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戚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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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年洛茗风头太盛，导致同样是从天一阁出来同样是佼佼者的姚小五反倒不为人知。这也是一般人都只是知道兰苍阁现在的少主曾在普通门派待过，却不知道待得到底是哪个门派的原因。
云伍年幼时被族人排挤，不得已流落在外，五年前才在机缘巧合下回到兰苍阁。邵以琳初次见到他时，也只是觉得他有些眼熟，却从未往赤羽大比上想过。
“没有如何，只是有些好奇罢了。”邵以琳笑笑，“当日极西之地一别，我们都以为洛茗死了，却不想又在这里再遇到。回去跟师姐说说，她肯定会开心。”
云伍回到兰苍阁后就一直在有意无意地打听洛茗的消息，也有人说过洛茗早就死了，可别人越是这么说，他就是越是不相信。洛茗那样的人，怎么可能会那样轻易的死去。
虽然过去这么多年，现在的心情和当年的已有不同，但压在心上的石头总算是放了下来。念及此处，云伍的表情也柔和下来：“说起那场赤羽大比，我们俩还做过对手。”
邵以琳一愣：“当年你也参加了？”
“不仅参加了，还通过了第一轮比试。”
“啊？”邵以琳不免惊叹。那一年的赤羽大比出人意表的让她到现在都记忆犹新，可她确实不记得有云伍这号人。
云伍爽朗一笑，没有回答。当年的她那般耀眼，又如何会有人记得他。哪怕记得，又有谁会把那个普通的姚小五同现在的云少主联想起来。
洛茗并不知道青玥派的掌门是谁，原本还有些忐忑。但是在被带到之后，她那一点点儿忐忑迅速被扔到了九霄云外。
半天后，还是葛云最先说了一句：“你这孩子，哭什么。”
洛茗从震惊中缓过神，抹了一把湿润的眼角，声音有些黯哑：“师……师父？”
“对，活得。”葛云还是跟从前一样笑得玩世不恭。
“师，师尊。”洛茗又转眼望向坐在葛云身边的青年。
莫雨微微一笑，点头示意了一下。
葛云一听不开心了，皱了皱眉：“你小子可以呀，我的徒弟都给拐了去。”
莫雨并不同他胡搅蛮缠，只是打量了洛茗几眼：“看来当年的那件事，对你来说是场机缘也未可知。”
他早就从徐一博那里听说洛茗已平安回来，可现在真正看到洛茗时，眼神中还是有藏不住的惊叹。谁都以为那是必死之局，谁又会想到她真的就这么回来了。
葛云是洛茗这辈子第一个真正有过师徒情分的师父，莫雨虽然只是受人之托，但对她也有为师之义。在洛茗的这辈子里，他们俩的分量终究是较之他人有些不同。
看到他们俩，洛茗一直提起来的心突然就镇定了，不管青玥派掌门找她所为何事，都没来由的不再紧张。
秋霖用手指敲了敲桌子：“咳咳，前辈们，我知道你们有很多旧要叙，有很多问要提，但是我还是得先打断一些，说些正事。”
说罢，他又看向洛茗，带着深深的探究:“再怎么说，你现在也不该出现在这里吧？”
在座的三人都是互相知根知底，叶乾什么身份各自清楚，哪怕洛茗不说，也不难猜到洛茗到底是为什么出现在这里。
洛茗镇定自如地迎上秋霖的目光，原原本本交代是叶乾带自己来的，见过了沈丹芝。
果然秋霖和莫雨都一脸合该如此的表情，只有葛云一脸惊讶:“叶家那小子怎么又掺和进来了，不是说当年那个谁把他带走了吗？”
“咳，”秋霖轻咳一声打断葛云的话，继续看向洛茗，“叶乾的事我已经从何长老那里听说过了，但是既然他已经离开青钥派，你又为何还留在这里，莫青镜又是怎么回事？”
洛茗心下猜测秋霖说的何长老是她先前再青钥派中探查时见过的何谧，却又拿不准何谧知道多少关于她和沈丹芝的事以及秋霖了解的是什么程度，犹疑不定间看漏了在提及莫青镜时莫雨眼中一闪而逝的仓皇。
秋见洛茗许久不回答，性子也有些烦躁，刚想开口催促，洛茗倒先主动回答:“莫青镜是我带到青钥派的，事发前我迟迟没有离开这里也主要是因为他。
比起沈丹芝和叶乾，秋霖等人显然对莫青镜更加感兴趣，执着地把洛茗在哪遇到的莫青镜什么时候遇到的，确认了一遍又一遍。可惜洛茗与莫青镜确实只是无意偶遇，并不知道事情始末，也无法提供更多有用的消息。
末了，秋霖也只得一脸意犹未尽，遗憾地叹了一口气。
“能否冒昧问一下，沈前辈和莫青镜现在怎么样了？”洛茗小心问道。
“莫青镜无碍，正被青钥派妥善看管，至于丹芝……”葛云眉头微蹙，“我们赶到的时候丹芝就已经失踪，魔族的人也走了。”
洛茗敏感地听到葛云对沈丹芝的称呼，心里更加疑惑他们之间的关系。莫雨适时接过话茬:“若不是沈前辈亲自出面，魔族和九凰家族的人岂肯轻易离开。”
洛茗听得疑惑更甚，但秋霖不容她开口就立刻下了逐客令:“现在山下还不大太平，你且去偏厅等着你两个师父一起回吧。何长老！”
话音刚落，一直在外侯着的何谧就进来把洛茗带走，不再给她旁听的机会。
“我说你们两，还真是格外相信这个徒弟啊！”迅速把人支走的秋掌门扭头就对两个丝毫没觉得不妥的人抱怨，“那什么魔族，什么九凰，是洛茗这样的小孩子该知道的事吗？！”
葛云无所谓地喝了一口茶:“叶乾那小子都带她见丹芝了，还有什么是她不能知道的。”
“可是以她现在的层次，知道的太多终究不是一件好事。”秋霖语重心长。
莫雨却意味深长:“想想十年前在极西之地，你还会觉得她层次不够？”
十年前秋霖是在场的，葛云虽不在但也有所耳闻。知道洛茗那时候所作所为的，恐怕都不会再把她当做一个半大的孩子。
“魔族和九凰的人虽与叶沈夫妇纠缠多年，但也有所顾虑，这次突然发难，前所未有。”莫雨接着说道。
这一次损失最为惨重的莫过于青钥派，但他们都清楚魔族和九凰也好不到哪儿去。凡界自有章法，天道不会允许它们这样的力量插手。特别是九凰还挂着神族的名头，承受的反噬也不知该何等严重。
葛云审视着莫雨的表情:“你是说这次的事情跟洛茗有关？”
“当年须臾亲自把叶乾带走也没有找到原因，倒不如从洛茗这里想想办法。”
“那可是你亲徒弟啊，就这样算计人家？”秋霖故意笑道。
莫雨吹散杯中浮起的茶叶，水汽在眸中化开，随之而来的是漫长的沉默。
在座的三人都曾经历过无数风雨，信任不信任哪是什么可以轻易承诺的事情。特别是在近这些年里，他们总觉得有一种不为人知的势力在背后引导事情走向，现在好不容易有了突破口，怎么可能舍得放弃线索。
“祖师爷几乎从不回派里，他们却万分笃定她这次来了，还不计后果的伏击，着实反常。”还是秋霖最先打破沉默。
葛云叹了一口气，不得不赞同莫雨和秋霖。他是这里第一个认识洛茗的，自然也比他们都清楚洛茗的反常。
此事有诸多费解之处，但总归也算是一件事有了眉目。“小莫，你看你父亲他……”葛云看向莫雨。
“莫青镜的事青钥派自行处理便是，我不便插手，只是我母亲还望二位多加照料。”莫雨神色平静。
莫雨的来历在整个修仙界都是迷，更没人知道他的父母是谁。葛云觉得这一堆人的事情乱的很，一向都不爱掺和，此时见莫雨脸色不对，便自觉止住了话头。
“莫青镜的事情先放一边，戚老你自己的事情解决了吗？”秋霖想起什么似的问道。
葛云摆摆手:“上次被飞忆那个丫头摆了一道，元神险些散了，估计还得过段日子。我这段时间少不得要在这里避避风头了，起码她还念着青钥派的一点旧情不会来找你们麻烦。”
“飞忆前辈也是通情达理之人，你为何就是不肯跟她好好解释？”
“唉……”葛云又长长叹了一口气，没有再回答。当年若不是他的执念，飞忆和戚朱城何以会沦落到那种地步。时至今日，就算飞忆肯原谅他，他也找不到理由原谅自己。
跟葛云相比，秋霖和莫雨都算是晚辈，他们也只是听说过戚朱城，却并不知道细枝末节。
他们只知道戚朱城以炼丹闻名，鼎盛时连青钥派都无法与之比肩，却在一夕之间无影无踪，连遗迹都不曾留下。
那一年洛茗风头太盛，导致同样是从天一阁出来同样是佼佼者的姚小五反倒不为人知。这也是一般人都只是知道兰苍阁现在的少主曾在普通门派待过，却不知道待得到底是哪个门派的原因。
云伍年幼时被族人排挤，不得已流落在外，五年前才在机缘巧合下回到兰苍阁。邵以琳初次见到他时，也只是觉得他有些眼熟，却从未往赤羽大比上想过。
“没有如何，只是有些好奇罢了。”邵以琳笑笑，“当日极西之地一别，我们都以为洛茗死了，却不想又在这里再遇到。回去跟师姐说说，她肯定会开心。”
云伍回到兰苍阁后就一直在有意无意地打听洛茗的消息，也有人说过洛茗早就死了，可别人越是这么说，他就是越是不相信。洛茗那样的人，怎么可能会那样轻易的死去。
虽然过去这么多年，现在的心情和当年的已有不同，但压在心上的石头总算是放了下来。念及此处，云伍的表情也柔和下来：“说起那场赤羽大比，我们俩还做过对手。”
邵以琳一愣：“当年你也参加了？”
“不仅参加了，还通过了第一轮比试。”
“啊？”邵以琳不免惊叹。那一年的赤羽大比出人意表的让她到现在都记忆犹新，可她确实不记得有云伍这号人。
云伍爽朗一笑，没有回答。当年的她那般耀眼，又如何会有人记得他。哪怕记得，又有谁会把那个普通的姚小五同现在的云少主联想起来。
洛茗并不知道青玥派的掌门是谁，原本还有些忐忑。但是在被带到之后，她那一点点儿忐忑迅速被扔到了九霄云外。
半天后，还是葛云最先说了一句：“你这孩子，哭什么。”
洛茗从震惊中缓过神，抹了一把湿润的眼角，声音有些黯哑：“师……师父？”
“对，活得。”葛云还是跟从前一样笑得玩世不恭。
“师，师尊。”洛茗又转眼望向坐在葛云身边的青年。
莫雨微微一笑，点头示意了一下。
葛云一听不开心了，皱了皱眉：“你小子可以呀，我的徒弟都给拐了去。”
莫雨并不同他胡搅蛮缠，只是打量了洛茗几眼：“看来当年的那件事，对你来说是场机缘也未可知。”
他早就从徐一博那里听说洛茗已平安回来，可现在真正看到洛茗时，眼神中还是有藏不住的惊叹。谁都以为那是必死之局，谁又会想到她真的就这么回来了。
葛云是洛茗这辈子第一个真正有过师徒情分的师父，莫雨虽然只是受人之托，但对她也有为师之义。在洛茗的这辈子里，他们俩的分量终究是较之他人有些不同。
看到他们俩，洛茗一直提起来的心突然就镇定了，不管青玥派掌门找她所为何事，都没来由的不再紧张。
秋霖用手指敲了敲桌子：“咳咳，前辈们，我知道你们有很多旧要叙，有很多问要提，但是我还是得先打断一些，说些正事。”
说罢，他又看向洛茗，带着深深的探究:“再怎么说，你现在也不该出现在这里吧？”
在座的三人都是互相知根知底，叶乾什么身份各自清楚，哪怕洛茗不说，也不难猜到洛茗到底是为什么出现在这里。
洛茗镇定自如地迎上秋霖的目光，原原本本交代是叶乾带自己来的，见过了沈丹芝。
果然秋霖和莫雨都一脸合该如此的表情，只有葛云一脸惊讶:“叶家那小子怎么又掺和进来了，不是说当年那个谁把他带走了吗？”
“咳，”秋霖轻咳一声打断葛云的话，继续看向洛茗，“叶乾的事我已经从何长老那里听说过了，但是既然他已经离开青钥派，你又为何还留在这里，莫青镜又是怎么回事？”
洛茗心下猜测秋霖说的何长老是她先前再青钥派中探查时见过的何谧，却又拿不准何谧知道多少关于她和沈丹芝的事以及秋霖了解的是什么程度，犹疑不定间看漏了在提及莫青镜时莫雨眼中一闪而逝的仓皇。
秋见洛茗许久不回答，性子也有些烦躁，刚想开口催促，洛茗倒先主动回答:“莫青镜是我带到青钥派的，事发前我迟迟没有离开这里也主要是因为他。
比起沈丹芝和叶乾，秋霖等人显然对莫青镜更加感兴趣，执着地把洛茗在哪遇到的莫青镜什么时候遇到的，确认了一遍又一遍。可惜洛茗与莫青镜确实只是无意偶遇，并不知道事情始末，也无法提供更多有用的消息。
末了，秋霖也只得一脸意犹未尽，遗憾地叹了一口气。
“能否冒昧问一下，沈前辈和莫青镜现在怎么样了？”洛茗小心问道。
“莫青镜无碍，正被青钥派妥善看管，至于丹芝……”葛云眉头微蹙，“我们赶到的时候丹芝就已经失踪，魔族的人也走了。”
洛茗敏感地听到葛云对沈丹芝的称呼，心里更加疑惑他们之间的关系。莫雨适时接过话茬:“若不是沈前辈亲自出面，魔族和九凰家族的人岂肯轻易离开。”
洛茗听得疑惑更甚，但秋霖不容她开口就立刻下了逐客令:“现在山下还不大太平，你且去偏厅等着你两个师父一起回吧。何长老！”
话音刚落，一直在外侯着的何谧就进来把洛茗带走，不再给她旁听的机会。
“我说你们两，还真是格外相信这个徒弟啊！”迅速把人支走的秋掌门扭头就对两个丝毫没觉得不妥的人抱怨，“那什么魔族，什么九凰，是洛茗这样的小孩子该知道的事吗？！”
葛云无所谓地喝了一口茶:“叶乾那小子都带她见丹芝了，还有什么是她不能知道的。”
“可是以她现在的层次，知道的太多终究不是一件好事。”秋霖语重心长。
莫雨却意味深长:“想想十年前在极西之地，你还会觉得她层次不够？”
十年前秋霖是在场的，葛云虽不在但也有所耳闻。知道洛茗那时候所作所为的，恐怕都不会再把她当做一个半大的孩子。
“魔族和九凰的人虽与叶沈夫妇纠缠多年，但也有所顾虑，这次突然发难，前所未有。”莫雨接着说道。
这一次损失最为惨重的莫过于青钥派，但他们都清楚魔族和九凰也好不到哪儿去。凡界自有章法，天道不会允许它们这样的力量插手。特别是九凰还挂着神族的名头，承受的反噬也不知该何等严重。
葛云审视着莫雨的表情:“你是说这次的事情跟洛茗有关？”
“当年须臾亲自把叶乾带走也没有找到原因，倒不如从洛茗这里想想办法。”
“那可是你亲徒弟啊，就这样算计人家？”秋霖故意笑道。
莫雨吹散杯中浮起的茶叶，水汽在眸中化开，随之而来的是漫长的沉默。
在座的三人都曾经历过无数风雨，信任不信任哪是什么可以轻易承诺的事情。特别是在近这些年里，他们总觉得有一种不为人知的势力在背后引导事情走向，现在好不容易有了突破口，怎么可能舍得放弃线索。
“祖师爷几乎从不回派里，他们却万分笃定她这次来了，还不计后果的伏击，着实反常。”还是秋霖最先打破沉默。
葛云叹了一口气，不得不赞同莫雨和秋霖。他是这里第一个认识洛茗的，自然也比他们都清楚洛茗的反常。
此事有诸多费解之处，但总归也算是一件事有了眉目。“小莫，你看你父亲他……”葛云看向莫雨。
“莫青镜的事青钥派自行处理便是，我不便插手，只是我母亲还望二位多加照料。”莫雨神色平静。
莫雨的来历在整个修仙界都是迷，更没人知道他的父母是谁。葛云觉得这一堆人的事情乱的很，一向都不爱掺和，此时见莫雨脸色不对，便自觉止住了话头。
“莫青镜的事情先放一边，戚老你自己的事情解决了吗？”秋霖想起什么似的问道。
葛云摆摆手:“上次被飞忆那个丫头摆了一道，元神险些散了，估计还得过段日子。我这段时间少不得要在这里避避风头了，起码她还念着青钥派的一点旧情不会来找你们麻烦。”
“飞忆前辈也是通情达理之人，你为何就是不肯跟她好好解释？”
“唉……”葛云又长长叹了一口气，没有再回答。当年若不是他的执念，飞忆和戚朱城何以会沦落到那种地步。时至今日，就算飞忆肯原谅他，他也找不到理由原谅自己。
跟葛云相比，秋霖和莫雨都算是晚辈，他们也只是听说过戚朱城，却并不知道细枝末节。
他们只知道戚朱城以炼丹闻名，鼎盛时连青钥派都无法与之比肩，却在一夕之间无影无踪，连遗迹都不曾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