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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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前人后两副面孔，偏还要装作都是一颗心，也是劳累。方言清心下想着，抿起了嘴，轻声笑了笑，看着边上的院墙，依稀看见旁处院里生长的葱茏的树，顶着茂盛的叶。</p>
院墙虽不高，却足以圈住人的一方天地。</p>
“姐姐！”</p>
方言清踩着石板台阶，看着小妹手里握着小团扇，抬头看向自己，欣喜的喊道。</p>
“规矩都去哪儿了？这般粗吼，我前几日教你的规矩又忘了？”母亲拿着竹板拍了一下自己躺着的竹椅，低声呵斥道。</p>
方言清走上前，看着低着头，有些瑟缩的小妹，将小篮子放在小桌上，说道，“今日的天儿不错，母亲也出来晒太阳了。”说着把篮子里的东西取了出来，“我今日同三娘出门，见糕点清香，买了两份，母亲和小妹可以尝一尝。”</p>
听见了方言清的话，低着头的小妹偷偷看了母亲一眼。</p>
“你有心了。”母亲看了眼方言清摆放在桌子上的糕点，又摞回了自己的目光，手指捏起书页的边角，说道，“雨清也有好几日未见过你了，她素来黏你，此刻也是无心手里的活计了。”</p>
“日子还长，小妹本就聪慧，又是母亲亲自教导，略微休息会，应是无妨的。”</p>
书页被轻轻的翻了一页，没有看方言清，只是开口说道，“罢了，去消遣会儿吧，我也看会儿书。”</p>
听到母亲的话，小妹把团扇和绣针放在了针线篮子里，凑到了方言清的跟前。</p>
方言清摸了摸小妹的头，看了一眼偏着头，专心看着书的母亲，将篮子里的面塑慢慢拿出来，递给小妹。</p>
小妹眼睛睁大接过面塑，面上皆是欣喜，小声的说道，“谢谢姐姐。”小手拿着面塑，摸了摸外面的轮廓，抬头看向方言清说道，“我要把它放在我屋子里。”</p>
“我同你一起去。”方言清起身，抓着小妹的小手，绕过石桌，跟着小妹朝侧房走去。</p>
小妹把架子上的吊兰移开，将手上的面塑放在了上面，指着面塑看着方言清，说道，“放在这儿，我每天醒来，一抬头就可以看见它了。”</p>
方言清笑着摸了摸小妹的头，有很多想要说的话，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难言的亲情都梗在喉咙中，堵在了一起，找不到一个由头，把它说出来，万千关心的话，最后还是开口说道，“喜欢便好。”</p>
“姐姐，我昨天看见有个不认识的大姐姐搬进来了。”方雨清开口说道，“我还听见丫头背着她说她坏话，母亲还训我，叫我不要多管闲事。”</p>
不认识的大姐姐，应该说的是柳云芳吧，方言清用手刮了一下方雨清的鼻子，“你说的那位姐姐应该是你维哥儿的未来媳妇，你日后若是见了是要叫嫂嫂的。旁的闲话什么的，你不说就行了，别人咱们也管不了。”</p>
“......可，她们也说姐姐了”方雨清嘟着嘴，不开心的说道，眉毛皱成一团，“姐姐这么好，我不喜欢她们。”</p>
“身前事身后话，无须在意，姐姐也不喜欢她们。”方言清揉了揉方雨清的头发，“好不容易咱们两姐妹说说话，说点开心的，”方言清想了想，问道，“最近有什么想听的故事吗?姐姐讲给你听。”</p>
“想听孙悟空!”</p>
“这是西游记里面的故事……”方言清抱着小妹，柔声的讲着故事，直到传来母亲院子里的丫头的声音，“言姑娘，雨姑娘，饭菜都摆好了，出来行饭罢。”</p>
“这便来。”方言清答应道，刚给小妹讲到孙悟空被扔到了太上老君的炼丹炉，低头看着小妹，安抚道，“下次姐姐来了再同你讲后面的故事，好吗？”</p>
小妹撅着嘴，用力的点点头，从凳子上跳下来，理了理自己的裙摆，牵着方言清的手，就朝外面走去。</p>
饭菜都摆在院子里的石头桌子上，母亲早已从竹椅上下来，坐在了石凳上，旁边的丫头正在往碗里盛饭，小瓷碗满满的装了一碗。</p>
“母亲。”方言清唤道，侧身坐了下来，小妹也坐在了石凳上。</p>
母亲拿起筷子，轻轻的用筷头点了一下桌子，开口道，“吃饭吧。”</p>
一时间，就只有碗筷相交的清脆声和微小的咀嚼声。</p>
母亲放下筷子，用方布擦了擦自己的嘴唇，说道，“夏日烦热，不宜走动，你多在自己的院子里习丁三娘布置的功课便好了。”</p>
夹黄瓜片的手顿了一下，方言清缩回筷子，平放在瓷碗上，张了张嘴，把天气还好，心系母亲想多看望的话咽了下去，最后规规矩矩的吐出了一句，“好，女儿晓得了。”</p>
既然母亲这么说了，自然是不想自己驳她的意思。</p>
“饱了?”</p>
方母见方言清放下筷子，问道。</p>
方言清点了点头，说道，“嗯，饱了。”</p>
“饱了就回去歇息吧，你在外走了一上午也劳累了。”</p>
听到了母亲一直赶方言清走，方雨清的脑袋抬了起来，小脸上的眉毛皱着，撅着嘴想开口反驳。</p>
方言清站了起身，安抚摸了摸小妹的头，朝母亲说道，“那我先退下了，母亲要多照顾自己的身子。”</p>
“莲丫头，去送送姑娘。”</p>
“我也去送送姐姐。”方雨清说着就要跳下椅子。</p>
方母冷冷的看了方雨清一眼，低声说道，“你坐着，吃饭。”</p>
小丫头挨了话，将要放下的筷子又捡了起来，戳着碗里的米。</p>
“乖乖吃饭，姐姐下回来看你。”方言清捏了捏方雨清的小脸，说道，然后跟着丫头朝门外走去。</p>
顺着回廊走了一截，莲丫头在回廊转角处停了下来，福了福身子，说道，“言姑娘体谅，夫人待会还要使唤我，我就送这儿了。”</p>
过了拐角没几步就是自己的院子，左右不远，看着自己面前的丫头，自己也懒得再说道，方言清点点头，算作同意了。</p>
莲丫头见方言清点头，转身便又往院子里走回去。</p>
方言清提着空空的竹篮向着自己院子里走去，路过柳云芳院子边上的时候，倒没听见碗摔破的声音，难不成是练好了，心中些许疑惑，正侧头看，屋子里就出来一人。</p>
“言姑娘？”</p>
原来是汤依云身边的张婆婆，方言清笑着问道，“张妈这是要出去?”</p>
“太太让我回来取柳姑娘绣的红罩巾，正要送过去。”</p>
方言清点点头，说道，“原是如此，那张妈忙，我先回去了。”</p>
“欸!言姑娘，你不去看看吗？”</p>
“我?”方言清眨了眨眼睛，看着张妈手里的红巾，笑着说道，“我回去做会儿三娘布置的功课，晚些再去看舅母。”</p>
道了别，方言清看着张妈匆匆走在回廊，向舅母的屋子走去，又张望了一下柳云芳的院子，转头朝自己院子走去。</p>
一踏进自己院子的大门，就看着两提糕点明晃晃的放在自己院子的石桌上，四处看了看，还是同以往一般清净，自己也没走错院子啊。</p>
向前走了几步，正要提起糕点，看看有没有夹着什么纸条之类的，就看见一人忽然从屋子后面，短了盆水走了出来。</p>
那人看见方言清，先是楞了一下，然后慌忙端着盆子边福身子边喊到，“言姑娘。”</p>
面对自己院里突然出现的丫头，方言清有些摸不着头脑，“你是?”</p>
“言姑娘叫我晴丫头就好，我是夫人喊来伺候姑娘的。”</p>
“伺候我？”方言清看了一眼刚拿到手上的糕点，问道，“那这个是？”</p>
丫头顺着方言清的视线，看向了糕点，说道，“这是思芳斋的送来给姑娘的，没说是谁送的，我就放在了桌子上。”</p>
思芳斋送来的，方言清思索了一下，这会儿的功夫，应该是丁三娘叫人送来的，思芳斋出来后，三娘说她扇子落下来，应该就是那个时候进去说的吧。想着就提起糕点往屋里走去，晴丫头连忙把木盆里的水泼在了院子里的花草上，端着盆子跟在方言清身后。</p>
自己这院子里原先也是要给丫头的，不过方言清喜静，给舅母提过一次后，舅母也嫌麻烦，便不再提给自己丫头的事情，今儿难不成自己那提糕点就让舅母转了想法。</p>
晴丫头把盆子放在了架子上，低着头，走近了些，问道，“言姑娘，有什么事吩咐我的吗？”</p>
“没什么了。”方言清说道，顺手把糕点放在了桌子上，桌上的茶壶里的水是满的，方言清提了起来，正准备自己给自己倒水喝，晴丫头连忙从方言清手上接过茶壶。</p>
“言姑娘，我来吧。”</p>
方言清看着自己面前倒好茶水的茶杯，端了起来，抿了一口，又将杯子子放了下来，开口说道，“之前没在宅子里见过你，你是服侍谁的？”</p>
晴丫头低头回答道，“我是张婆婆前段日子买下来的，之前一直在学规矩，今日太太才吩咐我到姑娘院子里来，还没有服侍过人。”</p>
新买来的丫头，舅母这又是唱哪一出，就算要指丫头，也应是指给柳云芳才对，怎么现在想起给自己添置丫头来了，倒是奇怪。看着眼前的丫头，年轻应是和自己差不多的，“既然舅母吩咐你来我院子里，那你便是我的人了，我这的规矩也是要同你说上一说的。”</p>
晴丫头点点头，眼睛看着方言清，等方言清的话语。</p>
“我这儿素来清净，也没什么烦杂事，但凡能动手的，我也能亲力亲为，你在我这儿，只需管好嘴巴和眼睛便好，旁的活计，你也只是传话跑腿一类的，不会繁琐。我不喜谣言，也讨厌嘴碎，心思纯净的，我自然会多照拂一二，若是你心里装了其他的，我也定容不下你。你可明白？”</p>
晴丫头点点头，答道，“明白。”</p>
也不知是真明白还是假糊涂，还是下午行饭前早些去舅母那儿吧，自己院子里的侧房屋子原先就是给丫头准备的，自己院子里一直没丫头，故一直空着，刚好让晴丫头给搬进去。“你屋子收拾好没？”</p>
“收拾好了，今日上午就弄好了。”</p>
方言清听见晴丫头的答话，点点头说道，“那便好，你先去休息吧，我也休息会儿。”</p>
“姑娘可要定个时辰，我好来唤你？”</p>
方言清听了晴丫头的话，有些失笑，“又没钟表，怎么定时辰。”</p>
“有的，”晴丫头指着放在架子说道，“今我来的时候，太太叫人送来的，说姑娘兴许会喜欢。”</p>
方言清顺着晴丫头的手看了过去，架子上居然摆了一个不大的石英钟，“这...这是舅母送我的？”</p>
“是太太叫人送来的，没说是谁给姑娘买的。”</p>
听到晴丫头的话，方言清心里有些后悔，方才张婆婆叫自己一同去的时候，自己应该去的，现在这事一团乱麻，着实有点晕，也不知舅母这是什么意思，堂哥大婚在即，礼品什么的稀罕物，不应都是要添置给他们吗？怎么尽是往自己这儿送，倒是奇怪了。可惜自己现在不能太早去，毕竟才拒了张婆婆，张婆婆在舅母面前一向是深得舅母的心，若因这种事惹得心里不痛快，倒是得不偿失了。</p>
方言清站了起身，边朝里屋走去，说道，“就四点吧，我去里屋歇息了。”</p>
“是，我这就退下。”</p>
人前人后两副面孔，偏还要装作都是一颗心，也是劳累。方言清心下想着，抿起了嘴，轻声笑了笑，看着边上的院墙，依稀看见旁处院里生长的葱茏的树，顶着茂盛的叶。</p>
院墙虽不高，却足以圈住人的一方天地。</p>
“姐姐！”</p>
方言清踩着石板台阶，看着小妹手里握着小团扇，抬头看向自己，欣喜的喊道。</p>
“规矩都去哪儿了？这般粗吼，我前几日教你的规矩又忘了？”母亲拿着竹板拍了一下自己躺着的竹椅，低声呵斥道。</p>
方言清走上前，看着低着头，有些瑟缩的小妹，将小篮子放在小桌上，说道，“今日的天儿不错，母亲也出来晒太阳了。”说着把篮子里的东西取了出来，“我今日同三娘出门，见糕点清香，买了两份，母亲和小妹可以尝一尝。”</p>
听见了方言清的话，低着头的小妹偷偷看了母亲一眼。</p>
“你有心了。”母亲看了眼方言清摆放在桌子上的糕点，又摞回了自己的目光，手指捏起书页的边角，说道，“雨清也有好几日未见过你了，她素来黏你，此刻也是无心手里的活计了。”</p>
“日子还长，小妹本就聪慧，又是母亲亲自教导，略微休息会，应是无妨的。”</p>
书页被轻轻的翻了一页，没有看方言清，只是开口说道，“罢了，去消遣会儿吧，我也看会儿书。”</p>
听到母亲的话，小妹把团扇和绣针放在了针线篮子里，凑到了方言清的跟前。</p>
方言清摸了摸小妹的头，看了一眼偏着头，专心看着书的母亲，将篮子里的面塑慢慢拿出来，递给小妹。</p>
小妹眼睛睁大接过面塑，面上皆是欣喜，小声的说道，“谢谢姐姐。”小手拿着面塑，摸了摸外面的轮廓，抬头看向方言清说道，“我要把它放在我屋子里。”</p>
“我同你一起去。”方言清起身，抓着小妹的小手，绕过石桌，跟着小妹朝侧房走去。</p>
小妹把架子上的吊兰移开，将手上的面塑放在了上面，指着面塑看着方言清，说道，“放在这儿，我每天醒来，一抬头就可以看见它了。”</p>
方言清笑着摸了摸小妹的头，有很多想要说的话，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难言的亲情都梗在喉咙中，堵在了一起，找不到一个由头，把它说出来，万千关心的话，最后还是开口说道，“喜欢便好。”</p>
“姐姐，我昨天看见有个不认识的大姐姐搬进来了。”方雨清开口说道，“我还听见丫头背着她说她坏话，母亲还训我，叫我不要多管闲事。”</p>
不认识的大姐姐，应该说的是柳云芳吧，方言清用手刮了一下方雨清的鼻子，“你说的那位姐姐应该是你维哥儿的未来媳妇，你日后若是见了是要叫嫂嫂的。旁的闲话什么的，你不说就行了，别人咱们也管不了。”</p>
“......可，她们也说姐姐了”方雨清嘟着嘴，不开心的说道，眉毛皱成一团，“姐姐这么好，我不喜欢她们。”</p>
“身前事身后话，无须在意，姐姐也不喜欢她们。”方言清揉了揉方雨清的头发，“好不容易咱们两姐妹说说话，说点开心的，”方言清想了想，问道，“最近有什么想听的故事吗?姐姐讲给你听。”</p>
“想听孙悟空!”</p>
“这是西游记里面的故事……”方言清抱着小妹，柔声的讲着故事，直到传来母亲院子里的丫头的声音，“言姑娘，雨姑娘，饭菜都摆好了，出来行饭罢。”</p>
“这便来。”方言清答应道，刚给小妹讲到孙悟空被扔到了太上老君的炼丹炉，低头看着小妹，安抚道，“下次姐姐来了再同你讲后面的故事，好吗？”</p>
小妹撅着嘴，用力的点点头，从凳子上跳下来，理了理自己的裙摆，牵着方言清的手，就朝外面走去。</p>
饭菜都摆在院子里的石头桌子上，母亲早已从竹椅上下来，坐在了石凳上，旁边的丫头正在往碗里盛饭，小瓷碗满满的装了一碗。</p>
“母亲。”方言清唤道，侧身坐了下来，小妹也坐在了石凳上。</p>
母亲拿起筷子，轻轻的用筷头点了一下桌子，开口道，“吃饭吧。”</p>
一时间，就只有碗筷相交的清脆声和微小的咀嚼声。</p>
母亲放下筷子，用方布擦了擦自己的嘴唇，说道，“夏日烦热，不宜走动，你多在自己的院子里习丁三娘布置的功课便好了。”</p>
夹黄瓜片的手顿了一下，方言清缩回筷子，平放在瓷碗上，张了张嘴，把天气还好，心系母亲想多看望的话咽了下去，最后规规矩矩的吐出了一句，“好，女儿晓得了。”</p>
既然母亲这么说了，自然是不想自己驳她的意思。</p>
“饱了?”</p>
方母见方言清放下筷子，问道。</p>
方言清点了点头，说道，“嗯，饱了。”</p>
“饱了就回去歇息吧，你在外走了一上午也劳累了。”</p>
听到了母亲一直赶方言清走，方雨清的脑袋抬了起来，小脸上的眉毛皱着，撅着嘴想开口反驳。</p>
方言清站了起身，安抚摸了摸小妹的头，朝母亲说道，“那我先退下了，母亲要多照顾自己的身子。”</p>
“莲丫头，去送送姑娘。”</p>
“我也去送送姐姐。”方雨清说着就要跳下椅子。</p>
方母冷冷的看了方雨清一眼，低声说道，“你坐着，吃饭。”</p>
小丫头挨了话，将要放下的筷子又捡了起来，戳着碗里的米。</p>
“乖乖吃饭，姐姐下回来看你。”方言清捏了捏方雨清的小脸，说道，然后跟着丫头朝门外走去。</p>
顺着回廊走了一截，莲丫头在回廊转角处停了下来，福了福身子，说道，“言姑娘体谅，夫人待会还要使唤我，我就送这儿了。”</p>
过了拐角没几步就是自己的院子，左右不远，看着自己面前的丫头，自己也懒得再说道，方言清点点头，算作同意了。</p>
莲丫头见方言清点头，转身便又往院子里走回去。</p>
方言清提着空空的竹篮向着自己院子里走去，路过柳云芳院子边上的时候，倒没听见碗摔破的声音，难不成是练好了，心中些许疑惑，正侧头看，屋子里就出来一人。</p>
“言姑娘？”</p>
原来是汤依云身边的张婆婆，方言清笑着问道，“张妈这是要出去?”</p>
“太太让我回来取柳姑娘绣的红罩巾，正要送过去。”</p>
方言清点点头，说道，“原是如此，那张妈忙，我先回去了。”</p>
“欸!言姑娘，你不去看看吗？”</p>
“我?”方言清眨了眨眼睛，看着张妈手里的红巾，笑着说道，“我回去做会儿三娘布置的功课，晚些再去看舅母。”</p>
道了别，方言清看着张妈匆匆走在回廊，向舅母的屋子走去，又张望了一下柳云芳的院子，转头朝自己院子走去。</p>
一踏进自己院子的大门，就看着两提糕点明晃晃的放在自己院子的石桌上，四处看了看，还是同以往一般清净，自己也没走错院子啊。</p>
向前走了几步，正要提起糕点，看看有没有夹着什么纸条之类的，就看见一人忽然从屋子后面，短了盆水走了出来。</p>
那人看见方言清，先是楞了一下，然后慌忙端着盆子边福身子边喊到，“言姑娘。”</p>
面对自己院里突然出现的丫头，方言清有些摸不着头脑，“你是?”</p>
“言姑娘叫我晴丫头就好，我是夫人喊来伺候姑娘的。”</p>
“伺候我？”方言清看了一眼刚拿到手上的糕点，问道，“那这个是？”</p>
丫头顺着方言清的视线，看向了糕点，说道，“这是思芳斋的送来给姑娘的，没说是谁送的，我就放在了桌子上。”</p>
思芳斋送来的，方言清思索了一下，这会儿的功夫，应该是丁三娘叫人送来的，思芳斋出来后，三娘说她扇子落下来，应该就是那个时候进去说的吧。想着就提起糕点往屋里走去，晴丫头连忙把木盆里的水泼在了院子里的花草上，端着盆子跟在方言清身后。</p>
自己这院子里原先也是要给丫头的，不过方言清喜静，给舅母提过一次后，舅母也嫌麻烦，便不再提给自己丫头的事情，今儿难不成自己那提糕点就让舅母转了想法。</p>
晴丫头把盆子放在了架子上，低着头，走近了些，问道，“言姑娘，有什么事吩咐我的吗？”</p>
“没什么了。”方言清说道，顺手把糕点放在了桌子上，桌上的茶壶里的水是满的，方言清提了起来，正准备自己给自己倒水喝，晴丫头连忙从方言清手上接过茶壶。</p>
“言姑娘，我来吧。”</p>
方言清看着自己面前倒好茶水的茶杯，端了起来，抿了一口，又将杯子子放了下来，开口说道，“之前没在宅子里见过你，你是服侍谁的？”</p>
晴丫头低头回答道，“我是张婆婆前段日子买下来的，之前一直在学规矩，今日太太才吩咐我到姑娘院子里来，还没有服侍过人。”</p>
新买来的丫头，舅母这又是唱哪一出，就算要指丫头，也应是指给柳云芳才对，怎么现在想起给自己添置丫头来了，倒是奇怪。看着眼前的丫头，年轻应是和自己差不多的，“既然舅母吩咐你来我院子里，那你便是我的人了，我这的规矩也是要同你说上一说的。”</p>
晴丫头点点头，眼睛看着方言清，等方言清的话语。</p>
“我这儿素来清净，也没什么烦杂事，但凡能动手的，我也能亲力亲为，你在我这儿，只需管好嘴巴和眼睛便好，旁的活计，你也只是传话跑腿一类的，不会繁琐。我不喜谣言，也讨厌嘴碎，心思纯净的，我自然会多照拂一二，若是你心里装了其他的，我也定容不下你。你可明白？”</p>
晴丫头点点头，答道，“明白。”</p>
也不知是真明白还是假糊涂，还是下午行饭前早些去舅母那儿吧，自己院子里的侧房屋子原先就是给丫头准备的，自己院子里一直没丫头，故一直空着，刚好让晴丫头给搬进去。“你屋子收拾好没？”</p>
“收拾好了，今日上午就弄好了。”</p>
方言清听见晴丫头的答话，点点头说道，“那便好，你先去休息吧，我也休息会儿。”</p>
“姑娘可要定个时辰，我好来唤你？”</p>
方言清听了晴丫头的话，有些失笑，“又没钟表，怎么定时辰。”</p>
“有的，”晴丫头指着放在架子说道，“今我来的时候，太太叫人送来的，说姑娘兴许会喜欢。”</p>
方言清顺着晴丫头的手看了过去，架子上居然摆了一个不大的石英钟，“这...这是舅母送我的？”</p>
“是太太叫人送来的，没说是谁给姑娘买的。”</p>
听到晴丫头的话，方言清心里有些后悔，方才张婆婆叫自己一同去的时候，自己应该去的，现在这事一团乱麻，着实有点晕，也不知舅母这是什么意思，堂哥大婚在即，礼品什么的稀罕物，不应都是要添置给他们吗？怎么尽是往自己这儿送，倒是奇怪了。可惜自己现在不能太早去，毕竟才拒了张婆婆，张婆婆在舅母面前一向是深得舅母的心，若因这种事惹得心里不痛快，倒是得不偿失了。</p>
方言清站了起身，边朝里屋走去，说道，“就四点吧，我去里屋歇息了。”</p>
“是，我这就退下。”</p>