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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其实我是一个好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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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片刻之后,承受不住打击昏厥过去的俊俏少妇幽幽转醒,两眼空洞的抱着女儿,仿若行尸走肉一般。</p>

    小姑娘趴在母亲的怀里,低低的啜泣着,口中喃喃叫着“爹爹、叔父”。</p>

    虽然明知道直接将真相告诉母女俩很残忍,不过李陵还是这样做了,毕竟这就是生活,少不了生离死别,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的。</p>

    “王干娘,你还有何话说?”</p>

    看向瘫坐在地仿佛失了魂魄一样的老妇人,李陵轻轻的问,语气没有任何起伏,还透着淡淡的冷意。</p>

    常言道,宁拆十座庙不破一桩婚。</p>

    这老虔婆与那几个闲汉唱红黑脸助纣为虐,看这熟练程度绝对不止一次两次了,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p>

    只要办了她,功德妥妥的少不了!</p>

    闻言,王干娘一个骨碌跪倒在地,磕头如捣蒜。</p>

    “大老爷明察,老身确实收了那郑屠的银钱,这才来劝说娘子的,其实老身也是可怜娘子她们母女俩孤苦无依,想给她们找一个依靠。</p>

    同时也是想救大郎二郎出来,至于他们冤死牢中,这个老身真不知道啊,否则又怎能将娘子推入火坑,大老爷明察,大老爷明察啊!”</p>

    “人在做,天在看,举头三尺有神明,是真是假到时候本官自然知晓。”</p>

    李陵只是淡淡道了一句,然后就不再多言,偏头看向白玉君。</p>

    此刻,这家伙正盯着煨在炉灶上的红糖姜水鸡蛋,只是偶尔会颇为好奇的瞥上一眼那母女俩。</p>

    显然,这种事对她来说还不如眼前的美食重要。</p>

    而且,作为一只虎妖,她已经习惯了以实力为尊,习惯了厮杀,见惯了生死,脑回路与普通人有着很大差别,思绪情感也不像人类那么细腻复杂。</p>

    她有些搞不懂,这母女俩死了老公/老豆之后为何会这般模样。</p>

    当年她爹死掉的时候,她娘也只是将她爹的妖丹封印在她体内,对她说白虎一族不可辱,然后便杀气腾腾的去报仇了,只是从那以后就再也没有回来……</p>

    咕嘟咕嘟咕嘟~</p>

    锅里泛起水花,夹杂着轻微辛辣的甜香味弥漫开来。</p>

    白玉君不动声色的抽了抽鼻子,见没人注意,就偷偷伸手拉了拉李陵的衣袖,仿佛会说话似大眼向他眨了两下。</p>

    李陵瞧了瞧她,有些不解,接着就顺着她的目光看到了锅里的红糖姜水鸡蛋,顿时有些哭笑不得。</p>

    都这时候了还惦记着醪糟鸡蛋,这只母老虎还真够神经大条的。</p>

    虽然只要连汤带蛋一起盛出来与醪糟混合就能做好一份醪糟鸡蛋,不过李陵还是向白玉君微微摇头,安抚她道。</p>

    “先等一等,处理完了这件事,回府之后我让人给你做大餐。”</p>

    受害者家属正搁这伤心流泪呢,县尊老爷的朋友却在一旁开开心心的吃着醪糟鸡蛋,这算什么事?</p>

    太有损他光明伟正的形象了!</p>

    白玉君皱了皱鼻子算是答应下来,一双妙目眼波流转,看向王干娘时陡然变得深沉起来,然后散出一丝虎威,直接将她笼罩在内。</p>

    “嗬嗬嗬~”</p>

    王干娘身子一抖,毫无征兆的就陷入到一种莫大的恐惧中。</p>

    再加上她平时没少做亏心事,只觉自己遭了报应,越来越害怕,最后眼睛一翻就晕了过去,不多时,一大片水渍从她身子底下缓缓的蔓延出来。</p>

    没过多久,王策便赶了回来,将令牌令牌交还给李陵道。</p>

    “先生,那几个闲汉已经抓住了,直接带去了郑家那边。”</p>

    李陵点点头,看向抱在一起散发着悲伤气息的母女俩,想了想:“人死不能复生,节哀吧,一切都要向前看。”</p>

    简单的安慰了两句,李陵又看向地上的王干娘,同时也见到了那滩带着异味的不明液体,不动声色的后退几步,甩头道:“弄醒她,把她也带过去。”</p>

    王策对这个老虔婆也很厌恶,直接以物理手段将她叫醒,一点都不温柔。</p>

    三人带着王干娘赶到郑家,就见一众衙役捕快已经堵了前后门,许进不许出,为首的人是班头丁鹏与捕头张千。</p>

    此时,两人正立再正门处,旁边一个三十几许的粗壮锦衣正赔着笑跟他们套近乎,这人正是郑屠,附近还围了一圈看热闹的百姓。</p>

    在衙役捕快将郑家包围的那一刻,他心里是懵逼的。</p>

    县衙那边他平日里也没少孝敬,今天出这么一档子事之前,他可没听到半点风声,更让他心惊肉跳的是,这丁班头和张捕头也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不近一点人情。</p>

    前几日他亲自往这两人家里送肉的时候,他们可不是这个态度,都说女表子无情戏子无义,这公门中人翻脸的速度有过之而无不及啊!</p>

    “大人。”“大人。”</p>

    见到李陵后,两人摆脱那锦衣汉子的纠缠,上前抱拳行礼。</p>

    李陵点点头,目光落在那锦衣汉子身上,问:“你就是郑屠?”</p>

    “正是小人,不知大人如何称呼?”</p>

    见丁鹏张千那副小心恭敬的态度,再加上一张年轻而陌生的面孔,郑屠就对李陵的身份已经猜的七七八八了,不由得更加谄媚,近乎卑微。</p>

    李陵让到一旁,一挥折扇:“你来看看,认是她么?”</p>

    闻言,王策将披头散发头角峥嵘的王干娘推搡过来。</p>

    “这……这……”</p>

    郑屠忍着异味,凑上前去细细的一打量,这才发现,这个青红脸的人竟然是王干娘,心里顿时就一惊。</p>

    莫非是事发了?怎么可能?</p>

    他还没等答话,就又听李陵吩咐丁张二人道:“把那几个闲汉也带过来。”</p>

    之前王策特意吩咐过,包围郑家后暂且不让这几人现身,以免打草惊蛇。</p>

    此刻郑屠一见到这些人,顿时就感觉天晕地转,他怎么也想不到,新县尊上任的这三把火居然烧到了他头上。</p>

    “大人,小人愿意献出全部家产,只求您给小人一条活路。”</p>

    郑屠低声哀求。</p>

    鬼头大刀砍下来的时候还能“刀下留人”呢,所以,在脖腔子里的血喷出来之前,或许有救也说不定。</p>

    李陵一扬眉,正要厉声拒绝,可话到了嘴边心中却是一动,指了指大门。</p>

    “走吧,咱们去里面谈。”</p>

    “啊?是!是!大人快请!”</p>

    郑屠一头冷汗,脸上有着劫后的余悸和快要压抑不住的狂喜,卑微的将李陵请入客厅,亲自伺候。</p>

    就连对跟在李陵身后一言不发的王策也百般讨好,他敢发誓,就算是他亲爹,他都没有这样殷勤的伺候过。</p>

    “勾结贪官污吏,致使良善之人死于牢中,又买通闲汉老妇谋人妻女,郑屠,你的胆子不小啊,按大离的律法,你少不了要挨上一刀了,而且,众目睽睽之下你又贿赂本官,罪加一等啊。”</p>

    李陵幽幽道,然后放下茶碗,盯着郑屠面色又变得冷冽起来。</p>

    “本官向来铁面无私两袖清风,身为县尊,乃是道德的标杆律法的准绳,你公然行贿,简直是在侮辱本官的人品道德与大离律法的威严,所以……你仅仅献上全部的家产,是绝对不够滴。”</p>

    愣住了。</p>

    郑屠一脸惨白,浑身衣裳都被冷汗湿透,在陷入绝望时愣住了。</p>

    身后,王策也愣住了。</p>

    这郑屠罪行累累,不计从前,仅此一项就少不了挨上一刀了,而且,那晚宋荣报案后不是答应的好好的,要为他们兄弟二人申冤的么?</p>

    这时先生又为何……</p>

    王策百思不得其解,不过现在却不是开口询问的时候。</p>

    “大人,小人除了颇有财资,就一无是处了,您还要什么?”</p>

    郑屠定了定神,小心翼翼的问道。</p>

    “本官听闻,你经常亲自往大小官吏家中运送肉食,如此说来,你与他们也是颇为熟悉了?”</p>

    李陵眯起眼睛,答非所问的道。</p>

    一提起这个,郑屠心中就是大恨。</p>

    对于那些官吏的买肉钱,他是能不收就不收,就是为了与他们交好。</p>

    可以这样说,自从他起家之后,县衙里的头头脑脑们,十有六七吃的都是他提供的免费肉,一些小吏更是跟他称兄道弟,可这次的事……</p>

    郑屠收了杂念,组织了一下语言,道:“小人确实跟一些官吏熟悉,对他们比较了解,甚至还知道他们一些外人不知的习惯和秘密……”</p>

    说着,郑屠又举了好几个例子,比如某官吏偷过他二嫂,又比如某官吏是那谷道热肠之辈……</p>

    后来,见李陵对这些感兴趣,郑屠也不管真假,把自己知道的东西一股脑的全都说了出来,总之,为了体现自己的价值,他也算豁出去了。</p>

    听完这些,李陵满意的点点头。</p>

    “如此就好,本官初登县尊之位,总要找些人立立威,同时再提拔几个心腹,不然还怎么坐稳这位子?”</p>

    听到这些,郑屠顿时一个激灵,心里提起的大石终于落了下来,隐隐的甚至有着几分扭曲的兴奋。</p>

    你们不仁,就不要怪老子不义了!</p>

    接着,郑屠噗通的一下跪到地上,向李陵膝行几步道:“从今以后,小人就是大人的狗,大人让小人咬谁,小人就咬住他不松口!”</p>

    “很好,不过从今天开始,还得委屈你在牢里待上一段时间。”</p>

    李陵很满意他的态度,夸了一句又问道:“到时候本官会给你一份名单,怎么做不用本官教你吧?”</p>

    “不用!不用!”</p>

    郑屠点头哈腰,双眼赤红恨不得马上就开始攀咬。</p>

    “行了,那事情就这样,记得不要泄露出去,等衙役捕快进来,你再配合一下,把你的家产全部清点出来。”</p>

    李陵又交代了一句,然后就带着王策离开,接着,衙役捕快就一拥而入,开始抄家,哭喊声吵闹声不绝于耳。</p>

    郑屠十分配合的戴上枷锁,低垂着头,眼中精光闪烁。</p>

    危机危机,是危险也是机遇,这次虽然遭了难,可也借机抱上了一条大粗腿,老子白手起家,只要人还在,千金散去,就终有复来之日!</p>

    大门口,看热闹的百姓越聚越多,王策护在前面,防止有人冲撞了李陵。</p>

    不久后抄家结束,丁鹏捏着厚厚的一叠纸找到李陵道:“大人,这些都是借据,您看该怎么处理?”</p>

    “呦呵,这郑屠居然还兼职放高利贷啊,路子够野的。”</p>

    李陵大致的翻了翻,接着眼睛往四周一扫,大声道:“都静一静!”</p>

    见所有百姓都看向自己时,李陵举起借据晃了晃:“知道这是什么么?”</p>

    “这是借据!”</p>

    “在你们当中,一定有人跟郑屠借过钱,那高高的利息很让人绝望吧?不过从今天起,这些就不存在了!”</p>

    “来人,火!”</p>

    烧了那一叠借据之后,百姓们高呼大老爷仁慈,甚至有人喜极而泣,明显是被那债务逼的够呛。</p>

    见此,李陵心中一动,唤出游戏界面一看,发现功德那一栏的数字由0变成了46,顿时心情大好。</p>

    返回途中,王策按耐不住,凑到近前问道:“先生,你之前不是说了要将这郑屠绳之以法么,怎么又……”</p>

    “什么怎么又?”</p>

    李陵面露不解:“刚才我答应了他什么吗?我什么也没答应啊!”</p>

    王策顿时无言,想了想确实如此,先生什么都没答应啊!</p>

    又问:“那之前先生你说,先让他在大牢里委屈一段时间……”</p>

    “这个啊,大牢里臭气熏天,在里面待着确实挺委屈的,等他被一刀咔嚓了,不就不用受些委屈了么?”</p>

    王策:“……”</p>

    我是不是对委屈这两个字的含义有什么误解?</p>

    这时,李陵看了看押着郑家人的衙役捕快,然后皱起眉。</p>

    “是不是少了几个?”</p>

    平日里,县衙中都会有一班衙役和一班捕快轮值,以防止意外。</p>

    一班衙役十八个人,一班捕快二十四个人,而王策带来的这些人只有三十二个,少了十个人,近四分之一!</p>

    “先生。”</p>

    王策沉默就一下解释道。</p>

    “衙役中有一人害了病,今日没有上差,其他人都到齐了,捕快这边……”</p>

    犹豫了一下,王策瞥了一眼捕头张千,压低声音:“捕快这边有四人没上差,其余六人各自找借口没有来。”</p>

    李陵皱着眉看了看张千。</p>

    县衙一共就三个捕头,沈南是县尉周进的铁杆支持者,他不一定能指挥得动,赵先颓废,据说家里好像出过什么变故,基本上算是废了。</p>

    这个张千又是一个受排挤的,连自己手下的捕快都掌控不了,木讷的就像一块木头,也是够了。</p>

    想到这,李陵面色一冷。</p>

    “没上差的就算了,把这六个人写到名单上交给郑屠,他知道怎么办。”</p>

    王策一愣,刚要问这样做是不是太过分了,接着就听李陵幽幽的一叹。</p>

    “县衙中贪官污吏甚多,百姓受其苦深矣,为了尽早拔除这些国之硕鼠,解救水深火热中的百姓,本官也只好出此下策,让郑屠进行诬陷攀咬,实际上,本官是一个奉公守法刚正不阿,而且又有道德有操守的好官啊!”</p>

    王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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