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原来你在吃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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墓碑前的杂草很多。</p>
或许是秦家人鲜少来这儿，又或许是草的长势快。</p>
其实这种事可以请专人定期打理，许攸冉相信秦家有这个闲钱，不过眼下他们却弯下腰亲手除去杂草。</p>
因着秦家人在两处墓碑的前后表现对比强烈，所以许攸冉这才去看墓碑上的照片和人名。</p>
照片上不是一个人，这是一张合照。</p>
男人戴着副眼镜却难掩俊美的长相，眼神儒雅；女人唇角浅浅上扬，上半身微微向男人身侧靠。</p>
这是一对恩爱夫妻，也是和秦楚奶奶一样，看上去就是好相处的人。</p>
许攸冉正想着这对夫妻是不是和秦楚同辈，视线一隅却陡然瞥见了死亡时间。</p>
1991年12月17日。</p>
二十六年前。</p>
原来今天是秦楚父母的忌日。</p>
许攸冉的心头咯噔一下，下意识去看秦楚的表情，却见他还对上自己的视线，用口型问她“怎么”。</p>
秦肃的声音打断了两人的目光交流。</p>
“阿显，筱韵，爸来看你们了。”</p>
简单的一句话，许攸冉却在其中听出了丧子之痛和再揭伤疤的浓郁伤情。</p>
二叔也开了口，“大哥，大嫂，好久不见。”他笑道，“你们还是这么年轻，我和爸都老了。”</p>
虽然秦烈在笑，却只让人觉得鼻酸。</p>
许攸冉甚至还被感染了他们的伤感，心里也不由得发酸。</p>
也唯有此刻，许攸冉才相信秦家人无论怎么冷心冷情，到底也是有血有肉会哭会痛的普通人。</p>
“爸妈，阿辞来看你们了。”秦辞也出声。</p>
许攸冉等了许久，也不曾听到秦楚说话。</p>
秦家人就站在墓碑前，静静地看着墓碑上的照片，他们表情哀恸，照片上的两人却眉眼带笑。</p>
没人再出声，衬得这里更安静凄冷，山野里不知是什么鸟竟也留在这北国，叫声空灵，却更觉冬风凌冽刺骨。</p>
许攸冉对自己这对已经过世了二十多年的公婆没有太多感情，她纯粹是被秦家人影响了心境，捡着点儿剩余的怜悯而已。</p>
况且从秦楚的表现来看，他看上去却好像是秦家最轻松的一人，伤心程度或许还不如她。</p>
仔细算了算，他爸妈死的时候他才8岁，这样的表现说怪其实也不怪。</p>
难怪秦楚脾气古怪，合着从小在秦老爷子的严肃冷漠里长大，能是正常人才是奇迹吧？</p>
虽然这么说，但许攸冉到底还是因为这个原因而决定宽恕秦楚的难相处。</p>
祭奠完亡者，他们仍没有下山，而是亲自检查了墓碑有否损坏，又是否需要修补。</p>
离开前，秦肃叫走了秦楚和秦辞，看上去是有话要单独跟他们说。</p>
至于是为了避开谁，自然是许攸冉。</p>
后者并不觉有任何不妥。</p>
倒是有些替二叔不甘，秦家爷爷避开她也就算了，怎么不把秦烈也带走私聊？</p>
眼瞧着山风没有因为太阳在云后露脸而有半分消减，许攸冉没忍住打了个寒颤。</p>
“冷了？”</p>
说话的自然是秦烈。</p>
见自己已经露馅，许攸冉也装不下去，只好诚实地笑了下，“也不是特别冷。”</p>
秦烈听后却笑了，目光转向风吹来的方向。</p>
“这里确实是会冷一点，而且今天温度不高，你应该多穿点。”</p>
这是第一个向许攸冉示好的秦家人，许攸冉有些惊讶，又有些受宠若惊。</p>
她向来是那种以牙还牙的类型，别人给她什么，她也回之什么，所以心里便也对秦楚的二叔印象好了一些。</p>
她用朋友间的语气道，“来之前不知道是去哪儿。”</p>
秦烈一愣，讶异地看向她，“阿楚没有告诉你，今天是我大哥大嫂的忌日？”</p>
“忌日？”</p>
许攸冉也是一愣，登时回头去看墓碑上的月日，再一想今天好像确实是17号。</p>
她突然明白了为什么秦家人只在秦奶奶的墓碑前停留了一小会儿，原来只是顺带来看她。</p>
秦烈拧了眉，看了她一会儿后抽离视线，叹了口气。</p>
“你既然已经和阿楚领了证也办了婚礼，就是我们秦家人了。”</p>
以前许攸冉没觉得成为秦家人有多么好，但再被这么多秦家人不报以欢迎后，秦烈的话却让她有些感动。</p>
秦烈又是一阵停顿，“大哥大嫂过世那一年，阿楚才八岁。”他侧首看她，“你别看他看上去并不难过，其实我知道那是他装的。只是有些事，既然阿楚不告诉你，就一定有他的想法，以后就会好了。”</p>
许攸冉在心里腹诽：不错，秦楚的确有他的想法，他压根儿就没想过要告诉她。</p>
“这些事让阿楚慢慢告诉你比较好，但关于秦家。”秦烈道，“其实我爸，也就是你爷爷。”</p>
许攸冉听着怪怪的，她爷爷都过世好些年了，不过活着的时候确实很疼他们兄妹。</p>
秦烈并不知道许攸冉的思绪一直在跑偏，仍在伤古怀今，“他一直都是这样的性子，看上去对谁都冷淡看谁都不顺眼，其实心里比谁都惦念骨肉亲情，你看他对我那儿过世了二十多年的大哥大嫂就能看得出来，所以……他只是暂时无法接受你而已。”</p>
许攸冉谨记自己是秦楚的小妻子，所以乖巧地点头应声，“嗯。”</p>
“至于阿楚。”秦烈蹙了眉头，“网上的那些报道，你也别全信了，阿楚既然选择了你，我们秦家也不会再认一些来路不明的做秦家人。”</p>
居然还替她撑腰？</p>
看来秦楚也不是那么惨，至少秦家还是有正常人在的。</p>
在秦楚回来前，秦烈又同她说了很多话。</p>
她才知道秦楚的爸妈性格都很温柔亲切，他们曾是大学同学，后来又一起考上博士，开启了他们的学术之旅。</p>
说到这里，已是知命之年的秦烈唇边满是笑。</p>
之前许宁垣跟她说秦家水很深，许攸冉还猜测秦家人之间的关系并不融洽，但无论是秦烈对他大哥大嫂的往事的记忆犹新，还是其余秦家人脸上的悲伤，都证明他们是真的对这对夫妻的离世感到心痛。</p>
有什么心痛能抵得过白发送黑发和英年早逝？</p>
这种心痛，无论过去多久都不会释怀。</p>
秦楚回来时，就看到许攸冉和秦烈边笑边聊，她看秦烈的眼神跟看自己时柔和多了。</p>
他瞬间蹙起眉头，眼神发紧地盯着这两人。</p>
不知是哪里吹来的冷风，许攸冉莫名又是一瑟，却在冷风袭来的方向发现了来自秦楚的不善目光。</p>
然后，秦楚笑了。</p>
“二叔说了什么有意思的故事，在爸妈墓前也笑得这么开心？”</p>
之前在松山酒庄，许攸冉就已经领教过秦楚的毒舌功底，他向来秒杀敌人且一击必中。</p>
所以许攸冉很庆幸跟他成了合作对象。</p>
但他现在……</p>
宫斗也莫过于此。</p>
果然，就听到秦肃冷哼一声，看她的眼神像是淬了毒一般，连带着看向儿子秦烈的眼神也冷下来。</p>
老人似是真的生气了，“就算是装，也只需要装这一天，这么快就露出真面目，何必来看他们？”</p>
只是这话却不知是怪罪外人许攸冉，还是影射秦烈。</p>
秦烈瞬间笑意全无，有些黯然地叹了口气，“说起了些大哥大嫂的过往。”</p>
“在外人面前说这些做什么？”秦肃仍旧一脸怒容。</p>
秦烈看了许攸冉和秦楚一眼，想要说些什么，到底还是换做了一声叹息，“嗯知道了。”</p>
接着，秦老爷子矫健地走在前，发号令下，众人踏上回别墅的路。</p>
下山的路比上山的路好走许多，但许攸冉却被秦家人的怒火搞得也一肚子火。</p>
她故意走得很慢，落在后面，就是不想跟罪魁祸首并排。</p>
秦楚也跟着慢慢踱步，幽幽出声，“早上爷爷他们会等你，现在……可不一定了。”</p>
“……”</p>
许攸冉丢下一句“别跟我走在一块儿”，便加快了脚步，将秦楚丢在身后。</p>
不过她到底体力不及这些个大男人，走得慢不说，还又喘起了气。</p>
好在秦楚走得比她还慢，一直都落在队伍最后。</p>
在许攸冉上车后，下一秒就见他落座在她边上的座位。</p>
许攸冉对上他黑亮的眼睛，眨巴眼睛愣了下，这才明白秦楚刚才是刻意放慢脚步等她。</p>
呵呵，标准的打一耳光再行论赏。</p>
虽然秦楚提过，她不需要让秦家老爷子对她这个孙媳妇满意，但这并不代表她是个出气筒，能时刻抗怒火伤害和克妻伤害。</p>
所以，一直到晚上吃晚饭前，许攸冉都一直待在房间里。</p>
反正秦家人不待见她，她也不乐意见到这么多张冰块脸。</p>
直到天黑了，秦楚还是来了房间。</p>
许攸冉靠在昨天的那张沙发上翻看杂志，听到开门的动静，眼皮也不见为来人掀动一下。</p>
秦楚走到她手侧，“吃饭了。”</p>
“不吃。”</p>
“怎么，生我的气，所以想绝食报复我？”秦楚勾笑坐到她空出的沙发角，和她面对面，“就这么气我，坏了你的好事？”</p>
许攸冉本是气结，却被他这话搞得莫名其妙，“什么好事，我来你们秦家这几天有发生过什么好事吗？你没睡醒吧，说什么梦话？”</p>
她跟连珠炮似的撒气，秦楚听得一愣一愣，而后也觉得自己白天有些冲动，展颜上手捏了捏她的右颊。</p>
许攸冉因为他这个亲昵的动作，当时就愣住傻眼了。</p>
“许攸冉，你是真蠢还是假蠢，我只说了让你不用让爷爷对你满意，你就只做到这一点？”</p>
许攸冉眼睛囫囵一圈，满目迷茫，因着脸颊还被秦楚拿捏住，所以说话也漏风，全无平常的大小姐气势。</p>
“我请你还有什么要求一次性说完。”</p>
“离秦家人远一点，包括我二叔。”</p>
突然，空气都凝固了。</p>
对上秦楚认真的眉眼，许攸冉沉默良久，忽而斜勾唇角，嘲笑出声，“秦楚，原来你是吃醋了。”</p>
墓碑前的杂草很多。</p>
或许是秦家人鲜少来这儿，又或许是草的长势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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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着秦家人在两处墓碑的前后表现对比强烈，所以许攸冉这才去看墓碑上的照片和人名。</p>
照片上不是一个人，这是一张合照。</p>
男人戴着副眼镜却难掩俊美的长相，眼神儒雅；女人唇角浅浅上扬，上半身微微向男人身侧靠。</p>
这是一对恩爱夫妻，也是和秦楚奶奶一样，看上去就是好相处的人。</p>
许攸冉正想着这对夫妻是不是和秦楚同辈，视线一隅却陡然瞥见了死亡时间。</p>
1991年12月17日。</p>
二十六年前。</p>
原来今天是秦楚父母的忌日。</p>
许攸冉的心头咯噔一下，下意识去看秦楚的表情，却见他还对上自己的视线，用口型问她“怎么”。</p>
秦肃的声音打断了两人的目光交流。</p>
“阿显，筱韵，爸来看你们了。”</p>
简单的一句话，许攸冉却在其中听出了丧子之痛和再揭伤疤的浓郁伤情。</p>
二叔也开了口，“大哥，大嫂，好久不见。”他笑道，“你们还是这么年轻，我和爸都老了。”</p>
虽然秦烈在笑，却只让人觉得鼻酸。</p>
许攸冉甚至还被感染了他们的伤感，心里也不由得发酸。</p>
也唯有此刻，许攸冉才相信秦家人无论怎么冷心冷情，到底也是有血有肉会哭会痛的普通人。</p>
“爸妈，阿辞来看你们了。”秦辞也出声。</p>
许攸冉等了许久，也不曾听到秦楚说话。</p>
秦家人就站在墓碑前，静静地看着墓碑上的照片，他们表情哀恸，照片上的两人却眉眼带笑。</p>
没人再出声，衬得这里更安静凄冷，山野里不知是什么鸟竟也留在这北国，叫声空灵，却更觉冬风凌冽刺骨。</p>
许攸冉对自己这对已经过世了二十多年的公婆没有太多感情，她纯粹是被秦家人影响了心境，捡着点儿剩余的怜悯而已。</p>
况且从秦楚的表现来看，他看上去却好像是秦家最轻松的一人，伤心程度或许还不如她。</p>
仔细算了算，他爸妈死的时候他才8岁，这样的表现说怪其实也不怪。</p>
难怪秦楚脾气古怪，合着从小在秦老爷子的严肃冷漠里长大，能是正常人才是奇迹吧？</p>
虽然这么说，但许攸冉到底还是因为这个原因而决定宽恕秦楚的难相处。</p>
祭奠完亡者，他们仍没有下山，而是亲自检查了墓碑有否损坏，又是否需要修补。</p>
离开前，秦肃叫走了秦楚和秦辞，看上去是有话要单独跟他们说。</p>
至于是为了避开谁，自然是许攸冉。</p>
后者并不觉有任何不妥。</p>
倒是有些替二叔不甘，秦家爷爷避开她也就算了，怎么不把秦烈也带走私聊？</p>
眼瞧着山风没有因为太阳在云后露脸而有半分消减，许攸冉没忍住打了个寒颤。</p>
“冷了？”</p>
说话的自然是秦烈。</p>
见自己已经露馅，许攸冉也装不下去，只好诚实地笑了下，“也不是特别冷。”</p>
秦烈听后却笑了，目光转向风吹来的方向。</p>
“这里确实是会冷一点，而且今天温度不高，你应该多穿点。”</p>
这是第一个向许攸冉示好的秦家人，许攸冉有些惊讶，又有些受宠若惊。</p>
她向来是那种以牙还牙的类型，别人给她什么，她也回之什么，所以心里便也对秦楚的二叔印象好了一些。</p>
她用朋友间的语气道，“来之前不知道是去哪儿。”</p>
秦烈一愣，讶异地看向她，“阿楚没有告诉你，今天是我大哥大嫂的忌日？”</p>
“忌日？”</p>
许攸冉也是一愣，登时回头去看墓碑上的月日，再一想今天好像确实是17号。</p>
她突然明白了为什么秦家人只在秦奶奶的墓碑前停留了一小会儿，原来只是顺带来看她。</p>
秦烈拧了眉，看了她一会儿后抽离视线，叹了口气。</p>
“你既然已经和阿楚领了证也办了婚礼，就是我们秦家人了。”</p>
以前许攸冉没觉得成为秦家人有多么好，但再被这么多秦家人不报以欢迎后，秦烈的话却让她有些感动。</p>
秦烈又是一阵停顿，“大哥大嫂过世那一年，阿楚才八岁。”他侧首看她，“你别看他看上去并不难过，其实我知道那是他装的。只是有些事，既然阿楚不告诉你，就一定有他的想法，以后就会好了。”</p>
许攸冉在心里腹诽：不错，秦楚的确有他的想法，他压根儿就没想过要告诉她。</p>
“这些事让阿楚慢慢告诉你比较好，但关于秦家。”秦烈道，“其实我爸，也就是你爷爷。”</p>
许攸冉听着怪怪的，她爷爷都过世好些年了，不过活着的时候确实很疼他们兄妹。</p>
秦烈并不知道许攸冉的思绪一直在跑偏，仍在伤古怀今，“他一直都是这样的性子，看上去对谁都冷淡看谁都不顺眼，其实心里比谁都惦念骨肉亲情，你看他对我那儿过世了二十多年的大哥大嫂就能看得出来，所以……他只是暂时无法接受你而已。”</p>
许攸冉谨记自己是秦楚的小妻子，所以乖巧地点头应声，“嗯。”</p>
“至于阿楚。”秦烈蹙了眉头，“网上的那些报道，你也别全信了，阿楚既然选择了你，我们秦家也不会再认一些来路不明的做秦家人。”</p>
居然还替她撑腰？</p>
看来秦楚也不是那么惨，至少秦家还是有正常人在的。</p>
在秦楚回来前，秦烈又同她说了很多话。</p>
她才知道秦楚的爸妈性格都很温柔亲切，他们曾是大学同学，后来又一起考上博士，开启了他们的学术之旅。</p>
说到这里，已是知命之年的秦烈唇边满是笑。</p>
之前许宁垣跟她说秦家水很深，许攸冉还猜测秦家人之间的关系并不融洽，但无论是秦烈对他大哥大嫂的往事的记忆犹新，还是其余秦家人脸上的悲伤，都证明他们是真的对这对夫妻的离世感到心痛。</p>
有什么心痛能抵得过白发送黑发和英年早逝？</p>
这种心痛，无论过去多久都不会释怀。</p>
秦楚回来时，就看到许攸冉和秦烈边笑边聊，她看秦烈的眼神跟看自己时柔和多了。</p>
他瞬间蹙起眉头，眼神发紧地盯着这两人。</p>
不知是哪里吹来的冷风，许攸冉莫名又是一瑟，却在冷风袭来的方向发现了来自秦楚的不善目光。</p>
然后，秦楚笑了。</p>
“二叔说了什么有意思的故事，在爸妈墓前也笑得这么开心？”</p>
之前在松山酒庄，许攸冉就已经领教过秦楚的毒舌功底，他向来秒杀敌人且一击必中。</p>
所以许攸冉很庆幸跟他成了合作对象。</p>
但他现在……</p>
宫斗也莫过于此。</p>
果然，就听到秦肃冷哼一声，看她的眼神像是淬了毒一般，连带着看向儿子秦烈的眼神也冷下来。</p>
老人似是真的生气了，“就算是装，也只需要装这一天，这么快就露出真面目，何必来看他们？”</p>
只是这话却不知是怪罪外人许攸冉，还是影射秦烈。</p>
秦烈瞬间笑意全无，有些黯然地叹了口气，“说起了些大哥大嫂的过往。”</p>
“在外人面前说这些做什么？”秦肃仍旧一脸怒容。</p>
秦烈看了许攸冉和秦楚一眼，想要说些什么，到底还是换做了一声叹息，“嗯知道了。”</p>
接着，秦老爷子矫健地走在前，发号令下，众人踏上回别墅的路。</p>
下山的路比上山的路好走许多，但许攸冉却被秦家人的怒火搞得也一肚子火。</p>
她故意走得很慢，落在后面，就是不想跟罪魁祸首并排。</p>
秦楚也跟着慢慢踱步，幽幽出声，“早上爷爷他们会等你，现在……可不一定了。”</p>
“……”</p>
许攸冉丢下一句“别跟我走在一块儿”，便加快了脚步，将秦楚丢在身后。</p>
不过她到底体力不及这些个大男人，走得慢不说，还又喘起了气。</p>
好在秦楚走得比她还慢，一直都落在队伍最后。</p>
在许攸冉上车后，下一秒就见他落座在她边上的座位。</p>
许攸冉对上他黑亮的眼睛，眨巴眼睛愣了下，这才明白秦楚刚才是刻意放慢脚步等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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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秦楚提过，她不需要让秦家老爷子对她这个孙媳妇满意，但这并不代表她是个出气筒，能时刻抗怒火伤害和克妻伤害。</p>
所以，一直到晚上吃晚饭前，许攸冉都一直待在房间里。</p>
反正秦家人不待见她，她也不乐意见到这么多张冰块脸。</p>
直到天黑了，秦楚还是来了房间。</p>
许攸冉靠在昨天的那张沙发上翻看杂志，听到开门的动静，眼皮也不见为来人掀动一下。</p>
秦楚走到她手侧，“吃饭了。”</p>
“不吃。”</p>
“怎么，生我的气，所以想绝食报复我？”秦楚勾笑坐到她空出的沙发角，和她面对面，“就这么气我，坏了你的好事？”</p>
许攸冉本是气结，却被他这话搞得莫名其妙，“什么好事，我来你们秦家这几天有发生过什么好事吗？你没睡醒吧，说什么梦话？”</p>
她跟连珠炮似的撒气，秦楚听得一愣一愣，而后也觉得自己白天有些冲动，展颜上手捏了捏她的右颊。</p>
许攸冉因为他这个亲昵的动作，当时就愣住傻眼了。</p>
“许攸冉，你是真蠢还是假蠢，我只说了让你不用让爷爷对你满意，你就只做到这一点？”</p>
许攸冉眼睛囫囵一圈，满目迷茫，因着脸颊还被秦楚拿捏住，所以说话也漏风，全无平常的大小姐气势。</p>
“我请你还有什么要求一次性说完。”</p>
“离秦家人远一点，包括我二叔。”</p>
突然，空气都凝固了。</p>
对上秦楚认真的眉眼，许攸冉沉默良久，忽而斜勾唇角，嘲笑出声，“秦楚，原来你是吃醋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