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白骑士的终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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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总算是解决了。”</p>
拉斯洛·匈雅提擦了擦头上的汗珠，把脚下的一具尸体踢到了一旁。在（前）奥斯曼军营的地上，土壤早已被血液浸透，一片鲜红；而在空气中，血腥味、烧焦的味道混杂着略带夏日灼热的空气，钻进了他的鼻腔——还好由于早上出战的时候比较急，没有吃什么东西，不然现在他一定会翻江倒海一样地吐出来吧。</p>
“你们也真是积极啊，要不是我喊着‘不要动那些斯拉夫人和希腊人’，你们大概会把他们也一起杀了吧？”</p>
“其实他们也有很多是改信了***教的了啊。”</p>
“就算改信了也不能就这样杀掉啊，他们在骨子里也还是基督徒。”</p>
面对托马斯陈述的事实，拉斯洛的论据倒是没什么底气。</p>
“其实突厥人我也不想杀，我们老说他们抢劫，是异教徒，贩奴什么的，但是在500年前，我们马扎尔人也是差不多的民族吧......我觉得，如果再过几百年，我们的后代，也许也会把他们的后代当作兄弟姐妹吧。”</p>
“你这一说就几百年的，谁知道呢，那时候我们大概骨头都不剩了。”</p>
来自德意志的佣兵队长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了一块肉干，用力地嚼了起来——这个时代的欧洲并没有名为烟草的东西，而且延长也不能解饿，所以这大概是唯一在肚子饿的时候能随时掏出来的东西了。</p>
“比起这个，那边骑着马赶过来的，是马蒂和亨里克他们吗？看那身材小小的样子，大概最前面的就是马蒂了吧......她边骑着马边举着什么呢？”</p>
*</p>
“......喂，喂，喂，这不是开玩笑吧，不是随便从模具里做出来的东西吧。”</p>
即便是拉斯洛和托马斯这样久经沙场的战士，在看到马蒂扔到地上的那个圆咕隆咚的东西的时候，声音都颤抖了起来；在两个人的身旁，乔万尼·德·卡皮斯特拉诺神父虽然安静地念着“感谢主赐予我们胜利”，但是仍然掩盖不住自己激动的情绪。</p>
在一旁，本来在一场战斗之后想休息一会儿，缓解一下疲惫的士兵们也靠拢了过来：当他们看到那颗头颅的时候，更是激动地唱起了歌；而再后面的人听到前面的欢呼，也不停地向前挤着想要一探究竟，差点就酿成了一次踩踏事故。</p>
“这是真的吗！那个在瓦尔纳战场害死了我的兄弟的突厥恶魔死了？！”</p>
“穆罕默德二世已经死了！被雅诺什先生的女儿斩首了！”</p>
“我们已经安全了，终于不会有什么该死的掠夺者来毁坏田地和城市了！”</p>
“喂，别忘了亨里克骑士的贡献啊......可恶，让我也看一下！”</p>
人群之中人头攒动着，想要看一看那位曾经不可一世的苏丹死时的样子。本来胡浩博还准备推辞一下感谢或者呼吁一下他们保持纪律的，但反而是拉斯洛说着“拿去看吧，别弄坏了，我们还要拿回佩斯城纪念胜利呢”就把苏丹的头颅递到了欢庆着的民兵们手中，引发了更大的一阵欢呼。</p>
“喂，拉斯洛先生......真的就把那个扔给了他们吗？”</p>
“我觉得不用担心吧，让他们开心一会儿也无所谓，反正战斗结束了，是我们的胜利——那些民兵的话，一会儿托马斯先生会去处理太过喧闹的场面的。”</p>
拉斯洛吹了声口哨，他的那匹马便冲到了身边。</p>
“比起这个，对于我们来说更重要的事情......是回到他的身边吧。”</p>
*</p>
“你应该早点提醒我的，或者哪怕稍微示意一下我和马蒂啊......”</p>
“这可怪不得我，你们回来的时候就已经不早了！”</p>
在颠簸不停的马背上，胡浩博在向拉斯洛抱怨着；而在他们两个人的身边，乔万尼神父和马蒂座下的马匹，也在不停地向着贝尔格莱德城的方向疾驰着。</p>
“那也怪不到我们头上吧......只能说那位自吹自擂的‘征服者’先生跑的实在是有点快。”</p>
“但他还是没有逃掉呢。”</p>
“如果让他逃掉了就麻烦了......”</p>
穿过昨天在马蒂的命令下被烧得一片漆黑的城市废墟，又通过了内城的城门之后，四个人的脚步终于停止在了城堡门口。城市内当然是一片寂静，连火焰也早已熄灭——而那熄灭的火焰，就好像不好的预兆已经降临了一样。</p>
“伊琳娜呢？其他人呢？那些侍者和侍女们呢？”</p>
胡浩博看起来甚至比雅诺什自己的子女还要着急，一马当先地冲进了城堡——然而在他的视野之中，就连一个人也没有。</p>
“可恶......都去哪里了啊？”</p>
“孩子，别在这里喊了，去卧室，去他的卧室。”</p>
因为年老而导致的体力不足，乔万尼神父被彻底地落在了后面——幸好他的声音，还尚且能够传达到胡浩博的耳中。</p>
“我没有感觉错的话......他......”</p>
*</p>
“......伊琳娜，我们......”</p>
那是少年所不愿意看到的场景。</p>
所有的人，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都在哭泣着；那些来回忙活着的侍者的眼睛里也含着泪水，就在这间并不大的城堡卧室之中，全部的空气都已经被悲伤填满了。</p>
“......亨里克先生......”</p>
“抱歉，我们......来晚了。”</p>
一直陪伴在已经去世的老人的身边，此刻的伊琳娜早就已经泣不成声——本来想着向回来的各位一一行礼的她，只叫出了和自己一同出生入死的胡浩博的名字，就扑倒在了他的怀里。看到这样的场面，少年的鼻子也一酸，视线中的景物变得模糊了起来。</p>
在一旁，身为“白骑士”子女的拉斯洛与马蒂，早已经来到了老人的床前。身为男性的拉斯洛尚且还克制着自己，没有在所有人的面前陷入悲伤；但是另一边，尽管平时既坚强又勇敢，现在的马蒂毕竟还是按虚岁算也只有14岁的孩子——扑倒在雅诺什尸体上的她，哭声之中传递出的，是无尽的哀痛。</p>
“孩子们，现在眼前的事情，真的让我也很痛苦。”</p>
为这场战争作出了卓越贡献的神父，也来到了遗体之前；他把手放在了雅诺什已经不再因为心跳而颤动的胸口，静静地陈述着。</p>
“但至少......我们做到了他所期望的事情。这一次，取得胜利的是我们啊。”</p>
“呼......总算是解决了。”</p>
拉斯洛·匈雅提擦了擦头上的汗珠，把脚下的一具尸体踢到了一旁。在（前）奥斯曼军营的地上，土壤早已被血液浸透，一片鲜红；而在空气中，血腥味、烧焦的味道混杂着略带夏日灼热的空气，钻进了他的鼻腔——还好由于早上出战的时候比较急，没有吃什么东西，不然现在他一定会翻江倒海一样地吐出来吧。</p>
“你们也真是积极啊，要不是我喊着‘不要动那些斯拉夫人和希腊人’，你们大概会把他们也一起杀了吧？”</p>
“其实他们也有很多是改信了***教的了啊。”</p>
“就算改信了也不能就这样杀掉啊，他们在骨子里也还是基督徒。”</p>
面对托马斯陈述的事实，拉斯洛的论据倒是没什么底气。</p>
“其实突厥人我也不想杀，我们老说他们抢劫，是异教徒，贩奴什么的，但是在500年前，我们马扎尔人也是差不多的民族吧......我觉得，如果再过几百年，我们的后代，也许也会把他们的后代当作兄弟姐妹吧。”</p>
“你这一说就几百年的，谁知道呢，那时候我们大概骨头都不剩了。”</p>
来自德意志的佣兵队长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了一块肉干，用力地嚼了起来——这个时代的欧洲并没有名为烟草的东西，而且延长也不能解饿，所以这大概是唯一在肚子饿的时候能随时掏出来的东西了。</p>
“比起这个，那边骑着马赶过来的，是马蒂和亨里克他们吗？看那身材小小的样子，大概最前面的就是马蒂了吧......她边骑着马边举着什么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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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喂，喂，这不是开玩笑吧，不是随便从模具里做出来的东西吧。”</p>
即便是拉斯洛和托马斯这样久经沙场的战士，在看到马蒂扔到地上的那个圆咕隆咚的东西的时候，声音都颤抖了起来；在两个人的身旁，乔万尼·德·卡皮斯特拉诺神父虽然安静地念着“感谢主赐予我们胜利”，但是仍然掩盖不住自己激动的情绪。</p>
在一旁，本来在一场战斗之后想休息一会儿，缓解一下疲惫的士兵们也靠拢了过来：当他们看到那颗头颅的时候，更是激动地唱起了歌；而再后面的人听到前面的欢呼，也不停地向前挤着想要一探究竟，差点就酿成了一次踩踏事故。</p>
“这是真的吗！那个在瓦尔纳战场害死了我的兄弟的突厥恶魔死了？！”</p>
“穆罕默德二世已经死了！被雅诺什先生的女儿斩首了！”</p>
“我们已经安全了，终于不会有什么该死的掠夺者来毁坏田地和城市了！”</p>
“喂，别忘了亨里克骑士的贡献啊......可恶，让我也看一下！”</p>
人群之中人头攒动着，想要看一看那位曾经不可一世的苏丹死时的样子。本来胡浩博还准备推辞一下感谢或者呼吁一下他们保持纪律的，但反而是拉斯洛说着“拿去看吧，别弄坏了，我们还要拿回佩斯城纪念胜利呢”就把苏丹的头颅递到了欢庆着的民兵们手中，引发了更大的一阵欢呼。</p>
“喂，拉斯洛先生......真的就把那个扔给了他们吗？”</p>
“我觉得不用担心吧，让他们开心一会儿也无所谓，反正战斗结束了，是我们的胜利——那些民兵的话，一会儿托马斯先生会去处理太过喧闹的场面的。”</p>
拉斯洛吹了声口哨，他的那匹马便冲到了身边。</p>
“比起这个，对于我们来说更重要的事情......是回到他的身边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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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应该早点提醒我的，或者哪怕稍微示意一下我和马蒂啊......”</p>
“这可怪不得我，你们回来的时候就已经不早了！”</p>
在颠簸不停的马背上，胡浩博在向拉斯洛抱怨着；而在他们两个人的身边，乔万尼神父和马蒂座下的马匹，也在不停地向着贝尔格莱德城的方向疾驰着。</p>
“那也怪不到我们头上吧......只能说那位自吹自擂的‘征服者’先生跑的实在是有点快。”</p>
“但他还是没有逃掉呢。”</p>
“如果让他逃掉了就麻烦了......”</p>
穿过昨天在马蒂的命令下被烧得一片漆黑的城市废墟，又通过了内城的城门之后，四个人的脚步终于停止在了城堡门口。城市内当然是一片寂静，连火焰也早已熄灭——而那熄灭的火焰，就好像不好的预兆已经降临了一样。</p>
“伊琳娜呢？其他人呢？那些侍者和侍女们呢？”</p>
胡浩博看起来甚至比雅诺什自己的子女还要着急，一马当先地冲进了城堡——然而在他的视野之中，就连一个人也没有。</p>
“可恶......都去哪里了啊？”</p>
“孩子，别在这里喊了，去卧室，去他的卧室。”</p>
因为年老而导致的体力不足，乔万尼神父被彻底地落在了后面——幸好他的声音，还尚且能够传达到胡浩博的耳中。</p>
“我没有感觉错的话......他......”</p>
*</p>
“......伊琳娜，我们......”</p>
那是少年所不愿意看到的场景。</p>
所有的人，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都在哭泣着；那些来回忙活着的侍者的眼睛里也含着泪水，就在这间并不大的城堡卧室之中，全部的空气都已经被悲伤填满了。</p>
“......亨里克先生......”</p>
“抱歉，我们......来晚了。”</p>
一直陪伴在已经去世的老人的身边，此刻的伊琳娜早就已经泣不成声——本来想着向回来的各位一一行礼的她，只叫出了和自己一同出生入死的胡浩博的名字，就扑倒在了他的怀里。看到这样的场面，少年的鼻子也一酸，视线中的景物变得模糊了起来。</p>
在一旁，身为“白骑士”子女的拉斯洛与马蒂，早已经来到了老人的床前。身为男性的拉斯洛尚且还克制着自己，没有在所有人的面前陷入悲伤；但是另一边，尽管平时既坚强又勇敢，现在的马蒂毕竟还是按虚岁算也只有14岁的孩子——扑倒在雅诺什尸体上的她，哭声之中传递出的，是无尽的哀痛。</p>
“孩子们，现在眼前的事情，真的让我也很痛苦。”</p>
为这场战争作出了卓越贡献的神父，也来到了遗体之前；他把手放在了雅诺什已经不再因为心跳而颤动的胸口，静静地陈述着。</p>
“但至少......我们做到了他所期望的事情。这一次，取得胜利的是我们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