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面目拆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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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多谢你。”一尺的距离外，海兰珠点头道谢。“是为了小玉儿的位子，还是为了……我？”终于问出口来，换做以前没心没肺的她，根本不会在意这个问题。
多尔衮愣了愣，脚边的流水不知道淌出多远，他终于开口，落花似的微笑，那样地不经意，如风拂面而过。
“当然是为了小玉儿的位子，你说过的，无论她什麽时候回来，你都会让位，不是吗？”
“哦，那便好。”心缓缓落下，说不清是失望还是放心？
可是她似乎他留了心思，不该，不该。
“王爷，玉儿的事……您能想想办法吗？”鳌拜临走前说的那句话，让她不敢轻易直言请他出面求情。
“你很关心她，”多尔衮笑着，“我听说，你之所以打云儿，也是因为她口出恶言，侮辱玉福晋？”
海兰珠点点头“是，我们是手足，我又是做姐姐的，应该如是，换了是你，如果多铎身陷困境，你会怎样？”海兰珠的眼神急切而真诚。
“王爷……”刚提到多铎，老苏便走了过来，神情凝重地捧上一根粗壮的鞭子。
“多铎呢？”多尔衮微微侧目，伸手抚着鞭子。
“小贝勒已经跪着了。”
“好。”
多尔衮毅然拿起鞭子的那一刻，老苏说了一句：“王爷，他毕竟已经是贝勒爷了。“
“就算是当了王爷，他也是我弟弟，做错了事，我绝不能纵容他。”说着便握着鞭子离开。
海兰珠跟了过去，多铎受罚与她脱不了干系，看到那个直率的少年敞着胸襟跪在冰冷的地砖上，海兰珠不由转过脸去，她早已原谅了他，毕竟他是多尔衮的弟弟。
“你知不知错？”
“知错。”
“你为什麽骗你嫂子出去？”
听到这个生疏的称呼，海兰珠心里扭了一下，脸上却露出有趣的笑容，头一次听到倒也有趣。不过现在不是高兴的时候。
“说。”多尔衮扬鞭一抽，刺啦一声，少年刚铁般的背上便撕开一道口子。
“为了云儿。”奇怪的是，明明很痛，多铎的脸上仍然挂着温煦的笑。
“别再见她，听到没有。”
“不。”多铎忽然谈起头，不屈地望着兄长。
“你再说一遍。”
“说几遍都是一样。”多铎突然站了起来，坚定地迎上兄长的目光，“我喜欢云儿，我要她做我的女人。”
“可她不喜欢你。”
“那又怎么样，玉福晋不也不喜欢您吗？”少年争锋相对，“得不到最想要的，就退而求其次，哥，我真没想到你是这样的懦夫。”他说着，不由瞥了一眼海兰珠，眼神中透出一股怨恨。
“住嘴。”多尔衮攥紧拳头，“你要为一个女人，跟我对抗吗？”
“哥，对不起，你永远都是我最尊敬的兄长。”
“多铎，你知道爱一个不爱你的人，是怎么样的一条路吗？”多尔衮的眼中盛满担忧，他从未用这种忧切的眼神看过任何一个人。
“知道。”然而多铎笑容却是那样爽朗执拗，因为太过单纯，让人怀疑他是否真的体会其中意味，然而多铎却夺过兄长手中的鞭子，与此同时，挺直腰背，狠狠地往背上甩了五下。
“哗哗哗……”皮肉四溅，每一道伤口都比多尔衮留下的鞭痕深刻。
“多铎……”连多尔衮都怔住。
“哥，你的惩罚我受了。”他丢掉手里的鞭子，大汗淋漓的脸上笑容依旧灿烂，“我知道，我真的知道，哥，你可以杀了我，但你不能让我放弃云儿。”
那样掷地有声的宣示，作为局外人的海兰珠也为之感动，就在那一刻，多尔衮已被兄弟的坚决所说服。
多铎离开时，给了兄长最后一句忠告，和鳌拜如出一辙——离科尔沁的女人远点。
海兰珠终于知道，除了多尔衮和老苏，盛京的每一个人都不会欢迎她。不仅是人，连牲畜都和她做对。
养在马厩里的马不知道为什麽冲到了厨房，踢伤了好些人。
其实这在多尔衮眼里不算什麽事，只是府里的下人，孜孜不倦地不倦地谈论着她们的丑福晋，把这些异样都归罪到她身上，说她是妖孽是祸害，私下里嘀咕着赶走她。
这些话老苏不敢说，最后经那个不知道什麽名字的贴身婢女传到多尔衮的耳里，那个时候，她们正在吃午饭，多尔衮将筷子一放，吓得海兰珠险些噎到。
“咳咳咳……”海兰珠颜面咳嗽，见老苏领着两个下人走上，便背过脸脸去咳嗽两声，等到舒顺气息，才转回头来。
“老苏，怎么回事？”
“回禀王爷，这两个人说要辞工。”
“为什麽？”
“这个……是为了海姑娘，说是难以伺候海姑娘。”说的时候，却深深地看向站在旁边的不知道什麽名字的婢女。
海兰珠顿觉冤枉，老苏可以作证，她并不难伺候。
“哼，多尔衮笑笑，“老苏，把府里的下人都召过来吧。”
“是。”
片刻之后，厅堂外便挤满黑压压一片人，肩挨着肩，一致地垂着脑袋。
“我知道你们在想什麽？”多尔衮来回踱步，“只要你们恪尽职守，本王一定会还你们安心，放心，为了府宅安宁，那些让你们担心害怕的人，本王会把她赶走。”
原来这就是一家之主的风范。多尔衮要赶人，那个人不是她，而是那个不知道叫什麽名字的婢女。他也没说她的名字，只是指指她，对着老苏道：“多给她一年的工钱，赶出府去。”
老苏还没应是，那个婢女就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哀求：“王爷，奴婢只想终身侍奉你，绝不做他想。”
多尔衮摇摇头：“本王不会纳侧福晋，你别在这里浪费心思，另谋出路去吧。”
那婢女咬着嘴唇：“奴婢不求名分。”
“好一句不求名分，”多尔衮冷笑，“那你三番四次与福晋作对，又是为了什麽？”
“奴婢……”婢女惊惶地望着他。
“这是本王的府邸，没有什麽能逃过本王的眼睛，你煽动下人，究竟是何目的，你自己心里清楚。”说着，将桌上的碗筷扫落，汤水和碎片溅到女子的脸上，她表情带上了点点鲜血，有些渗人。
“王爷，我这么做都是为了您，您知道吗？这个科尔沁女人心怀叵测。”
海兰珠自顾自摇头，不是的，不是的，她只是另有所图而已，没想过害人，怎能以叵测形容呢？
“王爷，这个女人早就知道大汗下令凡替玉福晋求情者，按重刑论处，可是她呢，仍然怂恿你去冒险，她这不是故意害您是什麽？”
海兰珠的心漏跳三拍，她不否认，这个婢女说的是事实，如此说来，她的心思的确叵测。
多尔衮皱眉：“老苏，带她下去。”
“是。”
接着这个婢女便被拖了下去，直到她被赶走的那一天，海兰珠才听到她的名字，不过转脸就忘了。
谁知道，有一天，这会不会也变成她的结局。
“其实她没说谎。”海兰珠垂头，不敢看他的眼睛，不知道等待她的会是什麽
“我知道。”多尔衮微笑，“我说过，这是我的府邸，什麽事都瞒不过我。”
“那你还……”他知道，他什么都知道，却仍然包容她。
海兰珠睁大眼镜，目光盈盈，心里乱七八糟的。然而杂草般的心绪在他的笑容里，就这样没入心湖。
“你跟我来……”多尔衮说着，转身便走。
她愣了愣，便紧紧跟上去。
“刚才多谢你。”一尺的距离外，海兰珠点头道谢。“是为了小玉儿的位子，还是为了……我？”终于问出口来，换做以前没心没肺的她，根本不会在意这个问题。
多尔衮愣了愣，脚边的流水不知道淌出多远，他终于开口，落花似的微笑，那样地不经意，如风拂面而过。
“当然是为了小玉儿的位子，你说过的，无论她什麽时候回来，你都会让位，不是吗？”
“哦，那便好。”心缓缓落下，说不清是失望还是放心？
可是她似乎他留了心思，不该，不该。
“王爷，玉儿的事……您能想想办法吗？”鳌拜临走前说的那句话，让她不敢轻易直言请他出面求情。
“你很关心她，”多尔衮笑着，“我听说，你之所以打云儿，也是因为她口出恶言，侮辱玉福晋？”
海兰珠点点头“是，我们是手足，我又是做姐姐的，应该如是，换了是你，如果多铎身陷困境，你会怎样？”海兰珠的眼神急切而真诚。
“王爷……”刚提到多铎，老苏便走了过来，神情凝重地捧上一根粗壮的鞭子。
“多铎呢？”多尔衮微微侧目，伸手抚着鞭子。
“小贝勒已经跪着了。”
“好。”
多尔衮毅然拿起鞭子的那一刻，老苏说了一句：“王爷，他毕竟已经是贝勒爷了。“
“就算是当了王爷，他也是我弟弟，做错了事，我绝不能纵容他。”说着便握着鞭子离开。
海兰珠跟了过去，多铎受罚与她脱不了干系，看到那个直率的少年敞着胸襟跪在冰冷的地砖上，海兰珠不由转过脸去，她早已原谅了他，毕竟他是多尔衮的弟弟。
“你知不知错？”
“知错。”
“你为什麽骗你嫂子出去？”
听到这个生疏的称呼，海兰珠心里扭了一下，脸上却露出有趣的笑容，头一次听到倒也有趣。不过现在不是高兴的时候。
“说。”多尔衮扬鞭一抽，刺啦一声，少年刚铁般的背上便撕开一道口子。
“为了云儿。”奇怪的是，明明很痛，多铎的脸上仍然挂着温煦的笑。
“别再见她，听到没有。”
“不。”多铎忽然谈起头，不屈地望着兄长。
“你再说一遍。”
“说几遍都是一样。”多铎突然站了起来，坚定地迎上兄长的目光，“我喜欢云儿，我要她做我的女人。”
“可她不喜欢你。”
“那又怎么样，玉福晋不也不喜欢您吗？”少年争锋相对，“得不到最想要的，就退而求其次，哥，我真没想到你是这样的懦夫。”他说着，不由瞥了一眼海兰珠，眼神中透出一股怨恨。
“住嘴。”多尔衮攥紧拳头，“你要为一个女人，跟我对抗吗？”
“哥，对不起，你永远都是我最尊敬的兄长。”
“多铎，你知道爱一个不爱你的人，是怎么样的一条路吗？”多尔衮的眼中盛满担忧，他从未用这种忧切的眼神看过任何一个人。
“知道。”然而多铎笑容却是那样爽朗执拗，因为太过单纯，让人怀疑他是否真的体会其中意味，然而多铎却夺过兄长手中的鞭子，与此同时，挺直腰背，狠狠地往背上甩了五下。
“哗哗哗……”皮肉四溅，每一道伤口都比多尔衮留下的鞭痕深刻。
“多铎……”连多尔衮都怔住。
“哥，你的惩罚我受了。”他丢掉手里的鞭子，大汗淋漓的脸上笑容依旧灿烂，“我知道，我真的知道，哥，你可以杀了我，但你不能让我放弃云儿。”
那样掷地有声的宣示，作为局外人的海兰珠也为之感动，就在那一刻，多尔衮已被兄弟的坚决所说服。
多铎离开时，给了兄长最后一句忠告，和鳌拜如出一辙——离科尔沁的女人远点。
海兰珠终于知道，除了多尔衮和老苏，盛京的每一个人都不会欢迎她。不仅是人，连牲畜都和她做对。
养在马厩里的马不知道为什麽冲到了厨房，踢伤了好些人。
其实这在多尔衮眼里不算什麽事，只是府里的下人，孜孜不倦地不倦地谈论着她们的丑福晋，把这些异样都归罪到她身上，说她是妖孽是祸害，私下里嘀咕着赶走她。
这些话老苏不敢说，最后经那个不知道什麽名字的贴身婢女传到多尔衮的耳里，那个时候，她们正在吃午饭，多尔衮将筷子一放，吓得海兰珠险些噎到。
“咳咳咳……”海兰珠颜面咳嗽，见老苏领着两个下人走上，便背过脸脸去咳嗽两声，等到舒顺气息，才转回头来。
“老苏，怎么回事？”
“回禀王爷，这两个人说要辞工。”
“为什麽？”
“这个……是为了海姑娘，说是难以伺候海姑娘。”说的时候，却深深地看向站在旁边的不知道什麽名字的婢女。
海兰珠顿觉冤枉，老苏可以作证，她并不难伺候。
“哼，多尔衮笑笑，“老苏，把府里的下人都召过来吧。”
“是。”
片刻之后，厅堂外便挤满黑压压一片人，肩挨着肩，一致地垂着脑袋。
“我知道你们在想什麽？”多尔衮来回踱步，“只要你们恪尽职守，本王一定会还你们安心，放心，为了府宅安宁，那些让你们担心害怕的人，本王会把她赶走。”
原来这就是一家之主的风范。多尔衮要赶人，那个人不是她，而是那个不知道叫什麽名字的婢女。他也没说她的名字，只是指指她，对着老苏道：“多给她一年的工钱，赶出府去。”
老苏还没应是，那个婢女就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哀求：“王爷，奴婢只想终身侍奉你，绝不做他想。”
多尔衮摇摇头：“本王不会纳侧福晋，你别在这里浪费心思，另谋出路去吧。”
那婢女咬着嘴唇：“奴婢不求名分。”
“好一句不求名分，”多尔衮冷笑，“那你三番四次与福晋作对，又是为了什麽？”
“奴婢……”婢女惊惶地望着他。
“这是本王的府邸，没有什麽能逃过本王的眼睛，你煽动下人，究竟是何目的，你自己心里清楚。”说着，将桌上的碗筷扫落，汤水和碎片溅到女子的脸上，她表情带上了点点鲜血，有些渗人。
“王爷，我这么做都是为了您，您知道吗？这个科尔沁女人心怀叵测。”
海兰珠自顾自摇头，不是的，不是的，她只是另有所图而已，没想过害人，怎能以叵测形容呢？
“王爷，这个女人早就知道大汗下令凡替玉福晋求情者，按重刑论处，可是她呢，仍然怂恿你去冒险，她这不是故意害您是什麽？”
海兰珠的心漏跳三拍，她不否认，这个婢女说的是事实，如此说来，她的心思的确叵测。
多尔衮皱眉：“老苏，带她下去。”
“是。”
接着这个婢女便被拖了下去，直到她被赶走的那一天，海兰珠才听到她的名字，不过转脸就忘了。
谁知道，有一天，这会不会也变成她的结局。
“其实她没说谎。”海兰珠垂头，不敢看他的眼睛，不知道等待她的会是什麽
“我知道。”多尔衮微笑，“我说过，这是我的府邸，什麽事都瞒不过我。”
“那你还……”他知道，他什么都知道，却仍然包容她。
海兰珠睁大眼镜，目光盈盈，心里乱七八糟的。然而杂草般的心绪在他的笑容里，就这样没入心湖。
“你跟我来……”多尔衮说着，转身便走。
她愣了愣，便紧紧跟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