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江湖 二十四章：长者之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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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随矮胖少年来到一处破败小院，叶枫看着那已经坍塌一侧的破败屋顶，心中唏嘘不已：“大宋号称国力强盛，商贸繁昌，可抵两个金国，可是这样的人家在大宋又有多少呢？”</p>
推开屋门，叶枫第一眼看到的是一进门的锅台旁坐着的那位孱弱老妪。</p>
“奶奶，他叫叶枫，路过咱们村打算借宿一晚，我就把他带回来了。”</p>
少年喇叭冲老妇人解释一句，回身对叶枫憨厚一笑，“叶枫，这是我奶奶，年纪大了耳朵不灵，你多担待些。”</p>
喇叭羞赧的挠了挠头。</p>
“王奶奶，叨扰了。”</p>
叶枫冲老妇人躬身施了一礼，眼眸清澈一片。</p>
老妪的耳朵其实听的并不太清，但还是笑呵呵的朝少年点了点头，然后转头对喇叭吩咐道：“喇叭啊～天色不早了，赶紧熬饭吧，把那个鸡蛋也煮了吧！”</p>
喇叭点点头，热情招呼叶枫进了里屋，转身去锅台前忙了起来。</p>
摘下背篓放在屋内角落，叶枫大大方方的上了火炕，双腿盘膝，闭目养神。</p>
“叶枫，你先吃个煮鸡蛋暖暖身子，饭马上就好。”</p>
喇叭的一半身子探进屋内，伸手递给少年一个鸡蛋，脸上带着憨憨的笑容。</p>
叶枫并未多想，大方接过，还以微笑。</p>
吃着热乎乎的煮鸡蛋，少年不由好奇的四下打量起了这间破败小屋。</p>
屋内共分三间，西边已经塌了，只剩下一进屋带着锅台的灶房和东屋几步宽的暖炕，墙壁上露出腐朽不堪的木头，随时都有坍塌的可能，家徒四壁，不过如此。</p>
“来喽～吃饭喽～”</p>
喇叭将一张小桌放在炕上又把老妇人扶到屋里坐好，转身去端饭菜。</p>
当他将饭菜端到桌上的时候，叶枫手中捏着的鸡蛋壳啪的掉在了炕上。</p>
只见桌上放了三副碗筷，每个碗里都都盛着一碗棒棒糊糊，叶枫面前的碗里还漂着几缕青菜，而老妇人和喇叭的碗里非但没有青菜，就连棒棒糊也只盛了半碗。</p>
少年喇叭看到叶枫的失神样子有些仓皇失措，小心翼翼的问道：“叶枫，是不是我这饭菜不太合口，你吃不下去？”</p>
闻言，叶枫深深地看了矮胖少年一眼，目光中仿若多了什么东西，木然摇了摇头，端起那碗棒棒糊糊大口灌进嘴里。</p>
后者见状顿时喜笑颜开，两只眼睛眯成了两条缝，</p>
吃过晚饭，叶枫和喇叭各自拿了张小板凳来到锅台旁面面而坐。</p>
两少年一边烤着火一边聊起了天，喇叭奶奶则坐在里屋炕上帮着叶枫缝补棉袄。</p>
待到喇叭听了叶枫在野云山下拼死斗狼群的事情之后，矮胖少年不禁热血澎湃，满眼崇拜地冲叶枫竖起了大拇指：</p>
“我的天呐！叶枫，你也太厉害了！”</p>
叶枫淡淡一笑，摇了摇头，眼神有种说不出的落寞，“如果再来一次，我不会就那么一直死站在那儿和狼群搏斗了，既然打不过，就应该趁着还有余力的时候赶紧逃跑，因为只有活着，才是真正的胜利！”</p>
少年喇叭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怔了怔，试探问道：“练武修行很难吗？我也想学。”</p>
话音刚落，东屋炕上传来一阵干咳。</p>
“咳咳咳～咳咳！”</p>
叶枫和喇叭相视一笑，默契的闭上了嘴。</p>
第二天天还没亮，叶枫已悄然起身练完了伏虎拳。</p>
将门外放着的几根木头劈成了细柴，少年双手负立站在院内，看着远处高耸巍峨的梓吴关城墙怔怔入神。</p>
“叶枫，你起来啦？”</p>
矮胖少年推开屋门来到叶枫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一脸憨笑：“走吧，我带你去村里小铺买些干粮。”</p>
“嗯。”</p>
叶枫点头应了一声，回屋取了背篓同喇叭一起并肩向村内走去。</p>
到了小铺买了些自己需要的干粮和几件短缺物品，少年便欲买些腊肉白面送给喇叭，算是作为借宿的报答。</p>
矮胖少年受宠若惊，连连摇头不敢接过。</p>
最后逼得叶枫只能以绝交作威胁，这才让他红着眼眶将那腊肉白面拎在手中。</p>
对于这个在南汩村备受排挤的矮胖少年而言，此时的叶枫已成了他最宝贵的朋友，唯一把他当人看的朋友。</p>
出了铺子，两少年扛着白面拎着腊肉，有说有笑的向来路寻去，途经一拐角，二人不由同时顿住脚步。</p>
前路中央站着个身穿貂裘，皮肤白皙的酒糟鼻少年，一脸的坏笑。在其身后还立着几个有大有小的孩童，神情皆是未怀好意。</p>
叶枫眨了眨眼，侧头看了眼身旁喇叭，眼神略带询问。</p>
矮胖少年心头一紧，不敢正视，怯怯的低下了头。</p>
就这样驻足片刻，一直垂头不语的喇叭忽地气势一凛，猛然昂首指着酒糟鼻恼怒喝道：</p>
“王朗！你要干什么！？”</p>
矮胖少年的这一举动，自是因为身旁站着的那位清秀少年，今时今日，他真的不愿让叶枫看到自己被欺辱时的丑态。</p>
“干什么？”</p>
王朗歪头拿眼角斜着喇叭，一脸的皮笑肉不笑，提了提肩上貂裘，对其大声斥道：“说！你个穷的连饭都吃不起的小杂种哪儿来的银子逛铺子？是不是偷的我家的钱！？”</p>
酒糟鼻身后的一众孩童开始随之叫骂：</p>
“对，他是小偷！”</p>
“小杂种！偷人东西！”</p>
“死不要脸！偷人银子！”</p>
“我没有偷你家银子！”</p>
喇叭满面通红的大声喝了一句，抬手指着叶枫，对众孩童反驳道：“这是我的朋友，是他买的白面腊肉送给我的，我没有偷你们任何人银子！”</p>
王朗闻言斜了眼身穿薄衣、体型清瘦的少年叶枫，轻蔑一笑，抬手指着少年对喇叭反问道：</p>
“嗤～就他？你也不看看他那副穷酸样儿，自己都没钱买件像样的衣服，又怎会有钱给你？你脑袋里莫不是装的浆糊吧？”</p>
顿了顿，王朗放下手来到叶枫面前，孤傲的仰起下巴，“你哪来的？这没你事！滚远点！”</p>
叶枫没有答话，静静的看着这个酒糟鼻少年，双眸晶亮，不怒不喜。</p>
在这巴掌大的南汨村，王朗早就已经跋扈惯了，此时清秀少年的一言不发，忽然触动了他的某根神经。</p>
王朗转头看了眼身后的一众同伴，顿时怒上心头，口中喝了声“找死！”挥起拳头向着叶枫的面门袭来，直吓得一旁的喇叭赶紧用双手捂住眼睛，不敢再看。</p>
只听嘭的一声，酒糟鼻王朗毫不意外的被叶枫一脚踹飞出去老远。</p>
那一众孩童见状一怔，回过神来立马纷纷叫骂着冲叶枫扑来，不过结果都一样，只是几息时间，众孩童便都面容扭曲的蜷缩在地，口中惨叫连连。</p>
“走，回去。”</p>
叶枫回头看了眼呆若木鸡的矮胖少年，折身拎起地上面粉，兀自离去。</p>
矮胖少年回过了神，偷偷瞧了眼地上躺着的酒糟鼻王朗，不自觉的咽了口口水，急忙动身去追。</p>
回到小院儿推开屋门，叶枫忽的闻到一股迎面而来的死气。</p>
抬头一看，却见喇叭奶奶那孱弱身体已被一条草绳挂在了房梁之上，随着寒风入门，好似风卷残烛般的轻轻摇晃。</p>
老妪的脸色灰白，双目紧闭，舌头伸的老长，已是死了多时！</p>
东屋的炕头上，放着一件刚打好补丁的厚袄，乃是叶枫所穿。</p>
“奶奶！”</p>
身后的喇叭失声惊呼，丢掉手中麻袋，快步冲进屋内抱下了老妇人的尸体，蹲下身子手忙脚乱的想要将老人救活。</p>
“没用的....”</p>
叶枫蹲下身子拦住喇叭，摇了摇头，轻声道：“冷静点，王奶奶是有心自杀的，早些入土为安吧...”</p>
矮胖少年好似没有听到叶枫的话，口中不停呜咽，不管不顾的用双手反复锤按着老人心口，期盼着奇迹发生。</p>
————</p>
傍晚，南汩村外的坟地里，多了一座新挖的小坟包。</p>
夕阳下，矮胖少年木然的跪坐在坟前，双目无神，满面泪水，敦实的圆脸泥泞不堪。</p>
少年叶枫背着背篓，穿着那件打满补丁的老旧厚袄，双目远眺天边，不言不语。</p>
良久，叶枫收回视线挪步到喇叭身边，蹲下身子轻声道：“不要怪你奶奶，她只是不想拖累你，想让你无牵挂的去寻找自己的路。”</p>
“呜呜呜～”</p>
矮胖少年终于有了回应，不住呜咽，口中含糊不清的哭喊道：</p>
“我四岁的时候就没有了娘，一直都是我奶奶挨家挨户讨饭才把我养大，我爹在我刚出生时就被征去了梓吴关，从此了无音讯，我每天都在那棵槐树下等他回来，因为奶奶说我爹有一天一定会骑着高头大马站在大槐树下来接我们，带我们去梓吴关享福，可是...可是我一等就是十年，整整十年啊！”</p>
喇叭将头埋在了雪中，似乎想要逃避这份残酷的现实。</p>
叶枫拍了拍他的肩膀，力道很重，眼角有些湿润。</p>
“那个王东升，你想杀了他么？”</p>
等到喇叭哭诉完这些年的委屈和身世，叶枫眯着眼睛看着喇叭轻声问道，少年眼中，还带着一抹凌厉寒光。</p>
矮胖少年听到叶枫的话停止了抽噎，抬头茫然的看着面前墓碑，有些犹豫，“可是...可是我...”</p>
叶枫使劲的掰过喇叭的脑袋，双目死死盯着他的眼睛，语气冰冷的再次追问：</p>
“我只问你一次，如果那个王东升就在你面前，你敢杀了他么？”</p>
少年的表情有些不符年纪的残忍狰狞，犹如地狱修罗。</p>
“我敢！”</p>
矮胖少年咬牙切齿的应了一声，黄昏的阳光下，映着喇叭的森森白牙。</p>
“走！”</p>
叶枫骤然起身，大步而去。</p>
“去哪？”</p>
喇叭跪在地上回头追问。</p>
“杀王东升！”</p>
跟随矮胖少年来到一处破败小院，叶枫看着那已经坍塌一侧的破败屋顶，心中唏嘘不已：“大宋号称国力强盛，商贸繁昌，可抵两个金国，可是这样的人家在大宋又有多少呢？”</p>
推开屋门，叶枫第一眼看到的是一进门的锅台旁坐着的那位孱弱老妪。</p>
“奶奶，他叫叶枫，路过咱们村打算借宿一晚，我就把他带回来了。”</p>
少年喇叭冲老妇人解释一句，回身对叶枫憨厚一笑，“叶枫，这是我奶奶，年纪大了耳朵不灵，你多担待些。”</p>
喇叭羞赧的挠了挠头。</p>
“王奶奶，叨扰了。”</p>
叶枫冲老妇人躬身施了一礼，眼眸清澈一片。</p>
老妪的耳朵其实听的并不太清，但还是笑呵呵的朝少年点了点头，然后转头对喇叭吩咐道：“喇叭啊～天色不早了，赶紧熬饭吧，把那个鸡蛋也煮了吧！”</p>
喇叭点点头，热情招呼叶枫进了里屋，转身去锅台前忙了起来。</p>
摘下背篓放在屋内角落，叶枫大大方方的上了火炕，双腿盘膝，闭目养神。</p>
“叶枫，你先吃个煮鸡蛋暖暖身子，饭马上就好。”</p>
喇叭的一半身子探进屋内，伸手递给少年一个鸡蛋，脸上带着憨憨的笑容。</p>
叶枫并未多想，大方接过，还以微笑。</p>
吃着热乎乎的煮鸡蛋，少年不由好奇的四下打量起了这间破败小屋。</p>
屋内共分三间，西边已经塌了，只剩下一进屋带着锅台的灶房和东屋几步宽的暖炕，墙壁上露出腐朽不堪的木头，随时都有坍塌的可能，家徒四壁，不过如此。</p>
“来喽～吃饭喽～”</p>
喇叭将一张小桌放在炕上又把老妇人扶到屋里坐好，转身去端饭菜。</p>
当他将饭菜端到桌上的时候，叶枫手中捏着的鸡蛋壳啪的掉在了炕上。</p>
只见桌上放了三副碗筷，每个碗里都都盛着一碗棒棒糊糊，叶枫面前的碗里还漂着几缕青菜，而老妇人和喇叭的碗里非但没有青菜，就连棒棒糊也只盛了半碗。</p>
少年喇叭看到叶枫的失神样子有些仓皇失措，小心翼翼的问道：“叶枫，是不是我这饭菜不太合口，你吃不下去？”</p>
闻言，叶枫深深地看了矮胖少年一眼，目光中仿若多了什么东西，木然摇了摇头，端起那碗棒棒糊糊大口灌进嘴里。</p>
后者见状顿时喜笑颜开，两只眼睛眯成了两条缝，</p>
吃过晚饭，叶枫和喇叭各自拿了张小板凳来到锅台旁面面而坐。</p>
两少年一边烤着火一边聊起了天，喇叭奶奶则坐在里屋炕上帮着叶枫缝补棉袄。</p>
待到喇叭听了叶枫在野云山下拼死斗狼群的事情之后，矮胖少年不禁热血澎湃，满眼崇拜地冲叶枫竖起了大拇指：</p>
“我的天呐！叶枫，你也太厉害了！”</p>
叶枫淡淡一笑，摇了摇头，眼神有种说不出的落寞，“如果再来一次，我不会就那么一直死站在那儿和狼群搏斗了，既然打不过，就应该趁着还有余力的时候赶紧逃跑，因为只有活着，才是真正的胜利！”</p>
少年喇叭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怔了怔，试探问道：“练武修行很难吗？我也想学。”</p>
话音刚落，东屋炕上传来一阵干咳。</p>
“咳咳咳～咳咳！”</p>
叶枫和喇叭相视一笑，默契的闭上了嘴。</p>
第二天天还没亮，叶枫已悄然起身练完了伏虎拳。</p>
将门外放着的几根木头劈成了细柴，少年双手负立站在院内，看着远处高耸巍峨的梓吴关城墙怔怔入神。</p>
“叶枫，你起来啦？”</p>
矮胖少年推开屋门来到叶枫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一脸憨笑：“走吧，我带你去村里小铺买些干粮。”</p>
“嗯。”</p>
叶枫点头应了一声，回屋取了背篓同喇叭一起并肩向村内走去。</p>
到了小铺买了些自己需要的干粮和几件短缺物品，少年便欲买些腊肉白面送给喇叭，算是作为借宿的报答。</p>
矮胖少年受宠若惊，连连摇头不敢接过。</p>
最后逼得叶枫只能以绝交作威胁，这才让他红着眼眶将那腊肉白面拎在手中。</p>
对于这个在南汩村备受排挤的矮胖少年而言，此时的叶枫已成了他最宝贵的朋友，唯一把他当人看的朋友。</p>
出了铺子，两少年扛着白面拎着腊肉，有说有笑的向来路寻去，途经一拐角，二人不由同时顿住脚步。</p>
前路中央站着个身穿貂裘，皮肤白皙的酒糟鼻少年，一脸的坏笑。在其身后还立着几个有大有小的孩童，神情皆是未怀好意。</p>
叶枫眨了眨眼，侧头看了眼身旁喇叭，眼神略带询问。</p>
矮胖少年心头一紧，不敢正视，怯怯的低下了头。</p>
就这样驻足片刻，一直垂头不语的喇叭忽地气势一凛，猛然昂首指着酒糟鼻恼怒喝道：</p>
“王朗！你要干什么！？”</p>
矮胖少年的这一举动，自是因为身旁站着的那位清秀少年，今时今日，他真的不愿让叶枫看到自己被欺辱时的丑态。</p>
“干什么？”</p>
王朗歪头拿眼角斜着喇叭，一脸的皮笑肉不笑，提了提肩上貂裘，对其大声斥道：“说！你个穷的连饭都吃不起的小杂种哪儿来的银子逛铺子？是不是偷的我家的钱！？”</p>
酒糟鼻身后的一众孩童开始随之叫骂：</p>
“对，他是小偷！”</p>
“小杂种！偷人东西！”</p>
“死不要脸！偷人银子！”</p>
“我没有偷你家银子！”</p>
喇叭满面通红的大声喝了一句，抬手指着叶枫，对众孩童反驳道：“这是我的朋友，是他买的白面腊肉送给我的，我没有偷你们任何人银子！”</p>
王朗闻言斜了眼身穿薄衣、体型清瘦的少年叶枫，轻蔑一笑，抬手指着少年对喇叭反问道：</p>
“嗤～就他？你也不看看他那副穷酸样儿，自己都没钱买件像样的衣服，又怎会有钱给你？你脑袋里莫不是装的浆糊吧？”</p>
顿了顿，王朗放下手来到叶枫面前，孤傲的仰起下巴，“你哪来的？这没你事！滚远点！”</p>
叶枫没有答话，静静的看着这个酒糟鼻少年，双眸晶亮，不怒不喜。</p>
在这巴掌大的南汨村，王朗早就已经跋扈惯了，此时清秀少年的一言不发，忽然触动了他的某根神经。</p>
王朗转头看了眼身后的一众同伴，顿时怒上心头，口中喝了声“找死！”挥起拳头向着叶枫的面门袭来，直吓得一旁的喇叭赶紧用双手捂住眼睛，不敢再看。</p>
只听嘭的一声，酒糟鼻王朗毫不意外的被叶枫一脚踹飞出去老远。</p>
那一众孩童见状一怔，回过神来立马纷纷叫骂着冲叶枫扑来，不过结果都一样，只是几息时间，众孩童便都面容扭曲的蜷缩在地，口中惨叫连连。</p>
“走，回去。”</p>
叶枫回头看了眼呆若木鸡的矮胖少年，折身拎起地上面粉，兀自离去。</p>
矮胖少年回过了神，偷偷瞧了眼地上躺着的酒糟鼻王朗，不自觉的咽了口口水，急忙动身去追。</p>
回到小院儿推开屋门，叶枫忽的闻到一股迎面而来的死气。</p>
抬头一看，却见喇叭奶奶那孱弱身体已被一条草绳挂在了房梁之上，随着寒风入门，好似风卷残烛般的轻轻摇晃。</p>
老妪的脸色灰白，双目紧闭，舌头伸的老长，已是死了多时！</p>
东屋的炕头上，放着一件刚打好补丁的厚袄，乃是叶枫所穿。</p>
“奶奶！”</p>
身后的喇叭失声惊呼，丢掉手中麻袋，快步冲进屋内抱下了老妇人的尸体，蹲下身子手忙脚乱的想要将老人救活。</p>
“没用的....”</p>
叶枫蹲下身子拦住喇叭，摇了摇头，轻声道：“冷静点，王奶奶是有心自杀的，早些入土为安吧...”</p>
矮胖少年好似没有听到叶枫的话，口中不停呜咽，不管不顾的用双手反复锤按着老人心口，期盼着奇迹发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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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南汩村外的坟地里，多了一座新挖的小坟包。</p>
夕阳下，矮胖少年木然的跪坐在坟前，双目无神，满面泪水，敦实的圆脸泥泞不堪。</p>
少年叶枫背着背篓，穿着那件打满补丁的老旧厚袄，双目远眺天边，不言不语。</p>
良久，叶枫收回视线挪步到喇叭身边，蹲下身子轻声道：“不要怪你奶奶，她只是不想拖累你，想让你无牵挂的去寻找自己的路。”</p>
“呜呜呜～”</p>
矮胖少年终于有了回应，不住呜咽，口中含糊不清的哭喊道：</p>
“我四岁的时候就没有了娘，一直都是我奶奶挨家挨户讨饭才把我养大，我爹在我刚出生时就被征去了梓吴关，从此了无音讯，我每天都在那棵槐树下等他回来，因为奶奶说我爹有一天一定会骑着高头大马站在大槐树下来接我们，带我们去梓吴关享福，可是...可是我一等就是十年，整整十年啊！”</p>
喇叭将头埋在了雪中，似乎想要逃避这份残酷的现实。</p>
叶枫拍了拍他的肩膀，力道很重，眼角有些湿润。</p>
“那个王东升，你想杀了他么？”</p>
等到喇叭哭诉完这些年的委屈和身世，叶枫眯着眼睛看着喇叭轻声问道，少年眼中，还带着一抹凌厉寒光。</p>
矮胖少年听到叶枫的话停止了抽噎，抬头茫然的看着面前墓碑，有些犹豫，“可是...可是我...”</p>
叶枫使劲的掰过喇叭的脑袋，双目死死盯着他的眼睛，语气冰冷的再次追问：</p>
“我只问你一次，如果那个王东升就在你面前，你敢杀了他么？”</p>
少年的表情有些不符年纪的残忍狰狞，犹如地狱修罗。</p>
“我敢！”</p>
矮胖少年咬牙切齿的应了一声，黄昏的阳光下，映着喇叭的森森白牙。</p>
“走！”</p>
叶枫骤然起身，大步而去。</p>
“去哪？”</p>
喇叭跪在地上回头追问。</p>
“杀王东升！”</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