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身陷囹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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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说，你何必来这里呢，伊琳娜......”</p>
“我......抱歉，我只是想救亨里克先生而已。”</p>
“然后就被抓住，和我关在一起了？”</p>
“......”</p>
伊琳娜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垂下了眼睑，那轻轻颤动的睫毛，阻止了胡浩博进一步发泄什么。少年有些无奈，毕竟这个女孩子是因为想要拯救自己，才和他一样遭遇到牢狱之灾的，他又怎么好意思用恶言恶语刺她呢。</p>
“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又恢复到咱们俩初见面时候的样子了，可能比那时候还惨一点。”</p>
胡浩博看了看伊琳娜，那身囚服比她当侍应时候的破破烂烂衣服好不了多少不说，脚踝上可是已经被脚镣磨出了伤痕，无论怎么看都够让人心痛的。更何况，自己刚见到她的时候，尚且还有办法拯救她，现在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和自己一起在牢房里受苦。</p>
“干，伊琳娜，你头发里都有虱子了......既然你都长虱子了，那就说明我头发里的更多了......真是倒霉。”</p>
“......我在酒吧工作的时候，已经适应这种事情了，亨里克先生。”</p>
“这可不是什么该适应的事情。”</p>
少年悄悄地往伊琳娜的双腿下面塞了点稻草，好让她不至于被硌的那么痛。</p>
“说起来，你那天从旅店回去之后，和城堡里的人都说了发生的事情吗？”</p>
“就算不说，他们也都知道了吧......”</p>
“说的也是。”</p>
胡浩博捡起一块石头，朝着墙角发出“吱吱”声的地方砸去，但却什么也没有砸到。这个时代，就算是普通的民居里也少不了这种令人憎恶的，吞吃粮食的小东西，更不要说监狱里了。这里此起彼伏的老鼠声音，让胡浩博不禁想起历史上臭名昭著的黑死病——如果在现在这种免疫力低下的情况下染上了黑死病，那可真就是倒大霉了。</p>
“所以我留下的钱，你都怎么处理了？”</p>
“我叫上了所有的仆人开会，让他们讨论该怎么处理，结果所有人都一致说‘那是亨里克先生的东西，他是我们的英雄，绝对不能动他的东西’。就连玛丽都那么说......明明他弟弟的病情一直没有好，很需要钱的。”</p>
“该怎么说呢，这群人也太善良，不，也太死脑筋了吧......”</p>
都不用身临其境，光是脑海里一想，胡浩博都能想到伊琳娜所描述的场景。这个年代的人大概就是这个样子的，纯朴，真实，认死理——哪怕是在自己有可能永远也回不去的情况下，他们也依旧坚守着自己的“遗物”。</p>
“对了，亨里克先生，现在城堡的事务，暂且托付给托马斯先生打理了，您觉得他还是很可以信任的吧？”</p>
“那当然了。”</p>
城堡的事务交给托马斯大叔......无论如何，他至少是忠于匈雅提家的。在拉斯洛去世，胡浩博入狱，马蒂修学的现在，没有人比他更合适负责打理城堡的事务了。</p>
“啊，另外，亨里克先生，还有一件事......”</p>
“唔？”</p>
“我们本来说拿出一些钱来把拉斯洛先生埋葬了的，没想到等我们从城堡再回去的时候，已经有人把他的尸体搬走了......希望那只是一位好心出手的人，而不是想侮辱他的尸体的恶棍吧......”</p>
*</p>
就这样，二人在监狱里度日如年的日子开始了。伊琳娜由于从小过的就是苦日子，而且进监狱比胡浩博要晚，所以暂且没有看出有什么大的影响；不过胡浩博这一边，他遭的罪可就大了：不仅整个人看起来都瘦了不少，连精神都有些萎靡不振了。如果说现代的伙食跳跃到中世纪贵族的伙食对他来说尚且在可接受、可适应的范围之内，那么从中世纪的贵族伙食跳跃到监狱......就不那么可以令人接受了。</p>
“唔......伊琳娜，干嘛？”</p>
“亨里克先生，这是面包，稍微再吃一点吧，不然我看你快要顶不住了......”</p>
“不，这是你的那份吧。”</p>
“都关在一间牢房里了，还在乎什么‘你的那份’、‘我的那份’！难道不应该是‘咱们两个的份额’吗！”</p>
伊琳娜看起来有点生气了，这是胡浩博第一次看到她生气的样子。气鼓鼓的少女不顾胡浩博的阻拦，径直把手里的那一小块面包塞进了他的嘴里。少年来不及反抗，只好使劲咀嚼了几下，然后囫囵吞枣地把那块面包咽了下去。</p>
“用喝一点水吗，亨里克先生？”</p>
“唔嗯，弗用，憋让废了（唔嗯，不用，别浪费了）。”</p>
好不容易把面包咽了下去，这一天两个人的伙食就算是彻底没了。监狱的铁栏是那么的狭窄，就算到了晚上，也根本看不到星光——日复一日的衰弱，发霉的面包，不洁净的饮水，这怎么看都是慢性死亡。</p>
*</p>
“亨里克先生，现在的状况的话......我有一个好的推测和一个不太好的推测。”</p>
“......嗯？”</p>
正在闭目养神保持体力的胡浩博，微微地侧过头看着靠在石墙上的伊琳娜。</p>
“好的方面的话，估计是现在佩斯城已经陷入了混乱，或者那个拉迪斯劳王突发了重病，抑或是其他的情况......总之，反正现在的佩斯城内，很可能已经是政令不行的状况了，因此那天犯下那样的冒犯之罪的亨里克先生，才没有被处决吧。”</p>
“唔，听起来像是一个不错的推测......那坏的方面呢？”</p>
“坏的方面的话......很有可能正是因为这种状况，所以我们在这里才会无依无靠。现在的情况下，想要越狱看来是没有什么可能性，至于劫狱......真的可以指望吗？”</p>
“劫狱......我觉得倒是可以期待一下天使帮我们砸开这堵石墙吧。”</p>
话一出口，连胡浩博自己都笑了。他并不相信真的会有天使来拯救他和伊琳娜，但是这种可能性也没比有人劫狱低到哪里去——谁会来啊？自己认识的，关系好的人要么已死，要么在处理重要的事务，怎么也不可能有人过来吧。</p>
“算了，我连祈祷的力气都快没有了，不如......”</p>
“有人闯入了！”</p>
“谁？谁敢擅闯监狱？！”</p>
卫兵的声音与摇曳的人影交织在一起，映照进了胡浩博与伊琳娜的牢房。刚才还丧失了所有的体力与希望的少年突然兴奋了起来，挣扎着爬到了双人牢房的门口，紧盯着远方，想要看到点什么。</p>
“不会吧......”</p>
看着远处的身影，少年喃喃自语着。</p>
“真的......有天使来了......”</p>
“所以说，你何必来这里呢，伊琳娜......”</p>
“我......抱歉，我只是想救亨里克先生而已。”</p>
“然后就被抓住，和我关在一起了？”</p>
“......”</p>
伊琳娜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垂下了眼睑，那轻轻颤动的睫毛，阻止了胡浩博进一步发泄什么。少年有些无奈，毕竟这个女孩子是因为想要拯救自己，才和他一样遭遇到牢狱之灾的，他又怎么好意思用恶言恶语刺她呢。</p>
“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又恢复到咱们俩初见面时候的样子了，可能比那时候还惨一点。”</p>
胡浩博看了看伊琳娜，那身囚服比她当侍应时候的破破烂烂衣服好不了多少不说，脚踝上可是已经被脚镣磨出了伤痕，无论怎么看都够让人心痛的。更何况，自己刚见到她的时候，尚且还有办法拯救她，现在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和自己一起在牢房里受苦。</p>
“干，伊琳娜，你头发里都有虱子了......既然你都长虱子了，那就说明我头发里的更多了......真是倒霉。”</p>
“......我在酒吧工作的时候，已经适应这种事情了，亨里克先生。”</p>
“这可不是什么该适应的事情。”</p>
少年悄悄地往伊琳娜的双腿下面塞了点稻草，好让她不至于被硌的那么痛。</p>
“说起来，你那天从旅店回去之后，和城堡里的人都说了发生的事情吗？”</p>
“就算不说，他们也都知道了吧......”</p>
“说的也是。”</p>
胡浩博捡起一块石头，朝着墙角发出“吱吱”声的地方砸去，但却什么也没有砸到。这个时代，就算是普通的民居里也少不了这种令人憎恶的，吞吃粮食的小东西，更不要说监狱里了。这里此起彼伏的老鼠声音，让胡浩博不禁想起历史上臭名昭著的黑死病——如果在现在这种免疫力低下的情况下染上了黑死病，那可真就是倒大霉了。</p>
“所以我留下的钱，你都怎么处理了？”</p>
“我叫上了所有的仆人开会，让他们讨论该怎么处理，结果所有人都一致说‘那是亨里克先生的东西，他是我们的英雄，绝对不能动他的东西’。就连玛丽都那么说......明明他弟弟的病情一直没有好，很需要钱的。”</p>
“该怎么说呢，这群人也太善良，不，也太死脑筋了吧......”</p>
都不用身临其境，光是脑海里一想，胡浩博都能想到伊琳娜所描述的场景。这个年代的人大概就是这个样子的，纯朴，真实，认死理——哪怕是在自己有可能永远也回不去的情况下，他们也依旧坚守着自己的“遗物”。</p>
“对了，亨里克先生，现在城堡的事务，暂且托付给托马斯先生打理了，您觉得他还是很可以信任的吧？”</p>
“那当然了。”</p>
城堡的事务交给托马斯大叔......无论如何，他至少是忠于匈雅提家的。在拉斯洛去世，胡浩博入狱，马蒂修学的现在，没有人比他更合适负责打理城堡的事务了。</p>
“啊，另外，亨里克先生，还有一件事......”</p>
“唔？”</p>
“我们本来说拿出一些钱来把拉斯洛先生埋葬了的，没想到等我们从城堡再回去的时候，已经有人把他的尸体搬走了......希望那只是一位好心出手的人，而不是想侮辱他的尸体的恶棍吧......”</p>
*</p>
就这样，二人在监狱里度日如年的日子开始了。伊琳娜由于从小过的就是苦日子，而且进监狱比胡浩博要晚，所以暂且没有看出有什么大的影响；不过胡浩博这一边，他遭的罪可就大了：不仅整个人看起来都瘦了不少，连精神都有些萎靡不振了。如果说现代的伙食跳跃到中世纪贵族的伙食对他来说尚且在可接受、可适应的范围之内，那么从中世纪的贵族伙食跳跃到监狱......就不那么可以令人接受了。</p>
“唔......伊琳娜，干嘛？”</p>
“亨里克先生，这是面包，稍微再吃一点吧，不然我看你快要顶不住了......”</p>
“不，这是你的那份吧。”</p>
“都关在一间牢房里了，还在乎什么‘你的那份’、‘我的那份’！难道不应该是‘咱们两个的份额’吗！”</p>
伊琳娜看起来有点生气了，这是胡浩博第一次看到她生气的样子。气鼓鼓的少女不顾胡浩博的阻拦，径直把手里的那一小块面包塞进了他的嘴里。少年来不及反抗，只好使劲咀嚼了几下，然后囫囵吞枣地把那块面包咽了下去。</p>
“用喝一点水吗，亨里克先生？”</p>
“唔嗯，弗用，憋让废了（唔嗯，不用，别浪费了）。”</p>
好不容易把面包咽了下去，这一天两个人的伙食就算是彻底没了。监狱的铁栏是那么的狭窄，就算到了晚上，也根本看不到星光——日复一日的衰弱，发霉的面包，不洁净的饮水，这怎么看都是慢性死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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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亨里克先生，现在的状况的话......我有一个好的推测和一个不太好的推测。”</p>
“......嗯？”</p>
正在闭目养神保持体力的胡浩博，微微地侧过头看着靠在石墙上的伊琳娜。</p>
“好的方面的话，估计是现在佩斯城已经陷入了混乱，或者那个拉迪斯劳王突发了重病，抑或是其他的情况......总之，反正现在的佩斯城内，很可能已经是政令不行的状况了，因此那天犯下那样的冒犯之罪的亨里克先生，才没有被处决吧。”</p>
“唔，听起来像是一个不错的推测......那坏的方面呢？”</p>
“坏的方面的话......很有可能正是因为这种状况，所以我们在这里才会无依无靠。现在的情况下，想要越狱看来是没有什么可能性，至于劫狱......真的可以指望吗？”</p>
“劫狱......我觉得倒是可以期待一下天使帮我们砸开这堵石墙吧。”</p>
话一出口，连胡浩博自己都笑了。他并不相信真的会有天使来拯救他和伊琳娜，但是这种可能性也没比有人劫狱低到哪里去——谁会来啊？自己认识的，关系好的人要么已死，要么在处理重要的事务，怎么也不可能有人过来吧。</p>
“算了，我连祈祷的力气都快没有了，不如......”</p>
“有人闯入了！”</p>
“谁？谁敢擅闯监狱？！”</p>
卫兵的声音与摇曳的人影交织在一起，映照进了胡浩博与伊琳娜的牢房。刚才还丧失了所有的体力与希望的少年突然兴奋了起来，挣扎着爬到了双人牢房的门口，紧盯着远方，想要看到点什么。</p>
“不会吧......”</p>
看着远处的身影，少年喃喃自语着。</p>
“真的......有天使来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