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赌局之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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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棚里摆着一方缺了一角的桌子，桌子上摆着一支蜡烛，天蒙蒙的亮的时候，蜡烛已经烧尽，像很多个夜晚一样，她看着那如豆的灯火，伏在桌子上，渐渐地闭上眼睛，一睡便是一夜，只是这一夜似乎尤为短暂，身边忽然传来的一种奇异的感觉，这种感觉，由一种古怪熟悉的声音而起。
“嘶嘶嘶……”她忽然惊醒，反应过来后，立即抽回手臂，但是缠着烛台的蛇以更快的速度扑过来，照着她的手背咬了一口，然后迅速地沿着桌角蜿蜒而下，眨眼之间便消失在茫茫晨色之中。
“救命、救命……”她慌张地捂着伤口，不知所措，这个时候哪里还像地倒什麽赌注，可是她一回头，却发现老婆婆正盯着她看，目光严肃而认真。
“别瞎叫，这蛇没有毒，我给你敷点草药就没事了。”
老太太心地也算好，不仅帮她摘了草药，而且亲自动手给她包扎。
“还疼吗？”
她感激她的关心，笑着回答：“好多了。”
“你就不应该带那条蛇回来。”
“我原以为把它关在笼子里就没事。”
“你后悔吗？”
老婆婆竟问了和皇太极的一样的话，可她的回答仍没有变。
“我活着，便不后悔。”
“如果那条是毒蛇，你死定了。”
“可那不是。”海兰珠看着她紧张成一团的脸，不知道她到底想表达什麽。
“这条不是，那另一条呢？”
“哪来的另一条？”她疑惑地反问。这个时候，棚外传来的声音打断了她们的对话。
“哑巴，出来。”
她迎着，便立即掉头跑了出去，见皇太极身后跟着一群人，他们有的肩扛木板，有的拎着刨刀，还有人背着瓦片，每个人的手里都提着家伙。
“这是什麽人？”
皇太极笑笑：“我雇了这些工人，他们今天就能把房子搭好。”
“四贝勒，您……”海兰珠琢磨着他的脸色，总觉得他变得热心起来。
“多谢这位好心的大人，”老婆婆的身影忽然挡住了她寻究的视线，“大人您辛苦了，大人您好好歇息……”
老妇人一边说一边摊手迎客，笑得阳光灿烂，脸上的阴霾一扫而空，拉着老伴儿，给他们倒茶水，殷勤周至得很，工人们很是客气，推脱不用，与人不熟络，所以话很少。老太太笑眯眯地说：“这茶既泡将出来，就不可能倒回去，这一杯在外面好歹值几个钱。”海兰珠正在品这山露泡的茶，被呛了一下，闷声咳了几声，好笑又无奈地看向老头老太太，担心他们得罪人，又担心工人们发脾气。这几个工人一言不发，不知道是不是在生闷气，最后其中一个较为白净的男子抱拳道：“既然如此，就请两位按着市面上的价从我们工钱里扣掉吧。”说着，便领着其他工人开工干活。海兰珠看看他们，又看看没有动过的茶水，担心着他们会不会偷工减料，正想走上去监督，却被两人同时叫住。
海兰珠本想先应皇太极，但是被老太太一把拽住扳过肩膀。
老太太的手劲真的很大，她只觉得肩膀上的骨头格格作响。
“丫头，走，跟我去摘点蘑菇，咱们中午加菜，好好招待这群朋友。”
海兰珠知道她没有这么大方，不由狐疑地看着她又喊了一句：“中午这顿也是要算钱的。”
真是个贪钱又抠门的贤内助，海兰珠哑然失笑，老太太又转向另一边，招呼老伴扛上锄头去山里挖笋，说要做捞要做笋干炒豆腐。
“这什麽菜啊，我听都没听过，你别整这些花里胡哨的玩意儿，图省钱没用，关键还是要看这些人的手艺，你瞧瞧这几个小子，一看就知道是还没出师，我得盯着他们。”话音刚落，就被老婆婆拎着耳朵揪提出来，海兰珠听到她骂他，说些什麽不懂得招待客人，不吃饱饭怎么干活的。她存着疑惑，却没有问出口，她本就是个喜欢把话藏心底的人，顺从老太太的意思，提着篮子跟着她，走进林子，可是越走越远，前面越来越偏僻，走着走着，就只看到一片荒野，海兰珠不由放慢脚步。
“老婆婆……老婆婆……”
她叫了两声，他们好像没有听到似的，晃晃颠颠地继续赶路。
海兰珠察觉出不对劲，想往回跑的时候，老婆婆终于叫出声。
“傻丫头，我是在救你，快跟我们跑。”
“老婆婆，你们去摘蘑菇吧，我先回去了。”
“臭丫头，你现在回去，只有死路一条。”
路是人走出来的，不回去，怎么知道生死？海兰珠仍然固执地往回走。
“你听着，那几个根本不是工人。”
“您说什麽？”她终于回过头。
“我活到这把年纪什麽人没见识过，看他干活时生疏的动作还有那说话时的派头，哪像个工人，倒像是官衙当差的。”
难道是皇太极的人找过来了，可是如果是他们，这其中不可能没有额尔布。
“实话告诉你，我昨天下山，看到有很多官差在搜捕一个男人，根据他们的描述，我肯定他们要抓的人就是你们，现在那批人乔装过来了，你快跟你我们跑吧。”
他们抓到皇太极自然不会再抓她，可是皇太极到现在还蒙在鼓里呢？
“不行，我要回去通知他。”
“站住，”老妇人急了，“他不值得你回头，我昨天晚上亲眼看到，是他打开的笼子，是他——放蛇咬你。”
牛棚里摆着一方缺了一角的桌子，桌子上摆着一支蜡烛，天蒙蒙的亮的时候，蜡烛已经烧尽，像很多个夜晚一样，她看着那如豆的灯火，伏在桌子上，渐渐地闭上眼睛，一睡便是一夜，只是这一夜似乎尤为短暂，身边忽然传来的一种奇异的感觉，这种感觉，由一种古怪熟悉的声音而起。
“嘶嘶嘶……”她忽然惊醒，反应过来后，立即抽回手臂，但是缠着烛台的蛇以更快的速度扑过来，照着她的手背咬了一口，然后迅速地沿着桌角蜿蜒而下，眨眼之间便消失在茫茫晨色之中。
“救命、救命……”她慌张地捂着伤口，不知所措，这个时候哪里还像地倒什麽赌注，可是她一回头，却发现老婆婆正盯着她看，目光严肃而认真。
“别瞎叫，这蛇没有毒，我给你敷点草药就没事了。”
老太太心地也算好，不仅帮她摘了草药，而且亲自动手给她包扎。
“还疼吗？”
她感激她的关心，笑着回答：“好多了。”
“你就不应该带那条蛇回来。”
“我原以为把它关在笼子里就没事。”
“你后悔吗？”
老婆婆竟问了和皇太极的一样的话，可她的回答仍没有变。
“我活着，便不后悔。”
“如果那条是毒蛇，你死定了。”
“可那不是。”海兰珠看着她紧张成一团的脸，不知道她到底想表达什麽。
“这条不是，那另一条呢？”
“哪来的另一条？”她疑惑地反问。这个时候，棚外传来的声音打断了她们的对话。
“哑巴，出来。”
她迎着，便立即掉头跑了出去，见皇太极身后跟着一群人，他们有的肩扛木板，有的拎着刨刀，还有人背着瓦片，每个人的手里都提着家伙。
“这是什麽人？”
皇太极笑笑：“我雇了这些工人，他们今天就能把房子搭好。”
“四贝勒，您……”海兰珠琢磨着他的脸色，总觉得他变得热心起来。
“多谢这位好心的大人，”老婆婆的身影忽然挡住了她寻究的视线，“大人您辛苦了，大人您好好歇息……”
老妇人一边说一边摊手迎客，笑得阳光灿烂，脸上的阴霾一扫而空，拉着老伴儿，给他们倒茶水，殷勤周至得很，工人们很是客气，推脱不用，与人不熟络，所以话很少。老太太笑眯眯地说：“这茶既泡将出来，就不可能倒回去，这一杯在外面好歹值几个钱。”海兰珠正在品这山露泡的茶，被呛了一下，闷声咳了几声，好笑又无奈地看向老头老太太，担心他们得罪人，又担心工人们发脾气。这几个工人一言不发，不知道是不是在生闷气，最后其中一个较为白净的男子抱拳道：“既然如此，就请两位按着市面上的价从我们工钱里扣掉吧。”说着，便领着其他工人开工干活。海兰珠看看他们，又看看没有动过的茶水，担心着他们会不会偷工减料，正想走上去监督，却被两人同时叫住。
海兰珠本想先应皇太极，但是被老太太一把拽住扳过肩膀。
老太太的手劲真的很大，她只觉得肩膀上的骨头格格作响。
“丫头，走，跟我去摘点蘑菇，咱们中午加菜，好好招待这群朋友。”
海兰珠知道她没有这么大方，不由狐疑地看着她又喊了一句：“中午这顿也是要算钱的。”
真是个贪钱又抠门的贤内助，海兰珠哑然失笑，老太太又转向另一边，招呼老伴扛上锄头去山里挖笋，说要做捞要做笋干炒豆腐。
“这什麽菜啊，我听都没听过，你别整这些花里胡哨的玩意儿，图省钱没用，关键还是要看这些人的手艺，你瞧瞧这几个小子，一看就知道是还没出师，我得盯着他们。”话音刚落，就被老婆婆拎着耳朵揪提出来，海兰珠听到她骂他，说些什麽不懂得招待客人，不吃饱饭怎么干活的。她存着疑惑，却没有问出口，她本就是个喜欢把话藏心底的人，顺从老太太的意思，提着篮子跟着她，走进林子，可是越走越远，前面越来越偏僻，走着走着，就只看到一片荒野，海兰珠不由放慢脚步。
“老婆婆……老婆婆……”
她叫了两声，他们好像没有听到似的，晃晃颠颠地继续赶路。
海兰珠察觉出不对劲，想往回跑的时候，老婆婆终于叫出声。
“傻丫头，我是在救你，快跟我们跑。”
“老婆婆，你们去摘蘑菇吧，我先回去了。”
“臭丫头，你现在回去，只有死路一条。”
路是人走出来的，不回去，怎么知道生死？海兰珠仍然固执地往回走。
“你听着，那几个根本不是工人。”
“您说什麽？”她终于回过头。
“我活到这把年纪什麽人没见识过，看他干活时生疏的动作还有那说话时的派头，哪像个工人，倒像是官衙当差的。”
难道是皇太极的人找过来了，可是如果是他们，这其中不可能没有额尔布。
“实话告诉你，我昨天下山，看到有很多官差在搜捕一个男人，根据他们的描述，我肯定他们要抓的人就是你们，现在那批人乔装过来了，你快跟你我们跑吧。”
他们抓到皇太极自然不会再抓她，可是皇太极到现在还蒙在鼓里呢？
“不行，我要回去通知他。”
“站住，”老妇人急了，“他不值得你回头，我昨天晚上亲眼看到，是他打开的笼子，是他——放蛇咬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