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胜负一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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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青鸢的担架抬到了城门口，方青箩的轿子也到了桥头，前者伪装成被抢劫的商队顺利骗过城哨，后者却不得不停了下来休息。
方青箩百无聊赖地念叨：“一场雨就被冲垮了，真不知道这桥是什么做的，比姐还……”想起姐姐，不由抽了一口气，觉着眼睛鼓胀起来。
“小姐，修桥还要些时候，您先吃点东西吧。”
方青箩接过翠竹地进来的馒头，倒也不挑剔，两三口津津有味地啃着，味道不错，就是有些干：“翠竹，水。”
良久没有回应，好一会儿才传来一阵呼喊：“小姐，这边有好多果树。”
不愧是姐姐□□出来的丫鬟，少见多怪！方青箩打了个哈欠，靠在轿子里眨着眼睛直犯困，耳朵似乎隔着盖头听到了什么动静，可是眼皮很重，怎么也睁不开，凭着习武者的直觉，她感觉到危险，但想想，那个长宁公主应该不至于为了一个男人草菅人命。
来不及细细思考，意识已经消失了，那一把锋利的匕首贴着脖子，她都毫无知觉。
阿布将力度拿捏得十分恰当，隔着丝绸红盖头，他暂时伤不了她，不过只要加重力道，眼前这位美丽的嫁衣姑娘就一命呜呼。
他本不弑杀，更何况是杀一个素未谋面的女子。
虽然会犹豫，但他绝不手软，如果一个女人的死可以挑起袁破军和汉人皇帝的仇恨，他何乐不为。
仇恨这种东西，无论如何浇灌，只有先种下种子才会有发芽的可能，而方家小姐就是这颗种子。赐婚不过是幌子，长宁公主的目的是确保袁破军的忠诚，袁破军本人也很清楚这个事实，所以方家姑娘被杀，袁破军第一个要怀疑的就是堂堂公主，而对于他而言，杀一个女人比直接杀袁破军更值算也更容易。
阿布泰冷笑：“姑娘，若你愿意，我愿将你的魂魄带往草原乐土。”说完，猛一用力，红绸布被割断，嗖得溜下，他的手徒然顿住，渐渐扩大的瞳孔里映出熟睡的容颜，他不由喃喃叫一声阿清。
仔细看清后，才发现并不是她，只是有些相像罢了。想起那个初入中原见到的第一个汉人姑娘，他说过会去找她，可是现在，难道他要满手献血地找到她？这个姑娘与阿清如此相像，他不能杀害救过他性命的女子……
他拷问自己，如果是阿清，他会动手吗？
后心传来一股令人颤栗的寒意给他的答案，他立即侧身，背紧贴着轿厢，冷眼扫着刺穿轿子横在面前的利剑。
剑身忽然一躺，横着向他扫来，他立即竖起匕首挡住，看着轿身上拉开的一道口子，她冷冷一笑，倒是希望来人是袁破军，可惜不是，他转动手腕，将匕首最锋利的边刃迎向剑身，咔嚓一声，利剑断成两截。
除掉路障，他立即冲出轿子，终于看到了那个握剑的人，一个面容清秀的青年。
“你是什么人？”
“你又是谁？”见到他的那一刻，他其实就认出来了，面前的男子叫侯方玉。
侯方玉丢掉半截断剑：“你想做什么？”
阿布泰掂量片刻，微笑道：“我的雇主，除了皇帝老子，任谁都得罪不起的，看你年纪轻轻，为了前程打算，识趣的赶快让开，我不与你计较。”
“我知道是谁了，今日算你运气不好，碰到了我。”说着抽出背上的七尺长剑纵身跃起，凌空劈来。
阿布泰微微一笑，侧身一闪，避到他身侧，无意多做纠缠，提着匕首直冲轿帘而去，果不其然，侯方玉立即堵住他的去路，却把心脏的位置暴露在匕首尖刃之下，虽然他已竖剑在身前护住胸口，但是他的匕首经过特殊淬炼，锋利无比，相击之下，足以刺穿剑身扎入心脏。
阿布泰一惊，因为他决不能杀他，于是立即收摄内力，发出的力量到最后反作用在自己身上，阿布泰只觉胸口一阵顿痛，像被千斤巨石压过一般，强忍着喉间的腥甜，翻身后跃，离他一尺开外的地方，勉励站定。
“咳咳咳……”闷咳几声，用袖子擦过唇角，笑容显得有些妖异。
“好俊的功夫，我不陪你玩了。”说着，转身便逃，没想到另一把剑封住了他的去路，沿着剑身看过去，占满视线的是一张从容温煦的面庞，金色的阳光笼罩着他，他身上散发着战神一般骄傲的光芒，他就是袁破军。
糟糕！偏偏是在他受内伤的时候。
“二哥，快抓住他，他们是公主派来刺杀青箩的。”侯方玉高声叫道。
“你是公主的人？”袁破军皱眉，有些生疑。
“废话少说。”说得越多破绽越多，他只能借用不懈的攻击分散对方的注意力，但是每一次攻击都是落空。
“你的身法，我似乎在哪儿见过。”袁破军皱眉，猛地击出一掌。
阿布泰迅速避开，但是行动慢下半拍，仍有半掌落到了心口，引得内伤发作，呕出一口鲜血。
“吵什么吵，还让不让人睡……”方青箩伸着懒腰出来，愣在原地。
阿布泰望着那张脸不由苦笑，若不是那片刻的犹豫，他何至于陷入困兽境地。
阿清，我竟不知，你究竟是来助我的，还是来害我的？
“二哥，我们抓回去和长宁公主对质，看她还有脸抵赖。”
阿布泰听那少年振振有词，唇边泛起不易察觉的冷笑，转而望向袁破军，唇边深邃的笑瞬间湮灭，他在他的温润的眸子中看到了杀气。
袁破军步步逼近，缓缓地举起手中的剑，如三月春水的眸子刮起一阵从未有过的冷冽冰雪。
“二哥，留活口。”
侯方玉竭声提醒，可他却好像根本听不到，利剑举过头顶的那一刻，忽然间卷起一阵怪风，飞沙走石，将悬挂在空中的烈日遮蔽住，天地瞬间漆黑一片，等风沙静止后，烈日依旧灼灼，一切如常，面前受伤的男子已不见了踪迹。
“二哥，刚才是怎么回事？”
“天现异象，祸起兵戈。”袁破喃喃低语，轻若喟叹。
“二哥，为什么不留活口，这不像是你的作风？”
袁二郎眸中的忧虑更家浓郁：“我不知道，直觉告诉我决不能留他。”
他仰头，可是因为灼灼烈日，看不到那一点隐于太阳旁边的星星。
斗转星移，两生花开，乾坤更换……
方青鸢的担架抬到了城门口，方青箩的轿子也到了桥头，前者伪装成被抢劫的商队顺利骗过城哨，后者却不得不停了下来休息。
方青箩百无聊赖地念叨：“一场雨就被冲垮了，真不知道这桥是什么做的，比姐还……”想起姐姐，不由抽了一口气，觉着眼睛鼓胀起来。
“小姐，修桥还要些时候，您先吃点东西吧。”
方青箩接过翠竹地进来的馒头，倒也不挑剔，两三口津津有味地啃着，味道不错，就是有些干：“翠竹，水。”
良久没有回应，好一会儿才传来一阵呼喊：“小姐，这边有好多果树。”
不愧是姐姐□□出来的丫鬟，少见多怪！方青箩打了个哈欠，靠在轿子里眨着眼睛直犯困，耳朵似乎隔着盖头听到了什么动静，可是眼皮很重，怎么也睁不开，凭着习武者的直觉，她感觉到危险，但想想，那个长宁公主应该不至于为了一个男人草菅人命。
来不及细细思考，意识已经消失了，那一把锋利的匕首贴着脖子，她都毫无知觉。
阿布将力度拿捏得十分恰当，隔着丝绸红盖头，他暂时伤不了她，不过只要加重力道，眼前这位美丽的嫁衣姑娘就一命呜呼。
他本不弑杀，更何况是杀一个素未谋面的女子。
虽然会犹豫，但他绝不手软，如果一个女人的死可以挑起袁破军和汉人皇帝的仇恨，他何乐不为。
仇恨这种东西，无论如何浇灌，只有先种下种子才会有发芽的可能，而方家小姐就是这颗种子。赐婚不过是幌子，长宁公主的目的是确保袁破军的忠诚，袁破军本人也很清楚这个事实，所以方家姑娘被杀，袁破军第一个要怀疑的就是堂堂公主，而对于他而言，杀一个女人比直接杀袁破军更值算也更容易。
阿布泰冷笑：“姑娘，若你愿意，我愿将你的魂魄带往草原乐土。”说完，猛一用力，红绸布被割断，嗖得溜下，他的手徒然顿住，渐渐扩大的瞳孔里映出熟睡的容颜，他不由喃喃叫一声阿清。
仔细看清后，才发现并不是她，只是有些相像罢了。想起那个初入中原见到的第一个汉人姑娘，他说过会去找她，可是现在，难道他要满手献血地找到她？这个姑娘与阿清如此相像，他不能杀害救过他性命的女子……
他拷问自己，如果是阿清，他会动手吗？
后心传来一股令人颤栗的寒意给他的答案，他立即侧身，背紧贴着轿厢，冷眼扫着刺穿轿子横在面前的利剑。
剑身忽然一躺，横着向他扫来，他立即竖起匕首挡住，看着轿身上拉开的一道口子，她冷冷一笑，倒是希望来人是袁破军，可惜不是，他转动手腕，将匕首最锋利的边刃迎向剑身，咔嚓一声，利剑断成两截。
除掉路障，他立即冲出轿子，终于看到了那个握剑的人，一个面容清秀的青年。
“你是什么人？”
“你又是谁？”见到他的那一刻，他其实就认出来了，面前的男子叫侯方玉。
侯方玉丢掉半截断剑：“你想做什么？”
阿布泰掂量片刻，微笑道：“我的雇主，除了皇帝老子，任谁都得罪不起的，看你年纪轻轻，为了前程打算，识趣的赶快让开，我不与你计较。”
“我知道是谁了，今日算你运气不好，碰到了我。”说着抽出背上的七尺长剑纵身跃起，凌空劈来。
阿布泰微微一笑，侧身一闪，避到他身侧，无意多做纠缠，提着匕首直冲轿帘而去，果不其然，侯方玉立即堵住他的去路，却把心脏的位置暴露在匕首尖刃之下，虽然他已竖剑在身前护住胸口，但是他的匕首经过特殊淬炼，锋利无比，相击之下，足以刺穿剑身扎入心脏。
阿布泰一惊，因为他决不能杀他，于是立即收摄内力，发出的力量到最后反作用在自己身上，阿布泰只觉胸口一阵顿痛，像被千斤巨石压过一般，强忍着喉间的腥甜，翻身后跃，离他一尺开外的地方，勉励站定。
“咳咳咳……”闷咳几声，用袖子擦过唇角，笑容显得有些妖异。
“好俊的功夫，我不陪你玩了。”说着，转身便逃，没想到另一把剑封住了他的去路，沿着剑身看过去，占满视线的是一张从容温煦的面庞，金色的阳光笼罩着他，他身上散发着战神一般骄傲的光芒，他就是袁破军。
糟糕！偏偏是在他受内伤的时候。
“二哥，快抓住他，他们是公主派来刺杀青箩的。”侯方玉高声叫道。
“你是公主的人？”袁破军皱眉，有些生疑。
“废话少说。”说得越多破绽越多，他只能借用不懈的攻击分散对方的注意力，但是每一次攻击都是落空。
“你的身法，我似乎在哪儿见过。”袁破军皱眉，猛地击出一掌。
阿布泰迅速避开，但是行动慢下半拍，仍有半掌落到了心口，引得内伤发作，呕出一口鲜血。
“吵什么吵，还让不让人睡……”方青箩伸着懒腰出来，愣在原地。
阿布泰望着那张脸不由苦笑，若不是那片刻的犹豫，他何至于陷入困兽境地。
阿清，我竟不知，你究竟是来助我的，还是来害我的？
“二哥，我们抓回去和长宁公主对质，看她还有脸抵赖。”
阿布泰听那少年振振有词，唇边泛起不易察觉的冷笑，转而望向袁破军，唇边深邃的笑瞬间湮灭，他在他的温润的眸子中看到了杀气。
袁破军步步逼近，缓缓地举起手中的剑，如三月春水的眸子刮起一阵从未有过的冷冽冰雪。
“二哥，留活口。”
侯方玉竭声提醒，可他却好像根本听不到，利剑举过头顶的那一刻，忽然间卷起一阵怪风，飞沙走石，将悬挂在空中的烈日遮蔽住，天地瞬间漆黑一片，等风沙静止后，烈日依旧灼灼，一切如常，面前受伤的男子已不见了踪迹。
“二哥，刚才是怎么回事？”
“天现异象，祸起兵戈。”袁破喃喃低语，轻若喟叹。
“二哥，为什么不留活口，这不像是你的作风？”
袁二郎眸中的忧虑更家浓郁：“我不知道，直觉告诉我决不能留他。”
他仰头，可是因为灼灼烈日，看不到那一点隐于太阳旁边的星星。
斗转星移，两生花开，乾坤更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