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询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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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茗夏有危险。”李小璇推开李寂雪说。</p>
“什么？”李寂雪沉了一口气，尽快让自己浮动的呼吸平缓下来说：“你慢慢说。”</p>
“来不及了，快报警”，李小璇的声音逐渐清晰，越发坚定。</p>
李寂雪没有逼问，先带着李小璇出了厕所，远处体育老师带着几个男生赶过来着急的问：“李小璇，你没事吧，发生什么了？快和老师说说。”</p>
李小璇摇了摇头说，“老师我没事，他们只是想问我找一个女生。”</p>
体育老师杜斌脸色紧张起来，“找谁，几年几班的？”</p>
李小璇回答说：“不是我们学校的，是外校一个叫王茗夏的女孩子，她弟弟和这位同学一个班级。”</p>
“不是我们学校的？”杜斌松了一口气，转头对着几个学生说：“你们跟他去他们班级把情况和班主任说一下。”</p>
李寂雪心下一凉，几个同学？</p>
杜斌回头往学校那边走，李寂雪看了一眼，海中刘和教导主任正压着一个高高大大的黑影，正是之前两位西装男中的一个。</p>
原来海中刘反应极为迅速，跑出去两个的时候，扣住最后一个，这一个也是倒霉，他前面是白衬衫，太胖了，人狠但身子虚，跑得慢把他挡了一下。</p>
李小璇趁着同学和老师不注意，拽了一下李寂雪的手，神色有些焦急的催促道：“快去。”</p>
“你真没事了？”，李寂雪还有些不放心，上下检查了一下李小璇，说了句，“回头记得给我打电话。”</p>
李小璇点点头，李寂雪带着几个男生跑向赵红颖的办公室，赵红颖不在办公室，李寂雪吩咐几个男生先去找校长说明情况，就说学校来外人了，要伤害学生。</p>
自己一路狂奔回到二年三班，讲台上苗英华唾沫横飞，激情洋溢。</p>
台下学生们昏昏欲睡，李寂雪来不及做任何解释，他一路上已经把思路捋清了，这场意图明显的绑票，对方多半已经是穷途末路了，不仅带着凶器翻墙闯进学校，还着急到直接在学校里拦堵学生。</p>
李寂雪直接跑到座位，掏出手机对着王超问：“号码？”</p>
“152*********。”王超第一次见到李寂雪这么冲动，也理解了事情的严重性。</p>
李寂雪一边播着，一边伸出手说：“王超，把你姐给你那本书给我。”</p>
王超找了找，把书递给他，李寂雪一把抓过来快速翻着，眼神在上面扫来扫去，王茗夏不可能莫名其妙这个时候来送本书，里面肯定有些什么特别的痕迹，不出意外，这本书就是求救信号。</p>
李寂雪这一番动作坐下来，旁若无人般，苗英华脸都要气歪了，拿着粉笔的手都在发抖，“李寂雪你还要不要脸了！现在是在上课！”</p>
李寂雪用脸夹着手机，看了她一眼，声音发冷：“我劝你最好不要管，马上联系赵老师，因为你中午的疏忽，我们学校可能有学生被歹徒劫持，真出点什么事，你还要上课？怕你这辈子都不敢再提起教师两个字！”</p>
话音未落，手机里传来冰冷的电子提示音，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李寂雪心一凉，却也逼着刚才一阵发热的大脑冷静下来，整理着现状。</p>
看几个歹徒的模样，多半是王汉文生意场上得罪了什么人。</p>
不管是因为什么，能查到自己和李小璇身上，说明做了很多调查，不是一时兴起。</p>
来的人没有等到放学或是更好的时间，用这么莽撞的方式冒险，一定是被逼急了。</p>
王茗夏匆忙的来，匆忙的走，说明她是知道发生了什么的。</p>
她没选择报警，没选择告诉弟弟王超，说明事情牵扯着什么人或什么事。</p>
李寂雪想起王茗夏临走那一刻黯淡的眼神，心里一阵发酸，她是带着怎样的心情来找自己，来送这一份消息。</p>
李寂雪越想心里越凉。他不是个初入社会的少年，知道很多事情只是没有被说出来，很多悲剧之所以让人觉得难以接受，就是觉得不可能发生。</p>
啪，一张书签掉下来，是随便一个文具店都会卖的风景明信片，上面一个字都没有，只是一张随处可见的风景明信片，是本地的大蛙母黄山。</p>
李寂雪问王超：“王茗夏在哪个高中？”</p>
王超答：“三零七高中”</p>
李寂雪问：“你姐平时有关手机的习惯吗？”</p>
王超答：“没有，她睡觉都不关机，但会静音，怕吵到别人”</p>
李寂雪最后问：“你姐最近在家有什么特别的表现没有？”</p>
王超有些疑惑的说：“没有啊，最近看她还挺开心的，倒是···”</p>
王超环顾了一眼四周，没有说下去。王茗夏最近有事没事和王超打听自己这个同桌，还偏故意装作一副临时想到的样子。所以他之前才会提醒李寂雪。</p>
“一点反常没有？”李寂雪问，提起的心有一点点落下去，如果王茗夏自己没有预感，那可能只是临时起意，至少比预想的要好一点点。</p>
王超想了想说：“倒也不是完全没有，最近她对我爸挺冷淡的。”</p>
李寂雪放松了力气，坐在自己的座位上。苗英华已经气得出去找教导主任，学生们都不敢说话，中午的事情和李寂雪刚才那副冷漠的样子，让他们都有些恐惧。</p>
安静的教室，反倒让李寂雪沉静下来。</p>
把书本和好，整齐的罗在自己书桌上那一片高高的书本堆上，李寂雪沉着声音说：“王超，给你爸打电话，说你姐可能被绑架了。孙小琪，马上给你爸打电话，告诉他排查学校，有个学生失踪了，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p>
说完这些话，李寂雪叹了口气，坐在凳子上，垂着头，他做完这一系列动作，还没有一个老师来找他，除了他以外，所有人都蒙在雾里。</p>
他想起王超父亲王汉文说过的话，你不知道有些地方是雷池，有多大能力，做多大事情，有些雷池你跨越了，可能你就消失了，这个世界上，很多人就像沙粒，消失了，就消失了。</p>
他一直觉得自己无所不能，带着天然的优势感，觉得自己重生了，带着金手指回来重新生活，就好像可以随时回档的游戏一样，喜悦的令人感觉不真实。</p>
直到他确定了王茗夏被绑架，他的眼前反复闪现着王茗夏临走时那眼里低垂的黯淡，徒然明白了那一抹黯淡的含义，那是遗憾，无依无靠的遗憾。</p>
为什么总要有女孩子眼里含满了期望，却拒绝哪怕说一句快来救救我？为什么即便自己知道了这一切，却只能等，怀揣着恐慌？</p>
等，因为你只是个小小少年，没有超能力，没有强大背景，你只能等。</p>
李寂雪看着明信片发呆。身边的声音仿佛都消失了，只有他一个人静静的坐在教室里，就像初学游泳练习闭气的时候，整个人沉在水里，刚才还在喧嚣的水上世界瞬间远去。</p>
其实王茗夏和他没什么关系，只不过见过几面而已。</p>
其实他的生活现在已很好，有温铭、孙小琪。</p>
其实不管他的心如何，只要他愿意，他就可以活成一个孩子。</p>
可以吗？李寂雪问自己，可以吗？</p>
重重吐了一口气，李寂雪看着自己尚显瘦弱的身体，看着自己细长的手指，这是一份多么脆弱的身体，只是刚才那么跑几步，他就感觉肺要裂开。自嘲似的笑了笑，他一直觉得，人总该多笑笑，因为笑这个动作，会让人充满勇气。</p>
一个纸团啪的打在他的头上，一只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李寂雪抬起头，是孙小琪的手，温铭的纸团。</p>
两个人一前一后看着他，或担心或关怀。</p>
少女的眼神清澈，闪亮的清秀眸子中，让人仿佛能看见自己的倒影。</p>
李寂雪用力掐了自己一下，站起身来对着门口的苗英华深深鞠了一躬，“对不起苗老师，刚才是我的错，不管怎么说，我都是您的学生，请您原谅。事后我愿接受您的惩罚。”</p>
说完他奔着楼下冲去，直奔正在审问西装男的教导主任处。</p>
“这位同学你是怎么回事？”教导主任谭勇杰表情严肃。</p>
体育老师杜斌答了句：“他是知情人。”</p>
李寂雪一步一踏的走向西装男，一把拽掉他的墨镜，上去对着两腿之间就是一脚，盯着他的眼睛问“我问，你答，明白吗。”</p>
西装男本来看到个小孩子，还没在意，没想到被突然的一脚踢得胃酸都要吐出来。</p>
“你干什么。”杜斌一声大喝制止。</p>
李寂雪知道自己只有一两句话的时间，下了狠心，说之前又踢了一脚西装男的下体，冷着声音说：“王茗夏是我亲姐姐，你敢说一句假话，我下一脚就用上全力。我问你，你们到底找她干什么？”</p>
西装男被他两脚踢得眼泪鼻涕一起流，声音再也没法像中午问话时那么强硬，“我不知道，我真不知道，我们只是有人给钱要我们把王小姐绑到车上，送到哪干什么我都不知道。”</p>
李寂雪作势把脚往后撤了撤，像是要用力飞起一脚的样子，西装男连忙求饶，“别踢别踢，我往出跑的时候已经看到绑王小姐的车已经走了，去哪我真不知道，别踢了，呕”</p>
李寂雪盯着他扭曲的脸部肌肉，知道他没有撒谎。</p>
他趁着海中刘不注意拽了钥匙冲向校门口，海中刘的声音在后面响着，他听不清，他拼命跑，按动电动门锁，冲过门后把钥匙往回一扔就拐进旁边的小区绕着弯乱跑。</p>
———————————————————————————————</p>
“师傅，去大蛙母黄山”李寂雪打了一辆出租。</p>
“同学你去那干嘛啊？那地方啥都没有，全是树林，连个路都没有，危险的很。你是不是搞错景区了？”师傅好奇地问。</p>
李寂雪嘿嘿笑着说，“师傅你行行好，我约了同学在那”</p>
师傅点点头，这种事很多，不是他该多嘴的，他虽然还想劝两句，但李寂雪递上了一张蓝票子，果断启动车，一路飞驰。</p>
坐在车里，李寂雪脑海里闪回着各种可怕的命案，他知道自己做的是对的，很多事情要走流程，即便最快，但各项完成也会耽误很长时间。那么，当你知道内情的时候，你愿意等吗？</p>
更重要的是，他无法判断是寻仇还是普通的求财，最可怕的是求财的同时寻仇。如果他等下去，无疑把最好的时机，最佳的线索交给别人，在别人眼里，他只是个孩子，有谁会听他的话，怕不是只会告诉他，好好上课，不要多想。</p>
好一点，王茗夏最终脱困，但过程中发生什么没人知道，她还偏偏穿的那么美，那么诱人，性格有那么刚烈。糟糕一点，可能这就是李寂雪见她的最后一眼。</p>
李寂雪确定自己没有做错，如果只是等待，那么再活一百年一千年，又有什么区别呢？</p>
想到这，他沉下心，让跳动的心静下来，目前最主要的不是自己的未来，最重要的是该怎么找到王茗夏，他确定王茗夏一定在黄山，但是在黄山的哪他不知道？他的优势在于自己一个人，不会打草惊蛇，不至于鱼死网破。但他的劣势也是，他一个人如何找的过来？</p>
静下来，李寂雪对自己说，静下来，李寂雪你静下来。如果你是对方，你会怎么做？如果你是绑架的人，你会怎么做？如果你带着王茗夏那样的女孩子，身为穷凶极恶的歹徒，你会怎么做？</p>
“王茗夏有危险。”李小璇推开李寂雪说。</p>
“什么？”李寂雪沉了一口气，尽快让自己浮动的呼吸平缓下来说：“你慢慢说。”</p>
“来不及了，快报警”，李小璇的声音逐渐清晰，越发坚定。</p>
李寂雪没有逼问，先带着李小璇出了厕所，远处体育老师带着几个男生赶过来着急的问：“李小璇，你没事吧，发生什么了？快和老师说说。”</p>
李小璇摇了摇头说，“老师我没事，他们只是想问我找一个女生。”</p>
体育老师杜斌脸色紧张起来，“找谁，几年几班的？”</p>
李小璇回答说：“不是我们学校的，是外校一个叫王茗夏的女孩子，她弟弟和这位同学一个班级。”</p>
“不是我们学校的？”杜斌松了一口气，转头对着几个学生说：“你们跟他去他们班级把情况和班主任说一下。”</p>
李寂雪心下一凉，几个同学？</p>
杜斌回头往学校那边走，李寂雪看了一眼，海中刘和教导主任正压着一个高高大大的黑影，正是之前两位西装男中的一个。</p>
原来海中刘反应极为迅速，跑出去两个的时候，扣住最后一个，这一个也是倒霉，他前面是白衬衫，太胖了，人狠但身子虚，跑得慢把他挡了一下。</p>
李小璇趁着同学和老师不注意，拽了一下李寂雪的手，神色有些焦急的催促道：“快去。”</p>
“你真没事了？”，李寂雪还有些不放心，上下检查了一下李小璇，说了句，“回头记得给我打电话。”</p>
李小璇点点头，李寂雪带着几个男生跑向赵红颖的办公室，赵红颖不在办公室，李寂雪吩咐几个男生先去找校长说明情况，就说学校来外人了，要伤害学生。</p>
自己一路狂奔回到二年三班，讲台上苗英华唾沫横飞，激情洋溢。</p>
台下学生们昏昏欲睡，李寂雪来不及做任何解释，他一路上已经把思路捋清了，这场意图明显的绑票，对方多半已经是穷途末路了，不仅带着凶器翻墙闯进学校，还着急到直接在学校里拦堵学生。</p>
李寂雪直接跑到座位，掏出手机对着王超问：“号码？”</p>
“152*********。”王超第一次见到李寂雪这么冲动，也理解了事情的严重性。</p>
李寂雪一边播着，一边伸出手说：“王超，把你姐给你那本书给我。”</p>
王超找了找，把书递给他，李寂雪一把抓过来快速翻着，眼神在上面扫来扫去，王茗夏不可能莫名其妙这个时候来送本书，里面肯定有些什么特别的痕迹，不出意外，这本书就是求救信号。</p>
李寂雪这一番动作坐下来，旁若无人般，苗英华脸都要气歪了，拿着粉笔的手都在发抖，“李寂雪你还要不要脸了！现在是在上课！”</p>
李寂雪用脸夹着手机，看了她一眼，声音发冷：“我劝你最好不要管，马上联系赵老师，因为你中午的疏忽，我们学校可能有学生被歹徒劫持，真出点什么事，你还要上课？怕你这辈子都不敢再提起教师两个字！”</p>
话音未落，手机里传来冰冷的电子提示音，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李寂雪心一凉，却也逼着刚才一阵发热的大脑冷静下来，整理着现状。</p>
看几个歹徒的模样，多半是王汉文生意场上得罪了什么人。</p>
不管是因为什么，能查到自己和李小璇身上，说明做了很多调查，不是一时兴起。</p>
来的人没有等到放学或是更好的时间，用这么莽撞的方式冒险，一定是被逼急了。</p>
王茗夏匆忙的来，匆忙的走，说明她是知道发生了什么的。</p>
她没选择报警，没选择告诉弟弟王超，说明事情牵扯着什么人或什么事。</p>
李寂雪想起王茗夏临走那一刻黯淡的眼神，心里一阵发酸，她是带着怎样的心情来找自己，来送这一份消息。</p>
李寂雪越想心里越凉。他不是个初入社会的少年，知道很多事情只是没有被说出来，很多悲剧之所以让人觉得难以接受，就是觉得不可能发生。</p>
啪，一张书签掉下来，是随便一个文具店都会卖的风景明信片，上面一个字都没有，只是一张随处可见的风景明信片，是本地的大蛙母黄山。</p>
李寂雪问王超：“王茗夏在哪个高中？”</p>
王超答：“三零七高中”</p>
李寂雪问：“你姐平时有关手机的习惯吗？”</p>
王超答：“没有，她睡觉都不关机，但会静音，怕吵到别人”</p>
李寂雪最后问：“你姐最近在家有什么特别的表现没有？”</p>
王超有些疑惑的说：“没有啊，最近看她还挺开心的，倒是···”</p>
王超环顾了一眼四周，没有说下去。王茗夏最近有事没事和王超打听自己这个同桌，还偏故意装作一副临时想到的样子。所以他之前才会提醒李寂雪。</p>
“一点反常没有？”李寂雪问，提起的心有一点点落下去，如果王茗夏自己没有预感，那可能只是临时起意，至少比预想的要好一点点。</p>
王超想了想说：“倒也不是完全没有，最近她对我爸挺冷淡的。”</p>
李寂雪放松了力气，坐在自己的座位上。苗英华已经气得出去找教导主任，学生们都不敢说话，中午的事情和李寂雪刚才那副冷漠的样子，让他们都有些恐惧。</p>
安静的教室，反倒让李寂雪沉静下来。</p>
把书本和好，整齐的罗在自己书桌上那一片高高的书本堆上，李寂雪沉着声音说：“王超，给你爸打电话，说你姐可能被绑架了。孙小琪，马上给你爸打电话，告诉他排查学校，有个学生失踪了，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p>
说完这些话，李寂雪叹了口气，坐在凳子上，垂着头，他做完这一系列动作，还没有一个老师来找他，除了他以外，所有人都蒙在雾里。</p>
他想起王超父亲王汉文说过的话，你不知道有些地方是雷池，有多大能力，做多大事情，有些雷池你跨越了，可能你就消失了，这个世界上，很多人就像沙粒，消失了，就消失了。</p>
他一直觉得自己无所不能，带着天然的优势感，觉得自己重生了，带着金手指回来重新生活，就好像可以随时回档的游戏一样，喜悦的令人感觉不真实。</p>
直到他确定了王茗夏被绑架，他的眼前反复闪现着王茗夏临走时那眼里低垂的黯淡，徒然明白了那一抹黯淡的含义，那是遗憾，无依无靠的遗憾。</p>
为什么总要有女孩子眼里含满了期望，却拒绝哪怕说一句快来救救我？为什么即便自己知道了这一切，却只能等，怀揣着恐慌？</p>
等，因为你只是个小小少年，没有超能力，没有强大背景，你只能等。</p>
李寂雪看着明信片发呆。身边的声音仿佛都消失了，只有他一个人静静的坐在教室里，就像初学游泳练习闭气的时候，整个人沉在水里，刚才还在喧嚣的水上世界瞬间远去。</p>
其实王茗夏和他没什么关系，只不过见过几面而已。</p>
其实他的生活现在已很好，有温铭、孙小琪。</p>
其实不管他的心如何，只要他愿意，他就可以活成一个孩子。</p>
可以吗？李寂雪问自己，可以吗？</p>
重重吐了一口气，李寂雪看着自己尚显瘦弱的身体，看着自己细长的手指，这是一份多么脆弱的身体，只是刚才那么跑几步，他就感觉肺要裂开。自嘲似的笑了笑，他一直觉得，人总该多笑笑，因为笑这个动作，会让人充满勇气。</p>
一个纸团啪的打在他的头上，一只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李寂雪抬起头，是孙小琪的手，温铭的纸团。</p>
两个人一前一后看着他，或担心或关怀。</p>
少女的眼神清澈，闪亮的清秀眸子中，让人仿佛能看见自己的倒影。</p>
李寂雪用力掐了自己一下，站起身来对着门口的苗英华深深鞠了一躬，“对不起苗老师，刚才是我的错，不管怎么说，我都是您的学生，请您原谅。事后我愿接受您的惩罚。”</p>
说完他奔着楼下冲去，直奔正在审问西装男的教导主任处。</p>
“这位同学你是怎么回事？”教导主任谭勇杰表情严肃。</p>
体育老师杜斌答了句：“他是知情人。”</p>
李寂雪一步一踏的走向西装男，一把拽掉他的墨镜，上去对着两腿之间就是一脚，盯着他的眼睛问“我问，你答，明白吗。”</p>
西装男本来看到个小孩子，还没在意，没想到被突然的一脚踢得胃酸都要吐出来。</p>
“你干什么。”杜斌一声大喝制止。</p>
李寂雪知道自己只有一两句话的时间，下了狠心，说之前又踢了一脚西装男的下体，冷着声音说：“王茗夏是我亲姐姐，你敢说一句假话，我下一脚就用上全力。我问你，你们到底找她干什么？”</p>
西装男被他两脚踢得眼泪鼻涕一起流，声音再也没法像中午问话时那么强硬，“我不知道，我真不知道，我们只是有人给钱要我们把王小姐绑到车上，送到哪干什么我都不知道。”</p>
李寂雪作势把脚往后撤了撤，像是要用力飞起一脚的样子，西装男连忙求饶，“别踢别踢，我往出跑的时候已经看到绑王小姐的车已经走了，去哪我真不知道，别踢了，呕”</p>
李寂雪盯着他扭曲的脸部肌肉，知道他没有撒谎。</p>
他趁着海中刘不注意拽了钥匙冲向校门口，海中刘的声音在后面响着，他听不清，他拼命跑，按动电动门锁，冲过门后把钥匙往回一扔就拐进旁边的小区绕着弯乱跑。</p>
———————————————————————————————</p>
“师傅，去大蛙母黄山”李寂雪打了一辆出租。</p>
“同学你去那干嘛啊？那地方啥都没有，全是树林，连个路都没有，危险的很。你是不是搞错景区了？”师傅好奇地问。</p>
李寂雪嘿嘿笑着说，“师傅你行行好，我约了同学在那”</p>
师傅点点头，这种事很多，不是他该多嘴的，他虽然还想劝两句，但李寂雪递上了一张蓝票子，果断启动车，一路飞驰。</p>
坐在车里，李寂雪脑海里闪回着各种可怕的命案，他知道自己做的是对的，很多事情要走流程，即便最快，但各项完成也会耽误很长时间。那么，当你知道内情的时候，你愿意等吗？</p>
更重要的是，他无法判断是寻仇还是普通的求财，最可怕的是求财的同时寻仇。如果他等下去，无疑把最好的时机，最佳的线索交给别人，在别人眼里，他只是个孩子，有谁会听他的话，怕不是只会告诉他，好好上课，不要多想。</p>
好一点，王茗夏最终脱困，但过程中发生什么没人知道，她还偏偏穿的那么美，那么诱人，性格有那么刚烈。糟糕一点，可能这就是李寂雪见她的最后一眼。</p>
李寂雪确定自己没有做错，如果只是等待，那么再活一百年一千年，又有什么区别呢？</p>
想到这，他沉下心，让跳动的心静下来，目前最主要的不是自己的未来，最重要的是该怎么找到王茗夏，他确定王茗夏一定在黄山，但是在黄山的哪他不知道？他的优势在于自己一个人，不会打草惊蛇，不至于鱼死网破。但他的劣势也是，他一个人如何找的过来？</p>
静下来，李寂雪对自己说，静下来，李寂雪你静下来。如果你是对方，你会怎么做？如果你是绑架的人，你会怎么做？如果你带着王茗夏那样的女孩子，身为穷凶极恶的歹徒，你会怎么做？</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