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风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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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是雨后初霁的缘故，夜晚的月亮犹如白玉般皎洁美丽。月光倾泻而下，似是天宫之上点亮了宫娥手中的华灯。稍远的如黛青山，近处的花草林木都显得很是清晰。</p>
我趁着五皇子仰身躲避的间隙凌空而起。本以为他会就此作罢，不料他也飞身一跃向我追来，更是拔出了手中那把玄色长剑。剑身寒光闪闪，又泛着些许樱红。剑刃所过之处，原本柔和的月色都被斩作两半。</p>
我连连后退，星月焦急的让我小心。避无可避之后，我只能拔出无情剑逼停五皇子，而后用力将他的长剑挥开。虽说他贵为皇子，但若非要分个是非对错，那也是他有错在先。若不是他在我和星月下了马车后向他行礼时忽然将我拉上马去坐在他的怀里，轻薄无状，我又怎会对他出手。五皇子侧身翻转一周后收回长剑，狭长的丹凤眼目光幽深，望着我笑的风流无拘。</p>
一旁的星月快步走来后又向五皇子行了万福礼，＂圣女年幼，活泼可爱，多有冒犯之处还请五皇子恕罪。＂</p>
＂无妨，是我唐突在先。我与四哥虽在边关大败柔然铁骑，但四哥不幸身负重伤。我只得带着少许亲信，用马车载着四哥连夜回宫。不想竟在这岔道口遇见你们，又见圣女风姿绰约，貌可倾国，便想邀圣女一同赏月，可惜圣女并无此意。＂</p>
我把目光向四周流转，并不去瞧他。星月接着说道，＂如此巧合倒也不失为好事，既然四王爷贵体有伤，不妨让圣女先医治一番，待到回宫后再让太医院仔细调养，也可免去四王爷许多苦痛。＂</p>
＂不必了。四哥已无性命之忧，只是需要回宫仔细养着伤口。圣女一向只为王上和储君诊病，若是日后传了出去，岂不是要置四哥于谋逆的必死之地？＂</p>
星月听罢后突然跪在地上，＂奴婢思虑不周，并无此意，请五皇子责罚。＂</p>
＂夜深风露重，别跪着了。回头见了大哥，别让他觉得我轻待了你。既然在此相遇，便与我们一同回去吧。＂</p>
＂是。＂</p>
我正要上前去扶跪在地上的星月，却又被策马而行的五皇子一把拉上马去。微微皱了皱眉头，右臂刚要抬起便被他抓在手里，＂这次，我可得抓牢了。＂挣扎无果后我只能作罢。</p>
一路奔波，行至大约卯时后五皇子突然停了下来。</p>
＂为何停下？莫不是你又见了哪家貌美的姑娘？＂我看着他有些生气的说道。</p>
五皇子浅笑一声，指了指山坡上一棵很是显眼的玉兰花树。那花树上花团锦簇，锦红色的玉兰花仿若一团团绽在空中的焰火。</p>
＂此花花色灼灼却开在这荒山之中，未免有些浪费。待我为圣女采来一朵，就当是我为之前的些许冒犯给的补偿了。＂</p>
他凌空去采那玉兰花时我便从马上跳了下来。星月从马车里拿了一件绣着出水芙蓉的桃红披风为我披上，＂昨夜未来得及给圣女披上，路途遥远，不要着了寒凉。您稍做忍耐，再有几个时辰我们便要到达国都了。＂</p>
待星月为我系好披风后，我转身不情不愿的接过五皇子手中的玉兰花，＂小小一朵花便补偿我了，五皇子果然甚是尊贵。＂</p>
＂那圣女想要什么？我若是有，必然给你。＂</p>
＂当真？＂听到他说可以给我任何补偿后，我倒是开心了许多。</p>
五皇子笑着点了点头，＂君子一言，驷马难追。＂</p>
＂那五皇子可否愿意把你手中那把玄色宝剑赠予我呢？＂我看着他手中的长剑笑的明媚。</p>
＂我看上了佳人，佳人却看上了我的宝剑。也罢，一把痴情剑而已，我便送给你了。＂</p>
这名字倒是有趣，与师傅送我那把无情剑刚好相反。将剑拿在手里后我十分欢喜，用手细细的抚摸着它毫无瑕疵的玄色剑鞘。身后突然有一道凌厉的剑气飞速扑来，待我转过身去，那微凉的剑锋已经触及我的喉咙。不过那人并未取我性命，只是拿走了我手中刚刚得来的痴情剑。</p>
星月见此情景连忙向那人行礼，＂圣女年幼，若有冒犯望四王爷恕罪。＂</p>
想来星月这一路上也甚是不易了。只是按照五皇子的说法四王爷不是该身负重伤、气息奄奄吗？可看他这身手与速度根本是健步如飞、气势如虹，恐怕连一点皮外之伤都没有。更重要的是，他竟有着与我师傅一模一样的面容，以至于他剑锋的微凉不但没有让我害怕，反倒让我很是惊喜。但四王爷看到我时却毫无波澜，只是拿起我手中的痴情剑便转身离去。我在身后急切的唤他师傅他也不曾停留片刻亦或回头看我一眼，惊喜瞬间又变成了失落。</p>
五皇子在我眼前摆了摆手，＂忘了告诉你，我四哥甚是疼爱这把痴情剑，日日与它同吃同眠。除了它以外，家里连房姬妾都没有。我也是求了他好久，才得到两天的使用权限，你便是唤他师傅也是没用的。＂</p>
我看着五皇子风轻云淡而又一脸笑意的样子十分不悦，正要质问他为何把四王爷的东西送给我时，两侧山坡上突然飞下许多燃着火焰的箭矢，那箭矢所到之处火光四溅，我们所在的地方顷刻间便成了一片火海。</p>
不消片刻，五皇子所说的那几个亲信便纷纷中箭而亡，而山坡上又接连冲下许多蒙面之人。这一路上实在是风波不断，我拔出无情剑后将星月护在身旁。</p>
＂总算没有白等。＂</p>
五皇子说罢便飞身跃入蒙面人中，侧身躲过一名男子的利剑后快速握住他的手而后回身挥去，跟在那男子身后的蒙面之人便倒下一片。随后接上凌空一脚，将原本拉在手里的男子踢出好远，那男子落地时便又压倒一片，而他手中的长剑便留在了五皇子手中。</p>
我一边护着星月一边应付四周涌来的蒙面之人很是艰辛，好不容易击退正面扑来的几人，身后与两旁却又涌出许多。四面夹击之下有些不敌，披风不知被谁劈开一条口子，此时我倒是十分后悔平日里没有好好练剑。</p>
好在四王爷及时从那些与我缠斗的蒙面人身后将他们打倒，痴情剑的剑身染了鲜血之后越发显得绯红妖艳。紧接着又凌空而起跃至我的身后，用痴情剑横向挡住那些向我砍来的利刃后奋力一挥，凌冽的剑气便有如排山倒海之势向那几人涌去，剑气所及之处皆鲜血四溢。</p>
一片狼藉之中，又有两名一身青衣的男子从天而降。横向一剑封喉，纵向穿肠而过。手起刀落，招招致命，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侠客行》中曾有诗云＂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从这两人看来，十步实在是有些多余。</p>
蒙面人很快便全军覆没，那两名青衣男子向四王爷和五皇子拱手做了个礼，其中一人开口说道，＂昭雪与夜影来的晚了。＂</p>
五皇子拍了拍那说话男子的肩膀，＂曹孟才那边可有消息了？＂</p>
＂还没有。＂</p>
＂人可还活着？＂</p>
＂死了。＂</p>
五皇子点了点头，＂你与昭雪将此处仔细查看一番，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我和四哥入宫还有些要事，便先走一步了。＂</p>
说罢，四王爷已经从我身边将星月拉上马后疾驰而去，我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欲言又止。</p>
五皇子看后笑言道，＂回宫后我得去找大哥一趟，看他舍不舍得把星月给了四哥。＂</p>
由于路上的种种风波，我们四人到达国都已是未时。</p>
国都实在是热闹非凡。街道四通八达，每一条街道上都人潮拥挤，四王爷和五皇子骑着马需得小心前行，以免撞伤了旁人。街道两旁除了鳞次栉比的酒楼客栈外还有许多贩卖各种商品货物的小商小贩，我心下很是欢喜，看着那些卖龙须糖的小贩们眼睛眨也不眨。</p>
五皇子大概看出了我的心思，＂相识许久，我还不知圣女芳名。＂</p>
＂琅华千点映浮生。我叫琅华，是姑姑给我取得名字。＂</p>
＂圣女确如美玉一般动人。待琅华为我大哥诊好病后不妨到我府上找我，到时我定带着心爱的琅华姑娘在国都游玩一番。如此一来，你也开心，我更高兴。如何？＂</p>
闻言，我收回一直流转在龙须糖上的视线，抬头看着五皇子的脸说道，＂你这少年郎，看起来与我年龄相仿的样子，说起话来却是十分油嘴滑舌。方才在路上，你假意把四王爷的痴情剑赠予我，害我差点丢了性命，哪里有半分心爱之意。＂</p>
五皇子倒并未不悦，反而加深了脸上的笑意。</p>
＂琅华姑娘貌美无双又天真可爱，甚得我心！＂</p>
说罢还加快了前行的速度，竟超越了一直在前面的四王爷和星月。可谓一骑绝尘，引得行人一阵骚乱。</p>
许是雨后初霁的缘故，夜晚的月亮犹如白玉般皎洁美丽。月光倾泻而下，似是天宫之上点亮了宫娥手中的华灯。稍远的如黛青山，近处的花草林木都显得很是清晰。</p>
我趁着五皇子仰身躲避的间隙凌空而起。本以为他会就此作罢，不料他也飞身一跃向我追来，更是拔出了手中那把玄色长剑。剑身寒光闪闪，又泛着些许樱红。剑刃所过之处，原本柔和的月色都被斩作两半。</p>
我连连后退，星月焦急的让我小心。避无可避之后，我只能拔出无情剑逼停五皇子，而后用力将他的长剑挥开。虽说他贵为皇子，但若非要分个是非对错，那也是他有错在先。若不是他在我和星月下了马车后向他行礼时忽然将我拉上马去坐在他的怀里，轻薄无状，我又怎会对他出手。五皇子侧身翻转一周后收回长剑，狭长的丹凤眼目光幽深，望着我笑的风流无拘。</p>
一旁的星月快步走来后又向五皇子行了万福礼，＂圣女年幼，活泼可爱，多有冒犯之处还请五皇子恕罪。＂</p>
＂无妨，是我唐突在先。我与四哥虽在边关大败柔然铁骑，但四哥不幸身负重伤。我只得带着少许亲信，用马车载着四哥连夜回宫。不想竟在这岔道口遇见你们，又见圣女风姿绰约，貌可倾国，便想邀圣女一同赏月，可惜圣女并无此意。＂</p>
我把目光向四周流转，并不去瞧他。星月接着说道，＂如此巧合倒也不失为好事，既然四王爷贵体有伤，不妨让圣女先医治一番，待到回宫后再让太医院仔细调养，也可免去四王爷许多苦痛。＂</p>
＂不必了。四哥已无性命之忧，只是需要回宫仔细养着伤口。圣女一向只为王上和储君诊病，若是日后传了出去，岂不是要置四哥于谋逆的必死之地？＂</p>
星月听罢后突然跪在地上，＂奴婢思虑不周，并无此意，请五皇子责罚。＂</p>
＂夜深风露重，别跪着了。回头见了大哥，别让他觉得我轻待了你。既然在此相遇，便与我们一同回去吧。＂</p>
＂是。＂</p>
我正要上前去扶跪在地上的星月，却又被策马而行的五皇子一把拉上马去。微微皱了皱眉头，右臂刚要抬起便被他抓在手里，＂这次，我可得抓牢了。＂挣扎无果后我只能作罢。</p>
一路奔波，行至大约卯时后五皇子突然停了下来。</p>
＂为何停下？莫不是你又见了哪家貌美的姑娘？＂我看着他有些生气的说道。</p>
五皇子浅笑一声，指了指山坡上一棵很是显眼的玉兰花树。那花树上花团锦簇，锦红色的玉兰花仿若一团团绽在空中的焰火。</p>
＂此花花色灼灼却开在这荒山之中，未免有些浪费。待我为圣女采来一朵，就当是我为之前的些许冒犯给的补偿了。＂</p>
他凌空去采那玉兰花时我便从马上跳了下来。星月从马车里拿了一件绣着出水芙蓉的桃红披风为我披上，＂昨夜未来得及给圣女披上，路途遥远，不要着了寒凉。您稍做忍耐，再有几个时辰我们便要到达国都了。＂</p>
待星月为我系好披风后，我转身不情不愿的接过五皇子手中的玉兰花，＂小小一朵花便补偿我了，五皇子果然甚是尊贵。＂</p>
＂那圣女想要什么？我若是有，必然给你。＂</p>
＂当真？＂听到他说可以给我任何补偿后，我倒是开心了许多。</p>
五皇子笑着点了点头，＂君子一言，驷马难追。＂</p>
＂那五皇子可否愿意把你手中那把玄色宝剑赠予我呢？＂我看着他手中的长剑笑的明媚。</p>
＂我看上了佳人，佳人却看上了我的宝剑。也罢，一把痴情剑而已，我便送给你了。＂</p>
这名字倒是有趣，与师傅送我那把无情剑刚好相反。将剑拿在手里后我十分欢喜，用手细细的抚摸着它毫无瑕疵的玄色剑鞘。身后突然有一道凌厉的剑气飞速扑来，待我转过身去，那微凉的剑锋已经触及我的喉咙。不过那人并未取我性命，只是拿走了我手中刚刚得来的痴情剑。</p>
星月见此情景连忙向那人行礼，＂圣女年幼，若有冒犯望四王爷恕罪。＂</p>
想来星月这一路上也甚是不易了。只是按照五皇子的说法四王爷不是该身负重伤、气息奄奄吗？可看他这身手与速度根本是健步如飞、气势如虹，恐怕连一点皮外之伤都没有。更重要的是，他竟有着与我师傅一模一样的面容，以至于他剑锋的微凉不但没有让我害怕，反倒让我很是惊喜。但四王爷看到我时却毫无波澜，只是拿起我手中的痴情剑便转身离去。我在身后急切的唤他师傅他也不曾停留片刻亦或回头看我一眼，惊喜瞬间又变成了失落。</p>
五皇子在我眼前摆了摆手，＂忘了告诉你，我四哥甚是疼爱这把痴情剑，日日与它同吃同眠。除了它以外，家里连房姬妾都没有。我也是求了他好久，才得到两天的使用权限，你便是唤他师傅也是没用的。＂</p>
我看着五皇子风轻云淡而又一脸笑意的样子十分不悦，正要质问他为何把四王爷的东西送给我时，两侧山坡上突然飞下许多燃着火焰的箭矢，那箭矢所到之处火光四溅，我们所在的地方顷刻间便成了一片火海。</p>
不消片刻，五皇子所说的那几个亲信便纷纷中箭而亡，而山坡上又接连冲下许多蒙面之人。这一路上实在是风波不断，我拔出无情剑后将星月护在身旁。</p>
＂总算没有白等。＂</p>
五皇子说罢便飞身跃入蒙面人中，侧身躲过一名男子的利剑后快速握住他的手而后回身挥去，跟在那男子身后的蒙面之人便倒下一片。随后接上凌空一脚，将原本拉在手里的男子踢出好远，那男子落地时便又压倒一片，而他手中的长剑便留在了五皇子手中。</p>
我一边护着星月一边应付四周涌来的蒙面之人很是艰辛，好不容易击退正面扑来的几人，身后与两旁却又涌出许多。四面夹击之下有些不敌，披风不知被谁劈开一条口子，此时我倒是十分后悔平日里没有好好练剑。</p>
好在四王爷及时从那些与我缠斗的蒙面人身后将他们打倒，痴情剑的剑身染了鲜血之后越发显得绯红妖艳。紧接着又凌空而起跃至我的身后，用痴情剑横向挡住那些向我砍来的利刃后奋力一挥，凌冽的剑气便有如排山倒海之势向那几人涌去，剑气所及之处皆鲜血四溢。</p>
一片狼藉之中，又有两名一身青衣的男子从天而降。横向一剑封喉，纵向穿肠而过。手起刀落，招招致命，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侠客行》中曾有诗云＂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从这两人看来，十步实在是有些多余。</p>
蒙面人很快便全军覆没，那两名青衣男子向四王爷和五皇子拱手做了个礼，其中一人开口说道，＂昭雪与夜影来的晚了。＂</p>
五皇子拍了拍那说话男子的肩膀，＂曹孟才那边可有消息了？＂</p>
＂还没有。＂</p>
＂人可还活着？＂</p>
＂死了。＂</p>
五皇子点了点头，＂你与昭雪将此处仔细查看一番，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我和四哥入宫还有些要事，便先走一步了。＂</p>
说罢，四王爷已经从我身边将星月拉上马后疾驰而去，我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欲言又止。</p>
五皇子看后笑言道，＂回宫后我得去找大哥一趟，看他舍不舍得把星月给了四哥。＂</p>
由于路上的种种风波，我们四人到达国都已是未时。</p>
国都实在是热闹非凡。街道四通八达，每一条街道上都人潮拥挤，四王爷和五皇子骑着马需得小心前行，以免撞伤了旁人。街道两旁除了鳞次栉比的酒楼客栈外还有许多贩卖各种商品货物的小商小贩，我心下很是欢喜，看着那些卖龙须糖的小贩们眼睛眨也不眨。</p>
五皇子大概看出了我的心思，＂相识许久，我还不知圣女芳名。＂</p>
＂琅华千点映浮生。我叫琅华，是姑姑给我取得名字。＂</p>
＂圣女确如美玉一般动人。待琅华为我大哥诊好病后不妨到我府上找我，到时我定带着心爱的琅华姑娘在国都游玩一番。如此一来，你也开心，我更高兴。如何？＂</p>
闻言，我收回一直流转在龙须糖上的视线，抬头看着五皇子的脸说道，＂你这少年郎，看起来与我年龄相仿的样子，说起话来却是十分油嘴滑舌。方才在路上，你假意把四王爷的痴情剑赠予我，害我差点丢了性命，哪里有半分心爱之意。＂</p>
五皇子倒并未不悦，反而加深了脸上的笑意。</p>
＂琅华姑娘貌美无双又天真可爱，甚得我心！＂</p>
说罢还加快了前行的速度，竟超越了一直在前面的四王爷和星月。可谓一骑绝尘，引得行人一阵骚乱。</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