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推荐阅读:我的帝国无双明天下唐枭乘龙佳婿长宁帝军盛唐风华银狐逆鳞续南明大明1617

TXT小说网 www.txt8.org,最快更新大熊别害羞最新章节!

    林中一战后,张红莲的活力尽失,常常望着远方,陷入忧郁和自责中,而刑軦拒绝她想帮他照顾伤口的提议,更让她陷入无止境的哀伤里。

    刑軦话本来就不多,如今更是少了,虽然视线偶尔会停驻在那张落寞哀愁的小脸上,却始终不愿上前安慰她。他从心事重重转为决心满满,也加快了回领天帮的速度。

    展观风这下可闷了,师兄打什么主意他是知道的,而张红莲已然沮丧到了极点,连直视师兄的勇气都没有,存在于两人之间的只有沉默和闪躲,别说媒人大计了,他们现在的情况简直比陌生人还不如,一天下来只有他在插科打诨,也没人回应他的辛苦,最后变成他在自说自答、自讨没趣。

    唉!眼看就要回到帮里了,张红莲顶多留到师父的寿宴,但是师兄肯定不会跟他一起护送她回京,所以他得独自面对一只撩牙尽失的病老虎,他会闷死兼呕死。唉!想到便觉得讨厌。

    “三师兄和八师兄回来了!”一道欢欣鼓舞的声音打破连日来的沉闷气氛,几名小厮跑上前来,接过三人的缰绳“八师兄,这趟可顺利?”好奇的眼光全停在艳丽动人却郁郁寡欢的红衣姑娘身上“这位是?”

    展观风翻身下马,动动肩颈“还算顺利,”才怪!“这位是宁远镖局的张姑娘,我们一道护送师父的寿礼回来。”

    “三师兄受伤了?!”一名眼尖的小厮闻到刑軦身上的葯味,惊诧万分。三师兄武功高强,怎么会受伤?

    张红莲闻言脸色一黯,连忙藉下马的动作背过身子掩饰即将溃堤的泪水。

    “我没事。”刑軦不愿多言,直接下了马,丢下一句话便离开“我先去看白星,这里就交给你了。’随即一个纵身离开众人的视线,

    “呜”她才止住的泪水,却听他招呼也不打一声就离开,迅速不听话地夺眶而出,红唇咬到发白渗血,最后还是逸出了哭音。

    展观风见她瘦小的双肩颤抖不已,大感头痛“张姑娘?”

    她赶紧深呼吸几口,等平稳情绪后才回身面对众人“我没事。”

    “我先带你到客房,等会儿再带你去见我们师父。”

    “嗯。”她取下马背上的大包袱,不发一语地跟在他身后。

    领天帮后山,几天前的雪未退,覆盖住叠叠起伏的山峦,刑軦在林间踏雪前行,神态显得疲倦而落寞。

    她总会忘了他,然后继续自己的生活,而他也可以重拾以往的平静,这会是最好的结果。

    “白星!白星!”他连声叫唤,静立在树下等待它的出现。

    白星自枯黄的草丛间探出头,动动鼻子确定来人,金黄色的大眼打量树下高大的人影,踏著轻盈的步伐缓慢接近。

    “白星,你好吗?”他弯身摸摸它的头,顺势坐在厚实的树根上。

    白星低呜一声,在他身上磨蹭著,充满灵性的大眼似是看出他郁结的心情,于是伸出粉红色的舌舔舐他满是胡须的脸。

    刑軦幽幽叹息,伸手抱住白星温暖的身子,大脸埋进在它柔软的白毛中,口中呢喃著她的名字,一次又一次地,重复呢喃。

    那几不可闻的呢喃,发自内心却隐没在白毛之间,终了,只剩一团难以辨认的模糊声响。

    白星感受到他沉重的心情,温驯地任他搂抱,偶尔发出几声呜咽安慰他。

    久久,他抬起头迎视那双晶灿的眸子,却仿佛看到另一双眼,那双眼亦是如此晶亮耀眼、亦是这般生气勃勃,然而

    他甩甩头,勉强扯出笑容“白星,你知道吗?我这趟出门遇到好多不怕我的人喔!”

    从白星的眼中,他可以看见自己的倒影,熟悉的大胡子,熟悉的凌乱长发,舆不熟悉的落寞“他们不怕我惊人的身形,很亲切地跟我说话,还、还说我是好人耶!”

    白星湿濡的鼻子顶顶他的脸颊,替他高兴,明亮的眼却隐隐散发愁绪。

    刑軦牵强的笑容在白星清明的目光中倏地垮下,他对自己的倒影、对这双如此像她的明眸,低切诉说心底深处纠结错乱的情思“可是我、我不能接受她,她是如此的不凡,总有一天,终会发觉自己只是一时的迷惑,然后转身离去,就像以前那些饱受惊吓的姑娘一样,走得远远的、走出我的生命可是,这回、这回我迷失在她全心全意的信任中、沉溺于她多变的风采,如果她在我眼前离开,我还能作回自己吗?”他未竞的话语消失在酸涩之中。

    他体会得太晚,也太伤神了,她眼里的依恋是因为他,还是因为他可欺的性子,抑或是他的“好摸”?

    如果只是一时的迷恋,总有一天,她会抽身离去。

    他紧紧闭上眼,将脸埋进白星鼓动著生命脉动的颈间,藉由那规律的节奏平定心中纷乱的情思,也藉由那柔细的白毛吸去眼角的湿气。

    寒意在山间散播开来,雪,自天际缓飘而下,树下相依偎的一狐一人,渐渐和雪色融成一片。

    领天帮大厅,咸化老人端坐上位,精明的老眼扫向“三八二人组”最终停留在一脸疲惫的红衣女子身上“张姑娘?”

    “是的,家父正是宁远镖局当家,张锦童。”

    “你是老二吧?”他上下打量著眼前女娃儿。嗯嗯,这娃儿相貌好,眼神好,瞧她这站姿,身手应该也不错。

    “是的。”张红莲躬身回道。原来鼎鼎大名的咸化老人生成这副模样,的确很像爱整人的古怪老头。

    “哦?”咸化老人突地抬手,一道紫光向她疾射而去。

    她听得破空声,凝神一看,手一抬便接下迎面而来的暗器,定眼一瞧,一片紫色花瓣,是咸化老人身边的那盆花?

    “哈哈哈!身手不错,配老三正好。”咸化老人高兴得猛拍大腿,发皱的脸皮扯出大大的笑容,眼里净是满意。

    俏脸闻言一红,偷偷瞟了眼刑軦,只见他低著头,杂乱的长发和大胡子掩去他的表情。

    “娃儿,你定亲了没?”咸化老人兴致勃勃,好像喜事临门一般。

    “我已决定终生不嫁。”让她改变心意的人拒绝了她,所以她又回到终生不嫁的想法。

    咸化老人耸高了眉“不嫁?!那老三怎么办?”他应该没算错啊!这娃儿和老三正是一对。

    刑軦听不下去了,冒著被责罚的危险,抢先说道:“师父!我跟张姑娘没什么,您别胡说。”

    “胡说!我明明算出”他陡地停下话,转头欣赏窗外纷飞的雪花。

    展观风可好奇了“算?”师父的术数功力精湛,这回又算出什么了?

    “没什么,”呵,天机不可泄漏。他突兀地转移话题“老三,东西呢?”

    大跨几步走到厅前,递上紫檀盒子。

    咸化老人自盒内取出玉雕蟾蜍“嗯,正是蟾蜍新娘子。”老眼瞥向落寞的张红莲“听老八说你很喜欢这玩意儿?”

    张红莲被他那句“我跟张姑娘没什么”刺伤了心。她又回到“张姑娘”了,这几日来的相处,终成一场轻飘过眼的烟雾吗?

    “娃儿!”咸化老人等不到回答,不耐烦地嚷了声。

    她收起溃散的心绪,低声回应“是。”

    “你很喜欢这个蟾蜍新娘子?”

    “是。”

    “那你就一道参加我的寿宴吧!”

    “多谢帮主好意,但我京城里有事,得尽快回去。”她脸色死白,咬牙道出了结—切的决定。

    “那之后我再派人将东西送回去。”

    “如果帮主同意,宁远镖局愿奉还此物,当年的契约到此终止。”

    咸化老人纳闷地望着她“你不是很喜欢蟾蜍新娘子?”

    新娘子,好刺耳的字眼。她倏然抬起下巴,直视咸化老人“是很喜欢,可我听展公子说那是您的作品,还是物归原主的好。”

    “嗯”咸化老人沉吟一会儿。他算错了吗?罢了,有缘的话总跑不掉,

    “也好。”

    “那么,请帮主写下字据证明契约终止,我明日便启程返京覆命。”

    咸化老人眉一挑“这么快?”取饼仆人送上的纸笔,振笔疾书“不多住几天?”他希望能多留她几天,让事情有所转机。

    “不了。”

    “我叫他们送你回去?”

    她脸一白,嗓音微微颤抖“不需要。”

    “唉!”他瞄了瞄努力掩饰担心的三徒弟,再瞧瞧模样快昏倒的女娃儿,语意深长的道:“水火可以是不相容,但也可以是互补的,想太多只是徒然。”

    没反应?算了,让他们自己去想清楚。

    “人心险恶,一个姑娘单独走在路上总是危险,不然我另外派人送你总成了吧?”

    “多谢帮主好意。”

    “这儿随时欢迎你来,怕找不到路的话,就捎信来,我让老三去接你。”

    她心一痛,咬牙勉强回应“多谢帮主好意。”

    咸化老人叹口气,感慨万千道:“唉,好意?我变成大好人了,好了,信给你,你去休息吧!”

    张红莲瞄了下沉默不语的刑軦,咬牙扬起下巴,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僵直的背脊却泄漏了她的脆弱与失意。

    “老八,我的花呢?”

    展观风瞧瞧走在纷飞白雪中的寂寞火红背影,再瞧瞧难掩失落的师兄,实在不明白这两个人到底在搞什么?

    “老八,花!”今儿个发呆的人真多!老三从头到尾都在发呆,那娃儿也发呆,这会儿连老八都发呆,烦死了!

    “是。”他赶忙将长型木箱放到桌上,打开箱盖,取出“火莲”

    顿时,浓郁的花香弥漫室内,一株花形艳丽的奇特兰花映著屋外的雪白天地,散发妖冶迷人的风情。

    “哇!你们哪儿找来的怪花?”他从没见过这样夺人心神的兰花,那狂放的姿态像团火似的。

    “听说是西域的花种,名叫,呃,‘火莲’。是张姑娘割爱的。”怪花?师父不会是不满意吧?展观风觑著他的脸色,有些惴惴不安。

    “那娃儿割爱的?你们答应她什么了?”咸化老人走至桌前,触碰那细致的花办“这花合格了。老八,你不用去找万年灵芝了。”可惜!他本想罚老八去找来给他补身的。

    “多谢师父,”他顿时觉得如释重负。还好,天下怎么可能会有万年灵芝?师父肯定又想整人了。“师兄陪张姑娘练功,张姑娘才答应割爱的。”

    “真的吗,老三?”咸化老人大感意外。就这么简单?

    刑軦呆呆点头“是。”

    “你真是越来越呆了,那娃儿这么轻易就答应割爱,肯定是对你有意,你怎么不好好把握?”害他以为自己算错了。

    胡子下的嘴唇紧紧抿住,刑軦绷著嗓子说道:“她还年轻,不知道自己要的究竟是什么?”

    “老八,那娃儿几岁?”咸化老人以闲聊般的语气问道。

    “听说是十八。”

    “十八!听到没,不小了,有的姑娘在这年纪都是两个孩子的娘了,小蚌屁啊!再说,她像笨蛋吗?看她眼神清灵慧黠,怎么看都是个聪明人,她会不知道自己要什么?!”他眼一瞪,直接赏了刑軦一个爆栗。

    怔忡地伸手摸摸发痛的头皮,他默然不语。

    咸化老人翻翻白眼,语带讥诮“你真打算一辈子光棍?”

    他犹豫了会儿,未了,下定决心似地用力点头,像是在告诉师父,也告诉自己“嗯。”“受不了,到嘴的肥肉不吃,硬要饿肚子,等你哪逃邛死了再哭,就来不及了!”他将“火莲”收进箱里,瞪著老眼道:“你好好想想,反正她都说一辈子不嫁了,你就慢慢想,看你这浆糊脑袋什么时候才会开窍!”语毕,便抱著箱子飘然而去。

    “师兄?”他脸色好难看啊!

    刑軦摇摇头“我真的错了吗?”她离去时的脸色好苍白、好落寞,好令人心疼。

    “你担心她是一时误会?”展观风谨慎地选蚌比较不伤人的说词。

    “嗯。”他遥望大雪纷飞的庭院,仿佛可以在一片洁白的雪色中,看到那抹红艳的身影。

    “唔,就像师父说的,我看她挺聪明的,应该不会‘误会’到这种地步。”拚上一生的幸福,没有这么傻的姑娘吧?

    “唉!我赌不起”如果真是“误会”那他该怎么办?

    展观风无奈地叹口气,这事儿他也不能说什么“你明天要不要送张姑娘一程?”

    他沉默一会儿,然后深深叹气“不了,我先回房了。”

    大雪飞舞中,高大健硕的身影步履十分沉重,失魂落魄的模样,让展观风边看边叹气。他们怎么都不会想要打伞避雪啊?

    星月隐去踪迹,天幕一片漆黑,北风呼啸而过,漫天飞舞的白雪在风中旋转,相遇又分离,终了,降至地面,便不再漂泊不定。

    张红莲倚坐窗边,生气不再的凤眼傻傻凝睇窗外狂飞乱舞的白雪。

    寒意渐渐渗入大开的窗扉,侵蚀了她的体温,寒彻心骨的冰冷化作眼泪流淌在她娇美的面容上,直到泪水冻成冰霜,直到脸上传来刺痛,她才关上窗,踱回桌边。

    红烛仍在燃烧,红色的蜡泪堆积在烛脚边,像是一团烂泥,一团失去生命,也失去热度的暗红烂泥。

    她悠悠叹口气,抬起冻僵的手,抹去脸上的冰霜,潭然不觉细致的肌肤已出现数道血痕。

    明天过后,他们连朋友都做不成了吧?不,自她持剑砍上他的那一刻起,他们就已经不再是朋友了!

    她喜欢他,就算他不愿接受她,她仍抱著一线希望,只要能见到他、感受到他的存在,她就可以假装两人还有希望,然而,她却亲手毁去了这小小的希望。

    从未如此厌恶过自己那冲动的性子,从没这么厌恶过自己随身佩带的长剑,即便他说了不怪她,也不曾责备她,她却无法原谅自己伤害他的事实。

    他虽没说什么,可她知道,她带给他的伤口,每到天寒之际就会黥痛难受。

    那老背对著她的宽阔身影,在寒风袭身时,总会紧绷、僵硬,但他总说自己没事,不需要停下来养伤,执意加快脚程回领天帮。

    他就这么希望赶紧摆脱她吗?摆脱她这个赏他一剑的人。

    取饼桌上的大包袱,脑中幻想他见到这个大包袱时的惊诧表情,干裂发青的嘴唇浮出一丝苦涩的笑意。

    她解开包袱的小结,摊开布巾,几件簇新的男子黑袍映入眼帘。

    不能当面交给他了薄雾模糊了视线,就在眼前的黑袍竟变得遥远且难以触摸,她深吸口气,颤抖著手取出黑袍,再细细折过一次,呆呆凝视了好半晌,才取来大红方巾层层掩去熟悉的黑袍,那令她全心挂念的黑袍。

    黯淡无光的心湖静如死水,他高大壮硕的身影反覆映照在黑暗的意识里,然而,黑袍和重重的黑色迷雾渐渐融为一体,满脸的大胡子、凌乱的长发掩去他的表情,她什么也看不到,渐渐的,他说话的声音也沉没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中,没了,什么都没了!

    “哇!”她突地痛哭失声,深深埋进臂弯的脸庞憔悴凄楚,眼泪更像断了线的珍珠落个不停,单薄的身子剧烈颤抖著,在明暗不定的烛光中,显得荏弱无依。

    窗外,一条黑影任霜雪在身上驻留,一动也不动地听著屋内人儿几近崩溃的哭泣声,浓眉紧锁,铁拳紧握,拚命抑止想进屋安慰她的蠢动。

    风雪渐息,远方鸡啼响起,夜将尽,离别的时刻悄悄逼近两人。

    领天帮大门外,张红莲苍白的脸庞带著疲倦,找不到最想见到的人,她只好将展观风拉到一旁,将一个红艳的包袱交给他“麻烦你交给大刑公子。”

    他接过包袱“这是什么?”刑公子?是指师兄吗?

    “一点小东西,谢谢他多日来的照顾。”她不自在地闪避他探问的眼神。

    他调侃地瞅著她“哦?那我怎么没有?”

    “呃”你算哪根葱啊?

    展观风笑笑,试著解开她的心结“我知道你很内疚,可你也知道师兄是好人,他不会计较你的无心之过,你又何苦急著离开?”

    “我不想再麻烦他了。”其实她也知道,他只是人好得不忍厉声叫她不要再缠著他,如今,那一剑正好断了她的痴心妄想,所以她该离开了。

    师兄是觉得她很麻烦没错,可也还不到讨厌啊!“那你不去跟师兄道别?”

    她苦涩地扯开唇角,语声干涩“不了,他没来,不就是希望我别再去打搅他吗?”

    突然眼角瞥到黑袍的衣角,他笑道:“呵呵,他来了。”随即转过头对隐身在暗处的人一唤“师兄,人都来了,干么躲起来。”

    刑軦无奈,只得走出来,只见师弟马上跑得远远的,还丢给他一抹鼓励的笑容。

    “张姑娘。”他眼下有著淡淡的阴影,看来也是一夜无眠。

    “刑公子。”张红莲垂下眼,再度被“张姑娘”三个字给剌伤。

    “你保重。”他千言万语说不得,未了,只剩一句“保重”但听起来却像是永别。

    “嗯,这些日子麻烦你了,谢谢。”

    “不会。请代我向张当家问候一声,本该是我们送你回去的。”

    她飞快地瞧他一眼,随即又垂下眼睫,盯著地上泥泞的残雪“不,是我自己不好意思再麻烦你们的,不是你们的错。”

    “唉,我的伤已经快好了,你就别再挂心。”他哪会不知她极度自责。每回看到她悔恨自责的神情,他都好想去安慰她,可是又怕自己这么做,会带给她更多的希望,同时让自己越陷越深。

    她心一揪,眼角酸涩“真的很对不起。”

    刑挽忍著不去拍抚她微微颤抖的身子,缓下声音“那是意外,我从没怪过你,再两天就全好了,你千万别再自责。”

    “嗯。”谈何容易呢?她可是伤了自己最喜欢的人啊!

    再说下去也只是令她伤心,他不禁叹口气道:“去吧,天色晚了就不好。”

    “告辞。”她旋即转身,阻止眼泪掉下来,坚决且快速地上了马,跟陪她回京的人说了几句话,然后策马离开领天帮。

    白马飞驰的巨蹄,重重践踏厚厚的积雪,那抹红艳的窈窕身影在遍野的雪色之中,像火又似泪,一颗蕴含悲哀与决绝的鲜红血泪。

    刑軦伫立门边,举目凝望逐渐远去的人影,直到那抹红影消失在路的尽头,才低叹一声,纵身往后山而去,充耳不闻展观风的连声叫唤。

本站推荐:神医毒妃魅王宠妻:鬼医纨绔妃兽黑狂妃:皇叔逆天宠小阁老神医嫡女随身空间:神医小农女好色婶子绝色毒医:腹黑蛇王溺宠妻误惹妖孽王爷:废材逆天四小姐3岁小萌宝:神医娘亲,又跑啦!

大熊别害羞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TXT小说网只为原作者彤乐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彤乐并收藏大熊别害羞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