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表里不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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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临川做客车到云昌，只需要五十分钟的车程。
虽然时间不长，但车里的人非常多，林卫东和尹洪波被挤在角落里，在各种怪味之中熬得十分艰难。
“林总，你啥时候还是给咱店里买辆面包车啥的吧。”尹洪波夹着鼻子尖声尖气地说道，“以后估计月底就要开始三区的拍摄了，没有车，搬道具都很不方便。”
“我驾照还有十天左右才能拿，应该差不多够时间，不过……”
林卫东问道：“一辆面包车多少钱，我没了解过价格。”
“新的还是要几万块，不过咱可以买二手的啊！”
说起这个，尹洪波就来劲：“二手的看成色，一般成色的一万多块钱就可以办齐手续上路了。”
“也行，你会开？”
“那当然，我大学的时候就把驾照拿到了，过年的时候偶尔开一下亲戚的车，虽然算不上熟练，但慢慢开没问题，反正技术都是练出来的，相信开一两个月，也就是老司机了。”
“没问题，明天咱去二手车市场看看，如果有看得上演的，直接买了。”
“那行！”
尹洪波忽然想起一事，问道：“以后出差拍照的话，咱是就地住宿还是每天都回来？”
“就地住宿。”
这事儿林卫东也想好了，按照现在店里的生意强度，至少得留两个摄影小组。
现在店里一共有四个，包括自己在内，勉勉强强算五个摄影小组。
一个摄影小组两人，三个摄影小组配备两个化妆师，加上自己一共是九人。
九人每天来回的车费，怎么也得两百来块。
还不如去旅馆开两间房，男生挤一间，女生挤一间，总共也就一百多块钱。
关键是拍摄一天大家都累了，方便休息。
在幼儿园拍摄的时候，晚上还可以加加班。
争取一个城市五天内拿下。
等到那时，再添一辆面包车。
销售小组的话，是每天下午幼儿园放学的时候才可以选片。
所以，只需要每天中午吃了饭从临川出发，等选完片，再乘坐面包车回临川就可以了。
中午在云昌随便吃了点东西。
林卫东和尹洪波就一家一家幼儿园去拜访。
由于现在这个时代还没有这种影楼进驻幼儿园拍照送照片的模式，所以绝大部分园长在听到这个福利之后，毫不犹豫就同意了。
而且，有些甚至还挺说过林卫东。
也看过临川电视台的新闻，更有几个，居然自己在临川的亲戚家的孩子正在参加《临川印象》造型活动的投票比赛。
看到林卫东就像看到亲人似的，热情得不得了。
一个下午的时间，两人把一百人以上的幼儿园几乎都跑了个遍，加了联系方式。
具体的拍摄流程，等回去之后制定出来再同意发送给各幼儿园。
不过，今天这业务也不是一帆风顺。
临川最大的幼儿园，美丽未来，黄园长再听到这个活动之后，并没有立刻答应下来。
五十多岁的老男人，估计对这种活动并不是很热衷。
他也亲口表明态度，活动是好活动，但是外来人员入园，担心造成一些意想不到的问题。
明里暗里是有点拒绝的。
林卫东约了他下午放学以后，请他在附近的餐馆吃饭细聊，即便不能合作，也可以做个朋友。
黄园长一听，瞬间喜笑颜开。
毕竟作为云昌最大的幼儿园长，年龄摆在那儿，肯定也是见过一些世面的。
当然也听说过林卫东在临川的口碑和作为。
能成为朋友，当然十分乐意。
所以也答应了晚上一起吃饭的建议。
走出幼儿园，林卫东先给秦初雪打了个电话，说晚上不回家吃饭。
然后又在周边物色环境好点有包间的餐厅。
经过大半天的时间，尹洪波脸上的红印也消散许多，不过一脸愁眉苦脸。
“林总，美丽未来幼儿园的学生人数那是比向阳花幼儿园都要多，听说很多都是云昌有钱人家的孩子，如果能进驻拍着，我敢肯定，绝对比向阳花幼儿园赚得多。”
“当然。”林卫东点点头，“而且我做了市场调查，云昌连一家像样的专业儿童摄影都没有，这里是一片蓝海，我预计，单是美丽未来，给我们带来的销售额保守估计十五万，如果销售发挥好，二十万都很有可能。”
“是啊！二十万，那咱们的毛利起码有十七八万呢！一定要想办法把黄园长给拿下！”
尹洪波舔了舔嘴唇，但又有些无奈：“刚才看他的样子，似乎并不感兴趣，难度很高啊。”
拿下肯定是要拿下的。
毛利十七八万，纯利的话至少十五万。
这钱，无论怎样，都要吃下去。
不过……
林卫东一边走一边回想着刚才跟黄园长谈话的场景。
五十三岁，微胖，外表看起来和蔼可亲十分憨厚。
但一双小眼睛里时不时都会闪出精光。
见了那么多幼儿园的园长了，只有黄园长，才给他一个明里是园长，但暗地里就像一个生意人的感觉。
问题是，他穿得极其俭朴。
白色衬衣，黑色西裤，大头皮鞋。
那白色衬衣的肩膀处，明显有些开线了。
这么看来，又不像爱钱的那种人。
爱钱的，先不说衣着多奢侈，作为男人，至少得又快名表吧。
黄园长什么都没有。
想着想着，林卫东停住脚步，转身朝身后走去。
尹洪波一愣：“林总，你干嘛呢？”
“回美丽未来。”
“回去干嘛？”
“做背调。”
——
到了学校门口。
林卫东忘了忘里面欢快地跑来跑去的小孩儿和一个个嘻嘻哈哈笑容满面的女老师，陷入了沉思。
这里人生地不熟，找谁呢。
“你们……是有什么东西落在园里了？”
旁边忽然走来一个穿着黑色制服的身影。
是个六十多岁的老头，穿着保安服，右手拿着一根黑色塑料棒。
“没有，我们以后要过来拍照，就在这儿看看场地。”林卫东咧嘴一笑，满脸憨厚，“师傅，您在这儿坐了几年啊？”
由于刚才来已经见过面了。
所以保安老头并没有驱赶林卫东二人。
满脸和颜悦色：“快七年了吧，幼儿园建园的第二年，我就来这儿了。”
顿了顿，露出一丝骄傲的神色：“虽然我就是一保安，但也算幼儿园的元老了，哈哈……”
林卫东眼神一亮，摸了摸裤兜，空空如也。
烟已经戒了，现在想套个近乎还不方便了。
林卫东把手伸向旁边：“小尹，烟，火。”
“oK。”
尹洪波从裤兜里摸出烟，扣扣索索打算抽出两根。
林卫东一看，还是精装版的朝天门呢，这烟要十块钱一盒，在现在这个时代的临川，算是有挺有面子。
于是一把抓过烟盒，抽出三根，一人一根。
然后先给老头点上，才把自己和尹洪波的烟点上。
轻轻吸了一口，有些闷闷的。
好久不抽烟了，果然不是很习惯。
“啧，这烟好啊。”老头赞了一句，狠狠吸了一口，吐出两个大烟圈。
“师傅，以后过来拍照，估计得放一些设备在园里，到时候可是要麻烦你帮着照顾照顾啊。”
林卫东笑道，把手里的大半包烟给塞了过去。
老头乐呵呵没有推辞，结果烟便抄进裤兜里，点了点头：“那是当然，作为幼儿园的安全守卫者，我一定会尽职尽责，你……”
“我姓林，叫林卫东。”林卫东介绍到，“他是尹洪波。”
“呵呵，林总，到时候我一定会帮你看着设备的。”
“谢谢。”
抽了一口眼，林卫东随意聊了会儿云昌最近发生的八卦小事和谦虚请教了一下幼儿园的安全情况。
尽可能多拍了老头一摞马屁。
老头笑得呛了好几口烟。
“对了，刚才跟黄园长谈完事儿出来，感觉他挺俭朴的。”林卫东随意说道，“我至少也解除了三四十个幼儿园的园长了，感觉他是最让我心生敬佩的。”
“他？怎么可能——”话说一半，老头滞了滞，马上改口，“是，大家都觉得他挺节约，平时都穿一些老旧衣服，一年到头，都没看见过他买新的。”
一闪而过的语气和情绪，怎么能逃过林卫东的眼神。
心里有了大概轮廓。
笑呵呵问道：“那他平时都喜欢做什么呢？这年头不喜欢钱的，真是很少见的。”
“平时几乎都不会迟到，几乎每天都会来园里，即便是周末，或者下大雨，也没有间断过。”
“原来黄园长还这么尽心尽职啊。”林卫东叹了一句，“这么两袖清风，一心为工作的人，身上就像发着光，我真是敬佩的五体投地啊。”
沉默了一会儿。
老头量三口就把烟吸完了，看了看园子里，有快速抽出一根点上。
小声说道：“他办公室有个黑色保险箱，应该是这个原因吧，老师们都说，他把钱都放保险箱了，以便于每天都数一数。”
“啊？”
“嘘。”
老头做了个噤声的收拾，一脸神秘：“林总，这都是传言，我看你好说话，才跟你说说的，不过保险箱里面是什么，没有人知道，兴许是其他重要的东西也说不准。”
见老头的模样，林卫东笑了笑，抬头看天，热。
于是从包里数了五百块出来递给尹洪波，耳语几句之后，尹洪波便跑走了。
林卫东也没说什么，继续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
没事儿还说说自己以后将会怎么给小孩儿拍照。
没一会儿，尹洪波提着一个黑口袋过来。
林卫东结果，递给老头：“师傅，这大热天的，我买了两瓶水，回亭子里喝。”
老头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过去。
一边客气一边看向口袋里，忽然，笑容就僵在脸上。
呼吸似乎都变得小心翼翼。
周边的知了声越来越大，汗水从老头额角滚落下来。
口袋里除了矿泉水外，还有一条中华。
这烟可不便宜啊。
“其实吧，我就是想跟黄园长交个朋友，但他这个人又太神秘，太节约了，不知道该送什么东西给他才好啊。”
林卫东笑呵呵道。
老头眨了眨眼睛，不动声色把黑口袋背到身后，十分自然地笑道：“林总，你有所不知，黄园长可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两袖清风。”
“怎么说？”林卫东心中窃喜，果然是有问题的。
这人看起来就不像那种高风格的人。
满眼都是金钱的味道。
“钱要有，名声也有要，就这么简单。”
“喔。”林卫东点了点头，“其实这也是情理之中，如果是我，我也都想要啊。”
“所以，黄园长也没什么爱好。”
说到这，老头压低声音笑道：“半夜巡逻的时候，我看见过两次他偷偷打开保险箱，里面有好几捆钱呢，所以，很多传言不是空穴来风，而是确有其事。”
林卫东已经明白了大概。
看来黄园长每天都要来幼儿园数钱这个习惯，是眼前这老头给神不知鬼不觉地散步出去的啊。
既然知道了想要的，林卫东也没时间再多耽搁。
跟老头又闲聊了几句之后就跟尹洪波一起撤了。
——
六点一刻。
林卫东和尹洪波已经在包间里等了大半个小时。
门敲响三声。
一个挺着大肚子的中年人走了进来。
林卫东和尹洪波赶紧起身过去迎接。
“林总，让你久等了啊，放学后召集老师们开了个会，所以来晚了。”黄园长笑呵呵说道。
“哪有，我们也是才来十分钟，这不，刚把菜安排好，你就来了。”
林卫东十分亲密地拉着黄园长的手走到桌边，把椅子拉开让他坐下。
三人落座。
林卫东喊了一下服务员上菜，便笑意盈盈地看向黄园长。
对视两秒。
黄园长率先打开话题：“林总，你在临川的成就，真的可以用奇迹来形容啊。”
“哪有，我就是运气好而已。”林卫东谦虚道。
“没想到林总还这么谦虚。”黄园长笑道，“短短两个月的时间，便把儿童影楼做到临川最大，还吃下了几乎所有的幼儿园，你赚钱的速度，真是让人瞠目结舌啊。”
“是赚了点小钱，不过我还不是为了能留住孩子们的成长瞬间，让他们也体验到童年的另一种快乐。”
说是这么说。
不过林卫东心里已经认同保安老头说的话了。
从临川做客车到云昌，只需要五十分钟的车程。
虽然时间不长，但车里的人非常多，林卫东和尹洪波被挤在角落里，在各种怪味之中熬得十分艰难。
“林总，你啥时候还是给咱店里买辆面包车啥的吧。”尹洪波夹着鼻子尖声尖气地说道，“以后估计月底就要开始三区的拍摄了，没有车，搬道具都很不方便。”
“我驾照还有十天左右才能拿，应该差不多够时间，不过……”
林卫东问道：“一辆面包车多少钱，我没了解过价格。”
“新的还是要几万块，不过咱可以买二手的啊！”
说起这个，尹洪波就来劲：“二手的看成色，一般成色的一万多块钱就可以办齐手续上路了。”
“也行，你会开？”
“那当然，我大学的时候就把驾照拿到了，过年的时候偶尔开一下亲戚的车，虽然算不上熟练，但慢慢开没问题，反正技术都是练出来的，相信开一两个月，也就是老司机了。”
“没问题，明天咱去二手车市场看看，如果有看得上演的，直接买了。”
“那行！”
尹洪波忽然想起一事，问道：“以后出差拍照的话，咱是就地住宿还是每天都回来？”
“就地住宿。”
这事儿林卫东也想好了，按照现在店里的生意强度，至少得留两个摄影小组。
现在店里一共有四个，包括自己在内，勉勉强强算五个摄影小组。
一个摄影小组两人，三个摄影小组配备两个化妆师，加上自己一共是九人。
九人每天来回的车费，怎么也得两百来块。
还不如去旅馆开两间房，男生挤一间，女生挤一间，总共也就一百多块钱。
关键是拍摄一天大家都累了，方便休息。
在幼儿园拍摄的时候，晚上还可以加加班。
争取一个城市五天内拿下。
等到那时，再添一辆面包车。
销售小组的话，是每天下午幼儿园放学的时候才可以选片。
所以，只需要每天中午吃了饭从临川出发，等选完片，再乘坐面包车回临川就可以了。
中午在云昌随便吃了点东西。
林卫东和尹洪波就一家一家幼儿园去拜访。
由于现在这个时代还没有这种影楼进驻幼儿园拍照送照片的模式，所以绝大部分园长在听到这个福利之后，毫不犹豫就同意了。
而且，有些甚至还挺说过林卫东。
也看过临川电视台的新闻，更有几个，居然自己在临川的亲戚家的孩子正在参加《临川印象》造型活动的投票比赛。
看到林卫东就像看到亲人似的，热情得不得了。
一个下午的时间，两人把一百人以上的幼儿园几乎都跑了个遍，加了联系方式。
具体的拍摄流程，等回去之后制定出来再同意发送给各幼儿园。
不过，今天这业务也不是一帆风顺。
临川最大的幼儿园，美丽未来，黄园长再听到这个活动之后，并没有立刻答应下来。
五十多岁的老男人，估计对这种活动并不是很热衷。
他也亲口表明态度，活动是好活动，但是外来人员入园，担心造成一些意想不到的问题。
明里暗里是有点拒绝的。
林卫东约了他下午放学以后，请他在附近的餐馆吃饭细聊，即便不能合作，也可以做个朋友。
黄园长一听，瞬间喜笑颜开。
毕竟作为云昌最大的幼儿园长，年龄摆在那儿，肯定也是见过一些世面的。
当然也听说过林卫东在临川的口碑和作为。
能成为朋友，当然十分乐意。
所以也答应了晚上一起吃饭的建议。
走出幼儿园，林卫东先给秦初雪打了个电话，说晚上不回家吃饭。
然后又在周边物色环境好点有包间的餐厅。
经过大半天的时间，尹洪波脸上的红印也消散许多，不过一脸愁眉苦脸。
“林总，美丽未来幼儿园的学生人数那是比向阳花幼儿园都要多，听说很多都是云昌有钱人家的孩子，如果能进驻拍着，我敢肯定，绝对比向阳花幼儿园赚得多。”
“当然。”林卫东点点头，“而且我做了市场调查，云昌连一家像样的专业儿童摄影都没有，这里是一片蓝海，我预计，单是美丽未来，给我们带来的销售额保守估计十五万，如果销售发挥好，二十万都很有可能。”
“是啊！二十万，那咱们的毛利起码有十七八万呢！一定要想办法把黄园长给拿下！”
尹洪波舔了舔嘴唇，但又有些无奈：“刚才看他的样子，似乎并不感兴趣，难度很高啊。”
拿下肯定是要拿下的。
毛利十七八万，纯利的话至少十五万。
这钱，无论怎样，都要吃下去。
不过……
林卫东一边走一边回想着刚才跟黄园长谈话的场景。
五十三岁，微胖，外表看起来和蔼可亲十分憨厚。
但一双小眼睛里时不时都会闪出精光。
见了那么多幼儿园的园长了，只有黄园长，才给他一个明里是园长，但暗地里就像一个生意人的感觉。
问题是，他穿得极其俭朴。
白色衬衣，黑色西裤，大头皮鞋。
那白色衬衣的肩膀处，明显有些开线了。
这么看来，又不像爱钱的那种人。
爱钱的，先不说衣着多奢侈，作为男人，至少得又快名表吧。
黄园长什么都没有。
想着想着，林卫东停住脚步，转身朝身后走去。
尹洪波一愣：“林总，你干嘛呢？”
“回美丽未来。”
“回去干嘛？”
“做背调。”
——
到了学校门口。
林卫东忘了忘里面欢快地跑来跑去的小孩儿和一个个嘻嘻哈哈笑容满面的女老师，陷入了沉思。
这里人生地不熟，找谁呢。
“你们……是有什么东西落在园里了？”
旁边忽然走来一个穿着黑色制服的身影。
是个六十多岁的老头，穿着保安服，右手拿着一根黑色塑料棒。
“没有，我们以后要过来拍照，就在这儿看看场地。”林卫东咧嘴一笑，满脸憨厚，“师傅，您在这儿坐了几年啊？”
由于刚才来已经见过面了。
所以保安老头并没有驱赶林卫东二人。
满脸和颜悦色：“快七年了吧，幼儿园建园的第二年，我就来这儿了。”
顿了顿，露出一丝骄傲的神色：“虽然我就是一保安，但也算幼儿园的元老了，哈哈……”
林卫东眼神一亮，摸了摸裤兜，空空如也。
烟已经戒了，现在想套个近乎还不方便了。
林卫东把手伸向旁边：“小尹，烟，火。”
“oK。”
尹洪波从裤兜里摸出烟，扣扣索索打算抽出两根。
林卫东一看，还是精装版的朝天门呢，这烟要十块钱一盒，在现在这个时代的临川，算是有挺有面子。
于是一把抓过烟盒，抽出三根，一人一根。
然后先给老头点上，才把自己和尹洪波的烟点上。
轻轻吸了一口，有些闷闷的。
好久不抽烟了，果然不是很习惯。
“啧，这烟好啊。”老头赞了一句，狠狠吸了一口，吐出两个大烟圈。
“师傅，以后过来拍照，估计得放一些设备在园里，到时候可是要麻烦你帮着照顾照顾啊。”
林卫东笑道，把手里的大半包烟给塞了过去。
老头乐呵呵没有推辞，结果烟便抄进裤兜里，点了点头：“那是当然，作为幼儿园的安全守卫者，我一定会尽职尽责，你……”
“我姓林，叫林卫东。”林卫东介绍到，“他是尹洪波。”
“呵呵，林总，到时候我一定会帮你看着设备的。”
“谢谢。”
抽了一口眼，林卫东随意聊了会儿云昌最近发生的八卦小事和谦虚请教了一下幼儿园的安全情况。
尽可能多拍了老头一摞马屁。
老头笑得呛了好几口烟。
“对了，刚才跟黄园长谈完事儿出来，感觉他挺俭朴的。”林卫东随意说道，“我至少也解除了三四十个幼儿园的园长了，感觉他是最让我心生敬佩的。”
“他？怎么可能——”话说一半，老头滞了滞，马上改口，“是，大家都觉得他挺节约，平时都穿一些老旧衣服，一年到头，都没看见过他买新的。”
一闪而过的语气和情绪，怎么能逃过林卫东的眼神。
心里有了大概轮廓。
笑呵呵问道：“那他平时都喜欢做什么呢？这年头不喜欢钱的，真是很少见的。”
“平时几乎都不会迟到，几乎每天都会来园里，即便是周末，或者下大雨，也没有间断过。”
“原来黄园长还这么尽心尽职啊。”林卫东叹了一句，“这么两袖清风，一心为工作的人，身上就像发着光，我真是敬佩的五体投地啊。”
沉默了一会儿。
老头量三口就把烟吸完了，看了看园子里，有快速抽出一根点上。
小声说道：“他办公室有个黑色保险箱，应该是这个原因吧，老师们都说，他把钱都放保险箱了，以便于每天都数一数。”
“啊？”
“嘘。”
老头做了个噤声的收拾，一脸神秘：“林总，这都是传言，我看你好说话，才跟你说说的，不过保险箱里面是什么，没有人知道，兴许是其他重要的东西也说不准。”
见老头的模样，林卫东笑了笑，抬头看天，热。
于是从包里数了五百块出来递给尹洪波，耳语几句之后，尹洪波便跑走了。
林卫东也没说什么，继续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
没事儿还说说自己以后将会怎么给小孩儿拍照。
没一会儿，尹洪波提着一个黑口袋过来。
林卫东结果，递给老头：“师傅，这大热天的，我买了两瓶水，回亭子里喝。”
老头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过去。
一边客气一边看向口袋里，忽然，笑容就僵在脸上。
呼吸似乎都变得小心翼翼。
周边的知了声越来越大，汗水从老头额角滚落下来。
口袋里除了矿泉水外，还有一条中华。
这烟可不便宜啊。
“其实吧，我就是想跟黄园长交个朋友，但他这个人又太神秘，太节约了，不知道该送什么东西给他才好啊。”
林卫东笑呵呵道。
老头眨了眨眼睛，不动声色把黑口袋背到身后，十分自然地笑道：“林总，你有所不知，黄园长可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两袖清风。”
“怎么说？”林卫东心中窃喜，果然是有问题的。
这人看起来就不像那种高风格的人。
满眼都是金钱的味道。
“钱要有，名声也有要，就这么简单。”
“喔。”林卫东点了点头，“其实这也是情理之中，如果是我，我也都想要啊。”
“所以，黄园长也没什么爱好。”
说到这，老头压低声音笑道：“半夜巡逻的时候，我看见过两次他偷偷打开保险箱，里面有好几捆钱呢，所以，很多传言不是空穴来风，而是确有其事。”
林卫东已经明白了大概。
看来黄园长每天都要来幼儿园数钱这个习惯，是眼前这老头给神不知鬼不觉地散步出去的啊。
既然知道了想要的，林卫东也没时间再多耽搁。
跟老头又闲聊了几句之后就跟尹洪波一起撤了。
——
六点一刻。
林卫东和尹洪波已经在包间里等了大半个小时。
门敲响三声。
一个挺着大肚子的中年人走了进来。
林卫东和尹洪波赶紧起身过去迎接。
“林总，让你久等了啊，放学后召集老师们开了个会，所以来晚了。”黄园长笑呵呵说道。
“哪有，我们也是才来十分钟，这不，刚把菜安排好，你就来了。”
林卫东十分亲密地拉着黄园长的手走到桌边，把椅子拉开让他坐下。
三人落座。
林卫东喊了一下服务员上菜，便笑意盈盈地看向黄园长。
对视两秒。
黄园长率先打开话题：“林总，你在临川的成就，真的可以用奇迹来形容啊。”
“哪有，我就是运气好而已。”林卫东谦虚道。
“没想到林总还这么谦虚。”黄园长笑道，“短短两个月的时间，便把儿童影楼做到临川最大，还吃下了几乎所有的幼儿园，你赚钱的速度，真是让人瞠目结舌啊。”
“是赚了点小钱，不过我还不是为了能留住孩子们的成长瞬间，让他们也体验到童年的另一种快乐。”
说是这么说。
不过林卫东心里已经认同保安老头说的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