懂得那么多,是自己强求了!“嗯,我不过就这么说说,我倒是不勉强他,只希望他以后能明白能懂得就好!”
“姐姐,娘亲……卿儿会好好学习,以后保护姐姐,保护娘亲和爹爹,绝对不会让姐姐失望的!”云卿世拉着云溪的衣袖低着头喏喏的保证道。
听到云卿世的话云溪欣慰的和水氏对视了一眼,才笑着打趣着云卿世,惹得他脸蛋接连赤红着。
从水氏屋里回到自个的院子,略微思索了下便道“翠竹,磨墨”
翠竹答应着便到内屋把纸张拿出来放在桌上,两边的角压着两块刻着坐下童子的墨玉石,云溪拿起笔,抵在下颚片刻才缓缓写下对于今个发生一系列事情的感想。
最后写道“虽是人面桃花,但若一不小心,歪了,就得细心掰直才好”拿起轻轻吹干拿起熏过熏香的信封放心去,想了想又道“翠竹,那绣帕在哪?拿来罢!”
待翠竹拿来绣帕才道“翠竹你去把今个在福王府发生的事说给百里小侯爷知道,在把绣帕给他,劳烦让他还给云阳郡主”
翠竹领命便行礼退了出去。
并肩侯府属老侯爷的宅院里的后厅里
“祖父,您想好下子没有”百里钰看着一手拿着云子一手撑着下鄂的老侯爷,只见老侯爷听到他的话便缓缓说道“急什么?你难道没有听说过吗?话说的慢的人,是聪明人,因为他说出的每一句话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所以举一反三,我现在落子慢并不是因为不会下,而是因为我在想最洽淡的位置!”
百里钰瞧着故作仙人姿态的老侯爷无奈的说道“祖父,在聪明的人,说话都没有一个时辰的!这天都黑了……”
“急什么急?做大事的,最要不得的就是急躁,我这是在练你的耐心!”说罢又继续摆在云子,要下不下的。
“是是是,您是在磨练乖孙的耐心!只是祖父,您不饿吗?孙儿饿了!”百里钰摸着肚子,暗自道:这何止是一个时辰啊,已经有两个时辰了!
“你说你,这性子真真是急躁只是坐一会都坐不住,你还能做什么?罢了罢了,啊贵,饭好了没有,我乖孙都饿着了,还不快点摆饭!”老侯爷一边高声说着一边赶紧把棋盘弄乱捡起云子来!
百里钰见状很是无奈,得,自己饿就饿吧!一边捡云子一边哄着老侯爷道“祖父最好了,最是疼孙儿了!以后孙儿把溪儿娶了回来给您当媳妇一定让她给您做好吃的!嘿嘿……”
“哈哈,好好好,我等着你娶孙媳妇,可是还要等好久,要不我明天去下聘礼,后天就娶回来!”老侯爷越想越觉得可行,双眼都是亮堂堂的!
百里钰闻言则是猛察汗“祖父,溪儿还为及笄!您太心急了!”
“是嘛!还未及笄啊!”老侯爷听着眼神都黯淡了许多,随后不知想到什么又眼冒精光起来了“要不你装病,我去下聘礼让她提早及笄,娶回来给你冲喜!”
“祖父,小心她知晓您骗她回来,闹脾气不给您做好吃的!您知道的,要想要做出好的美食,最主要的就是好心情,还有真心!”
这下老侯爷焉了“这也不行,那也不行……”
老侯爷还想说什么,便见阿贵带了一个女子进来“老侯爷,孙少爷,云家三小姐给孙少爷带了封信!”
“呵呵,在哪?”百里钰听闻便笑着道,见跟在阿贵后面的女子想了想才道“你是溪儿身边的丫鬟,你叫什么?”
“奴婢翠竹,见过老侯爷,见过小侯爷”翠竹给俩人行了主仆礼随后才拿出信件和一张绣帕递给百里钰。
百里钰接过信封拆开,拿出放在里面的信件细细的看起来,看到最后才笑道“溪儿可有话要你代传的?”百里钰话刚落地老侯爷便伸手把信件抢了去,百里钰连忙跳起来道“祖父,您可不能偷看孙儿的信,这是您孙媳妇给孙儿写的,您若是偷看了,溪儿脸皮薄铁定生气,到时候做不出美食给您!”
百里钰一边说着一边追着老侯爷想要把信抢了过来,老侯爷听闻只稍一犹豫瞬间便被百里钰抢了回来,老侯爷登时吹胡子瞪眼睛道“你个不孝子孙……”
不等老侯爷说话百里钰便赶忙道“溪儿还有话让那婢子传话,您不想听了?”百里钰把信贴身放好才拉着老侯爷坐下,便对翠竹道“你说罢”
翠竹从头到尾都是低着头,因为她不知道若是她抬头看到了不该看的会不会被灭口,所以尽管心里很是好奇还是老老实实的眼观鼻鼻观心。
听到百里钰的话,便略微组织了下语言把在福王府发生的事情从头到尾的说给俩人听最后才道“小姐说,那绣帕劳烦您代为转还给云阳郡主”
“阿贵爷爷,麻烦您领她下去喝杯水,我稍后还有事情交待你!”前面是对着阿贵说的,后面那句是对翠竹说的。
待两人下去后百里钰才道“祖父您听到了?她们都不想您有个会做美食的媳妇!哎……孙儿倒罢了,只是不忍心祖父每天想吃美食都吃不到啊!那个云阳郡主据说,刁蛮任性,除了会刺绣,其它的更是一窍不通,就连最基本的粥都不会熬啊!”
“哼,福王府,好啊,尽然敢跟我抢孙媳妇,看我饶不饶她!”百里钰见火候差不多了,便差人把翠竹领来道“你回去跟你家小姐说,十五的时候多准备两样小菜和一盘马蹄糕,我到时候会过去拿!”
翠竹虽然疑惑但是想着自家小姐说不定知道,便恭敬的答应着,随后便跟着原先带自己进来的小厮出去了!
百里钰见到人走了才对老侯爷道“祖父,孙儿厚道吧!”
老侯爷此时很是满意,满脑子想的都是美食,听见百里钰的话更是连连保证道“乖孙儿,你放心,这事包在祖父的身上,保管你能把云家的三丫头娶到手!”
百里钰听着便又连连拍着老侯爷的老马屁,只把老侯爷哄的哈笑连连……
这头云溪听着翠竹传回来的消息之后,便笑道“知道了,你且下去休息片刻吧!”更是拿出一本菜谱翻看着,这菜谱是自己没研究一样菜便记录下来的,现在拿出来翻看是想看看到时候要怎么什么样的菜色才好!
二月十五
在侯府议事厅里,此时一侯府侯爷和其兄弟几个脸上都异常的严肃。
“云家的小姐当真是不知廉耻,已经跟别人私定终身了还妄想嫁入百里家,哼,这等没皮没脸的东西百里家绝对不能让她进门的……”百里家的四老爷百里乾把手上的用绣帕包裹着的玉佩砸在地上愤然说道。
“哎,四弟,你怎么还是这么莽撞啊!”百里家的二老爷百里衡一边摇着头一边弯身捡起已经砸碎了的玉佩和掉落在一旁的绣帕“啧啧,这好好的玉佩就这么被你砸烂了!真是可惜了”又细看了绣帕上面提的诗句“榖则异室,死则同穴。谓予不信,有如皦日,啧啧啧……但真是情比金坚啊!”
“二哥,这脏东西有什么好可惜的,砸了还好,要不然到时候让人知道了还不知道怎么说我们百里家呢……还有啊,你也不看看那绣帕上提的什么诗!还情比金坚,哼,我看此女子定是放荡无比!”四老爷不以为意大嗓门的吼道。
“啧啧啧,你这嗓门还真是大,你轻声点,要是给老爷子听到了,指不定又要怎么闹腾呢!”二老爷一边掏耳朵一边说道。
四老爷一听连忙双手捂住嘴巴,生怕自己说的话已经被听到了,还连忙跑去门口打开门探出头去四处看了下,确定没人自后才猛地关上们,拍着胸口道“还好,还好,老爷子没在外头!”
侯爷看着径直哈哈大笑的二老爷和担惊受怕的四老爷暗自叹气,才转头对三老爷百里霄道“老三,你对这事怎么看?”
“这事其实很简单,不过就是有人不满意咱们钰哥儿娶云家三小姐罢了!”三老爷一边扇着扇子一边优雅的说道。
“嗯,我也是这样认为!”侯爷听着便点点头道。
“她跟人私定终身这关别人愿不愿意什么事啊?”四老爷听着走到桌边径直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待喝完了才略微放低了声音说道。
“四弟,你这性子还真是得改改了,凡是不要看表面!”三老爷摇摇头道。
“老四啊,你听哥的你确实得改改”二老爷冲着四老爷笑道“不过大哥,照我说这事还真不好办,你也是知道的,皇帝他可是一直都看咱家不顺眼的,而且这次还是他亲弟妹捅的事,我怎么看皇帝那人都不会帮我们!”二老爷嗤笑连连的说道。
“嗯,所以这事我不想管,既然那如月和福王这么中意那媳妇咱们就给她罢,不过……”侯爷沉吟了下又说道“如果解除婚约的话,对于咱家的名声肯定是会有受损的!”
“所以……”
还没等侯爷说完二老爷就接着说道“所以这事得瞒着老爷子,要不然这事给老爷子知道了,那就不好办了……”
二老爷话刚落地门口就听到外面有动静是以连忙吼道“是谁在门口”
“是老奴,阿贵”门口的人听到声音连忙说道。
听到是老侯爷身边的人四老爷连忙打开门问道“阿贵爷爷,你不再白鹤居照顾老爷子跑到这里来干什么?”因为阿贵是他们的祖父老老侯爷留下老照顾老侯爷的老仆,而且为人光明磊落知书达礼,所以侯爷几个对于阿贵都很尊重,又因他年岁也大了,便都尊称一声爷爷。
“是老侯爷从早上到现在都不肯进食,所以我才斗胆来找各位爷去劝劝他老人家的!”阿贵略垂眉说道。
“你说什么?老爷子一整天都没有吃饭,这可怎么得了,我得去看看,大哥二哥三哥你们快点,老爷子不吃饭啊,他那身子不吃饭哪里受得住啊!”四老爷一边吼着一边快速的往白鹤居冲了过去。
原本在里面对话的侯爷几个听四老爷的话之后便都紧张的跑了出来,拉着阿贵问着老爷子是为什么不吃饭,问不出来便急急忙忙的都往白鹤居跑去了。
四老爷是第一个到的,还没进屋就扯着嗓子叫到“爹,爹,我听阿贵爷爷说你不吃饭,您为什么不吃呀?”
老侯爷在听到四老爷的声音后便急忙躺在床上装死,四老爷在前厅没有看到老侯爷便赶紧进里屋看到老侯爷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大惊叫到“爹,爹,爹您这是怎么了?谁惹你生气了?您说话呀……”
后面跟上的侯爷哥几个听到四老爷的话,顿时就紧张了,连忙冲到内室里。
“爹,爹,爹……您怎么了,您说话呀爹!”侯爷紧张的凑到老侯爷跟前焦急的叫着。
“阿贵爷爷,你叫太医了没有,赶紧叫太医,指不定是哪里不舒服!”侯爷看着老侯爷脸色不是很好,便连连冲着阿贵说道。
“是,奴才马上叫!”说完便退了出去。
“爹,爹,您跟儿子说说话呀,您别吓儿子啊!”
“爹,您喝口水吧……”
“爹,您要不要吃饭,我让人做了好吃的,您赶紧起来吃啊!”兄弟几个看着躺在床上不吃不喝,不说不闹的人,都焦急的慌了神,连忙使出浑身解数哄着。
许久老侯爷终于说话了“我啊,已经老了,没有太多的精力去管你们了……咳咳”听到老侯爷的话侯爷心里暗自自责“爹,您说什么呢,您身体好的很,您先别说话,我已经让人叫太医了,您别担心!”
“我知道的,你们啊,肯定是对于我让钰哥儿做下人继承人感到不满意是不是,咳咳……”看着老侯爷有气无力的说着话几个当儿子的又连忙说道。
“怎么会,钰哥儿是月儿的孩子,让他承袭爵位我们都没有异议,而且钰哥儿又是个有才干的,我们自然是不会有意见的,爹,您放心,我们知道您的意思,我们一定会好好照顾他绝对不会让他受委屈的!”
侯爷话一说完二老爷便连声说道“就是就是,月儿不仅仅是您最疼爱的女儿,也是我们最疼爱的妹妹啊,所以您就放心吧”
“对啊,对啊,月儿的孩子就是我们的孩子,我们不会让他受委屈的!”四老爷也是连连说道。
“我知道的,你们只是哄我的,也罢我老头子时日也不多了……咳咳,咳咳……”听着老侯爷的话侯爷立马紧张的说道“爹,您胡说什么呢,您身体好的很,是要活到百年的,您一定没事的,而且儿子说了会好好照顾钰哥儿就会好好照顾他绝对不食言!”
“我自己的身子我自己知道,你们都已经长大了,也成亲了,小的有你们照顾我也很放心,就是钰哥儿,我放心不下啊,他还很小的时候娘就走了,若不是当年水家那丫头收留钰哥儿,钰哥儿哪里能好好的活到现在啊……咳咳,咳咳……我当心等我走了,没有人在他身边照顾他呀……”老侯爷说着说着就猛然哭了起来。
这下爷儿几个就更慌神了,爱老爷更是连忙说动“爹,钰哥儿不是已经定亲了吗?我马上让人去提亲,明儿就娶进来,这样你就不用当心了!”
“是啊,是啊,爹,钰哥儿有人照顾,云家的三小姐人好,心底也很好,所以一定会好好照顾钰哥儿的!”听到四老爷的话侯爷也是连忙说道,虽然他心里越说越觉的不对劲,但是眼看着自己老爹躺在床上放声哭着,就什么也不管了只要能让老爷子开心,那就比什么都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